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八十一章 收孤 文 / 宛若雲端
一踏進城門,走在嘉源第一要鎮,昔日繁華的城鎮現在只能聽到一兩聲哭聲,寬闊的馬路上,零零散散走著少許衣裝襤褸的行人,有駝背的老人,有孱弱的婦女,更有嬌小的小孩……還有些坐在路邊哽咽不語,一路走來,看見的都是張張為生活所困,為瘟疫飢餓所苦的臉!
還有一個不過十來歲的男孩子跪在地上大哭著,乾瘦的手臂上烏黑一片,身上的衣服全是泥濘,零亂的長髮遮住了他的臉,淚水在臉上滑出兩道不同於臉部烏黑的白皙,在他的身邊橫臥著一具屍體,他哭喊著,嘴裡大喊娘……。
這一幕一幕落在紫萱眼中相當的刺眼,心中更說不出是什麼滋味……。
別看眼下時值秋季,到了夜晚是涼風習習,但白晝卻仍然酷熱難耐。
尤其是快到正午,頭頂上的太陽簡直毒得像個大烤爐一樣,灼烤得人不停汗流如雨。
就在紫萱和宮南羽等人一邊走一邊看的時候,突然有人一把拉住了紫萱的袖子,耳際突然傳來了很虛弱的一句苦苦哀求:「好心的姑娘,好心的少爺,請施捨點吃的給我們吧,我們快要餓死了,可憐可憐我們吧。」
紫萱驚而回頭,平靜地打量著來人,原來一個老婦將自己的袖子抓住了,一看就是重災民,面色饑黃瘦削,兩眼混濁無光,大概是餓得慌了。
身邊還跟著一個老頭,和幾個同樣餓的發暈的孩子。
他們倆的目光一直落在她旁邊的乾糧上,露出垂涎三尺的神情,拚命吞嚥著口水,定定盯著,連眼睛也沒眨一下,更沒往她臉上移過一分。
紫萱輕輕歎了口氣,蹲下身,讓新月拿出乾糧,微笑著招呼他們二人坐下:「大爺,大娘,你們二位先坐下,在這坐著慢慢吃。」
兩位老人不敢相信地望著紫萱,伸出巍顫顫的、如枯枝般的手接過她遞來的乾糧,眼眶突然擒滿了淚花。
「謝謝,謝謝……」
紫萱淺淺笑笑:「大爺,大娘,不客氣,你們慢慢吃,不夠的話我這還有。」
他們一邊大口咬著乾糧,一邊抬頭感激地望著紫萱,口齒不清地說:「嗯,好吃、好吃……」
紫萱坐在一旁靜靜看著他們狼吞虎嚥的樣子,心裡只覺沉甸甸的,悶得慌。
她抬頭看看宮南羽,宮南羽也是歎息了一聲。
這樣的災民還有很多呢!
「給我們點吃的吧,求求你們了。」
「我已經三天沒吃過東西了,連草根都被吃光了,求求你。」
「給我點吃的吧……」
正在這個時候,從他們背後瘋湧出這一大群衣衫襤褸的難民,向她討吃的,她怔著,頓時傻了眼。
紫萱扭頭看看僅剩無幾的乾糧,再回頭望望這一群餓得只剩皮包骨的難民,她心裡又是為難又是難過。
她想了想,提高了聲音對著亂哄哄的難民朗聲喊道:「這樣吧,請大家排好隊,我會把乾糧一一分給大家的。」
聽到有吃的,難民立刻爭先恐後地排起隊來。
紫萱望望長長的隊伍,極快地皺了下眉。
她集中到手上的乾糧才這麼點,人卻這麼多,該怎麼辦呢?
若是有人沒分到,肯定會發生哄搶,到時亂起來,可就難免會出現死傷……!
看來,只能將這點乾糧一分為二,再分為四了,雖然是少了些,但至少每人都能吃上兩口,她現在能做的也只有這樣了。
排在前頭的人,分得乾糧自是歡天喜地,後面的人吞嚥著乾涸的口水,耐著性子伸長脖子在等著,乾糧分給自己。
就在紫萱將一塊烙餅一分為四,正準備將其中一塊分給一個四五歲大的小男孩時,整齊的隊伍突然騷亂起來。
「這麼少,我吃不飽,我肚子好餓,我還要,我還要,你快把另外的烙餅也給我……。」
小男孩嘴裡一邊嚷嚷,卻突然地直接朝紫萱手上的乾糧撲了過來,企圖將烙餅搶了去。
紫萱一時不防,被小男孩的蠻勁推得後退了幾步,手上的乾糧應聲,全部同時散落在地上。
宮南羽趕緊抱住了紫萱的身子,臉沉了下來。
「沒事,王爺,我沒事,他們也是餓極了。」紫萱趕緊說,她擔心宮南羽會對這些難民發飆。
宮南羽冷起來,那是相當的可怕的。
正在這個時候,小男孩已撲了上來,不由分說俯首就搶,而排在隊伍後面的,還沒有分麼乾糧的難民見狀,頓時轟的亂成一團,你推我搡地彎腰去爭搶乾糧。
就連之前已分得乾糧的難民看見這形勢,也加入了搶奪的行列。
一時間,難民你搶我奪,齊撲撲地湧向散了乾糧的地方。
這些餓瘋了的難民在這時候,有誰會聽她的呢,他們唯恐自己手腳慢了,搶不到吃的!
紫萱他們先前看見的那個孩子怎麼也擠不上去,急的直哭。
「我們走,不能在這裡長時間呆著。紫萱,這裡的難民越來越多,我們這樣根本沒有作用,就是將我們都撕開了,也不夠他們吃的。」宮南羽冷冷地說。
紫萱沒有辦法,只好聽從宮南羽的話,但是那個孩子那可憐的眼睛卻幾乎敲碎了紫萱的溫柔的心。
「新月……」
「什麼事,主子?」
「把他帶上吧!」紫萱看著那個可憐的小男孩道。
新月一時間瞪大了眼,在她映像中,哪裡曾見過這樣的王妃?
「可是……,」在看到紫萱眼裡的憐憫,她沒有再接著說,隨即點頭道:「好!」
很快,新月將男孩子帶了過來,紫萱和宮南羽仔細地打量著那小男孩子的臉,雖然十分憔悴,但是,面容卻清秀俊朗,看樣子應該是出自中層家庭,如果沒有這場瘟疫,想來也應該生活得很幸福!
「你叫什麼名字?」
男孩子吸吸鼻子,通滿眼通紅的看著她:「岳晨星!」
「名字不錯!」紫萱想了半天,說出這四個字,不過,原諒她,她真的不善安慰人!
「你要我了?」男孩睜大了眼睛問道。
「那你願意跟著我嗎?」
「願意!願意!」男孩……不,應該是岳晨星,他地拚命的點頭。
紫萱點點頭,朝新月道:「你帶著他!我們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