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青春 第九十章 ：摸著石頭過河 文 / 落千山
我就知道這廝不作死的時候還是不錯的，比如說，現在，我話一出口，他的神色頓時正常了。
他馬上皺了皺眉，接著問：「辦補習班？說真的，這市場確實不小，可是前期投入也不少啊，沒有個四五萬的，估計是不可能的事情，而且，四五萬還是那種黑補習班，根本就沒有營業執照的。」
這個我才不管，所以我沒和他廢話，直接問：「我只問你幹不幹。」用屁眼都可以看出他感興趣了，要知道這廝也算幹過教師這一行業，而且我也曾聽他萬分無奈地說起過補習班的事兒。
他眼中先是閃過一抹喜悅，不過很快又退卻了，他看著我，眼角有些抖動：「別說你要和我借錢。」
我汗，這廝居然第一反應還是那麼不正經的想法，好吧，我原諒他了，上次借的那三百還沒還他的……
馬上抽出三百拍桌上，我說：「這是上次借你那三百，現在還你。」
他訕訕地看了看，看樣子很想兜口袋裡去，不過他硬是忍住了，他說：「這個你還是留著吧，就當我的友情投資好了，到時候賺了隨意賞我一杯羹就行，賠了就算了……不對，俊哥你真想搞這個？」大概是看我一本正經的模樣，他終於有些相信了。
我忍不住拍了拍他的腦袋，立馬糾正道：「靠，什麼叫搞？注意措辭，我們是要干，啊呸，我們是要做，是要做這個行業。」
胖紙愣了好一會兒，忽然爆發了，他抓著我的手激動地說：「俊哥，俊哥，你真是幹一番……」見我眼神不對，他連忙糾正：「是做……」
「啊呸，你真要做一番大事業啊！」瞧他激動的，整一個見了老紅軍的八十老嫗似的，現場頓時基情四射。
我真不想和他廢話，心想這丫的是屬猴子的麼，要不怎麼這麼逗逼？
白了他一眼，我緩緩將他的手拿開，低聲喝道：「注意形象。」擦，再不制止這廝，估計別人鐵定把我們當成搞基份子了。
劉濤也不算笨，很快就回過身去，接連說了好幾句不好意思，我見他正常了，這才說：「邊吃邊說，哥剛剛才喝了不少酒，身體不大好受，我現在就想和你談談這事兒。」說到這裡，我倒是忽然想起了李元超，我忙說：「我再叫個哥們來和你認識認識，到時候有什麼事情可以找他。」
我本來還想把他下面那幾個兄弟一起叫過來喝酒的，想想還是算了，畢竟他們可不是我的心腹，這件事雖然不算是秘密吧，在開展起來之前還是盡可能少的人知道比較好。
給李元超去了個電話，那廝恰好說餓了，於是不到五分鐘就屁顛屁顛趕了過來。很快介紹完畢之後，我還忍不住抱怨了一句：「看人家速度多迅速，你，多大點兒距離硬是比別人多了三倍時間。」
劉濤嘿嘿笑了笑，忙不迭說：「我穩重，穩重。」
李元超一聽笑了，立馬幫腔說：「對，濤哥穩重，穩重。」
一聽李元超叫濤哥，胖紙樂了，馬上就和他碰了一杯：「啊呀，還是超哥懂我，不錯不錯，咱哥倆乾一杯。」
三人都是性情中人，所以也沒什麼可拘束的，一邊喝酒一邊說著些事情，氣氛那叫一個其樂融融。
大概過了十來分鐘，劉濤終於忍不住問：「俊哥，你說那事兒是當真的？」
「廢話，哥還能騙你？」說著，我倒是遲疑了一下，接著又說：「不過嘛，如果你沒興趣的話，我再找人，你不要把這件事說出去就好。」
「不要說出去？」胖子一臉吃驚地望著我，「我們宿舍不全是會有教師資格證的，到時候一起幹，投資也小點兒啊。」
這話倒是不假，宿舍總共六人，如果六人能走到一塊兒的話，這個前期投入的工資問題就可以忽略了，投資自然也就少了，而且六人的規模說真的也不算很小，比一般兩三人的起步規模還要大上不少。
問題是，有個法則是永遠不會因你改變的——沒有投入，哪來的回報？
我們宿舍有現成的資源不假，可大家一個個都是宅男，別說教書育人，自己的生活自理啥的都是問題，更別說要高水平的教學了。當然，我不祈求一口吃成胖子，但我可容不下那樣混日子的人。
不是我看不起他們，而是商業就如此現實，你不能創造價值，就只能乖乖接受被淘汰的命運。
我搖了搖頭，左手撐著下巴，右手輕輕在桌子上扣著，等他們兩人的目光都聚集在我身上，我才說：「要做，我們就要做最好的，即使現在不是最好，至少我們不能隨便。」我冷聲一笑：「別忘了我們是師範類，要找幾個老師還是很簡單是事情，這點投資，我們還是不缺。」
是的，我手頭上有一百多萬，就算是請十個不錯的學生，按照當地的工資水平我都可以撐好好幾年。
捨不得孩子，套不住狼。有些噱頭，當然還是需要的。
劉濤馬上低下了頭去，嘀咕道：「那我……」呃，顯然他是想說他不是最好的。是的，他要長相沒長相，要文憑沒文憑的，看上去甚至還不如我們宿舍某些人。
「胖子，你相信我的話，你就和我一起做，你的能力我清楚，我不需要你教學，你給我管理就行，教學需要專業人才，那並不是我們這些吊兒郎當慣了的人可以幹的。」
此話當然不假，胖子教學是不是在行我不知道，可我清楚他給系主任幹過很長一段時間的教師培訓，那會兒全部的人都是他在管理，光這點，就是我們大家所不能及的。說白了，他是我目前能找到的最好的管理人員。而之後的事情也證明了這個決定是完全正確的。
胖子笑了，顯然是我說到了他長處，他摸著後腦勺，有些不好意思地說：「嘿嘿，還以為你要讓我教書呢，管人的話，我胖子自問還是湊合的。」
「不，管理只是一個部分，還有一些交接問題，都得你去解決，說白了，我出錢，你出力。」說著，我轉頭又望向了一直處於迷糊狀態的李元超，「阿超負責輔佐你，這樣下來，我們基本上也可以算是摸著石頭過河。」
是的，我不會一下子把錢全部投進去。畢竟那錢說到底不全是我的，即使我昧著良心說有一半是我的，那也還有一半也是人家潘瑜帆的，除非潘瑜帆是我老婆，否則我就沒有任何理由把她的錢也全部押進去。
「你的意思是……我們先做著，然後看著差不多了，再一把推出去？」胖子顯然不笨，一下子就領會到了我的意思。
「嗯，我基本上也就這個意思，不過得分很多步去進行，」說著，我停下來，忍不住抓起身前的酒杯抿了一口，「首先要做的事情，我想你給我提交一份可行性分析報告，我需要知道你關於這件事的完整想法，以及一些你獨到的見解。當然，若是你經過縝密思考之後覺得這件事不可能成功的話，那我另找他人。」
「你的意思是……這件事……非做不可？」劉濤瞪大眼睛，顯然不甘相信這是真的。
我苦笑了一下，卻並沒有做出肯定回答。
「如果你可以找出一件比這件事更加適合我們去做的，你可以寫一份關於那件事的可行性分析報告。」我歎了口氣說：「不瞞你說，我缺錢。」
「缺錢你還做？」胖子眼角有些抖動，他問：「你到底可以拿出多少錢來？別說就那三百！」
「你還真別說，我身上就幾百了。」我笑了，沉思了好一會兒，有些事情顯然還不適合說，我抬頭看著劉濤，一本正經地說：「這事兒你別擔心，我自有辦法。」
「你真的要犧牲色相？」
「……」汗，這廝又想歪了。
我正要說話，李元超快速將身前的酒灌入肚裡，然後哈哈笑了幾聲，說道：「既然這樣的話，那亮哥的那些事情，我想我也應該說了。」
此話一出，我心臟一下子就跳到了喉嚨裡。
他看著我，顯然是在徵求我的意見，我瞥了劉濤一眼，輕聲說：「說吧，都是自己人。」
我心跳異常劇烈，因為我根本就沒想到潘亮亮還會幫我，畢竟他自身的處境明顯不利，他這才囑咐了李元超一些事情，之前是一百萬，那這回會是什麼？
盯著李元超，我緊張，很緊張，緊張地要命。
只見那廝深吸了一口氣，似乎即將說出一個驚天秘密。
可惜的是，他正要說話，我的電話卻忽然響了，看著我，他笑了笑，示意我先接電話。
拿起手機一看，我忽然覺得有些懵了，這是……莫丹打來的電話？
「喂。」我的情緒一下子就低落了，大概是因為她早上對我說的那些話吧，她不想看到我混。
「快來，我在火車站，快！」她的聲音很急促，我一下子聽不出到底是激動還是緊張，「還有一小時，你快來！」
啪的一聲，電話被掛了。
我腦袋裡頓時嗡嗡作響，眉頭估計都擰成了一條繩。
這妞是怎麼了？怎麼說話的語氣好像是我從未聽過的？她讓我過去做什麼？什麼還有一個小時？
難道她要臥軌自殺？！
我慌了，徹底慌了。
這妞喜歡我我是早就知道的，而我變成現在的這個模樣顯然也是是她不想看到的事情，她不會是因為我的忽然轉變要去尋死吧？
我得過去。立刻，馬上！
快速站起身來，劉濤和李元超紛紛對我拋來詢問的目光，我脫口而出：「莫丹讓我快過去。」
尼瑪我真是焦急萬分，走之前卻還不忘了和胖子說：「抓緊時間去做個可行性分析，錢不用你管，我保證至少可以籌到五十萬。另外，記得一定要保密。」
說完我就遁了，也不管劉濤那一臉不可思議的神情，那一刻，估計周圍的人都震驚了，五十萬，對誰來說都不是小數目。
而從我口中說出來的，卻是至少！
至少，五十萬！
我叫了輛的士，心中火急火燎的，暗暗祈禱著這妞千萬不要做傻事兒啊……
還好一路交通順利，加上我催促地厲害，不出五分鐘我就到了火車站，我想也沒想就扔給他一張二十的，立馬下車走人。
一下車我就給莫丹打電話，電話響了七八聲她才接，我馬上說：「莫丹，你可千萬別做傻事，我來了，你在哪兒？」
電話那頭，她只笑，聽上去似乎還有些幸福的味道。
我倒是更急了，忙說：「你在哪兒，快說，我真的已經來了。」
就在這時，我聽到了空氣裡的鐘聲，而且電話那頭也傳來了相同頻率的聲音。
「你聽，你聽，鐘聲，我已經來了，你到底在哪兒？」尼瑪我不會告訴你，那一刻我差點沒哭。
「嘿嘿，」她笑了笑，「我就在你西北角大概五十米的地方。」
上北下南左西右東。我在心裡將這個快速默念了一遍，這才找到了西北角的位置，可是，我並沒有看到我熟悉的身影，我急忙問：「你到底在哪兒啊？」
就在這時，電話斷了。
我心裡咯登一下，完了！
可是，下一秒，我忽然聽到有人喊：「張俊，我在這兒，在這兒。」
那一刻，我真不敢轉過頭去看，生怕看到她縱身一跳的畫面，可是，不出三秒我還是忍不住轉過了頭去。循聲望去，五十米開外，一個分外陌生的女孩正在向我招手，短髮，分外單薄的衣著。
我一愣，那女孩看上去很陌生，可是那聲音不就是莫丹的麼？
正猶豫著，那短髮女孩又喊道：「張俊，快來，只有一個小時了。」
那一刻，我清楚地感受到，我的心在痛。
她……她居然把她最愛的長髮剪了？
而且，那一身裝束，明顯也不是她平日裡的風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