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七十三章 劍魔 文 / 東郭夢魚
只是,虛竹既然決心打敗易天,也好逼他說出當年公孫家被滅門的真相,或者說,只是易天口中的真相,至於虛竹自己相信與否,那全憑虛竹自己的判斷。因此,虛竹不會給易天留有任何的思考空間,六脈神劍中的各路劍法隨指而出,絲毫餘地都不給易天留下。更加讓易天難以應付的是,虛竹不僅僅使用六脈神劍中的各種套路,而且將劍神十八式中的有些招式也融入了其中。初時,融入六脈神劍的劍神十八式中的招式只有零星半點,但隨著時間的推移,融入六脈神劍的劍神十八式中的招式越來越多,竟似將易天當作了喂招的陪練,將虛竹所習的兩大劍法逐漸的融為了一體!
易天越是抵擋,心中越是震驚,六脈神劍他是早有耳聞,虛竹一出手,他就知道虛竹所使的的便是六脈神劍,有心想用自創的真氣化劍來和六脈神劍比較一下,看看哪個更加強一些,也就沒有重新拾回長劍的想法。只是,隨著時間的推移,易天發現虛竹所使的六脈神劍中的一些招式有些眼熟,,隨著眼熟的招式的增多,易天突然間恍然大悟,這些招式分明就是劍神十八式。而劍神十八式,易天自己也研究了不少,從中獲益匪淺,只是並未完全的掌握了這劍神十八式,此時見虛竹在六脈神劍中使出,心中好勝心起,欲與虛竹一較高下,當下,將自己所領悟的劍神十八式也逐漸的融入了自己的劍法之中,與虛竹你來我往的相鬥。
只是,那六脈神劍號稱是當今天下的第一劍法,就連易天自己都自愧不如,又如何能鬥的過虛竹。不到盞茶功夫,易天便覺整個左臂甚是麻木,若不是此時強敵未去,恐怕要抬一下手臂也是不太可能的。而指尖的真氣化劍早就不穩,每每和虛竹所發出的氣劍相撞,便是一陣顫抖,仿似要奔潰一般。幸好虛竹的攻勢較緩,留給了易天些許回轉氣息的時間,否則,易天早已被虛竹打敗。
到得此刻,易天自忖並非虛竹之敵,知道若是自己仍然以真氣化劍與虛竹對攻,早晚難免落敗,現在唯一解決的辦法就是拿到自己的長劍,將真氣附於長劍之上,也許能抵擋的住六脈神劍。微一瞥眼,見自己的長劍距自己僅有五尺,若是擱在平時,只要揮一揮手,就能將長劍吸到自己手中。但此時在虛竹的高壓的攻擊之下,易天沒有絲毫的空閒來取回那把劍。
又鬥得片刻,易天似乎下定了決心,牙關一咬,身體微微向左一偏,似乎是露出了一個破綻,被虛竹一劍刺到了右肩,將易天右肩之上劃開了一條口子。而易天,則趁著虛竹舊力已去,新力未生之際,身子一矮,在地上一滾,便到了長劍旁邊。易天不及細想,身形一漲,拔出長劍,擺出了一個防禦姿勢,才有閒暇去看虛竹。
只見虛竹早已收勢不攻了,而是兩手背負在身後,笑瞇瞇的看著易天,見易天已經拾回了長劍站了起來,才似笑非笑放的開口說道:「易天,你說說,這場架是你勝了還是我勝了?」
易天卻不去看虛竹的臉色,而是一臉落寞的凝視著自己的長劍,良久,才歎息一口氣,說道:「你沒有勝,我也沒有敗,我是敗給了六脈神劍!」
虛竹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說道:「不論如何,你總該對我說點什麼了吧!」
易天道:「我想和你堂堂正正的打一場!」
虛竹道:「只要我知道了我想知道的!」
易天道:「那是二十年前,我的劍術已經到了一個瓶頸,我知道,憑著自己埋頭苦想,是絕對不會有進步的,於是靜極思動,打算在江湖上走走,看看有沒有能令我劍術進步之人。那一日,我偶然聽人說河南公孫家有祖傳的驚鴻劍法,乃是當年公孫大娘所創,為不世出的絕世劍法!便心有所感,欲要前去公孫家一探究竟。我到了公孫家之後,卻發現公孫家早已成了一片火海,唯有公孫家的老管家身受重傷,抱著一個大小差不多有一兩歲的嬰兒,偷偷摸摸的除了讓公孫家,而兇手早已不知所蹤。」說罷,打量了虛竹一眼,似乎想從虛竹身上找到當年的那個孩子影子。
虛竹看著易天的目光看來,不動神色的說道:「我不是他,你繼續說!」
易天又看了虛竹一眼,才開口繼續說道:「當時,我便查公孫家屍體上的傷口,發現那些屍體的傷口都有一個共同點!」說至此處,易天看向了虛竹,彷彿在等著虛竹說話。
虛竹點點頭,說道:「我知道那種傷口!」說著,右手一抬,食指一指,六脈神劍到處,峰頂的岩石上出現了一個約有四五厘米的裂縫,而裂縫兩側各有四道更小的裂縫,說道:「我只能打出四道力,而那人最少能打出七道,定是個劍術上了不得的高手!」
易天苦笑道:「我只能打出三道!不過那人隨能打出七道,但只是由於他的獨門秘技,劍法最多也就和我在伯仲之間。那人便是我生平的宿敵,他的劍長三尺四寸,劍寬三寸,厚一分。平日裡喜歡身著一身黑衣,自號劍魔。二十年前,與我爭鬥數番,互有勝負。但二十年前,公孫家被滅門之後,我就沒有再見過他了。我知道的只有這些了!」說罷,便看著虛竹,等待虛竹的下文。
虛竹仰天,沉默了片刻,才道:「劍魔麼?只是不知道和那孤獨求敗有沒有什麼關係?」思忖半晌,覺得沒什麼頭緒,便轉頭對易天說道:「我自然不會食言,陪你打一場又如何!」說著,右手從懷中一摸,摸出一柄扇子,正是留行扇。虛竹道:「這次仍然讓你先出手!」
易天算是怕了虛竹,或者說,他已經厭煩了那種被壓著打,沒有絲毫還手餘地的感覺,當下。劍勢一轉,開口說道:「那我就不客氣了!」說著,長劍已然刺出,刺出的劍,劍勢並不快,虛竹和易天兩人之間的距離還有很遠,易天的長劍剛刺出,就已經開始不停的變動,人的移動不快,劍鋒的變動卻很快。
看著易天不斷變動但又逐漸接近自己的長劍,卻一動不動,只是緊緊的盯著易天手中長劍的劍尖,似乎在企圖看清楚劍尖最終要刺中的地方。但虛竹的這番表現,在易天看了卻是無懈可擊,無論他攻向什麼地方,虛竹都會給予他最有力的反擊!一時間,易天都有一種不知道妨礙如何下手的錯覺。
長劍最終還是近了虛竹的身,只見虛竹手中的留行扇仿似一柄匕首,又像一柄短劍,貼住易天長劍的劍脊,隨手劃了一個半圓,頓時便將易天刺來的長劍撥到了一邊,卻是太極劍中的精髓。只是虛竹此時所使出來的太極劍法,早已沒有了招式,有的,只是太極劍法之中的劍意而已。
易天見虛竹很輕易的就撥開了自己的長劍,心中一喜,僅憑這一下,就能判斷出虛竹乃是一個劍術高手,當下不再遲疑,出手便是自己生平最得意的劍法。但虛竹仿似不動的山嶽一般,任憑風吹雨打,巍然不動,只是手中的留行扇卻不停的劃著弧線,有時是半圓,有時是正圓,也又是只是稍微的有一點彎度而已!看上去行雲流水,簡直就是藝術一般。
易天卻是另外一種感覺,他的長劍彷彿陷進了一個泥潭一般,怎麼拔以拔不出來,仿似長劍之上有不下於萬鈞之力。而且越是掙扎,長劍上所受的力道越是沉重,到最後,一柄重不到七斤的長劍之上,仿似壓著數十座大山一般,動彈不得絲毫。而此時,虛竹已經繞過了劍尖和劍鋒,留行扇順著劍脊向下劃,速度雖慢,但總會劃至劍柄,然後點到易天身體之上的。
易天心中焦急,手臂上內力狂湧,竟似有孤注一擲之勢,一時間,竟然脫離了虛竹所營造的太極圈的控制,竟刺向了太極劍法中唯一的破綻——太極圈的正中。
虛竹見易天竟然能破了太極劍法,心中喝彩一聲,暗歎易天在劍術上的天才之能。當下後退半步,收回留行扇,擋住易天的這一劍。但在這一瞬間,虛竹心中一動,腳下踩了幾腳不知是追雲趕月步,還是凌波微步,迅速的調整位置,將自己右邊的胸膛對向了易天的劍尖。虛竹怕易天這一劍將自己肺部損傷太重,身體微微一矮。卻見易天長劍竟刺過虛竹的肩頭,刺穿了虛竹的肩胛骨。這一下,虛竹的右臂在三月內算是廢了!
易天只是想掙脫虛竹的控制,劍上之力自然是全力而發,卻並未想著能傷到虛竹。哪知虛竹見長劍刺來,不但不躲開,反而迎了上來,易天長劍收勢不及,一劍竟沒至了劍柄,而易天與虛竹之間的距離也是極近,伸掌可至。看著近在眼前的虛竹,易天微微一愣。
卻見虛竹嘿嘿一笑道:「你輸了!」話音一落,左掌已經貼到了易天胸口處的膻中穴,只需內了微吐,易天不死也得重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