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00:石屋奇景 文 / 灼華
花棲月望著這五塊巨石搖頭輕歎,「這五塊巨石要是都壓下來,絕對能壓死我們。前輩,你不如直接讓大石壓下來來得乾脆一些。」
她還真不想得到那個小東西的承傳,她有天辟就夠了,但是花棲月又猛然地想到,當初的天辟對她一樣不客氣。
而為什麼,天辟要將攝魂術教於她呢?為什麼又不能從神秘世界出來?各種各樣的問題,也在提醒著花棲月,天辟一樣不簡單。
她一樣要提防著。
想來想去,身邊除了幾個丫環,天賜與花老夫人之外,竟然沒有一個可以完全信任的了。
「哈哈哈,你們好好享受吧!」小東西留下了一句邪惡無比的話,便了無聲息了。
花棲月看看地面,地面已然化為了跟巨石一樣的顏色,而雲時墨則淡定地盤坐了下來,閉目養神。
花棲月揉揉眼,不是吧,雲時墨居然也沒招了?
他坐下來算是什麼意思?剛剛的那一招跨得太大扯到蛋了?
花棲月打量著雲時墨的臉色,他的臉色好端端的,沒有蒼白,沒有失血等等的痕跡,也沒有任何的擔憂,如此的波瀾不驚,真非一般人能做到。
花棲月忍住了問他的衝動,到處走走,到處敲敲,看能不能找到什麼突破口。
可是結果自然是失望的。
如果這種石屋太容易突破,那隻小東西就枉活了一萬多年了。
花棲月走到了東邊的那面石塊前面,伸手摸摸,同樣有一股滄桑的氣息撲來,鑽入了她的手心。
花棲月皺皺眉,狠狠地砸了一下那堵牆,可是完全沒有動搖,就跟一塊大石頭扔入了深淵之中,聽不到任何的響聲。
花棲月煩躁了起來。
她不像雲時墨那般淡定。
也許心裡還有牽掛,總覺得遲一點歸府都會讓天賜著急,她也恨不得馬上回去,好好親親小天賜,此時此刻,她再一次感覺到活著真好,能與愛的人在一起真好。
花棲月找不到突破口,終於存著臉皮跑到雲時墨的身邊坐下,「雲時墨,你在搞什麼?吸納靈氣?你剛剛傷得太重了?」
花棲月托著下巴輕聲地問,可惜雲時墨一動不動,完全沒有回答她的意思。
雲時墨如老僧入定,聽不到,聞不到,表情無變化。
花棲月皺皺眉,終於看到了縷縷銀白色的靈氣鑽入了雲時墨的身體,他……在修行?
花棲月頓時無言了!
她急得要死,可是這個男人竟然在淡定地修行!因為表面上看來,雲時墨沒有受傷,既然不是療傷,那但是修行了。
「雲時墨,你到底想不想出去?你竟然在修行?」花棲月氣得吐血,雲時墨是沒有什麼牽掛,所以才會這般淡定嗎?
花棲月伸手推了雲時墨一把,雖然人在修行的時候最忌被人打擾,但是她知道這傢伙只是淺修行。
一旦有什麼動靜,他會很快反應過來。
然而在花棲月的手接觸到雲時墨的身體的那一瞬間,她只覺得眼前一花,眼前的情景竟然換了。
花棲月迷惑地看著眼前那一幕——但見周智成正狠狠地甩天賜一個耳光,啪的一聲響,直落於她的心頭,痛得她勃然大怒!
然而她卻動彈不得!
花棲月立刻明白,那是幻境,這石屋將她曾經的夢魘折射了出來!她最害怕的東西就是這種記憶,每一下都直直地落入她心,將她整個人都殘忍地撕裂掉!
痛,還是痛!
「混賬!賤種……你娘親早就死了,不要在我前面晃來晃去!」
周智成的聲音在耳邊迴響,這是花棲月從來沒見過的一幕!難道是時光倒流?還是……
天賜委屈地低下了頭,眼淚大滴大滴地滑落,曾白嫩的左臉上有著五道艷紅的指印,看得花棲月心痛無比。
「爹爹……娘親……娘親真的死了嗎?為什麼……為什麼天賜沒看見她,為什麼不下葬?」
天賜喃喃地問道,周智成冷笑一聲,「野種,別在我前面煩我,滾!」說罷用力地踢了一腳小天賜,天賜立刻像一隻皮球一樣被踢倒在地上還滾了幾滾,額頭撞到了一邊的花壇磚上,撞出了一個小洞,血汩汩地流下來。
天賜驚恐地爬了起來,看著眼前戾氣重重的「父親」,而此時一個女人款款走了進來,那是惠真公主!
這一切,都在狠狠地折磨著花棲月的心。
情景又轉換了,但見惠真公主揚起手中的鞭子,狠狠地抽在了天賜的身上,兒子的慘叫聲淒慘不已,花棲月再也忍不住了,體內的靈氣頓時爆漲,她以靈氣解除掉壓制於身上的力量!
「住手!你這個賤人!」花棲月冷喝一聲,衝過去狠狠地將惠真公主推開,洶湧的恨意令其冷冷地掐住了惠真公主的脖子,正在此時卻聽到雲時墨的怒吼,「花棲月,你找死?」
花棲月吃了一驚,她剛剛太過於入戲,被幻境完全迷惑了,雲時墨這麼一聲怒吼,讓她倏地清醒過來!
一睜開眼睛,就看到自己的雙手,正掐在了雲時墨的脖子上……
呃……
花棲月看到雲時墨那張漲紅的俊臉,連忙鬆開了手,他如玉的脖子上留下了幾道淺淺的紅痕。
「這石屋同樣有幻境,花棲月,給本王盤坐下來靜心修行,幻境自然就會消失!本王以為你能看得出,沒想到你竟然……」雲時墨氣得臉都爆紅,冷聲地道。
花棲月的臉色沉了下來,她太心急了,完全沒有用心感應過這石屋。
如今被雲時墨斥責了一頓,立刻明白處身於絕境之中,一定要保持冷靜。
花棲月的氣術雖然高級,但是實戰太少,經驗不足,在這種情景之中難免有錯失。
花棲月默默地坐了下來,靜下心來,果然所有的幻境都不再復來。
只是他們只能一直這樣坐下去?這樣也太不像話了吧?
花棲月沒有耐心,她低聲地問雲時墨,「雲時墨,你想到什麼辦法了嗎?」
雲時墨依舊淡然閉目,沒有回應花棲月的話,她看著那張如謫仙的俊臉,這傾國傾城的風顏玉骨,讓無數少女都怦然心動。
可是這樣子的他,實是太可惡了!
「雲時墨……」
「沒有!本王沒有想到辦法!」雲時墨只覺得有三千隻烏鴉在耳邊聒噪,便不耐煩地回道。
花棲月有些失望。
論經驗,論氣術,雲時墨都高於她,如果他也沒有法子,那麼她更是不可能破得開。
「那我們怎麼辦?」花棲月不甘心地問,她可不想和這個神神秘秘的傢伙呆在一起,如果他突然反咬她一口,花棲月不敢保證自己能不能逃生。
雲時墨風輕雲淡地道:「等!」
等?
等到什麼時候?
花棲月煩躁不已,但她亦明白,雲時墨的話不錯,現在她再煩躁焦急,也是不可能想出辦法來的。
花棲月再度坐了下來,盤上了腳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氣,深深地令得自己安靜了下來。
二人默默地吸納著靈氣。
不知道過了多久,花棲月突然感覺到石屋裡有了一些異樣,她緩緩地睜開眼睛,但見石屋的五面牆中,竟然慢慢地裂開來,迸出一朵朵顏色清新的白花。
不一會兒,五面牆一下子被花開滿了,成為了五面花牆,千萬繁花,仙蝶圍繞,這美麗仙境竟然沒有任何一點幻境。這奇怪景象令得花棲月的臉色一沉。
寧靜並非好事。
石屋一下子轉變成這樣的情景,到底又是小東西的什麼招數?
幻術?迷惑人心?還是毒花?還是毒蝶?
雲時墨倏地睜開眼睛,冷冷地看著這一個美麗如仙境的變化。
「小心,這種東西,越美麗越危險。」雲時墨淡淡地道,花棲月頷首,她倒非常認同雲時墨的這一句說話。
這種考驗,可不那麼容易過的。
嗖嗖嗖——
千萬繁花跟長了眼睛一樣,脫離了石牆朝花棲月與雲時墨飛撲而來。
花棲月與雲時墨同時以靈氣護體,然而那些白花竟然強橫地將他們的靈氣吸入了花芯之內!
「這些花……竟然會靈納靈氣,糟糕!」花棲月懊惱叫道,雲時墨黑著臉,身體迅速移動,與花棲月背對背,將背後交給了信任的對方。
花棲月只覺得自己的靈魂一顫,全身一下子軟軟的,忍不住想沉睡。
雲時墨厲聲喝道:「這是靈魂攻擊!快將自己的靈魂脫離出來!」
將自己的靈魂脫離出來?
花棲月震驚至極,她目前只會進入神秘世界,根本就不知道怎麼脫離自己的靈魂。
在她迷惑之際,一股強大的吸附力令得她一下子飄蕩於上空,回眸,雲時墨那張俊臉充滿了冷凝!
他緊緊地握著她的手,花棲月雖然感覺到力量,但是卻看到他身體的透明度——這,就是靈魂體!
靈氣幾乎被那些花朵吸乾,花棲月無力地飄著,氣喘吁吁的,看到下面的自己與雲時墨已被無數花朵覆蓋住了,再也看不到原來的真面目。
「好可怕!靈魂攻擊,大概天元大陸的氣術師都無人會這一招吧?」花棲月低聲地問。
「沒有聖神級別的氣術師,不要談什麼靈魂攻擊。」雲時墨冷冷地答道。
雖然只是靈魂體,但是花棲月竟然感覺到他手心的熾熱,心頭加快,二人緊緊地挨著,靈魂體沒有原體,但是感覺卻也是最真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