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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初露鋒芒:第74章 婚姻遇險 文 / 暮陽初春

    靜知只感覺劇烈的痛楚從大腿部滑過,衝擊著她的腦神經,低下頭,眼簾裡就看到了雪白的衣裙鮮紅的血汁浸了出來,片刻後,腦子裡一片空白,神經末梢疼痛到麻木,殷紅的血汁從白色的裙裾邊滑下,一滴一滴落到水泥地面,不一會兒匯成了一個又一個小血坑。

    血湧得如此厲害,估計是傷到大動脈了,戴著面罩的男人也許並沒有見到過這麼多的血,嚇傻之際,染血的尖刀從他大掌無力滑落,面罩露出的眼睛,瞳仁急劇地收縮,然後,靜知只看到了他轉過身像一陣旋風般捲走,靜知想說什麼,雪白的嘴唇蠕動了一下,一個字音也發不出,意識漸漸模糊,陣陣眩暈襲向她,暈迷前,模糊的視線裡,她好像看到了榮子祿那張不算太俊美的五官滿是吃驚,簡直不敢相信她會這樣挺身而出替他擋了這麼一刀。

    「你是誰?為什麼?」

    他焦急地詢問著她,可是,她已經回答不了他,雙眼一閉失去了最後的意識,她是暈倒在榮子祿的懷抱裡的。

    她雖然雙眼緊閉著,意識是清楚的,她能夠清晰聽到入耳的輕微腳步聲,還有人掀開了她的雙眼皮,用著手電筒觀察她眼睛的瞳仁,那光線很強,所以,她看不清楚眼前戴著白色口罩的醫生,感覺他們一直就在為她奔波,還有護士把那儀器插上在自己的手背上,有輕微的疼感慢慢襲來,還有心電圖發出的『嘟嘟嘟』聲一直在自己耳邊迴繞,慢慢地,她漸漸沉睡了過去,等她稍微有一點兒意識,又感覺有人拿著棉花球塗抹著她的唇瓣,有淡淡的甜絲絲的味道入浸檀香小口,她清楚,那是延續她生命力的生理鹽水。

    她舔了舔自己的乾裂的唇瓣,翻轉了過身體又沉沉地睡了過去,再度醒過來,也分不清楚到底是什麼時候?滿眼的白是那穿梭在天空中飄渺的雲煙,滿世界的白告訴她,自己還躺在醫院裡,試著輕輕挪動了一下自己的下身,劇烈的痛楚讓她咧開了嘴,這疼痛撕心裂肺,她清楚自己傷在大腿上,應該傷到了大動脈,因為,暈迷前,她記得自己滿身都染了血紅,輕輕掀開了白色的被單,大腿處已經有一層又一層的白膠布包裹,雪白的膠布上,還有殷紅的血絲滲出,看起來猙獰恐怖,她應該兩個月不能下床走路了吧!

    猛地,有什麼劃過自己的腦海,纖纖玉指急切地撫向了自己平坦的小腹部,寶寶應該沒事吧!應該沒事才對,她下身沒感到有任何異樣?對了,她出了事了,江蕭呢?視線在病房四處張望,並沒有看到預期中偉岸的身形,心頭,有一縷淡淡的失落劃過心尖。

    恰在這時,門外傳來了鏗鏗有力的腳步聲,沉穩有力,帶著一股子霸氣與凌厲,少傾,高大健碩的身形步入病房,零亂的頭髮透露出一身的風塵僕僕,一把幽深炙熱的視線定定攫住了她的俏麗的臉蛋,見她漂亮的容顏如染了梨花的蕊白,視線滑落到她那條包裹的大腿上時,尤其當眸光落定到那抹白中浸染的血紅時,心,猛烈地一陣抽縮,再也沒有先前淡定與縱容,幾大步繞向前,迅速執起了她裸露在外纖白素手,不停地放在唇邊親吻,她出事的時候,他還在印度尼西亞出差,本來買了機票,終於等不及是托朋友的直升飛機直接將他送了回來,他不明白她為什麼要這麼做?剛才,在醫院門口,他看到了子旋,子旋已經向他說明了一切原委。

    他真的不敢想像,如果那一刀傷的不是她的大腿,是捅向了她的肚子,那麼,他們的結晶肯定就會胎死腹中,他很氣憤,真的好想打她一頓屁股,可是,當他看到女人蒼白的玉容,他捨不得了。

    只是,這種事情,他不可能讓它還有機會發生!

    「江蕭,你不要急,孩子應該沒事。」這女人開口居然是安慰他這個大男人,有沒有搞錯!是的,林靜知一向很堅強,比他想像的還要堅強,他一直以為,他趕回來衝到她面前的這一刻,她一定會抱著他痛哭流涕。

    是,老天垂憐,他江蕭三十有一了,膝下還無一兒半女,所以,才會這樣讓她或他死裡逃生。

    薄唇緊抿,他不語,只是緊緊地握著她一雙玉手,將俊朗的面容埋入其中,臉上的肌膚與她指尖的冰涼輕輕地摩娑,她也沒有說話了,過了一會兒,他將她的頭攬入懷,動作十分小心冀冀,生怕弄到了她腿上的傷。

    有多時候,這樣靜靜的依偎勝過千言萬語!

    當他真真正正感覺她就在自己的懷抱裡,這種真實的感覺不是假的,然後,他才鬆開她,仰起頭,與她隔了一定的距離,想看清楚她臉上的表情。

    「林靜知,我想聽聽解釋?」眉心漸漸染上一縷陰戾,俊美的面孔也罩上了無數的寒霜!他們沒有發生關係前,他也喜歡叫她林靜知,但,總是愛吊兒郎當的叫,自從有了孩子後,他再也沒這樣叫過她,而這一次的『林靜知』三個字語調蘊含的怒意傻子也能聽出來。

    「沒什麼好解釋!不過是一場意外。」

    靜知不想讓他知道那麼多,知道的越多誤會越多,其實,當時,她心裡只是想著要如何接近榮子祿,這一切不會白挨的,至少,她已經使用苦肉計接近了榮子祿。

    「意外?你與人家有仇啊?」「是他捅錯了,江蕭,這只是一場意外啊!孩子沒事,我們應該感到慶幸才對。」

    這男人真要刨根問底嗎?

    「林靜知,你不要以為我不在你身邊就什麼也不知道,你心裡想什麼,我也清楚的很,值得嗎?」

    「什麼?」靜知明知道他是什麼意思,卻想要裝蒜。「那個傷你的男人已經被抓進警察局了,他什麼也招了,要傷的對象並非是你,而是榮氏集團的總裁榮子祿,榮氏集團在市中心違章建築那一塊拿下了一塊地,讓那一帶的居民強行搬遷,部份居民因覺得賠償不合理,所以,即便是政府下了搬遷令也不願意搬走,傷你的那個男人也就是其中的賠償較少的一戶,據他交待,他拔刀準備刺向榮子祿的時候,是你不從哪兒衝了過來,然後,那刀就硬生生刺進了她的大腿。」漆黑的瞳仁淺瞇,一副把什麼都調查清楚的強勢模樣。

    原來是這樣的,靜知的確是沒搞楚那個戴黑面舊的男人為什麼要殺榮子祿?原來情節如此狗血,做房地產生意遇到這種事是家常便飯了。

    由於江蕭說得是事實,所以,靜知找不到話來反駁,女人的沉默讓江蕭徹底惱了,他倏地站起身,不停地在病房來回踱著步子,這女人,他該說她什麼好?嘴角不停地抽搐,面容有些鐵青,他江蕭捧在掌心呵護的寶貝居然去為別的男人擋刀子,當然,他知道她這樣做,不過是為了升職,也或者還有其它的目的,只是,這樣做值得嗎?

    他雖然愛自己的老婆,更心疼她肚子裡的孩子,可是,他江蕭好歹也是e市鼎鼎有名的檢察官,也不好意思跑到榮子祿面前去質問人家,那可是他老婆自願的啊!

    「江蕭,不要生氣嘛!以後不會了。」

    靜知是一個聰明的女人,知道江蕭心裡擔心著什麼,其實,她現在也後悔了,想到兩個月內沒有自由,心裡就添堵。

    「不可能。」還會有下次,這次已是意外中的意外了,他不會讓自己的孩子過早地夭折,江蕭幾步繞了過來,大掌重重地落壓在她削瘦的雙肩上,眸光一瞬不瞬地盯望著她。「聽著,把工作辭了。」

    「江蕭,不用辭,我現在也沒可能去上班。」大腿處麻藥的藥性正在慢慢地散失,傷處猶如有細細的長針尖在捅,可是,即便是再痛,她也不能叫出聲兒,因為,是她自作孽不可活。

    「辭了。」什麼都可以將就,唯獨這件事情他絕對不會再縱容她。他愛憐地捏了捏她的鼻尖,霸道地命令。

    「直至了你生完孩子,坐滿月子為止。」

    靜知還想辯駁,生了孩子還會養孩子,那她豈不成了家庭主婦,整天像個怨婦似的倚在窗台邊等著老公歸來。

    不,她林靜知從沒想過要那樣的生活,即使是生完孩子,她也得出去工作,她不想做那種養尊處憂的闊太太,現在的這個社會太浮躁了,湖南台播過的《回家的誘惑》那個電視劇裡的女主角林品如對她啟發很深,把青春與精力,熱血都奉獻給了老公,到頭來,婚姻遇險,老公如男主角一樣來一句:「我與你結婚五年了,累了也倦了。」

    膩味了,五年之癢過後,想嘗試一下新鮮刺激的生活,所以,外面的野花朵朵香,家裡的殘花便無人問津,男人的心摸不透,她林靜知也不想去摸得太透,因為,那太累了,有時候,人的生活還是糊塗一點的好。

    所以,她還是想自強自立,不想去太過於依靠男人,一理男人變心,她就什麼也不是,甚至連基本的生存能力都沒有,與世隔絕了幾年,再想與這個社會接軌就難上加難了。

    「江蕭,我可以請假,不一定要辭去工作,等孩子生下來,再去上班好嗎?」當然,她現在是徵求老公的意見,她不想因為這件事情與江蕭鬧彆扭,孩子也需要在一個健康的家庭環境下出生。

    江蕭抿緊的薄唇遲遲未開啟,門外已經傳來了一片響亮的叩門聲。「請進。」隨著靜知的話音剛落,雪白病房門被人推開了,門邊有一抹高大峻碩的身形走入,男人個子很高,大約一米左右,身著一件長長的黑大衣,齊耳短髮,看起來神清氣爽,戴著一雙黑色的皮手套,手掌裡捧著一大束鮮花,是靜知非常喜歡的鳶尾花,沒有經過細緻的包裝,只有好幾束,可是,每一束綻放的花朵都很漂亮,許是紅過他細心的挑選吧!

    後面跟著一位身著藍色西裝的年輕人,年輕人戴著一副近視眼鏡,穿戴的十分整齊,中規中矩,是他的司機或者是秘書吧!靜知在心裡暗自猜想。

    「林小姐,呃!」男人看到了坐在床沿邊的江蕭,神情微微一愣,似乎是沒有想到他會存在,畢竟也是人生閱歷豐富的男人,走神了半秒就回過了神。「江檢察官,你也在?」

    江蕭緩緩從床沿上起身,衝著他微微頜首,算是打過招呼吧!然後,別開臉,因為,儘管是自己的老婆自願的,可是,他心裡就是有一口氣堵著不很爽快,榮子祿聰明絕頂,視線掃了江蕭一眼就兜轉到了靜知的臉孔上。

    「林小姐,今天榮某是前來道謝的,你這樣對我做出的犧牲,我真的不知道該如何感激才對。」

    榮子祿也是一個有良心的生意人,如果是其他財大氣粗的老闆,一名小職員替他擋了刀子,肯定會派過人來問候一下,再提人家一把,小職員這樣做目的不是想借此機會平步青雲嘛!可是,榮子祿不這樣想,即便是這名林靜知小姐真懷揣這樣的目的,但是,人家畢竟是血肉之軀,更何況人家還懷著孩子,如果那一刀偏了,人家可是一屍兩命啊!思前想後,他還是讓司機帶著自己前來表示慰問。

    「不客氣,榮總。」

    靜知也不知道要怎麼與這個商界房產地商業鉅子交流,畢竟,她與這個男人也很陌生,比陌生人還要陌生。

    「江檢察官,對不住了,如果知道是你愛人替我擋這一刀,我無論如何也不會讓他受這個傷的。」

    江蕭緩緩轉過臉,如果不說上兩句,未免覺得自己度量太小。「意外嘛!不過,榮總,我老婆可還懷著身孕呢!」

    這是最不滿意的地方,他榮子祿的公司很多時候還有仰仗政壇上混的他呢!然而,林靜知這個可惡的女人如果想要升職,大可以讓他去給榮子祿說一聲,根本沒必要受這樣的皮肉之苦,還連帶著他的孩子一起。

    「嗯,我也聽醫生說了,我真的太感動了,江夫人,你說,這,讓我怎麼好意思呢?」榮子祿見江蕭把話說出來了,更有些感覺無地自容,他親自將手中的鳶尾插在了花瓶裡,還拿起了花壺澆了一下水,然後,走到床邊對江檢察官夫婦道:「江夫人,如果我知道是您進入榮氏集團工作,我怎麼也不會讓你去做一名碌碌無為的銷售部主任。」

    「榮總,這是一個講實力的社會。」嘴唇邊蕩漾起一朵淺淺的笑靨,表明了自己的立場,絕不想依靠江蕭的身份與地位在e市混。

    「我也一向不喜歡去攀裙帶關係,不過,據我瞭解,你上任這大半月以來,銷售業績徐徐上升,你的能力已經有目共睹,這是我支付的醫藥費,還有補償費。」

    榮子祿畢恭畢敬地遞上了一張支票,上面的數額江蕭沒有看,只是斜睨了他一眼,然後,把視線移去了別處。

    「榮總,不用了,以後,我老婆在你公司上班,還望你多多照顧才是。」

    江蕭的回絕讓榮子祿迫不得已收回了遞出去的手。「一定,一定,我公司的職務等尊夫人出院後,任她挑,真是對不住了。」

    「那江夫人好好養傷,醫院方我已經打好了招呼,隨你住多久。我就不打擾了,江檢察官,江夫人,有時間再聚。」

    榮子祿轉身離開,剛走到門口,身後江蕭的聲音飄了過來。「榮總,那拆遷的事兒急不得,不過是一戶區區數十萬,不要去在乎那麼一點錢,再摳會出大事的。」

    算是忠告吧!當然,江蕭也有私心,就是怕他老婆在榮氏會再遇到這種危險的事兒。

    「當然,當然,江檢察官,請放心好了,我已經派人去處理了。」

    榮子祿清楚江蕭介意什麼,他在e市混又不是一天兩天了,回過頭笑著回答完,便帶著司機退出了靜知的病房,這個男人的城俯很深,根本探不出他裡到底在想些什麼?

    江蕭看了躺在病床上一臉無奈的老婆一眼,掏出手機給江家的勤務員呂辰打了一個電話。

    「呂辰,給我過來一趟,把少奶奶接回去。」

    「馬上過來。」

    在得到呂辰的應聲後掛斷了電話。

    「為什麼要讓我回北京去?」靜知聽了他對呂辰下的命令,心裡很慌,對,她才不要回他家去,在那裡養胎,她都不知道要吃多少他媽的苦,不去,堅決不去。

    「你回家裡去,有我媽與裴姨的照顧,我才能安心工作。」

    「我可以自己照顧自己,不用你照顧。」靜知賭氣地別開臉,她不會到北京去,打死也不去,想到上次去他家,他家裡的一團亂,還有他媽蘇利的嘴臉,她哪是去養傷或者養胎,根本是活受罪,這次,她為了別的男人受傷,他媽又不知道會說些什麼難聽的話兒了?

    「你能嗎?」他咬重了這幾個字音,都不能下床了還逞強會自己照顧自己,癡人說夢話,江蕭冷嗤!

    「我是不能動了,可是,我還有我媽,我媽可以照顧我。」

    「你媽要照你爸,不要給你媽添亂了,她也累了一輩子了,靜知,我家有現在的傭人,我知道,你對我媽有偏見,現在,你懷著我們江家的骨肉,她不會對你怎麼樣的。」江蕭試著勸說,實在不行,他也只得強行把她送回北京。這段時間,他在京都辦一起案子,應該也會在那邊呆上兩三個月,順便也可以照顧一下她。

    提到生病到連生活也不能自理的老爸,靜知的話語軟了,是呵!她不能再給老媽添亂,媽媽照顧父親已經夠累的了,唉!受氣就受氣吧!沒事兒,她只能咬牙承受著,如果想讓老媽輕鬆一點兒。

    見老婆低著頭不再啃聲兒,江蕭眼尾掠過一抹狡猾的笑意,就知道他老婆是一個孝順的孩子,提到老父老母就沒了底氣兒。

    *

    靜知坐在輪椅裡,雙手滑動著滾子,將輪椅滑向了窗台,窗台上擺放著幾束鳶尾,是她讓下人清晨插上去的,很漂亮的,幾朵花骨朵夾雜在白花中,看起來別有一番風韻。

    伸手打開了一扇窗戶,一縷陽光照射進屋,閉上眼睛,仰起頭,她嗅聞到了獨屬於陽光的味道,有著淡淡的青草的香味,還蘊含著泥土的氣息,昨天晚上下了一場大雨,大風刮掉了園子裡些許新綻放的嬌蕾,雨水澆過的世界總是乾淨透明的,天空裡的雲朵白淨仿若不含一絲人世的塵埃,一眨眼,她已經住進江宅差不多快有十天了,江夫人蘇利見她受了腿傷,又懷著江家的骨肉,到是沒有多為難她,還在她面前說了許多幫襯她老媽黃佩珊一起說服姚家,讓姚家二老同意靜芸與姚君辰婚事的話兒。

    柳恕昨天就帶著玉兒從娘家回來了,此刻,倆母女正在院子裡穿花,笑鬧聲一片,這份天倫之樂她也快要嘗到了吧!這兩天,她的腿傷恢復的比較快,醫生讓她試著長起來,可是,每一次,她都站了一半又跌回了輪椅上,裴姨與幾個下人整日輪流推著她到院子裡兜風,整天吃了睡,睡了吃,日子過得十分愜意,昨天晚上,江蕭回來了,好像是大半夜回來的,感覺他工作挺忙,人也很累,洗了一個澡就倒到床上呼呼大睡,由於白天睡醒了,到了夜深人靜的時候就睡不著,很想翻轉身與他說說話兒,看到他那麼累,也就只好作罷。

    她坐在輪椅上,看著天邊的太陽慢慢變得昏黃,如血的殘陽一點點地幻化成美麗的朵朵霞兒,然後,是一名下人上樓來詢問:「二少奶奶,要下樓吃嗎?」

    「端上來吧!」不知道為什麼,今晚她不想下樓去吃飯,因為,她剛才好像聽到了江漠的聲音,那個對柳恕不負責任的男人,他是江蕭的大哥,按理說,她應該尊敬他才對,可是,自從看到他對柳恕拳打腳踢後,她就對他有一種說不出來的反感。

    「好的。」傭人退下,不多時,端著一個木質托盤上來,托盤裡放著一大碗雞湯,還有一小碟紫色的菜,在家鄉叫什麼雞血菜吧!中醫說這菜色據有補腦補血的功能!

    傭人退下後,她端起碗筷也沒有吃多少,大約半個小時後,那名下人又上來將托盤與碗筷到樓下去洗了。

    窗外的朵朵紅霞已經被黑暗吞噬,黑暗已經來臨了,她衝著門外喊了一句:「紫菊,進來一下。」

    「嗯,來了,二少奶奶。」紫菊是專門負責侍候她的年輕姑娘,一直都活動在離她不遠的地方,聽到她的召喚,急忙竄進了她的臥室。「二少奶奶,有事?」

    「來,幫我一下,我想洗個澡。」「好。」紫菊走過來雙手撫上了輪椅兩邊的把柄,把她推進了浴室,還細心地為她解開了衣裙後背上的拉鏈,並將她從椅子上撫起,再小心警慎地把她撫進了已放好溫水的浴缸。

    「紫菊,你先出去。」順利地躺在了浴缸裡,儘管身上的衣裙全部被水浸濕,身體的曲線全部裸露,甚至裙子後背的拉鏈已經敞開了,她還是不想讓紫菊看到她整個一絲不掛的身體。

    「好。」紫菊是一個有靈性的姑娘,知道主人在乎什麼,所以,低垂著頭,雙手下指交叉擱置於腹部處,中規中矩地退出了浴室。

    紫菊出去了,並體貼地掩上了門板,靜知這才敢大膽地脫掉了身上的衣裙,受傷的大腿白色膠布已經拆除了,露出了一個不大不小的傷口,傷口呈一個粉色的十字叉,四面有一個淡淡的痕跡,那是膠布貼上去又拆掉的痕跡,傷口在慢慢癒合,可是,還不能沾水,沾水恐怕會再出問題,她小心冀冀地將腿移到了浴缸的邊緣,然後,再拿起浴缸邊上的沐浴花擠了兩滴沐浴露在掌心,浴花澆上了沐浴露沾了水,泡沫就在清澈的水面上盪開,一股清新的沐浴露的清香味充斥在空氣裡,她的動作很麻利,不一會兒就洗淨了身子,浴缸裡的水很溫熱,漫過她的肩胛骨,很舒服,她躺在浴缸裡,享受著這份兒難得的舒服與愜意,漸漸地,眼皮越來越重,不知道什麼時候睡著了?

    感覺有人在用干毛由擦拭自己的身體,緩緩睜開眼簾,就看到了江蕭那張俊美到無懈可擊的陽剛輪廓。

    「你回來了?」「嗯!」男人的話不多,幫她擦乾了身體,就轉身走入了浴室,不多時,出來的時候,已經洗淨了身體,肌理分明的胸膛還有幾顆水珠不斷滑落,身體裹著一條米白色的浴巾,頭髮濕漉漉的,一邊用乾毛巾擦著頭髮,一邊向她走了過來。

    「今天都幹了什麼?」

    擦乾了自己的頭髮,他找出吹風為她吹頭髮,然後,體貼入微為她穿上了睡衣,粗厚的指腹從她胸前的豐盈掠過,帶給她一陣陣前所未有的戰粟,末了,鑽進了被窩,將她長長的秀髮拔到一邊,薄唇印在了她的脖頸上,烙印下一個又一個纏綿綺綣的熱吻,漸漸地,暖昧的氣息在空氣裡橫升,彼此的身體……

    「不,不能。」猛地,忽然有什麼鑽進了靜知的腦海,她才驚覺自己的身體與平時不一樣,身懷有孕的她是再也不能做這種刺激性的動作了。

    江蕭哀歎了一聲,大掌輕撫向她的小腹,停留片刻,關切地詢問了一句:「他還好吧?」

    「嗯!」「睡吧!」關燈,睡覺,大掌伸過來攬住了她因懷孕而豐滿的身體,無慾無求,相互依偎也是一種淡淡的幸福。

    那天晚上,靜知睡得很沉,也許是江蕭睡在她的身邊吧!第二天,等她醒過來的時候,他又已經不再身邊了,伸手摸著枕頭,枕頭面料上冰涼的溫度蔓過指尖,說明男人早已離去多時,她試著獨自從床上起身,單腳跳向了輪椅,紫菊這時開門走了進來,推著她進浴室洗漱,當她洗完牙,把牙刷拿到水籠頭下去沖刷,準備把乾淨的牙刷拿去插在那個杯裡時,眼尾無意間掃到了架子上的那件衣服,是一件白色的襯衫,昨天晚上江蕭換下來的。

    「紫菊,將二少爺這件襯衫拿出去洗了。」

    「是。」紫菊回答著連忙伸手取下襯衫,低頭看了看,發出一句驚訝聲:「呀!二少奶奶,這是什麼呀?」紫菊是一個十五六歲的小姑娘,看到白淨的襯衫上有一朵紅印子,急忙拿到了靜知的眼前。

    「是血嗎?二少爺受傷了?」

    靜知抬起眼,視線正好就落到了那朵紅印子上,那是一朵玫瑰色的印子,雖然有地方淡淡的,但是,有心的人還是能辯別出那是一朵漂亮的女人唇印。

    女人唇印?這四個字劃過腦海,靜知神色一片怔然,白襯衫的領口處有一朵紅印子,這說明什麼?

    不,靜知不想往哪方面去想,可是,那朵紅得似血的紅印向她召告著,她的某些東西似乎慢慢地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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