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三世：離恨之天，寥寂三生淚！冰封王座，沉封三世心！ 23 文 / 伍家格格
雖不知兩人為何會從麒麟上神的手裡來到佛陀天，但兩隻小蛇仙都深知自己的好運出現了第一次難得出現第二次，如果這次不抓住，將來就再沒機會了。以她們的品階，在仙界想拜在飄蘿的門下為徒都不夠資格，而今能在佛陀天裡見到世尊的面，簡直是老天爺在大白天做夢亂點了運氣譜。
「世尊。」
兩隻小蛇仙匍匐到了地上。
「小仙承蒙世尊和飄蘿上仙相救，品階雖低，卻明白一個道理，受人之恩定當湧泉相報。小仙二人無以回報，懇請世尊和飄蘿上仙准許我二人隨身服侍，以報救命之恩。」
星華很果決的拒絕，「不必。恁」
地上的另一隻小蛇仙道：「小仙二人自知沒有資格在世尊和飄蘿上仙的身邊服侍，可救命之恩不可不報。我和姐姐九萬歲，照理說還有一萬年才可幻化人形，幸得世尊您的佛法相救才得以現在化出人形，這又是一大恩，我們姐妹為人的第一份恩情若是不能報答，日後修行必然心中十分掛懷。請世尊和飄蘿上仙成全我們。」
九萬歲啊。
飄蘿看著地上的兩個少女，當年她在妖林裡被星華接住時也才九萬歲，而且那時的她也不能幻化人形，被他激了一把化人形，結果化出來的還只有身子沒有臉打。
「呵呵。」
想到曾經的事，飄蘿輕輕笑出聲。
星華看了飄蘿一眼，沒說話，目光裡卻是等著她解釋為何發笑的意味。
「當年我九萬歲的時候也是你幫我化的人形。」回想兩人第一次相遇，當時害怕得不得了，就怕他一抬手將自己魂飛魄散，現在回憶，滿滿都是幸福和歡喜。如果那時他沒有到妖林裡除妖，如果自己沒有在那棵樹上洗澡，如果她沒有剛好掉下去，如果他沒有接住自己，如果他滅了自己，如果……又如果……那麼多的如果都沒有發生，一切都剛剛好，她落到他的掌心，他善心似菩提。看著地上的小蛇仙，飄蘿道，「時間真的好快啊。」恍然如昨，關於他的回憶還是那麼清晰，而他們卻在無極時光裡經歷了四百多萬年了。
「你說，當年你看我，是不是就如我現在看著她們這般。」飄蘿問。他是上仙，她是幻化人形都要他幫忙的小妖精。
星華面容無痕，「你想收她們在身邊？」
「如果當年你沒有收我，也就不會有今天的我。」她覺得，如果今天收了這兩隻蛇仙，她們真能修得正果造福蒼生，豈不是美事一樁，也能算得是她積攢的福德。在佛陀天裡，她想積德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佛陀天裡沒有爭鬥沒有瘧疾沒有貧富欺凌沒有生死存亡，更加沒有凶妖惡獸，她若不出天集福，又怎麼能晉陞品階。現在帶著兩隻小蛇仙修行，一旦成果，她可算是做了件大好事，她一直不收徒可並沒有說一定不會收兩個小仙侍在身邊啊，又能照顧自己，又能助她積德，何樂而不為呢？
星華望著飄蘿，眼神逐漸深沉了幾分，如果他沒有遇到她，現在的她是怎樣的？他又是怎樣的？沒有她說的那些悲傷故事，是不是她的日子會過得更好些。
人活於世，不是每一次的選擇都是對的。也不是每一次的選擇都會給人帶來幸福。
但，要慶幸的是，如果你還有選擇的機會，那麼你便是幸運的。有些人，連選擇的機會都沒有，只能一味的接受，無力反抗的時候，便將那個稱之為命運，說是命運的強制給予。
星華不知道自己當初的選擇到底是對還是錯，缺失記憶的他不能全面判斷，也不想去判定。但他很慶幸當初的自己有選擇權，也高興現在的飄蘿有選擇權，雖然在她最在乎的事情上他們沒有決定權，可若在別的事情上也要聽憑擺佈豈不是更悲哀，既然她有心收這兩隻小蛇仙，他不作阻止。
飄蘿很輕的笑了下，「不過我知道，你並不喜歡別人生活在自己的世界裡。罷了。」
地上兩隻小蛇仙聽到飄蘿想收她們時的雀躍心情一下又因為她的話而跌落谷底。
「世尊，飄蘿上仙，我們一定不會打擾你們修行的。」
兩隻小蛇仙急忙表自己的心意，「我們只是想報恩。如果覺得我們跟著很不方便，我們可以在你們看不見的地方將事情做好。」
「是啊。世尊，飄蘿上仙，若是我們做的不好，讓你們不滿意，你們再叫我們離開吧。」
飄蘿看著地上的兩人，輕靈著聲音道：「若你們真的心懷恩慈，不論在仙界修行還是下凡助人，謹記仁德之心便可。並非所有的恩情都需要切實的回報。施恩莫忘報，方為正心。」看著一點點抬起頭來的兩隻小蛇仙，飄蘿淡淡的笑了，「你們走吧。」
「飄蘿上仙……」
不論兩隻小蛇仙的眼中流露出多麼想留下來的渴望，飄蘿都只是淡淡的迎視她們。
兩小蛇仙離開後，星華在園中品茶之餘忍不住輕輕笑了。
對坐的飄蘿微微揚起小下巴，嘴角掛著笑容，「想誇我就直接說出口吧。」
她知道，她讓兩隻小蛇仙離開星穹宮的行為肯定讓他覺得好奇，如果不好奇最起碼也是讚賞，至於是為她的懂事還是為她的參禪修為那就不知道。
星華緩慢的轉著手中茶杯，「誇你什麼。」
「裝。」
看著茶杯在手中旋轉，星華彷彿進入了自己的思索世界，默默不語。飄蘿見他不說話了，也沒了之前的那股子得瑟勁兒，順著他的目光看著杯子，笑了笑，給自己倒了一杯茶，端起來學著他的模樣，慢慢品著。
星華喝完杯中茶，掀起眼簾瞧了一下飄蘿，發現她神情很是自在，嘴角一勾，她安靜的時候還真的很有一派上仙的姿態，穩重端雅，若不是自己和她一聲生活了半月，單看她這幅模樣應該是難以想像她沒節操的樣子，判若兩人。
一邊給自己泡茶，星華一邊似無意的道：「剛才在寢殿外面，不曉得你聞到了什麼味道沒有。」
「什麼味道？」飄蘿不解的看著星華，「難道三青雙白暗中做了什麼手腳？」問完，飄蘿就覺得自己問的有點蠢，才幻化人形的小蛇仙怎麼可能在他的面前有小動作呢。
星華淺笑，「酸味。」
「酸味？」飄蘿回憶著，搖頭，「沒有。我沒有聞到。」兩隻蛇仙而已，怎麼可能出現酸味，又不是那種攻擊技能之一是釋放刺鼻氣味的動物。
「知道為什麼鮮花聞不到自己的香氣麼？」
飄蘿認真的道：「當然曉得。因為香氣是自己產生放出的，嗅覺早就習慣了那種味道，自然聞不到。」說著，飄蘿隱約明白星華的意思，問他，「你的意思是剛剛寢殿前面的酸味是我放的？所以我聞不到？」
星華笑笑，看著茶葉在水中泡開。
「我才不可能放出那種味道。」
被誤會自己臭臭的飄蘿急急忙忙解釋，「我雖然兩天沒洗澡了，可是我的身上不會有那種味道，我很香的。不信，你聞聞？」
姑娘，你兩天沒洗澡的事情還能說出來啊？
「過來。」星華揚手輕拂過身邊的位置，一把錞玉圓凳出現，看著飄蘿走來輕輕坐下，問道，「凌波閣的洗澡池不滿意？」
「呃……」飄蘿幹幹的笑了下，「我不洗澡不是嫌棄洗澡池，星穹宮的東西自然是極好，我昨天本是打算洗澡的，可是躺在床上看著書，看著看著，不知不覺就睡著了。」飄蘿又幹幹笑了聲，「呵呵，我的身體才恢復不幾天，如果又因深夜洗澡感冒了，那不是又得勞煩世尊照顧我。再說了，我平時也沒到什麼髒兮兮的地方，身上乾乾淨淨的，就算兩天不洗澡也不會有什麼味道。世尊在寢殿門口聞到的酸味，肯定不是我的。」
星華狀似想了想，理解的點點頭。
「本尊想也是。應該是那兩隻小蛇仙放出來的酸味。」
「是的，肯定是的。」飄蘿篤定無比，「她們昨晚被關在明涇蛇籠裡一天，我解開籠子，裡面的味道自然跑出來。就是她們的。」
星華無聲的笑了下，見杯中茶葉都開得差不多了，抬起手，指尖慢慢撫著杯沿，慢慢的說著，「看到你住在星穹宮，她們心中泛酸也是很正常的，女子嘛，總是有些嫉妒心理，本尊理解。」
飄蘿不同意了。
「我住在星穹宮關她們什麼事。」
她住在這裡是他抱進來的，放在凡間就是主人家親自請進來的，她來的堂堂正正，任何人都沒什麼話可說，除非世尊不讓她住了，否則別人只能羨慕嫉妒恨，有什麼心理泛酸的資格，泛酸那是什麼，是吃醋。說起吃醋，那就是門學問了，不是人人都有吃醋的身份，那兩蛇仙想吃醋還太早了。真論起吃醋，也只有她才有格吃她們……
飄蘿反應過來了，星華哪裡是說兩蛇仙吃她的醋啊，是在說她吃蛇仙的醋，一股子酸味從她身上散發出來。
「雖然我們的世尊大人確實很俊俏，也確實讓三十三重天裡的神女仙娥們神魂顛倒，但是，很不好意思。剛才不讓蛇仙留在身邊還真不是因為怕她們待在星穹宮而分走了你對我呵護。」
飄蘿完全的明白了，星華想聽她的解釋，可是又不想誇她，又不想直接問她，只能用這樣拐彎抹角的方式讓她主動交代。
「我說世尊，你有沒有覺得你太悶……了。有什麼事情，以後直接點，大家都能省點兒事。」飄蘿將自己嬌艷非常的臉湊到星華的面前，笑盈盈的，「想聽我的原因嗎？要我說嗎？想我說嗎？」
星華只是看了眼飄蘿，什麼話都沒有說。
「呵呵，你想知道，我偏不說。」飄蘿得意的轉開臉。
他不喜歡外人住進來她知道。但是讓她作出讓兩小蛇仙離開的初衷，並不是因為他。更加不是因為擔心兩蛇仙成為自己的情敵，他的完美，她一直就知道。多少姑娘心中愛慕著他，她也深知。那些外人的喜歡，她阻攔不了，而且也覺得沒什麼好阻攔的，喜歡他的人，說明他足夠優秀，她高興還來不及。讓她自信的，是因為真的不覺得那兩蛇仙足夠成為自己的情敵。
她不願意收她們為隨身仙侍，原因是她們還太幼稚，或者說是偏執。被救，記得恩情是應該的，想報恩的她們沒有錯。只是她們錯誤的以為報恩之後就可以心安理得了，這點是錯誤的。她不需要別人覺得欠了自己什麼，星華更不需要。受恩之後，想報恩是第一步，若報不了恩，該做的是如果讓自己澤被他人，而不是執著的想賴在恩人身邊。如果今天救她們的不是世尊，不是她，只是一個普通的仙者，她們還會這樣嗎？她們的思想，還是太自我自私了。今日她收了她們，將來她們下凡救人，是不是也會覺得別人受了他們的恩惠就必須報恩於她們呢？如果真是這樣，她們修不成正果，也不會有真的慈悲之心。
飄蘿不說，星華也不追問什麼。他，並不反對她收仙侍在身邊，只是覺得應該收那種適合的人。三青雙白，他認為不適合。好在，她並沒有任性，也沒有同情心氾濫。這一點，他覺得她還是有點兒上仙的腦子。
－
千辰宮。
麒麟從星穹宮出來之後就到了西古天的千辰宮，抓著千離不停的訴苦。
「你說說，星華是不是太重色輕友了，有了女人就不要兄弟啊。」麒麟憤憤的，「我就說呢，他說什麼種樹，騙人的。只是為了找了一個借口去星華宮見飄蘿。見就罷了，居然還把人弄到了佛陀天裡來了，我都不知道他腦子怎麼想的。」
千離悠悠的問，「你說星華同意飄蘿在星穹宮裡養三青雙白？」
「可不是。他答應那下，我吃驚不小。」
千離不明他笑意的笑了下，既不像是看好戲的笑，也不是無奈的笑，反而更像是一種聽到好笑的笑話一般，可麒麟覺得實在沒有可笑的地方，如果站在好兄弟的立場，他認為是一件讓人頭疼的事情。
「不過，我打算不再勸星華了。」
「噢？」
千離頗為詫異的看著麒麟，比他說星華讓飄蘿在星穹宮養三青雙白更顯得驚色。
麒麟朝身邊走過的美麗神侍笑了下，目光跟著姑娘走遠，待到眼中再無美人後方才看著千離，「有什麼好吃驚的，我勸他三次了，他不聽，我有什麼辦法，總不能去把飄蘿偷偷的從星穹宮偷走吧。星華的人，我還是不要動的好。要是給那小子曉得我背後動他女人，不，曾經的女人，他還不得要我半條命啊。」
說到星華的脾氣，麒麟忍不住多說兩句，「別看星華平時一副老好人的模樣，極少發火心地又善良什麼的，這種人更恐怖。沒有脾氣的時候特別好，就是拔他的龍鬚都沒事，可一旦真的被惹毛了，一定會把人挫骨揚灰。吶，二百萬年前，冥靈慕長白，還記得吧，那次你看星華的脾氣多大。我算是看明白了，這三十三重天裡最厲害的人不是星華和你，而是你們各自的那口子啊。」
世尊和帝尊惹不得，那他們罩著的女人就更不能招惹了。
「啊。你沒有。你是孤家寡人。是星華家那口子。」
隨後，麒麟又修正道，「不對。也不是星華家那口子，呆呆現在跟他沒有關係了，是舊人。但是千離你想想，光一個舊人星華就疼愛成這樣，如果飄蘿真的成了他的世後，嘖嘖，想想都覺得呆呆頓時光芒萬丈，渾身都閃著金光，藐視三十三重天的萬物啊。」想像了一下飄蘿是世後的模樣，麒麟無限歎息道，「有言道，一個成功男人的背後站著一個成功的女人。而如果是一個成功的女人，那她的背後就是站了一個超級無敵成功的男人啊。」
尤其飄呆呆的智商水平那麼讓人著急，還能俯視蒼生，那她身後的男人得多麼強大才能讓她站的穩啊。星華，就是這樣一個能夠讓任何女人站在最高位看天下的成功男神。他，相當值得擁有。
「哎喲。」麒麟拍腿一把，「你說我怎麼就不能遇到這樣成功的好男人呢。」
千離悠悠的看著麒麟，目光很是專一的盯著他。
「你、你看著我幹什麼？」麒麟覺得氣氛頓時有點兒怪。
「你不是不能遇到成功的男神。而是，你有一個地方很失敗，注定你遇不到。」
麒麟虛心請教，「什麼地方我很失敗？」
「你失敗就在於你不是女人。」
說著，千離一邊嘴角微微的勾起，笑容痞中帶壞的看著麒麟，「當然。本尊與你交情匪淺，如果你很想要，我會滿足你的，性別方面，我勉為其難的不介意。」
麒麟的臉，僵了，紅了，黑了，然後爆吼。
「你不介意我介意！」
麒麟像是躲怪物一般的躍了十丈遠，於高空中看著地面的千離。太可怕了，帝尊竟然是這樣一隻喪心病狂的天獸，他之前一點都沒有發覺，如果不是他說出了這番話，自己定然不會曉得他在帝尊面前就是小白兔在狼外公的面前啊。他純潔的身子絕對不能給他玷污，絕對不能。
「千離，我不會給你機會的。我純潔的身體，是屬於佛祖的，我心裡只有佛祖。」麒麟嚮往般的看著西方極樂的方向，「我勸你對我死心吧，為了我們多年的感情能長存，我會當成從來沒有你這些話，你對我的情誼，我曉得了。只是，你要記得，我們……是不可能有結果的。」
千離腳邊不遠處的一粒石子忽然不見，就聽見空中傳來麒麟的一聲驚呼。
「啊！」
麒麟打開百色扇，搖得很是得意，「哈哈，沒打中，沒打中。」幸虧他的腿腳利索啊，一閃，就避開了。
千離慢慢的抬頭看著空中得瑟不已的麒麟，還沒說什麼，麒麟嗖的一聲跑沒影了。
千離靠到椅背上，兩隻手枕到腦後，看著遠處的天空。
『三十三重天裡最厲害的人不是星華和你，而是你們各自的那口子啊。』
『一個成功男人的背後站著一個成功的女人。而如果是一個成功的女人，那她的背後就是站了一個超級無敵成功的男人啊。』
呆呆是上仙，在仙界算得厲害的角兒。可按照麒麟的話，她還真算得是三十三重天裡不可多得的人物了，能讓星華一次兩次的動情，現在竟然還被他接到了星穹宮，星華說是賠她，到底賠到什麼程度，不好說。若是真的讓星華那小子陷進去，還真是三十三重天裡不能隨便得罪的姑娘。
千離嘴角揚起，超級無敵成功的男人？星華算，他就不算了麼？不過，成功於他是必然，女人就不是必需品了，很麻煩的物種啊，看看飄呆呆給星華帶來的麻煩就曉得了。他，敬而遠之。
－
飄蘿在佛陀天裡住了兩個月，身雖在佛陀天，品階卻不是，身為上仙，她還需要下凡去處理一些事情，像當初的星華那樣，有些責任是她不能逃避和忘記的。
凌波閣裡，飄蘿靠在窗邊，數著閣樓下的白色花朵，因為在晚上，其他顏色的花色看的不怎麼清楚，唯獨白色的花朵在月下的花叢裡很明顯。
「……一百七十八，一百七十九……」
聽到身後的腳步聲，飄蘿笑了。
「是明天吧。」星華從門口走到飄蘿的身邊，
「嗯。」
星華看看月亮的位置，「早些歇息。」
「睡不著。」
曾經他下凡救世，她是跟著他身後的小徒兒，別的不會就會給他幫倒忙。現在，輪到她自己獨當一面了。在仙界時，每次下凡她都很開心，既可以攢福德，又能找好吃的。這次，卻是不想下界。箇中原因，她知道。
沒有別的，她不想離開他。
飄蘿轉頭去看身邊的星華，他的眼中神情淡淡的，一如當初她闖到佛陀天來找他時的平靜，兩個多月過去，她與他算得是天天見面，一道品茶，雖然她功夫不好。一起看書，雖然她看的書他頗為不屑。一起賞風賞月，雖然兩人的水平不一樣。可這麼多一起的事情，他對她還是沒有一絲不同的情愫。關心從不曾缺，都只是世尊對上仙的關懷。
「哎……」
飄蘿輕輕歎了一口氣，「我去休息了。」
星華忽然出聲，「明天。你不會穿這套衣裳下凡吧？」
「下凡穿漂亮點是應該的吧。」飄蘿低頭看看自己的裝扮，理所當然的對星華道，「就如同你見外人也是金色華袍著身，佛光普照。這也算是尊重別人吧。」
星華淺淺的蹙了下眉，尊重別人？他覺得誘惑才貼切。
她不是說過這套衣服只在他的面前穿嗎？這麼快就忘記了？
「去多久？」
飄蘿想了下自己明天下凡需要辦的事情，「這個沒有確切的時間。上次以為半月就夠，結果多在人間待了一個月。這回我得去幾個新的地方，還得去之前除妖的深山看看，估摸著……最少也得一個月吧。」
星華盯著飄蘿看了一會兒，點頭。
「好好休息。」
「嗯。」.
第二天。
飄蘿醒來，卻發現自己的衣裳不見了，在房間裡四下看了看，沒有發現。最後，變成了她嘴裡的一聲。
「咦？」
她記得昨晚睡覺時明明是脫在床邊了啊，怎麼會不見了？
星穹宮裡是不可能出現賊的。
飄蘿取了凌波閣外面的一朵芍葯化成一件新衣裳穿上，洗漱後去找星華。見到他的時候，他正在御道裡慢慢散步，見她走來，步伐沒有一點改變，自若的走著。
「世尊，我的衣裳不見了。」
星華看著飄蘿，「這套衣裳挺漂亮。」尤其領口的部分，層層疊疊有五層，褶子很精緻，剛好露出她一小截的鎖骨，恰到好處。他，很滿意。
「不是這套。昨天穿的那件，不見了。」
「你寬衣時放在哪兒了？」
「床邊。」
星華耐心道：「那就好好找找，興許是你記錯了地方。」
飄蘿很堅定，「不會記錯的。就是在床邊。」來的路上她仔仔細細想過了，她昨晚就是脫了衣裳去洗澡的，因為今天要下凡，她泡澡沒有多久，回房間的時候衣裳還在，睡覺起來不曉得怎麼就不見了。
「星穹宮裡就你和我，你的衣裳不見了，你覺得可能是誰拿了呢？」
星華停下腳步看著飄蘿，很嚴肅的表情，看得她腦子裡空白了一下，她自己怎麼可能偷自己的衣服，那也不叫偷了啊。可是他……他好像也不會偷。
「還是你覺得本尊需要女子衣裳用來穿？」
「不是。不是。」飄蘿連忙擺手，「世尊你怎麼可能看上女人的衣裳。只是，我的衣裳真的不見了。我很喜歡那套的。」
星華默默的看著飄蘿一會兒，安慰她，「不過一件衣裳罷了，等你回來，本尊讓人為你準備許多套衣裳，可好？」
「不用。我可以回來前到星華宮裡拿些衣裳來。」
「也許昨晚風大，你放床邊的衣裳被吹到窗外何處也不一定。」星華抬起手摸著飄蘿的頭頂，「下凡辦正事要緊。回來可能衣裳又找到了。」
飄蘿只能點點頭。除了被風吹走了之外，她也實在找不出還有什麼解釋了。
「我送你出宮。」
星華的手從飄蘿的頭頂順勢滑下，牽過她的柔荑，帶著她朝星穹宮的門口走去。一路上，飄蘿覺得有很多話想跟星華說，可是話到嘴邊又覺得都是廢話，一個字都沒能說出來。
金光燦燦的星穹宮大門口，星華牽著飄蘿到金階前，止步，放開她的手。
「去吧。」
飄蘿點頭，深深的看了星華一眼，走下金階。
一階。
再一階。
又一階。
第四級的純金長階上，飄蘿站住腳步，轉身看著一直保持著姿勢沒有絲毫改變的星華，「那個……」想了想，說道，「你可以抱我一下嗎？」
星華靜靜的看著飄蘿，沒有反應。
飄蘿想，可能她真的太貪心了，現在能跟他住在一起就夠不錯了，她居然還想和他親近。哎，不該啊不該，要克制自己的感情才好。
「算了。我走了。」飄蘿撇撇嘴，反正她也不是很想抱。
星華的兩隻手臂緩緩抬起，對著飄蘿張開，狹長的雙眸特別清亮的看著她。
飄蘿臉上出現歡喜的笑容，拿著小女子的架子道：「以前都是你主動走過來抱我的。而且，你想抱我的時候會說一句，阿蘿，抱一個。很熱情，很奔放。」
長階上，星華的手放下，轉身欲進宮。
飄蘿見狀，蹬蹬兩下跑上長階，拉住星華，撲到他的懷中，踮起腳尖，雙臂抱住他的脖子。
小氣鬼啊！主動抱她一下就會讓他變醜嗎？非得她主動。
「鑒於你不記得過去的事情，這次我就原諒你了。」飄蘿將臉埋在星華的頸窩裡，帶著笑意道，「因為是我主動抱的你，我是女子，罰我們這次抱久一點。」
聽到飄蘿的話，星華低低的笑出聲來，「呵……」抬起手，摟住她的身子，在星穹宮的門口站了許久許久。
梵音裡的天鼎鐘聲響起三聲，飄蘿暗暗嘟了下嘴。
「星華，你就沒有一句話要囑咐我麼？」
一貫的沉默回答了飄蘿。就在她以為星華不會說什麼的時候，她聽見他說。
「早些回。」
三個字，叫飄蘿理解笑了，從星華的頸窩裡抬起頭，看著他的眼，用力的點頭，「嗯。我會以最快的速度辦完事情，然後回來陪你。」
「凡事注意安全。」
「好。」
想到飄蘿對三青雙白的態度，星華不免多嘴一句，「在下界行走，不妨時時刻刻打開你的天眼。」有些妖魔鬼怪道行不淺，真身的威力也很大，仙者掉以輕心很容易吃虧。
「好。」
飄蘿開心的道，「那我去了。」
「嗯。」
看著飄蘿從近前一直消失在視線裡，星華轉身進了星穹宮。
曾經。
深居，簡出。形單影隻不識離別的味道。獨來，單往。孤靜安絕不懂盼歸的心意。
現在。
他想默念一句。你，莫要讓自己受傷才好。
－
凡界。
飄蘿從佛陀天直接到了凡間，換了凡裝行走在人潮之中。每次到凡間，她都有種深深的無奈感。不管凡間的歷史如何演變，終歸是幾個國家的割據，當一國十分強大足夠震懾他國時，那一個時期的百姓算是好運，能過傷安寧的生活。而若是幾國的實力差不多，戰爭的問題就多了，每一國都不服另一國，也都總想著什麼時候將對方滅亡。
和平共處，在有利益的國和人面前，是不會存在的。有的，只是相對的平靜。
「讓！」
「讓開！」
「快點讓開！」
人來人往的大街上突然傳來粗狂男人的吼聲，百姓聽到聲音都趕緊躲到了街邊，讓出了街道中間，飄蘿也被人群帶著擠到了路旁。
長街的盡頭，一隊官兵押解著兩張囚車走了過來，囚車裡各關了一個人，一個年輕的男子和一個年邁的老婆婆，兩人的衣服上都寫了大大的囚字。老婆婆看上去身體很不佳，如果不是囚車的枷鎖扣住她的雙手，只怕遭已跌落到囚車的車板上。
「作孽啊。這麼大的年紀了，居然還不能落個全屍。」路邊的人群裡有了議論聲。
飄蘿的視線從囚車中的老婆婆身上收回來，問詢著身邊的人，「他們是去斬首？」
「可不是。」
「犯了什麼罪？」
飄蘿身邊的人都搖頭，沒人知道他們犯了什麼罪。看著老婆婆佝僂的背影，飄蘿開天眼看了下，凡人。再看看周圍，也沒有妖靈存在。莫非，真的是不得不斬首的死罪？跟著囚車，飄蘿到了城西的斬首台。
斬首台前的判官大約不願意在今天的犯人身上上浪費時間，日頭還沒有到就決定行刑。從行刑前師爺的簡短告讀裡，飄蘿知道了兩個犯人犯了什麼罪。
年輕的男子因為害死了知府大人家的大小姐而獲罪。老婆婆則因為偷了寺廟裡的小金佛像而被判死罪。
看著將頭放到斷頭台上的年輕男子和老婆婆，飄蘿猶豫了，死人並非沒有見過，只是很少看到這麼大年紀的老人被處以斷頭之刑。她想救他們，可是，凡人的事務有凡人的輪迴，或許是他們這一世的命格必須這樣。她若救了，就是破壞了閻王爺的生死薄規矩。
「大人，現在決定行刑嗎？」師爺問行刑官。
行刑官不耐煩的揮揮手，「行。兩人都認罪，物證人證都俱在，他們也早就畫了押，幹嘛不行刑。你看看這日頭，曬死人，早點行完刑大家都少受點罪。」
「是。大人。」
行刑官喊出『行刑』後，斷頭台上的劊子手用一塊灰色帶血的抹布擦了擦手中的大刀，再喝下一碗白酒，最後一口酒沒有嚥下去，噴在了大刀上，放下酒碗，大步走到犯人的身邊，慢慢舉起了大刀。
劊子手手起刀落的瞬間，圍觀人群裡的飄蘿化出兩個虛幻的犯人在斷頭台上，用仙法從刀下將兩個犯人救了出來，直到出了城，在城郊的樹林裡才打開自己的手，吹出一口仙氣，將手心裡抓著的兩個犯人放出來。
年輕的男子和老婆婆坐在地上，看看自己的手，再摸摸自己的脖子，又抬起頭看看周圍，發現了飄蘿。兩人皆是大吃一驚。
「你，你是誰？」男子結巴的看著飄蘿，「你是人還是鬼？」如果是人，怎麼可能這麼美。可如果是鬼，又怎麼可能有這麼漂亮的鬼。
老婆婆瞇眼看著飄蘿，「姑娘你是……是仙女嗎？」
飄蘿視線落在老婆婆的臉上，「婆婆你真的偷了寺廟裡的金佛像？」
老婆婆先是愣了，看著飄蘿，慢慢朝後面挪著身子，膽怯的眼中帶著一絲堅決，彷彿在告訴飄蘿別想打金佛的主意。
「啊！」男子在旁邊叫了一聲，看著自己發紅的手臂，好疼，「不是做夢。」
飄蘿看著男子，「當然不是做夢。但如果你們不將實話告訴我，我會讓你們再去斷頭台走一遭。」
若是冤案，她不會後悔破壞了他們的輪迴。如果是真的，她可是犯錯了。
老婆婆顫顫的問，「你想曉得什麼東西？金佛沒有了，我花掉了，沒有了。我也不記得給了誰，你不要問我金佛在哪兒，我不知道。」
花掉了？
飄蘿看著老婆婆身上一件破爛的囚服，心中暗暗一笑，當她沒有當過凡人嗎？在柳府當二小姐的時候，雖然不混官場，卻從當時的爹嘴裡知道一些官場黑暗。如果她真的將金佛花掉，不至於讓自己在牢裡吃這些苦頭，說不定還能給自己換一個自由之身。
「你呢？」飄蘿轉而看著男子，「打算說實話嗎？」
「我……」
男子痛苦的低下頭，「我不想她死的。我沒有推她。我也不知道當時為什麼自己就做了那樣的事情，我本心真的不是那樣。」男人將自己的雙手伸到眼前，眼中充滿了恐懼，「我當時只覺得有股說不出的力量在操控著我，讓我對含瀅做出了那麼殘忍的行為。」
飄蘿輕聲道：「換而言之，你確實推了含瀅，也就是那個知府的大小姐，害她死了。」
「不！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怎麼會那樣，我真的不知道。」
看著男人抱頭痛哭的模樣，飄蘿有種自己救錯人的感覺，這兩個人似乎真的是該死的。老婆婆沒有對她坦白，這個男人又確實推了人家姑娘，她現在可頭大了。黑白無常收不到魂魄，必然會去查，看到他們還活著，閻王爺辦事素來認真，說不定會查緣由。
為了確定自己是不是真的好心辦了不妥的事情，飄蘿攤開自己的手心，念訣開啟天眼查看男子和老婆婆所做的事情。
一看，還真是看出了一些事情。
老婆婆是偷了寺廟裡的小金佛，金佛卻不是賣掉變成錢花了，而是給了自己的兒子，就是她身邊的囚犯男子。而男子之所以不叫她娘，不過是因為他愛上了知府家的大小姐章含瀅，知府大人想找高門女婿，偏巧章含瀅對男子也有情誼。她說自己的爹爹十分信佛，若是有神仙指點一二，說不定就能讓他們在一起。還讓男子不要退縮，等兩人在一起了，用她爹爹的能力還能幫他混得一官半職，爹爹都捨不得自己的女兒吃苦，肯定會幫他謀得一份好官位。
老婆婆和男子乃寒門的母子，能活著就不錯了，哪裡有錢請什麼『神仙』去指點知府大人，更不可能給知府送什麼佛像了。不得已，老婆婆看到自己的兒子很愛知府大小姐，又覺得他們成親了，知府肯定會為了女兒的將來著想給自己兒子謀官位，到時兒子是官了，她這個貧窮的婆婆肯定也不會被嫌棄了，一家人能過上幸福的日子。於是，婆婆趁著到寺廟燒香的機會，扮可憐，向小和尚討水喝，支開了小和尚，偷了兩尊小金佛。
沒想到，男子趁著知府大小姐章含瀅出來逛廟會的時機，將她帶到了護城河橋上，避開她府中那些跟隨的下人，說自己有禮物想送給知府大人，希望她能幫他進府中拜見未來的岳父大人。章含瀅歡喜的答應。兩人情不自禁相擁時，男子不知道怎麼了竟將章含瀅推下了橋，落入水中。等救上來時，已經斷氣了。
看完老婆婆和男子的事情，飄蘿收了天眼，覺得自己真的救錯了人。這對母子的腦子怎麼……都有問題呢。
「你們……」
飄蘿剛說了兩個字，忽然停住，眼睛微微一瞇，反手一道仙光飛向身後的某棵樹上。
「哈！」
樹幹上顯形一個紅色衣裳的女子，避開飄蘿飛出的仙光，飛在丈遠的地方對著她笑。
「哈哈，我當是誰出手救了他們母子呢。原來是三十三重天裡的仙者啊。」
紫色的仙澤忽然閃現，飄蘿一襲白紗飄飄，九尾天蘿的天印赫然出現在額心，凌厲的目光看著兩丈開外的紅衣妖靈。原來是紅狐妖。
男子和老婆婆都被所見嚇得哆嗦不止，尤其是老婆婆，幾乎要嚇得昏死過去。
飄蘿的聲音完全沒有平日的輕鬆和清靈，平平的，穩穩的，甚至帶著更多的冷漠，「妖凡殊途，為何要取他們的性命？」
「哈哈。我自取他們的性命和你不分青紅皂白就救他們是一個道理。」紅狐笑得肆意，「大家都是憑著自己的習慣和喜好做事，仙子又何須問這樣的廢話。」看著飄蘿額心的天印，紅狐又道，「如果我猜的不錯，你就是仙界的飄蘿上仙吧。傳聞你有著從後上古時期消失的帝色紫九尾天蘿花天印，而今一看，果然是上古絕色天印。」
飄蘿目光中的冷意越來越多，老婆婆在陽世的年歲不多，不可能貪圖她身上的陽氣，而她的兒子，雖然一表人才，卻也不見什麼過人之處，這只紅狐有著足以到乾坤峰渡劫的法力，自然也看不上他身上的那點陽元，其他方面，她實在不覺得這對母子有能讓紅狐追殺的原因了。
「說說看，你的理由若是充分，本仙不妨給你這個人情。」飄蘿很是隨意的說道，看不出她心意的真假。
紅狐不信的笑了，「飄蘿上仙真是會開玩笑啊，你是上仙，我是妖靈，我幹的惡事在你看來足以收了我，你覺得我會相信你嗎？」
「我救他們已是錯。生死薄的輪迴是不能隨意改變的，你覺得我還會為了他們去跟閻王爺討人情嗎？」飄蘿冷清清的笑了下，「賣他們這對母子人情和賣你的人情，站在本仙的角度你覺得，哪個划算一點？」
紅狐將目光轉到地上的母子身上，看到男子時，紅狐的眼底有一絲轉瞬即逝的恨，儘管她刻意的隱藏了，可仍然被飄蘿機敏的捕捉到了。
「你真的願意跟我做交易？」
「這不是交易。是我將自己之前犯下的錯誤改正過來。」飄蘿回頭瞟了眼凡人母子，「本仙總不能因為他們破了殺戒吧。」
仙者，不可殺無罪無辜的凡夫俗子，否則必遭天譴，降品階還是小，情況嚴重的會散盡所有修為打回原形，終不得再修行位列仙班。
男子看著飄蘿，急忙跪地求饒，「求求仙子，饒了我和我娘吧，我們以後不會再偷東西了。都是我的錯，是我愛慕含瀅才讓我娘為我犯下大錯，她是一個善良的老實人，求求你，放過她吧。」
「柳士頡，到今天你還敢喊出她的名字！」
飄蘿暗暗一笑，紅狐為的什麼理由殺這對母子，她大約曉得了。
「人妖戀是不會被贊同的。就算他不喜歡章含瀅，和你也沒有結果。」飄蘿看著紅狐一點點變色的臉，「到時候，吃虧的是你，散盡你萬年修為，將你變成毫無自保之力的紅狐，或者直接就將你灰飛煙滅，你覺得，為了一段和凡人的戀情，值得？」
紅狐怒極，看著飄蘿。
「看你修為不低，活的歲數也不小了，人妖戀的故事也應該聽了不少，修成正果的都是騙人的，不然人和妖生下來的是什麼？你何曾見過有不人不妖的物種出現？」
「你閉嘴！」
「凡人愛凡人，何錯之有。你從中作梗，想來，那章含瀅也是因為你暗中施術才導致他推了她吧。」
紅狐惡狠狠的瞪著飄蘿，「那是她該死！我是先遇到柳士頡的，他開始是很喜歡我的，我們在一起相處的很開心。為了他，我有打算長期留在凡間的，我連乾坤峰都不去了，我的犧牲這麼大，可是章含瀅竟然用自己的美色和家世來勾.引他。哼，美色？容貌這種東西，難道我會沒有嗎？」
色衰而愛弛。
飄蘿不得不歎息，為何女子總不明白這個道理。拿著抵抗不過時間的條件想去得到一段感情，殊不知，感情是比容貌更抵不過時間的東西。雖然她在意自己的容貌，那只是女子本能，她心中比任何人都清楚，如果星華的內心沒有她，不管她多美，終究不能得到他的心。就如同，現在這般。他心如止水，她的容貌在他的面前根本沒有作用。
「紅狐，不管柳士頡和章含瀅因何相愛，他們是凡人。而你，反妖道而行，且致人喪命，鑄下大錯。」
紅狐笑了，「我不管什麼妖道人間，他辜負了我的一片深情，我不是仙女，沒那麼好心。今日，他本該死，你救下了，也是犯錯。就如同你說的，給我這個人情，殺了他們，閻王那兒也沒你什麼事情。」
飄蘿輕輕一笑，「看著你殺他們，然後我再收了你，是這樣嗎？」
「哈哈……」
紅狐張狂一笑，「收不收的了我還得看看上仙你有沒有那個本事。」
飄蘿讓到一旁，「請。」
柳士頡和他娘沒想到飄蘿真的讓紅狐殺了他們，驚恐的看著她，再看看一雙眼睛恨不得撕裂他們的紅狐，身體抖得止不住。
柳士頡大概想不到自己心愛的女子是因為眼前的妖女而死，也沒想到自己之前相交的女子竟然是一隻狐妖，現在只剩下求生的本能在支配著他。
「求求你，別殺我。」
「求你。」
「紅鸞，求求你看在……看在我們當初那麼幸福的份上，放過我和我娘。」
紅狐看著柳士頡，「其實我真的沒想過要你娘的命。她是個老實人我知道，是因為你愛上了章含瀅才導致她去偷東西，是你害了你娘。她是因為你才牽扯進這件事的，柳士頡，我要讓你帶著歉疚去死。章含瀅也是因為你變心才死的。你看看，你害死了這麼多人，哈哈，這就是你辜負我的下場。」
紅狐的笑聲在樹林裡傳響，尾音消失的一剎那，紅狐張開利爪朝驚慌失措的柳士頡飛去。
「不要！不要殺我！」
利爪將要抓到柳士頡的一瞬間，一道紅光忽然飛向旁邊的飄蘿。
白色身影輕盈一閃，頓時消失不見。紅狐瞟眼之間，地上的柳士頡和他的娘都不見了蹤跡，空中一道紫光射了下來。
撫了一下被仙法割開的傷口，紅狐渾身的戾氣張揚出來，站在樹下感覺著飄蘿的位置，見到柳士頡和他的娘已經到了五丈之外的地方，而且還有一道結界籠罩著他們，頓時笑了。
「看來飄蘿上仙是想一錯到底啊。」
飄蘿在空中慢慢顯身，「救錯人是本仙的事情。可若看著妖殺人，那本仙就是錯上加錯了。」
「神仙就是破規矩太多！」
飄蘿笑了，「這句話倒真是說對了，三十三重天裡的規矩確實太多，多得我都煩。如果有些規矩不存在，本仙不曉得過的多瀟灑。」
廢話真多。
紅狐手中化出利劍，妖法一道道的飛向飄蘿，密集而凶狠的招數招招都想刺中飄蘿的要害。
與紅狐的鬥法不過三十來招，飄蘿就感覺到周圍出現了不少的妖靈，在她瞬閃的剎那，周圍竟同時飛出了三十幾道凌厲的妖法。
飄蘿放出自己的仙澤護體，看著將自己圍住的三十幾隻紅狐，被柳士頡稱為紅鸞的紅狐站在她的對面，狂肆的笑著。
「飄蘿上仙，看來你今天的除妖有點兒困難啊。」
飄蘿暗道，難怪她覺得這只紅狐的法力不低了，原來是一支紅狐族群的頭兒啊，今天若不收了這群妖孽，城中的百姓有得麻煩了。但是眼下，她必須解決自己的麻煩才行。這麼想著，飄蘿見到自己設置在柳士頡母子身上的結界也被十幾隻紅狐妖在攻擊。
「大家都聽好了，飄蘿上仙可是四海六道八荒裡第一美人，她的法力更是多達百萬年，若是吸了她的法力，大家可就要少修煉幾萬年了！」
紅鸞的話音才落下，又出現了三十隻紅狐妖圍了過來。
飄蘿蹙眉，這一支紅狐族到底多少只妖靈啊？
－－－－－－－－－15099字－－－－－－－－－－－－－－
格子：今天（2－24）可能還有一章更新。不作100％保證，如果在晚上十點前大家沒有看到更新，那就沒有。如果有，會在晚10點前出來。謝謝大家的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