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初露鋒芒第57章 陪一次,七十萬 文 / 暮陽初春
坐在車廂裡,靜靜地凝望著車窗外一閃而逝的景物,靜知抿著粉唇不語,江蕭也專注地開著車,轉彎時偶爾看她一眼,一個多小時的車程,兩人沒有說過一句話,狹仄的空間裡瀰漫著令人窒息的氣氛,車子飛快駛上了高速公路,江蕭狠踩油門,黑色的奧迪在平坦的馬路上飛快行駛,十五分鐘後,終於駛進了江宅俯第,鐵柵欄門一開,劉伯早已等候在了花園的車庫旁。
車子剛熄了火,靜知伸手握住了車門柄,江蕭的身子微微靠了過來,大掌覆裹在了她纖纖玉指上。
「生氣了?」音質柔和,幾乎是貼在她的耳窩旁說的。
笑話,她生什麼氣,她才不會生氣呢!扭過頭來錚錚盯著他,粉唇掀開,想灑脫一笑,可是,面部線條有些僵硬。
「我憑什麼生氣?江蕭,你犯不著……」
江蕭垂指拔開了散亂在她臉頰上的髮絲,剛才,他心裡窩著氣,所以,開車開得很急,也沒去顧及她的感受,一張白嫩如玉的瓜子臉近現眼前。
不待她說完,他低下頭,一雙幽深如黑潭的眸子灼熱地凝定著她,眨也不眨,噴吐出的氣息在她臉蛋上縈繞,唇貼在她幾許之時停駐,右手食指抬起描繪著她的弧形漂亮的唇瓣,俯身,食指壓在她的唇上,他的唇只能貼在自己的手指上,然後,撐起身,眼眸定在她的臉也上,不想遺漏掉她臉上的任何一絲表情。
「這也算吻她!」
她是指王美美那個女人吧!是,這一種上,她心口堵得發慌,她就是看不慣王美美那個女人趾高氣揚,在她面前揚武揚威,更氣江蕭還與她一起來氣她,但,他與別的女人有肌膚之親那關她什麼事,難不成,他以為自己是在為這個生氣,還真是會往自己臉上貼金。
「江蕭,你就算上遍天下所有的女人也不關我的事。」衝著他笑靨如花地道,然後,利速地打開車門。
由於是變色車窗,劉伯雖站在離車子不到兩米遠的距離,他沒看到剛才車子裡發生的一幕,見靜知打開車門上下,疾步繞上來,彎著腰看向駕駛座上一臉陰晴未定的二少爺江蕭。
他又意會錯了,他以為女人一路上不說話是吃醋了,所以,他才向她解釋,還真是一隻自作多情的老孔雀,透過擋風玻璃看著那抹已經穿過花廳進入廳堂的冷漠身影,江蕭自嘲地笑了笑,長久以來,他都認為,她是一朵美麗的雛菊,想讓她默默綻放,獨屬於他一個人,然而,他的這種想法太荒繆也不切實際,這一刻,他感覺那道孤冷的身影就如天邊的冷月,他只能看得到,感受到她散發出清冷的光輝與熱量,然而,卻連觸摸一下都是那麼遙不可及的事情,然而,她是他的妻子,是他江蕭名正言順法律上認可的妻子!
真是一段荒唐的人生,正如他多年前醉生夢死的時候還要荒唐!
「二少爺,車鑰匙給我吧!」劉伯見二少爺遲遲不下車,催促道,因為,江夫人已經客廳待候多時了,再不過去,估計江夫人一會兒又要大鬧江宅,人人都不得安寧了。
「啪」,江蕭拍了拍方向盤,嚇得劉伯趕緊縮回了頭,不知道今天怎麼了,為什麼個個都像是吃了炸藥一樣?
靜知步進客廳,也不知道江夫人找她們回來何事,見江夫人坐在客廳裡,雙眸盯望著電視,一名身著僕素的下手正蹲著身子,小心冀冀地為她修著腳指甲。
她步上去輕喚了一聲:「媽,我們回來了。」「嗯!」江夫人看也不看她一眼,嘴裡發出一聲冷哼!等她站在那兒片刻,才伸手端起荼几上的一杯參荼,輕呷了一口就吐到了煙灰缸裡。
「裴姨,這是什麼參荼?都變味了還留著,丟了。」
裴姨正在廚房裡做飯,聽到夫人的怒罵聲,慌慌張張地跑了出來,上前端走了江夫人甩在荼几上的那杯變味的參荼,裴姨端著走向了廚房,還不忘給了靜知一個『小心一點』的眼神,低下頭嘗了一口參荼,齒間瀰漫芬芳香甜,沒變味啊!裴姨納悶兒,是心裡變味兒了吧!這侍候這些有人錢啊!就好比是在古時候皇宮裡當差,每時每刻都要小心冀冀的。
主人是變味就變味吧!她重新給夫人泡去,反正倒掉的也不是她家的錢財。
靜知站在那兒老半天,江夫人不給她說一句話,她也不敢動,真不知那兒又惹到了這個婆婆,她回頭看向了門口,這江蕭也真是的,這麼久也不進家門,知道他媽要刁難自己,存心的吧!
這時候,門外傳來了一陣細語聲,還有一道脆生生的小孩子聲音。「媽媽,不疼了,玉兒不疼了。」
玄關處閃現了幾個人影,原來,是柳恕與江漠帶著孩子從醫院回來了。
柳恕將孩子放了下來,玉兒向江夫人奔了過去。「奶奶!」
「玉兒,好點兒沒有?」
見孫女兒回來,江夫人這才露出了滋祥的笑容,還特意看了看她受傷的唇瓣,雖然消了腫,但,還是有一點兒破皮,看樣子已經擦直藥水,被醫生處理過了。
江漠高大的身形出現在門邊,後面跟著粉紅色短袖襯衫,筆筒長褲的江蕭,哥倆兒可能是許久不見了,正在低聲交談著什麼!
柳恕熱絡地與靜知打著招呼,看起來心情似乎不錯,靜知當然清楚,因為江漠回來了嘛!柳恕的一顆心就全部落在了江漠的身上。
「都回來了。」江夫人親了親寶貝孫女,瞟了一眼走進屋子裡來的兩個兒子。「下去。」輕聲下了命令,替她修腳指甲的那個女孩子,畢恭畢敬地彎著腰退開。
「媽。」看了一眼低著頭的靜知,江蕭走上前把她護在了身後。「我們都回來了,你老能不能高興一點,裴姨,飯做好了沒有,大家可都餓死了。」
他扯著嗓子衝著廚房裡喊,裴姨探出腦袋來,樂呵呵地笑著回應:「二少爺,馬上就好了。」
「別想給我打馬虎眼,江蕭,你老婆將江家的臉都丟盡了,你都不管。」江夫人絕不會就這樣輕易放過林靜知。
「媽,我哪裡又給江家丟臉了?」林靜知真是不明白了,這老太婆整天就抓著她不放,對,她家是沒錢,但是,不可以讓她就這樣欺負著,上次因為姚君辰的事情,她就一直看自己不順眼,不對,不是因為姚君辰的事情,準確地說,是因為她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她就對自己心存偏見,不是因為她長得不好,而是因為她上不得檯面的家世。
江夫人見媳婦頂嘴,一下子火氣滋滋地往上冒,一雙利眼刷地掃射向她。「還嘴倔,你整天在那檯子上晃來晃去,搖著豐臀,翹著屁股,露胳膊露腿,搔首弄姿,你將江蕭擺在何種那個位置,告訴你,我江家沒你這種兒媳婦。」
還以為發生什麼天大的事情,原來是因為她畚中『選美』的事情觸到了江夫人的大條神經啊!也是,她人這種大戶高幹之家,怎麼能容得下媳婦去參選什麼『亞洲小姐』的活動呢?在她們心目中,即便是得到了那枚頭冠,也不過是陪那些有錢男人睡的命!
見江夫人發怒,所有在場的人全部都噤聲了,靜知忤在原地,見江蕭也不為自己說一句話,心裡更是酸酸楚楚的,說實話,她參加選美,是憑著自己心血與努力在賺錢,她並不覺得丟臉可恥,可是,從這老太婆嘴裡說出來的選美活動都變了樣子,好似她們那一大群人就是因為想要出名,想要嫁一個好男人,所以,才會到檯子上去顯擺自己的身材與臉蛋,只是,人家選美活動的宗旨不是這樣的。
「媽,不參加她都已經參加了,而且,都已經成了勝華地區的冠軍,總不可能讓她退出吧!」江蕭撫了一下額角的髮絲,揉了揉太陽穴,其實,他也不想要靜知去參加這種活動,說出去真的顏面無光,他又不是養不起她,只是,老媽不知道的是她們是契約婚姻,他沒權利去約束靜知,再說,人家靜知參加選美活動也都是為了她的父親,也不是圖名圖利,他不可能去干涉,更不可能去阻此!
「對,就是跟我退出來,都已經嫁進江家了,還不安份,那些參加選美的女人,哪個不是想出名後嫁一個有權有勢的家,有些人就是不知足,不滿足於現狀,難道我們家還不夠有權,不夠有勢?」
冷嗖嗖的眸光凝向靜知,大有幾分咄咄逼人的氣勢!這句話的弦外之音,當然是靜知能嫁進江家是前世修來的福氣,不知道珍惜,整天不安份,還有其他的想法,這一點真的是枉冤了靜知。
「知足,我當然知足,媽,能嫁進你們家,嫁給江蕭,是我祖上積了八輩子的德燒了高香,有江家二少奶奶的身份就足夠我可以出去炫耀了,所以,我從來都沒敢奢望著能要你們家的財產,哪怕我窮得要出去討飯,即便是到了離婚的那一天,我也絕不會要你們江家的半毛錢,自食其力,我覺得不但光榮,心裡還很踏實,我費了好多心血才走到今天,不可能因為你一句話說退就退。」為了維護自身的利益,靜知第一次當著大家的面反駁江夫人。
江夫人的面色即刻灰白如紙,她從來都沒有想過這個窮媳婦兒,沒有後台沒有背景,居然敢當著一屋子人的面,對她大吼大叫,平日裡,那些被她喝斥的下人都應該在暗地裡偷著笑了。
「林靜知,告訴你,我江家沒有這樣的門風,要勾三搭四,水性楊花,你就給蕭兒離婚,給我滾出江家,上次還鬧得不夠的嗎?你與姚家老二的那些事每次看到姚家的人,我都得低著頭,就連說話也小心冀冀的,以前我還覺得柳恕太老實,太死腦筋,現在到好,終於討了一個精明的,卻整天不把這個家,不把老公放在眼裡,江蕭,我怎麼會生出你這樣不爭氣的兒子,你寧願戴頂綠帽子啊!江家的臉都被你們丟盡了,嗚嗚嗚!」蘇利怒罵之際,嗚嗚哭出了聲,不把這媳婦兒的氣焰剎住,今後,指不定她會爬到自己頭上去拉屎,所以,這樣想著,江夫人也就哭得更厲害了。
「媽,我相信靜知不是那樣的人,她去參加選美肯定有自己的理由!」柳恕將玉兒抱上樓,下來時見母親還在哭,又見靜知處於那麼難堪的境地,急忙上前打圓場。
「你也不見得是個好東西,上次去……捉漠兒的奸,結果將他推到了另外一個女人的懷抱裡,這個家,已經不成家了,是他們幾父子的開的旅館,閒……了回來住兩晚,忙時連個電話也沒有。」
一席話怨氣沖天,這是什麼婆婆啊?他兒子出軌,對婚姻不忠是他的錯,當媳婦的去捉姦難道還錯了不成?她也是一個女人,江政勳不回家住在單位裡,她都感覺整日寂寞,而她呢?玉兒還那麼小,需要一個完整的家,需要完整的父愛與母愛,柳恕心裡很不是滋味,但是,她沒法兒開口,因為,江漠已經火大地拽住她的胳脯,冷斥:「你少說兩句。」
本來是想幫靜知說兩句好話,現在好了,弄得裡外都不是人。
「媽,我早說過了我跟姚君辰的事情不是真的,是那些八卦記者亂寫的。」靜知耐著性子解釋,暗忖這老太婆真不好侍候,要是整天給她呆在一起,指不定她會瘋掉。
「無風不起浪,你即然嫁人結了婚,就該離那些男人遠一點。如果你覺得江蕭配不起你,你大可以給他離了,反正,我們也不想擋了你的道。」
「媽,每個人都有自己理想,選上『亞洲小姐』是靜知的理想,你就讓她實現自己的理想吧!」江蕭抓破了頭,終於想出了這個理由,可是,真的沒有任何說服力。
「人紅了心也就變了,江蕭,你說,以前你帶她回家的時候,她就把自己包裹得像棕子一樣,帶戴著那麼醜不拉幾的黑框眼鏡,再裝什麼雛啊!現在,有這種活動,她毫不猶豫就跳了出來,而且,完全都不跟家裡人商量一下,要不是看到電視人家大放光芒,我還不知道那個最受人歡迎,腿最長的,人最高的就是你女人啊!兩條路,要麼,退出來,要麼,你們就離婚。」
江夫人將話都說盡了,反正她也並不中意林靜知,江蕭與她結婚,對他們江家沒半點兒幫助,而且,她還感覺這個女人野心勃勃,並不安於現狀,反正,離了婚,她兒子又不是沒人要,沈雨蓉那丫頭一直都排著隊等著呢!
「好。」靜知點了點頭,從牙縫裡迸出一個字,並沒看向江蕭。「那就離吧!」不再看屋子裡任何人一眼,因為,走出這裡,她就與所有的人毫無一點兒關係,也許,這輩子都不可能見到一面。
腳才剛停了一步,耳畔就飄來了江蕭聲音,那聲音很冷很冷,似一把利箭似要刺破她的耳膜!
「林靜知,你膽敢邁出這兒一步試試!」
江蕭的俊顏瞬息布上了寒霜,腮幫子一緊,黑眸中帶著從來不曾見過的陰戾與氣,陰霾道。
靜知邁出的步子一頓,面色青白交錯,有絲躊躇,緩緩轉過身,凝向江蕭的眸光閃耀著矛盾的光芒。
是的,她如果踏出這裡,也就標誌著她有承擔七十萬的債務,毀約的五十萬,還有靜虎的二十萬,這個數字對於她來說,就是一個天文數字,現在銀行卡上,她連三萬塊都拿不出來,家裡一連出事,林家都窮得揭不開鍋了,她更不可能存私房錢。
但是,即便是滿身債務,她也絕不可能站在這兒受別人侮辱,她有自己的驕傲與尊嚴!為了這一錢,她不可能將一切都拋棄!
咬了咬牙,靜知信步轉身,大步奔了出去。重重的皮鞋聲砸在了地板上,靜知感覺他已經追了出來,拔開腿拚命跑出院子,剛跑出一處假山後就被他扯住了一支胳膊。
「放開。」她沒有吼,只是轉聲對他說了兩字。
「你不能在把這一切搞成一團亂麻後丟給我,林靜知。」
聲音蘊含著暴風雨來臨前的惱怒。
「那是你的事,我會還給你那七十萬。」她想甩開他的手臂,可是,他箍得很緊,緊到幾乎想要嵌進他的血肉裡。
「要走可以,你現在就給我七十萬,如果給不了,你休想踏出這個門。」眸光倏地轉沉,臉如天邊的冷月,冷得可怕,不敢迎視他如刀鋒般的眸光,纖長的睫毛斂下去,顫抖的厲害。
「江蕭,別欺人太甚。」「欺你,那一筆一劃可是你自己親自劃下的。」她想要與他的離婚的話語,成功挑起了他昂藏在心底多時的怒氣,眸子凌厲如刀峰,捲著漫天怒意,粗暴的吻中帶著滔天的怒意,還有一抹淡淡的苦澀的思念。即便是天天與她見面,可是,他同樣感覺自己很思念她,這段時間,她們在一起的時間少之又少,雖然還是會每天晚上睡在一起,但,大家都為自己的工作忙碌著,有時候,回家,她早已上床睡覺了,他不想打擾她休息,所以,只得乖乖躺在她身邊,他為她著想,可是,她從來都不能理解他那顆為她剎費的一番苦心。
他吞吃著她粉嫩的唇,唇上草莓味滋味很鮮美,然而,他還沒有享用足夠,就感覺唇上一疼,她又用牙齒咬破了他的唇,緊隨著,就被她推開了,因他剛才的強吻,女人喘著粗氣,小嘴兒顫抖的厲害,飽滿的胸脯更是上下起伏,這對於江蕭來說,是一項不小的誘惑力,狠狠地盯望著她,抬手擦掉了唇上的血漬,他一把拽住她的手臂,拚命地將她拖進了客廳,不顧眾人驚詫的目光,強行拉著她上了樓。
將她甩到了那張水藍色的軟床上,隨後鎖了門,她還沒來得及從床上撐起身,就看到江蕭陰沉著一張臉,俊臉罩在陰影裡,一身凜然肅冷,扯著自己脖子上的領帶,一邊向她走了過來,盯望著她的眼神,就似乎她是一個囊中的獵物,沒有任何一絲的感情,只有無窮無盡赤果果的**!
這樣的江蕭對靜知來說是陌生的,她想往床鋪角落退去,可是,他毅然不給她機會,領子從脖子上扯落,纏在了手指尖,雙手撐在了席夢思上,將她困在了自己的雙臂間,她想屈起腿,他卻單膝跪在了她的雙腿間,阻此了她的動作。
「七十萬,就一次,你可以永永遠遠地踏出這道大門。」
然後,他們之間從此不再有糾葛,她搞出一攤子事也由他一個人負責擺平。
聞言,靜知倏地一驚,她從來都沒有想過江蕭會提出這樣的要求,更沒有想到,他會用她欠的那七十萬債務做為逼迫。
七十萬,陪他上一次床,然後,她們之間真的就橋歸橋,路歸路,這輩子老死都不相往來。狹長的雙眸流露出凜冽桀驁,兩瓣薄唇嬌傲地浸著,他似是在等待著她給出的結果。
「七十萬,很貴的,就算是你選上了『亞洲小姐』,一夜也未必能賣出這個數。」
他口中的侮辱與輕佻,讓她心口一顫,伸手想一巴掌摑過去,男人握著領帶的手抬起,握住她揚起的手臂。
「怎麼?難道我說錯了?」他一直都在縱容她,無論她做什麼,他都在暗中幫助著她,只因為,他想看到她純白如玉的臉蛋能隨時展露笑顏,然而,她卻一直無視於他的存在,並且,稍微有一點困難就將離婚掛在嘴邊,是啊!他想成全她,難道又錯了?
「不要臉。」靜知手臂被他箍得有些生疼,粉唇中迸出這句,男人輕狂一笑,笑不達眼底。
「是我不要臉,還是你不要臉?其實,我覺得我媽有一句就講對了,那就是你不安於現狀,去那個t形台露胳膊露腿,展示自己的身材,就是為了利為了名。」他真的很恨,她需要錢可以給他說,為了區區的二十萬,她就要去參加選美,讓他一張俊顏不知道往哪兒擱,聽著姚庭軒與莫飛譏誚的話,他一口銀牙都差一點咬碎了,那一刻,真的好想揍人。
娛樂圈是一個大染缸,這次,她為了籌父親的醫藥費可以去當選上『亞洲小姐』,一旦成名,她就會飛黃騰達,她的美麗已經展露在天下所有的男人面前,凱崳她美色的男人很多,萬一哪一天,她受不住誘惑就跟人跑了,當然,江蕭想得很自私,總之,如果要想讓她永遠成江家的媳婦,就不能讓她往那方面發展。
他居然這樣子扭曲自己,靜知感覺心頭一酸,險些落下淚來。「要不是我爸巨額醫藥費,我也不想參加。」第一次,她在江蕭的面前坦露了心聲,有時候,她感覺很累,她不是鐵做的,她也很想找一個安全的港灣靠一靠,可是,她敢肯定,那個有安全臂灣的男人絕對不是江蕭,絕對不是。從心理上來說,她很排斥他,因為,她們屬於兩個不同世界的人。
「七十萬,你說話算數!」語畢,她咬住了下唇,反正,這副身子她是準備給莫川,那個男人即然都已經背叛了她們的感情,她也不可能再等著他了,給誰都無所謂,這樣想著,玉指就開始解自己胸前的襟扣。
衣衫從她上身滑落,露出她光潔的肩膀,玉潤的身子,淡柔的燈光下,她的肌膚泛著蜜色的光澤,一張臉白得猶如驚世駭俗的冷玉……
這是江蕭第一次看到她完美無暇的潔白身體,上次在車廂裡,由於當時心情比較狂燥,他壓根兒都沒脫她衣衫。
褪去了外表附屬的包裹,留下了上帝天然對女性的賜予,江蕭凝望著她,瞳仁掀起了欲色的波浪,喉頭一滾,灼烈的滾燙岩漿吞入喉間,五指收握,狠狠地勒住了手上纏繞的領帶。
掬了把她烏潤的長髮放入鼻尖,嗅了嗅,還是那讓他流連忘返的淡淡茉莉花的清香味,愛不釋手地撫了撫,將她所有長髮撂於一邊,整個長頸裸露在他眼前,膚白玉潤,俯下頭,頭輕擱在她的耳窩邊,唇沿著她雪白的頸子一路下滑,她的肌膚涼涼的,滑滑的,他的唇卻熾燙如火,簡直就是冰火兩重天的意境。
大掌滑過她纖細的腰身,向她胸前的渾圓劃去……
在他的誘導之下,她緩緩躺了下去……僅此一次,天涯海角,再不相見,或者說,再見也成了陌路人。
女人咬著牙,緩緩閉上眼睛,纖長捲曲的睫毛顫抖的厲害,一副上刑場的樣子瞬間就劃裂了他的心,撐起身,丟掉手上的領帶,將她抱進了胸懷,臉貼了貼她細軟的頸窩,然後,撿起床上的襯衣為她穿上。
「七十萬太貴了,我付不起。」內心經過一番掙扎後,他還是不想這麼早讓這個女人離開。
睜開眼睛,靜知對上他那帥氣如明星一般的臉孔,真是人間四月天,她都摸不清這個男人腦子裡到底在想些什麼!
略顯沙啞卻又富有磁性的聲音幽幽從頭頂飄來。
「其實我想上,只是,還不想這麼早放過你。」他說得是心裡話,然而,靜知卻將這話當成了玩笑。
「我不會妥協,選美冠軍志在必得。」
她的倔強一如既往。好吧!如果兩個人之間必有一個人要讓步,那麼,讓步的那個男人必定是他江蕭了。
「我會說服我老媽的,放心好了。」
吃罷晚飯,靜知被單獨召進了江家老奶奶的臥室裡,臥室裡掛著幾幅江南刺繡,繡得是一簇又一簇夾雜在細嫩綠葉子裡淡黃色的桂花。
做工很精細,淡黃乃國之色,桂花乃國之香,不愧是名門,連臥室擺放的飾品都那麼獨特!
江老夫人斜躺在床上,枕頭墊在了背底下,仍然一臉的病容,精神不太好,但唇上照舊抹著淡淡的口紅,就算是病了也仍然維持著她端莊的儀容,一雙眸子灼灼發亮。
「孫媳婦兒,到我跟前兒來。」話語很輕,她伸出了那支枯瘦的手臂,也許是由於太瘦,佈滿皺紋的手腕青筋一條一條地賁起。
「奶奶。」不忍老人家帶著病容起身,靜知疾步迎了過去。
「坐。」老人一手緊緊地握住了靜知的玉手,一手拍了拍自己面前的床沿,示意她坐到自己身邊,似乎是有貼心的話兒想對她說。
「受委屈了吧?沒事,蘇利就那性格,幾十年了老毛病了,做什麼事都不給人留一點餘地,年輕的時候如此,老了脾氣一點都沒被生活磨滅。這個世界上,也只有政勳才能受得了她,你看她把欣月慣成了什麼樣子,他們兩個整天為那個女兒吵得死去活來,政勳都搬出去住了,倆口子都快成冤家了還不醒悟。」
短短的一席話說盡了江政勳與蘇利幾十年來殘破的婚姻。
「奶奶,爸是不是在外面……?」這一直都是靜知想問的問題,見婆婆一副囂張跋扈心理不平衡,她一直就在猜測江政勳是不是在外面有女人。
「沒有。」江老夫人答得斬釘截鐵。「他們只是性格不合而已。」
「唉!」然後是一聲綿長而悠遠的歎息。「蘇利人年輕的時候是個美人胚子,嫁給政勳的時候,我們江家正是落難時期,那時候,江蕭的爺爺死了,我帶著三個孩子連飯都吃不飽,孩子,你很難想像,一根家傳的玉躅了,黃田玉的,放到現在亂說也要值好幾十萬,可是,我兩塊錢就賣了,沒飯吃,人都要餓死了,你說還留著那玩意兒幹啥,那時候,蘇家正得勢,所以,她娘家人總覺得是政勳高攀了他們家,每一次政勳過去,她們也從不會跟好臉子看。」
「後來,特殊時期過去了,後來,我們江家才平了反,政勳才有了光明的前途,但是,蘇利一直將當初給我們江家的好掛在嘴邊,要不是我攔在她們之間,他們早離了。」
說到此處,江夫人抬起眼簾,雙手包住了靜知一雙纖纖玉手。「孩子,我們江家的宗旨是寧拆十座廟,不毀一門婚。」
「政勳很聽我的話,所以,才打消了跟蘇利離婚的念頭,才給了三個孩子完整的家,靜知,江蕭曾經有一段荒唐的歲月,好在,他迷途知返,也算是浪子回頭金不換,今後,我就把這個孫兒托負給你,你伴著他,在事業上助他一臂之力,你放心,蘇利那兒,我替你扛著,想有做什麼都大膽去做,不要像柳恕一樣畏畏縮縮,閃閃躲躲,她每次見到江漠就像是老鼠見到了貓,蘇利又一向嬌慣孩子,這男人不管著可不行,任他由到外面花天酒地還得了。」
江老夫人的這番話很重,靜知感覺自己有些承受不起,猶其是那句『寧拆十座廟,不毀一門婚』,老夫人是知道什麼了嗎?她與江蕭的這段假姻緣終有到盡頭的一天啊!
老夫人可能是聽到了下人傳話,才知道家裡發生她與婆婆頂嘴的風波,所以,將她叫來給她吃一顆定心湯圓。
說了一席話,江老夫人一臉的疲倦,靜知恭敬地退出,走在燈光昏暗的過道上,她腦子裡一直就迴旋著老夫人的話,老夫人與媳婦兒不和,她是早就看出來了,蘇利性格倔強,做事偏激,心裡又極度不平衡,寵著自己生的孩子,對媳婦兒卻是苛刻到幾乎不近人情。
「我不要離,漠……」
寂靜的黑暗裡,短短的幾字鑽進門縫飄入她的耳朵裡,聲音有些顫抖,還略帶著哽咽。
「漠,你都不想玉兒,她才三歲啊!你不能讓她失去母親或者父親?」
聲線顫抖,還帶著絲絲縷縷的淒涼!
靜知駐足,沒聽到江漠回答的聲音,柳恕就是她的影子,嫁入豪門有什麼好,表面看是風光,其實不為人知的背後都有說不盡的滄涼,嫁豪門有什麼好,還不如隨便找一個普通老百姓嫁了,雖日子清淡點,手邊上存款少一點,但,至少不會這樣活著痛苦的精神崩潰的世界裡,隨時冒著失去老公孩子的危險,但,她領悟的這番道理世上有幾個女人能夠看透,許多的人擠破了頭想嫁入豪門,從此錦衣玉食,一輩子富貴榮寵,悲悲慼戚的聲音漸漸小了,她很同情柳恕,很想進去看一看她,只是,在江家她沒有說話的立場,更何況,從身份上來講,她只一個弟媳婦,婆家的哥哥與嫂子鬧隔閡想離婚,她能說什麼呢?
提步走過空蕩蕩的走廊,走廊上清風裊裊,她推門而入的時候,就看到江蕭正斜靠在臥室裡的沙發椅子上,單手撐著頭,另一手上拿握著遙控器,正在播放的電視是『精忠報國』,岳飛被宋朝皇帝下了十二道金牌,令他火速搬師回朝的一幕……看了她一眼,視線再度落到了電視屏幕上的一身鎧甲,身披戰袍的岳飛身上。
靜知也沒有說話,拿著衣服走向了浴室,不到十分鐘,洗淨了身體走出來,出來的時候,江蕭已經不再沙發上了,屋子裡空空的,不見了他的身影,電視卻還在播抗金將領岳飛的劇。
不知為什麼,今晚,靜知的心情非常沉重,不知道是因為江老夫人的那番話,還是因為柳恕的那句『我不離婚』,柳恕是一個好姑娘,可是,這麼純樸的像一張紙的女人為什麼就嫁給江漠那樣不負責任的男人了呢?
她站在窗前,望著遠方銀白殘缺的月,臉龐罩在了涼薄如紗的月色中,有些迷離。
*
「漠,不要離,好不?」另一間房時,柳恕眼角掛著淚珠,低低地乞求著這個冷漠無情的丈夫。
遠遠地望著這個穿著一身象牙白衣衫的女人,她的皮膚很白,比冬天飄降的雪花還要白,五官卻只能算標誌,當初,他就是看上了她的膚白玉嫩,所以,才給她有了那麼一個纏綿綺綣的夜晚,然後,就有了玉兒,這是他江漠這一身最懊悔,最痛苦的事情。
一夜恩寵纏綿卻要用他一輩子的幸福去換,多麼地悲涼啊!從此,他無法娶自己心愛的女人,眼睜睜看著她嫁給別人,為別的男人生孩子,這道婚姻的枷鎖捆綁著他,已經四年了,他感覺在這個家連自由呼吸新鮮空氣的權利都沒有,所以,他寧願日日躲在外面消譴整夜整夜的不回來,只是為了不想看到她這張太過於白皙的臉,因為,他怕。
怕一不小心碰了他,他的惡夢就一輩子都不會醒來。
「離了吧!柳恕,是我對不起你。」江漠不敢看向柳恕那對淚眼汪汪的眼睛,輕輕地吐出本是冷妄的話語。
「難道讓我離開,你就要將凌宵宵那個女人接進家門?」柳恕不服氣地冷問。
「不是,即便是我跟你離了,我與宵宵也不可能在一起,柳恕,難道你還不明白麼?我們之間在你母親跪在我家門前,誓死要將我們江家告入中南海的時候就已經再也激不起半點兒的火花。」
「不,不是,江漠,當初,你明明是對我有感覺的。」她清楚地記得,第一次,他看她的那種眼神,高二的一次同學聚會上,她們偷嘗了禁果,然後,她就懷上了她們的第一個孩子。
「是有那麼一點。」盯望著柳恕一張淚濕的容顏,江漠大方地承認。「當時我對你印象很好,你總是不多話,羞羞答答的樣子很讓人流連,只是,就是那一夜,你懷上了那個孩子,那時我才十九歲啊!還有大好的前途等著我,然而,你母親來個一哭二鬧三上吊,甚至向上面投拆了上百封檢舉信,讓我爸在單位裡抬不起頭,爸不想將事情鬧大,讓我娶了你,從此,也開始了我夢魘股的一生。」
「你即然對我做了那種事情,難道不應該負責嗎?」
「我江漠一向遊戲人生,可是,卻栽在了你媽的手裡,都是男歡女愛的成人遊戲,一個孩子將我與你綁在了這一場痛苦的婚姻中,柳恕,我試著愛過你,可是,我做不到,我真的不想看到你的臉,因為,那會讓我回憶起你母親的貪婪與陰險,我呆在這個家中會窒息,會感覺連呼吸也是一種痛苦,柳恕,我無法愛你,沒有愛的婚姻保留著有什麼意思呢?我可以給你一些補償。」
就算是給了數百萬,他也想與柳恕結束這斷痛苦的不能再痛苦的婚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