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一百六十九章 沒人比她瞭解他... 文 / 宛若雲端
這裡,溫暖,舒適,一下子沒有了風雨雷電,感覺到了安全的港灣。
他放下她,按住她的身子不許她亂動,霸道的動作裡卻參雜著一抹小心翼翼。
半夜裡沒有一個丫鬟在旁邊,凌天傲臉色緊繃,做了一件連他自己都意外的事。他反身跨出門去,沒過多久回來時手裡多了個盛滿清水的盆子。
「過來。」他盯著她,語氣有些冷硬。
紫萱低頭走了過去,他扣住她的手腕拖到自己身前,打開她的手心一看,修眉擰得更緊。
滿掌都是血,像一朵被璀璨得觸目驚心的鮮艷的花。
她淡淡道:「我自己來,不勞煩令主動手。」
凌天傲放開她,冷沉著眸子盯著她自己單手擰乾絹絲,輕柔地擦洗血跡。他的胸膛有把不知名的火在燃燒,說不出滋味,從跨出門替她去端水時,他就發現自己似乎失去理智了。
失去理智如此伺候一個女人!
這是自己嗎?
自己本來就是要拿她當小黨的。
揮袖一甩,他克制住對她的關心,索性走到屏風背後,陰沉著眸子,拿起一套乾爽的中衣更換。
自己真他媽太不淡定了,竟然冒著這瓢潑大雨去找那個臭丫頭,自己是瘋了啊?……真是可惡!凌天傲抓緊手中的衣服,咬牙切齒!
不順從心意難!
順從心意去關心呵護那個女人,也難!
他換好衣服出來,發現紫萱還怔怔地對著水盆發呆,絹絲上沾染了殷虹的血跡,沾了水正點點化開。
紫萱聽到腳步聲靠近,立刻回神,拿起絹絲繼續擦洗。
她好像不知道疼痛。
凌天傲不禁有點發愣,這個女人,有太多自己根本無法瞭解的東西。
「我從來不怕受傷,這點傷……又算得了什麼?我受過比這更重的傷。」她自嘲地笑笑,看不見他眼底的灰霾。
凌天傲,你這個不可一世的霸主,你見過ak47瘋狂掃射嗎/
你知道被子彈撕咬的滋味嗎?
那種滋味是什麼感覺,你瞭解嗎?
紫萱只是自顧自地洗著,根本不在意凌天傲在身邊。
洗好後,凌天傲拿起了療傷的藥膏,準備替她抹上。
她收回手淡然道:「我自己來。」
凌天傲這一次卻不放手,一邊抹藥一邊緊盯著她柔嫩的掌心,那裡分別是被破碎的木屑重重劃過所致。真是太倒霉了,這個倒霉的女人!
「本座討厭身上有疤的女人。」他冷聲道,嘴裡說的與心中所想完全不是一回事。
幾日來,紫萱大約摸到了他的幾點習慣,比如說當他口口聲聲自稱「本座」的時候,表示他正處在糾結矛盾中,似乎扮演善良好心人的戲碼有點演不下去的味道。
「認識令主的人,誰不知道令主眼光挑剔,尤其是挑女人的眼光苛刻至極,不能容忍半點缺陷。」紫萱不輕不重地接道,看他用食指沾染了藥膏,一點點抹在自己掌心。
聞言,凌天傲盯住她,狠狠的哼了一聲。
空氣中清楚地傳來了一聲男人指關節用力的聲音。
「你可知你這番話會惹怒本座,本座可以馬上扭斷你的小脖子,讓你這輩子也說不出這樣挑釁的話語!」威脅之意盡在其中。
「但是我也知道……,」紫萱站在他面前,聲音很輕,「像你這樣的男人有著非同一般的驕傲和自尊,你們更喜歡看一個女人心甘情願為你臣服。」
「沒錯。可惜你不瞭解男人,本座可以有很多種更直接的辦法讓你乖乖屈服,甚至求著本座要你。」他嘴角挑起一抹邪笑。
紫萱皺眉,眉心有抹絕然與凜冽:「我相信那些所謂的很多辦法,沒有一種是光明磊落真正值得你驕傲的!而像你這種男人,若真用那些辦法,只會讓我更瞧不起你,你覺得你很強大,但是在我眼裡,你……呵呵,令主大人可不如宮南羽哦!」
「閉嘴!最好不要真的激怒本座!」凌天傲不願對她生出不可控制的怒火,一提到宮南羽,他就氣憤。
「真的,這一點你就沒法跟宮南羽比,他比你冷靜,也比你溫柔。」紫萱卻沒細想當宮南羽碰到關於她的事情時,說不定也會瘋狂的。此刻,她只是不能接受自己對凌天傲剎那的心軟,故意用這種言辭讓自己解脫。
換句話說,自己就是想刺激這個傲慢的傢伙。
凌天傲的黑眸幾乎要瞇成了一條線。
紫萱的心臟不由自主地劇跳了一拍,傲然把話說到底:「一個真正有本事的男人,就有足夠的魅力讓女人心甘情願地臣服。令主,你說對不對?」
凌天傲定定注視著她,暗暗發誓,他會征服她的心,為了身為男人的這口尊嚴,他將不惜一切代價讓她選擇自己的懷抱!讓她完全成為自己的人,自己的棋子。
夜更深,屋外瓢潑大雨,天似要翻過來一般。
燈火在這樣的夜裡顯得微弱,隨時要被吹滅。
「本座累了。」凌天傲顧自朝床榻走去。
紫萱坐著沒動,目光落在自己受傷的手掌上,陷入沉思。沒錯,自己真是太倒霉了,落入這個傢伙的手中,又一次有一次的受傷。
凌天傲走到榻前,見她聽到自己的話後沒有反應,不禁清清嗓子,提高了聲音道:「本座累了,過來伺候。」
他很想問一句,她不累嗎?他很想直接將她抱上床榻,命令她閉上眼睛,折騰到現在難道不想睡覺嗎?但是,他沒開口,知道她可能會不屑地反對……。
紫萱被他的話拉回思緒,淡淡看了他身後那張寬闊舒適的床榻,道:「我既不是你的丫鬟,也不是你的侍妾,為什麼要伺候你安歇?何況一個大男人,睡個覺還需要人伺候麼?」
說完,她瞥過頭怔怔望著窗戶出神,不再理會他。
凌天傲緊緊盯了她好一會,才不甘地收回目光。夜裡清冷,空氣微寒,她穿得單薄,嬌小的身子在忽明忽暗的燭光下顯得格外柔弱。
他一聲不吭地自己脫下鞋襪,上了床。
紫萱依舊保持著那個姿勢,坐在桌子旁邊,一手撐著自己的腦袋,一手擱在膝頭,小臉面向緊閉的門窗。她不想跟所不喜歡的人同處一室,可是她此時也無法回去流雲小築。
她不去想黑暗之中,他驟然出現所帶給她的片刻安全感;她不去想風雨之中,他將她抱在懷中那種莫名的溫柔;她不去想她受傷時,他臉上真實流露的擔心……。
她為什麼要去想呢?
沒有女人比她更瞭解他的冷酷無情,不是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