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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精彩大結局!(回味無窮) 文 / 暮陽初春

    「他媽的,全是一群孬種。」

    「沒聽說過麼,十八年後又是一條好漢麼?」姚庭軒怒氣橫生地罵著,額頭青筋一條條豎起。

    「你們以為還能活下去麼?」抬手指了指對面那座同樣高聳入雲端的偉大建築。「看到那邊樓下的警車沒有,沒有埋伏在周圍的黑幫人士,他們個個都想要索取我們的命。」

    「拿著你們的骨氣來,就算是死,也要雄赳赳氣昂昂,不能做一個無膽鼠輩,十八年後又是一條好漢,阿仔,你先來。」他衝著那個穿著上等面料黑衣的保鏢冷喝,向來,這保鏢是他最得力的助手,向來,他的屬下中,就屬他最有勇有謀。

    保鏢沒有說話,只是向前邁了兩步,站定在他的面前,他還沒有來得及往下跳,姚庭軒已經先一步撲過去,揪住了另外兩個顫抖著身體的保鏢,憤恨地一甩,只看到兩抹黑色的身影在空中呈了兩道拋物線飄出露天陽台,向那萬丈高樓墜下,他們來不及哭叫,就已經成了泉下孤魂。

    後面的幾個保鏢,牙齒咬得格格作響,個個往後面縮去,大家將西服扯立了領子,他們不敢迎視姚庭軒那對被血染紅的雙眼,他們又懼又恨,但是,現在,除了一個死字,他們無處可逃,原來,猖狂的人最終的下場就是魂飛魄散。

    「真是無膽鼠輩,我們也風光夠了,你們還怕什麼?跳啊!你們不跳也可以,如果你們想被人家五馬分屍的話,也可以等那群人上來索取你們的命,將你們個個打成馬蜂窩。」

    向來,成王敗寇,在他姚庭軒的觀念裡,即然輸了,就要輸的有氣節,即便是死,他也絕對不會給敵手一絲將他們屍體千刀萬刮的機會。

    「老大,太高了。」某保鏢走過來,向下看了一眼,視線立刻眩暈,他們怕啊!就算是英雄人物,在面對跳樓的這一刻,都會退縮不前吧!

    他向姚庭軒擺了擺手,拉高了西裝領口,像一個小孩子般哭嚷!

    「媽的,真沒膽,從前,你在別人面前搖武揚威的英雄氣概貌哪兒去了?」姚庭軒怒氣橫生,撲騰過來,一把拽住了保鏢的衣袖,憤力往陽台外一甩,又一個黑色的身影拚命地往樓下墜落,不停地墜落……

    同一時刻,內地

    姚宅已被檢察院查封,敖雪蓮站在那座寬大的樓房前,望著紅漆大門上貼著那張十字封條,心裡百感交集,她剛剛從娘家回來,儘管姚庭軒曾經對不起她,儘管他為了那個香雪欣從來沒把她放在心上,但是,她一向是一個思想傳統守舊的女人,姚庭軒是她的男人,自從她們結婚那一刻開始,她就把自己真正地當做了姚家的媳婦,姚家的媳婦,在公公官場落馬危難之際,她又怎麼能夠見死不救呢?過往恩怨即往不綹,她匆匆回了娘家,去救父親與哥哥,可是,父親也自身難保,上頭已經在查他了,政界朋友還悄悄告訴他,讓他這段時間小心警慎一點,如果硬要趟姚家這淌渾水,恐怕幫不上忙不說,還會將敖家也搭進去。

    所以,父親語重心長地對她說:「女兒啊!你雖是敖家的寶貝,是敖家唯一的千金,可是,即便是為了你的幸福,搭進整個敖家,總也是不划算的,再則,姚家那小子也對不起你,你又保必為了他搭進我們所有的人,他們沒勢了,你還可以回來,敖家永遠是你的靠山。」

    「是啊!跟那小子離了最好,免得我們也會被受牽連。」從小到大,將她疼入骨髓裡的哥哥在旁跟著附和,她終於明白了父親絕對不會為了救她公公去冒一絲的危險,哥哥是更不用說,他們向來視勢,當初,她能嫁給姚庭軒,也是大家彼此有利益,如今,怎麼可能為了落馬的姚家搭進去敖家的前程呢?

    「我不會跟他離的。」這是她走出娘家,最後說的一句堅定的話,女人啊!心,永遠是矛盾的,她愛姚庭軒,正是因為如此,當初她才順了父親與哥哥的意思嫁入了姚家,如果她不喜歡的話,即便是父親拿繩子將她綁進結婚禮堂,恐怕也未必能讓姚敖兩家聯姻。

    她愛姚庭軒,可是,她恨他,她的恨從幾時開始的?就是從香賤人闖入他們婚姻生活的那一刻開始吧!她一直就想跟姚庭軒算一次總債,現在,她在香港安插的眼線一遍又一遍電話打了過來,告訴她香港發生了一場前所未有的股災,股市動盪不安,姚庭軒輸掉了全部的家當,還有國際各黑幫堂口的數十億的人民幣,她料定他們是走不出那間交易所,她得到消息,心一直就驚恐不安,她無法為他填倉,她拿不出那麼多的現款,恐怕父親與哥哥也拿不出,他們資產是多,可全都是寫在了敖家其他的人名下,再說,他們又怎麼會為了姚庭軒一個外人去動用那些永遠隱藏在陽光下的不動資產呢?

    整整一宿,她都沒有合上眼,她一直在絞盡腦汁想著辦法。

    電話又打過來了。「姚夫人,山窮水盡了,姚總裁已經帶著眾保鏢走上了露天陽台,他快跳樓了,再不快點,就來不及了。」眼線的話音充滿著焦急與擔憂。

    聞言,敖雪蓮心中一片慌亂,片刻後,鎮定下來,她衝著電話吼了一聲:「我知道,我馬上就會給你消息。」

    是的,她要動用最後一張王牌了。

    掐斷了電話,她拔了一個陌生的數字號碼。「喂,你好,請問你是?」

    「老蕭,連我的聲音也聽不出來了?」「噢!你是雪蓮吧!」江蕭終於明白對方是誰,手指上的煙蒂一頓,無數煙灰從煙頭上飄落到纖塵不染的辦公室桌面上。

    「真聰明。」敖雪蓮的聲音變得陰陽怪氣起來。「老蕭,你與庭軒曾是最好的哥們兒,最好的朋友,你們曾經一起走過多少的難忘的歲月?你真的要將他往死路上逼麼?」

    她的話音帶著冷寒,也夾含著幾縷咄咄逼人,斥責江蕭是一個不顧兄弟情義的男人。

    聽了她的旨責,江蕭抿唇輕笑,黑亮的瞳仁變得更加地深邃,事情已經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也沒有必要再與這個女繞彎子了。

    抬指將手上的煙蒂輕輕往面前的煙灰缸裡磕了磕。「雪蓮,我與庭軒的事你不要管。」

    「不要管?」敖雪蓮低低地笑開,然後,聲音有點兒嘶啞道:「我也不想管,可是,他是我老公,你說,我能眼睜睜看著他去死嗎?」

    江蕭沉吟了半晌,啟唇道:「他是綹由自取,我們誰也幫不了他。」

    「真撇得乾淨啊!江蕭,你不要以為我不知道,這一切全是你與林靜知設的局,我一直不出面,是因為,我覺得姚庭軒做了那麼多的錯事,也該讓他得到一些教訓。」

    「即然你都覺得他罪有應得,又保必再出現為他求情呢?」

    「我不管他是不是罪有應得,我什麼也不知道,我只知道他是我老公,我不能眼睜睜看著我老公去死,江蕭,放過他,看在我們從小一塊兒長大的情份上,看在他曾經與你出生入死的情份上放過他。」

    可能嗎?江蕭很想這樣回答敖雪蓮,只是,他沒有,最後的時刻,他不想再刺激這個女人做出一些瘋狂的事出來,他瞭解敖雪蓮,雖然她一向身體單薄,看起來溫溫柔柔的,屬於是特另乖巧的那種類型,但是,他知道,那不過是表面現象而已,骨子裡,那柔弱的身體里昂藏著一匹孤狼,從她當初惡整香雪欣一系列的慘烈手段就可以看得出來,他怕,這個女人用這種方法去對付靜知,現在,他還在內地,還有一些事纏身,沒法子去靜知身邊,所以,有了前一次的經驗,這一次,他不敢冒險。

    「雪蓮,你不要激動,不是我想要索他的命,事實上,我對這件事情毫不知情,我現在還在e市,而且,他得罪的是一群黑幫人士,他輸的錢太多,幾十個億啊!那些錢全是高利貸,我想幫也無能為力啊!」

    「江蕭,少給我裝蒜,這一切是你們布的局,他現在站在交所易露天陽台上,告訴你,如果他墜樓身亡了,這輩子,你與林靜知都休想再見到你們女兒了。」

    「你什麼意思?」江蕭的聲線陡地拔高,話音變得冷咧。「噢!也許你還不知道,你女兒一直都是我在照顧著,她長得很漂亮,眼睛,嘴巴長得像林靜知,五官輪廓卻像極了你,簡直就是一個模子印出來的,比你那兒子還漂亮,完全是一個芭比娃娃。」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啊!江蕭冷笑兩聲,死死地抓住了手機堅硬的外殼,心口開始止不住地顫抖,原來,他與靜知的那個女兒真沒有死,原來,那女兒在敖雪蓮手中,原來,當初,是靜知昏迷不查的時候,是敖雪蓮設計將孩子抱走了,多有心機的女人啊!她設計了這麼多,恐怕就是為了在最後一刻逼他與靜知就範吧!

    如果她沒有騙他,那麼,他該怎麼辦?他不能讓女兒在她的手裡,他一向遇事沉穩冷靜,但是,每當只要一遇上了靜知與孩子的事,他就平靜不下來,感覺全身的血液都在逆流。

    「敖雪蓮,我與靜知從來都沒有生過女兒,我們只有一個兒子,那就是寶仔,所以,你別在這兒演戲了,我不吃你這一套。」

    「哈哈哈!」敖雪蓮仰頭笑了三聲,冷冷地又道:「江蕭,我敢打賭,聽到這個消息,你握著手機的手掌心全是冷汗吧!你江蕭遇上了林靜知的事兒,永遠無法保持一顆正常的頭腦,以及一顆鎮定自苦的心。事到如今,我也不怕告訴你,當初,我去看望林靜知,被裴書疑捅了一刀,其實,你們一直都以為是香雪欣指使了裴書穎,當然也不錯,不過,你們恐怕做夢也不會想到,在香雪欣的後面,還有一個我吧!裴書穎那一刀,並沒有傷有我多重,我的病房就在林靜知產房的樓上,當時,我不過是下樓去探望她,沒想到,她已經昏迷不醒了,我進去的時候,裡面一個人影也沒有,那群護士也不知道死到哪兒去了,兩個孩子躺在那個手術台上,沒人照顧,男孩子很弱,女嬰睜著一種雪亮的眼睛望著我,我知道她看不到我,你知道,我沒有生育能力,這輩子已經做不成母親了,看到那孩子,見女嬰衝著我笑,我的心口就像是被什麼蟄了一下,她長得好漂亮,我多想有這樣的一個孩子,可是,我知道這輩子都沒有希望了,女人天生的母性讓我想要擁有那個漂亮的女嬰,再說,我想如果把她抱走了,林靜知肯定以為是香雪欣使的計,她會去找林靜知算債,我恨林靜知前面利用了我整香雪欣,我不過是想要擺她一道,同時,也不想讓香雪欣那個賤人好過,所以,我抱走了那個孩子。想一石二鳥,其實,你得要感謝我,我一直待你女兒不錯,給她吃最上等的奶粉,給她穿最上等衣服,每件衣服都是名牌,哪怕是一條小內褲,如今,她已經快四歲了,她一直喊我媽媽,真的長得很漂亮,要不是為了救庭軒,我不會將她暴光在你們面前,不過,江蕭,你聽好了,雖然我恨姚庭軒,不過,他一向是我的天,如果天一旦垮了,世界也就崩裂了,我活著也沒有任何意義了,所以,你最好放過姚庭軒,否則,我會拉著你的女兒跟我們一起陪葬,她還那麼小,不過才四歲,甚至從未跟親生父母呆過一天,江蕭,如果你捨得,就儘管不管不顧吧!」

    她吸了一口氣,沒想到,她喜愛孩子,當初抱走靜知孩子的行為,如今卻是拯救姚庭軒唯一的鑄碼。

    她相信江蕭不會無動於衷,但凡是一個人,只要聽到這樣的消息,都會大大地被震憾,相信,他江蕭也不例外。

    她猜得不錯,這則消息幾乎震得江蕭的胸口快要裂開,他久久都還未消化掉這個震天的消息,這對於他來說,是一個天大的好消息,同時,又是一個阻此他復仇的壞消息,他真的不能對孩子不管不顧,畢竟,如果女兒真在人世,他與靜知已經虧賺了她整整四年,他一想到,靜知為了痛失的孩子常常痛不欲生,他就恨不得要將敖雪蓮撕裂,是這個女人,讓他與靜知整整承受了四年的喪女之痛。

    「敖雪蓮,我已經說過了,不關我的事,是姚庭軒他自己輸了那麼多的錢,我沒辦法幫他,是他自己綹由自取,我隨便你要怎麼樣?」

    「別嘴硬,江蕭,你能忍心親生女兒被刀子一刀一刀地凌遲至死?」

    這個女人真是惡毒,居然想出這樣的法子,江蕭的薄唇抿成了一條直線,眼睛迸射出血紅駭人的光芒,全身陡地就散發出一種絕無僅有的震攝力量,眉心裹上一層沉重的陰戾。

    「敖雪蓮,如果我女兒真還活著,如果她有過什麼三長兩短,就算是少了一個頭髮絲,我會要你們敖家整個跟著陪葬。」

    冷寒的話語一字一句從他薄唇迸出來,充滿著濃烈的警告。

    「哈哈哈!」電話裡傳來了敖雪蓮清晰的大笑聲,近乎瘋狂。「江蕭,我不是被人嚇大的,我早說過了,如果姚庭軒一旦墜樓了,我也不知獨活,那樣的話,我會帶著你的女兒,陪了我四年的女兒,我又怎麼會讓她獨活在這個清冷的世間呢?再說,姚家人全進去了,我在乎的永遠只有姚庭軒一個男人,其他的,我管不著,也不屑管,至於我娘家,如果你有那份能耐扳倒他們,我恭喜你,總之,我隨你的便,你看著辦吧!」

    將絕狠的話撂了過來,敖雪蓮『啪』的一聲就掛斷了電話,江蕭聽著電話占線的嘟嘟聲,倏地就從椅子上站起,掐斷了電話,急忙伸手從椅子靠背上拿過外套穿上,十萬火急地奔出了辦公室。

    如果不阻此姚庭軒墜樓的話,敖雪蓮真的會對孩子不利,急匆匆地打了電話給表弟蘇少。「喂,幫我去查一下敖雪蓮這個女人最近一個月的所有行蹤,要快,十分鐘要結果。」

    不待表弟回答,他已經坐上了車,車子像一支離弦的箭一樣筆直地衝向了去北京的路,一邊用手旋轉著方向盤,一邊打著電話,電話拔了好幾次才拔通。

    「喂!」這道聲音時常出現在夢裡,永遠是這麼清冷,但是,卻緊緊地拔動著他的心弦!

    「靜知,趕緊去阻此姚庭軒跳樓。」「為什麼?」顯然這句話讓靜知十分吃驚,鬥敗姚庭軒不是他們長久以來的心願麼?這男人到底是怎麼想的?

    「快去,已經來不及了,如果遲了,我們都會後悔。」

    車子開得飛快,連撞了幾輛小轎車的車尾,車窗外的車主已經在叫罵連天了,車子發出的碰撞聲響徹在空氣裡,自是從電話傳到了另一端,靜知聽到那一聲又一聲金屬碰撞的『彭彭』聲,嚇得連眉頭都皺了起來。

    「你在那兒?怎麼回事?」她的問題永遠犀利。「你先不要管我,快去啊!我稍後再告訴你。」

    他不想告訴靜知有關於女兒的事情,怕她擔憂,焦急,所以,他想先暫且不說,在他營救出女兒之前,他想先阻此姚庭軒墜樓,等女兒從敖雪蓮手裡救出來,他再整治姚庭軒也不遲。

    心中打著如意算盤,車子開得飛快,不顧那些已經停下來車主的阻止,迅速轉動著方向盤,車子從兩輛夾攻的小轎車中間抄了過去,車尾撞壞了旁邊的一輛小車的擋風車窗玻璃,他丟過去一句話。「送去修理廠。」並丟出去一張名片,然後,後面就飄來了一記罵娘的聲音。

    「媽的,富二代啊!太猖狂了。」

    將這些話丟棄在腦後,救出女兒才是當務之急,靜知為他生的女兒,已經四歲了,他從未見過面的親生骨肉,如今,滿滿地佔據了他整顆心。

    靜知接到江蕭的電話,心頭大震,她不知道那邊發生了什麼事?可是,她相信,如果沒有要緊的事,江蕭是絕對不會打電話給她,讓她阻此姚庭軒跳樓,她太清楚,沒有誰能比江蕭希望姚庭軒那個歹毒的傢伙躍下萬丈高樓,碎屍萬段,他雖然沒說理由,可是,她相信,他會有足夠的理由阻此這件事情,她從辦公室急步奔出,坐上了那個從三樓升向頂樓的高級電梯。

    她跑到天樓的時候,姚庭軒已經脫去了身上那件黑色的長風衣,此刻的他,穿著一件灰色的襯衫,黑色的筆筒長褲,頭髮在風中零亂地吹著,領帶隨風而飄,他的眼睛瞠得極其地大,滿面冷駭紫青,狠厲的眸光死死地瞪望著對面那個站在天台邊緣上的男人,男人解開了西裝紐扣,衣角在風中飄舞,褲管也隨著冷風旋成了一個難看的弧度,他往腳下層層高樓望了一眼,然後,抬起眼,眼睛筆直地望向姚庭軒,眼神彪悍冷咧,帶著一絲前所未有的凌厲,姚庭軒被那樣凌厲的眼神被震地往後一震,所有的保鏢中,他向來最看得起這位保鏢,他很能幹,二十歲不到就能獨擋一面,當初,他從內地過來時,也是花重金才讓他死心踏地跟著自己,曾經,他向他拍胸脯保證,許了他一個美好的未來,然而,卻是這樣一個悲涼的結局,世事難料,有誰會想到前一刻身份數十億,到下一刻,就背負了數十億的巨債,讓他哭助無門,只能來這高高的天台了結生命。

    保鏢深深的一瞥裡,包含了太多的指責還有憤慨,如果當初,他不是看在姚庭軒手段夠狠,夠辣,看在他銀行裡數不完的鈔票份兒上,他也不會捨棄了另一棵大樹而投靠他,也許,這就是懲罰他背信棄義的下場。

    他死不足惜,就不知道他心愛的女人下一刻又會投向那個男人的懷抱,閉上了眼睛,再度睜開,罷了,罷了,來生再續緣吧!男子漢敢做敢當,即便是死了,十八年後又是一條好漢,這條不歸路是他自己親自選擇的,如今,是這淒慘的結局,能怨得了誰呢?

    他咬了咬牙,然後,縱身一跳,高大威猛的身形頃刻間就墜下了萬丈高樓,這是一種美麗豪邁的死法,連站在邊上的姚庭軒也被深深震駭了,他站在那兒,眼睛睜得好圓,真是不敢相信自己屬下這豪邁的英雄氣概,對了,如果身在古代,他定是一名出色的英雄,一定是。

    靜知帶著一幫人馬走上了那個天台,喚了一聲:「姚庭軒。」

    姚庭軒回轉身,眸光望向了站在那兒衣裙飄然的白衣仙女,瞳孔瞠得更大,似乎是凸出來,看起來有幾分駭人嗜血。

    「怎麼?來送老子上路麼?」

    「姚庭軒,也許事情並沒有那麼糟糕,你欠下的那些債,我們慢慢來想辦法。」

    似乎是不信,姚庭軒滿面愕然,還有震驚,很難相信,他的冤家對頭,在他最落魄,最無助的時候,說要幫助他,要跟著他一起想辦法償還那數十億巨資,莫非天要下紅雨了?

    「不相信我會幫助你?」望著他置疑的表情,靜知輕緩地又道:「事實上,我也不相信,可是,江蕭剛才打電話給我,求我放過你,他心軟了,念在昔日與你同窗,與你鐵哥兒的份兒,讓我放過你。」

    姚庭軒的眼睛死死地盯望著靜知,想在她雪白的面孔上看到一畢偽善的表情,可惜,女人面無表情,很清冷,他什麼也探測不到。

    「你以為我會相信?」是的,他不相信,他沒有那麼傻,他腦子不是泥做的,他知道,這個世間上,最想把他千刀萬刮的人就是林靜知與江蕭,也是,他曾經做過那麼對不起他們的事,又怎麼能夠乞求她們放過自己呢?

    「是真的,不相信拉倒,那麼,你跳吧!」靜知使用激將法,她知道這世間上沒有幾個人能夠坦然縱容地走向死亡。

    「林靜知,你讓我跳,我偏他媽的不跳,你去把那些美國佬找來啊!別以為我會怕了。」

    真是死鴨子嘴硬,都這步田地了,還敢說這樣的大話,真是讓她大開眼界啊!心底發出一聲嗤笑!

    她雙手抱臂,冷眼看著那個十分狼狽,站在天台邊緣滿面如死灰的男人,她到要看一看,他能玩出什麼花樣?反正,江蕭只說讓她阻此他不要跳樓,她量他也不敢跳,她有的是時間與他慢慢地耗著。

    「林小姐,要不要我們動手?」她身後的保鏢湊了上來,在她耳邊輕語。靜知沒有回答,只伸出一支手掌,立起來,保鏢規矩地退後了一步,恭敬地站在了她的身後,聽候她差譴!

    就在這個時候,頭頂上空傳來了『轟隆隆『響亮的聲音,眾人仰首,尋聲望去,視野裡赫然就出現了一輛不大不小的直射飛機,飛機螺旋漿不停地旋轉著,飛快地旋轉,機身慢慢地向她們這邊靠了過來,越來越近,機艙打開,有一個穿著黑皮衣,皮褲的女人出面在機艙門口,她伸頭向外探望,由於她戴著白色的頭盔,看不到她的臉孔,只能依稀看到她露出的尖細下巴,以及那雙發黑雪亮的眼睛,望著那雙眼睛,靜知心口一震,暗自思索著,這雙雪亮的眼睛好似曾經在哪兒見到過?

    可是,一時又想不起來,到底在哪兒見到過呢?

    就在她恍神間,女人纖細的玉指已經撒下了白色的階梯,站在高台上的姚庭軒喜出望外,激動之餘,連嘴角都在止不住地抖顫,回頭看了林靜知,以及她身後一群保鏢,他們不認得這個女人,可是,他認得,就算是燒成灰也認得,看來,自己先前的計劃還真是完美,至少,在這最緊要的時刻,能救他性命。

    抬手,一把抓住了那一截向他飄過來的階梯,由於曾經習過武,伸手就準確無誤地抓住了,然後,直射飛機迅速旋轉而開,他黑色的身形在那白色的階梯上飄過來蕩過去。

    「林小姐。」見直升飛機漸漸飛離天台,直升天空,眾保鏢滿面驚駭,都怕姚庭軒就此逃了,他們養精蓄銳了這麼久,不是就等著將這只惡狼碎屍萬段嗎?

    靜知盯望著那個在白色階梯上飄過來蕩過去的身體,想到了江蕭的話,這男人也再打一個電話過來?如果將這頭惡狼放走,又不知道往後會生出多少的事端?想到這裡,朱唇輕啟:「開槍。」

    「是。」話音剛落,子彈的碰碰聲即刻在空氣裡響起,由於指令下得太遲,距離有一些遠了,連發了數槍,都沒有打中姚庭軒的身子。

    靜知見狀火了,她一把從保鏢手中奪過手槍,拉下保險,凶狠地開槍,紅紅的火舌帶著無比絕烈的恨意掃射向那個橫搭在階梯上灰色的身影,那一槍恰巧打中了姚庭軒的腿,他的身形墜了一下,不過,在他身體緩緩墜落之時,另一支玉白的手臂從飛機艙口伸了出來。

    死死地拉住了他的手腕,用著全身的力氣將他往上扯……

    見了這個情況,靜知慌了,她再度握緊了手槍,瞄準了那兩隻死死地扣住緊在一起的手臂,如果她這一槍打過去,那兩隻手就該斷了,而男人大腿受傷,必定會從階梯上墜落,粉身碎骨是他應該得到的下場。

    可是,紅紅的火舌剛射出,機身已經調轉了方向,那子彈掃射在了直升飛機尾部,再度連發數彈,全都落了空,她心中憤恨倍增,扔掉了手裡的槍支,從身後保鏢的手裡奪過一把衝鋒鎗,將槍口對準那架已經遠到只能看到一個白色圓點的飛機,『嗒嗒嗒!』,可惜太遲了,她發出的子彈全都打進了無底的深淵及浩瀚的宇宙中。

    看著越飛越遠的飛機,靜知像一隻野獸一樣不停地咆哮,怒吼,她扔掉了手上的機槍,用腳狠踩了無數下,發洩著心中那份不能將姚庭軒碎屍萬段的憤慨。

    她能怪這些保鏢麼?不能,她只能怪江蕭,掏出電話,她給江蕭打了一個電話。

    把所有的怒氣全都發洩在江蕭的身上。「你不是讓阻此他跳樓麼?現在好了,那壞蛋逃走了,載他走的是一輛白色的直射飛機。」

    「你他媽的到底在搞什麼?」

    她是氣瘋了,連粗話都爆了出來,這是她有史以來第一次爆粗話,還當著這麼多男人的面,是的,讓姚庭軒沈走,她肺都氣炸了,都怪江蕭這個死男人,如果他剛才不打電話過來讓她上來阻此,姚庭軒已經跳了,也不會死裡逃生,讓一架直升飛機救走。

    「你冷靜點,知知。」江蕭沒想到會是這樣的局面,現在,他忙著去救他與靜知的女兒。

    「我沒法子冷靜,總之,這一次,你不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我定不會饒過你。」

    忍他已經太久了,妞妞的死,還有將子旋囚禁,還有幾年前的舊債,如今,再加上這事兒,她決定不會饒過江蕭,她林靜知發誓。

    「好,我會給你一個交待,有電話打進了,我先掛了。」

    江蕭掐了電話,就接到了表弟蘇少打來的電話。「表哥,查出來了,姚家被查封後,敖雪蓮就住城郊與w市交界的地帶,據人說,幾天前,看著她帶著一個小女孩去鄰近的超市購物,她們就住在一座紅色的別墅裡,裡面有許多的保鏢,是她僱請的,另外,還有一件意外查出來的事,香雪欣並沒有死,當初在你婚禮上,死的那個人不過是一個替身,那女人是香雪欣的替身,香雪欣如今整了容,讓香雪欣死掉,不過是姚庭軒與她合謀欺騙你們,還有欺騙敖雪蓮的戲碼而已。」

    「好,太好了。」江蕭刻制不住自己蠢蠢欲動的一顆心。「還有,表哥,你先不急著掛,多年前,你讓我查理的那樁往事也查出來了……」

    ……

    敖雪蓮望著自己的手機屏幕,面色怔然,手機視頻上清晰地顯示著一個畫面,是她老公姚庭軒爬上飛機的畫面,而畫面裡,女人抬手拿開了頭上的盔甲,一頭瀑布般的頭髮散落下來,輕洩地披散在她的肩頭,頭盔拿開,露出她一張雪白如玉的臉孔,這張臉很陌生,她感覺從未見到過,可是,字面上打過來的字讓她整個就呆住了,什麼?香雪欣,是那個女人嗎?她不是了嗎?太好笑了,到底是誰在給她開這樣一個國際玩笑?她瘋狂地笑了,狠狠地捏握著手機,指著手機裡那個滿面憂慮地撕下自己內衣衣角,心急火燎地替受傷姚庭軒包紮傷口的女人。

    「很疼吧?」「不疼,能再次看到你,就不疼了。」「切。」女人握得的拳頭硬生生捶打在了男人堅硬的胸口。

    「哎喲!」男人輕嚷了一聲,然後,兩個人在飛機上鬧開,男人一把攬過女人的身體,俯下唇,野蠻地索取著獨屬於她口腔裡久違的甜蜜。

    瞬間,空氣裡暖昧橫升,兩張嘴唇,就像是磁場,久久就吸住了對方,又猶如那草原上飢渴已久的野豹,貪婪地索取彼此的甘甜,兩人交疊的身影讓敖雪蓮瞳仁因心中漲滿的怒意而急劇地收縮,再擴大,收縮,再擴大,好一對姦夫淫婦啊!真是一對狗男女,媽的,她還在這兒瞎操心,怕他墜樓身亡,把他當成了天,可是,他做了什麼?以前,知道香雪欣與他有染,她都無法忍受,如今,活色生香的畫面還擺放在自己眼前,這一幕象根又長又張的鋼針,筆直地刺進了她脆弱的心房,她無法壓抑自己身體裡奔騰,怒吼的血液,那血液流竄的太快,讓她整個身體,包括毛細血管都疼痛得發慌,她恨這個男人,更恨這個女人,恨這個男人背叛了自己,更恨這個妖嬈的狐獨狸精,她一直以為這女人死了,然而,一切不過是她親愛的老公與小三串通的一幕戲,哈哈哈!瘋狂地大笑不止,筆得快岔了氣,笑自己的愚昧無知,如果不是她一直安了眼線在香港監視姚庭軒一舉一動,恐怕這一切她還蒙在鼓裡,整容,詐死?這一切只是針對她吧!演的戲都是為了氣死她吧!她死了,他們就可以雙宿雙飛了,這對該下十八層地獄的姦夫淫婦,她不能讓他們如願,真是乾柴遇烈火啊!她譏諷地想著,好一個騷狐狸精啊!姚庭軒,我與你在一起的時候,為什麼你不是這副似狼似虎的樣子?為什麼要裝出一副謙謙君子?

    曾經,她一直以為姚庭軒就是那樣的一個男人,但是,這一刻,她才徹底明白,他不是謙君,只是在她的面前裝謙謙君子罷了,房事上,給她的感覺,總是匆匆了事,草草完畢,她從來都沒有過別人口中到達天堂的感覺,也許,男人根本沒有把一點心思放在她的身上,這就是問題的所在,他不愛她,這幾個象把利刃,殘忍地劃開了她的心扉,絲絲縷縷的血液從她那破開的心房摻了出來。

    有一股辛辣不斷在胸口上湧,湧至了喉頭,張唇猛烈一咳,一口殷紅的鮮血從她口中狂吐而出。

    望著腳邊那團血紅的東西,敖雪蓮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掉……氣火攻心之時,無法再看下去,她將手機砸了出去,憤怒地打開了房門,外邊陽台上,正有兩個小孩子在玩耍嬉戲,一個穿著西裝的小男孩,還有一個穿著粉紫色的公主裙,頭髮捲曲的小女孩,凌厲的眸光掃射向那個男孩,男孩嚇得趕緊從小椅子上站了起來,自從他被人帶到這裡後,他就一直處在這種警慎的狀態中,因為,眼前這個凶巴巴的女人不是他的親生媽咪,他不聽話,她就會懲罰他,每一次,手段都很嚴厲,上一次,因為他一句話,就罰他跪在到了花園的青石塊上,整整五個小時,他膝蓋都紅腫了,好幾天,連路都不能走。

    從那一次後,他就怕了,見到這個女人,就如見到了一隻母老虎,在八歲的他幼小的心靈中,敖雪蓮就是一隻母老虎。

    「媽咪!」小女孩本想向她撲過來,可是,在瞧見她發白臉色時,也嚇得不敢上前一步,她也怕她,媽咪發起怒來可凶了,所以,她只能呆立在原地,怯生生地叫著媽咪。不知道什麼事惹到了媽咪?

    敖雪蓮並沒有理小女孩,這一刻,神情有些顛狂的她也沒有那份閒情來理這個女孩,媽咪,她不過是一個冒牌的,她們之間根本沒有血緣關係,替人家養了四年的孩子,終究身體流的不是自己血液啊!

    尤其是這個男孩,她給他吃好的,穿好的,可是,他的親生母親居然這樣子對待她,即然,她們把她的善良當做了軟弱可欺,那麼,她就不再仁慈,讓她們瞧瞧她的手段吧!

    「姚浩浩,你給我過來。」她怒聲地下達著命令,然而,姚浩浩哪裡敢過來?他縮著了脖子,望向女人的眸光充滿了恐懼與警畏。

    「不過來是吧!」女人笑了,即然指揮不動他,那麼,她就走過去好了。

    「啪啪」,步伐剛停至姚浩浩面前,抬手,左右開弓,她就刮了男孩好幾個耳光,打得他臉上血紅一片,清晰的五指印印滿。

    哇哇哇!姚浩浩無緣無故被打,嚇得六神無主,他用衣袖擦著鼻涕,指著敖雪蓮破口大罵:「你這個壞女人,我要告訴你,我讓警察來抓你,你虐待兒童,壞女人,狐狸精。」

    姚浩浩的話讓敖雪蓮氣火攻心,翻天了,不過八歲的孩子居然指責她虐待兒童,還要去找警察告她?

    也不想一想這麼幾年來,是誰給他住,供他吃,供他上學唸書,就算是養一隻狗,也會衝著她搖一下尾巴吧!把米砸在這孩子身上,真是浪費了。

    「閉嘴,壞女人?想知道真正的壞女人麼?」她陰狠一笑,扯著他的手臂,蠻橫地拉著走進了屋子,碰的一聲甩上了門,將年幼,滿臉驚恐的小女孩關在了外面,將他扯到了電腦桌前,火速地點擊了鼠標,聯了網,電腦屏幕上彈出一個視頻框,框裡那激情四射的一幕還在上演,雖然,不能完全看到整個做口愛的體位,可是,那淫穢的畫面已經足夠嚇壞孩子,還有那一聲又一聲浪蕩的叫聲夾雜著男人似野獸似的低吼,多刺激啊?都那個樣子,腿上都還鑲著子彈呢?就這樣子當著飛行員的面兒搞了起來,這一幕就如一柄鋼刀,已經砍碎了敖雪蓮整顆心,心中有一團怒焰,而這團怒焰已經燒壞了她全部的理智。

    「姚浩浩,這才是真正的狐狸精,這個女人才是該千刀萬刮,你知道她在幹什麼?她脫了褲子,在與我老公,你爹地亂搞,你知道這女人是誰麼?她就是你的親生母親香雪欣,你就是這樣子被他們亂搞出來的,你說,誰是狐狸精?噢,我忘記了,你連他們在幹什麼都不知道?她們在做口愛,在日……你想不想要?如果想要,我去給你找一個妓女來,要不要啊?」

    「不,不是,她不是我媽咪,我媽咪已經死了,你亂講,我恨你,你亂講。」姚浩浩已經八歲了,他對屏幕裡的事並不是一無所知,他知道她們在做一些令人臉紅心跳的事情,他媽咪不是狐狸精,不會與別的男人亂搞,所以,八歲的孩子無法接受這樣的事實,更無法看到屏幕上的畫面而沒有任何反應,他的反應很激烈,他哭著,罵著,小小的拳頭,一下又一下砸到了敖雪蓮的身上。

    「她是,她就一個盪口婦,一個壞女人,一個該被捅爛下身的壞女人,她勾引我老公,破壞了我幸福,我會讓她生不如死,而你,就是她最大的軟脅,姚浩浩,你等著吧!我會一刀一刀發割破她的肌膚,讓她死無葬身之地。」

    她拉扯著他的耳朵,一下又一下,拉扯得非常兇猛,罵得更是難聽,把什麼話都罵了出來,還點燃了一支煙,用猩紅的煙頭去燙姚浩浩的皮膚,她要讓香雪欣痛不欲生,讓她沒有一個完好無整的兒子,讓她把報應遭到親生兒子身上,他們把她當猴耍,不回報一點什麼,她死也不會冥目。

    「不要再燙……我了,我不……敢了。」姚浩浩張著一對驚恐的眼睛望著敖雪蓮,在他的眼中,敖雪蓮完全是一個魔鬼,喪心病狂的女魔鬼。

    他捲起袖管的手臂已經燙成了血泡,他不相信這個瘋女人的話,他媽早死了,在一年前就死了,是這個瘋子硬要折磨他,他以前不知道為什麼?她折磨他,他就怒罵她,反抗她,然而,越反抗越厲害,後來,他就不敢反抗了,她整他,他就只有哭泣,無助哭泣著乞求她放過自己,因為,他還這麼小,不過才八歲而已,小小的他不清楚他們大人之間的恩怨。

    他逃過幾次,都被這個女巫捉了回來,他沒媽,也沒有爸,是一個極其可憐的孩子,現在,她連學也不讓他上,成績一落千丈,上學也要被同齡的孩子嘲笑,因為,他上課老是走神,上次考試才六十分,剛剛及格,老師瞥向她的目光很凶狠,似乎是想把他的身體搓幾個洞出來,所以,久而久之,他也不想去上學了,對書本提不起興趣,不上就不上吧!現在,他的夢魘就是這個女人,如果能逃脫這個女人的魔掌該有多好啊!

    小孩的救助並不能讓敖雪蓮心軟,她心裡充斥著絕烈的恨與怨,恰在這個時候,手機發出噹噹的短信玲聲,有人給她發短信息了,她掏出手機,劃下屏幕一看,屏幕上閃爍的信息,讓她心中冷妄倍增,是一個陌生號碼發來的信息,她還在控測著這信息可信度,電話響了,接起來,辟頭蓋臉就罵了這去:「哪裡著火了?」

    「呃!」為她通傳消息的眼線感到有些莫名其妙。「姚太太,怎麼辦?讓姚總裁與那女人離開嗎?」

    「我馬上發一則信息給你,你想辦法弄進香雪欣的手機裡去。」

    「是。」眼線畢恭畢敬地回道。輕抬食指一劃,信息成功轉發,敖雪蓮捏握著手機外殼,凝望著電腦屏幕上那具交纏的身軀,嘴角拉扯成一記絕狠的笑花。

    轉瞬,電腦屏幕上的女人撐起了身,氣喘吁吁,抬起頭,拔開了髮絲,露出一張因剛才激情嫣紅的臉孔,口紅都被某人吃掉了好多,有些乾涸,她喘著氣,從皮褲裡摸出手機,抬指打開那則短消息,眼睛倏地就瞠得奇大,胸口片片抖瑟,心中五味俱全,面色一寸寸地變白,怎麼會是這樣?怎麼會是這樣啊?知首這個消息,她感覺渾身的血液都在倒流,她不敢相信,完全不敢相信,難道這是某人專門整出來挑拔她與姚庭軒關係的?可是,這十多年前的往事,又有幾個人能夠知道?

    「庭軒,問你一件事?」「什麼事?」見她神色不太對勁,姚庭軒扣著皮帶,慢條斯理地從椅座上起身,眼睛裡全蓄滿了笑意。

    「當年,那名歹徒手中的刀你塗過什麼東西沒有?」聞言,笑容僵在了姚庭軒臉上,他別開了眼,不敢迎視香雪欣探尋的目光。

    「怎麼可能呢?」「有人說,當年那名歹徒手中那把尖刀,曾被你塗過劇毒?」香雪欣凝望著他,不想錯過他臉上一絲的表情,姚庭軒的心開始急劇地顫抖起來,媽的,是誰把這事抖出來的?都這麼多年了,他都快忘記了,這都是陳芝麻,爛谷子的事了,到底是誰在背後捅他一刀?他一定要揪出這個幕後操縱者,到底是誰?他在心中狂吼,可是,這一刻,他到底要怎麼面對這個女人,他心愛的女人,他一直以為,這件事鬼不知鬼不覺,當年,他不過是想陷害江蕭而已,事實上,他在那刀片上動了手腳,江蕭才將香雪欣的哥哥捅死,不過,他心裡十分清楚,如果沒有他這個小動作,香雪欣的哥哥不會死,當時,他對香雪欣沒感覺,也沒有料到數年後,他會迷上這個滿心都裝載著仇恨的女人,更沒有想到,自己為了愛,會心甘情願與她走上一條復仇不歸之路。

    想到當年這件事沒幾個知曉,姚庭軒慌亂的一顆心鎮定下來,緩緩轉過臉,他沉穩道:「怎麼可能呢?我沒有,是誰這樣冤枉我,雪欣,我這麼愛你,怎麼可能害你哥哥?你自己也知道,是江蕭親自用那把刀捅進你哥哥的胸膛,與我無關的,我可是一直都在幫襯著你復仇啊!」

    他的解釋雖然牽強,如果換做是以前,香雪欣絕對深信不疑,可是,剛才,香雪欣親自看到了他的遲疑與不敢迎視她目光的動作,他迴避她的態度,根本就是作賊心虛,她與他整整相處了十年,這麼多年,她對他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行都是瞭若指掌的,所以,現在,他是在說謊,當年,他果然做了這樣的小動作,目的是想陷害江蕭吧!

    他對江蕭只是表面是奉承,從來都沒有一絲兄弟情義,這早已經是眾所周知的事情。

    她的眼神漸漸地黯淡下來,臉孔也變得更白,比蠟燭還白。

    「我哥死的時候,我們還不認識,那時候,你還不認識我,如果真有害我哥的心,也沒有什麼不對,只是,庭軒,偏偏造化弄人啊!」

    她扯唇低低地笑開,笑得有些難以自抑,她在笑自己傻,笑自己被豬油蒙了心,她一直想利用姚庭軒去把江家推入地獄,然而,沒想到,殺她哥真正的兇手就在眼前,她是一個在笨蛋,還居然愛上殺她哥的兇手,只是罪孽啊!

    哥,我怎麼對得起你?我苦苦追尋的殺人兇手居然是自己幾經波折愛上的男人,哥,你會恨我嗎?我對不起你,求你原諒我,哥,我不會就這樣放過殺害你的人,哪怕是我用整個生命來相愛的男人,為了復仇,她想利用他,沒想到掉入了他溫柔的陷阱,常年的朝夕相對,她管不住自己的心,愛上了他,然而,這不過是本世界最大的笑話,她利用他的野心與愛自己的心,將江家整下台,將江蕭與林靜知逼入了絕境,在這場復仇的遊戲中,她甚至不惜將自己弄成人人唾棄的小三,為了他,她也吃盡了苦頭,他的原配至今還將自己親生兒子捏在手裡做為威脅她的人質,要不是這樣,她又何必詐死?何必去韓國整容?將自己弄成別的女人臉孔,將父母給她的臉孔變成了一張陌生人的,弄得她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如今,再來揭穿這樣的事實,她無法接受,可是,畢竟,這是事實,她是一場笑話,她是世界上最癡最笨最無知的女人,姚庭軒,你怎麼能這樣子對待我?

    心底冷笑幾聲,香雪欣重新凝掃向姚庭軒的眸光如兩柄冰冷鋼刀。

    「雪欣,其實,都過去了那麼久了,何必再去追究呢?」

    「不追究?」望著姚庭軒,香雪欣想笑,她耗費了這麼多年的青春,目的就是想把殺害哥哥的兇手繩之以法,不讓他們逍遙法外,而他居然說得出這樣的話來?真是笑死人了,她望著他,神情漸漸變得冷肅,淡漠,疏離,陌生,她望著他的目光,是一種全新的目光。

    她看著他,腦子裡劃過許多的畫面,是哥哥在醫院裡慘死的一幕,他滿身,滿臉都是鮮血,他戴著氧氣罩,在醫生打了強心針後,她走入了病房,哥哥死死地握住了她的手,極其艱難地對她說。

    「欣欣,記……住,是江家害我們的,是江蕭害我們的,活著……一定要為哥哥報仇……報仇……報仇……是他們讓我們家破人亡……報仇……是他們讓你沒有了失去這世界上唯一的親人……你……一定要為……哥……哥報仇,否則……哥哥……死不冥目。」

    說完這句話,哥哥的手就從她掌心滑落,他的雙眼大睜著,真的是死不冥目啊!她抱著哥哥,抱著這個世界上僅僅剩下的唯一親人,她哭,她喊,連喉嚨都快喊破了,她沒有辦法留住哥哥離開的步伐,眼望著哥哥慘死,而殺害哥哥的兇手還這樣逍遙法外,他們仍然過著人上人的生活,生活並沒有與以往不一樣,而她的生活就此天覆地番,沒有了哥哥給被貼,她只能上到高中,再也沒有辦法念下去,是江蕭殺了哥哥,毀了她的生活,哥哥慘死的一幕一直在她腦海裡迴旋,揮之不去,成了她一生的夢魘,所以,她出了社會,遵照了哥哥的遺囑,她要報仇,完成哥哥的心願,讓哥哥能死得冥目,事實上,她花費了這麼多的精力與時間,她已經做到了,然而,一切都是一場空,她居然把殺人兇手搞錯了,沒想到啊!那個罪虧禍首並不是江蕭,而是這個眼前一直嚷嚷著要保護自己的男人,是他,是他殺害了哥哥,是他利用了江蕭將哥哥害死,他才是那個毀了她人生,卻嚷嚷著要給她美好未來人生的男人,為了她,她得罪了多少的人,讓江蕭,江家受了那麼多的無妄之災,更是讓林靜知與江蕭分開了那麼多年,為了他,她破壞了敖雪蓮的幸福,她是一個壞女人,被人罵成了狐狸精,被人指著鼻子罵,她是一個**,是一個道德有問題的女人,甚至不惜為他生下兒子,一個在世人眼中的私生子,為了能與他雙棲雙飛,她到底都做了些什麼?這一刻,她的心中,因為那段邁不過去坎,心痛難當,懊悔不已,不,她不能讓他逍遙法外,是她有眼無珠,愛錯了人,哥哥,無論他是誰,我也要讓他血債血債。

    心中,狂恨地嘶吼著,眼睛慢慢地變得血紅,她要與這個男人同歸於盡,他騙得自己好苦,明明他才是始作俑者,卻偏偏騙著她,眼睜睜地看著她對江家人行兇,到底,誰是誰的棋子?長久以來,她都以為是自己利用他,他是自己復仇的工具,一枚棋子,可是,如今看來,整個事實真相浮出水面,她才是他的一枚棋子,他利用她,將江家推入了地獄,她們兩個狼狽為奸,這是當初,敖雪蓮罵他們的話,罵得太對了,她自己都感覺就是這樣的,她們就是狼狽為奸,就是一對姦夫淫婦,這一刻,她心裡好悔,腸子都悔青了,可是,有什麼辦法呢?錯事已經鑄成,她沒人辦法,浩浩,她一個人會帶,如果放過他,哥哥絕對不會原諒自己,所以,血債血嘗吧!

    她從褲管裡摸出一把槍,見黑洞洞的槍口對準了自己,姚庭軒這一刻傻眼了,面部表情呈現出一種絕無僅有的慌亂,薄唇扯開:「雪欣,你不能這樣對我,我承認當初是我想對付江蕭,因為,長久以來,我都恨他,恨他處處搶了我的風頭,恨他比我優秀,我不過是想整一下他而已,我沒想事情會有那麼嚴整,再說,那時,我不過才二十來歲啊!都是年少無知的歲月,事情都過去這麼久了,雪欣,讓一切都過去吧!我知道我罪不可赦,可是,你想一想浩浩,難道你忍心讓浩浩成為一個沒有爹地的孩子?」

    姚庭軒從來都沒有想到過,自己心愛的女人,會在往事被提窗的時刻,用黑洞洞的槍口對準自己,他沒有想到啊!看來,他太高估了自己在女人心目中的地位,女人一旦狠起來,比男人更絕,更狠。

    多說已經無用了,姚庭軒,即然你已經承認了,那麼,就休怪我殘冷無情了,說著,她走向他,將槍貼在了他的胸口,食指拉開了保險,指節壓下,聽不到一絲的聲響,姚庭軒的嘴唇張得極其地大,也許,他從未想到過,自己會死在心愛的女人手裡,他想到自己千百種死法,罪惡滔天的他,也許會被車壓死,也許會被河水淹死,也許會被江蕭的子彈射穿喉嚨,也許會自己跳下那萬丈高樓,粉身碎骨^……然而,他從來沒有想到過,自己居然是這樣死去,死在了雪欣的槍口之下。

    眉頭一皺,香雪欣握著槍柄的手掌,憤恨地往前面一推,沒有想到,先前,在慌亂中逃生,機艙並沒有關牢,被她憤恨一撞,機艙門大開,姚庭軒的身體就這樣筆直甩出,那一刻,香雪欣驚呆了,她急忙伸出手臂,想要去拉他,但是,他身體墜的很快,已經看不到半個身影了,她的眼睛凸得好大,呼呼的冷風從袖口裡筆直地灌進她的衣袖中,冷風吹著她的一頭亂髮,漸漸吹醒了她的理智,她做了什麼?定定地望著自己張開的五指,手槍從她掌心滑出,同樣墜下深淵!

    天啊!她做了什麼?她到底做了什麼?是她親手將姚庭軒推下了飛機,最愛的人已經粉身碎骨了。

    她捧住自己的面頰,淚水從她雪白的指縫間湧出,那淚水猶如滔滔不絕的江海,她跪了下去,在面對姚庭掉下去的方向,飛機還在不停地飛旋,眼下的世界,全是一片霧氣繚繞的山巒,萬里河山,多麼美好,可是,她的世界,已經殘破不堪!是她害死了自己最愛的人。

    哥哥,我為你報仇了,你安息吧!她面對著一個方向,磕了一個長頭,將姚庭軒推出飛機,讓他屍骨無存,是她對哥哥最好的交待。

    然後,她沒有關掉機艙,就站在機艙口,任冷風吹襲著她,吹著她烏黑的長髮,臉上掠過千萬種表情,有心酸,有釋然,有難過,有爽快,有壓抑,但,最多的卻是痛苦。

    替哥哥報了仇,自己心裡就是五味雜陳,生不如死,原來,報仇果然是柄雙利刃,傷了別人的同時,也傷了自己。

    站在電腦面前,敖雪蓮當然也看到了這一幕,在看到香雪欣把男人推出機艙的那一刻,她整個人呆苦木雞,她是想讓這對狗男女自相殘殺,可是,她沒有想到,香雪欣那個女人,居然那麼狠毒,就那樣將男人推了出去,撲通一聲,她整個人就倒在了地板上,天啊!是她害死了姚庭軒,是她親自殺害了自己的老公,愛若心魂的老公。

    小手搗住口,才能阻止自己哭泣出聲,她的身體整個不停地抽搐,她怕,她什麼也沒有了,他在世的時候,她不能為他生育一個孩子,如今,他走了,離開了人世,她的人生也成了一包干灰,索然無味了。

    抽搐了半晌,她的情緒漸漸平靜了下來,然後,她想到了香雪欣那個可惡的女人,不,殺害姚庭軒的兇手,不是她,而是那個姓香的女人,她不會放過這個女人,等她重新站起來,再看向電腦的時候,那個視頻已經是一片黑框了,眼線也知道發生了什麼事,現在,他們也不敢打電話給她,喪夫之痛猶如附骨之蛆呀!

    她按拔了電話,衝著電話不停地叫嚷,聲音幾乎傻啞:「給我輯拿姓香的女人,快。我要讓她生不如死。」「另外,給我派人尋找姚庭軒的屍身,生要見人,死要見屍,越快越好,不要驚動任何人。」

    「是。」她的保鏢並沒有多問半個字,只簡潔回答著,就按她下達的指令去執行。

    她不報警,她要自己私自解決,報警不過是讓香雪欣坐牢而已,她不會就這樣放過她,她要毀了那女人的生活,讓她活著比死更痛苦。

    仰起頭,她笑了,失去丈夫的痛苦讓的心仿若裂成了兩瓣,她愛他護他,而他卻為了那個女人,最終成了泉下冤魂,姚庭軒,你死也難冥目吧!你恐怕做夢也不會想到,香雪欣會向你開槍,會將你就那樣推出機艙,讓他魂飛魄散。

    *

    經過大力追捕,姚庭軒的屍身在一條大海裡被潛水員撈了上來,不過,由於十幾天才尋找到,屍身已經發腫了,腫得很大,還發出一陣陣難聞的惡臭味,腦袋都被什麼水中動物啃去了半邊,已經是面目全非,殘不忍睹,僅僅僅只是他衣袋裡裹著那張身份證方能確定他是被人推下飛機的姚庭軒。

    姚庭軒的死轟動了整座京城,由於姚家已經失勢,所以,大家除了看笑話外,即便是曾經與姚家再好關係的人,如今,深怕引火燒身,也不敢來淌這趟渾水。

    敖雪蓮望著白布裹著屍身,臉上表情是一片木然,沒有一個人前來送行,他生前作惡多端,恐怕他離開這個世界,不知道有多少的人拍手稱快呢!可是,她曾經當他是天,他不能不這樣丟下她不管,生前,他什麼也沒有給過她,死了,還要讓她如此心碎痛苦,突然,敖雪蓮眼睛迸射出一道凶狠的光芒,回轉身,不知道從哪兒拿了一把菜刀,掀開了覆蓋著屍體的白布,一刀一刀憤恨地砍下去,她的舉動嚇壞了所有的人,無論再恨,再怨,人都死了,所有的一切都該煙消雲散了,可是,無視身後那一道又一道傭人們無法理解她行為的目光,她一刀又一刀地砍著,直至將姚庭軒的屍體砍了一個稀巴爛,恰在這時,姚君辰剛風塵僕僕趕來,見此情景,嚇得整個臉孔發白,他奔上前,奪下了敖雪蓮手中的菜刀,望著哥哥被砍成了無數截,血肉模糊,慘不忍睹的屍體,心底湧上一層憤慨,但,更多的是悲涼,他能怪嫂子嗎?在世的時候,哥哥待她一向不好,就連死的時候,他也是與香雪欣那個賤人在一起,也許,一切都是天意,他一直都不贊成哥哥的做法,當初,他們為了替自己打抱不平,把江政勳陷害入獄,他就曾阻擋過,然而,姚家人向來都視他為空氣,說什麼都當成是廢話,所以,他一直都保持著緘默,無法娶靜知,他發誓,終將一生不再婚娶,所以,日日沉迷在演繹圈與美酒中,不再過問世事,他父親姚利下台,由於他不是政界之人,平時也與那些人沾不邊,所以,軍區的人就算再有通天的本領,也沒有抓住他半點把柄,他還在為救父親的事奔波,沒想到,哥哥就出了事,他知道哥哥遲早有一天會出事,可是,沒想到,這一天來得如此之快。

    「你們愣著幹什麼?還不快把棺材抬進來。」他衝著一屋子沉默不語的傭人嘶吼。

    「噢!」大手一揮,將白布蓋上那令人噁心,慘不忍睹的屍體,然後,他將嫂子拉出了那個房間。

    「嫂子,節哀吧!」姚君唇吸了一口氣,他深知敖雪蓮是氣不過,怨這個男人所作所為,最終斷送了自己的命,所以,他勸解開導著嫂子,以前,他一直覺得這個女人心機很深,如今,在姚家失勢後,她也未遺棄哥哥,這說明,她對哥哥的心是真的,所謂,愛之深,才會恨之切,他能夠理解這份痛苦,畢竟,他也曾經歷過,當初,靜知逃婚的那個時候,他就是這種心灰意冷,生不如死的感覺。

    覺得活著已經全然失去了意義。

    敖雪蓮用牙齒狠狠地咬住了嘴唇,她一直沉默著,沒再說一句話,只是,再也沒有掉淚,因為,她的淚水已經掉干了。

    替姚庭軒送葬的人很冷清,敖雪蓮站在新壘起的墳前,望著那座剛立上的墓碑發呆,她定定地站在那兒,說不出心中的滋味,總之,一片死灰,心如槁木。

    「小姐,下雨了,走吧!」敖家傭人為她撐起了一把雨傘,為她擋去頭頂徐徐飄除的雨絲,明明剛剛還是一個艷陽天,怎麼突然之間就嚇起雨來了呢?

    同一時間

    江蕭穿著一身綠色的迷彩服,整個人身上散發出一粗獷男子漢味道,他帶著好幾個穿著同樣迷彩服的男人,悄然來至了北京城郊那座紅色的別墅,他拿起手上的望遠鏡,鏡片裡,看到有幾個黑色的身影立在別墅三樓的某個房間裡紋絲不動,而另外幾個,卻在露天陽台不停地走著,樓下門口也有好幾個,可謂戒備深嚴,敖雪蓮這女人心思真夠縝密的,他探測了一下地形,思考了一下,再打了一個響指,將身後人刀召集在身邊,湊入前,輕聲道:「我們要從後牆翻入,後面有兩個人把守,哥們兒動作利速點,如果如果能夠成功將我女兒救出來,我有重謝。」

    「謝到不必,只求喝喜酒時,討一杯酒喝,鬧一回洞房!」眾人異口同聲,眼睛雪亮,不就是幾個人嘛!他們也是訓練有素正規軍隊人馬,是奉了焰首長的命令前來協助江檢察官的。

    「對,一定要鬧一次洞房。」「鬧洞房算什麼?我們要聽房。」

    「得。」這群人越說越不像話,聽房那種事,他可不能亂答應,東北的聽房,他曾聽說過,新娘新郎一起在床上辦那事兒,而床下就一直躲著幾個人,新婚之夜那樣度過,你說有多尷尬。

    「你不答應,我們就行動。」兩個男人耍起橫來。「江蕭,要知道,我們也軍隊排級幹部,我們幾個全都是一個級別的,都被你這樣呼來喝去了。」似是在埋怨。「得,快行動了,再不行動要遲了,敖雪蓮如果回來的放在,一切可就都晚了。」他們不急,可是,裡面關著的畢竟是他江蕭的親身骨肉啊!

    「得,兄弟們,上。」他一聲令下,幾個男人從四面八方分頭行動,江蕭帶著兩個人從後門翻牆而入,裡面把守的保鏢聽到一陣輕微的響聲。

    「有響動。」一保鏢輕聲提醒,另一個凝神聽著,並未聽到半絲的聲音,然後,就笑開了:「是你耳朵出毛病了吧!好像是風聲,這種地方,一般不會有人來的,再說,我們戒備這麼森嚴。」

    「你放一百二十個心好了。」「可是,敖小姐說讓我們警惕點。

    兩個男人還在說話,江蕭已經攀爬上了後牆,探出頭就望到了下面的兩個正說話的男人,撐起身,他飛身撲下,準確無誤地將一個男人撂倒在地,男人還沒有反應過來,他已經將一張灰色的手巾纏在了槍洞上,按下了扳機,男人還沒明白過來就已經被子彈射穿了咽喉,眼皮翻了翻,徹底地嚥下了最後一口氣。」媽的。「另外一個保鏢詛咒了一聲,剛掏出手機,正欲把手機對準江蕭,沒想到,身後一個暗影凌空劈下,以同樣的手法將他撂倒,再也罵不出第二聲娘就徹底把他送上了黃泉之路。

    江蕭飛快跑向那道洞空的大門,從大門左側轉上樓,那裡有兩個保鏢守著,他小心冀冀地踮起腳尖,深怕發出一點響聲驚動了上面的人,身後的那兩個男人也踮起了腳尖,江蕭試著往上面走,走著貓步。」哎呀!真時無聊透頂。「某人打著哈欠,發出一句嘟囊聲。」省省吧!站著領錢啊!別人想賺這份兒薪資還賺不到呢?你想一想敖小姐付給我們的工資吧!「」唉,你說,她為什麼要花重金讓我們守兩個半大不小的孩子?太可憐弛,你沒看到那個男孩,手臂上全是血泡啊!「看來是保鏢動了惻隱之心。」噓!「精明一點的保鏢示意他亂講話,否則被敖雪蓮知道了,準是一個死字。他瞟了一眼四周,輕聲斥責:」我們這種職業,不該管的就不要管。「

    然後,再也聽不到兩人的說話聲了,江蕭知道兩人就在自己的頭頂方位,他衝著後身的兩個人,指了指右邊,然後,做了一個『卡嚓』的動作,示意他們動作以乾淨利速,兩人心領神會地點了點頭。

    他向前再行了兩步,一個翻身,利速從欄杆躍上,伸開左手,緊緊地勒住了一個男人的脖子,右手掌上的槍支抵住了保鏢的太陽穴,另外一個保鏢見狀,掏槍的聲被一顆子彈打傷,他詛罵了一聲,還來不及罵娘,整個人已被身後的人射過來無數顆子彈,萬顆子彈穿心,不遠處,那兩個守著房門口的保鏢見狀,大驚失色,急心舉起了手中的衝鋒鎗,可惜,他們還沒有發揮用處,身後另外一拔人馬已經將他們用手砍暈,再悄無聲息地解決,僅止片刻,他們就將這麼幾個保鏢送入地獄,前門的保鏢聽到了槍聲,個個持槍跑了上來,江蕭解決完手裡的這一個,疾步奔跑到那間密閉的臥室,推開門之際,他衝著身後的幾個軍人喊了聲:」快去對付下面的。「

    幾個男人聽令,急忙拿槍走向了樓下的通道口,十幾個保鏢衝上來,全都被他們打退了回去。

    江蕭衝進臥室,房間裡四處都是煙霧,地板地橫七豎八地躺著好多的煙蒂,光線太暗,他並沒有看到一個人影,走向了窗口,一把拉開了厚重的窗簾,陽光跳躍而入,房間即刻變得通透,視線在房間裡迅速掃了一圈,才在不遠處的角落發現了兩個小小的身體,他跑了過去,一把將那個頭髮微卷的女孩抱入懷。

    孩子蹲在牆角落,還在沉睡,甚至在說著囈語,嚶嚶地在哭泣,她說:」媽咪,你怎麼不要我了?糖糖會乖乖的。「他與靜知的女兒,敖雪蓮偷偷養了四年,取名糖糖,顫抖著手指,拔開了纏繞在孩子臉上的秀髮,然後,一張漂亮雪白精緻臉蛋展現在眼前,小小的嘴唇不停地蠕動,是的,像極了靜知,整個五官輪廓與他一模一樣,是他與靜知的綜捨體,她與寶仔是雙胞胎,可是,長得一點都不像寶仔,最多只能有三分像,小鼻頭一皺一皺的,她在做夢,是惡夢吧!小身體不停地抖動,她揮著小手臂,好像在呼喊:」媽咪,不要離開糖糖,不要不要糖糖,糖糖會乖乖的。「他很想告訴她,媽媽不會不要你,事實上,媽咪找你找到好辛苦,可是,這一刻,他對於孩子來說,是這麼陌生,分別了四年,整整四年,孩子失而復得,讓他心裡充滿了一種說不出來的震動,他一把將孩子攬進懷,才發現孩子全身滾燙,滾燙的溫度嚇壞了他,他急忙抱起了女兒糖糖,示意剛剛進來的人,向他撇了撇嘴,示意他去抱那個蜷縮在屋子角落裡的孩子,八歲的姚浩浩,曾經,香雪欣硬栽在他頭上的孩子。

    江蕭抱著女兒走出那個煙霧瀰漫的房間,樓下的保鏢幾乎被他的人全部解決完畢了,大家驚喜地迎了上來。」老蕭,快,送你女兒上醫院。「一輛綠色的軍用車已經開到了別墅門口,他們紛紛坐了上去。

    車子火速開往了京都最豪華,設備最齊全的醫院。

    *

    墓地

    敖雪蓮一直就保持同著的站姿,整整五個小時了,她在哀悼離開自己的愛人,替她撐傘的傭人雖然手都快酸殘廢了,可是,不敢多半句言,只能陪她就這樣乾站著。

    人死不能復生,人死不能復生,死了一了百了,對,人都走了,她還在這兒痛苦過幹什麼勁兒,可是,他帶走了她的遺憾,他還沒有愛上她,怎麼能夠就先走了呢?

    姚庭軒這一輩子不能愛上敖雪蓮,是一輩子的遺憾,因為,讓他愛上自己,是雪蓮長久以來的夢想,這個夢想這輩子不會實現了,抬頭,她冷笑了兩聲:」姚庭軒,我恨你,就算是上窮碧要下黃泉,我也要來追問你一聲,那個女人到底有什麼好?值得你花費這麼多心思去保全,最後,卻慘死在她手裡,值嗎?「

    眸光終於艱難地從那塊墓碑上調移開,投望下高遠的藍天,眼尾劃過一株挺拔的青松,青松不高,而青松的枝葉在搖晃,說明後面有人,是誰?也許是天生壞事做多了,她心裡有些著急,當視線掃到了那截風衣的邊角,尋著風衣邊角往上望去,才發現那是一個身材纖細苗條的女人,女人戴著墨鏡,鏡片上倒映著她的黑色的身影,頭髮有些捲曲,即便是換了容顏,就算是化成灰,她也認得,她疾步奔了過去,可是,女人見到她,就像是老鼠見到了貓,嚇得整個就花容失色,匆匆轉身,就向前跑開,步伐零亂,深一腳淺一腳地踩在了綠色如蔭的草地上。」站住。「仇敵相見,分外眼紅,敖雪蓮一撲騰上前,凶狠地一把將女人撲倒在地,墨鏡從女人上飄落到草地上,露出她一張慘白的臉孔,她驚恐萬分,敖雪蓮能認出自己,足實讓她受了驚嚇,明明這副模樣,是誰都認不出來的,沒想到,這女人一眼就認出自己了,香雪欣心中一片抖顫,她不過是想來看姚庭軒最後一眼,沒想到,就被這個女人揪出來了。」賤人。「敖雪蓮眼睛浮現了一層紅紅的血絲,她早就想找她算債了,偏偏她還找上門來,今天,不把她打得鼻青臉腫,出這一口憋積在心底多時的怒氣,她就不姓敖。

    『啪啪啪』,她左右開弓,別看她柔柔弱弱,其實力道很重,她是存了心要修理這個女人,毀了她幸福的女人,她好恨,好怨,恨不得將她用刀吹成十八塊,扔海裡喂鯊魚。

    香雪欣被打得眼冒金星,牙齒都有些鬆動了,雪白的臉孔上,五指印是那麼清晰,半邊臉孔腫得老高。」住手。「這一刻,她不期望有誰能跳出來幫她的忙,只能自己拯救自己,在敖雪蓮第四個巴掌又拍上來之際,她揚手就接住了她的手臂,狠狠地捏裹著,也是用著蠻橫的力道,一雙眼睛同樣散發出絕世的恨。」敖雪蓮,不要以為只有你一個人痛苦,毀了你的婚姻,並非我所願,如果不是你老公,我不會有今天的下場,所以,不要怪我心狠,將姚庭軒推下飛機,我們同是女人,女人何苦為難女人?「」說得好,說得太好了。「敖雪蓮心中積沉的恨意,怎麼可能因為香雪欣的三言兩語而讓一切煙消雲散?

    另一手抬起,捏握著香雪欣破散在腦後的秀髮,指節慢慢纏繞,直至捲到了肩膀處,然後,凶狠地拉扯,香雪欣的整個腦袋立刻就抑了起來,抑得老高,因為想減輕頭皮發麻的疼痛。

    她的眼神有些發直,因為頭皮太疼。敖雪蓮再使幾分力道,讓她疼到牙齒打顫,自然地鬆開了緊緊地捏握住敖雪蓮手臂的玉手,原地就蹲了下去。」香雪欣,很疼吧?告訴你,這份痛,不及我心口的千萬分之一,你知道我有多恨你麼?「說著,她得到自由的手掌,一把就拿起她一支玉臂,欣開她的衣袖,一口就狠狠地咬在了她雪嫩的肌膚上。

    咬得那麼用力,把所有的恨與怨都發洩在這一咬中,讓她也感受到她心底那份絕世的痛苦。

    敖雪蓮幾乎使盡了全身的力氣,是這個女人毀了她的婚姻,是這個女人讓她生不如死,是這個女人讓她對人生失去了全部的希望,她狠狠地咬著,甚至已經嘗到了血腥的味道,滿口的血腥,就如她比黃梁還苦的人生,她聽著女人在那兒申吟,申吟慢慢變成了抽泣,最後是失聲的在哭。」不要再咬了……我錯了……不要再咬了。「再咬下去,她手上的皮膚都會被她咬掉幾層了。

    她告饒了,受不住這份兒痛苦了,可是,她不會這樣子放過她,她可以對誰都善良,卻獨獨不會對破壞自己幸福的女人心軟。

    呸!她吐了一口血水,看著香雪欣手背上那幾乎快被自己咬掉的皮肉,那塊皮肉上鑲了一道深深的牙印,牙印上一片紫青,還夾雜著殷紅,皮子皺巴巴成一片,她早就想這麼做了,望著那團血紅的肉塊,心裡泛過幾縷爽快,太爽快了,大快人心啊!

    但是,正當她鬆懈之時,香雪欣眼中冒出絕烈的怨恨光芒,扣住了她的手臂,趁她不備,將她撂倒了地面,反剪她的雙手,抬腿,腳底踩在了她的面頰上,特別是那個顴骨,她狠狠地往上踩了好幾下,讓敖雪蓮連呼氣都感到困難,鼻子,臉頰,甚至嘴唇邊,全是泥屑的味道!」你說你苦?哈哈哈!「香雪欣仰頭大笑兩聲:」難道我不苦麼?你欺負我這麼久,我欠你的,也該還清了。「」還,你拿什麼還?你還得清嗎?毀人家的幸福事,你還得清,還到你死你要還不完。「

    嘴真倔,香雪欣的眸光掃到了腳邊一堆泥塊,立刻,彎下腰身,掘起一手的泥巴,就將那泥巴塞往了敖雪蓮口中。」我讓你厲害,讓你厲害啊!「她用泥巴封住她的一張厲害的嘴,看她還有什麼通天的本領?她忍她,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她把浩浩作為人質,弄在身邊已經這麼多年了,這麼多年來,她與浩浩母子天隔一方,甚至她都去整容了,還詐死,她還都還不放過自己,生前,姚庭軒就怕這個女人,一直將她當神一樣供著,就算是再愛她,也不敢得罪這個女人,如今,姚庭軒死了,一切都無所謂了,總之,弄死她,砍頭不過頭點地,就算她娘家再有權勢,大不了就去坐牢,或者讓警察槍斃,反正,姚庭軒死了,她的心也空了,無所謂,她說,她恨自己,是的,不錯,是她將姚庭軒推下飛機,雖然,過後她也很後悔,不過,她親眼看到這個女人拿著菜刀把姚庭軒的屍體砍得血肉橫飛,讓他就算是死了,也沒有一具完好無整的屍身,說到狠絕,她比不上她的千萬分之一呢!她陰狠地歹笑著。

    站在身側的那個呆若木雞的傭人嚇得六神無主,她不過才二十三歲,沒見到這樣驚心魂魄的場面,只能拿電話給敖老爺子打電話,當她顫顫魏魏把這邊正在發生的事告訴敖老爺子時,只聽到敖老爺子在電話一陣陣咆哮的聲音,那聲音震耳欲聾,把她耳膜都快震破了,她說了一句:」首長,我派人來救小姐吧!不然就晚了。「說完,及時就掛斷了電話。

    然後,她撲上前,扯住了香雪欣的頭髮,護主是她們最起碼的職業道德,所以,她不能退縮,敖家很有權勢,說不定,看在她捨身救小姐的份兒上,他們會給她一份不差的差事,從此,平步青雲,那麼,這輩子,她就發達了,嘿嘿!

    你說這世界心不心寒,就連是一個傭人也深藏著這樣的心機!可悲啊!這就是現實嘛!」走開。「香雪欣發飆了,她一把掀開了身後那個瘦矮的小女人,護主,也不看看自己有幾斤幾兩重!」不准欺負我們小姐。「小女人是農村裡來的,雖然長得矮小,可是,從小就在地裡干濃活,一身的蠻勁兒,她與香雪欣撕打在一起,敖雪蓮趁機爬起身,頭髮從兩鬢散落下來,嘴裡全是一股子泥屑味兒,還夾含著牛糞的味道,媽的,我呸!她撲趴在一塊石頭上,大吐特吐,可是,嘴裡的泥屑味怎麼也吐不完?吐得連肝膽汁都快出來了,還是覺得嘴裡有那股牛糞味兒,她知道是心理作用,這個女人,真是可惡!

    就在她吐完,想又撲上去打那個破壞她幸福的女人時,躺在草坪上那個涼薄的手機發出一陣歡快的音樂玲聲,她撿起來一看,是自己的保鏢打來的。」什麼事?「」敖……小姐,出事了,孩子……被救走了。「」什麼?「這則消息如當頭一棒,她冷嗖嗖的眸光狂掃射向了還在草坪上與傭人撕打可恨女人,莫非是她派人救走的?」什麼人?看到了嗎?「」是一群穿了迷采服的男人。「」好,我知道了。「她火速掛了電話,即然是穿迷采服,絕對是部隊上的人,香雪欣不可能搬得動部隊裡的軍人,除了江蕭,絕不會再有其它人了。

    哼!江蕭,動作還很快嘛!真不愧是e市最優秀的檢察官啊!她把玩著手機,心思飛快地轉動著,當初,她只想

    偷偷收養那個小女孩,讓林靜知痛苦,順便還可以讓香雪欣與林靜知殘殺,後來,因為有了姚庭軒墜樓事件,所以,她順便利用了那個小女孩,說實話,她養了那孩子四年,或多或少也有些感情,可是,她是希望姚庭軒能看在孩子乖巧,聰明伶俐的份兒,回頭是岸,不再把整個心思投注在香雪欣身上,香雪欣詐死後,她是更加地糖糖好,最後,她利用那孩子的身份想救出姚庭軒,要不是有妙庭軒鋌而走險的事情,她這輩子,絕對不可能說出糖糖的身份,讓江蕭與林靜知一直誤會孩子已經死掉了,也許是天意吧!即然,姚庭軒死了,糖糖對於她來說,也失去了最主要的意義,這樣也好。

    只是,她不會就這麼便宜香雪欣的,她緩步走上前,女傭人察覺到了她站在身後,停下了動作,就那樣騎在了香雪欣的身上,雙手緊緊地抓握住香雪欣的手,把她當馬騎著,不讓她憾動分毫,香雪欣躺在那兒,不能動彈,而敖雪蓮居高臨下地斜睨著她,細瘦的身影投在了她的臉孔上,還是能劃出一道黑長的光影。」香雪欣,想不想見你兒子?「」不是我不讓我見麼?「」你兒子被我注射了白粉,他現在藥量很高呢!經常都在地上翻滾,說不夠,讓我給他多注射一點。「」你不是人。「一口唾液吐到了敖雪蓮的臉孔上,敖雪蓮火了,蹲下身,趁著傭人將香雪欣騎在身下,她伸出手掌,狂狠地又甩了香雪欣兩個大耳光。」聽清楚了,是你與姚庭軒對不起我,姚浩浩有今天的結局,是你們罪孽全報在了他的身上。「見女人茲牙裂目,一副恨不得將她生吞活剝的樣子,她大笑了幾聲,又吐出:」騙你的,給你開一個玩笑罷了,我雖然恨你,可是,我還沒有那麼狠毒,不過,現在,姚浩浩還在我手上,你要乖乖地聽話,否則,我就讓人給他注射海洛因,你知道,他才八歲,注射了那種東西,就會整個毀了,再多注射一些,他就會死去。哈哈哈!「神情幾欲瘋狂。」所以,你最好別惹我,聽到沒有?我說什麼,你最好按照我說的去做?「

    她一把扯起了香雪欣散落在草地上的黑長秀髮絲,凶巴巴地下令,咬牙切齒:」聽到沒有?「」你想要讓我幹什麼?「這一刻,香雪欣也有些心驚,這個女人喜怒無常,情緒也不穩定,浩浩在她手上,真是太危險了,她在心中暗忖,得想辦法將浩浩救出來。」到時候,你就知道了,要不,我先領你去看一看姚浩浩,看一看你的兒子,其實,我待他很好,好得沒話說,我給他好吃的,好穿的,他每天做夢都會笑,香雪欣,你該感激我才是。「

    香雪欣真的很想見自己的兒子,快四年沒見了,浩浩到底長得有多高了?臉長變了沒有?每一次,只要一想到兒子,她就會墨然神傷,她一遍又一遍地告訴自己,這樣的日子不遠了,真的不遠了,等姚庭軒完成了一切大計,扳倒了敖家,他就會與敖雪蓮離婚,然後,與她結婚,他們一家三口永遠在呆在一起,永不分離,是她做的一個遙遙遠的夢,姚庭軒死了,她的夢也全碎了,不過,浩浩雖然是姚庭軒的骨肉,但是,畢竟,也是自己的親生孩子,是她身上掉下來的肉,她相信,哥哥會原諒自己,她無法放任著浩浩不管,浩浩,她可憐的兒子。

    分開了整整四年,如今,她是迫切地想見到浩浩了,再說,她也不放心再把浩浩交到敖雪蓮手裡,她跟著敖雪蓮去了京都城郊的那座紅色別墅,去了以後,才看到好多的保鏢躺在了血泊裡,紅色的別墅剛剛經歷了一場凶險的槍戰,是什麼原因呢?敖雪蓮也是氣得直跺腳,她損傷了多少的兵力,保鏢全死光了,就只剩下最後一個給她通風報信的。」敖小姐,你終於回來了,怎麼辦啊?「保鏢還算有職業操守與道德,換作其他人,早逃之夭夭了,哪裡還會留下來承擔這個後果,等著主子回來責罵。

    見敖雪蓮看向自己的眸光有幾分怪異,保鏢急忙顫聲解釋:」我是被槍打傷了胳膊,暈死過去才逃過這一劫。「

    看著他被血染紅的手臂,敖雪蓮相信了他的話,然後,她帶著傭人與香雪欣,筆直地跑上樓,樓上已經沒人了,香雪欣呼喚了幾聲,見房間已經空空如也,果然地發現自己上了當,是這個女人把自己引誘過來,想把她關在這裡面吧!她反應過來,立馬火速衝出房間,身後,立刻就響起了槍聲,幸好,她躲得快,拔槍之時,急忙一個翻身躲到了一個角落,只看到那發發紅紅的子彈從她的側面飛掠而過。

    捏握著槍支,不斷地回擊,然後,她拔腿跑向了門邊,她不能被困在這裡,這女人心思太歹毒了,明明接了電話知道浩浩被人救走了,還偏偏將她騙過來,幸好,她反應快,要不然,她就死定了,只是,浩浩到底是被誰救走的呢?

    她心裡再次湧起前所未有的擔憂,不過,不管是誰救走浩浩都好?總比呆在那女惡魔手裡要強得多吧!

    她飛快地奔出了那座紅色的別墅,那裡已經烏煙障氣一片……

    香雪欣伏著自己的聰明勇敢果絕,從虎口裡逃生,不過,從此,她成了一名通緝犯,再也不敢像往常一樣在京都之地到處現身了,因為,到處都貼了公安局的通告,甚至警察把通緝令發至網絡,她連電腦都不敢碰。

    *

    靜知得到尋找女兒的消息,匆匆帶著寶仔從香港趕了過來,剛奔進了那間條件非常好的高特醫院,她就撲倒在了病床上,望著躺在床上,緊閉著雙眼,臉色發白,奄奄一息的小女兒,積壓多時的淚水,再也憋不住,吧嗒吧嗒不停地往下流淌。」媽咪,她真是我妹妹嗎?「靜知已經告訴了小寶仔真相了,小寶仔起初限陌生,總不喚她媽咪,可是,在看到妹妹這一刻,他喊了靜知第一聲媽咪,這聲媽咪來得這樣辛苦,這期間,包含了多少的辛酸與血淚,靜知將寶仔擁進了懷裡,透明的淚水滾落到寶仔的小肩膀上,淚水摻進了面料裡。」媽咪,不哭,妹妹好可憐,她的手上插著針管呀?「寶仔望著裸露在被子外妹妹插滿了針管的小手,縮了縮脘子,心頭湧起一陣怕怕的感覺。

    望著這張長得七分像江蕭,三分像自己的小臉,靜知很難用語言來描述自己心中的情感,她不知道該說什麼?只是望著女兒緊緊地闔著長睫沉睡的容顏,不住地低喃。」寶貝,快醒來吧!看一眼媽媽,還有你的哥哥。「

    病房裡很安靜,孩子睡得很香甜,並沒有聽到她的呼喚,身後傳來了一陣輕微的腳步聲,片刻後,感覺有一支強健的手臂,緊緊地摟住她細瘦的身體,還有寶仔,他將她們整個抱入懷,後背貼著他的胸膛,幾乎能聽到強健有力的心跳聲,這胸膛暖烘烘的,溫暖的感覺瞬間溢入心口,絲絲縷縷,這份感覺已經好久不曾擁有了。

    回過頭,朦朧的視線裡,她地上了一對深邃,而蕩滿了溫柔的眼眸。」江蕭,她真的是我們的孩子?你看,你長得那麼像你,是我們的孩子啊!「靜知心緒難平,激動的語無倫次,女兒能回到她身邊,她心中高興的不得了,用盡世間所有的語言也難形容自己心中這份喜悅的心情。

    總之,很漫暖,很溫暖,就好如有千萬個太陽從地平線上升起,她高興地落了淚,一直流淚,是喜悅的淚水。」嗯!我知道。「他緊緊地擁著她們,他愛入骨髓的老婆,還有兒子,女兒,她們終於一家團聚了,一家團聚了。

    俯下頭,吻落至她頭頂上的秀髮,他愛他的女兒,兒子,更愛他的老婆,因為,是她給了他一雙可愛的兒女。

    儘管歷經曲折,不過,她們還是最終一個個地回到了他的懷抱。

    靜知回擁著他的,纏繞在他腰間的手臂,讓他的一顆飄浮不定的心終於塵埃落定,她終於原諒了他了,終於原諒他了,真是難得啊!

    軍區首領經過一系列徹底的調查,一切事情真相大白,原來當初蘇利並沒有收授那千萬巨資,不過是榮子祿強行通過銀行匯給她的,她受騙了,是榮總裁替她開了一個賬戶,說是讓她去店裡買一些美容的產品,那些產品會回饋客戶一些減肥的人參荼,蘇利不知是計,就這樣上了當,這個不小心,卻讓自己的老公蹲了差不多五年的監獄。

    聽著鐵門發出的『匡當』聲,身著囚犯服的略顯蒼老的女人抬起了呆滯的眸光。」蘇夫人,可以出去了。「門口站立的不是一般的獄警,而是一名英姿威嚴的女監獄長。

    女監獄長這會兒慈眉善目,對她說話也十分恭敬,因為江政勳平反了,五年冤屈,讓江家受了不少的苦楚。

    蘇利聽到這句話,不知道是悲是喜,淚水猛然就從眼角流了出來,她從床上起身,一步一步走向了門邊,當走到門口時,回過頭,眸光掃過這間兩平米的小小臥室,五年,她在這兒整整呆了五年,每一天,她都細數著日子,希冀著兒子江蕭能來探望自己,然而,那小子卻什麼能耐都沒有?就在她失去了所有希望,以為自己會老死在這兩平米小房間時,沒想到,她老公平反了,恢復了政界的身份,這天大的好消息,怎麼不讓她喜極而泣呢?」蘇夫人,你慢點。「女監獄長與平時的威嚴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其實,也不怪她,畢竟,她的職責就是如此,現在,江政勳平反了,她不敢把自己的得罪了,蘇利心中仍然跟一把明鏡兒一樣。

    蘇利蹣跚地跨出監獄,一步一步地走到了陽光底下,就在那一刻,她看到了另外一個狼狽的身影從隔辟的監獄裡走了出來。

    心中震動萬分,激動的喜悅迅速竄遍了四肢百胲。

    那個同樣蹣跚的身影停在了不遠處,抬起頭,四目相觸,彼此都看到了對方,一牆之隔,卻整整分別了五年,五年不是一段短暫的光陰,以前,她腦子就不好使,如今,在監獄裡呆了五年,她的反應更是遲緩,她慢慢地舉起了步子,慢慢地走向了他,走到了陽光照射的地方,兩團人影離的是這麼近了。

    仰起頭,她望著男人滿面的胡疵,高挺的鼻樑,不過,眼神仍然是熟悉的,不修邊幅的江政勳原來就是這個樣子,呵呵!嘴角牽出一記燦爛的笑容,五年歲的隔閡,讓她們又蒼老了五歲,眉眼間都沒有五年年輕了,甚至是眼睛裡刻印著滄桑。

    歲月,真是一個殘忍的東西。」政勳,你老了。「」你不也是麼?「兩人相視而笑,沒有甜言蜜語,只是一句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話語,然而,彼此要說什麼,卻是瞭然於心了。

    前面有一輛白色的邁巴赫疾駛而來,白色的轎車飛快地向他們開過來,停在了她們的腳邊,車門打開了,一身白色西裝,意氣風發的男人從車上走了下來。」爸,媽。「他走到父親母親面前,一把就擁住了自己年邁的父母,為了能救他們出來,他幾乎都快耗進了所有的心力,不過,一切都是值得的,畢竟,一家大團圓了嘛!」你這臭小子,這麼多年了,也不來看我一次,你知不知道,最開初,我都想死了。「

    蘇利一拳砸在了江蕭的胸口上,江蕭忍著痛,沒有喊出來,是的,這麼多年來,他一直都沒去看望一次父母,因為,他過不了心中碌碌無為的那道坎,當年,他無能為力,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親人全姚庭軒送進了監獄,如今,風水輪流轉,歷史翻開了新的一頁。」媽,我雖然沒來看望你們,可是,現在,姚利宣也進去了,而且,是永無翻身之日了,姚庭軒死了,姚君辰不具備那樣的能耐。「

    他將雙親迎上車,蘇利還想再說什麼,江政勳大掌伸了過來,覆蓋在了她的纖白素手上,阻此她再說下去,知子莫如父,自個兒的兒子自己瞭解,他不來看望他們,就說明他心中越是很看重他們入獄這件事,這五年,他一直在埋線,四處活動,其實,他並不比他們活得輕鬆,也許是更累吧!

    蘇利心中一緊,溫暖立刻在她的血管裡流竄,她有一種悸動的感覺,天啊!都五十五歲了,怎麼會有這種小姑娘,小鹿亂撞的感覺呢?

    坐了五年的監獄,能夠重新得到江政勳的愛,那也是好事樁,如今,苦難都結束了,江家將重振其鼓,她的好日子來了,比以往更幸福的好日子。

    然後,另一支手就伸過來再覆蓋在江政勳那支粗厚的指厚的大掌中上……兩人相視而笑,一切盡在不言中!

    *

    男人刮乾淨了下巴下青澀的鬍鬚,硬硬的短疵,他讓勤務員開車出去兜兜風,靜靜地坐在車子裡,他觀望著車外的一景一物,五年了,到處都已經翻修了,雖然還是有以往的一些痕跡,可是,沒有一條道是他熟悉的,可歎社會日新月異,發展神速,突然,有一道纖瘦的身形吸引了他的注意,他急忙對前面開車的勤務員道:」停車。「

    車子停了下來,透過半開的車窗,他觀望著路邊擺攤的那個女人,女人頭上紮了一條紅色的紗巾,粗布衣衫,腰圍了一條碎花圍裙,下身是一條筆筒長褲,雖然打扮樸素,不過,身材纖細苗條,看起來也是街邊一道亮麗風景,那個光鮮亮麗的身影從自己的眼前劃過。」漠,你很棒,我愛死你了。「她在他身下婉轉低喃,纖纖玉指拔撩著自己滿頭秀髮,曾經,他很愛她那個氣喘吁吁,吐氣如蘭的妖冶模樣。」愛我就嫁給我。「」嫁給你,你老婆怎麼辦?「」那老婆是土渣,不要也罷。「其實,這是她推脫之詞,她始終是看中了他口袋裡的錢財,所以,才會與他有了一段婚外情,他對她唸唸不念,即便是他腿因她而殘廢,再到後來,他進了監獄,可是,她從來沒來監獄裡探望過他一次。

    她並沒有發現他,打開鍋裡的蒸籠,鍋中立即熱氣騰騰,然後,她拿起鐵夾子,從蒸籠裡夾起好幾個包子,放進白色的盤子裡。」芳芳,端去給客人吧!「她喚著正在寫作業的女兒,她女兒已經長大了,身高及她下巴了,也是婷婷玉立一個小美女。

    孩子很聽話,她從母親手中接過白盤子,端著就向不遠處幾張桌子上的客人走了過去。

    女人捶了捶腰桿兒,彎下腰身,又開始拿起一大堆的韭菜切起來,是為包子做包心的菜料吧!她切得很吃力,甚至能隱約看到額頭冒出來的晶亮汗珠子。

    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外表光鮮亮麗的凌宵宵會是這樣一副粗布衣衫,在街邊擺小攤的落魄模樣。」開車吧!「男人緩緩搖上車窗,向前面的勤務員下令。車子開走了,也許是感受到了什麼,凌宵宵抬起頭,就只能看到那輛黑色小轎車離去的尾部,發出的煙霧,就猶如夜間星空變幻的雲霄。

    車子很快地在遠離,就如他們之間的距離,終其一生也難跨越,愛一個不愛自己的女人很痛苦,而他已經身心疲憊,他不想再繼續下去了,真的好累,緩緩閉上了雙眸,腦海裡一直迴旋著曾經的過往,一幕又一幕,悲傷的,痛苦的,溫馨的,然而,悲傷終是多於溫馨,痛苦總是多於歡樂,這樣的情,這樣的愛,一個人苦苦堅持,還有什麼意義?

    呆在了監獄五年,他想了好多好多的事,早已經想開了,今天,不過是偶然相遇,就當是陌生人吧!

    有誰想到,曾經苦苦的糾纏,一朝也能醒悟,別了,我的愛,別了,宵宵,但願你能追尋到自己真正想要的生活!從此,凌宵宵三個字,對於他來說,就是一個陌生人。」少爺,要回家嗎?「勤務員一邊開著車,一邊回頭詢問他的意思。」往前面開吧!到到哪兒停,我會告訴你。「」好。「勤務員不再說話,安靜地開著車。

    半個小時後,車子就一條幽深的小巷外停靠了下來。」少爺,你要下去嗎?「男人望著外面的街景,這裡也改變了,唯一沒有變的,就是這條幽深的巷子,連門口安插的幾塊商業牌子都沒有任何改變,好似在迎接他一般。」撫我上車。「」是。「勤務員下了車,急忙將一把輪椅從車蓋裡拿出來,然後,撫男人下車。

    待男人坐上了那輛自己能滾動的輪椅,勤務員鎖了車,這才推著他走進了那條幽深的小巷,他們經過之處,來來往往的過路人,都向他們投射來好奇的目光。

    輪椅在一間白色牆磚的庭院邊停駐不前,男人望著這座庭院,這個地方,他只來過一次,多年前,母親要他娶柳恕,他是憤怒地跑過來質問他們的,就連後來他與柳恕結了婚,就連是回門也沒再跟著柳恕回來過一次。」敲門。「勤務員聽了少爺的話,抬手叩響了門板,不到一分鐘,就有人罵罵咧咧來開門。」誰啊?也敲響了一點兒。「門開了,探出一張胖胖的臉孔,這個女人曾經去過家時一次,是去要錢,他記得十分清楚,並且,他還曾經因為這件事羞辱過柳恕,他望著她,禮貌地點了一下頭,嘴角蕩漾著一抹笑意,對於這家人,他心中如今充滿了欠疚。」噢!我還以為是誰呢?原來,是江家的大少爺啊!這麼多年不見,過得可好,怎麼?連腿都整斷了,是被小三的老公打斷的?「月月本來就一肚子的氣,整整五年了,她大姑子柳恕一直帶著兒子住在娘家,她沒有謀生的能力,整天就知道做家務,她與老公等於是養了她們母子這麼多年,如今,這個負心漢現身了,她不出一口惡氣,真是對不起自己這麼多年來的辛苦。」月月,柳恕在嗎?「」她在不再,我們柳家不歡迎你。「把他們柳家當成什麼了,想來就來,想走就走,荼館酒店啊!」誰啊?月月。「婆婆的聲音在裡面響起,月月急忙扯著嗓子高喊:」是一個陌生人,敲錯門了。「」月月,我想見柳恕,還有我兒子,我想把他們接回去,可以麼?「男人的話音很低,臉上的笑容讓人如沐春風,並沒有因吃了閉門羹而發怒。

    月月也有些奇怪了,看來,這五年的牢不是白坐的,這男人轉性了?居然這樣子也轟不走,還用這種商量的語氣給她講話,他一向那麼高高在上,儼然就是一個帝王,是,江家是有錢有勢,可是,更氣的就是,她大姑子哪裡像一個女人?一直就把這男人視為生命中的天。」月月,謝謝你們這麼多年來對柳恕母子的照顧,我很感激你。「

    難得見到這個高高在上,儼如君王的男人如此低聲下氣,能說會道的月月也一時語塞了,再說,她也對江家平反的事有所耳聞,如果大姑子真跟著這男人回去,以後,柳家也會跟著飛黃騰達了。」進來吧!「月月讓開了她高大肥胖的身體。」謝謝!「勤務員將少爺抬進了門檻……」誰啊?「柳夫人微弱的聲音從屋子裡傳了出來,緊接著,她拄著拐棍子蹣跚的身影出現在門邊,臉頰清瘦,雙眼已經深深地陷了進去,頭髮已經花白,不過才六十歲左右的婦人,面黃肌瘦,飽經風霜,由於生活的艱辛,是被生活沉重的擔子給折磨成這樣的。

    看到被勤務員抬進來的那張輪椅,望著輪椅上坐著的人,整個人就此僵掉,嘴唇抖動著,如果是幾年前,或許她會拿著刀毫猶豫就撲上來,可是,她老了,歲月磨去了她身上的稜角,她沒那份精力再去與這個幾乎毀了她女兒人生的男人再去計較什麼。」媽,他是來接玉兒的。「媳婦怕婆婆鬧事,所以,細聲地解釋著。」媽,誰來了?怎麼都不啃聲?「隨著語音落,門口閃出一個細瘦的身影,當她看到來人時,整個立刻如石像般石化,是她看錯了吧?一定是看錯了,她怎麼看到了江漠啊?纖白素手抬起定定地捏握住了門板,另一支手揉了揉眼睛,一定是看錯了,江漠即便是出來了,也不會來這兒看她的,絕對不會,她太解他了。」柳恕,走,跟我回家。「江漠望著門口那張蒼白的小臉,弱不禁風的女人,他的女人,這麼多年來,他從來都沒有好好地真正看一眼的女人。」你?「柳恕非常吃驚,眼睛張得極大,她聽錯了嗎?江漠在說,讓她跟他一起回家去,回家?家,這是一個好遙遠的名詞,自從,她與他離婚後,她就從來都不知道家的真正含議,也或者說,自從她嫁進江家後,她對江漠的感情永遠都是一廂情願,他從未給過她家庭的溫暖,哪怕是一分一秒?在她的世界裡,他就是一個尊貴如神的男人,如今,這個神一般的男人居然用著前所未有的眸光望著她,眸光裡有柔情蜜意,還有只有她才能看得懂的疚意。」姐,你傻掉了,姐夫讓你回家啊!「月月怕富貴滔天姐夫因為姐姐的遲疑,拂袖而去,那麼,她們的富貴日子又要泡湯了,所以,心急地催促著她。」噢!「柳恕聽了,雪白的臉孔倏地一紅,然後,轉身跑進裡廳去了。」真是的,都幾十歲的人了,還害羞。「蘇月月小聲地低咕,暗自罵這個傻大姐不趕緊抓住機會,如果被那個凌小三抓住了,她可又要遺憾一輩子了。

    江漠聽了蘇月月的話,回首,示意勤務員推著他進屋,眉目間浸染著淡淡的笑意。

    這幾年柳家的客廳經過了翻修,客廳外的那個小陽台除掉了,沒了陽台,卻多出一間屋子,這樣一來,客廳就變小了很多,估計是為柳恕倆母女設計的吧!門是敞開著,江漠自己抬手滑動著椅把,輪椅輕鬆就滑到了小客房的門口,望著裡面陳舊的擺設,狹窄的空間,令他心底湧上一縷心酸的味道,五年來,他的妻子,女兒,就是在這樣狹窄的空間裡生活,玉兒是在這樣的環境中成長了五年,玉兒,畢竟是他親生的骨肉,血脈相連,眼睛一下子就濕潤了,這一刻,他認識到了自己的錯誤,如果不是他當初在那一夜強要了柳恕,那麼,柳恕就不會懷上他們的第一個孩子,如果不是柳恕的母親死纏爛打,想把女兒嫁入高幹之家,他也不會恨了柳恕,怨了柳恕這麼多年,可是,這一切的錯是他鑄成,柳恕到底有什麼錯?孩子何其無辜,大人的恩怨怎麼成都行,可是,卻苦了孩子,他不能夠說,一點觸動都沒有,這一刻,內疚與難過一下子齊湧心尖,他好悔,這五年來,他雖然呆在監獄裡,行動自由被禁固,可是,至少,衣食無憂,不用為了一日三餐而忙碌,然而,這對母女呢?給她們優質的生活,本就是他作為男人應當的責任,可是,玉兒已經十歲了,他可盡過一天父親的責任?

    答案是沒有,到底,他有多麼地牲畜?與視利現實的蘇月月共同待在一個空間裡生活,柳恕,這個纖弱的女人,到底承受了多少的傷痛與苦楚?」柳恕。「想到這裡,他再不能無動於衷了,滑著輪椅進了那間小客房,屋子柳恕正坐在床沿上,默默地垂著淚,是喜極而泣,還是哀悼悲傷的過往,他沒心情去探究,這一刻,他只想將這個女人帶回江家,給她們足夠的生活,讓她們過人生人的生活,他想彌被她們。

    聽到男人在呼喚她,知道他已經來到了房間裡,可是,柳恕並沒有回頭,因為,她心裡堵著一口氣,十幾年了,她嫁給他,到底得到了什麼?他在監獄裡呆著,可是,她卻在監外陪著他熬著,她帶著玉兒,任憑弟媳如何譏諷,奚落,也從不還一句嘴。」柳恕,跟我回去吧!「十幾年來,這是他第一次低聲下氣地說話。

    柳恕沉默了半晌,用手巾擦了擦眼角的淚,只是,怎麼也擦不掉,真擦越多?她清了清嗓子,喉頭如灌了塊鉛,很沉重,感覺說一個字都是那麼困難!

    吸了吸鼻子,她才啞聲吐出:」玉兒還沒放學,時間也差不多了,你把她帶回江家吧!她畢竟是江家的孩子。「

    什麼意思?她只說讓他把玉兒帶走,難不成她不願意跟他一起回家麼?」不,柳恕,你沒明白我的意思,爸讓我把你們接回去。「經歷了一番悲歡離合,江政勳把玉兒這個孫女看得很重,他不能讓江家的骨血漂流在外。

    柳恕回頭,紅紅的眼眶望著他:」我知道我爭不過你,江漠,我也沒想爭,可能以前,我還想著用玉兒拴制你,不過,五年來,我體會了很多,情與愛不能當成是柴米油鹽,以前,我一直覺得自己離不開你,而事實上,五年來,我也一直在努力學會忘記你,你瞧,沒了你,我不是帶著玉兒活得好好的麼?「」你在說謊,柳恕。「不要以為她在娘家過得是什麼樣的日子,他不知道,她根本就在說謊,這個女人不會欺騙人,她一直就在期待著他能走出監獄,他剛入獄的那段日子,獄警不止一次讓他出去見家人,當時,他心情不好,所以,拒不見她,他拒絕了好多次,這就足以證明柳恕愛他的心從未改變過。

    他懂她,也打算與她慢慢地接受她,為什麼在他想通一切,想要與她好好過下去的時候,她卻要說出這樣的話來。」江漠,人的心境會隨著環境的改變而改變,我已經不愛你了。「」我不信,柳恕,以前,是我對不起你,是我辜負了你,我不該把自己做下的錯事,讓你一個來承擔,你何其無辜,孩子何其無辜,所以,跟我回去吧!讓我們重頭開始,可好?「

    從頭開始,江大少爺真是說笑了,她們之間從未開始,也未結束,哪來的重頭開始?

    柳恕從擦著淚水,從床沿上站起身,垂下眼瞳,第一次,居高臨下地望著他,第一次,體會到了高高在上的感覺。」不需要了,我媽已經為我找了一個男人,那男人雖然條件不及你好,可是,卻對我很好,處處心裡有我,甚至為了我,可以不惜捨棄自己的性命,女人一輩子求什麼呢?不是只求能找到一個愛自己入骨髓的男人麼?所以,你將玉兒帶走吧!我去收拾一下孩子的生活用品,噢,也不用了,你們江家是大戶人家,要什麼沒有呢?「

    她話裡充滿了冷冷譏誚的味道,積壓在心頭的這口惡氣,她怎麼也吞不下?她不可能就這樣放過江漠,為了他,她不止一次給母親吵,為了他,她差一點與蘇月月,兄弟絕裂,為了他,她幾乎沒有尊嚴地活著,在他們江家的眼裡,她是什麼?就是一塊抹桌子都嫌髒的破布,她永遠也無法忘記離婚的那段苦日子,他與那個凌宵宵風流快活,整日在酒店裡亂搞,甚至不為了那個女人斷了雙腿,玉兒高燒燒到了四十度,她卻沒錢去醫院看病,為了能重回江家,他甚至拿錢雇她當保姆,十三年了,她嫁給他整整十三年了,而他,從未真正正眼看一眼自己,在他眼中,她就是一隻可厭的賴皮狗。

    聽到她要嫁給別人,江漠的心一顫,落寞一笑,輕啟薄唇:」原來是這幾年,我不在,紅杏出牆了啊!「

    柳恕聽著這句話,心口的怒意像油田引爆一樣轟地炸開。」江漠,不要話這麼酸溜溜的,我們已經離婚了,我就算是找百個千個男人,一雙玉臂千人枕,與你也沒有關係,難不成,你以為,我柳恕只配做你身邊的一條狗,就沒有追求幸福的權利麼?「

    這女人幾時這麼有脾氣了?他不過是才說了一句,她就有這麼多的話等著他,真是奇怪了?江漠摸了摸鼻子,尷尬道:」我……不……是那個意思……柳恕,外面還有人呢!「

    他用眼神示意她給自己留一點面子,然而,此刻,氣火攻心地柳恕可沒想那麼多,她氣惱發瞪了他一眼,邁步正欲從他身邊走開,沒想到,男人伸手,一把就拽住了她的衣角,用著近乎乞求的眼神望著她,高高在上,養尊處憂的江漠居然乞求她,真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她硬著心腸選擇了漠視。

    一把揮開了他握住自己衣角邊緣的手掌,跑出了那間非常狹窄的小房間,門口兩鬢白髮的婦人,拄著那支拐棍,抿著乾涸的嘴唇,一語不發,她也覺得女兒這一次做得對,就是不能輕易跟這個男人回家去,人要活得有尊嚴,女兒不幸的婚姻,讓她的人生觀,世界觀大大改變,見著柳恕在婚姻泥潭裡苦苦掙扎,她這個當媽的,無論再怎麼想讓女兒去金窩窩裡享福,可是,卻害了女兒一生,就連是玉兒,也是給江漠下藥才懷上的,早知道如此,她就不會那樣做了,早離早好,也不會讓女兒吃這麼多的苦頭,你說,嫁一個什麼樣的男人不好?就算是一般普通的人家,只要不是少胳膊缺腿,只要腦子好使,能賺錢,女兒也會幸福,沒想到啊!這是她經常對街坊鄰居說的話。

    其實,在這條深巷子裡,她也就成了一個笑話,大家都在背地裡嘲笑她,要不是有一顆貪婪的心,女兒會走到今天這一步嗎?

    經過了一番煎熬,她也看開了,無所謂了,江漠出獄了,江政勳恢復原職了,江家人又要搖武揚威了吧!不過,她也再去沾他們的一點貴氣,所以,她贊成女兒的決定,讓玉兒跟江漠回江家,玉兒畢竟是江家的後代。」媽,你就讓姐這樣胡鬧?「蘇月月見柳恕從屋子裡跑出來,把江漠晾在一邊,眉毛都急得皺成了一堆兒,這個傻大姐又在發什麼瘋?真是的,都苦熬了這麼多年,終於可以出人頭地了,又在那兒倔強什麼?還要去嫁給那個婆婆為她相的農民工?腦子燒壞了?

    蘇月月見婆婆一徑沉默,氣得跺了一下腳,然後,就鑽進自己的房間裡去,再也不見出來。

    江漠就這樣被晾在了小客房裡,直至等到玉兒回來,可是,玉兒不願意跟著他回去,這十年來,他沒給玉兒親近過,女兒的臉散開了,沒有了小時候的嬰兒肥,女兒長得很漂亮,有八分像他,只是,這個闊似自己的女兒與自己很生份,她幾乎是用一種非常陌生的眼光打量著自己的,而他坐在輪椅上,被女兒那樣的眸光望著,他都想挖一個地洞立刻躲進去。

    那天,江漠沒能按回柳恕母女,回去後,還被江政勳罵了一通,江政勳罵他那時候的胡作非為,莫不是要讓江家失去孫女玉兒?江漠只能坐在輪椅上保持著沉默,這樣的結局,是他一手鑄成,他能說什麼?他已經後悔了,已經看開了,醒悟了,可是,柳恕已經不在原地等著他了,面對這樣的結局,他也不知道要怎麼辦?心想著,來日方長,他就不相信柳恕會嫁給那個農民工?放著他這樣優秀的男人不要,可是,他還優秀嗎?

    望著自己一雙早已失去知覺的一雙腿?他不禁啞然失笑,這條腿,是那個叫凌宵宵的女人給他的紀念,他一輩子也會忘記,只是,他很後悔,如果早知道,他真的不會愛上她,注定是這樣悲慘的結局。

    幡然醒悟之時,一切已經太遲了,太遲了……

    *

    糖糖配來,張著一對水汪汪的大眼睛,眼睛倒映著一張張陌生的臉孔,這些人都是誰啊?為什麼一個都不認識?」外孫女兒,你終於醒了,太好了,太好了。「黃佩珊見孩子醒來,急切地撲過來,緊緊地握住了小孩子的手,她一個人呆在e市五年,寂寞的很,要不是靜知打電話告訴她,她還不知道發生了這麼多的事?原來,她都已經有了一對雙胞胎的外孫,一個外孫女,一個外孫,他們長相可以說是驚為天人,比她的女兒靜知還要漂亮好幾分呢!聽說外孫女兒高燒四十度,她就立刻訂了機票,匆匆忙忙從e市飛了過來。

    她甚至剛把行李提進來,外孫女兒就醒過來了,怎麼讓她不激動呢?手上的行李袋一落地,她整個人就騰地撲了過來。」媽,別嚇壞了孩子。「靜知也是即高興又激動,見女兒望著她們一屋子的人,小身子縮了縮,所以,她急忙提醒著老媽別把糖糠嚇壞了。」呃!瞧我,太心急了,糖糖,我給你帶了一些核桃過來?「她急忙回身撿起行李袋,一把撕開了拉鏈,從裡面拿出一個大紅的鐵盒子,打開蓋盒,盒子裡全是一個又一個白色的核桃。」糖糖,寶仔,外婆經過精挑細選的呢!來,嘗一個。「她拿起了個核桃,塞往嘴裡一咬,核桃很脆,一下子就破開了,露出了飽滿的顆粒,本來寶仔還怯生生地望著陌生的她,可是,見到這有趣的一幕,他捂著嘴笑了。」外婆,很髒的。「」噢!外婆習慣了。「黃佩珊衝著漂亮的外孫兒盈盈一笑,被小外孫兒這樣一指責,也覺得自己這習慣似乎不太好,以後,想要與她們生活,總得將這些不良習慣改了。」外婆會改的。「她摸了摸寶仔的頭,沒想到,小兔崽子頭一縮,指著她剛剛拿核的手指。」外婆,髒啊!「

    一老一少這樣滑稽的一幕把糖糖也逗笑了,糖糖笑著問:」你們都是誰?「」我們?「靜知看了看母樣與寶仔,她該怎麼樣給孩子解釋?能解釋的清楚,而不過四歲大的孩子能理解嗎?」我們是你最親最親的人,以後,你將與我們生活在一起。「」不,我要跟媽咪住在一起。「小糖糖掀開了被子,從被窩裡翻下了床,她在屋子裡找著媽咪熟悉的影子。

    甚至跑到走廊外,可是,來來往往穿著白色衣服的人好多,就是沒有一個是自己熟悉的媽咪,她怕了,也哭了。」媽咪,你在哪兒?糖糖想你了?「

    望著女兒小小落寞的身影,靜知吸了一口氣,她向她走了過去,伸長雙臂,將她摟入懷裡。」寶貝,媽咪有事去了,讓阿姨照顧你。「

    她知道糖糖是在尋找敖雪蓮,從這孩子如此依賴敖雪蓮的情況看來,敖雪蓮那女人真的沒有虐待她與江蕭的孩子。

    聽到了靜知的話,小糖糖眨了眨眼,似乎是在才思考靜知話裡的可信度。」真是奇怪,以前媽咪出差,都是讓那些又高又壯的叔叔照顧我,這一次,居然找阿姨來?「

    又高又壯的叔叔?是保鏢吧?靜知心中一顫,原來,在她對付姚庭軒的時候,敖雪蓮就已經將女兒作為人質去要脅江蕭,所以,江蕭才會給了那一通莫名其妙的電話,她的女兒,這麼小,就經歷了這樣的驚險,如果不是江蕭機靈,恐怕她已經被敖雪蓮……這樣想著,她一顆心抖顫得更厲害,還好,蒼天保偌,讓糖糖能安全地回到自己懷抱,她感謝老天,讓她有與女兒重聚的機會。

    ……」想不想見你兒子?「香雪欣聽著電話裡誘惑的話音,嚇得六神無主,她冷咧地嘶吼:」我不會再上你的當,敖雪蓮,最好善待我兒子,否則,我要你敖家所有的人償命。「」哈哈哈!只要你有那樣的本事,儘管放馬過來。「電話裡傳來了同樣瘋狂的聲音,兩個女人為了一個死去的男人,近乎瘋狂,敖雪蓮讓老爹派出了大批的警察,而香雪欣插翅也難逃了,她想把她困在這座城市裡,把她送進監獄,替姚庭軒償命,香雪欣也不是一個等閒之輩,現在,在她的心目中,她只想要救出自己的兒子浩浩,她要帶走浩浩,離開這塊傷心之地,回美國去,獨自將浩浩養大成人,那麼,這一輩子死也沒有遺憾了。」看我有沒有這樣的本事?「『啪』徹骨怒吼,香雪欣關了手機,她易了容,戴了一頂鴨舌帽,穿了一件過大的風衣,將自己的整個身子掩藏,她到街面上轉了幾圈,然後,再打電話約敖雪蓮見面,這一次,她是鐵了心要帶走浩浩,與敖雪蓮的戰爭,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敖雪蓮來到約定的地點,並沒有期望地看到香雪欣,只見一個長著八字鬍,皮膚很白,穿著一件黑色風衣的男人向她走了過來,抬手,一把緊緊地卡住了她的脖子,死命地勒住,讓她幾乎不能呼吸了,腦子翁翁作響,她才後知手覺地知道上了當,可是,身體已經被她像拖死兒豬一樣拖到了陰暗處。」告訴我,浩浩在哪裡?「雖然面容不像香雪欣,可是,聲音絕對是她的,陰陰柔柔,極其魅惑人心。

    她死命凶狠地卡住她的脖了,存了心想將她置於死地,不知不覺,怎麼又落入這個賤人的手裡?敖雪蓮抬起手臂,手指死死地摳住了她的指節,還想用此力道減輕一些痛苦,不至於讓自己那麼早斃命。

    恰在這時,四面八方響起了腳步聲,剎那間,一群身著警服的警察不斷地從各個方位圍攏過來,抬眼,望著那一支支指著自己黑洞洞的槍口,早就知道姓敖的會使這麼一招兒?幸虧她是有備而來。

    左手繼續卡住敖雪蓮的脖子,右手一揮,只聽空氣裡發出一陣布帛撕裂的清脆『茲斯』聲,然後,她身上的那個風衣被撕開了,身上赫然是綁了好幾斤的炸藥,全是一個個黃色的卷花筒。」開槍啊!「她衝著所有用槍指著自己的警察陰狠一笑。」開槍啊!怎麼了?「她拉扯著敖雪蓮的身體衝上前,而那群警察個個面如土色,抬腿往後面退去,畢竟她全身捆滿了炸藥,稍不注意,就會將這一帶炸爆開花,這裡所有的人都難逃魂飛魄落的命運。」統統都給我退開。「她衝著那些警察絕裂地嘶吼,雙眼血浸滿了血紅,這是與敖雪蓮最後搏擊戰,她不能輸給她,絕對不能,她要奪回浩浩,奪回她的兒子。」不退開是不是?「她手上不知何時多了一把尖刀,尖刀抵住了敖雪蓮的咽喉地帶。」都給我退開,否則,你們敖大小姐將一刀斃命,看你們如何回去交待?「

    見所有的警察都在往後退去,敖雪蓮急了,她扯著嗓子喊道:」不准退,不要上她的當,她不敢。「

    是的,她手上還有姚浩浩,雖然,那已經只是欺騙香雪欣的幌子了,可是,她不能讓香雪欣得逞。」看我敢不敢?「香雪欣咬牙切齒,陰測測的眸光垂下,凝望著已成自己俘擄的女人,成了階下囚的女人,居然還敢有這樣的氣勢?刀峰抵制數寸,殷紅的血汁從雪白的玉頸間汩汩流出,沿著潔白的脖子蜿蜒而下,像極了好幾條彎彎曲曲的血蜈蚣。

    那些警察怕不好回去向首長交待,個個面色成了豬肝,嚇得往後退去,恰在這時,空中響徹了一聲巨響,似乎震破了天空,似乎連世界都快爆炸,無數青煙裊裊升起,灰褐色的煙霧在天空中央繚繞開來,頃刻是,有警報響徹了雲霄。」天啊!不好了,出什麼大事了?「不知道是誰問了一句?香雪欣望著那個說話的人,陰狠地道:」沒看到那是什麼方向?是你們首長居家的地方啊?敖家被爆為平地了。「」什麼?「眾人一驚,真是驚世駭俗,這個姓香的女人居然敢在太歲爺上動土,京都重地,天子腳下,居然敢使用這樣的爆動,看來,她這個恐怖份子必死無疑了。」香雪欣,你真狠。「聽聞自己的家被煙炸,敖雪蓮花容失色,她沒想到這個女人如此心狠手辣,連她敖家一個人也不想放過,滔天的恨意,讓她將一口銀外咬碎。」過獎了,不如你的千萬分之一。「那群警察見敖家都被炸平了,如果首長遇難,他們還在這兒堅持什麼,為了敖小姐送了自己一條命可不值得。

    洞察了這些人心理,香雪欣仰頭長笑三聲,冷咧吐出:」你們這些人,不過如此,只要我點燃身上的這些東西。「她用指了指身上一排又一排密密捆綁的卷花筒。」一旦引爆,你們這些人,一個也不想活著走出這條街。「

    那些警察見狀,都嚇得魂飛魄散,見女人燃起了一個泊金打火機,望著那不斷升起的藍色火苗,持槍的警察吞嚥著口水,女人伸手一揚中,所有的警察都本能地抱著頭向幾米開外飛撲而去。

    就在那一瞬間,一輛直升飛機凌空而降,從機身裡扔出一大截白色的階梯,梯子很長,很長,香雪欣冷然一笑,伸手,將敖雪蓮砍暈,然後,攬著她的身體,爬上了那載白色的階梯,事情就發生就短瞬間,一群警察本以為會聽到空氣裡傳地來震裂天空的巨響,沒想到,卻傳來了飛機發出一嗚嗚嗚聲,待他們反應過來之時,直升飛機已經徐徐上升,由於有一定的高度,好幾個警察跳起來,也還差好長的一段距離,女人手上有人質,他們也不敢開槍,只能乾巴巴地張大眼睛,舉著槍支,任那輛直升飛機越飛越高。

    好半晌,有人才回過神來。」快讓空軍支援啊!「

    *

    飛機上,敖雪蓮暈暈沉沉地醒過來,視野裡,是面孔猙獰的香雪欣,她還沒回過神來,香雪欣已經『啪啪啪啪』地刮了她好幾個耳光,打得她眼冒金星,她知道這女人是在報仇,記得前兩天,自己也這樣打過她。

    她想動手反擊,才發現自己雙手雙腳已被縛,喉頭湧起一股辛辣的味道,嘴唇一張,一口鮮血從口腔裡吐出來。」告訴我,浩浩在哪裡?「香雪欣凶神惡煞,披著散發,全然像一個魔鬼。」他不在我手上。「為了自己少吃一點苦,敖雪蓮虛弱地回答。」哈哈哈!你以我會相信?「這個女人,到底那一句是真,哪一句是假?香雪欣也是人精,她怎麼會相信她的話呢?」是真的。「她不相信,敖雪蓮也不急,反正,那私生子不在她手上,這已經是事實。」上次,我引你過去,你沒見到那裡一片血腥嗎?「」告訴我,我兒子在哪裡?「聞言,香雪欣更加瘋狂地凌虐著她,從機艙裡端來了一盆水,將她的頭死命地往下面按去,水盆裡冒著幾個泡泡,那是敖雪蓮呼出的二氧化碳,就在她以為自己快溺水而亡之時,她的頭髮又被人狠狠地抓握著,扯起頭,呼氣,吐氣,艱難的都快感覺不能呼吸了。」說,他在哪裡?「她惡狠狠地再次詢問,聲音猶如地獄索命的女撒旦。」應……在江蕭……哪裡?我……當……時是把……他與江蕭的女兒關在一起的。「」如果不是實話,我定要你生不如死。「語畢,香雪欣就掏出電話,走到了機艙的一個角落,她在笑著與某個人交談,由於隔得很遠,敖雪連聽不清楚她說了什麼,打電話的過程裡,女惡魔一雙凌厲的眼睛一直望著她的。

    直升飛機不知道飛行了多久,終於在一個人跡罕至的地方降落,香雪欣扯著敖雪連的頭髮,將她扔進了一間非常簡陋的倉庫裡,然後,關了倉庫門,就走進了一間休息室,裡面有一間狹小的床鋪,床上坐著一個高鼻子,湛藍色眼睛,金髮捲曲的男人,男人左臉頰上帶著血痕,好像是受傷了,身人白色襯衫上有幾一處破裂開來,能見到怵目驚心的血痕子,是戰利品吧!

    她走上前,脫下了自己身上那大堆的卷花筒,卸下了槍袋,撕開了自己白色緊身的襯衫,露出一個雪白的溝壑,脫掉自己下身的黑色短皮裙,還有底褲,然後,一把將男人推倒在了那張狹窄的床鋪上,跨過身體。

    她就這樣筆直地坐下去,臉上劃掠過爽快的神情,自從姚庭軒去逝後,她一直在採取這樣的方式慰藉自己孤獨的靈魂,就這樣騎在男人的身上,很爽,很爽,她威風凜凜的女王,她要征服整個世界,是姚庭軒對不起她,不是她對不起姚庭軒,如果不是哥哥的事,她不會將姚庭軒推下飛機,如果不是姚庭軒是殺害哥哥真正的兇手,她不會這樣自甘墮落,她只顧自己爽快,根本不去顧忌身下男人的感受,不過是一個俘虜罷了。

    『啪啪啪』,她拍打著身下男人的屁股,腦子裡回憶起曾經的一幕,那是姚庭軒弄著她時,在她臀部上拍著巴掌淫穢的一幕,姚庭軒,我恨你,我的身體已經徹底髒了,哪怕是來世,你也不要來找我,我恨你生生世世,來生來世……

    其實,她越是這樣,越是表明,她無法走出失去姚庭軒的陰影。

    見女人的眼睛渙散,身下的男人以為機會來了,他手臂剛剛一動,女人已火速撿起床鋪上的那把槍,拉下了扳機,頃刻間,一個活生生的人就這樣從她眼皮子底裡逝去。

    站起身,利速地撿起地板上的衣物穿戴好,佩上了槍袋,伸手撩下了一下滿頭黑髮。

    並沒有多望床鋪上剛剛還跟自己享受魚水之歡,雙皮熜動,眼睛睜得極大,卻已經是一具屍體的男人一眼。

    她走出了休息室,有一條彩信發了過來,她打開了採信,裡面的內容,讓她痛不欲生,她佈置的眼線告訴她,她的兒子浩浩已經死了,是染上瘟疫死去的,她不相信,絕不相信,猛地,她抬起頭來,仰天長嘯,發出淒慘聲音猶如一隻受了重傷,卻無望痊癒的母獸,在那寬闊的原野上,她瘋狂地奔跑著,風兒從耳邊呼嘯而過,唯有這樣,她才能阻此自己不去接受那們的一個事實,她唯一的希望沒有了,浩浩死了,染上了可笑的瘟疫,她不相信,也不按受,所以,她派了人去查,回復的結果,卻是,事情的確千真萬確,她的兒子真的死了,還被他們丟進了亂葬崗。」啊啊啊。「山谷中迴盪著一陣鬼哭狼嚎的聲音,她的心在哭,撲通一聲,她跪倒在了山崖上,抬起頭來,淚霧霧地望著頭頂青天:」為什麼要奪過我最愛的人?為什麼要奪走我最愛的人?蒼天,你真的好無情。「

    即然,你不保偌我最心愛的兩個人,那麼,我就要顛覆這個世界,江蕭,林靜知,我會讓你們所有的人,跟著我兒子浩浩陪葬,讓你們跟著我浩浩陪葬。

    她命人去將姚浩浩的骨灰領了回來,她抱著那個骨頭痛不欲生,然後,她發起了一系列反擊世界行動,本來在姚庭軒未死之前,他就有一定的根基,而她手上的人馬全是姚庭軒遺留下來的,很早以前,姚庭軒在股市贏得的錢全都轉移到了她的名下,當然,這是許多人都不知道的事,所以,即然她一無所有,她也要利用手上的資源,讓大家都一無所有。她活不了,大家也休想活。

    她拔下了一個號碼,銳利的眼眸四處收尋,然後,用手掌摀住了自己的嘴,壓低了聲音:」丁先生,幫我一個忙可好?「」有什麼好處?「男人庸懶的聲音飄了過來。」我知道一個秘密的寶藏,據說是英國皇宮遺留下來的一個小金庫,但是,據一個考古專家說,裡面並非是英國皇室遺留下來的,而是清代慈禧太后在八國聯軍侵佔中國之際,把十八顆夜明珠,還有好幾件為她自己量身定制的龍袍,以及上千萬箱金條偷偷埋藏在了那裡。「」真的?「男人似乎起了興趣,寶藏啊?誰不會動心,只有有顆凡心,就都會動心。」是,騙你不是人,我本來是不想告訴你的,可是,你知道,我人單力薄,吞不下,所以,才想借一下你的勢力。「」你有開寶藏的密方麼?「男人再次熱情地詢問。」當然有,五把鑰匙全在我這裡了,你只要幫我辦一件事,我就帶你去尋這個寶藏。「

    這是個極其誘惑人心的消息,寶藏啊?如果有了十八顆夜明珠,他丁耀華一輩子吃穿都不用愁呢?還在這兒打打殺殺幹什麼?於是,他急切地問道:」什麼事?你儘管開口,只要是華哥我辦得到的,保證辦到。「」這件事對於你來說,不難,舉手之勞而已。「」說。「」將我把林靜知綁來。還有沈雨蓉。「」你說得可是證券交易所玩股票的那個林靜知,沈雨蓉是沈世雄的女兒嗎?「」是。「」好,我也早看這兩人不順眼了。「」那我們合作愉快。「」一定。「

    一則陰謀在暗夜中悄然展開。

    香雪欣抱著那個冰冷的骨灰盒,眼睛裡迸射出毒箭般的光芒。」寶貝。「她低下頭,將臉貼在了冰冷的骨盒上。」我會讓所有人跟著你陪葬,你一定不會寂寞的。「

    是的,讓所有的人為兒子與老公陪葬,就是她歹毒瘋狂的想法。

    清晨,她剛起床,伸著懶腰,打著哈欠,丁耀華就帶著人馬風風火火前來會她。」香小姐,你剛起床啊?「為了寶藏,丁耀華將香雪欣當成了財神爺,給她寒暄著,香雪欣則顯得很冷淡,懶懶地抬起眼皮,瞟了他一眼,走到沙發椅子上坐了下來。」丁先生,我要的人呢?「」已經有人去辦了。「香雪欣再度瞟了他一眼,便抿唇不說話,眼神警惕地移向他身後的幾個保鏢以及那個穿著紅休閒服,頭髮梳得油光發亮,手指上戴著粗大的金戒指,眼神如一柄利箭的男人,男人一邊打量著她,一邊與身後的女人道:」香小姐真是人如其名呢!幸會,幸會,毒蝴蝶,人家可長得比你漂亮多了。「」我知道你嫌棄我,你也可以去找一個漂亮的女人侍寢嘛!「女人剪著短髮,身著一套同色系的休閒裝,戴著墨鏡,整個人看起來十分幹練,香雪欣估計著與這個眼神犀利的男人應該是一對兒,要不然,也不會穿情侶裝了。」不敢哪!蝴蝶,你知道我愛你的一顆心嘛!天地可表,日月可證。「」你們惡不惡哪!香小姐,他們是我死黨,也是信得過的人,他們的勢力比我還要大,發哥,毒蝴蝶,成名比我早,曾經,在香港可都是頂頂有名的大人物。「」好吧!有財大家一起發。「香雪欣從椅子上站起來,走過去,同他們一一握了手,她的舉動讓發哥與毒蝴蝶興高采烈。」就知道香小姐慷慨,不過,寶藏在哪兒?快帶我們去嘛!「毒蝴蝶與發哥倆人從十幾歲就在黑道上混,在槍林彈雨中出生入死,不過就是為了那個錢字,如今,有這麼好的差事,怎麼能少了她們呢?

    反正,她們與丁耀華的關係很鐵,有了丁耀華的,就不能少了他發哥的。

    香雪欣也是看清楚了這一點,這才同意帶他們一起去尋寶藏。」寶藏在很遙遠的地方,不急。「

    聽了她的話,發哥脾氣就上來了。」香小姐,我們手上人馬很多,如果你敢戲弄我們,你知道後果的?「」當然不敢。「香雪欣冷然兩聲,這句話明顯就是在恐嚇自己,無所謂,反正,浩浩死了,姚庭軒也走了,她早已萬念俱灰,對整個人生失去了興趣,不過,在她下去陪他們之前,她得先把讓自己痛不欲生的人都解決掉,眼前的這兩個,只能做她們這場恩怨裡冤死的陪葬鬼。」瞧,這是什麼?「她從衣袋裡摸出幾個金鎖片。丁耀華與發哥,還有毒蝴蝶三個人,見到她手上的鎖片,三個人眼睛都直了,急忙奔上來,想要奪取,可是,香雪欣哪能讓他們如願?退後幾步,讓大家手摸了一個空。」這真的是開啟寶藏的鑰匙麼?「丁耀華將信將疑,可是,在好多年前,黑道上也有這樣一個傳聞,只是,他從來都是一笑置之,因為,他不相信會有什麼寶藏,聽到香雪欣的話,也是半信半疑,不過,他之所以帶著人馬過來看一看,想探一下虛實,沒想到,這女人手上真的有五塊金鎖片,這與傳聞幾乎是不謀而合,香雪欣一個女人,他在黑道上的勢力,相信這個女人早有所耳聞,他也不怕這個女人耍花招,如果她膽敢耍花招,他定將她碎屍萬段斷。」好,出發吧!「女人嫣然一笑,帶領著大家出發:」為什麼是在這種地方?「發哥一邊走,一邊氣喘連連,一路上,她們跋山涉水,走過了好多的地方,這一帶全是沙漠,一路上幾乎沒見到一株草木,一株野花,一陣微風拂吹襲而來,黃沙飛捲,金色的陽光灑照下來,沙子如抹了一層金色的光圈,刺得他們眼睛好疼,幾乎都快睜不開了,毒蝴蝶也感到很波倦,她抬起頭,灼烈的陽光照射到她的鏡片,折射著一朵金色的菊花。」媽的,真是比八百里行軍更累人。遭罪!她暗詛了一句。

    「喂,我說,香小姐,寶藏到底在哪兒呢?」她忍不住詢問走在前面的香雪欣,摘下臉上的眼鏡,語音透露著幾許的不耐煩。

    要不是了為那十八顆夜明珠,她真不想這樣跟著他們奔波勞累!

    「就在前面。」「媽的。」發哥見老婆已經快體力耗盡,這樣子走,的確不是一個辦法,而且,又沒有一個目的地,全憑香雪欣的一句話,他幾步奔上前,用槍指著香雪欣的腦袋。「香小姐,希望你給一個明確的地步,否則,我這就要你的命。」

    香雪欣斜睨了他手上那把黑色的槍柄,臉上並沒滑過一縷懼色,她沉著道:「再行十里,就越過這個沙漠了,沙漠的源頭有一座很小的金字塔,金字塔的旁邊有一個側門,那是一個地道,你們聽說過楊貴妃墓陵沒有?從那兒進去準沒有錯,不要用槍指著我,否則,我也沒靈感能找到,我是曾經看過一個地圖,是按著模糊的記憶在尋找。還有,丁老大,我要的人呢?」

    丁耀華身體強壯,仗著身高腿長,早就走到了前面去,聽到後面發生爭執,停了步伐,本想上去阻此,沒想到,香雪欣已經喊話了,他乾脆地回答:「香小姐,到達目的地,你要的人自然會送到。」

    是的,都是江湖中人,大家都留了這麼一手,自然不會就這樣稀里糊塗地跟著她跑,至少,他手中握著香雪欣要的人,這樣一來,香雪欣也不敢欺騙他們。

    香雪欣自然清楚丁耀華等人目的,抿緊了嘴唇,不再說話,沙漠裡向來沒有水源,大家又饑又渴,好在,先前早有準備,帶有一些乾糧與水壺,幾個保鏢正在傳遞著水袋,用水滋潤著乾渴的嘴唇。

    「大家不要洩氣,最多還行五里地就到了,振作起來,據說有幾萬箱金條了,就算沒有幾萬箱,百分之十地算,也有幾十箱吧!給你幾根金條,大家這輩子衣食無憂了,再也不用做保鏢了,豈不是美事一樁?」

    香雪欣的話鼓舞了保鏢們,本已快體力耗盡的男人們,想到了幾萬箱閃閃發光的金條,即刻,個個精神抖擻。

    與此同是

    黃佩珊發現靜知不見了是中午十二點的事情,原本以為女兒在賴床,心想,她也夠辛苦的,就想讓她多睡一會兒,沒想到,日上三竿了,還不見女兒起床,黃佩珊起了疑心,在她的心憶裡,從小到大,靜知可都是勤快的孩子,一向有早睡早起的習慣,今天是怎麼了?

    當她推開臥室的門時,才發現床上空無一人,莫非去交易所了?可是,今天早晨,就沒見她起床用餐上班啊!她急忙給江蕭打了電話,僅止十分鐘,江蕭就驅車趕來。

    「媽,交易所裡沒有。」「那,知知會去哪裡?」黃佩珊聽了這話,心裡著急起來,莫不是出什麼事了?

    唉呀!一大早,她眼皮就一直在跳過不停,自己昨晚也睡得早,不存在休息不好,沒想到,果真出事了。

    「媽,我帶著寶寶們,我去尋找知知。」江蕭剛說完話,兩個寶貝就奔了進來,一把扯住了他的衣角。「爸,我要媽咪?媽咪不見了,我要媽咪。」寶仔先開口向他索要媽咪,然後,糖糖也跟著附和。「叔叔,我也要阿姨,阿姨在哪地兒?我要聽她給我講故事。」

    江蕭聽了兩個寶寶的話,心中百感交集,他猜想著靜知一定出事了,以前,就算是她生他的氣,也不會不接他的話,他打了好多通電話,都沒人接,最後索性關了機,他也去交所易詢問了,但是,大家告訴他,今天,靜知根本就沒去上班,那麼,她去了哪兒?

    蹲下身,他十分有耐性地安撫著兩個寶貝:「寶仔,糖糖,爹地一定將媽咪找回來,一定讓她完好無整地找回來,讓她給糖糖講故事,給寶仔暖被窩。」

    這句話不是說給兩個寶貝聽,也是在說給自己聽。黃佩珊也感覺到了事態的嚴重,她衝著江蕭匆匆而去的背影高聲喊道:「江蕭,小心一點。」

    「媽,我知道。」他頭也不回地匆忙離開。

    他飛快地卸下了靜知居住那幢樓所有的監視攝像頭,與小區的保安一起查詢,最後,看見一個視頻,靜知是在樓道口被兩個男人用麻布口袋蒙住了頭被綁架的。

    視頻太模糊了,看不清楚那兩個男人的長像,他給莫川打了一個電話,二十分鐘後,莫川打了一個電話過來,給他報備:「據說,丁耀華與發哥,還有毒蝴蝶,帶著一幫人馬奔向埃及金字塔,去尋找多年前慈禧太后秘密埋藏的寶藏,而帶領他們去的那個人,我用衛星定位的方位,將她找了出來,是你的老舊人香雪欣啊!」

    老情人三個字是莫川在譏誚他,莫川怒當初香雪欣對靜知的傷害,這個時候,他沒有辦法去給這個男人計較,香雪欣沒有死,這並不讓江蕭驚訝,他的屬下早就查到了,只是,姚庭軒死了,他們也設計用姚浩浩引蛇出洞,想徹鍍地除去香雪欣,沒想到,這女兒居然瘋狂地把靜知綁去,還把這些沒腦子的人引去了埃及,去尋什麼秘密的寶藏?這是滑天下之大稽,丁耀華與發哥,毒蝴蝶這些人,都是香港黑道出了名,響噹噹的恐怖份子,居然也會中了那女人的圈套,也是,擁有一顆貪婪之心的人最容易上當了,靜知失蹤了,定是被他們綁去了,香雪欣現在得到的信息應該是姚浩浩染上了瘟疫死了,但,他敢斷定,這女人一定派人來查過,她肯定沒查到那孩子還活著,肯定是查到了姚浩浩被他們砍死的傳言,所以,才會這樣喪心病狂,做出這麼多瘋狂的舉止,想讓大家跟著她一起陪葬,這樣一來,靜知的命就危在旦夕了,有了這個認知。

    他立馬聯繫了焰上校,焰上校聽了他的訴說,也感到事態嚴重,牽扯到這麼多的人,他同意親自出馬,陪他去埃及走一遭,坐在怕遲去一秒,就永遠見不到自己刻骨銘心愛戀的人。

    雪白的12345新型機身在白雲裡穿梭,裡面裝載了一個排的兵力,焰上校一身雪白筆挺的軍裝,整個人英姿颯爽,氣宇軒昂。「謝謝!」江蕭與焰上校的結識,原於上次在在櫻花島,那一場命中注定的邂逅,離開櫻花島後,兩人就結成了朋友。「謝什麼?先不說,你家老頭子顯赫的身份,單是講我們之間的友誼,也值得我跑這麼一趟。」

    其實,他願意幫江蕭,是因為,他覺得江蕭是一個重情重義的男子漢,再說,他對江政勳含冤入獄五年深情同情,雖然平了反,江政勳的事跡是如今京都最大的冤案,可是,江家在政壇失去權勢整整五年,江蕭是怎麼一步一步走過來的,他是略有所耳聞,其中的艱難曲折,自是不必去細說。

    為了救自己心愛的女人,將生死置之度外,他就是看重了他這份情節,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他祝福好友能夠尋到至死不愈的真愛,他想讓有情人終成卷屬,而是像他與米諾蘭一樣這樣吊著,所以,他毫猶豫就答應了下來。

    *

    一行人浩浩蕩蕩終於走到了沙漠的盡頭,然後,眼前是一片金光閃閃的天空,陽光的照射下,金字塔的絕色光芒令所有的人驚歎與眩暈,幾個保鏢邁開了大步奔向了前,毒蝴蝶本來已經筋皮力盡了,可是,望著天空中迴繞的那一圈又一圈金色刺眼的光芒,嘴角扯出一記燦爛的笑花,她牽著發哥的手,親暱道:「老公,真的到了呢!好美啊!金字塔。」看到那座金光閃閃的金字塔,她宛若看到了無數箱從地道裡挖出來的金條,而她捧著那些金條,臉都快笑爛了,嘴角都笑得抽筋,發了,她們就快要發了。

    所有的人加快了步伐,爭先恐後地用百米衝刺的速度跑上前,氣歎吁吁之際,高興地歡呼:「我們勝利了,勝利了。」大家撫摸著金子塔的稜形邊角,不停地竊竊私語,金字塔不止一個,只是,它們的體積都不一樣,形狀到是大同小異,與書上看到還是有一些出入,那一塊又一塊黃色的東西晃得人眼睛幾乎都快睜不開了。

    「香小姐,快帶我們去啊!」丁耀華望著晃眼的金字塔,蠢蠢欲動,他已經迫不及待想走進洞穴裡看一看了。

    「丁先生,沒看到我正在找麼?」香雪欣蹲下身,這兒摸摸,那兒敲一敲,隨後,站起身,看向丁耀華:「我要的人呢?」

    「先帶我們進去,自然會有人帶過來。」都到這份兒上了,他還是不肯把人交出來。「好吧!」香雪欣陰狠一笑,七彎八拐地走著,身後的一行人,以丁耀華為首,緊緊地跟著,大家深怕跟丟了,然後,就在一個拐彎處,香雪欣蹲下身子,抬手在金子塔底端一拍,只聽『咻』的一聲,金字塔側端即刻開啟了一道大約有一米八左右大門,真是太神奇了,發哥本想抬腿而入,被毒蝴蝶拉了一下衣角,發哥回過神來,一臉燦笑著,做了一個請的手勢:「香小姐,我不熟,還是請你帶路吧!」

    帶什麼路?不過是怕她熟悉這裡的環境陷害他們而已,香雪欣也不推辭,邁腿就跨進了那道金光閃閃的門檻,大家這才陸續跟進去,裡面是一個大大的穴道,穴道很寬大,不過,很黑,他們拿出隨身攜帶的手電筒,不知道走了多久,大約聽到了一絲絲滴水的聲音,漸漸地,頭頂上方看到了一方小天窗,光亮從那個小天窗裡照射了下來,即便是只能照到黑暗世界的一角,也讓大家心崩得沒有先前那麼緊了,因為,光亮終是能讓人心安。

    見越走越遠了,大約應該走了半個時辰了,丁耀華暗自思索:應該還沒有走出金字塔地段吧!

    「丁先生,我要的人呢?」這已經是第三次詢問了她要的人質了。「在後面。」「在哪兒?」香雪欣四處張望了一下,並沒瞧到半個人影兒啊!

    「香小姐,其實,她們一直就跟著我們,只是與我們隔了一定的距離,我估摸著,這會兒,他們已經進洞穴了。」

    你先帶我們進去尋找寶藏,你要的人絕對會送到你手上,你想要怎麼玩都隨你,反正,天高皇帝遠,在這個地方,沒人能管得著。「

    香雪欣聽了他的話,再度嫣然一笑,也好,反正,一個也逃不掉,最後,全都會死在這裡,包括你們這群貪婪,利慾薰心的傢伙。

    香雪欣事帶著他們繼續前行,不過十來分鐘,黑暗的世界有所改變,前面出現了一道又一道紅、黃、紫、藍、白、青、綠的光芒,七彩顏色交錯,交相輝映,美麗極了,比天上七色的彩虹還有漂亮。

    然後,還有潺潺流水的聲音,緊接著,大家看到一條小溪,小溪裡有許多的彩色金魚,金魚有些肥大,在溪水裡搖頭擺尾,快樂地你追我逐,七彩光芒倒映在溪水裡,讓肥大的金魚背部折射出一層又一層漂亮的光影。」這麼肥雙的金魚,真是罕見。「保鏢很是驚訝,莫非這裡真的有寶藏,瞧,連魚都養得這麼肥?」切,真是孤陋寡聞,是誰告訴你金魚就不能肥大的?「

    保鏢們說話的聲音受小溪裡的金魚受了驚嚇,它們猛然一個回身,七彩波痕就這樣蕩漾開去,碎了一池彩色的光芒。」終於到了。「香雪欣走向了那條幽深的小徑,小徑前端,是一個雕塑的石像,石像背著一把寶刀,留了長鬍鬚,而,他面前擺了一個大大的金尊鬥。」這兒?「大家非常吃驚,觀望了這裡景象,除了光線比其他地方要亮以外,並沒有什麼奇特之處,大家有些置疑,然後,都有些莫名其妙地望向香雪欣,香雪欣一臉思索,並沒有把他們的話放在心上,望著那個石像前大大的金尊鬥。

    再望了一眼手中的鑰匙。」喂,你們說,這五把鑰匙怎麼開啊?「

    丁耀華從她手中奪過了五把鑰匙,拿鑰匙往金尊上不停搗弄,可是,並不能讓任何機關開啟,他有些挫敗地望著手上的金鎖片。」給我瞧一瞧。「毒蝴蝶拿過了鑰匙,鑽研了一番,然後,突然一拍腦門。」我知道了。看著。「她把鑰匙一塊又一塊的拼湊了起來,拼了好一會兒,將缺口對準缺口,然後,一個酒壺就在大家的眼前立了起來,天啊!零點是太神奇了,這五把金鎖片居然拼起來是一個酒壺。」這酒壺有什麼喻意啊?「大家又開始思索起來。」有酒壺,是不是要酒呢?「一語驚醒夢中人,可是哪兒來的酒呢?」把這水當成是酒吧!「某保鏢急忙彎腰拿酒壺去小溪裡舀水,然後,再將裝了水的酒壺插入那個金尊裡。」對對對。「丁耀華與發哥呵呵笑著,原來是這個意思啊!他們來了,要向這位前輩警酒的,敬了酒該指示下一步了吧!沒想到,就在鑰匙插入那個金尊的剎那間,整個世界天崩地裂,轟隆聲不斷地傳來,大家急忙抱著頭縮射到那個雕像的下面,眼前一陣紅光閃過,然後,世界又恢復到了先前的平靜無波,大家急忙睜開眼,這才發現那個雕像的斜對面赫然開啟了一道側門,紅光劃過,就是一陣刺眼的金光,光芒太熾,讓大家睜不開眼睛。」快,快進去,寶藏啊!「幾個保鏢像瘋了一樣,疾步從雕像裡面跑了出來,疾步向那個雕像奔去。」急什麼?媽的,老子一槍斃了你們?「丁耀華見屬下眉飛色舞,全然不把他放在眼裡,生氣之餘,爆了粗口,這群爛人,見有寶藏了,就不把他丁耀華放在眼裡了。

    他也飛快地跑上去,然後,在門口就將幾個保鏢攔了下來。」是,老大,你先請。「幾個保鏢這才驚覺失了態,紛紛站在原地,不敢動彈,畢竟,還是震懾於丁耀華的威嚴。

    丁耀華揣了離自己最近一個保鏢一腳,然後,理了理衣領,氣定神閒地走了進去。」天啊!好多金子啊!天啊!夜明珠。「他看到了有一道雪白的光亮從自己眼前劃過,然後,他撲了進去,蹲在了地面上,不停地拾著地上價值連城的夜明珠。

    幾個保鏢聞言撲了進去,也跟著叫喚起來,後面的毒蝴蝶與發哥見狀,吞嚥了一口口水,狀若瘋狂,他們三步並作兩步,擠身而入,甩了甩頭,見到蹲在地面上不停做著重複動作的丁耀華,滿面驚駭,是他們夫妻倆眼睛花了嗎?再度甩了甩頭,可是,沒有呀!在他們的視野裡,他們什麼也沒有看見?

    然後,發哥撲了過去,一把將丁耀華拉了起來,扯著他的衣領冷喝:」華仔,你是不是瘋了?這地面上壓根兒什麼都沒有。「

    丁耀華呵呵一笑,然後,他指著屋子角落,難掩欣賞的神彩:」發仔,你沒看到嗎?滿地都是金條,哇!那邊好多,還有夜明珠,快去撿,我已經撿了四顆了,價值連城呢!快去撿啊!別被那個屬下全撿去了。「

    見丁耀華說得這麼認真,發哥再度晃了晃腦袋,莫不是自己看錯了,看花眼了,如果真有夜明珠,應該有光亮啊!難道他看不見?這個想法在他心底橫升,他就全身都不是滋味起來。」發哥,聰明的人才能看得見,快,丁先生,那裡還有幾件黃色的龍袍,是茲禧太后當年遺留下來的,快去撿啊!拍出去一件,恐怕也會價值一千萬吧!「」在哪兒?「毒蝴蝶的頭髮從額角處散落下來,將她的眼睛轍蓋住了,她急切地拉扯著香雪欣的衣袖,焦急地詢問。」我看到了,就在那兒。「發哥伸出手指,隨便往某個方向一指,是的,他才不會承認自己是一個愚蠢的人,他是一個最最最聰明的人,他還有常人沒有的智慧。

    揞著妻子就跑了過去,一行人瘋狂地撿著地上的金條,夜明珠,還有傳說中茲禧太后埋藏著的皇袍。

    香雪欣望著這群利慾薰心,已經被貪婪**沖昏了頭的黑道人物吧!毒辣一笑,轉過身走出那個地道,拍了後屁股上的灰塵,就在這時,一陣索尼的腳步聲傳來,緊接著,幾個保鏢將兩個麻布口袋扔到了香雪欣的腳下,香雪欣撕開了麻布口袋的封口,然後,兩個人頭露了出來,赫然是嘴裡塞著破布,雙眼大睜的靜知與氣奄奄奄的沈雨蓉。」哈哈哈!都來了,真好。「她大笑幾聲,將靜知從口袋裡提了出來,扯掉了她嘴裡的破抹布,呸,一口糖就這樣吐到了她的臉孔上。」你?「她用衣袖擦掉了臉上那髒兮兮的吃唾液,指著靜知破口大罵:」林靜知,都已經成階下囚了,還敢如此張狂。「」香雪欣,你到底想怎麼樣?「」我想怎麼樣?「她的眼睛微瞇,迸射出絕烈的寒光。」浩浩死了,是被你們砍死的,林靜知,我是得罪過你,可是,我也是被蒙在鼓裡,我本來想放你一馬,可是,偏偏,你把我最愛的兒子給殺了,你說,我能饒過害我兒子的人麼?「」我沒殺你兒子,我不像你那樣喪心病狂,為了你哥哥,你的雙手到底要染上多少的血腥?「

    靜知猜測江蕭應該會想辦法及時來營救,她現在唯一做的,就是想辦法拖久一點,好讓江蕭有足夠時間到達這裡,免得等他來到之時,她已經命喪黃泉,她最放心不小的就是兩個孩子。」林靜知,我知道你很狡猾,不過,現在,說什麼也晚了,等江蕭趕來,就只能來收屍了,知道我為什麼沒有綁架他麼?因為,我要他承受一下我承受的痛苦,失去至親之人,生不如死劇烈痛苦。哈哈哈!「

    她將懷中的骨灰盒拿出,擺放到一個塊石頭上,然後,對著骨灰盒,神情凝肅道:」浩浩,我讓這些害你的來為你陪你,你就不會孤單寂寞了。「

    說著,她舉起了手中那把寒光閃閃的刀,就在她手上刀即將揮下之時,一陣槍聲陡然在空氣裡響起。

    香雪欣手掌上的尖刀應聲而落,她的手腕被子彈打破了,子彈鑲進了她的血肉裡,筋脈都裂開來,椎心的疼痛讓她背心冒起了一層冷汗。

    抬頭,她便看到了那個黑洞洞的槍口,眼光慢慢向上移動,立刻就有一抹高在挺拔的身姿印入眼簾,他握著手槍,眉宇間劃過的全是陰戾的色彩。

    這個男人曾經與自己同床共枕數載,雖然,沒有個**關係,可是,她也曾感受過他的體溫,為她帶來的那一片溫暖,只是,如今,為了各自的立場要兵戎相見。」來得可夠快的。「」沒想到吧!「男人的聲音帶著駭人心的冷沉與嘶啞,沒想到,他風風火火趕來,卻是在最緊要的關頭救下了靜知。」江蕭。「靜知一向冷心冷情,可是,在這一刻,她的心與肺都被江蕭的到來而佔滿,江蕭高大俊美的身姿,把她的心口填得滿滿的。

    他的出現,就如一絲的光明,照亮了她整個黑暗的世界,記得有一次,她也是被人綁架了,是綁架者把身份與同學搞錯了,搞了那麼一次烏龍,那一次,她才十九歲,在黑暗中,莫川也是這樣像一個天神一般出現在她的眼前,就此,她對莫川一往情深。

    香雪欣用左手拔出槍支,準備將槍支抵制靜知的太陽穴上,可是,她才剛有所動作,一發子彈已經飛了過來,子彈射中了她的左手腕,疼痛入骨,她站在那裡,雙手不停地顫抖,並且,血如泉湧,她的雙手等於是廢了,揚眉,凝望向江蕭的眸光裹上幾層陰寒與哀怨。」江蕭,你真的太無情了,畢竟……「見她還要提起他曾經那一段荒唐的往事,江蕭再度扣下了扳機,一槍將放在石塊上的那個骨僵罐打爆,子彈掃過去,骨灰罐應聲而裂,白色的骨灰灑了開來,灑往那條小溪流中。」不。「香雪欣發出一聲淒涼的吶喊,望著那飄往小溪中,白色的骨灰在眼角一點一點地融化,瞬間消失不見了,這一幕,就如一把冰冷的鋼刀,在一刀又一刀地凌遲活刮著她的心,她衝了過去,可是,已經無法挽回那些飄飛而出的骨灰了。

    她蹲下身去,將那個殘破的骨灰罐捧了起來,她的雙手沒力氣,只能改用雙胳膊,而殘破的骨灰罐裡的白色骨灰,還在不停地落到地面,骨灰落到了她的手腕處,與那鮮紅的血汁纏融在了一起,看起來,怵目驚心。」香雪欣,嘗到至親遠離,生不如死的滋味了吧!「」不,江蕭,你不要這麼狠。「她無助地撲跪在地,不停地搖著頭,滿面熱淚地乞求著。」他不過是一個孩子,不過才八歲,他到底做錯了什麼?「」是你與姚庭軒為他做的孽,魂飛魄散就是他的下場,你知道不?聽說骨灰不全的人,很難被上天保偌,這一輩子,他都只能呆在地獄裡,不能再投胎轉世了。「」不,不要詛咒我的孩子,浩浩不會,江蕭,他曾經也是喊過你無數聲侈地的人,你怎麼能如此心狠?「

    不說還好,再度提起往事,江蕭心裡更添堵,他狂步走過去,一把蠻橫地奪走了她手上的骨灰罐,將它一下子砸進了那條小溪中,然後,不顧香雪欣撕心裂肺的吶喊,將地上的靜知攬入懷,再替她鬆了綁,旁邊的沈雨蓉見狀,發出了嗚嗚的叫聲,江蕭置之不理,據焰上校的人報備,香雪欣那個壞女人在這兒裡裝了炸彈,離爆炸的時間已經不多了,他拉著靜知,恰在這時,焰上校帶著兵力趕到,不過,見自己已經沒有派上什麼用場了,疾步帶著一幫人馬撤退,就在江蕭帶著靜知與焰上校等人向後方撤退之時,裡面那幾個瘋狂的黑幫人士奔了出來,個個哈哈大笑,滿面紅光,神智不清。」我們發了,如果拿回去,就能買下幾座城市,這輩子,我們都吃穿不愁了。「」老大,不對勁,好像,我手上空空的。「某保鏢驚覺過來,冒出一語。」老大,我也感覺沒東西?「」華仔,我們被騙了。「發哥早就覺得不對勁,可是,又不敢說,如今,見大家提露,這才跟著附和,丁耀華望著自己空空如也的手掌,高聲咒罵:」媽的,香雪欣,老子撕裂了你。「他幾個大步,伸手就捉住了正欲想潛逃的香雪欣,一槍就打爛了一隻眼珠子,再來一槍就打壞她一隻高聳入雲端的胸脯,再來一槍,將她下身打了個稀巴爛,香雪欣躺在地面上,整個身體不停地抖顫,七孔流血,她想騙丁耀華,想利用丁耀華,本來走的就是一招險棋,說江蕭絕狠,到底誰才絕狠?黑道之人惹不得,她的下身流了好多的血,她痛得全身麻木不仁,然後,丁耀華大掌一揮,她整個身體就被甩進了那道小溪,身體裡的血汁將一池晶瑩清轍的溪水染紅,她睜大著雙眼,像是死不冥目。

    沈雨蓉見香雪欣死得如此慘烈,嚇得急忙往門外移去,被捆幫的手在劇烈的白掙扎之下終於獲得自由,然後,她驚慌失摸地向外面跑去,後面的幾個人察覺到她的行為,也跟著向外面跑。

    就在身後響起一陣巨烈爆炸聲響之際,沈雨蓉在穴道機關開啟之時,急忙拉住了靜知的一支手臂,眼看著機關就要壓下來,在外面等候多時的莫川見狀,不顧不管地衝過來,不能讓靜知殘廢,那是他腦中唯一的念頭,然後,從腰中摸出一把刀,硬生生砍下,沈雨蓉拉著靜知的手臂就這樣被砍落到地,鮮血直流,沈雨蓉慘叫一聲,來不及呼疼,那道機關已經壓下,整個腦袋瞬間四分五裂,腦漿濺了滿地,好不赫人。

    莫川在最後的時刻,怕靜知受傷,用身體將她撞開,身後傳來陣陣巨響,江蕭猛地將靜知撲倒在地,用整個虎軀護她的周全。

    莫川躺在那兒,雙手緊緊地摀住了雙腿!

    心中只有一個念想,只要靜知平安無事,即便是殘廢了,也是一種幸福!

    身後,毅然成了一片火海,他艱難地爬起身,想遠離這火勢洶洶的地方,腿部一種椎心的疼痛襲入心扉,一個踉蹌,他撲倒在地……

    ------題外話------

    親們,大結局了,不過,後面還有番外,不多,最多只有十來萬字,有興趣的親們,可以看下去,謝謝一路陪伴暮陽的親們。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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