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一世:你誘了我的身,我禍了你的心 126 文 / 伍家格格
星華面色淡定,任飄蘿噴出來的茶水從他俊削的臉上流下道道水痕,忍著想把她抓到懷裡咬她的沖.動。
比起被噴的人,噴人的某人顯然要不淡定太多。
飄蘿連忙用自己的錦袖去拭擦星華臉上的水漬,連連道歉,「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沒想到自己那麼聰明,喝一口水的功夫就能反應過來,實在是讓我防不勝防忍不能忍的就噴了出來。而且,師父你也是,沒事坐在我前面幹什麼,你看看,一不小心就被我的口水洗了一把臉。」
哼!
該他被噴,誰讓他腦子裡想的東西不純潔轢!
飄小蘿,是為師沒事硬要坐你前面?還是你自己做錯事啊?倒打一耙的功夫越來越精湛了。
雙腿稍稍分開而坐的星華表情淡淡的,一隻手放在自己腿上,另一隻放在桌上的手,食指輕輕敲著杯沿,一下,兩下,節奏均勻,心情尤佳。
飄蘿擦完星華臉上可見的水珠,再細細端詳他的面容,微涼的手掌輕撫他的鬢角,眼底散開無盡的愛慕和依戀。她要怎麼才能讓他知道,自己真的很高興能遇到他綦。
「以前在妖林的時候,從不覺仙界有什麼東西是我嚮往的。現在,你讓覺得仙界無限美好。」
星華抬起擱在腿上的手,握住飄蘿撫在他鬢上的柔荑,目光溫柔的看著她,淺淺揚笑。
「我知道,和仙宮的仙女比,我遠遠不夠好。可是,我會盡自己最大的能力不給你添麻煩。」
飄蘿的話還沒說完,後園的入口處傳來極輕的腳步聲,星華放開飄蘿的手,目光朝那邊投了過去。飄蘿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隱約見到有人影來後園裡。想起,是啊,這星華宮現在不是只她和師父,還有花翹師叔和她的小仙童,凡事還是得多多注意。
不一會兒,花椒和連心的身影就出現在飄蘿的視線裡,他們也看到了亭中品茶的星華,和他身邊風姿妖嬈的飄蘿。
「小師姐,要過去嗎?」
「不用。回房吧。」
連心有點失望的道,「哦。」
飄蘿想到自己白天被星華抱著沒有盡到禮數,走出方亭,主動對不遠處的花翹打招呼,「花翹師叔。」
欲推花翹回房的連心見飄蘿的迎出來,又問,「小師姐?」
「過去吧。」
「嗯。」
花翹走近,飄蘿行大禮,跪匐到地上,「弟子飄蘿見過花翹師叔。」
看了一眼地上的飄蘿,花翹讓連心將自己推進了方亭裡,輪椅過後,飄蘿從地上站了起來,走進方亭站到星華的身邊,好奇的看著寡言少語的花翹。仙人不是有仙法嗎?凌霄神山的白眉仙人聽上去挺厲害的,為什麼會讓花翹師叔是殘疾呢?
星華倒了一杯茶給花翹,無話。
花翹聞著茶香,看著淺飲的星華,「空山新雨後。想不到,時隔這麼多年,你還喜歡。」
「信手罷了。」
「飯囊酒甕紛紛是,誰賞蒙山紫筍香。」花翹慢慢抬起手,指尖碰著星華給她泡的那杯茶,輕輕撫摸著瓷杯,「若有時間,帶我再去品品人間第一的四川蒙山紫筍茶,可好?」
星華執杯輕落,薄唇抿著,不應花翹的話,卻也沒全然否定。
花翹喝了一小口茶,茶水在她的舌尖流過,潤著她味覺,餘香繞齒,純盈中帶著一絲絲滑。她知,沏茶時,他的心情是很好的。
放下茶杯,花翹道:「嫩白半甌嘗日鑄,硬黃一卷學蘭亭。還有,春殘猶看小城花,雪裡來嘗北苑茶。似乎好久好久都沒有嘗過了。」
當初他走之後,再沒人陪她整日鑽研茶道了,也沒人與她一起將凡間仙界的各色新舊茶都品了個遍。
星華輕輕一笑,「建溪官茶天下絕,香味欲全試小雪。如此一算,當真是許久都沒有喝過了。」
「大約是仙釀得了你的心吧。」
星華嘴角扯了扯,為自己再泡一杯茶。
飄蘿在旁邊聽得星華和花翹的對話,愈發感覺他們兩人類似了,氣質類似,喜好類似,甚至兩人說話的方式都近似。原來,師父喜歡喝茶是當年在凌霄神山跟花翹師叔一起養成的啊。飄蘿的目光落到桌上,去看杯中茶,真的那麼好喝嗎?
這一看,飄蘿發現了一個小驚喜。
「師父,你和花翹師叔握杯子的手法一模一樣哎。」
幾人的目光同時落到桌面,星華掃了一下自己和花翹執杯的手,品茶的心情忽然消失殆盡,面色未改,只那心裡對飄蘿無意的話生出一些莫名的反感。之前不覺,沒想那五年竟讓他們的習慣如此相近了。
花翹因飄蘿的話多看了她兩眼,嘴角微微翹起,與她無話說。
星華面前的那杯茶漸漸冷了。
微風吹來,飄蘿嫌亭中太悶,遂道:「師父,我還有點兒事情沒有做完,不知可否暫離片刻。」
「不准。」
飄蘿微微吃驚,他跟花翹師叔好好聊天就是了,她像個木頭一樣站在這裡也沒用吧,她又不愛喝茶,和花翹師叔也不熟悉,無話可說,陪著他們很悶的。
過了一會兒,飄蘿又出ど蛾子了。
「師父。」飄蘿捂著肚子,「我晚飯吃撐了,我……我想……」
星華目光清冷的看著飄蘿,仗著有外人在他不好驗她真假是吧?!
「師父?」
「去吧。」
「多謝師父。」
飄蘿小碎步的快走出星華和花翹的視線,確定他們看不見之後,拍拍自己的小肚皮。嘿,師父真好騙。
獨自一人的飄蘿在星華宮裡處處轉悠了一圈,甚覺無聊,只是比在方亭裡陪著星華和花翹要自在點兒,說多有趣兒也不見得。
「哎……」
為什麼走了一個嗣音師伯沒多久又來一個花翹師叔呢?等花翹師叔回去之後,是不是又要來什麼師祖啊?沒完沒了,沒完沒了是不是啊。這裡是她和師父的星華宮,又不是客棧,想來就來,想走就走,打擾他們生活懂不懂啊,她來仙界這麼久,還沒去過什麼仙山神山呢。
「你為什麼歎氣?」
飄蘿驚聲回頭,見連心站在牆角看著她。
「因為小師姐打擾到你和你師父喝茶嗎?」
「呵呵。」飄蘿笑,「怎會!花翹師叔來做客,我師父理當陪她,怎麼會怪她打擾,小孩子不要亂說話。」
連心歪著頭看了飄蘿一會兒,走到她面前,「我不是亂說話,只是我有那種感覺。」
「小孩子的感覺不准。」
連心連忙為自己辯解,「誰說的?我每次的感覺都特別准,若不是這樣,白眉師父怎麼可能派我跟著小師姐來星華宮。」
飄蘿抬手抓著小仙童連心頭上的發球,捏了捏,嫣然一笑,「姐姐我不愛喝茶。你也看到了,是我師父一人在亭中品茶,你小師姐去了,能陪著我師父一起,我在那,不頂作用。由此可見,是你的小師姐解救了苦悶的我,我怎會嫌她呢,對不對?」
連心小腦袋瓜子歪著想了想,好像也是,看小師姐和星華上仙說話都是茶道,聽不懂,確也無趣。
「你溜出來玩,不怕星華上仙責備嗎?」
飄蘿放開連心頭頂的發球,從長廊裡走到前院,邊道,「姐姐我闖的禍多了去了,開溜這種在我師父眼裡都不算什麼了。」
「哇~」連心頓時崇拜起飄蘿來,「你好厲害。在凌霄神山,如果我早課遲到,白眉師父就會罰我打坐一上午,累得腰酸背疼都不能休息。」
腰酸背疼?
飄蘿自誇道:「腰酸背疼我也經歷過啊,不少受,實在是不爽。你這麼小就知道『腰酸背疼』的感覺啦?」
連心跟著飄蘿走到星華宮的大門口,學著她朝外面探著身子,「我不小了。在神山,沒有哪個弟子不體會腰酸背疼,師父很嚴格的。」
飄蘿同情的看著連心,年紀這麼小,她師父真狠……
「星華上仙也很嚴厲吧?」連心道,「他都不怎麼笑的。笑也只有一點點,跟小師姐一樣不愛講話,悶葫蘆,真是一對兒。」
「小孩兒。」
飄蘿故作嚴肅的看著連心,「一對兒這話可不能隨便說。星華上仙和你的小師姐是絕對不可能成為一對兒的。」
一對兒明顯是她跟他才對!不管是外人眼裡的師父和徒兒,還是他們私底下的夫君和娘子。
「我才沒有亂說。」
連心見飄蘿坐到星華宮大門外的玉階上,挨著她坐下,學著她一樣雙手托腮看著天上的星星,「真漂亮。」
「哎,小孩兒,問個事。」
「我不是小孩兒。我叫連心。」
「好好好,小連心,問你,你小師姐來星華宮做什麼呀?你們在這裡什麼時候回去呢?」飄蘿特別誠懇的道,「需不需要我幫忙什麼?在仙界,只要是我能辦到的,你們直說,我肯定幫你們。」飄蘿拍拍自己的胸脯,「姐姐在仙界還是有人的,各路師兄們,一呼即應。」
最主要就是有個仙首師父。
連心搖頭,「我不知道小師姐來做什麼,師父讓我照顧小師姐我就來了。什麼時候回去?這個也不知道,小師姐不回我就不回。我猜……小師姐是來看望星華上仙的吧。」
看望她師父?
師父有什麼好看的?
飄蘿納悶,受傷的是她好不好,又不是她師父,大老遠從凌霄神山跑來看她師父,聽上去都感覺怪怪的。
「你還不知道吧。在我們凌霄神山,小姐長的最漂亮,可惜雙腿不能走路。平時,好多師兄想照顧她都被她拒絕了,小師姐每天就是彈彈琴看看書,要不就是閉關修煉法術,很少跟男子接觸。我聽大師姐和二師姐聊天的時候說起,小師姐跟星華上仙曾經如膠似漆,兩人朝夕相伴過好些年呢。」
連心不察飄蘿的臉色,小孩兒像獻寶一樣的將自己知道別人不知道的事情都說了出來,「前些日子星華上仙到凌霄神山找師父,嗣音大師姐跟他出山,那時小師姐在閉關沒能見到星華上仙,你說說,嗣音大師姐回去,小師姐出關與她聊了一晚後就來星華宮,不是為看望星華上仙是什麼?」
相伴數年。
朝夕相對。
如膠似漆。
飄蘿的眉頭皺到了一起,難怪她覺得花翹師叔和他的氣質那麼相近,難怪他們有相同的喝茶喜好與習慣,難怪師父要去水月灣避客。
騙子!
飄蘿忽然站起來,朝宮外走。
「哎,你去哪?」
飄蘿站住。不!她的地盤,她憑什麼走!要走也是別人走!想著,轉身走進星華宮大門。
「睡覺!」
連心看看天空,這麼早?
回到房間裡的飄蘿根本睡不著,可她在床上翻來覆去很久很久都沒聽到星華過來找她。她不知道他是睡覺了?還是和花翹師叔在一起?
受不住內心的煎熬,飄蘿起床去找星華,在他的房間沒有看到他,轉而朝後園走。
樹影過,清風明。
飄蘿怔怔的站在原地,看著方亭裡男女相擁的一幕,心頭忽然就被狠狠地紮了一下,疼得她差點落淚。
算相擁嗎?
星華彎著腰,一隻手臂摟著身體朝前傾倒的花翹,兩人的面容咫尺緊貼。
師父,原來你和花翹真的有情。
無措的飄蘿不知道要如何面對眼前的情況,她知道很多人仙子愛慕師父,可沒有哪一個讓她覺得像花翹這樣有威脅感,他們的身份地位相近,年紀相仿,還有著她怎麼都比不過的過往,甚至她覺得師父對花翹是不一樣的。他對花翹不像對嗣音師伯,也不像對宮外的仙女,似乎想躲她,可又想接近她。她以為是因為他們有了魚水之情,他擔心花翹師叔在此發覺而想躲,又因為待客之道而想近,弄了半天,是她誤會了。
飄蘿咬著下唇,默默轉身。
「阿蘿!」
身後,星華眼尖的看到飄蘿,出聲喊她。他以為是連心來找花翹,將她扶到椅子上看過來發現一角熟悉的裙袂。
飄蘿裝聽不見的繼續走。
「阿蘿過來。」
不想轉身,真的不想,可又不得不轉。
飄蘿轉身,眉目低斂的走進方亭,「弟子見過師父和花翹師叔。」
「為師有些不適,你扶我回房。」
「是。」
飄蘿恭敬的抬手,扶著星華到他房門口,放下手,「夜已晚,請師父早些安息。」說完,轉身便走,從後園轉身的一剎那到放下手都未看星華一眼。儘管她知道,星華一直盯著她看。
星華一把拉住飄蘿的手腕,腳尖踢開自己的房門,拽著她一同進房,啪的一聲合上房門,將她禁錮在門板和自己的胸膛之間,低頭看著她仍舊不肯看他的臉。
「不是你看到的那樣!」
飄蘿低著頭,心有觸動,卻依舊很難受。
「相信我!」
「師父,我想回房睡覺。」
星華眉心微蹙,還是不肯信他和花翹在亭中沒有什麼嗎?
「花翹的裙邊不小心被輪椅壓到,她去扯的時候不小心朝前跌倒。」星華解釋,「我不過扶了她一把。」
飄蘿點點頭,「我知道了。我可以回去了嗎?」
聽到飄蘿的話,星華用手勾起飄蘿的下巴,「不可以!」他解釋了,為何她還這樣?
飄蘿不是善於掩飾自己情緒的人,尤其在星華面前,她的眼睛洩露了她的傷心,他放低聲音問,「告訴我,到底怎麼了?」
房間裡安靜了一段時間。
「以前端炎說幽靈谷主是你的老情人,我當真,結果不是,後面我再沒信你有舊情人。你去水月灣,我以為只是為了做藕人,心疼得要命,可你真的僅僅只是為了復活端炎嗎?」飄蘿用力將身前的星華推開,「好男百家爭!道理我懂,宮外多少女子愛慕你,不消我說你一定察覺得到。我那麼信你,信我是你的,唯一的。可是為什麼會有一個朝夕相處數年的舊愛?如果你們真的如膠似漆難分難捨,為什麼你不明說。從別人嘴裡聽到心上人的故事,讓我覺得自己是個傻子!」
尤其,舊愛尋上.門,她還傻乎乎的給他們製造單獨相處的機會。
說完,飄蘿轉身打開門想出去,星華一個箭步衝上前將門關上,把她壓在門上。
「誰告訴你這些的!」
「你想問罪嗎?」
星華將飄蘿掙扎的雙手抓住,扣摁在她的頭頂,「我對花翹,不是男女之情。」
飄蘿扭著身子想獲得自由,她越動星華用的力就越大,最後疼得她衝他低吼,「放開我!」
「不!」
「你弄疼我了。」
「疼痛讓你腦子醒醒。」
飄蘿許是真的很疼,說不清是酸意還是怒氣,瞪著星華,「不是男女之情你們在一起朝夕相處那麼多年?你心裡沒鬼,為什麼她來了星華宮你就躲去水月灣?你們沒什麼,那為何嗣音師伯走了她就來看你?你和她有我永遠也參與不了幾年,我和你在一起都沒那麼長時間。混蛋!你是混蛋!」
說完後面四個字,飄蘿眼眶紅了。
星華抓著飄蘿的手慢慢鬆開,她眼睛一濕他就受不了了,將她摟進懷中,「不哭,阿蘿你別哭。」
「就哭~」
「不必要。」星華將飄蘿抱緊,「我不能否認自己和花翹確實相處過幾年,但並非男女之情。我年歲比你長不少,那麼長的一段時光裡必然會發生很多事情,歷史誰都改變不了。那五年你雖不在我身邊,可往後的時間,我的身邊只會有你。」
飄蘿使勁憋著不讓自己哭,忍著忍著,也就真的不哭了,蹭著星華的臉頰說出自己的恐懼,「我怕她。我總覺得她會把你從我身邊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