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99章 曾是一個屋簷下的姐妹! 文 / 暮陽初春
江蕭的一陣冷喝,讓呂辰縮起了脖子,迫不得已只得掏出電話轉身走出了房間。
林靜知,我江蕭是何許人也,最最不願意接受的就是你的同情與憐憫,我不需要你的同情,曾經,我那麼求你,你都不願意回到我身邊,如今,在沒有把握能給你幸福的時候,最惡毒的語言就是我將你趕離我身邊最有力的武器!
聽了江蕭惡毒的語言,靜知想轉身離開,可是,她轉念一想,這男人一向驕傲如王,就算在年幼時候父輩們經歷過特殊時期,但,那時候,他不過才幾歲,什麼也不懂,自然也不知道日山了艱辛,從自也算錦衣玉食,養尊處憂,如今,江家徹底走向了陌落,他心裡自是翻不過那道坎,所以,他不想得到別人的憐憫,一般正常情況下,都會有這種想法,換思思考一下,如果她是他,如果一向權勢滔天的人物從最頂尖的位置墜入了地獄,一無所有之際,她最不想看到的應該就是他吧!也許,他不愛她,但是,畢竟,也曾是同床共枕過的人,他不可能在她面前表現出一副無所謂的樣子,體貼到他萬念俱灰的心情,靜知雖心裡難受,可是,也並沒有真生他的氣,然而,他可是動真格的,見這女人臉皮如此之厚,一直就忤在原地,用著一雙載滿了幽傷的黑瞳凝望著他,他心裡就有一種說不出來的鬱憤,這女人還不離去麼?是不是他要做出更出格的言行才能刺激她?
「呂辰,打了沒有?」他衝著外面的呂辰徹骨冷喝。「打了,打了。」呂辰聽到二少爺的叫囂,急匆匆地走了進來,他是真的給那個叫利利的女人打了電話,也按照他所指示的內容告訴了那個女人,只是,瞧著屋子裡的這對峙的一幕,呂辰心裡有些五味雜陳啊!見靜知一臉冷然,並沒有一絲離去的跡象,待會兒那女人就會過來,他真不想看到二少爺與少奶奶又因為女人而吵架,因為,二少爺的初戀情人香雪欣歸來,已經讓她們離婚了,如今,江家出事了,香雪欣那女人連蹤影也不見了,也不知道去了哪兒?姓香的女人,他早就知道靠不住,那能與眼前這個長相漂亮,性格隨和的林靜知比呢?
瞟了靜知一眼,見她仍然不為所動,江蕭一肚子火沒法兒發洩,只能再次衝著呂辰怒斥:「怎麼還不來?」
「二少爺,你知道這裡離利利住的地方很遠啊?」近四十分鐘的車程,哪能那麼快到達,又沒有長翅膀?這二少爺真是的,呂辰暗思,估計他是用利利來刺激少奶奶,心裡不免也捏了一把冷汗,你說,這相愛的兩人為什麼要相互折磨啊?
等了片刻,江蕭耐性盡失,他撈起沙發椅子上的一件大衣,走出了那間讓他窒息的臥室,呂辰傻眼了,這少爺又要去哪兒啊?「二少爺,你要去哪裡?利利馬上就要過來了。」呂辰這段時間一直都是他的小跟班,怕他心情不好,又去別的地方鬧事,今時不同往日了,以前,在這京都之地,隨便他往哪兒一站,所有人不看僧面也得看佛面,如今,江家垮台了,以前那些被江家欺負的人物恐怕都會浮出來,他擋不住啊!
「迷香俱樂部。」男人頭也不回往外面走去,冷妄的聲音飄了過來,呂辰看了一眼面色一怔的靜知,急忙追隨著他的步伐跑了出去。
『迷香俱樂部』是京都重地有名的紅燈區,那裡集聚了許多的高幹富商名流子弟,通宵達旦一擲千金,已經沒權沒勢的江蕭如今去哪種地方,就只能落得被人欺負的命運,不過,呂辰,搞不明白,明明知道會受侮辱,二少爺偏偏就是要去。
靜知絲毫也沒有想到會從江蕭嘴裡聽到那幾個字,她雖沒去過,可是,也知道那是什麼地方,不就是闊公子們尋花問柳的好所在麼?
腦子裡飛速地運轉,似乎是想到了什麼,她跑出那間簡陋的小臥室,追上了江蕭的小跟班。「呂辰,等一等,我問你一個事兒?」
呂辰停下了腳步,焦急地望了一眼前面已經坐上出租車走遠的主人,回過頭來敬畏回答。
「少奶奶,什麼事兒,你問?」
「參謀長與夫人,還有江漠他們這次進去,可與姚家有關?」
看著呂辰就如江蕭身邊的忠實的小犬,即便是主人落難了,他仍忠厚地呆在他身邊,不離不棄,看在呂辰對江家如此忠心耿耿,她知道呂辰是一個靠得住的人物,而且,據她對這個男人的觀察,他性格直率,城俯不深,所以,她才敢這樣直接問出來。
提起這件事,呂辰的面情劃過一縷複雜,僵凝了片刻,這才義憤填鷹地說出:「肯定有關係啊!少奶奶,二少爺用槍把姚君辰腿打折了,你沒看到當時姚利宣臉都氣白了,只是,那是礙於參謀長在軍區的地位,所以,只能忍氣吞聲,你被二少爺綁架後,他們就正式聯手敖家,江漠老婆敖雪蓮的娘家,把參謀長陷害進去了。」
這也算是她直接惹的禍吧!她心裡升騰起濃濃的自責,如果不是她想利用姚君辰,想給肚子裡孩子一個名正言順的身份,也許,這些事都不會發生。
呂辰雖忠厚,可並不是傻子,見少奶奶平滑的眉心有細細的刻痕擰起,他出聲安慰:「少奶奶,其實也不全你的關係,姚家與江家雖然看起來表面上是世交,其實,兩家的矛盾在很多年就鑄成了,以前,參謀長與姚利宣都是一個部隊的兵,參謀長是排長的時候,姚利宣也是排長,他們倆向來都是政敵,當是為了爭一個連長的職位,兩人鬧的可凶了,姚利宣最後靠裙帶關係上位了,參謀長就譏笑他吃的是軟飯,夫人蘇利不甘心,也跑去找娘家,那個時候,夫人娘家在京都也有一定的權勢,恰在這時,姚利宣因為一次工作上的失誤受了處分,參謀長就做了正連長,他被降成了副連長,再到後來,江家老爺子評反,老父子生前好友顧世軒,因念及江老夫人二十一不到就守寡,含辛如苦為江老爺子帶大了三個兒女,一生不再嫁娶,為好友守了差不多半個世紀的寡,欽佩她弱女子卻有著巾國英雄的氣節,所以,在政界上把江政勳撫上了位,顧世軒前兩年就逝世了,好在,參謀長會為人處事,與軍區司令關係一直都比較好,這一次,也不知道怎麼就栽了?」
呂辰大概知道就這麼多了。「二少爺綁架了你的事件,不過是姚家陷害江家的一根導火線而已,其實,江姚兩家的矛盾已經好多年了,也許,姚家早就在埋線了,早就希望能將江家拉下台。」
聽了呂辰的訴說,靜知才明白,原來,江姚兩家有著這麼深的淵源,早知道,她就不會答應姚君辰的求婚,如果是那樣,即便是江家沒落了,她心裡也好受些吧!
這純屬是官場爭鬥,但是,江政勳入獄,肯定是姚家設的一系列陰謀。如果真是陰謀,不可能滴水不漏。
「呂辰,你可知道參謀長是因什麼事件入獄的?」
「貪污受賄吧!」「這種事很平常啊!關鍵是參謀長有沒有收別人的錢財,我看到新聞上說,好像是參謀長受了某房地產商的幾千萬人民幣,是這樣嗎?」她忽然回想起在報紙上看到的有關於江家倒台的新聞。
「不可能的,參謀長頭腦那樣精明,而且,在軍區也混得如日中天,他不可能那麼犯傻,事實上,在出事之前,他已經因二少爺綁架你的事頭顱出血40毫升,當時的他已呈半昏迷狀態,那有可能去收受別人的錢財,夫人也不太可能,她當時也心急如焚,這些都是莫須有的罪名,實際上就是姚家鑽了空子,利用了這個時機對江家下手,少奶奶,你知道現在的官場很黑暗,現在當官的,不可能一點外水也沒有,隨便弄兩套住宅算什麼,以前人家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如今,被人告了,就什麼事都弄出來了,籐連瓜瓜連籐,這不過是在政治鬥爭失敗後,隨便給安得一項罪名而已。」
聽呂辰這樣說,靜知也覺得有幾分道理,她原想在這件事兒上做功夫,現在細思一下,覺得是不太可能,新聞上播報說,江政勳利用職權之便在某開發區名下有三套住房,東窗事發,已被全部沒收,其實,這些事件,正如呂辰所說,都是政治鬥爭失敗後,勝利的那頭自然要將輸的這方陰暗之處全數暴露出來,才會讓所有的老百姓唾棄。
「那麼,呂辰,江家就這樣完了麼?」
想起江蕭頹廢的面情,破敗的身影,靜知低喃輕問。「這個難說。」呂辰心頭也難受。「不過,少奶奶,事情還沒到最後一步,我們都不能妄下定論,再說,不是還有一線希望麼?即然參謀長與夫人,還有江漠少爺把一切的罪都攬了下來,目的就是要保全江蕭少爺。」呂辰的言下之意,就是江家的一切希望都在江蕭身上。
只是那個男人如今心灰意冷,自暴自棄,整天醉生夢死,他能擔當起這樣的重任麼?
靜知還真有些擔心。
「少奶奶,你也不要過於擔心了,還沒到最後一步,誰也不敢妄下定論,到底是什麼樣的結局?」
「你先回去吧!」恰在這裡,呂辰的電話響了,他掏出來一看,見是先前少爺讓叫的那個女人打過來的,按下了通話鍵:「利利小姐,噢!你不要過來了,因為,少爺已經去迷香夜總會了,對,迷香夜總會。」
掛了電話,他把手機揣進了褲兜裡,正欲想說一點什麼,靜知卻在這時候問了一句:「柳恕與玉兒,還有欣月她們去了哪裡?」她本來是想問香雪欣與江浩浩的,可是,終是沒有問出口,臨時性改成了詢問另外三個的下落,當然,她也十分關心那幾個人的下落,尤其是柳恕,她與她一樣的身份,一樣嫁入豪門,被江夫人這個惡婆婆欺負,總是有一種同是天涯淪落人的感覺,有時候,看到她被裴姨欺負,她很有些痛心。
提到這三個人,呂辰眸子一黯,幽幽道:「江家出事後,房子被上頭查封了,柳恕眼睛都哭腫了,帶著玉兒在江家的外面搭了一個帳篷,吶喊著誓死要與江家共存亡,她甚至還跑到軍區去鬧,二少爺回來後,怕她再整出事來,被人抓到把柄再被送進去,那不是更添亂麼?所以,他與我強行把她送回了娘家,至於三小姐,江家出事後,她就一直呆在俱樂部裡,整天醉生夢死,只是與她作伴那些人早已不是以前的達官貴族,那些人都不理她了,她只能找一群街頭飛仔飛女們玩耍,每次都是她買單,她的賬戶早被凍結了,估計也撐不了多久了。」
呂辰的話讓靜知心頭一陣悲涼,樹到猢孫散,這就是江家如今真實的寫照。
有能力的進局子裡,沒能力的,都是一盤散沙,個個都是醉生夢死,一副撫不起的阿斗樣兒。
「少奶奶,這個孩子真的是姚君辰的吧?」呂辰的眸光無意間掃到了靜知微微隆起的肚子,他不太相信,少奶奶懷的是那個姚花帥的種,只是,大家都這樣說,曾經,他一直都認為是誤傳,他覺得應該是少爺的,他們才離婚,少奶奶就有喜了,依他看來,少奶奶不可能是一個水性楊花的主兒,可是,少爺為了這事都氣瘋了,還跑去破壞她的婚禮,將她擄走,讓姚家面臨難堪的局面。
如果真是少爺的,少爺不可能那樣發瘋,這是不是自己的種自個兒應該清楚吧!呂辰在心中幽幽暗思。
面對呂辰的問話,靜知有些詫異,她沒有直接回答,而是非常有技巧性地避開:「他是我一個人的。」
見少奶奶不願意正面回答他的問題,呂辰也不想再追問什麼了。猶記得,她與少爺的孩子存活在世間有短短的六個月,那六個月裡,他看到少爺與少奶奶甜蜜幸福相守的畫面,少爺從來都沒那麼高興過,有時候,自己一個人呆在書房都會對著手上的案卷傻笑了,他應該是十分期待那個孩了誕生的,只可惜,香雪欣的歸來讓那個孩子早早就夭折了,哎!你說這個孩子如果是二少爺的,那該多好啊!
「呂辰,你們為什麼不去找夫人的娘家呢?」記得呂辰說過,蘇家很有權勢的,以前可以幫江家的忙,現在江家遇難了同樣可以幫忙啊!
「少奶奶,世態炎涼。」呂辰用四個字可以概括。「江家出事後,我與少爺就去找過蘇昱凱,我們在他門前站了差不多6個小時,腿都站酸了,從晚上8點,一直站到凌晨2點,可是,那道華麗的門扉一直就沒打開過。」
說起這個事,呂辰心裡的鬱憤更添,向來,他都沒有受過這種罪,更何況是一向高高在上的二少爺?
站了整整一夜?江蕭那麼高傲的一個人居然可以放下一切的尊嚴去求他的舅舅,可以在他舅舅門前站了整整六個小時,很難想像得到,他當時心裡應該不好愛吧!
這世界很殘酷,蘇家都是一群視利眼的人,向來都是一盤散沙,都是喜歡攀龍附鳳之人,喜歡得勢的,不喜歡沒權沒勢沒能力沒錢的,如今,江家正處在風口浪尖上,誰也不想出來淌這趟渾水,那是跟著活遭殃,再說,蘇家的人個個精明如鬼,明哲保身是最基本的生存法則,他們不可能為了一個江政勳去得罪一些人,再說,江政勳沒出事前,與蘇利的關係向來不好,他們就記恨著這一點,其實,也不換維思考一下,是蘇夫人性子倔,也不能全怨江政勳,再說,平時裡,蘇利對娘家可好了,經常都是大包小包的社物往娘家送,逢看過節發給侄兒侄女的禮品錢隨便都是三個數以上,如今,她落到這個地步,又有誰能念及她的好,所以,這人啊!還真是說不出個中真情義。
江蕭真的是山窮水盡了,不過,她相信這道坎總會邁過去,因為,她一直都深信,這世上沒有邁不去的坎,只有這個信念支撐,他們就會尋找到柳暗花明的一番新景象。
「對了,柳恕家住哪兒?」靜知想去探望一下柳恕,畢竟,她們曾經也是妯娌,而且,關係也處得不錯。
呂辰向她報了一個地址,然後,衝著她說:「她那弟媳婦凶得狠,你去的時候注意一點,少奶奶,我先走了。」
「好,你去吧!」「你還是先回e市去吧!有什麼事我會通知你,你還懷著寶寶呢!不要太累了。」也許二少爺就是怕她受苦受累,跟著他受罪,所以,才會把她拒於千里之外。
呂辰伸手攔了一車計程車匆匆趕去了『迷香俱樂部』,靜知凝站在原地,抬手,五指張開,輕擱置在了自己微隆起的腹部上,身體已經漸顯了,就連穿這麼寬大的衣服也遮不住了,她曾聽人說,如果肚子較大,懷的定是男胎,算算日子,差不多快三個月了,三個月的胎兒,小胳膊,小腿,小腳,小手,小眼睛,小嘴巴都長全了,長的像誰呢?是像她多,還是像江蕭多一些呢?
「寶寶,你出來的時候,會不會嘲笑你老爸是一個孬種呢?」
她輕聲問著自己的兒子,對,她希望自己懷的是一個兒子,以前,她們在一起的時候,江蕭一直對著她的肚子喊兒子,那是一幅多麼親暱的畫面,如今,是一去不復返了,如果她與他最終無法走到一起,那麼,就讓她獨自帶著他給予自己的這個孩子,也算是為自己這段感情擁有的一個紀念品吧!
她打車去了呂辰告訴她的地址,望著那條幽深的小巷,與她們林家一樣,也是住在小弄堂裡,只是,e市的弄堂就算是大白天,也是黑不見光亮,而這裡,畢竟是目前中國最繁榮的地方,小弄堂沒有如蔭的雜草,沒有堆積著亂七八糟的雜物,但是,裡面站立的幾個人影,向她投射過來的目光與她家門前的鄰居一樣,目光裡總是帶著一些探究,還有一些貪婪。
她找到門牌號,舉手叩響門板的時候,不一會兒,門被人打開了,有一個身體肥壯的女人,她穿著一件紅色的高領毛衣,緊身的牛仔褲,屁股凸得更圓,更俏,不過,也更難看,她皮膚有些黝黑,眼睛在她身上巡了一圈卻異常發亮:「小姐,請問你找誰?」
「柳恕在家嗎?」見是來找柳恕的,女人的笑臉僵在了嘴角,不情願地拉開了門,讓開了身子。「在裡面。」
語畢,便走回到了屋子,不一會兒沒了人影,靜知也不去在意這人冷落她的態度,因為,她早聽說柳恕的娘家人很視利,尤其是她的弟媳兒,估計,剛才來給她開門的就是那弟媳婦兒了。
一個人影歪歪斜斜從屋子急匆匆跑了出來,踉蹌幾步,差一點絆到了腳下的那塊磨刀石而跌倒,抬頭,在看到跨入柳家小院那個微微發胖的身影時,柳恕愣在了原地,然後,淚刷刷就從腮幫子上滾落。「靜知,嗚嗚嗚。」像是遇到了她最親的人,她急忙奔了過來,一把把靜知摟進了懷裡,懷抱是那樣的緊,彷彿是經歷了一場生死離別後劫後餘生,事實上,與這事也相差無幾了,江家沒落了,靜知又與江蕭離了婚,她以為這輩子都再也見不到靜知了。
她們不僅是妯娌,也曾是站在同一線戰線的戰友,她們之間的感情親如手足,也許,同病相憐的處境,早已讓她們建立了一種深厚的情感,這種情感比手足還要親上幾分。
江家出事的時候,靜知不在場,可是,她能夠體會到柳恕的這種心情,天塌了,世界末日了,她應該就是這種感覺,因為,她十分清楚,柳恕對江漠,對江家的感情,她一向視江漠為天,要不然,她也不會在離婚後,又被江漠當成傭人請了回去照顧玉兒。
「不哭,柳恕,堅強點。」靜知拍了拍柳恕不斷聳動的肩膀,出聲安慰,半晌,柳恕才停止了哭泣,擦乾了眼角湧出的淚水,紅著眼睛,她的淚水都不知道流了多少了,看到靜知,心裡的那份感傷又抑制不住,她一向是一個弱女人,出了事不知道該怎麼辦?靜知書念得比她多,靜知的到來,讓她感覺自己看到了一線陽光,她希望這縷陽光能夠拯救她的老公出來,只是,她想得太簡單了,柳恕這輩子自從高中畢業後,就生了江玉兒,從未涉足社會,所以,她不知道這個社會有多麼的險惡。
在這方面,她純得就如一紙雪白的紙。
「知知,能不能救江漠出來啊?」她抓著靜知的衣袖,苦苦地哀求,靜知看著這個淚濕衣襟的女人,都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她的問話?
「柳恕,事情很複雜。」柳恕應該比她還要清楚目前江家面臨的形勢。「我知道,可是,江漠的腿不好,你知道那種地方很陰暗,很潮濕,我擔心他的腿啊!裡面有沒有人照顧他,知知,以前,一直都是我在照顧他的飲食起居的,他那腿晚上要用熱毛微微熱敷,要不然,半夜就會痛得醒過來,不,我不能讓他呆在裡面,我要去救他。」說著說著,柳恕語捂倫次起來,還死命用手去抓扯自己的頭髮,手指上都纏上了一縷黑長的髮絲,是由她的手親自拔下來的,這女人根本是在自虐。
「柳恕。」見狀,靜知不知道該說什麼好,這個女人對江漠的感情到底有多深?她把他視作是天,她受他如命,沒有他,她活不下去,他之於她,就是光與熱,水與風,如果他不見了,她自然也不可能自由自在地生活下去,只是,她如此愛那個男人,把一生都奉獻給了他,但,那男人心裡卻從來都沒有裝個柳恕,甚至還背著她與別的女人來往,在她發現後,偷偷摸摸變成了明目張膽,真是悲劇!女人活在世上,為什麼就這麼艱難?怨誰呢?怨她愛得太癡,還是怨他當初招惹了她,卻又等於是將她囚在了一座婚姻的墳墓裡,讓她只能仰首期盼,期盼他身與心的回歸,然而,向來,他都是身回來了,心卻永遠地留在了那個凌宵宵,凌宵宵那個人物讓她想到了香雪欣,她們都是同一種悲憐的人物,她比她好的地方在於,江蕭沒有江漠那麼無情,而且,江蕭與香雪欣的愛戀存在於五年前,而江漠與凌小三的愛戀存在於她們的婚姻後,如果她是柳恕,早發狠離開了江漠,絕不會死皮賴臉巴著他不放,他江漠都是一個斷腿之人,還時常把柳恕欺著耍,難道是從貧民窟中走出的姑娘就活該受到江家人欺負不成?
「不要急,總有法子的,江蕭已經在想辦法了。」靜知不忍見柳恕如此虐待自己,所以,她徐聲安慰她。
「真的?」柳恕眼裡露出了一抹希冀之光。「嗯!」「那就好,那就好。」她連聲說著。「知知,玉兒上學去了,我找不到工作,所以,就只能呆在家裡,什麼也不能做。」說著,眼眸還不時瞟向了那道緊緊關閉的房門,估計那個穿著白毛衣的弟媳婦在裡面,柳恕怕她吧!也是,沒工作,沒錢,如今江家又倒台了,柳恕在娘家的日子更難過,靜知給了她一筆錢,她推說不要,可是,想到她處境太困難了,靜知強行把錢塞進了她的衣服口袋裡轉身就奔出了柳家的小院。
「靜知,有消息通知我,一定要通知我。」身後,柳恕見追不上她了,只得作罷,她撫著一道爬滿了綠油漬爬山虎的牆壁,揚著聲囑咐。
「我會的。」靜知沒有回頭,因為,她不想再看到柳恕那雙充滿了希望的眼睛,如果江漠無法出來,要在裡面呆一輩子,這是否標誌這個女人會等到耐性全失,從而瘋掉,她不敢往下想,上蒼,你何其殘忍?即然給了柳恕如此一段刻骨銘心的真愛,為什麼不讓她們一家團圓?不讓江漠感動於她的執著,念及她的好呢?
靜知跑出小巷的時候,手機玲聲就響了,是那首她最喜歡的《艾米,加油!》的主題曲:天,突然間變陰霾……「這首歌詞,她每一次聽著的感觸都不一樣,心內總是湧起淡淡的幽傷情懷,當女歌手飄渺聲音演唱到了一半,她這才不疾不徐從袋子裡搖出了手機。」喂,子旋。「」知知,你在哪兒?「」在北京。「她不想瞞她,子旋是她一生最好的摯友,有什麼事兒,她幾乎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聽說江家出事了?「」嗯!「」知知,我知道你擔心江蕭,只是,這種事兒是沒有辦法的,江蕭會扛過去的。「子旋只能這樣安慰好友。」別太擔心了,你還懷著寶寶呢!「」我知道,我不過是過來看看而已,下午也該回去了。「」我與榮總都過來了,在『盛大ktv』304號包廂,要與利宣集團簽一個協議,如果方便,你過來一下吧!「
她沒有想到榮子祿會親自過北京來簽合同,可以想像要簽的這份合同多麼地重要。」好的,我馬上就來。「
她伸手攔了一輛綠色的出租車,車子飛快地將她送到了『盛大ktv』,她付了車錢,抬首望了一眼金碧鐺煌,霓虹燈不斷閃爍的那道大門檻,她走向了服務區,向服務員小姐詢問了貴賓包廂的去處,然後,乘座上了貴賓專用電梯。
304號包廂裡,坐了好多的青年男女,包廂裡開著暖氣,溫度不冷也不熱,剛好合適,榮子祿脫掉了身上那件黑色的大衣,將他隨便扔到了沙發椅子上,穿著白色襯衫的他,衣袖都挽起了好長的截,她時去的時候,他手裡正握著話筒,在與一個女人合唱著一首《相思風雨中》,女人一緊身的粉紅色毛衣,下身是同色系的窄裙,包裹著她性感的臀部,讓她整個身姿看起來很曼妙,一頭筆直的秀髮垂落在她肩頭,靜知看不到她的臉。再由於燈光的關係,她只能隱約看到一個背影。」啊!記相思風雨中,難解百般愁相知愛意濃……「
榮子祿的粵語唱得不是很好,很生硬,女人反而好像是經常出入這種場所,唱得十分有感情不說,歌聲還很動聽婉轉。
子旋正翹著二郎腿,滿臉休閒,正一邊磕著香瓜子兒,一邊不停與沙發椅子上湛藍色襯衫的男人談笑風聲,抬首,見她走了進來,急忙起身相迎:」知知,過來,介紹一下,這是鴻碩集團的老總姚先生。「
子旋見她走了進來,急忙拉起她的手向坐在沙發椅子上那個男人走了過去。男人微微側顏,與靜知的眸光撞了一個正著,眼眸裡劃過一絲愕然,只是短暫地稍縱即逝,扯著一朵笑痕:」林小姐,我們還真是有緣?「
這句話意義深遠,靜知從鼻子裡發出一聲冷哼,鴻發集團居然是姚家開的,她真沒想到,以前,也知道姚庭軒是做生意的,可是,從來都沒有去打聽過他到底是做什麼生意,原來,與榮氏集團也有生意往來啊!」是啊!姚總裁,我們真是太有緣了。「」原來,你們認識啊!「子旋沒想到靜知居然認識這個大人物,驀地,她腦子轉一下彎,天啊!這男人姓姚,莫不是姚君辰的哥哥,如果是這樣,出了這個場子,靜知不掐死她才怪,如果她事先知道的話,也不會讓靜知來碰一鼻子灰了。
《想思風雨中》的旋律漸漸在包廂裡消失,榮子祿放下手中的話筒,伸出手與陪他唱歌的女士握手,唇邊蕩著笑意:」香小姐,你唱得真棒。「」能與香小姐唱一首,真是三生有幸啊!「」哪裡,榮總裁,久仰大名,以後,在生意上,還請你能多多提拔與幫助才是。「女人的嗓音很溫柔,不過,總感覺帶著一股子嗲味,靜知回頭,不期然間,視線就對上那張曾讓她痛不欲生的精緻臉蛋,女人的臉今天化著淡妝,頭髮也剪斷了,以前是勾人的捲曲秀髮,如今,剪成了齊肩式,跟人一種清純學生妹形象,只是,一大把年紀了,還剪這種髮型,裝嫩吧!
她一直都在猜測這女人去了哪裡,沒想到,她居然在這兒與人談生意,等等,她談什麼生意?江家倒台了,曾經,她不是表現出一副多麼愛江蕭的樣子,如今,江家遇難,她立馬就消失不說,還活得如此風生水起,這裡面有什麼問題嗎?」靜知,你也來了。「榮子祿也看到了靜知,他一向很欣賞女人的工作能力,也把她當做是左膀右臂,目光掃向了她微微凸起的肚子上。」如果你身子不便,我早說過,可以允許你生完孩子再回公司上班的。「」沒事,我也是恰巧在這兒,所以,就過來了。「靜知笑臉盈盈地回答,也不想讓榮子祿看出一絲端倪,再說,她暫時還不想離開榮氏集團,自然說話要對榮子祿客氣點。」喲!這不是林小姐麼?姚總裁,你弟媳兒來了,你咋都不知會一聲啊?「香雪欣的臉笑得山花還要浪漫,她向他們走了過來,動作有幾分故做的優雅。」她們沒辦結婚手續,我可不敢這樣叫,是不?靜知。「姚庭軒嗓音渾厚,也有幾分暗啞,嘴角雖然牽著一朵迷人的笑,可是,靜知總感覺那笑不懷好意,他曾經是江蕭最好的朋友,從小穿連檔褲長大的發小,可是,是他與姚利宣親自布的避,把江家打入了地獄,這男人表面文質彬彬,實質上就是一隻吃人不吐骨頭的惡狼,城俯深的讓人深惡痛覺。」沒想到你們還有這淵源。「榮子祿愣了一下,不過,僅幾秒就反應了過來,對於,靜知嫁姚君辰的事兒,後來又遭綁架的事,他多多少少知道一點,不過,那都不關他的事,他只關心這姚庭軒會不會與自己簽下與榮氏那個帶有榮氏集團發展性的計劃,那計劃制定期限是五年,如果雙方滿意還可以續簽,而,香雪欣就是那個中間人。」這樣不更好了,姚總裁,不管你弟弟有沒有與靜知辦理結婚手續,總得說來,她身子已經這麼顯了,也算是你們姚家的人了,林小姐又是榮氏集團的員工,再加上,我曾經與她也是同一個屋簷下的姐妹,有了這眾多層關係,難道姚總裁還不打算與榮氏簽下這個協議麼?「
香雪欣彎下腰身,打開了一瓶紅酒的瓶塞,將妖冶的液體徐徐倒入了幾個高腳玻璃杯中,自己端起一杯,再遞於姚庭軒一杯,兩人輕輕碰杯後,各自仰頭吞入整杯大紅色的液體。」呃!「被喝盡了液體的酒杯,捏握在了姚庭軒的掌心,一副思考狀……
靜知沒心情去觀看姚庭軒的反應,她只要一想到香雪欣那句:」我們也曾是一個屋簷下的姐妹。「
舔不知恥,誰與你是姐妹?你也不過是一個搶人家老公的卑鄙小三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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