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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071 威逼未必得逞 文 / 仲夏軒

    獨孤紫騰一字一句地說道:「請幫幫我,以後我這條爛命隨你處置,你讓我做什麼我就做什麼,全部都聽你的吩咐。」

    獨孤木幽的瞳孔縮了縮。獨孤紫騰就跪在她的腳邊,腦袋低垂,雙手攥成拳頭耷拉在身體兩側,因為受了重傷而喘著粗氣。

    獨孤木幽是從另一個世界過來的,在她所熟知的那個世界裡,下跪是無比屈辱的一件事情。她從來不跪別人,但是也不習慣被別人跪,獨孤木幽往旁邊走了兩步。

    「你先起來,我討厭被人跪。」

    「你同意了嗎?」

    「哼,我同不同意都和你的做法無關,起來。」

    獨孤紫騰遲疑地抬頭看向獨孤木幽,猶豫了一會兒,這才慢騰騰地從地上站起,這個大幅度的動作再次讓他痛得冷汗直流。

    「如果真的治好了,你想做什麼?」

    「做什麼?我不知道,知道現在這樣生不如死,我至少……想要堂堂正正在站在別人面前。」

    獨孤紫騰的眼中出現了一瞬間的迷茫,隨後他不在意地甩甩頭,沒有哪一個修煉者希望自己變成這麼一個廢物,四處被人瞧不起。

    「尤其是在獨孤瑤瑤的面前?」

    獨孤木幽語帶調侃,早已經看出了那兩人間的那點事情。獨孤家的旁支數也數不清,也不知道有多少,相互之間都是很遠的關係。在這個世界裡,這樣的情況是允許通婚的。

    獨孤紫騰沒有回答,腦袋低垂著,似乎不想聽見這個人的名字。

    「坐吧,」獨孤木幽在榻上拍了拍,「我來看看你的傷勢。」

    兩人面對面坐下,一旁的血狐一蹦跳到了獨孤木幽的懷裡,宣示主權一般瞪了獨孤紫騰一眼,而後找了一個舒服的姿勢窩著了。

    金銀光點再次出現在這間屋內,獨孤木幽催動著它們進入獨孤紫騰的身體,同時感受著他身體毀壞的狀況。

    獨孤紫騰覺得自己正被一股暖洋洋的感覺所包裹,身體的痛楚被奇異地撫平,他的面部漸漸舒展,甚至有點沉醉於這個感覺裡面。

    獨孤木幽毫不停歇的催動月華練,如果是她自己受傷,月華練是會主動護主的,不過替別人療傷的情況不同,她必須花費更多的精力才能做到。

    獨孤木幽閉上眼,她感覺到獨孤紫騰的身體到處都是缺口,每一處都需要大力修補。但是在為血狐治療之後,她本來就已經比較累了,現在能做到的也僅僅是觀察情況而已,要想治癒獨孤紫騰,先不提他已經被破壞掉的根基,就算是這一身的傷口都會讓她很費勁。

    大致查看完傷處之後,獨孤木幽找到幾處特別嚴重的地方,好好地修補了一下,而後睜開了疲憊的雙眼。

    「我今天沒有辦法為你繼續治療了,你先回去,接下來的幾天每天都來我這裡一趟。」

    獨孤紫騰目露緊張之色,問道:「我……可以變回去嗎?」

    「只能說希望還是比較大的。」

    雖然不是最理想的答覆,獨孤紫騰聽了還是很開心,畢竟還沒有聽說有誰在根基被毀之後還能修補的,有希望就已經是奇跡了,他看向獨孤木幽的目光多了一絲探究。

    「哼!」

    血狐從鼻腔裡重重地哼了一聲,示威似的看向獨孤紫騰。

    獨孤紫騰這才醒悟過來,收回了視線,轉身告辭。

    「你幹嘛要答應幫他治療,那本狐該怎麼辦?」

    獨孤紫騰走後,血狐扒拉著獨孤木幽的袖子,吊在上面搖來晃去,跟蕩鞦韆一樣。

    「我看過了,他的傷勢比起你來要輕得多,所以先為他治療,反正你就像個無底洞,一時半會兒也填不滿。」

    血狐還在蕩鞦韆,聞言不滿地說道:「這麼好心做什麼,那個廢物可是出手傷了你,要是他再敢有什麼輕舉妄動,本狐就讓他嘗嘗火焰的厲害。」

    「咦?你這是在為我抱不平嗎?」

    獨孤木幽將血狐從袖子上拽下來,放到眼前細細地觀察著。

    「哪有!本仙狐這是在維持尊妃的尊嚴,身為尊妃怎麼可以隨便被人打傷,如果不教訓一頓,本仙狐的面子往哪裡擱!」

    「是嘛。」獨孤木幽笑了笑,看來這還是一隻嘴硬的狐狸,「我要休息一下,為別人治療特別累。」

    明天還有試煉,獨孤木幽需要養精蓄銳,這種疲勞只要睡一覺就會消除,因而她才會在試煉進行的緊要關頭就為別人治療。

    就在她準備休息的時候,房間門突然被人推了一下。她的住所外有丫鬟盯著,如果有人進來都要先敲門才對,這人怎麼會亂闖她的房間?

    下一瞬,獨孤木幽的房門被人推開隨後又飛快地關上了。

    「木幽。」進屋來的男子開口喚道。

    「原來是爹爹。」獨孤木幽下了榻,朝獨孤忠的方向走了幾步,「爹爹有什麼事嗎?」

    獨孤忠如鷹一般銳利的視線盯著這個女兒,她臉上隨意掛著一抹微笑,既沒有很熱情,也沒有很冷淡,面對他時就像對著一個陌生人。

    「我這次來是為了明天的比試。」

    「哦?」

    「你準備得怎麼樣了?」

    「還好,多謝爹爹關心。」

    獨孤忠在茶几旁坐了下來,想要給自己倒一杯茶,卻發現茶壺裡是空的。他端著空茶壺半天沒有放下,似乎有些神思不屬。

    「爹爹是不是有話要說?」

    清澈悅耳的女聲,彷彿夏日裡的清泉,獨孤忠回過神,將手中的空茶壺放下,終於開口:「上次我問你是誰幫你打通了經絡,你既然不願說,那也就罷了,以後我便不問了。你這些天進步我都看在眼裡,明天的試煉可以讓你母親也去看看。」

    「謝謝爹。」

    獨孤木幽一雙明亮的眼睛直視著獨孤忠,她知道他的話還沒有說完。

    「我希望你明天可以輸給飄飄。」

    「我如果不同意呢?」

    「你們都是我的女兒,飄飄她底子好,如果能修煉我們的核心功法,日後必然有所成。現在雖然影響不大,但以後修煉好功法和劣質功法的差距就會逐漸顯露,多一份力量對我們獨孤家來說都是好事,你說對不對?」

    獨孤忠避開了獨孤木幽的那句問話,耐著性子誘導。經過這些天的觀察,雖然他的兩個女兒等級一樣,但他已經看出了獨孤飄飄不是獨孤木幽的對手,所以才會親自走了這一趟。

    「如果你同意了,我會按照第二名的獎勵給你補一份,你實際上不會有什麼虧的。」

    獨孤木幽不禁在心裡冷笑,獨孤忠來找她談條件,卻不開籌碼。如果她勝了,這所謂補給她的獎勵本來就是屬於她的,她何必非要輸給獨孤飄飄呢?

    過去的獨孤木幽的記憶已經融入了她的靈魂,已經無法將那些事看做與己無關了。獨孤忠沒給她任何好處,卻一味地想要從她這裡索取。

    「我可以答應。」

    獨孤忠面露喜色,還以為這個女兒會很難纏,沒想到她居然這麼好說話。激動地從座位上站了起來,獨孤忠大聲道:「好樣的!不愧是我獨孤忠的女兒。姐妹之間就該如此,相互禮讓才能將我們獨孤家發揚光大。」

    「可是女兒的話還沒有說完呢。」

    獨孤忠的臉色僵了僵:「你說什麼?」

    「上回飄飄和瑤瑤把我扔在了魔獸森林裡,讓我吃盡了苦頭,差點兒就回不來了。這筆賬我一直記著呢,如果爹爹能秉公處理這件事情的話,明天的比試我可以假裝輸給飄飄。」

    獨孤飄飄和獨孤瑤瑤的做法是嗜親,這是獨孤家家規裡嚴厲禁止的,一有發現就要處以嚴酷的處罰。獨孤木幽雖然平安回來了,但是她們的行為擺在那裡,按照規定應該剝奪她們所有的修煉資源,貶低她們的身份,交到被害最親近的人手裡任由他們處置。這個後果可比得不到核心功法糟糕得多了。

    獨孤忠在茶几上重重地拍了一下,茶几立即碎裂,細小的碎木頭掉了一地。

    「木幽,你最好聽話一點,不然的話……」

    獨孤木幽的笑容一收,沉聲說道:「威脅我嗎?可惜我最討厭被人威脅了,明天獨孤飄飄她輸定了!」

    獨孤木幽的話音剛落,一股龐大的威壓迎面襲來,她全身的血液都開始失控,沸騰著,尖叫著,躲閃著,恐懼著。這是來自高等級者的威壓,她不是第一次嘗。獨孤木幽動彈不得,只能看著獨孤忠一步步逼近。

    「進酒不吃吃罰酒!」

    獨孤忠一閃來到獨孤木幽的面前,右手成爪抓向獨孤木幽的額頭!獨孤木幽不能動彈,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這一幕。

    在她邊上,血狐張牙舞爪,朝獨孤忠撲了過來,卻被他一揮袖甩在了地上。

    爪子在距離獨孤木幽額頭一寸的地方停下,一股巨大的吸力從他的掌心出現,試圖將她眉心處的月華練吸出來,可是月華練卻依舊紋絲不動。

    獨孤忠的的眉頭漸漸攏了起來,手臂往回一收,眼中閃爍不止。憑他和獨孤木幽實力上的差距,居然取不出來。

    獨孤木幽起初有些緊張,但是現在則放下了心,看來獨孤忠是拿她的月華練沒有辦法。只是他既然動了心思,難保他日後不會去想個什麼辦法出來,好搶奪她的月華練。

    「別白費勁了,就算你殺了我也別想得到它。」

    獨孤忠的眼中閃過一絲狠色,盯了獨孤木幽一會兒,終於還是撇開了臉去。

    「你這是什麼東西?」獨孤忠問道。

    獨孤木幽緊閉著嘴,一言不發。

    像是察覺了什麼,獨孤忠的視線突然移向門口,咚咚咚的敲門聲響起。

    「木幽你在嗎?」

    是獨孤青蘭的聲音。

    「我在,推進來吧。」獨孤木幽立刻應道。

    獨孤青蘭推開了門,警覺的視線往屋內一掃,一眼就看到了站在屋子裡面色不虞的獨孤忠,她面露詫異地問:「爹爹是什麼時候來的?」

    獨孤忠收起了陰翳的表情,淡淡地嗯了一聲,「來跟木幽說點事情,已經談完了,你們慢慢聊。」

    獨孤忠甩了下衣擺,幾步跨出了房門。

    獨孤青蘭目送著獨孤忠離開,直到看不見他的身影之後,這才向獨孤木幽問道:「剛才我來找娘親,突然感受到了一股強烈的威壓,便趕過來看看,原來是爹爹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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