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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40章 胡言亂語! 文 / 暮陽初春

    江漠腿腳不方便,又不能追出去,只能坐在輪椅上與自己生著悶氣,真是此一時彼一時了,真是時代不同了。

    這幾年,江漠感慨最深。

    蘇利小跑步才能追上忽匆匆走在前面的江政勳。

    「喂,你慢點兒,我跟不上啊。」

    剛追上,稍不注意又拉出好大一截兒距離,氣喘吁吁之際,蘇利揮著頭吶喊。

    「江政勳,咱倆還沒離,你這樣對老婆,不怕世人嗤笑麼?犯法的,我要去你們單位找領導。」以前這招最管用,可是,現在,好似不管用了,江政勳置若未聞,還是邁著長腿向前走去,頭也不回,完全不顧忌她。

    「喂,我們打一個車好不好?」

    終於跑上前趕上他,蘇利小聲地央求。

    江老頭子仍然抿著唇,一言不發。

    跟著他走了老遠,不知道過了多久,也不知道穿了多少條街,直至蘇利腿腳麻木的時候,抬頭終於看到了前方寫字大樓上面鑲嵌的金光閃閃的大字:「民政局」

    這三個本來是神聖的,是救濟災民發放救資,關心民眾疾苦的地方,然而,現在,蘇利看到這三個字,心裡有說不出來愁苦。

    記得多年前,那時候,民政局剛成立,她與江政勳進去領結婚證,走出民政局大門,江政勳可是把她抱回家的,今非昔比啊。

    以前的她,長得水靈,如花似玉,現在的她,年老色衰,他看不上她了。

    可是,世人不是都說,少年夫妻老來伴麼?

    為什麼她的人生就給別人的不一樣呢?

    她感覺自從分居後,江老頭就一直與她很疏遠了,在他心裡,根本沒有了夫妻之情,有的只剩下夫妻間唯一的道義與責任。

    如果不是顧忌自己的娘家以及世人們的譴責,他早就不想管她,與她過下去了。

    想到這裡,蘇利不免一陣陣心口疼痛。

    數十年來,風雨同洲卻落得如此悲慘的地步,讓她怎麼能不悲從中來呢?

    「江政勳,真的要進去嗎?」

    三個字墊得她的心窩子好疼,顫著聲問老伴兒,她對他感情如此之深,她對他的依戀與糾纏,不正是心中埋藏著深濃的感情麼?她嫁給他,嫁了一輩子,這輩子,她也不想再去找任何男人。

    她們這代人,思想是非常傳統保守的,始終覺得,嫁一個男人,這輩子就守著這個男人了,到老,到死,生是江家人,死是江家鬼。

    「不是你說要離麼?」

    江政勳的眸光在民政局三個字上面游移,但是,感觸肯定與蘇利不一樣。

    在他看來,蘇利已經成了一個累贅。

    望著江老頭子冷漠的面孔,蘇利心裡陣陣發寒,她想到了多年以前,她們走進這裡的時候,心裡是亮堂堂的,儘管那時候日子過得緊巴巴,手裡根本沒幾塊錢,但是,她覺得只要有了愛情的滋潤,她就是幸福的。

    只要他待她好,就等於是給了她的一個美麗的世界。

    現在,日子過好了,他也從政壇上退休,兩個兒子,一個殘了,一個失憶了,雖說都有病,但,至少,兩個兒子都還平安待在她們身邊,兩個被她嫌棄的媳婦也十分能幹,比她還要能幹,有什麼不美滿幸福的呢?

    「江政勳。」

    她正欲想開口說什麼,江政勳便頭也不回地邁進了民政局的大門檻。

    蘇利沒有辦法,只得硬著頭破進去。

    「先生,太太,請問有什麼可以為你們服務的?」

    辦理證件的工作人員笑臉吟吟地迎上來詢問。

    「我們是來辦理離婚的。」

    「好的,先生,太太,這邊請。」工作人員把她們帶到一間辦公室。

    裡面坐著一位大約五十左右的女人,燙著卷髮,挑梁了一些顏色,皮膚白嫩,看起來也不是十分顯老,不過,江政勳知道她實際的年齡。

    因為,以前,她們是一個大院子裡居住的。

    可以說是老鄰居吧,後來,大家買了新房就搬出那座老宅子了。

    「江領導,是你們啊,你們做什麼啊?」

    她這兒可只是辦理離婚與結婚登記,結婚吧,這老倆口兒不像啊。

    「小呂啊,沒想到會在這兒遇到你啊。」江政勳沒想到會遇上熟人,覺得有些尷尬,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他可是十分要面子的人。

    蘇利見是呂秀慧,鼻子裡冷哼了一聲,兒把臉別開。

    呂秀慧看在眼裡,沒給她一般見識,是老熟人了,都知道她的脾氣,眼高於頭頂,一直覺得自己很了不起,其實,啥都不是,未改朝換代以前,她的父親當過什麼勞什子官,可都多少年了。

    那些事情早就淹沒在了歷史的塵埃之中。

    「這位先生與太太是來辦理離婚手續的,呂姐,幫忙給辦一下。」

    剛才領她們進來的工作人員說完就走出了辦公室。

    「離婚?」呂秀慧驚詫地喊了一聲。

    「嗯,呂姑娘,現在離婚也不稀奇了嘛。」

    「嗯,是沒什麼稀奇的,不過,江領導,你知道蘇姐脾氣不好,就讓著一點嘛。」

    「呵呵。」江政勳衝著她笑了笑,滿臉的不自然表情。

    呂秀慧瞟了兩人一眼,道:「出示證件吧,有離婚協議書嗎?」

    「沒寫。」蘇利轉過臉,小聲地說。

    「不行,得要,而且,離婚協議還必須按我們的要求寫,否則,不能辦理,這是樣本,你拿去參考,寫好以後,再來吧。」

    「謝謝,謝謝小呂。」蘇利急忙接過她遞過來的一張離婚協議書樣版,高興地道著謝。

    「蘇姐,回去吧。」

    這兒不是好地兒,是離婚的地兒,即然如此不想離婚,就趕緊回去吧。

    呂秀慧雖然不喜歡蘇利,可是,佛說,寧拆十座廟,不毀一門婚。

    她是一個心地善良的人,再說,江政勳政績卓越,而且,兒孫滿堂,她們與江家關係雖不是很好,但是,以前相處的時候還過得去。

    所以,她好心地勸著江政勳。

    「江領導,先回去想好吧。」

    「嗯,麻煩你了,小呂。」

    江政勳甩頭而去,蘇利跟在後面追了出去,呂秀慧看了這一幕,搖了搖頭,都說可恨之處必有可憐之處。

    蘇利年輕的時候又高傲又二,許多人都不喜歡她,現在也是一樣,對人從來沒一張笑臉,好似別人欠了她千萬元錢似的。

    是一個不討喜的人物,可是,老年後被江領導這樣冷落,心裡自是替她感到難過。

    「等等我啊,江政勳。」

    剛走出民政局在門,江政勳就乘坐了一輛計程車離開,不管身後跑得氣喘不過來的蘇利。

    「你媽的。」

    蘇利見車子從自己身邊擦過,氣得咬牙切齒,牙根兒直冒酸水。

    「趕著去投胎啊。」

    她詛罵著,然後,還跺了一下腳,準是去會小情人去了。

    都一大把年紀了也不害躁。

    她想招一輛車回去,可是,等候了半天,也沒見一車計程車,最後,只得步行回家。

    由於她腦子受過傷,得過憂鬱症,所以,她記性不太好,七彎八拐,都不知道轉去哪兒了。

    「江政勳,你肯定會精盡人亡,不不,不,車毀人亡,不不不,你會不得好死的。」

    她一邊搖著頭,一邊動手指著灰濛濛的天空,在世上的眼中,儼然把她當成了神精病,有兩個小女孩從她身邊經過,趕緊閃開躲過她,深怕受池魚之災。

    「哼,我就是瘋子,我要咬你們。」

    說著,她衝著兩個小姑娘的背影凶巴巴地吼,兩個小姑娘嚇得迅速跑開了。

    她走了多久,不知道,反正,腿都走到麻木了。

    手機響了,可是,她不想接,如果是江政勳打來的更好,總之,她就是不想接,心裡暗想著,不是剛才不甩我麼?

    現在,我讓你不甩我,丟了我,我兩個兒子肯定會找你算債,江政勳狗東西。

    她坐在一株大槐樹下,揚首望著前面那輝煌的燈火,肚子雖有些餓了,可是,她兜裡沒錢,一分錢都沒有,只有一支價值兩百元的小手機。

    「哎喲,親家母,你咋在這兒啊?」

    揚起睫毛,蘇利定睛一看,才發現一張熟人的臉孔近在咫尺,她在腦子裡收尋了一遍,才發現是許久不曾見過的親家母黃佩珊,二媳婦靜知的母親。

    「親家母,哎呀,咋在這兒見到你啊。」

    她高興的像一個孩子,從石凳上火速起身,熱情洋溢地給了黃佩珊一個大大的擁抱。

    高興的又哭又鬧,又笑又跳。

    因為,她就像一個迷路的孩子,不知道去向何方,終於找到一個認識的人了。

    「親家母,走,跟我進去。」黃佩珊拉著她,深怕她走丟了。

    「這是你家啊?」蘇利望著寬大豪華的樓房。

    「這是知知買的那套房啊,你忘記了?」

    「對噢,知知買了一套給你,我記起來了。」蘇利興高彩烈地拍了拍手,道:「我二媳婦好能幹,居然賺那麼多的錢,親家母,你生了一個好閨女,以前,都是我有眼不識金香玉,我誤會她了,對你也講過太多難聽的話,不好意思,對不起了,還望你不要去計較以前的事兒了。」

    蘇利有些語無倫次,聽她提起以前的事兒,黃佩珊心裡一陣難受,她不是聖人,以前蘇利罵她難聽話兒還縈繞在耳邊。

    可是,以前盛氣凌人的貴婦,如今猶如一個落難的乞丐,知知與江蕭又那麼甜蜜恩愛,一切皆是命。

    都是一家人吵過鬧過就算了。

    這樣想著,黃佩珊給靜知打電話,沒想到,蘇利一下子撲上來奪過了她手中的手機。

    「親家母,不能打的,我不想讓他們知道我在這兒。」

    「可是,知知知道了會著急的,還有親家公,也會著急的。」

    「不管,我就是要讓她們急,尤其是江政勳,知道嗎?他不理我,還要給我離婚,親家母,我太苦了,太苦了,沒人能理解我,我覺得活著真沒意思,我好想死啊。」

    「天啊,你不能死。」

    要死也別死在我這兒啊,如果死在她這兒,她黃佩珊跳進黃河都洗不清了。

    所以,她搖著她的雙肩,拚命地搖晃著。

    「親家母,你腦子進水了嗎?」

    好死不如耐活著,只有一世為人,下輩子都不知是牛是馬是石頭,所以,輕易說出一個死字的人,黃佩珊真心瞧不起了。

    以前她騎在她脖子上拉尿,如今,她想找她算債的時候,她腦子更短路了。

    「才沒進水了,只是進了一些水銀,昨晚我做夢了,做到有人拿水銀給我喝,知道是誰嗎?」

    見黃佩珊一頭霧水,蘇利繼續說道:「就是我那萬惡的婆婆,江政勳的老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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