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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獵鴨 之一 二 文 / 悠世

    王家盛宴。

    顧名思義本是只有王族的家宴。然而隨著王朝制度的展到了拉美西斯時期在王家盛宴裡受到邀請的人員已經不僅限於王族血統卻是擴張為在朝中頗有地位的人士比如王室後裔、朝中重臣、得寵王妃等等。同時盛宴也不僅僅是晚上的歡慶活動還會摻有一些戶外的休閒活動最終演化為了一場王朝中頗有地位的人群的宮廷式娛樂慶典。

    對於在如此慶典中受到法老邀請的人來說得到出席的權利代表了莫大的榮譽對於請帖的法老來說在如此敏感的政治時刻對於選擇參與王家盛宴的人自然也是要格外小心。

    當然有禮塔赫的幫助最後的到場者名單非常地講究。

    西曼這一邊的當朝重臣、歐姆洪德那一側的世襲貴族、以梅和孟圖斯為代表的中立派均被平衡地邀請;在拉美西斯的妃子之間皇后奈菲爾塔利、側室卡蜜羅塔是唯一被邀請的兩名女眷;此外還有一些在朝中扮演重要角色的王族後裔拉美西斯的姐姐提雅公主以及其妹妹艾薇公主均收到了請帖。

    慶典從下午的獵鴨活動開始。

    獵鴨是古埃及宮廷式娛樂的典範用曲型飛鏢獵取野鴨是當時社會的特權階層——王族、朝臣和其他當政要人——行使的特殊權力。雖然這樣的效率十分低下並且古埃及的人民早就明瞭獵網這樣方便的東西來捕獲野鴨但從捕獵者的角度來講自己親手打下鴨子卻是十分有樂趣的一件事情。經常可以見到古埃及的貴族攜著自己的妻女來到尼羅河畔男人拋出飛鏢妻女則坐在草桿捆成的小船上笑盈盈地採摘睡蓮或者撿拾鴨子的屍體。

    拉美西斯選擇了這樣一個保險而輕鬆的活動作為慶典的開始。

    對於艾薇來說能夠走出底比斯王宮見識一下這種古代貴族式的生活是一件很令她興奮的事情。於是一大早起床她便穿戴整齊——公主出行的服裝而不是她日常簡單隨便的短衣——乖乖地吃過早飯在屋子裡面等著冬將她帶去會場。

    但少年是帶著一臉的歉意來到她身旁的。

    今天的冬不同於往日俊美的臉龐平添了幾分英氣。這與他的穿著有著密切的聯繫。日常的冬總是一身淡色的亞麻單衣或是白色或是米色帶給他幾分文官獨有的安靜氣質。而今日或許是因為戶外活動的原因他選擇了一身頗有武者風範的休閒宮衣。白色的短衣上有燙金的邊紋修飾赤金的扣飾上鑲嵌著象徵勇氣的荷魯斯之眼的紋章。

    少年額頭上戴著金色的飾上面精細地刻印著艾薇看不懂的象形文字精緻的黃金映襯得他白皙的肌膚更加剔透。

    「陛下說您的身體或許不能承受猛烈的陽光因此請您下午盡量休息到晚上的時候冬會帶您前往夜宴。」說這話的時候冬面露難色以他對艾薇公主的瞭解獵鴨這樣的活動對她的吸引力大大過一次尋常的宴會。因此當拉美西斯將命令傳達給他的時候他幾乎面露難色地想要反駁。

    果然艾薇的臉一下子就垮了下來。

    「那麼……」當時進入冬腦海的唯一一個想法就是盡快脫身於是他匆匆行禮對艾薇說「冬先告退了今天下午就請侍女先服侍您的起居——」

    起身剛要邁步後退艾薇猛地抓住了他碩大的披風精緻的臉龐上帶著一副奇怪的神情蒼白的嘴唇邊上勾起一些邪惡的微笑。

    「我要去。」

    「可是……」冬的腦上一片黑線本能地有些埋怨交給他這樣一個苦差的人。

    「反正我就是要去」艾薇惡毒地笑著「你總是需要侍者的吧冬、大、人。如果我不能跟你去我就自己跑出去然後告訴別人是你把我丟在那裡。」

    「但是……」

    「放心我會乖乖的。」艾薇義正言辭地就這樣保證下來了。

    但是事實證明艾薇如此信口拈來的保證是根本不具有任何參考價值的。

    下午底比斯東岸生長著茂密蘆葦和睡蓮的尼羅河岸一角上埃及最為高權重的人們正匯聚一堂有說有笑地進行著一場熱鬧的獵鴨活動。西曼、歐姆洪德等人均帶著自己的兒子出場而另一邊奈菲爾塔利和卡蜜羅塔也都分別入席在法老的座位兩側的草船上落坐彼此互相不理睬。

    法老尚未到場卻扔下命令過來允許各位大臣先行開始娛樂禮塔赫還傳令過來獵鴨技術最好的人可以得到法老豐厚的賞賜於是朝中年輕的男子們紛紛躍躍欲試起來。

    在禮塔赫的又一次提議下一場獵鴨挑戰賽就這樣展開。

    由一名男子先上前來扔鏢獵鴨以三枚為限看可以獵到幾隻緊接著由另一名男子上前挑戰同樣以三鏢為限如果獵到的數量多於前者則成為下一個被挑戰的人反之則有獵到比較多的第一個繼續接受下一個人的挑戰。這樣的車輪挑戰賽將會持續到法老到場而留到最後的人便是獵鴨最準確、最具耐力的人。

    為了節省時間侍者提前準備好了鴨子(本是擔心當日周圍沒有鴨子而提前捕捉的)現在將會一隻一隻地放生出來。

    西曼和歐姆洪德二人就好像小孩子一樣居然在這種活動上暗暗較上了勁兒。雙方分別派出自己的兒子、或黨羽內年輕的朝官上前挑戰。好似感到兩位大佬的明爭暗鬥扔飛鏢的年青人都十分賣力挑戰賽十分精彩引起連連地歡呼聲。但是如此一來二往下去雙方有輸有贏誰也沒有佔到什麼便宜。

    冬與艾薇一起坐在距離法老座位不遠處的陰涼裡的小船上。

    應承了冬要「乖乖地」、「不引人注目地」艾薇又重操自己最擅長的易容術——扮男生。今次她又戴回黑色的短穿上侍者的短衣以最不引人注目的方式躲在冬的身旁。

    雖然是白皙的皮膚但因為在冬的身邊所以即使是外族的侍者也不會引起太多矚目。二人在華蓋的遮擋下津津有味地看著場中獵鴨活動的進行。

    「冬你也去試試啊!」艾薇興奮地攛掇著冬雙手不由抓著他的披風輕輕搖晃。

    少年靦腆地笑笑並不反感艾薇的舉動「殿下……冬對這樣的事情一竅不通還是不去丟人了。」

    艾薇臉一沉撅起了嘴「叫我艾薇我們說好的。」

    「但是……」

    「你曾經答應過我的呀」艾薇頗有幾分無賴地說「如果你不這樣做我可就大叫一聲說你要參賽了。」

    冬連忙伸手堵住她的嘴年輕的聲音連連說「是是好的艾薇……」緊接著他現自己的行為太過失去禮節連忙將手撤回身後迅地退到一邊。

    場中猛地一片歡呼艾薇轉過頭去現是西曼那邊的官員又贏一場。這次是連贏三場了西曼那個老頭子笑得十分燦爛臉上就好像要開出花來一般紅光滿面。

    雖然此時的西曼與那個歷史中的不同但是艾薇始終對他抱著極為糟糕的印象。

    在另一個時空裡西曼的小女兒卡蜜羅塔被指婚於十王子對權力有著極為強烈興趣的老頭為了能使自己的女婿有機會爭奪王位竟然私通赫梯出賣埃及情報。今次因為卡蜜羅塔被塞提直接指為拉美西斯的側室所以使得西曼成為內奸的動機已經不存在他或許並不會成為一個叛國的人但性格不會變化他或許變成了一個對權力頗有興趣的忠心的老頭子。

    艾薇輕輕地咬了咬指甲。似乎這個時空比起自己去往的歷史其中的變化和出入比自己想像的要多。看來在那個虛幻的過去裡雖然自己只是間隔地出現了數個月但她對歷史的影響就好像一枚投入寧靜湖面的石子激起了向四面八方擴大的水紋不僅改變了拉美西斯的未來同時也將其他人的未來、甚至過去一併影響。

    愣神之間場中草船上西曼的官員十分囂張地叫著「如何還有誰敢挑戰我!」

    艾薇抬眼望去這確實是一名十分彪悍的男人。掛著汗珠的深棕色的皮膚在陽光的照射下微微亮四肢的肌肉結實而大塊。他蓄著十分豪邁的絡腮鬍光頭穿著橘色的武官禮服應該是法老四大軍團中的一位高級將領。此時他手中拿著木製的曲型飛鏢囂張地擺動著。另一方面剛剛與他對峙下場的歐姆洪德一方的年青人額頭上留著鮮血十分沒有面子地由侍者划著船退到了一邊。

    艾薇微微皺眉顯然那傷口是被這粗野的男人故意打出的。

    轉頭來看看一旁的冬少年彷彿什麼都沒有看到一樣平靜地給艾薇倒了一杯水笑瞇瞇地對她說「殿下……艾薇坐過來喝口水天氣很熱。」

    再回過頭去那個男人囂張的臉龐和西曼得意的笑容好像重疊在了一起或許是天氣太炎熱的關係艾薇腦海裡名為理智的那根筋「啪」地一聲就這樣斷裂了。

    所以當那個男人又一次高喊「有誰敢來挑戰!」的時候艾薇「騰」地一下子站了起來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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