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074:煉藥 文 / 灼華
花棲月頷首,感激地看了一眼紀楓,「謝謝你,紀大哥!因為我而耽誤了你們的時間,真的很抱歉。」
「哈哈,棲月姐姐,你那麼客氣幹什麼呢,我們還想在這裡玩多幾天的!」
紀靜爽朗地笑道,而皇甫長宇則看著花棲月,眼中略有欣賞,「驚華郡主能待自己的養子如此親身所出,本太子實是佩服!」
花棲月淡淡地看了他一眼,眼中沒有半點的愛慕之意。
太子不由得有些納悶,要知道太子妃這個位置,可是很多人都想坐上去的。
而花棲月好像淡淡的,對他沒有一點興趣似的。
「謝謝太子繆贊,棲月先行告退了。」花棲月說罷,便和天賜一起跟著雲時墨離開了大廳,進入內堂。
雲時墨的步伐快如流星,彷彿要甩掉花棲月和天賜一般。
花棲月撇撇嘴,這個男人今天真的吃錯藥了,時而對她親近無比,時而又對她疏遠至極。
花棲月只好抱起了天賜,步伐瞬間也飛快了起來,她的喪魂步法不僅僅是對付敵人,也可以加速速度。
冰逸在後面見狀,一下子目瞪口呆!
這女人看樣子那般的嬌柔,可是一使起那喪魂步法來,還真的太強悍了,轉眼之間就追上了雲時墨,將他甩得遠遠的。
哎,少主有這樣的女人,怎麼還能自撥麼?
雲時墨領著花棲月入到了煉丹室內。
這是一座巨大的藥殿,藥殿上方峭角上雕刻著飛龍舞鳳,王者氣派十足。
銀色的鐵門之內,一眼看去,可見八柱圓潤直立,每一柱邊都有一藥爐,那藥爐巨大無比,可比人高出兩個頭來。
有六七個年輕男子在裡面走動,或者看火,花棲月牽著天賜走入內,但見高高的殿頂被層層白煙瀰漫,迷離至極,如同仙境。
殿內散發著無數種藥香,有甜有酸和辣有苦,天賜不舒服地抽抽鼻子。
「天賜在這裡呆一會就好了,一會就習慣了,知道不?」花棲月笑道,天賜眨眨眼,眼裡有幾分狡黠。
雲時墨大步地走到了最中央的一個藥爐前,那八個年輕男子走過來,恭敬地行禮後,皆到藥房去配其他藥物。
雲時墨將那朵紫連冰鳳放入了煉藥爐內,只見爐上立刻升起了幾縷紫色的氣息,一陣醉人的芳香瀰漫了整個大殿,將所有的藥香都掩蓋了沖淡了下去。
「不愧是神藥,一入爐,就將所有的藥香都壓下去了。」
「對呀,真是千年難得一見的神藥!」
「此生見過,就無遺了。」八個年輕男子輕笑著道,可是被雲時墨掃了一眼,那幾個男子都不由得噤聲不敢再言。
他們一邊撿藥,一邊偷偷地打量著花棲月,覺得這個白衣女子能如此神通廣大,千年失傳的縛靈五步曲也被她練成了,可稱為奇人也。
一個年輕弟子將一小勺黑色的藥草奉至雲時墨的跟前面,雲時墨接了過來,只見他將靈氣覆蓋了那些黑色藥草,那藥草立刻噗噗聲響,短短的幾秒鐘之內竟然化為了黑色的濃藥汁。
好厲害的靈力!
花棲月暗中驚歎著,不知道這雲時墨到底有多少級了呢?他的氣術一定也很高級了吧?
天賜放開了花棲月的手,她只顧著看雲時墨煉藥,竟然一時間沒注意到天賜,那小傢伙就跑到了一邊,向一個年輕藥師討了一塊藍色的草藥吃了下去。
花棲月瞧見天賜,立刻嚇得魂飛魄散,要知道,有些草藥是不能吃的。
「天賜,你在吃什麼?快吐出來!」花棲月第一次那麼厲聲地喝兒子,天賜笑瞇瞇地吐吐舌頭,指了指那些藍色的草藥。
「那是藍參,能解人憂氣,通氣血,吃下去沒什麼大礙的。天賜雖然只是一個小孩子,不過他懂得比你透徹,看來他的確是個天才。」後面傳來了雲時墨幽幽的聲音。
花棲月一聽,頓時有些洩氣。
她才沒將雲時墨的話聽到心裡去,雲時墨倒是讓一眾子弟都散去,留下花棲月、天賜與他三人於殿內。
呃,天賜好歹是個孩子,那麼總的來說,可以算是她和他,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好像真的不太好。
「天賜,先把這個吃了,好好睡一覺,睡了起來你就可以說話了。」雲時墨從藥爐裡取出了一顆藍色的丹藥,花棲月的眼睛瞪得跟珍珠一樣圓。
「這麼快就可以了?」
花棲月驚訝地問道。
雲時墨撇了她一眼,彷彿在諷刺她的無知,神色淡而略冷,「你是煉丹師還是我是煉藥師?」
花棲月抿抿唇,暗中腹誹,這男人真小氣。
天賜乖乖地服下,一刻鐘過後,天賜只覺得眼皮重重地垂下,不得不靠到了花棲月的身上睡去了。
花棲月將他抱了起來,放到了一邊的長榻上,雖然這裡是藥殿,但是竟然不見得有一些悶熱,反而風從偌大的天窗滑了進來,拂散了一殿的熱氣。
花棲月怕他著涼了,連忙拿起一邊的薄被將那小小的身體蓋了起來。
雲時墨立在藥爐邊,將那些小藥師放於一邊的藥一點點地加進去。
藥爐內,又升起了一股獨特的藥香。
花棲月走過去,看到那爐燒得紅通通的,熱氣往一邊滾來,她避開兩步,看著雲時墨在沉默地煉藥。
雲時墨時不時以靈氣為輔助,爐上升起的霧,顏色變幻多端,藥香也各時有異。
花棲月回首看了一眼榻上那小小的身影,「王爺,我想……他以前的記憶,不必要了,就要和我相遇的這一段記憶,可否?」
雲時墨淡淡地看了她一眼,「辦法是有的,但是為何?」
為何?
花棲月的秀眉挑也不挑一下,「惠真公主手狠手辣,辣手摧人,那種記憶,要來作甚?」
她依舊還記得,天賜第一次見到惠真公主的時候,嚇得眼淚漣漣。
不管怎麼樣,花棲月都不希望兒子的心裡,留著那一段黑暗的悲傷的記憶,畢竟她的前世,真的欠天賜太多太多。
「那也可,不過你必須答應本王一個條件。」
雲時墨的掌心倏地出現了一團紅火,那是靈氣組成的幻火。
幻火打入了爐內,只聽爐中一陣咕嚕聲響,越響越劇烈,看來爐中藥水沸騰得厲害。
「什麼條件?」
「當本王的徒弟。」
花棲月聽罷,差點噴血!
當雲時墨的徒弟?
喲,她這麼一「廢材」,怎麼突然之間那麼那麼炙手可熱了?
就跟世界上罕有的神藥一樣,人人都忙著巴結她?
「不過當我的徒弟,我傳你的是心法,教你怎麼做人,而不是教你煉藥,或者氣術。」雲時墨又加上這一句話。
花棲月覺得那一口想噴出來的血,凝固在喉嚨裡,令她什麼也說不出來。
靠靠靠!
雲時墨的意思是說,她不會做人?
花棲月恨恨地瞪著那一張美得魅惑眾生的臉孔,這傢伙眼睫毛長長彎彎的,陽光從天窗映入,一襲金色聚於他身,更顯其玉樹臨風,飄逸如仙。
雲時墨那深深的輪廓,每一處弧線都那麼完美,花棲月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按住那顆就要騷動的心。
天賜的記憶……她真的不想讓他擁有那種黑暗的記憶,為了兒子,豁出去了!
「好,我答應你!」花棲月重重地點頭,一副英勇就義的樣子。
雲時墨不著痕跡地看了她一眼,「任何時候不得反悔,否則……本王可以讓他失憶,亦可以讓他尋回記憶。」
好吐血的威脅!
花棲月差點被氣得噴血,這雲時墨還真是「幽默」,這種事可以跟玩笑一樣說出來的嗎?
不管怎麼樣,花棲月還是以天賜為主,就算她鋒芒要露,也只好沉默不言。
雲時墨不斷地朝爐內送去了靈氣,半個時辰之後,雲時墨的額頭滲出了細細的汗珠。
花棲月立在一邊,看著他將一道道複雜的工序都做好,心中暗暗驚歎,怪不得有些人說煉藥師是最厲害的,畢竟這種複雜的工序,花棲月覺得自己看過了,也不可能記得住。
雲時墨掃了一眼在一邊閒得跟隻鳥的花棲月,冷冷地道,「給本王擦汗!」
花棲月怔了怔,瞪大眼睛看著雲時墨,「王爺,我可不是你的侍女,也不是你的奴隸,這樣曖昧又不可於男女發生的事,怎麼能讓我來事?」
雲時墨揚揚眉,別有深意地道,「可是你是本王的徒弟。」
口口聲聲說徒弟,花棲月只覺得頭皮發麻,她怎麼可以認這種厚臉皮的男人當師父呢?
不過她還是默默地摸出自己的繡花手帕,輕輕地給那個無恥的師父擦擦額頭上的細汗。
讓花棲月感覺到鬱悶的是,這個男人的汗,竟然帶著一種獨特的藥味兒。
此時藥爐散發出來的藥味越來越濃,簡直讓人口水漣漣,只是雲時墨的臉色倒是越來越白,白如雪,沒有一縷血色。
他的汗倒是像被擠出來一般,淋漓不斷地滲出來,花棲月站在一邊,捏著小花手帕,時不時地給他擦那些滲出來的香汗。
只覺得藥殿內的光線越來越暗淡,最後雲時墨雙手倏地拍在了藥鼎之上,源源不斷的靈氣輸入,花棲月立在一邊,也時而感覺到溫度時高時低。
看來,煉藥需要控制溫度,這是一個難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