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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81章 爭寵 文 / 游泳的魚

    珠寶店貴賓室裡的小型沙發上。

    儀態大方的店員介紹著最新款的首飾。

    白梅樂滋滋的聽著,而樂欣妍則是不停的試戴著。

    樂子衿無聊而沉默的坐在一旁……她就像是空氣一樣,被忽略。她不是一個奢華的人,更不習慣逛名店,她一千個一萬個不願意,可是,仍舊被嬸嬸軟磨硬泡的拉出來。

    「媽,」樂欣妍指著一款鑽石耳釘:「你看這款怎麼樣?」

    白梅有些忽略:「款式倒是不錯,可是,克拉太小了,做嫁妝不合適。」說著他朝店員問:「還有沒有其他的?」

    「樂小姐,」面對這對母女不停的挑剔,店員白淨的面容上仍舊有著公式化的淺笑:「我們店還有一款鑽飾,是昨天剛到的,只有兩套,您要不要試試看?」

    樂子衿百無聊奈,低眉間,聽見旁邊那組沙發上,有一個嬌聲說:「就這套吧!」她的嬌聲打破了一室的沉寂。

    「哎,媽,那不是最近很紅的張柏莉嗎?」樂欣妍眼尖,美眸越過沙發看著隔壁打扮華麗的女子,低聲道:「她本人比電視上還漂亮。」

    白梅側臉,回過頭看了一眼,唇裡有著不屑:「漂亮有什麼用?不過是玉臂千人枕,夜夜做新娘的角色。」是的,她向來不屑於這類小明星。

    到底,張柏莉這個名字引起了樂子衿的注意,她不禁稍稍轉眸看著,心底不禁讚歎,確實,是個美人……她的美,清純中帶著嬌嬈……就像一個瓷娃娃一樣漂亮,而她與崔泰哲的照片與緋聞,在幾日之前,她還曾放在膝上翻看過……心底,到底不是滋味。

    試戴新的鑽飾時,樂欣妍與白梅都很滿意,特別是樂欣妍,將項鏈與耳釘戴在身上,不停換著角度看著鏡子。

    而樂子衿的目光卻留連在隔壁的張柏莉身上,只見她優雅的起身,當她經過樂欣妍時,美麗的雙眸微睜,嬌媚的聲音變得有些尖銳:「現在看來,那一套也不怎麼樣……我才不要戴和別人一樣的首飾,店員,剛才那一套,我不要了。」

    樂欣妍、白梅、樂子衿的眼光落在張柏莉身後的店員身上,店員手上捧的盒子,與樂欣妍試戴的鑽飾一模一樣。

    陪在張柏莉身邊的店員小心翼翼的說:「張小姐,這款鑽飾全國只有兩套……」

    張柏莉的目光並不和善的盯在樂欣妍身上:「這樣普通的東西,我不要了。」

    「張小姐,我們還可以根據您的要求,替您量身訂做,」店員可不想失掉這個大單,所以極力的說著好話。

    一旁的樂欣妍與白梅早就氣爆了,樂氏雖算不得a市的頂級豪門,可是,也算是殷實之家,而白梅是眼底揉不進沙子的人,哪兒容得別人旁敲側擊的侮辱?於是,冷冷的,但是卻清晰而高傲的吐著:「不就是個戲子?拽什麼拽?」

    「你說什麼?」張柏莉最近紅得快,有很多人捧,所以,嬌氣十足,她踩著十寸的高跟鞋回身。

    「誰是戲子就說誰。」白梅頭一揚。

    「你」張柏莉氣得滿臉通紅,看著白梅的高傲模樣,恨得牙癢癢,她咬牙切齒的對店員說:「把她們轟出去。」

    樂子衿倒是一臉納悶,這個張柏莉,怎麼這麼囂張?跟照片上的溫婉形象有太大的差別了。

    見店員左右為難,但是意喻卻偏向張柏莉時,白梅卻對店員沉聲說:「你敢!」

    樂子衿不喜歡這種劍拔弩張的感覺,更不喜歡惹上不必要的事非……不過是為了一套鑽飾……

    張柏莉的氣焰更囂張:「你還不轟她們出去,小心連飯碗也保不住」她威脅店員。

    店員為難的走到白梅面前,正欲開口,卻不料白梅一把拉過坐在一旁不語的樂子衿:「子衿,你沒聽到,她們要攆我們出去嗎?」

    樂子衿一下子成了貴賓室的焦點,她抿唇不悅,是的,她一向不喜歡嬸嬸,而且,事端也是她挑起的,現在拉她出來做幹什麼?

    「你們還愣著幹嘛?」張柏莉不悅的跺跺十寸的高跟鞋。

    這時,貴賓室的大門被推開,崔泰哲冷毅的臉龐透著沉穩,大踏步的走進來。

    「崔先生,」張柏莉收起她囂張不可一世的模樣,立刻變得溫婉可人的迎上去,伸出光溜溜的胳膊親熱的挽出他的手臂:「這家店的產品不怎麼樣……」

    白梅與樂欣妍對於張柏莉的大膽瞪大了眼睛,而樂子衿微微變了臉色,心抓狂的跳著,手緊緊的攥在一起。

    崔泰哲的冰冷的目光落在室內,更,落在已經變了臉色的樂子衿身上……

    發現崔泰哲的異樣,張柏莉親熱的貼著他:「咱們換家店看看。」

    樂子衿垂眉,不讓旁人發現她情緒的異樣,可是,她不可抑制的是,臉色越來越難看了,對於他的情事,即使她不去刻意注意,也會從旁人口中無意的聽說,更何況,前幾日,他與這個女人親呢的模樣才上過雜誌……所以,她沒辦法忽略,更無法忽略……即使,她知道,他的情事如過江之鯉,數都數不清……但是,心底卻瀰漫著濃濃的酸……酸得讓她想要逃開……她知道,她除了一個妻子的身份,什麼都不是,所以,她根本不應該妒忌,根本不應該不悅,根本不應該泛酸……但是,這一切,她都抑制不了。

    他的小新娘,一副與世無爭的模樣,讓崔泰哲心顫,於是不露痕跡的將張柏莉的手拉開,然後邁著修長堅定的步伐朝樂子衿走去,「你怎麼會在這裡?」

    樂子衿不敢抬眸,故做平靜的正欲回答,卻被白梅搶了先。

    「下週六欣妍訂婚,子衿陪我們過來買東西。」白梅正愁沒有機會見到崔泰哲,卻沒想到今日會偶遇。

    而崔泰哲只是注視著樂子衿,見她點點頭,再看著玻璃桌上一排已經試戴過的鑽飾,便注意著她,低沉的聲音帶著溫柔:「有沒有中意的?」

    樂子衿心跳似乎漏掉了一拍?他,這是在問她?

    被冷落的張柏莉的危機感頓時加重,她踩著高跟鞋走到崔泰哲身邊,嬌媚的說:「崔先生,你不是陪我挑選」是的,她發現崔泰哲看樂子衿的眼神裡明明有著寵溺……她不想將這個金龜婿送給別人。

    崔泰哲對於張柏莉的八爪魚功夫有些厭惡,說:「不是讓施秘書陪你選嗎?」

    「她是誰?」張柏莉委屈極了,濃妝的臉上露出微微的不悅,是的,平常崔泰哲是不會用這種語氣跟她說話的。

    他會怎麼回答?樂子衿的心提到嗓子眼兒了……抬眸飛速的看了崔泰哲一眼,卻不料,遇上他深遂的眸子……她的心,微微一震。

    崔泰哲突然伸手,放在她的肩上,低沉的聲音足以震驚全場:「這位是我的妻子,樂子衿。」

    樂子衿心底,突然有過一絲安定,他,他,他說她是他的妻子?雖然名義上確實是,但是,這種場景,從他的嘴裡說出來,確實讓她的心……暖暖的。

    白梅、樂欣妍都有些錯鄂,是的,雖然他們結婚兩年了,可是,崔泰哲從未帶過樂子衿出席任何場合,更從未向任何人介紹過她。

    張柏莉的目光有些抓狂……她瘋狂的妒忌著樂子衿,她不死心的撒嬌說:「你不是說好了還要陪我去吃飯的嗎?你可不能說話不算數……」她那嬌媚的聲音,似乎在召示著,她與崔泰哲的關係並不簡單。

    「把她帶走。」崔泰哲不想廢話,絲毫不留情面的冷酷的說著。

    旁邊還沉浸在崔泰哲宣佈樂子衿是他的妻子的重大消息的店員們,這才醒悟過來,忙邊勸邊推著張柏莉離開。

    白梅在一旁看著這一幕,心底暗暗歡喜:「崔先生,下週六欣妍訂婚,你一定要陪子衿過來參加。」

    崔泰哲的目光落在樂子衿身上,看著她嬌小可人的模樣,他有些愛不釋手,厭惡白梅的多舌,「你喜歡哪件,我讓她們包起來送回去?」他想憐惜她,憐惜他的小新娘。

    不待樂子衿搖搖頭,白梅倒是喜滋滋的拉著樂欣妍到崔泰哲面前:「子衿和我都覺得這套挺適合欣妍的。」

    「是嗎?」崔泰哲淡淡的看了看樂欣妍,吩咐旁邊的店員:「替她包起來。」他淡視白梅:「這是子衿送給她的訂婚禮物。」

    樂子衿心砰砰直跳:子衿?子衿……這兩個字從他的唇裡說出來,是那樣的輕柔,那樣的美好,那樣的讓她心動……

    「謝謝崔先生。」白梅樂不可支的拉著樂欣妍喜笑顏開,因為她知道這家珠寶店是崔氏旗下的旗艦店,之前拉著樂子衿來,是想借她的名頭打點折,卻沒想到,能白得一套價值不菲的鑽飾,當然是樂不可支。

    「你們可以走了。」崔泰哲對旁人絲毫不含糊,很冷漠,很直接的下了逐客令。

    白梅有些訕然,拉著樂欣妍離開了。

    樂子衿也低頭跟在她們身後離開,可是,經過他身邊時,卻被他突然伸手握住她的皓腕。

    他沒有放開她的手,樂子衿心裡有種莫明的喜悅,抬眸,對上他的,眼神中,帶著詢問。

    她粉嫩的臉頰離他如此近,她白玉般的頸子露出來,美好的耳廓讓他心動……在他眼底,她的所有一切都是那樣美好……

    崔泰哲扶著她的肩,用他從未用過的溫柔說著:「既然來了,就選幾件喜歡的帶回去。」說著,牽著她的手坐下。

    他突然間的舉動讓樂子衿有些手足無措,可是,她並不喜歡奢華的東西,於是搖搖頭。

    崔泰哲發現,他的小新娘身上無任何飾物,他有些許心疼,想要將所有美好的東西給她,於是伸出修長乾淨的手拿過一對鑽石耳釘:「試試這款?」

    樂子衿的身子往後一側,搖搖頭。

    崔泰哲毫不氣餒,接著拿了好幾款鑽飾讓她試戴,可是,都被她拒絕了,他不喜歡拿喬的女人,即使是她,於是,他的好脾氣也到了終點。

    發現他的表情有些僵硬,樂子衿說:「謝謝你的好意,我真的不需要。」說著還伸出纖細的手撫摸著脖子與耳廓:「你看,什麼也不戴,我也覺得挺好的……」末了,補充一句:「我喜歡素淨,不喜歡佩戴飾品,特別是這麼昂貴的東西。」

    崔泰哲的喉頭有些輕顫,只為她撫脖子與耳朵時的模樣帶著年輕女孩不經意間的嫵媚,她難道不知道,她這個動作對於男人來說,特別是一個對她有興趣的男人來說,是最大的誘惑嗎?他忍住極度膨脹的欲/望,勉強的讓自己平息不悅,低沉而略帶調侃的說:「我還以為你只會搖頭點頭,沒想到,你還伶牙俐齒!」

    樂子衿有一瞬間的驚訝…的確,在之前兩人的交流中,她似乎沒有說過這樣長的一句話。而他的話,是在諷刺還是在讚賞?

    崔泰哲靠在沙發上,饒有興趣的看著她的小新娘,唇畔微微上揚:「我見過的女人沒有不喜歡鑽石的。」他修長的手指在沙發上有節奏的輕輕彈擊著。

    女人?樂子衿的心像是被什麼東西觸碰一樣:蔣慧妍、安雪、張柏莉,或許還有一些她沒有見過,也不知道姓名的女人,她們,都曾是……是他的女人。她的眼眸多了一層淡漠,是的,蔣慧妍那動人心魄的美麗是她所不能及的,而張柏莉那嬌媚的聲音,也是她所不能及的……她與他之間,似乎還有許多坎是無法逾越的,那麼她的動心,在他面前,似乎,似乎有一絲可笑……自卑與多愁善感讓她的心情複雜起來,沉默之後,她故做平靜的說:「謝謝崔先生的好意,我確實不需要什麼。」話剛說話,苦澀讓她低沉。

    崔先生?

    崔先生?

    她叫他崔先生?

    崔先生?

    崔先生?

    她叫他崔先生?

    是的,崔先生!

    崔泰哲在心底重複著「崔先生」三個字,顯然,他要抓狂了……他的小新娘,竟然叫他崔先生?而她,似乎昨晚在將自己介紹給她弟弟的時候,也稱呼的「崔先生」。

    難道,她就這樣將他視為陌生人?排斥在她的心門之外嗎?那他吻她時,她怎麼不推開?怎麼不反抗?怎麼還甘之如飴?他的手握成拳頭,重重的捶在沙發上,然後他站起來,雙手插在褲袋裡,臉上微微有著怒氣:「你走吧!」

    樂子衿鼻翼一酸……抿著唇,清徹的大眼睛看著他,不明白他的怒氣從何而來,只為他情緒的善變感到不適……她胸口悶悶的,轉身離開了。

    施真玉邁著優雅的步子走進珠寶旗艦店時,在側身注視著店裡的鏡子,打量自己的妝容時,發現低眉匆匆離開的樂子衿,她怎麼了?她一驚,目光尾隨著樂子衿的背影,直到她消失在店門外。

    有店員興奮的說:「崔先生在貴賓室。施小姐,今天我們見到崔太太了,她看起來好年輕。」

    施真玉的臉刷的一下白了,是的,崔泰哲從來沒與樂子衿出現在同一場合,更從未向任何人介紹過,那麼,今天……她可還清楚的記得剛剛張柏莉打電話給她,氣憤的語氣。

    推開貴賓室的門,施真玉發現崔泰哲正撫著額角,閉眸沉思,她走上前,伸出保養得當的手指,輕輕的替他揉捏額角,是的,這麼多年了,她深知他的喜好,更深知他需要的力道……

    崔泰哲心情鬱結,他很不悅,不悅那個小女人竟然一個稱呼就可以讓他生氣,他不悅她對他的漠視,他已經夠主動了,她怎麼能還這樣淡漠?這麼多年,自他有感情記憶開始,他根本不需要主動對任何女人示好,便有許多女人對他柔情蜜意,趨之若鶩?只有她,只有她

    「張柏莉剛才給我打電話,她很生氣。」施真玉輕輕的說著,手仍舊在替他揉捏著額角,是的,她本來就不喜歡張柏莉,現在,終於可以正大光明的在他面前說她的不是了。

    崔泰哲不耐煩的推開施真玉的手,「她怎麼說?」

    「她說,」施真玉小心翼翼的打量他:「她說您不講信用……讓她在別人面前下不了台……如果你不主動打電話給她,她就要取消ely服飾的代言。」她真希望崔泰哲一氣之下將張柏莉的合約中止,是的,她不喜歡那個嬌媚的女人,因為她覺得她是她最大的威脅。

    崔泰哲如鷹的雙眸注意著施真玉,他的表情讓人猜不透他在想什麼:「取消代言?」他冷笑,「可以啊,」他從沙發上站起來,雙腿修長得近乎男模,可是,聲音卻冷得嚇人:「如果她願意付高額的違約金,就讓她取消吧。」說著,冷笑加劇,他最討厭拿喬的女人。他明明還沒對她表示任何的好感,可她就像八爪魚一樣貼上來……如若他的小新娘也這樣急切的想親近他,那……那該有多好。

    施真玉知道,他已經將張柏莉推出在「qing人」範圍之外了,她一喜,「剛才我在店外遇到您太太了。」在今天之前,她是絲毫不擔心樂子衿會對她構成任何的威脅,可是,剛剛,她聽說了崔泰哲將她介紹給眾人,說的是「妻子」,所以,現在,她急需的想要知道,目前,樂子衿在崔泰哲心中,到底是什麼位置?

    崔泰哲原本低沉的臉有瞬間的緩和,太太?是的,她是他的太太,是他的妻子……那麼……即使她對他無動於衷,再淡視他,再將他推在她的心門之外,可她,仍舊是他的太太……這,是誰也不能改變的事實。這場婚姻,早已經將他們拴在一起。

    施真玉猜不透他的想法,可是卻不敢再說關於樂子衿的事情,於是掏出行事日曆:「早上蔣先生到過辦公室……」

    蔣軼堯,該死的蔣軼堯,陰魂不散的蔣軼堯,纏著他,到底要做什麼?

    崔泰哲悶聲不悅:「我知道了。」

    施真玉經過精心妝扮的容顏帶著淡淡的笑容,從包裡掏出一個做工精緻的領夾,伸手夾在他的領帶上,再細細打量,似乎十分滿意:「這是上次落在我家的,今天算是物歸原主了。」

    崔泰哲倒是一驚,目光落在施真玉美麗的容顏上,將她輕嗔的模樣收入眼底,突然間覺得有些尷尬與疏離。

    施真玉倒是盈然一笑,將臉窩進他的手掌,帶著一絲女人的嬌柔,可是,卻又偏偏不同於張柏莉的嬌媚,讓人舒心而不膩煩:「本想等你到我家的時候再還你,可你……好久沒去我那兒了。」

    七年了,崔泰哲已經習慣施真玉在身邊的日子,在他的眼中,她大方得體,進退有序,在工作上,確實是得力的好助手,在私事上,也極少逾越,從不會因為她是他的情人一事而恃寵而驕,甚至,她可以和他其他的情人成為好朋友,這就是為什麼這麼多年了,他還留她在身邊的理由。

    但是,現在,崔泰哲覺得,這種關係,似乎,應該變了。

    「施秘書,」崔泰哲沒有推開她窩進他手掌的臉龐,是的,七年的時間,對於一個女人來說,確實不短……而她,與他在生理方面的需要是十分契合的,因為這份契合,所以她在他身邊一呆就是七年,但是,雖然七年了,可他除了從她身上索取身體的滿足外,幾乎沒有攙雜一絲感情:「從現在開始,你的身份,僅是我的秘書。」

    施真玉一驚,猛然抬起頭來,美麗的眼睛帶著不置信,心底的恐懼害怕到了極點,她明明知道會有這一天,可是,她終是不願意相信,他就真的這樣捨棄她了:「為什麼?」

    崔泰哲掏出支票,簽上名字,遞給她:「不用我費唇舌,你應該知道我的行事作風。」他的語氣不似對其他情人的冷酷無情,但是,卻並未攙雜任何不捨與感情。

    施真玉眼神有些空洞,是的,他的手段,她怎麼會不清楚?在這七年間,他有多少個情人,怕數也數不過來,而她幫著解決的,又有多少個?可是,她不願意就這樣放棄,於是低聲祈求道:「您知道的,我不需要名分,我只要在您身邊就好……這麼些年,我從來沒有打擾過您正常的生活……更沒有給您惹過事端……只要,只要你偶爾的眷顧,我就心滿意足了。」是的,明明知道不可能,但是她仍舊試圖想挽回,她的姿態,已經很低很低了。

    「崔秘書,你是連這份工作也不想要了嗎?」崔泰哲站起來,低頭看著這個曾經在他身下妖/嬈綻放的女人,曾經讓他釋/放激/情的女人,但是,說實話,他對她,真的沒有一絲感情,從前有的,只有身體的渴望。

    施真玉不再說話,是的,七年,七年,就這樣結束了……雙眸中閃過妒恨的目光,她白玉般的手指拾起沙發上的支票,看著他龍飛鳳舞的簽名之後,有些淒淒然,那一百萬的額度讓她的唇畔有些嘲笑的意味。

    見她拿起了支票,崔泰哲說:「我一向欣賞你將生活與工作拿捏得開,所以,我希望在今後的工作中,你能一如既往的將本職工作做好。」說完之後,他邁著無情的步伐離開了。

    當玻璃門在合上的一剎那,施真玉覺得脊背一片冰涼,她顫抖著,將支票放進包裡,心底卻在暗暗嘲笑自己,曾經多次,她代表過他替女人送支票,而她當時藐視他所有的情人,藐視她們試圖想挽回關係的可笑舉動,藐視她們的眼淚,但是,終於,這一天,也輪到她了。不過,讓她欣慰的是,一百萬……這,可是其他情人分手所不能比的價格……但是,這,並不是她最想要的。

    可她清楚的知道,崔泰哲一旦決定了的事情,是不會更改的,特別,特別是對女人,他的冷漠,他的無情,她早已經見過多次,所以,她理智的不去拉扯,不去哭鬧,因為,她知道,只有這樣,她才能得到這分手的一百萬……而她,卻不甘心……真的……不甘心……

    樂子衿接到甄萱的電話時,她正在回春江大道新宅的路上。

    「這是咱們班畢業兩年來第一次開同學會!」甄萱在電話那端興奮的說:「幾個班干統一意見,決定來一次三日游。」

    樂子衿的情緒有些低落,不過,接到甄萱的電話,倒是她低落的心情稍稍好了些:「是嗎?」

    「現在,大家都在分頭聯繫同學,子衿,你可不能放我鴿子哦!」甄萱在電話那端一本正經的說著。

    「安排在什麼時候?」樂子衿問,是的,她現在思緒混亂極了,她需要散散心。

    「如果你有時間,我就替你報名了。」甄萱說著:「這次活動是委託旅行社安排的,出發時間訂在後天早上6:00,濱江大道威尼斯廣場集合。」

    「我記下了。」樂子衿說:「甄萱,我會準時到的。」電話掛斷之後,她有些漫無目的的走著。

    在學校的時候,她可以將所有的時間放在功課上,可是,暑假的時間太長了……太漫長的時間,讓她有些胡思亂想……

    對於叔叔嬸嬸來說,她不過是一枚棋子,一枚撫養她們姐弟就可以獲得樂氏財產的棋子,一枚可以在崔氏得到金錢利益的棋子……結婚時索取那一千萬已經讓她寒心,而今天,白梅用意極為明顯的得到一套鑽飾,讓她理覺得,她只是被嬸嬸一家利用的傻瓜……她們當她是免費的資源,隨意的索取……她厭惡嬸嬸……可是,卻只有她們才是她血脈相連的親人……

    對於崔氏來說,她只是一個女人,一個毫無背景可言的女人。對於崔泰哲來說,她不過是他第四任的妻子……頂著一個妻子的名分,可是,卻不過是養在崔氏的一隻金絲雀,還好,給了她足夠的空間與自由……

    對於奶奶和子墨來說,她,是他們的全部……所以,為了讓他們過得更好,為了讓他們幸福,她一定會好好的生活,即使生活得孤單,即使生活中沒有愛情,但是,她也會好好活著……

    突然間,她有些悲哀,她,什麼時候才能為自己而活?才能活出真正的樂子衿?她不想回家,一點也不想,那個裝飾華麗,可是卻空洞得沒有多少溫度的家……

    坐在一間叫「往事」的咖啡館裡,樂子衿選了一叢高大的綠色植物之後一個不起眼的角落坐下,然後點了一杯椰奶。

    咖啡廳裡,音樂舒緩而淺慢的輕唱著,樂子衿有些疲憊,靠在單人沙發上,微閉上眼睛假寐。

    「泰哲……什麼?你已經在門口了?哦,坐在在9號卡座,你過來吧。」

    一個男人的聲音透過濃密的植物傳來,驚了假寐的樂子衿,她聽說崔泰哲要過來,有些手足無措,慌亂中想要離開,但是,卻已經聽見崔泰哲的聲音出現了。

    「軼堯。」崔泰哲邁著穩健的步伐走到9號卡座,坐在蔣軼堯對面,略顯不耐煩:「找我有什麼事?」

    只隔著一從濃密的植物,樂子衿有些緊張,如若她要離開,那麼,定會從9號卡座經過……如果不離開,她有些如坐針氈……怎麼辦?

    「你在躲我?」蔣軼堯頗有興趣的看著他。

    崔泰哲冷冷的嘲諷:「我躲你幹嘛?」他修長的雙腿交叉,整個人顯得卓而不凡。

    「那為什麼打你電話都是你秘書接的?」蔣軼堯有些不滿:「我到公司去找你,你也不在。」

    「我不是像你一樣的閒人。」崔泰哲對於他的咄咄逼人很不滿意,要不是看在兩人是自小玩到大的夥伴,他才不屑理他。

    「那晚看你喝得爛醉的樣子,我還以為你對慧妍舊情未了,卻沒想到,你轉眼回家陪嬌妻去了。」蔣軼堯好死不死的胡掐著。

    這邊的樂子衿恍然一怔,原來,他是因為蔣慧妍,所以才喝醉的……

    「不要再提慧妍了。」崔泰哲警告說,是的,那天的酒,已經跟往事幹杯,徹底的放下了。

    「你在逃避?」蔣軼堯煩人的問。

    「我有什麼可逃避的?我又沒有做任何對不起慧妍的事?」崔泰哲鄭重的說:「對於已離開的人,我們應該保持起碼的尊重,不要借用她的名字來傷害任何人,慧妍雖然離開了,可是會永遠活在我的心裡。」說完,他警告著:「我不希望你再挑戰我的忍耐力。」

    樂子衿胸口一震:永遠活在他的心裡……那麼,他的心裡,就只有蔣慧妍了嗎?那麼,她呢……

    她暗暗責備自己:樂子衿,你不要胡思亂想……你不要癡心妄想……你怎麼能奢望得到他的關注與他的心呢……痛苦……酸澀……糾結著她的心。

    蔣軼堯一改之前的吊兒郎當,打量著崔泰哲,好一會兒方說:「泰哲,你成熟了。」

    「當然比你成熟,」崔泰哲點燃一根煙:「因為,我不會像你這麼無端的去跟已故妹妹的丈夫爭論他是否還在乎她,你知道嗎?你這樣的舉動很幼稚可笑。」

    蔣軼堯有些苦笑:「只是,這麼多年了,我始終不能忘記慧妍對你的癡情,她曾經告訴我,她多想活著,多想一直生活在你身邊……如果她知道你又再婚,會該多傷心。」

    崔泰哲有一刻的沉默,才說:「你也知道,依我的家庭,怎麼可能讓我單身?」是的,作為一個成熟的有正常需要的男人,他怎麼可能單身?況且,他對慧妍的愛,早在八年前的婚禮之前就已經淡了,淡得彼此之間只剩下親情了,他為了責任,為了給她一個美滿的人生,所以娶了她,僅此而已。

    「聽說,你的情人不少。」蔣軼堯低低的說:「要做你的妻子,還真不容易。」

    樂子衿心底瀰漫著苦澀:他不能單身,是因為家庭,而他娶她,也是因為家庭……他們之間,從來都只是一場關於金錢的交易,是的,金錢的交易,這一點,她自始自終都清清楚楚。

    崔泰哲苦笑:「做我的妻子,只要安分,那麼,就能衣食無憂。」

    「你也老大不小了,怎麼也不要個孩子。」蔣軼堯說。

    崔泰哲淡視他:「我也正在考慮這件事。」是的,他正考慮要個孩子。

    「想替你生孩子的女人應該很多。」蔣軼堯有些諷刺的說:「但是,生下來了,你父母妻子那邊過得了關嗎?」

    崔泰哲點燃一根煙,放在薄唇邊狠狠的吸一口:「我崔泰哲的孩子,必定是正常婚姻下的產物。」孩子的母親會是他的小新娘,這一點,毋庸任何人置疑。

    樂子衿輕顫:孩子?妻子?難道,最近幾日,他偶爾的故做親呢,只是為了想要一個孩子?她的心顫抖得更厲害了,手裡的椰奶灑在了桌上都渾然不覺。

    「子衿?」甄萱的聲音帶著掩飾不住的喜悅:「天啦,真的是你?我還以為自己看錯了呢。」

    樂子衿慌亂抬起頭來,可是,甄萱的聲音卻驚了那叢植物後的兩人。

    「哎,咱們算不算是心有靈犀一點通?」甄萱毫不客氣的坐下來,「才通了電話不久,就遇上了?」

    樂子衿想要阻止她的大嗓門,可是,一切都晚了,因為,那叢濃密的植物旁,那抹修築昂揚的身影正看著她,而他的眼眸深遂中帶著一抹驚訝。

    是的,崔泰哲很驚訝,會在一間毫不起眼的咖啡廳裡遇到他的小新娘,而且,就在她從珠寶店出來一個小時後?更巧的是,她坐在他的隔壁……他發現她像受驚嚇的小兔子一樣,有些慌亂,而且,她的椰奶,已經灑了一桌……

    如此的巧遇,讓樂子衿緊張萬分……她怕他誤會她偷聽他的談話……而她更怕好友甄萱知道她和他的關係……於是她緊閉雙唇,抬眸看他,眼裡有隱忍與祈求……她希望他能明白他的意思。

    崔泰哲看著她的朋友在嘰嘰呱呱的說個不停,而她祈求的眼神讓他的心一軟……轉身回到了座位上。

    「怎麼了?」蔣軼堯欲起身看那叢植物之後到底是什麼,引得崔泰哲的注意。

    崔泰哲伸手攬他座下:「沒什麼。」可是他的心卻念掛著他的小新娘……看她的樣子,心情並不太好……而剛才他說的話,她又聽了多少?

    「子衿,」甄萱低低的笑了一下,然後有些不好意思的說:「你比以前漂亮了不少。」

    崔泰哲回到座位上之後,樂子衿鬆了一口氣,聽到好友的話,方才摸摸自己的臉頰:「沒有吧!」

    「看你,一副溫婉可人的樣子。」甄萱歎了口握:「我是個野丫頭,永遠學不會你這樣嫻靜的模樣。」

    「咦,你不是在忙同學會的事情嗎?怎麼會來這兒?」樂子衿記得,不久前他們才通過電話。

    「我沒事,隨便逛逛嘛,覺得這個往事咖啡廳挺有特色的,所以過來瞧瞧。」甄萱一副大大咧咧的模樣,說著又俯身小聲說:「你看到那邊坐的人沒有?」

    樂子衿一驚,她指的是那叢植物之後崔泰哲坐的位置,之前她還在暗暗慶幸,幸好甄萱背對著崔泰哲,否則,剛才他站在這兒瞧自己的模樣,肯定會讓甄萱起疑。

    「不會吧!」甄萱小聲八卦道:「那可是大名鼎鼎的崔先生!」她有些犯小花癡的捧著自己的臉陶醉:「他好帥哦,好有男人味哦!子衿,你真笨,竟然沒看見。」

    不知為什麼,甄萱口中讚歎的話讓樂子衿的心底漫過一絲絲暗暗的喜悅,是的,她也發現了,她的丈夫,那個偉岸的男人,確實長得不錯。

    「你要不要悄悄過去看看他本人?」甄萱朝她眨眨眼睛:「比雜誌上還帥哦?」

    樂子衿擺手搖頭,有一絲羞澀:「不用了,又不認識。」說著她埋頭喝了一口椰奶,她,以後應該還會有很多的時間看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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