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三十三章 終見無崖子（上） 文 / 東郭夢魚

    「晚輩略知一二……」虛竹說道。

    「快告訴我他在哪兒，我這便去找他！」不待虛竹將話說完，李秋水就焦急的說道，仿似片刻也等不及了。

    虛竹道：「我帶前輩去也是可以的，只是我想帶著清露一起。」

    李秋水此時一心想知道『他』的下落，哪有閒工夫和虛竹扯皮，當下說道：「我看你這人不錯，若是清露真心的跟隨於你，你就帶著她吧，但是你若是敢有負於她，我就算傾盡西夏國一國之力，也要找你討回個公道！」語氣間，竟是十分的嚴厲。

    「姥姥，你就放心好了，小賊……夫君待我很好的，絕對不會辜負我的！」被虛竹擋在身後的李清露見虛竹竟然能和李秋水談判好，心中十分的高興，此時見李秋水問起，便搶先攔住了話頭。

    李秋水看了一眼滿臉興奮之色的李清露，眼含笑意的說道：「人常說：女生外向。現在看來，古人誠不欺我。你這小丫頭，枉我對你這麼好，到頭來還因為離開我而高興。小子，你們的事我答應了，我會在皇帝面前給你幫襯幾句的，現在你便帶我去找『他』吧！」

    「嘿嘿！姥姥，請稍安勿躁。」虛竹嘿嘿一笑說道：「此乃西夏地界，離他的隱居之地相去甚遠，以我們幾人的腳力，想要趕過去也需要一段時間的。」

    「早一刻見到他總是好的！」

    「只是怕你見到他後會有些失望的！」

    「你什麼意思？難道說他又有了新歡？」

    「這個好行沒有，但是……唉！他的情況你見到了就會知道的！」

    「你這人怎麼這麼不痛快，婆婆媽媽的，像個女人一般！」

    「……」

    虛竹一行四人，趁著夜色，在李秋水的帶領下，避開皇宮中的眾多巡邏的侍衛，輕鬆的翻過了皇宮的城牆，又奔了一陣，出了西夏皇城，幾人的腳步才漸漸的慢了下來。令虛竹驚訝的是，那個叫作小辰的婢女，輕功也是不弱，竟然能和李清露並駕齊驅。雖然她一直都在三人的身後，但看她沒有多少變化的臉色，便知道這一番奔跑對她來說，簡直就是小菜一碟。

    「小賊，沒想到你的武功這麼厲害，竟然能和姥姥打成平手。」一番奔走間，李清露卻是有些疲乏了，在虛竹的威逼利誘之下，李秋水無奈的同意了虛竹的休息一番的請求。李清露自然是靠在了虛竹的身邊，借此機會，李清露低聲的開始和虛竹說話。

    「其實我沒有你想像中的那麼厲害。」虛竹看了看站在哪裡眺望著東南方向的李秋水，說道：「我之所以能和姥姥打成平手，是因為我所使的劍法的精妙。這套劍法是我從一個石洞之中發現的，不知是什麼朝代的人雕刻的，這人自稱叫做劍十一。我雖然沒聽過他的大名，但看他刻下的劍招，當真是神奇。若是我手中沒了這柄長劍，相信百招之內定會敗下陣來的。」

    「我聽小辰說，那日你毫無內力之時，卻能從白世鏡他們手下救出小辰等人，就是用劍招擊敗了丐幫中的幾位高手，才拖延到我的到來的。你那時所用的劍法就是這套劍法嗎？」李清露好奇的問著虛竹。

    「應該是了！」虛竹說道：「如果那日圍攻小辰他們的丐幫眾人中有白世鏡的話，就是了。」

    「原來你不知道他是白世鏡啊！」李清露說道：「白世鏡的纏絲擒拿手很是厲害，我也只是用我們逍遙派的天山折梅手才能壓制的住。要不是最後丐幫幫主喬峰到了，我定要那白世鏡好看！」

    「最後喬……幫主也到了？」虛竹驚訝的問道：「那他有沒有看到我的真容？」

    「你和他有仇嗎？」李清露奇怪的問著虛竹。

    「我和丐幫的這個喬幫主曾經結拜過，要是讓他知道了我不幫他對陣殺敵，反而去為難他的人，在面上過不去的！」虛竹苦笑著說道。

    「都是因為我，才讓你如此為難的！」李清露聽了虛竹的話後，心有所感，將頭靠在虛竹的胸膛之上，溫柔的對著虛竹說道。

    「額……這個事情好像和你沒什麼關係的。」虛竹尷尬的說道：「我動手之前真的不知道這些人是公主的手下，要是真的知道他們是公主的手下的話，說不準我就不去救他們了。我救他們完全是因為我看不慣丐幫中的一群大老爺們在追殺一些手無縛雞之力的人。」

    「哼！小賊，你就不能說幾句謊話來哄哄我嗎？非要說的那麼直接。」李清露見虛竹如此說，伸出粉拳錘了虛竹几下，嗔怒道。

    「唉！我這人就是實在，說不得謊話。」虛竹自戀的捋了捋額前的頭髮說道。

    「你還是在呢？」李清露鄙夷的看著虛竹說道：「那你告訴我，你這小賊到底叫什麼名字，是虛竹還是柯無命？」

    「額……我和赫連鐵樹說的話你都知道了啊！」虛竹尷尬的說道：「那個柯無命是我行走江湖時用的化名，我在少林寺當和尚的時候，法名叫作虛竹，下山後，我懶得改了，就一直叫虛竹了。但我怕我胡作非為，被少林寺知道了，派出執法弟子來，所以我對外人說的都是化名。而且我會河南伏牛山的一套柯家鞭法，所以就冒充他們派中的人了。」

    「嗯，原來如此！」李清露恍然大悟的說道：「小賊，沒想到你懂的武功還挺多的啊！」

    「還好吧！」虛竹謙虛的說道：「比起姥姥來，我懂的都是三腳貓的功夫。」

    「你的那套劍法和一陽指功夫若是三腳貓的功夫的話，豈不是說我天山六陽掌的功夫連三腳貓的功夫都敵不過了？」遠處一直仿似呆呆的看著風景的李秋水突然間開口接過虛竹的話題。再看她人時，還在原地，望著東南方向。

    虛竹知道，李秋水這一下是用的是逍遙派的傳音搜魂的絕學，這門絕學虛竹只知道名字，卻並不知道其中的運用法門。但是虛竹在此處說話，李秋水那邊運氣內功完全可以聽到。當下，虛竹也不用內功，只是說道：「原來姥姥都知道了，我用的不是少林寺的無相劫指。」

    「哼！你既然去過無量山後山，想來其中琅環玉洞中的武學典籍你都瞧了個遍，也應該知道我能分的清一陽指和無相劫指的差別吧！」李秋水也不看虛竹，直接說道。

    「我是去過琅環玉洞，只是我到了那裡時，裡面什麼都沒有了，早被人給般空了！」虛竹雖然知道是誰將琅環玉洞中的武學典籍給一掃而空的，但是此時卻不宜像著李秋水說清楚。

    「搬空了麼？」李秋水聽了虛竹的話，微微愣了一下，說道：「那個地方是誰十分的隱秘，一般人根本就發現不了，想來只有師哥和青蘿知道那個地方。也只有他們倆才有可能搬走裡面的東西的。」

    說罷，李秋水心中突然隱隱感覺到了有些不對勁，仔細一思索，便明白了其中的關鍵的地方，身形一閃，來到虛竹身邊，瞪著虛竹說道：「小子，你老實交待，你到底知不知道他的下落，他比我先離開的無量山，你又是怎麼知道他的下落的？」

    「你才想到了這個問題啊！」虛竹撇了撇嘴說道：「我又不是通過無量山知道他的下落的，我在洛陽城遊歷之時，曾經因為受傷，去找過蘇星河的弟子薛慕華，從哪裡打聽到了些蘇星河的消息。之後我又千方百計的打聽，最後打聽到了蘇星河的消息。」

    李秋水隱隱明白了些什麼，但是卻不知道到底是什麼，便問道：「你打聽到了蘇星河的消息又有什麼用，蘇星河只是他的弟子，又不一定知道他的下落！嗯？難道說，蘇星河知道他的下落？」

    「是的！」虛竹點點頭說道：「但我沒有去找個蘇星河，我只是知道蘇星河肯定知道他的下落的！」

    「如此甚好！」李秋水說道：「我也休息好了，就先走一步，你們慢慢跟來吧！」說著，李秋水抬腳準備離開。

    「等等！」虛竹見李秋水如此性急，叫道：「姥姥，你這番前去，恐怕那蘇星河不會和你說實話的！」

    「哼！諒他也不敢！」李秋水哼了一聲，說道：「你是不是怕我先去了拆穿了你的謊言，因此才阻住我的！」

    「天地良心！」虛竹說道：「我是因為你是清露的姥姥，才想讓你和他有情人終成眷屬的，你卻來這懷疑我圖謀不軌。且不說蘇星河會不會和你說實話，單單你去大張旗鼓的去打聽蘇星河的下落這一項，便大大的不妥，難道你就不怕天山靈鷲宮中的那位來為難與你嗎？就算你不怕她，可是有她在，你能安心的尋找到那人嗎？」

    「我……」李秋水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我看姥姥還是和我們一起走吧，我知道蘇星河在哪兒，到時就算他不說實話，我也有辦法令他開口的。」虛竹的自信完全是來源於他能破解珍瓏棋局。

    李秋水見虛竹如此說，在心中仔細的盤算了半天，覺得虛竹的話十分的有道理，當下說道：「希望你要騙我，我便跟你一塊走。」說完，李秋水便轉身離去，繼續面朝東南方欣賞風景。

    「小賊，你為什麼要讓姥姥和我們一起走呢？姥姥很厲害的，他要知道的事，誰敢不說。」李秋水離開後，李清露便低聲的問虛竹道，話說完後，李清露感覺有些不對，又加了一句：「除了你之外。」

    「還不是因為你，」虛竹說道：「姥姥要找的那人和姥姥有些感情糾葛，我看在姥姥對你好的份上，想幫她一把，讓他們可以走到一起。如果讓她一個人先去了話，以她的脾氣，到時候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呢！」

    怪異的看了虛竹半天，李清露說道：「小賊，我怎麼覺得你什麼都知道啊！」

    「呵呵！」虛竹傻笑道：「你想多了，我哪有那麼厲害，我要是什麼都知道的話，我早就來找你了，和你在一起的感覺真好！」

    「我們倆之間是上天注定的緣分，不論是遲早，你總是會來找我的！」李清露幸福的靠在虛竹的懷裡。

    據虛竹所知，蘇星河應該在河南洛陽的擂鼓山，離少林寺倒不算太遠。四人從西夏靈州，一路向著擂鼓山行去。一路上，虛竹可謂享受到了最幸福的事情了。在和虛竹一起睡了幾次後，李清露非但沒有感覺到像第一次那樣的疼痛，而且有一種十分舒服的感覺。再加上內力的飛速的增長，令李清露欲罷不能，一路上纏著虛竹，不停的索要。而虛竹因為大無相功的原因，解決了身為男人的缺陷，自然是對李清露有求必應，這樣更是令李清露心中歡喜不已。唯一令李清露鬱悶的是，貌似每次都無法滿足虛竹的樣子。每次完事後，看著虛竹那不是很爽的樣子，李清露便提出讓虛竹把小辰也一塊給收入了帳下。但是在李秋水的眼皮低下，虛竹還是不敢做出對不起李清露的事情來的，以虛竹瞭解，李秋水這女人，一旦生起氣來，可是什麼事都能幹的出來的。只是每次都以沒有感情基礎為借口，來搪塞李清露。

    行程中，李秋水似乎也知道虛竹和李清露之間發生的事情，總是有意無意間迴避著兩人。而李秋水這樣的默認行為，令虛竹更是肆無忌憚，有時候竟然能和李清露歡好數次，都快成為了傳說中的「一夜七次郎」了。

    這一日，一行四人來到了洛陽城中。

    再次來到洛陽城中，看著城牆上依然張貼著的通緝令，虛竹無奈的戴上了人皮面具。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李秋水三女也摘下面紗，戴上了虛竹遞給她們的人皮面具。

    在經過薛府的時候，虛竹有些感慨，自忖若是今時今日，薛揚飛敢像那次一樣對他，虛竹不敢保證自己會不會去滅了薛府滿門。反正這個薛揚飛又不是薛萍的親爹，滅了就滅了。

    在洛陽城中打聽到了擂鼓山的方向後，虛竹帶著李清露去洛陽城外，邙山之北葬著的司空玄墓前祭拜了一番。之後，虛竹將司空玄的事情講給力李清露，並告訴李清露自己的那門不用內力就可以施展出來的輕功就是傳自於司空玄。李清露聽了司空玄的故事之後，也為司空玄感到十分的同情。

    祭拜完後，虛竹便帶著李清露，找到李秋水和小辰二人，向著擂鼓山的方向出發。

    這個擂鼓山，虛竹前世的時候只在小說中見到過，現實中不知道他到底在什麼地方。根據洛陽城當地人的指點，這擂鼓山在嵩縣之南，屈原岡的東北。但這僅僅只是個大體的位置，虛竹四人一直在附近尋找了近十日才找到那個無涯子藏身的山谷。

    虛竹四人緩步步入這個山谷，卻見谷中都是松樹，山風過去，松聲若濤。在林間行了里許，來到三間木屋之前。這時只見屋前一株大樹下，一人背對著幾人而坐。走近一看，才知道那人面前還有一塊大石，上面還有一個棋盤。虛竹見那人是個矮瘦的乾癟老頭兒，料是那聾啞老人「聰辯先生」蘇星河。再看那棋盤雕在一塊大青石上，黑子、白子全是晶瑩發光，卻是那珍瓏棋局。

    虛竹四人走近之時，蘇星河似乎發現了四人，當下緩緩睜開雙眼，疑惑的上下打量了四人一番，卻並不說話，看這情形，是沒認出虛竹四人來。也是，虛竹四人俱皆戴著人皮面具，容貌早已大變。別說四人中蘇星河只認識李秋水一人，此時就算他四人都認識，也認不出眼前之人到底是誰。

    來到此處後，虛竹發現自從那日初聽到『他』的消息激動了一下後，一路上都變現的十分淡然的李秋水，突然間變得呼吸急促，竟然有些不能空竹住自己的感情。看她的樣子，似乎就要撲上去抓著蘇星河質問一番。虛竹下了一跳，趕忙對李秋水說：「姥姥，你的病又犯了嗎？你放心好了，我一定能幫你從這位神醫處求得良藥來醫治你的頑疾的。」

    李秋水激動的說道：「我感覺到了，就在附近，他就在附近，我一定要把他找出來！」

    虛竹點點頭，說道：「姥姥，我這就和這位老先生說說。」說著，虛竹走到蘇星河的面前，鞠了一躬，說道：「老先生，在下這廂有理了。在下的姥姥身患頑疾，四處打聽神醫的。終於聽說這擂鼓山上有為神醫，便不請自來，還望老先生萬勿見怪！」

    只見蘇星河看了李秋水一眼，搖搖頭，又揮揮手，意思是說你們找錯了，我這裡並沒有你們想要找的神醫，你們還是到別處去找吧！

    虛竹不懂啞語，自然不知道蘇星河說的是什麼，但他這樣的表情，就算閉著眼睛都能猜到，他是拒絕了自己提議。當下虛竹眼睛一轉，瞄向棋盤，驚訝的說道：「老先生好厲害，竟然能擺出這珍瓏棋局，在下曾在一處古跡中見到過這個棋局，無意中給破解了。之後，在下便再也擺不出這樣的棋局了。本以為這麼精妙的棋局就此消失了，誰知老先生這裡還有一副，真是老天開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