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08.留宿 文 / 小樓春色

    路越走越遠，始終看不到哪裡是道路哪裡是出口，張小雨這一輩第一次知道了什麼是南轅北轍，背道而馳的事情在他們腳下無聲無息地進行著。

    長時間的跋涉再度令張小雨感到了絕望，到處是白茫茫的什麼時候才能走出大山？不走更令人絕望，兩人汗津津地，氣喘吁吁，因為飢餓力氣快要用盡了。

    此刻，張小雨多麼想念自己溫暖的小窩和香噴噴的食物。

    就在張小雨絕望的時候，趙明達突然興奮起來，「快看，前面有炊煙」。

    那一縷冒著熱氣的青煙重新給他們帶來了希望，張小雨頓時覺得有力氣起來，就是爬也要爬到那泥黃色的小房子那裡去。

    「我們有救了，有救了」，張小雨興奮地跳了起來。

    「是啊，是啊」，趙明達也激動起來。

    兩人望著炊煙裊裊的方向，一路跌跌撞撞地爬了過去，果然是望山跑死馬啊，而且他們兩個就是飢腸轆轆的瘦馬。

    就在張小雨爬得快要氣絕身亡的時候，終於和那幾間小房子爬到了同一個水平面，意味著希望觸手可及了。

    兩人連滾帶爬地走到小房子門口的時候，有氣無力地敲了敲門，「有人嗎」？張小雨詢問。

    門吱呀一聲打開了，除了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女人，裹著厚厚的頭巾，有著深邃的眼睛，薄薄的嘴唇和因常年勞作長著厚厚繭子的雙手。

    「誰啊」？從另外一個房間裡傳出來一個女人的聲音，聽起來和這個中年女人的年齡不錯上下。

    「是這樣，我們在山裡迷了路，不知道該怎麼走了，看到這裡有人煙我們就過來了，我們又饑又渴，能不能讓我們吃點飯，我們不會白吃的，我們帶的有錢」，張小雨急急地解釋道。

    「進來吧」，中年女人低著頭將門打開了。

    「來客了」，從裡間走出一個齊耳短髮的中年女人，穿著厚厚的棉衣，顯得有些笨重，但是，從身材和臉蛋上推測這個女人長得還挺好看，一雙美麗的大眼睛，因冬季干冷而發紅的臉頰，嘴唇有些乾裂。

    張小雨一進屋變撲到在地上，靠著牆，捶著自己的雙腿，屋內生著火爐，溫暖得簡直堪比人間天堂。

    趙明達也累的幾乎要斷氣了，他坐在斑駁的板凳上也沒有了力氣。

    「這種天氣會要人命的，你們命還真大」，中年女人忙著繫著圍裙，從灶台旁邊的缸裡用葫蘆製成的瓢舀水，水如同甘泉般清澈。

    「是啊，我能先喝點水嗎」？張小雨的嗓子已經發粘無法發出聲音，聲音嘶啞著，嘴唇乾出血來。

    「這裡有溫開水，你先喝點」，另外一個長得稍微漂亮的女人走出來，小心翼翼地一手端著一個粗瓷大碗，碗裡的茶水冒著微微的熱氣。

    張小雨接過來幾乎是一飲而盡，頓時覺得舒服多了。

    「我們在這裡偶爾會遇見你們這種迷路的人，大冬天的往山裡來幹嘛，天兒冷，路也不好走，真是無法理解你們這些城裡人」，中年女人搖頭歎息。

    「呃」，張小雨不知道如何回答，來這裡就是作死的，張小雨恨恨地看了趙明達一眼，估計趙明達也後悔得腸子都青了，他們兩個簡直是死裡逃生。

    一會功夫冒著熱氣騰騰的飯菜就端到他們面前，雖說山裡的飯菜沒有城裡的飯菜精緻，但是，此時此刻張小雨聞著這飯菜香味簡直是人間最好吃的飯菜，她吞嚥著口水，拿起一個有些發黃的玉米面饅頭狠狠地咬了一口，拿起筷子夾了一大口山裡的特色野菜。

    「粗茶淡飯，山裡也沒有什麼好吃的」，中年女人訕訕地說，為自己是個山裡人感到侷促。

    張小雨看到她這樣，微微一怔，想到自己家鄉的親人，心頭一熱，放下筷子，「大姐，你們是好人，謝謝你們，這對我們來說就是救命的飯菜」。

    「是啊，謝謝」，趙明達大口吃著，不停地點著頭。

    張小雨看看碗中的飯菜已經被趙明達吃了個大半，看來這個餓貨也餓得不輕，自己也趕緊吃了起來。

    吃飽喝足之後，張小雨看了看時間已經是下午兩點了，「我們怎麼辦」？她問趙明達。

    「要不，走吧」？趙明達有些遲疑，不知道該朝著哪個方向走，天地之間一片白茫茫。

    「你們這個時候走，下了山天也黑了，你們留宿一晚明天再走，剛好，明天我要下山去買點東西，我可以給你們指引一下道路」，中年女人笑呵呵地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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