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二世：我的相思是毒，你的癡情是病 66 文 / 伍家格格
與星華陪著飄蘿看星星的溫馨畫面不同的是，酈朝皇宮的御書房裡，酈晏玄勃然大怒，一地的奏折嚇得奚多海都不敢太靠近酈晏玄。
酈晏玄瞪著被他扔到地上的招降書。
癡心做夢!
白國老傢伙真是做春秋大夢！
竟然讓他以九國第一美女的飄蘿出嫁給白國太子為休兵停戰兩國結好的條件燧！
「做夢！」酈晏玄氣極，大喝。
奚多海顫抖了一下，偷偷的瞧了一眼酈晏玄，皇上小時候他就跟在身邊伺候他，一把歲數了還是第一次見到皇上發這麼大的脾氣，看來是真的被氣壞了。
「奚多海。」酈晏玄喝問，「晨風還沒有到嗎？楱」
「回皇上，晨統領很快就會來了。」
他才喊沒一會兒，人家晨風就是長了翅膀也不見得能立即飛到他的面前啊，皇上是不是被氣糊塗了啊。
酈晏玄氣得直道：「都傳了這麼久怎麼還沒有到。」
奚多海不敢為晨風辯解，行了個禮，走到御書房外面，等著晨風。
晨風風塵僕僕趕來，奚多海連忙迎上去，小聲道：「皇上震怒，你小心些說話。」
「奚公公，什麼事情讓皇上如此龍顏大怒？」
「白國來的招降書。估計和二公主扯上了一點兒關係，老奴我就看了落到地上的降書上幾個字，具體的還不知道。」
晨風點頭，「嗯。我進去了。」
奚多海帶著晨風快步朝御書房裡走。
「皇上，晨統領來了。」
酈晏玄抬頭想叫晨風進來，見他已經跟著奚多海進來了，用手指了下地上的招降書，「你看！」
「是。微臣遵旨。」
奚多海退到一旁，晨風撿起地上的招降書認真的看起來。
看完，晨風將招降書放到了酈晏玄面前的案桌上，退後兩步，抱拳行禮。
「皇上，大將軍、丞相他們可知曉此事？」
「朕還沒有傳他們。先找你來問問，明天早朝，此事要不要跟他們說？」
晨風不傻，皇上叫他來，一是信任他，二則只是來問他要不要早朝說出接到了白國招降書的事情。而不是問他招降書上說的，將酈朝二公主飄蘿嫁給白國太子的事情。在皇上的心裡，只怕別說白國太子，就是哪位皇帝給出後位迎娶二公主都不會同意。說來也是奇怪，他怎麼也想不明白，二公主為什麼那麼像十七年前皇上微服私訪時遇到的那名女子，太像了，真的太像了。可二公主明明是從皇后娘娘的肚子裡出來的，完全不可能是當年那位女子，年紀上也完全不可能。世間怪事，真是無奇不有，讓人匪夷所思。
「微臣以為，此事……當說。」
酈晏玄皺著眉看著晨風。他叫他，難道他看不出自己的決心？他不會同意將飄蘿嫁到白國的。
「皇上，招降書一事就算明日早朝不說，此刻京官中肯定有人也知曉了。白國既然給了招降書，必然放出了風聲，如果皇上可以沉默，文武百官說不定會主動詢問皇上，到時反而被動了。」
酈晏玄道：「可若明日早朝說出來，你覺得多少人會贊同？」
晨風心道，如果不出意外，所有的官員估計都會同意將二公主嫁過去。
白國的招降書上，物質條件並沒有開的很過份，甚至還說會給足以配得起二公主身份的皇室彩禮，唯一很正式的要求就是將二公主嫁過去，兩國聯姻。對方讓二公主嫁的，並不是白國的老皇帝，而是當今太子，如此一看，和二公主的年紀很是般配，又是過去當太子妃，將來的國母，如此身份對酈朝來說，有利無害。白國的誠意，很足了。
最要緊的，皇上因為愛女心切不肯將二公主嫁過去是能理解，但他是否想過，酈朝的軍隊已經抵抗不了白國鐵騎了，如果兩國不休兵，酈國就很可能是原十六國第八個被滅的國家，與亡國相比，犧牲掉一個公主其實真不算什麼。何況，二公主過去並不是受委屈，白國國力強大，二公主是未來的一國之後，這是一個公主最好的命運。比起在酈朝京城尋一位駙馬，到白國當太子妃豈不若身份更尊貴。
「皇上，請您三思。」
酈晏玄沒想到晨風會說出這樣的話，他覺得自己最為信任的人必須和自己保持一致，他說出這樣的話就是認為將蘿兒嫁過去是對的。
「思什麼思！」酈晏玄瞪著晨風，「不要思！朕決不同意將二公主嫁到白國！」
晨風看著暴怒的酈晏玄，不知道還能說什麼。皇上對二公主好的過份，他不是不知道一點兒內情。皇上肯定將二公主當成了當年的女子，可是二公主畢竟不是，皇上也不可能和二公主有什麼違背常倫的事情發生，他這樣固執的將二公主留在宮中又有什麼意義呢？
「皇上，雖然你不想聽。可是微臣不得不說，二公主遲早是要嫁人的啊。」
就算不嫁白國太子，將來嫁給誰不是嫁呢？白國太子的名聲在九國裡不壞，有勇有謀，是一位能文能武的好學太子，在亂世混戰中，多次領兵大敗別國，名聲可以說日漸高漲，二公主嫁過去，委實不吃虧。
「現在不嫁！不嫁他國！」
酈晏玄雙眼發紅，他的二公主一旦出嫁到白國，將來難有回來的機會。如果就在酈朝招婿，他可以讓她在京城裡生活，幫她建造公主府，這樣每天都能進宮，可是到了白國，他再想見到她就難了。
晨風默然不再說話。
－
酈晏玄有心隱瞞白國來的招降書，可終究是瞞不住。
兩天之後，酈朝皇城內外都知道白國來了招降書，只要酈朝二公主嫁給白國太子，兩國就可以休兵，而是白國還會出兵幫助酈朝維護邊疆的和平，兩國一直對外。
朝堂之上，可想而知的畫面。
文武百官全部請求酈晏玄答應白國的招降書，道理一個接一個，中心便是酈朝經不起白國的大戰了，如果惹怒了白國，酈朝滅亡不遠矣。
酈晏玄一人抵抗著所有官員的諫折。
－
酈朝後宮。
皇后娘娘飄素也知道了白國的招降書內容。從私心說，她當然不想自己的女兒離自己很遠。可國難當頭，她的女兒能挽救一整個國家的命運，她不覺得自己有選擇。生在皇家，每一個皇嗣都沒有辦法選擇自己的責任，該承擔的，必須承擔，這就是他們與平民百姓不同的地方。
自然，飄素也猜到了酈晏玄的反應。他，怎麼可能會親手將自己的女兒送走呢。她明白他多喜歡二公主。
－
關於是不是將飄蘿嫁到白國去的事情一直僵持著，白國給的十天期限很快就到了。
酈晏玄的態度堅決，甚至還砍了一個請願很積極的大臣，嚇得其他的大臣都團結起來，大有如果酈晏玄堅持，酈朝的百官就都死的架勢。
飄素聽著前朝的事情，卻不得干政，急在心裡。皇上這樣下去，是要得罪所有的人啊。思前想後，她只能找一個人來幫忙了。
於是，當白國招降書來酈朝九天之後的早朝上，當酈晏玄再次表達不會妥協將二公主嫁出去後，安靜的大殿裡響起一個女子清麗的聲音。
「兒臣願意嫁去白國！」
酈晏玄驚訝的看著出現在大殿門口的飄蘿，直覺想將她轟回寢宮，可看著她一步步走進來，他沒有趕走她的勇氣，就那樣看著她走到了殿中。
「兒臣參見父皇。」
飄蘿慢慢從地上站起來，看了一眼，滿殿的大官，聲音清清的道：「父皇，兒臣是您的公主，更是酈朝百姓的公主，用一人可換我國百姓的安康，兒臣不覺得有什麼不妥。」
「再者，兒臣亦不覺得嫁去白國就是委屈。相反，以白國目前的實力，娶別國公主似乎更吃虧些。父皇，兒臣以前總恨自己不是男兒身，不能上沙場為你分擔憂愁，現在有了機會。我，義不容辭。」
酈晏玄看著飄蘿，她的一番話他何嘗不懂，他只是私心的不想她離開自己。
當著百官表態的飄蘿讓酈晏玄再沒有反對她出嫁的理由，連她自己都認可了，他一人反對還能有什麼作用呢？他相信飄蘿能在早朝出現，就已經是想得明明白白了。
飄蘿看著酈晏玄，想起了自己母后到自己寢宮找她時說的話。
『既然你是酈朝公主的命，就要肩負起你該對酈朝百姓的責任，保護他們，盡你的能力。酈朝亡國，死得不單單是酈朝的皇族，而是千千萬萬無辜的百姓。』
飄蘿嫁白國太子一事，由此定論！
－
也不知道白國是不是怕酈晏玄反悔，飄蘿出嫁的婚典定在了酈朝回信公文之後一月。
兩國休兵聯姻，喜的是酈朝的百姓，愁的是那些期盼酈朝滅亡的國家，有白國幫襯著，一時半會兒是肯定滅不了了。
一月的時間裡，飄蘿像是變了一個人，常常將自己關在寢宮裡，沒有之前愛玩了。
從白國來的皇家彩禮卻是一天挨著一天送達酈朝，禮部和兵部的官員們都笑得合不攏嘴，國庫裡一下進了不少的東西。
酈晏玄和飄素在一月的時間裡時不時去找飄蘿，看著她面上十分開心，也猜不准她心裡是不是很難過，大約是肯定不像面上這麼高興的。不然，她也不得忽然變得安靜下來。
沒人知道，飄蘿的安靜不是別的，只是覺得自己的真心還沒有讓父皇母后知道就要長期掩埋了。她的悲傷，是因為她不能跟自己喜歡的男子在一起，和一個素未蒙面的男子結婚生子，能嗎？想想，過不久她就要嫁到白國去，而她還有一年才能見到他，到時他來酈朝皇宮裡找她，如果找不到，會怎麼辦呢？
一個月的時間很短，短的飄蘿是在渾渾噩噩中過的。
她一邊強制自己不去想星華，覺得想再多也沒結果，不能去想，否則自己肯定沒有勇氣坐上去白國的馬車。一邊，她又控制不住的想星華，覺得以後嫁為人婦就不能想別的男人了，這個月是她最後能堂堂正正想他的時光。就在這樣的內心糾結中，一個月過完了。
－
送飄蘿出寢宮前，飄素看著她額心的天印，忍不住皺眉。
「你額心的東西，不能洗掉嗎？」
最開始見到她額心東西的時候她就問過怎麼回事，她當時說好玩畫上去的，今天出嫁，畫的是新娘裝扮，她怎麼還畫著紫色的額印，雖然不說十分不搭，卻也感覺說不出的怪異。
飄蘿堅持，「我額心上面的東西不能除掉。」看著飄素，「母后你要求我做什麼都行，就是這個，我一定堅持。」
飄素無奈的歎氣，「母后還能要求你什麼呢。你答應嫁去白國已經是對父皇母后、對酈朝百姓最大的犧牲了。你喜歡就畫著吧。」
飄蘿很想露出一個讓飄素放心的笑容，可她努力了一下，沒成功，想笑卻笑不出來的感覺。離開自己的父母，離開自己的兄弟姐妹，離開自己熟悉的環境，從此將心中的男子深埋，與一個完全不瞭解不熟悉的男人生活在一起，她不覺得是一件足夠讓她笑出來的事情。儘管，白國給的彩禮夠大。
上紅艷艷婚車前，飄蘿發現酈晏玄一直都沒有出現，忍不住問飄素。
「父皇呢？」他那麼疼愛自己，不可能不來送自己最後一程。
飄素朝左右看了眼，所有的婢女都退開了。
「你父皇素來疼愛你。直到昨日他還是反對將你嫁到白國，為免他看到你離開時會受不住刺激，昨夜兒……御醫給他喝了些安神的藥。」飄素看著飄蘿，「飄蘿，你懂母后的心思嗎？」
她並非不願讓他們父女見這最後一面，而是以酈晏玄對她的感情，見到她離開，恐是承受不住。若是在大喜這天鬧出什麼動靜，傳出去白國不開心，百姓也會不解。未免意外，她決定讓他好好睡兩天，等到他醒來，她都到了白國，再想做什麼也晚了。
飄蘿點頭。
比起父皇，她的母后更為理性，更懂得凡事天下為主。這些年，父皇對她做的事情不少都是感情主導，而母后卻是帶著理性來教育她。從客觀上說，她必須承認母后更有大家之風。聽奚公公和晨風統領說，父皇年輕的時候也很果決，自從她出生後，他就變得越來越感性化，連朝中的不少大臣就遇到什麼事情都悄悄跑來找母后商議，希望她能勸阻父皇。這，也不曉得是好還是壞。賢後，可成國，也可顛國。
在奚多海老淚縱橫為酈晏玄為飄蘿悲傷的目光中，在晨風親自護送的無奈中，在飄素不捨卻不得不狠心的堅決中，在酈朝百姓的歡喜中，飄蘿決絕的上了去白國的馬車，再多的心疼都在走出酈朝皇城的那一刻被她埋到了心底。現在的她，是白國的太子妃，是白國未來的皇后。
她的人生，沒有自主的可能。
她不回頭，不是不想回頭，而是不敢回頭，她怕自己回頭了就走不掉了。多想任性的說她不想嫁，可是說不出口。說出來，父皇肯定會更加堅決，那其他人就越發不喜歡她了，雖然她從沒指望過所有的人都喜歡自己，可如果不嫁就會導致酈朝滅亡，那她還有什麼可反抗的呢？借白國之兵延酈朝之命，這買賣，她沒虧。
就這樣吧。
飄蘿在馬車裡靜靜的坐著，心底一遍遍的告訴自己，就這樣吧。就這樣認命吧。
－
送親隊伍浩浩蕩蕩的走了三天，終於到了酈朝和白國交界的邊境。
一身黃蟒宮服白國太子竟然親自帶著迎親的隊伍和軍隊在邊境接飄蘿。
見到白國太子的第一眼，晨風覺得似曾相識，仔細想想卻沒有想出什麼頭緒，白國太子那麼年輕，而他從來都沒有去過白國，怎麼可能見過他呢？但心裡又覺得自己確實在哪兒見過一般。
兩邊的禮官相互寒暄、交接、熱絡了一番，兩大隊人馬朝白國的皇宮趕去，從始至終，飄蘿都沒有出聲，也沒有讓隨車的宮女看看自己未來的夫君長什麼樣子，對她來說，只要不是心裡的那個人，是誰都沒所謂了。
想想，她又覺得自己很慶幸。
幸好她還只是感覺自己有點兒喜歡那個人，幸好對他的感情還不是很深，如果愛到非他不可，那可就真的很麻煩了。現在她覺得，自己只是春心萌動，若是要收回來對他的動心，還是很容易的。
兩隊人馬又在白國境內走了四天，終於到了白國的皇宮。
與晨風想的不同的是，白國的國君和人民對他們很友好，國富民強，這樣的國家確實有強過的風範，他們能打敗其他國家也是很理所應當的事情。
因為剛好是早上到的白國皇宮，而且白國國君與太子將婚禮都準備好了，只等飄蘿來，當天便舉行了婚典。
和白國太子相遇七天，飄蘿吃住都在婚車裡，太子不是傻子，感覺的到飄蘿並不接納他。不過，沒關係。他覺得讓她忽然和一個完全沒有見過面的男人親近確實有些難，等時間長了，她自然就會喜歡上自己。而他，是見過她的。
是了，白國太子白炆天見過飄蘿，不然他也不會央求自己的父君對酈朝開出那樣的條件。
事情還得說到一年前，白炆天喬裝來酈朝打探軍情，潛伏進皇宮裡的時候，意外遇到飄蘿在和宮女們玩耍，十五歲的她已經長開了許多，那模樣讓他一眼難忘。傳言九國第一美人的飄蘿公主，果然名不虛傳。他回了白國之後，天天都想著她，每次跟酈朝打仗都覺得是在欺負她，很是不忍。想到自己可能會滅她的國家，到時她肯定恨自己，他第一次對自己的父君求情，希望能娶酈朝二公主為太子妃，並且不想滅酈朝。若非白國國君十分在意自己的太子，這樣的婚約他是斷不可能答應的。
一番大典祭天後，累得腰酸背疼的飄蘿被宮女送進了白炆天的東宮寢宮。
而在入宮後換上一身喜服白炆天則開開心心的開始了應酬眾臣和宮中賀禮之人的慶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