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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二十二章 今會為前因 文 / 東郭夢魚

    「咦,這人還沒死?」公主一摸虛竹的心口,發覺虛竹的心跳鏗鏘有力,絲毫沒有被內力重傷的跡象,口中不由得輕咦了一聲,反手握住虛竹的脈門,卻見虛竹的脈象不浮不沉,和緩有力,分明是睡著了。當下公主不由得暗中稱奇,口中言道:「這人倒是奇怪的緊,來人,將這人帶到赫連將軍的府上,待他醒過來後派人通知於我,我有事相詢於他。」說罷,口中一聲呼嘯,喚來了她的坐騎,當先向著西夏皇宮中行去。

    眾人見公主已然率先離去,生怕公主有失,當下抬起虛竹,快步的跟在了公主身後回了皇宮。

    一覺醒來之後,虛竹唯覺胸口處略微有些酸痛,全身再無異樣之感。當下睜開眼,見自己正躺在暖帳之中,腦中略微回想了一下他暈過去之前發生的事情,便知道自己為人所救,只是不知道是西夏方面的人救的,還是丐幫中人救的。在查看自己身上攜帶的兵刃等俱皆傍身,卻是無人去動,而那柄被虛竹視若性命的長劍也是被掛在了床沿之上,虛竹記得這柄長劍在自己被打暈之前還緊緊的握在手中,想來,那救自己之人幫自己將這柄長劍一塊收拾了,帶了回來。是以,虛竹覺得,無論是哪一方,既然他們救了自己,又不去動自己的兵刃,當不會立時便痛下殺手,如此,事情該有迴旋的餘地。當下虛竹開口叫道:「有人在嗎?」其聲音洪亮,絲毫不似內傷初癒之人。

    「公子,你醒了!」一個丫鬟聽到虛竹的叫聲後走了進來,說道:「公子可有可不舒服之處?」

    虛竹見她是個丫鬟,心知她只是被這裡的主人派來照顧自己的,當下說道:「勞煩姑娘相詢,在下身體尚好,不知姑娘可否替在下通稟此間主人一聲,在下好當面一謝救命之恩。」

    那丫鬟見虛竹臉色紅潤,又得自家老爺赫連鐵樹吩咐,一旦虛竹醒了過來,便即去通知於他。這丫鬟本來一直守在虛竹的床前,靜待虛竹醒來。只是適才內急,又見虛竹多時不曾醒來,當下便自作主張去方便了。她方便完走到門外之時,恰好聽到虛竹的叫聲,當下慌忙進來招呼虛竹一下,便準備去通知赫連鐵樹。此時虛竹讓她去請老爺,當下正中下懷,於是說道:「公子稍帶,奴婢這就去通知老爺。」說罷便轉身出屋了。

    待那丫鬟出屋之後,虛竹感到臉上似乎少了什麼東西,當下伸手往臉上一摸,虛竹不由得露出了苦笑之色,原來一直蒙在他臉上的人皮面具不知道什麼時候已被人給揭了去。

    不一會兒,一人在那丫鬟的陪同下走進了房間,人未至,聲音卻先傳到:「小兄弟可算醒了,卻是把我等給急壞了。」伴著話音,一個國字臉,看上去頗有幾分威勢的人走了進來。不過,他看到虛竹時卻一直在笑,只是其中有幾分真誠,只有他自己心裡清楚。

    虛竹看到這人的穿戴,根本不似中原人的服飾,便猜想救自己之人十有**是西夏之人,當下便起身,雙手抱拳,說道:「在下柯無命,多謝賢主人的救命之恩,無命在此謝過了!」

    「呵呵,柯小兄弟客氣了。」那人呵呵笑著,說道:「只是不怕柯小兄弟得知,相救於小兄弟之人其實另有其人,只是她的住處不方便男子居住,是以才借了在下的陋居,以供小兄弟養傷。」

    虛竹道:「哦,不知相救在下之人現在身在何處,在下欲當面謝之。」

    那人道:「小兄弟稍安勿躁,鄙人已派人去請那人了,料想轉眼便至,那時小兄弟便可見到她了。」

    虛竹恍似想到了什麼,一拍額頭說道:「賢主人已來多時,在下一時卻忘了請教賢主人的姓名,不知賢主人可否方便奉告。」

    那人低頭沉思片刻,口中哈哈一笑,說道:「這有什麼方便不方便的,鄙人赫連鐵樹。」

    「哦,原來是西夏一品堂的赫連將軍,失敬失敬,在下久仰赫連將軍的大名,只是無緣得以一見。今日見赫連將軍果然英武不凡。」虛竹聽到赫連鐵樹的名字,心中不由得一驚,臉上不動聲色,與赫連鐵樹在敷衍著,心中卻暗道:「原來這人就是西夏赫赫有名的赫連鐵樹,聽他的口氣,救我的人官級應該比他大,最不至也是和他平級。而且聽他的口氣,那人似乎是個女子。如此一來,那人的身份便可大致判定了,想來應該是皇室中人了。不會就是那個銀川公主吧,要是真的是她的話,事情就有些好玩了。」

    赫連鐵樹見虛竹聽到他的名字,臉色依舊一副淡然,是以在他看來,虛竹口中說什麼「久仰大名」之類的話純屬客氣之言。以此看來,虛竹的身份當是不一般,當下便小心的陪著虛竹聊些無關痛癢的事情。不過,貌似只是虛竹在說,赫連鐵樹在聽,時不時的插上一句。以虛竹現代人的記憶,加上他大腦裡儲存的不低的信息量自是將赫連鐵樹聽的一愣一愣的。

    聊著聊著,虛竹便不由自主的扯到了民族的問題之上,然後又扯到了戰爭之上,這下赫連鐵樹來了興趣,開始大聲的和虛竹爭論,以他一個優秀的軍事家,在戰爭方面,自然是十分的有發言權。而虛竹雖然不是什麼軍事家,也不會帶兵打仗,但是在前世學習歷史的時候,歷史老師總不不厭其煩的將歷史上每一場有名的戰役分析的透透徹徹,對於那些戰場上的理論知識卻是所知頗深。憑著這些,虛竹一時竟能和赫連鐵樹平分秋色。

    正當兩人爭論到激烈之處,誰也沒有注意到屋中已然多了一位臉蒙白紗的素衣女子,正在津津有味的聽著二人的爭論。

    虛竹和赫連鐵樹爭論的口乾舌燥之時,抬起頭準備找點水來潤潤快要冒煙的嗓子。不曾想,卻看到了一個蒙面的白衣女子正目光閃爍的看著自己。虛竹心思一轉,便知道誰能在不通稟之下自行走入赫連鐵樹所在的房間。當下虛竹嘴角泛起一絲詭異的笑容,之後便在誰也沒注意的瞬間一閃而逝。同時,虛竹將床上的被子一拉,自己整個身子蜷縮在被子當中,口中叫道:「你……你是什麼人,怎麼能無端闖進我的房間,你……這……這叫我還怎麼見人!赫連將軍,這人怎麼恁的無禮,進屋時也不知道通稟一聲!」

    赫連鐵樹正和虛竹討論到了高興之處,對虛竹的一番舉動大感奇怪,當下順著虛竹的目光瞧去,卻是看到了那素衣女子。赫連鐵樹心中立時一驚,卻發現是公主駕到了。

    當下赫連鐵樹便準備向公主行禮,卻見公主微微的揮手,用好奇的目光看著虛竹,眼含笑意的說道:「赫連將軍,我有些話要問他,你先迴避一下吧!」

    公主一開口,虛竹頓時就震驚的說不出話來,連赫連鐵樹躬身退出了房間都不知道。原因無他,只因虛竹猛然間聽到了朝思暮想了十八年的聲音,這公主的口音竟然和伊人的一模一樣!

    看著虛竹適才還是一番驚恐的表情,在自己開口後便變為了一副癡癡呆呆的模樣,雙眼直愣愣的看著自己,目光中有些疑問,有些驚訝,但更多的還是思念之色,公主心下有些疑惑,不知道虛竹這是怎麼了,當下用好奇的眼神看著虛竹,想要從虛竹的眼神和表情之中看出些什麼東西。兩人就這樣直愣愣的看這對方,誰也沒有先移開目光的意思。

    良久,虛竹從回憶中清醒了過來,想到了自己現在身處的環境,口中歎息一聲,臉上露出了苦笑之色,喃喃的說道:「真是造化弄人啊,小雲來到了這個世界,卻是香消玉殞了,不知道等著這位公主的結局又是什麼呢?」

    虛竹說話聲音雖輕,但公主內力深厚,對虛竹的話語倒是半分不漏的聽在了耳中,當下好奇的問道:「喂,小雲是誰?怎麼能讓你如此記掛!」

    再次聽到和伊人一般的聲音,虛竹的心神再次失守,不去回答公主的問題,不由得衝口而出,說道:「姊姊,原來是你救了我性命。」

    公主雖然對虛竹不回答她的問話有些不滿,但是長久以來,從來都沒有人似虛竹這般絲毫都不理會自己的問話,甚至都沒有人敢叫自己姊姊,當下心中對於虛竹好奇之心更加的濃厚了,當下眉目含笑,柔聲道:「也說不上救你性命,我去救我的人,賴在地上睡覺,擋住了我的去路,本來打算賞你一頓鞭子,只是我的人死活護著你,為你說情,我便饒了你這頓鞭子。不過死罪可免,活罪難逃,我便命人將你帶回來,打算慢慢的整治於你。」話一出口,公主便覺得有些不對,竟然和一個素不相識之人如此的開玩笑,當下公主暗中安慰著自己:「他救了我的那麼多人,不是壞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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