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05.跌入山崖 文 / 小樓春色

    野豬發揮了它們長嘴拱的功能，哼哧哼哧地喘著粗氣開始拱著泥潭。

    砰，車子再度翻了個個，四個輪子朝天。

    張小雨和趙明達隨著車身的翻轉也任由翻轉著。

    有某些東西流了下來，張小雨艱難地翻著身體，抽出手來，摸了一下額頭，粘粘的，腥腥的液體，她放到鼻端嗅了嗅，突然意識到是什麼東西。

    「啊，血，血，是血」！她失聲驚叫起來，她最見不得血，上學時候，每一次體檢抽血她都會暈，看著鮮血緩慢地從自己身體內部抽出來，她都無法忍受。

    趙明達此刻已經無法顧及張小雨，他的身體在狹小的空間裡幾乎無法翻轉，他翻到後座上換了一個舒服的位置，「小雨，別怕，我們就呆在這裡面，野豬拿我們沒有辦法，不要害怕」。

    「都是你，都是你害的，來這個鬼地方」，張小雨瑟瑟發抖，眼淚開始流了出來，這絕對是自己頭一次遭遇的情景，她想到了死亡，如果野豬將車子給咬爛，那麼自己就會被它們吃掉。

    想到此，張小雨覺得自己渾身都是疼痛的，來自恐懼的錯覺。

    「抱怨有什麼用，現在還是想想怎麼活著」？趙明達焦灼地回答，男人在危機的情況下總是比女人冷靜。

    「看來死都要和你死在一塊」，張小雨恨恨地說道。

    「你不願意和我死在一起」？趙明達有一搭沒一搭地回答。

    「以前想，現在不想了」，張小雨抽著鼻子，她還有沒有完成的心願，自己的母親還在醫院自己怎麼可以輕易撕掉？

    「你死了，自然有你老婆和李梓娜排著隊給你逢年過節地送點東西，我死了算什麼，就是一孤魂野鬼，連個後人祭奠都沒有」。

    「你以為我有後人？這些女人今天和你好，等我死了指不定跑到誰的懷抱去了」，趙明達喘著氣，他不信任感情。

    「哼，你終於承認了李梓娜是你的女人，我就知道你是個大騙子，趕緊去死」，張小雨恨恨不已。

    「她是我老婆的表妹，我們怎麼可能有關係」？趙明達再次將牙咬得死死的，不承認有這麼回事。

    野豬還在堅持著什麼，三頭野豬猛力地拱著。

    車子一個翻身滾到了山坡邊緣，野豬再一奮力，車子順著高高的山坡滾落下去。

    張小雨發出尖銳的驚叫聲，在漆黑的夜裡瘆人心魂。

    車子咕咕咚咚地進入了山林深處，尖叫聲漸漸沒有了聲息。

    雪在漫天飛舞，野豬看著下翻的車子，失去了希望，搖著尾巴哼唧著回到了山洞中。

    雪簌簌地下著，漫山儘是雪白，照亮了漆黑的夜晚。

    似乎過了很久很久，張小雨甦醒過來，渾身都是痛的，頭部在冒著血。

    「趙明達，趙明達」，她輕聲呼喚，疼痛感已經轉變成了麻木感，她不確定自己到底受了什麼樣的傷，是不是已經死了。

    「小雨」，後面傳來微弱的應答聲，趙明達還活著。

    「我們是不是已經死了」？張小雨哭起來。

    「沒有，還活著」，趙明達晃動著自己的腦袋，確定自己的脖子沒有斷掉。

    「怎麼辦，怎麼辦才好」？

    「打110」。

    「對，對，打110求救」，張小雨顫抖著搜尋自己的包，摸索了許久沒有找到自己的包。

    前面的擋風玻璃已經爛掉，左右的車窗玻璃已經破碎。

    「我找不到自己的手機了」，張小雨幾乎要哭死了。

    讓我試試，趙明達拚命地抽出壓在身子底下的手，朝著自己上衣口袋裡摸手機，「還好，我的手機還在」。

    「那趕緊打電話，我們會死在這裡的」，張小雨幾乎絕望了。

    「什麼死不死的，我還想多活幾天」，趙明達打開手機，撥出去，手機發出了斷線的顯示。

    「媽的，簡直是要人命，這會連110都無法接通，什麼爛手機」，趙明達看著手機咬牙切齒。

    「怎麼會這樣」，張小雨絕望地閉上了眼睛。

    冷風從殘破的車窗裡吹了進來，夾著雪花，張小雨渾身冰冷，「再這樣下去，及時救援的人來了，我們也會被凍死的」。

    「來後面會好一點」，趙明達提議。

    「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還能動」？張小雨無法判斷自己的傷勢。

    「你試試才知道」。

    「好吧」，張小雨努力地挪動著自己的腿部，除了外傷應該沒有骨折，只不過在流血，血流的多了自己也會死的。

    張小雨拖著沉重的身體，摸索著爬到後座上，果然比前面暖和一點點。

    趙明達靠近了她，抱住了張小雨的身體，這個時候取暖和天氣作鬥爭比較重要，活著對他們來說更為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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