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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一十四章 偷六脈神劍 文 / 東郭夢魚

    虛竹領著薛萍下的山來,一路向著大理皇城而去。此次行程,並不趕時間,薛萍此時也算是習武之人了,是以兩人並未乘坐馬匹,徒步向著大理皇城進發。雖然不免風餐露宿,但卻是別有一番風味,而沿途的農戶也是十分的好客,對於虛竹二人的借宿無有不應。

    這一日,虛竹和薛萍二人經過幾日的趕路,終於來到了大理國皇城之中,只見路上眾百姓拍手謳歌,青年男女,載歌載舞,大街上青年男女攜手同行,**嬉笑,旁若無人,誰也不以為怪,虛竹倒是有一種回到現代的感覺。但是在虛竹身旁深受封建思想毒害的薛萍卻有些接受不了大理國如此的開放,不由得暗暗皺了皺眉頭,低身對虛聲說道:「柯哥哥,這大理國之人怎麼會如此的傷風敗俗,一點都不知道『男女授受不親』的道理,竟然在大街上攜手同行。」

    薛萍的聲音雖然壓的很低,但還是沒擦肩而過的幾人聽到了,不由得對著薛萍怒目而視。虛竹自是知道薛萍此次犯了別人的禁忌,當下一聲輕笑,拉住薛萍的小手,說道:「萍兒,這你就有所不知了,殊不聞大千世界,無奇不有。我曾聽人說,在東海的極東之地,有一片大陸,那裡生活的人都是黃頭髮、綠眼睛,他們日常的見面禮節即為擁抱,這是因為地域的不同而風俗習慣的不同。用我們的眼光來看,他們是傷風敗俗,可是用他們的眼光來看,我們這是不近人情。所以,我們應該入鄉隨俗,不要用自己的標準去衡量別人。」

    在這麼多人的注視之下,虛竹公然拉住薛萍的手,這讓薛萍頓時羞的滿臉通紅,掙扎了幾下沒掙扎開,又看到四周圍的青年都如同自己二人一般,當下放棄了掙扎,低低的「嗯」了一聲,算是回答虛竹的一番道理。漸漸的,有些習慣了被虛竹牽著小手的感覺的薛萍,也放開了心中的枷鎖,開始打量著不同於大宋朝境內的景色,竟隱隱有些雀躍之感。

    當晚,虛竹便在這皇城之中找了一家客棧住了下來。吩咐薛萍在客棧中等他,虛竹換了一張人皮面具,趁著夜色,根據日間的打探,來到了大理天龍寺之外。這天龍寺在大理城外點蒼山中岳峰之北,正式寺名叫作祟聖寺,但大理百姓叫慣了,都稱之為天龍寺,背負蒼山,面臨洱水,極占形勝。而且因歷代段氏避位為僧都在此寺,其豪華程度倒是僅遜色於少林寺半分。而這裡便是虛竹此行的最終目的地,他此番前來,就是為了偷走這天龍寺中所藏的六脈神劍。

    虛竹知道,這六脈神劍的劍譜當藏於牟尼堂之中,這天龍寺雖然不若少林寺般大,卻也不小,有清都瑤台、無無境、三元宮、兜率大士院、雨花院、般若台諸般僧房,虛竹一時半會卻尋不到,只是知道牟尼堂大約在天龍寺的西側,是以虛竹來到天龍寺後,辨明方向,只往西邊尋去。在虛竹看來,那枯榮當是得到高僧,對於自己的居所定不會太過在意,此次尋訪,只須找到與別處不同的僧房,應該就是那牟尼堂了。

    果然,在西北處一角,有幾間屋全以松木拾成,板門木柱,木料均不去皮,天然質樸,和寺內其他金碧輝煌的殿堂截然不同,虛竹料想此處便是牟尼堂了。當下運氣輕功,宛如一片飄落的樹葉,來到了牟尼堂外窗下,藉著窗縫,運足目力向內看去。卻見其內並無人影,虛竹料想此時禪堂中參禪之人盡皆休息去了,便仔細觀察了一番門窗,卻發現門窗俱是不常開動的,他此時若是從門窗中進去,必會發出響聲,驚動了旁人。()當下虛竹輕輕一躍,毫無聲息的躍上了屋頂,將屋頂的瓦片揭掉**塊,露出一個尺許見方的孔洞。這麼大小的孔洞,本來只能容得下小孩鑽進去,但虛竹卻身懷神偷一脈縮骨功奇學,只在原地扭了幾下,便頭下腳上的從孔洞中進入了禪堂中。

    毫無聲息的落在了禪堂中之後,虛竹打量了禪堂幾眼,看到佛像之下似有縫隙,再想到原天龍中六脈神劍的劍譜藏在了本觀的蒲團之後,雖然那是五年之後的事情了,但是想來也不會有太大的變動。當下虛竹小心翼翼的在縫隙上摸了半晌,又輕輕的敲了幾下,確定了暗格的位置,便猛然的一下將暗格抽了出來,而他自己則輕輕的一縱,躍在了房梁之上。如此,他就不怕暗格中有暗器機關。

    虛竹這一番動作可謂是行雲流水,深得神偷一脈的精髓。只是可惜虛竹這一番舉動卻是白做了,那暗格之中並無任何機關存在,暗格中只有一個帛軸靜靜的躺著。見到這一幕,虛竹有些責怪自己太過小心了,當下取出帛軸,將暗格按著原樣推了回去,然後從屋頂的缺口出鑽了出去,蓋好揭起的瓦片,就此準備離去。

    但是瞬間,虛竹又伏在了屋頂不動了,接著聽到「吱呀」的一聲開門之聲,卻是有人進入了禪堂之中,又是「吱呀」的一聲,門被關上了。虛竹心中頓時升起了無比的好奇之心,想知道這麼明目張膽進入這牟尼堂之人是誰,當下從屋頂輕輕的躍起,倒掛在了屋簷之上,透過門縫,看到進入禪堂之人似乎是一個和尚。虛竹心中頓時暗呼僥倖,重新躍回屋頂,摸了一把額頭上的冷汗,暗暗道:「真是僥倖啊,這剛進去之人看樣子就是那枯榮了,我的動作要是再慢上半分就被他抓住了,這樣身為神偷一脈傳人的我情何以堪。沒想到這老傢伙連晚上也在參禪,倒是十分的用功,該發個『三好學生獎』了,剛才他不在,多半是出恭去了。但是無論如何,這六脈神劍的劍譜是弄到手了,至於能不能還回去,只有老天知道。如此,我也該走了,省得呆的時間長了,被枯榮給發現了,就不太好了。」想罷,虛竹縱身從房頂掠過,化為了一條黑影,消失在了天龍寺中。

    客棧中,薛萍對著不斷留著淚的紅燭發呆,突然紅燭的光焰晃了兩晃之後恢復了原樣。薛萍似有所覺的抬起頭一看。果然,一個看上去有些熟悉的人正坐在她的旁邊。薛萍愣了一下,但瞬間就回過神來,高興的對來人說道:「柯哥哥,你回來了,我等你好久了,可把我擔心死了。」

    「呃……」虛竹無奈的拿掉臉上的人皮面具,將手中的帛軸放在了桌上說道:「這樣你都能認出了,真是服了你了。」

    「真的是你唉!」薛萍興奮的撲到了虛竹懷裡,高興的說道:「我剛才是猜的,沒想到一猜就猜中了。」

    「好吧!」虛竹沒想到自己竟然被薛萍給詐住了,不過這些都是些無傷大雅之事,當下指了指放在桌上的帛軸,說道:「萍兒,有事幹了,這帛軸上的東西最好還是謄錄出副本來,這東西我還是要還回去的。」

    「嗯。」薛萍點了點頭,但是坐在虛竹懷裡沒有起來,伸手拿過帛軸打開一看,頓時臉色大紅,將頭埋在了虛竹懷裡,嗔怪道:「柯哥哥,我不幹,你又拿這種東西讓我來畫。上次你不是答應我不要我再畫這樣的東西了嗎?」

    「什麼東西?」虛竹有些奇怪薛萍的反應,當下接過帛軸一看,卻見上面畫的全是男子藝術素描,頓時無語的一拍額頭,說道:「呃,我倒是一時忘了這東西會是這個樣子,不過這個東西很重要,我又一時半會記不住,萍兒,乖,我保證,這絕對是最後一次!」

    「好吧!」薛萍不情願的接過虛竹手裡的帛卷,找出已經準備好的紙筆,便開始按著帛捲上所示的圖形一一去描繪。

    在薛萍臨摹這些男子藝術素描圖之時,虛竹則站在一旁,仔細看著帛軸上所示的經脈走行,暗暗將自己丹田中內力沿著這圖形上所示的穴道運行,不一會,便將手太陰肺經諸穴行罷,內息一路被逼到拇指處的少商穴處。但虛竹並沒有練習過一陽指,也沒有將內力憑空逼離體外的經歷,此時內息到了少商穴處,便再難沖關而出。當下虛竹一咬牙,就要強行的把這股內息逼離體外。

    「咦?」薛萍手中拿著一個薄薄的冊子,封面上寫著「一陽指法精要」幾字,對著虛竹說道:「柯哥哥,這《一陽指法精要》要不要謄錄啊?」

    「一陽指?」虛竹趕忙將聚於少商穴處的內力順著手太陰肺經收回丹田,然後從薛萍手中接過那本冊子,看了幾眼,高興的說道:「真的是一陽指,這下好辦了,萍兒,你先將六脈神劍給謄錄下來,這一陽指我來謄錄,這樣能快一點。要知道,這一陽指和六脈神劍都是大理國內從來不外傳的武學秘籍,尤其這六脈神劍,更是連段氏俗家弟子都不得傳,你可千萬不要錄錯了。」

    「啊?」薛萍大吃一驚,說道:「那大理國的高手會不會來找我們算賬啊?」

    「應該不會吧?!」虛竹說這話時自己心中也沒底,完了還不忘在加了一句:「前提是他們不知道這件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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