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殤情 156、冤家 文 / 淡緋
「唐燕子，給我一杯藍山。」夏烈已經是第五杯的咖啡了。
唐燕子端上咖啡：「先生，這是凌晨點了，我好累，我要下班了。」
「你走吧。」夏烈頭也不抬。
唐燕子無奈的搖搖頭，放下咖啡走了出去。
一陣接一陣地強烈咳嗽讓他不得不停下手頭的工作鬮。
很習慣地摸出一包煙，撕開，正要抽出一根，抬頭間，卻看見了一個人影。
他蹙著眉，站起來。緩步走出出去，卻在門打開的一剎那間，震住了。
她纖小的身子在一件褐色的風衣的包裹下顯得更加的瘦小。兩顆水晶一樣閃耀的眼睛，好像有些許的無措，她咬著唇，低頭。像是被發現了秘密一樣的膽怯哦。
「找我有事？」他淡聲問道，聲線裡那一絲的顫抖，他歸根為夜深了，微涼。
「沒。」她搖搖頭，又點點頭，「我哥……，我哥說，你咳嗽了。還好多天不回家。叫我來看看。」
明明恨他，恨得要撕碎他，甚至放手，任由尹季琛去對付他。可是，聽到夏澤說這幾天他咳嗽得厲害，幾天沒有回家，心裡就那樣的放不下，還神經兮兮地買來了止咳露。
「告訴他，我沒有事，有些忙。」他冷冷地轉身，按捺著把她顫抖的身子擁入懷內的衝動。
「他出差了，不在家裡，」她細聲地說，然後又低下頭，想了好一陣，才擎起手：「這是枇杷膏，不要吸煙了。」
他不接。只是背對著她，直直地挺立著他頎長的身軀。
「不要是不是？」很明顯，她有點生氣了，帶著責怨。剛剛唐燕子才離開，他們就那樣相守到這個午夜時分？
韓雪心裡脹痛著，撕裂著，有酸，有苦。
「要不要是我的自由，韓總，我再也不想強人所難。我想你也要做到。」說完，他邁開長腿，走進了辦公室。
韓雪緊閉著唇，鼓著腮，不走開也不進去。
他不用想，不用看，也知道她心裡面是在生氣，小青蛙一樣。()突然之間，他好想笑。
他再次習慣性地摸出煙，抽出一根，一邊摸索著打火機，一邊看著電腦的顯示器。
又一陣強烈的咳嗽襲來，咳咳！……咳咳咳咳……！
但是，他還是下意識地摸打火機。摸中了，「卡」打著……他孩子氣的想，她會過來的，過來罵他，揍他。最賤的人是他，他好想她狠狠地揍自己一頓，然後伏在他的懷裡，告訴他：「烈，我愛你！」
蹬蹬蹬！她果然真的突然衝了進來，一手搶過他手裡的煙，朝著門邊，像是花盡了力氣，拚命往垃圾桶一丟！
「想死是不是？你敢再抽煙，信不信我……我！」她咽喉裡堵著氣，說不出下一個字來。
他挑眉，嗤笑：「你把我丟垃圾桶去？」
「是！你看看你再吸試試看！」她鼓著腮，叉腰凶神惡煞地站在離他的面前。
他斜看了她一眼，就像真要跟他鬥氣一般，把煙往嘴巴一叼，邪魅地睨看著她，一一眨不眨地睨著，把打火機再次「卡「地打著，湊近煙。
韓雪也不知哪裡來的勇氣，瞪著他。直看到他邪魅的眼睛裡去。
煙點著了，他幽幽地把打火機放下，仍就看著她，挑釁地揚起下巴，然後，狠狠地吸了一口煙，把煙圈吐出，頓時，煙霧籠罩住她，像是霧裡夢裡一般。
「好！」韓雪一伸手，身體越過辦公桌，要強搶他的煙，他一側身，她沒有搶著。
韓雪咬著唇，一副誓要搶到的氣勢，繞著辦公桌，幾步走到他身邊，一手按著他的肩膀，彎下腰，奪他食指和中指夾著的煙。
他一抬手，她又搶不著。
她像一頭母老虎一樣，狠狠地瞪著他，他呢？吊兒郎當地把煙灰彈彈，又要吸。痞子一樣。
誰知！
她不搶煙了。手一橫，死死摀住他的嘴巴！
「吸吧！」她得意地抿唇，帶著小小得逞的笑意。
他，嘴巴都被摀住了，再帥的笑容都看不見，像是認命似地緩緩發下煙。突然——騰空的手極速一翻，竟然擒住了她的下腰，然後一提，一反，她整個騰空翻起，在空中打了一個大翻，像是一隻笨狗熊，最後，穩穩落入了他的懷抱。
「泰迪熊，想玩你的政委？」他低著頭，嘶啞著聲音，看著在他懷裡的小女人。
韓雪氤氳的眼眸裡看到了他深情繾綣的目光。週遭寂靜，在這一個深深的夜色裡他與她無言相對，很多時候真的不需要過多的言語，你的眼裡有我，我的眼裡有你。即便是外面雷聲響起，驟雨將來。
韓雪意識到情況不對，連忙要推開他，誰知已經被他禁錮在懷內，不能動彈。
「放開！」
「來找我為什麼不進來？關心我為什麼不直接說？」
「才不是！」她回答得太快，嚴重的賭氣成分連小孩子都能聽出來。
「說吧，只要你一句話，我就跟你回家。」
「放開我，回不回是你的事！」韓雪在他的懷裡，還是環抱著自己。剛才在門外有些許涼意的原因麼？還是他把她翻過來的時候，竟然頭有些暈眩。不過，肚子裡寶寶還沒有什麼特別反應。
她嬌顏明媚，眼眸低垂著，不敢看他，卻又是一副不服輸的摸樣。陣陣清淡的茉莉花香，已經是午夜了，她不應該早已睡下了嗎？是不是睡下了，想起了自己，披上了風衣就跑過來？
甚至，身體還是柔軟如斯，髮絲還是有點凌亂……他情不自禁地俯下臉來，她一躲，落在她的腮幫上。
「呃……」一陣噁心，她竟然是胃部翻湧。
她急忙推開他，衝進洗漱間，按著胸口，猛吐起來。
他蹙眉，我有這樣的令她討厭了麼？竟然一碰觸就要嘔吐！但是，她在裡面聲聲慘烈地乾嘔著，像是掏了他的心。懷孕！他太討厭她懷孕這一件事情了！
他靠在洗漱間的外面，冷然問：「我就那樣讓你噁心了？」
她微抬起頭顱，兩眼通紅，還帶著喘息，委屈地望著他。雖然那陣噁心的感覺過去了，可是他這樣問，胃部那裡實在是更難受，全身全心都更加難受。
而他，看著她。她堅強不屈的模樣他可以忽略，但是她那樣可憐兮兮，一腔淚水盈在眼眶卻不能奔流的可憐樣兒，他驟然疼痛得要彎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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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何時這樣過？
窗外是寂寥的霓虹，夜深人靜。蒼穹之間唯獨餘下著兩個相對無言的冤家。
「傻瓜！」他一步跨進洗漱間，把她兜進了懷裡，酸酸的淚哽咽在喉間，「不舒服就不要過來，是不是著涼了？肚子還……好不好？」
在他堅實寬厚的懷裡，在此時此刻，天地蒼茫間，寂靜無人處，她脆弱，她委屈。不想再強自忍受。
明明是懷著他的孩子，他卻好像是充滿了懷疑，充滿了疏離，她好委屈，好委屈！不由埋首在他臂彎，嚶嚶地哭起來。
他好暖，氣息如舊。她願意長久依戀。他！究竟知不知道？
「到底怎麼了？他不知道你生病了嗎？」心痛惜著，卻問了這樣的一句。
韓雪好想在這個時候大罵他一頓，把所有的怨念都發洩出來，讓他知道自己的錯。可，他這樣問！
韓雪突然之間沒有了淚水。沒有了聲音。
全身僵硬。
她站直，推開了他。
他的容顏慢慢扯出絲輕嘲，「我剛剛還以為你還是是關心我的。原來，你早就被那個男人佔去了全部心思，我就是碰你一下也刺蝟一樣。你真要和她一起了嗎？韓雪。」
韓雪不再聽他的嘲諷，一轉身，走出了他的辦公室。
走進電梯的那一剎，他歎了一口氣，把她拉了出來。
「他對你不好嗎？只會陪著你玩，哄你開心，卻不關心你的身體，不瞭解你的性情？」
韓雪聽到他這樣問，真的好想笑。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才能說：「打擾你工作了，哥哥交代的任務我完成了，先走。」
她又轉身去按電梯，這次他沒有阻止而是跟著她進了去。
「晚了，我和你一起回家。」
「不必，唐燕子不是還在嗎？我不想影響你們。」韓雪淡淡地。
夏烈瞅著她，蹙眉道：「我但願是你在嫉妒。韓雪。」
「沒有，我現在的身份是你弟弟的妹妹。雖沒有血緣，畢竟同一屋簷下。」
「那你哭什麼？」
他扳過她的肩膀，凝視著她臉上連她自己都沒察覺的淚水：「你找我，是不是想起我的好？後悔了？」
「沒。我沒有什麼可以後悔的。」她把唇咬得緊緊的，像是在控制著一個機關，仿若牙關一鬆，淚水就要奔流不息。
夏烈沒有再說什麼，只是微微歎了口氣，眼睛盯著閃爍不停的電梯指示燈。你沒有什麼可以後悔，我卻是後悔得快要死掉了。那天說了那樣的話，明明是要不再理會，卻是看到了你，就再也移不開眼睛；知道了你的不舒服，就再也無法移開腳步。
即使你那樣的故裝冷酷，還是不懂得放手，只會跟著你，一心一念愛護你。即使，你的心已經不再。
電梯在一樓停了，韓雪疾步要衝進夜色裡。
夏烈手長腳長的，幾步就追上，一把扯住：「發什麼脾氣？這樣跑回家嗎？」
「不用你管！」韓雪用力地一掙，竟然把他掙開，又要往前跑，衝到大街了，一輛小車飛馳著在她跟前打了個急轉，掠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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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併感恩致謝。晚上還有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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