正文 058:調包公主 文 / 灼華
花棲月的話一落,眾人齊齊看向了秋雲的脖子上,只見那裡有著一枚紅色的吻痕。
老夫人勃然大怒,雖然說過門是客,但是一切的證據都指向了周智成強行輕薄秋雲的事。
「周智成!老身將你當作親戚看待,沒想到你竟然鑽空子鑽了婢女的便宜?來人,將這周智成拖出去打二十大板!再趕出花府!」
老夫人最看重的是面子與名譽了,就算秋雲是花棲月的婢女,但是她的賣身契在花家,也算是花府的人了。
老夫人豈會容忍一個外人如此放肆了侮辱花府的人?
兩個壯實的家丁大步地走進來,將周智成拖了出去。
周智成驚怒地叫道,「老夫人,您真的冤枉了小人,小人根本就沒碰過秋雲!」
秋雲卻放聲大哭,眼淚如圓潤的珠子一般嘩啦地滾下來,周智成經過花棲月身邊的時候,求助地看著她。
花棲月厭惡地移開了目光,前生的恩愛與糾纏,如今想來竟然是那麼可笑。她在經商方面的確是一個才女。
可是為什麼在感情方面卻如此愚笨,完全沒有看得出周智成有異心呢?
周智成的喊冤之聲還在外面傳來,不多時,就傳來了他的慘叫,花棲月扶著老夫人坐上了座上,老夫人掃了一眼周智成送來的幾大箱子,那有上等的絲綢,銀兩,黃金,還有女子的首飾。
「這周智成,出手的確大方,可惜人品要不得!輕薄奴婢一事傳出去的話只會讓天賜蒙羞,還是先不要張揚吧。」老夫人輕歎一聲。
花棲月乖巧地頷首,「祖母請放心,棲月不會讓這個流言傳出去的。再且……在周夫人過身之後,天賜卻被虐待得人不人鬼不鬼,也可見周智成完全沒將他放大心上。」
老夫人頷首,「說的也是,如果周智成真心疼兒,絕對不會讓自己的愛兒被人如此欺凌。這周智成看著相貌堂堂,還真沒有一個男人擔當。」
花棲月淺笑嫣然,「祖母,何必為了一個人渣而生氣呢?如今天賜成為了我的養子,在長京的規矩,被人收養之後就斷了前塵恩怨了,現在的周智成,並不是他的孩子。」
老夫人頷首,悶悶地喝了一杯茶,而周智成早就被趕出府去。
不過一下子被打了二十大板,相信他走路也成問題,花棲月讓人將周智成送來的禮品也一一扔出大門去。
花府與周智成鬧翻了的原因,當然很快就傳透了京城,那是花棲月故意讓秋雲放出去的。
周智成並不算得是天賜的生父,在天賜生下之後,他對他的關愛幾乎沒有,有的只是冰冷的目光與冷漠的疏遠。
花棲月相信了惠真公主的話,那一晚洞房雖然她一無所知,但是天賜的確不是周智成的兒子,否則……周智成不會這樣對待天賜的。
長京國一向重男輕女,得一男丁,那應該是多美滿的事,而在周智成的眼裡,不管是男是女,對於他來說都是一場恥辱。
他唯一高明的是,一直隱忍不發,待花棲月給周家興旺家業之後,再將她容家斬草除根!
不過,這僅僅是開始而已,好戲,還在後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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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天,也就是公主被處死的執行的那一天。
深夜,午時前的一刻,皇后娘娘與程嬤嬤一起步入了皇宮的天牢之中。
程嬤嬤托著一托盤,上面有肉有酒,這是惠真公主的最後的一頓晚膳。
侍衛們看到了皇后親自過來,皆行禮而退下,守牢兵打開了惠真公主的牢房之後,亦恭敬退到另一邊。
皇后娘娘蓮步緩踱,惠真公主一聽到腳步聲,立刻爬了起來,撲到了皇后的跟前面,「母后,請救救兒臣,救救兒臣……」
皇后冷漠地看著惠真公主,長歎一聲,突然凌厲地揚手狠狠地賜了女兒一個響亮的耳光。
「賤人!你竟然做出這等愚蠢之事,當真令本宮失望至極!」
惠真公主被打得撲倒在一邊,程嬤嬤連忙放下了酒肉,扶起了她,「皇后娘娘,您就別打了,公主都夠可憐了……」
程嬤嬤和邵嬤嬤都曾是惠真公主的奶娘,親手帶大她的,好歹都還有一些感情。
如今看到公主下獄,程嬤嬤這善良人怎麼能不心痛?
「讓開!」惠真公主含著淚推開了程嬤嬤,她對這些嬤嬤沒有一點感情,也許是刁蠻的性格令其喪失了人類的最後一種善念。
是以打死邵嬤嬤的時候,惠真公主也不曾難過過。
「你還敢如此放肆!」皇后娘娘厲聲叫道,又啪的一下,賞了惠真公主另一個耳光。
惠真公主被打得傻了,記憶之中皇后從來不曾如此嚴厲過,她怔怔地看著母后那雙冰寒無比的冷瞳,看著那張充滿了戾氣與凌厲嚇著了,呆呆地坐著不說話。
皇后顫抖地收回了手,眼圈微微發紅。
她與皇帝相識於年華雙八,那時的她貌美如花,那時的皇帝俊逸如謫仙,只是後宮上千美人,爭寵厲害,皇后好不容易坐穩了位子,卻令得腹中胎兒因日夜提防他人引起了精神衰弱而小產。
太醫說她宮寒,以後想懷上龍子或者龍女,有一定的難度。
後來得蒼頭賜福,皇后終是生下了惠真與惠靈,雖然是公主,但是皇后依舊將她們捧在手心上疼愛著。
因為皇后知道,自己生下一兒半女實是不易之事,後來又生了太子,方才對兩女疏於管教。
可是沒想到一忽略,她們就像放養了的老虎,肆意妄為,到處惹事生非,是她每一次都為她們善後。
而這一次,她這個當母親的再無力保護自己的女兒了!
眼看著兩個女兒相互殘殺,相煎太急,可是她卻只能憤怒又悲哀地看著兩者傷得體無完膚!
這是一個做母親的悲哀,絕望的悲哀!
皇后只是覺得大為意外,往日惠真和惠靈雖然有不合,但是都還沒到相互殘殺的地步。就是自從望月軒歸來之後,出了那一檔事兒,惠靈才決心要將惠靈公主趕出皇宮吧?
「告訴本宮,你們在望月軒的時候,還有什麼人在一起用膳?」
皇后冷冷地看著呆住了的惠真,低聲問道。
惠真公主回過神來,畏畏縮縮地垂下首,「母后……當初兒臣與皇妹真的太……太激動了,所以才會做出那等愚蠢之事……當時人很多,紀楓、紀靜、花棲月、明珠郡主……」
「花棲月?」皇后的眼神一下子沉了下來,那個女子在近期名聲遠揚,並且在太后壽宴之上,還送了兩支神藥千日紅。
千日紅可是世間少有的神藥,她竟然能拿出手,可見不一般。
「以後,你就遠離她吧,見了她也要繞道走……不過惠真,你真的沒有這個機會了。嬤嬤,賜酒吧!」
皇后冷漠的瞳孔裡,泛著異常安靜的光芒,她轉過身大步地朝外面走去。
惠真公主心跳如雷,驚聲叫道,「不不……母后!兒臣不想死,救救兒臣,救救兒臣……」
惠真公主的聲音越來越由懇求變得淒慘,由淒慘變得絕望,她是不肯喝那皇上賜下來的毒酒的,所以由兩個侍衛強行灌下去……
皇后的步伐搖晃了一下,走出深牢,望著那深重的夜色,眼神深不可測,「重宵,你給本宮調查一下花棲月的身份。」
重宵是皇后的暗衛,一個凌霄級別的氣術師,那影子如鬼魅出現,低聲答道,「皇后,花棲月只不過一個小小的郡主,為何要調查她?」
「你不覺得……自從她轉變之後,就是兩位公主的倒霉日麼?再且……她還特意收養了周家的孫兒。」
皇后淡然地道,那鬼魅般的暗影呆了一下,「屬下遵命。」
皇后的身後,還在迴響著惠真公主絕望的慘叫,皇后的眼神瞬間變得凌厲起來,殺意凜冽,那長長的護甲卡嚓的一聲斷掉了。
「來人,將公主厚葬,按照長京國長公主的厚葬標準,不得有誤!」
皇后冷聲吩咐之後,絕然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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惠真公主被灌下了毒藥,被以長公主的厚葬標準厚葬。
這一日凌晨,惠真公主只覺得自己全身著火燒似的滾燙,有人不斷地給她灌水,方以滋潤著那乾燥的喉嚨。
終於,惠真公主睜開眼睛,卻神奇地發現自己竟然躺在一鋪乾淨的床榻上,兩個中年婦女正敬畏地看著她。
「公主,您醒了?太好了!」其中一個中年婦人驚喜地道,「你們快回稟皇后娘娘,不要讓人發現了。」
「是,周媽媽。」
另一位年輕的少女答道,惠真公主迷糊地看看四周,四處陌生,不是公主的殿宇,那麼此處是哪裡?
「公主,勿驚,此處是皇后娘娘偷偷為公主安排的住處,此處離京城還有幾百里,很偏僻,不會有人發現的。」周媽媽低聲地說道。
惠真公主頓時呆滯地看著那微微飄動的帳幔,如今她是已死之身,被父皇下旨賜死,自然是死路一條。
所以皇后才會演出那一齣戲,找了另外一個替身代替她,讓她好歹還能活著。
但是於惠真公主而言,苟活又有何意思?她過習慣了奢侈的宮廷生活,一下子由金枝玉葉墜落到隱姓埋名的平民,她如何甘心?
「公主,此處風景堪美,豐衣足食,公主不用擔心在此生活。」周媽媽以為惠真公主擔心的是這個問題,連忙恭敬地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