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186 我們都在逆流而上(一) 文 / 前往耶路撒冷
我看見了那個逆光而來的男人,黑暗中,他以一種緩慢而磨人的速度朝我靠近著,刺痛著我空白無記憶的世界。
蘇米
司炎簡單地說了蘇米的情況後,眾人的目光都投向了她。
蘇米有些坐立不安起來,伸手有些無措地說道:「你們都不要這樣看著我,我什麼都不記得了,他說的是真是假我也不知道。」
她的目光不自覺的看向司漠,司漠沒有看她,只是垂著頭,他的面容隱在光線的暗處,看不出喜怒來。
終於,他動了,站起身來,抬起了一張很是令人深刻的面孔,英俊的,有些冷漠的,帶著一絲陰沉來。
他走向蘇米,蘇米只覺得空氣似乎凍結了起來,他的氣場有些強大,莫名的令她有些難受無法呼吸,她不自覺地後退了一步。
「你是誰?」聲音很是陰沉。
「蘇蘇米。」她懦懦地回答道。
「我是誰?」陰沉中帶了一絲的狠意。
蘇米僵著身子,說不出話來,只搖了搖頭。
「你無需逼她,就算現在她認識了你,明天也會忘記,醫生說她的病情還不太穩定,倘若要是再出了什麼差錯,只怕連智商也沒有了。」司炎在一旁冷笑道。
司漠的臉色越發的難看,淡漠地吩咐道:「李叔,你安排她住下,有什麼事情明天說。」
李管家提著小心肝,趕緊應了一聲,有些頭皮發麻,蘇米住在了司家,明天老爺子醒了只怕又是一場風波,何況這兩位今晚的事情還沒有了結呢。
李管家拉著蘇米就往客房走,蘇米見狀也是鬆了一口氣,她害怕跟那個男人相處,心裡很難受,而他看起來是那麼的凶,好像要吃了她一樣。她以前定然是做了什麼惹他生氣的事情吧。
司漠看著她落荒而逃的背影,有些無法接受,轉身看向司炎,一字一頓地說道:「前因後果你給我說清楚,就從她時常失眠,你和她深夜坐在偏廳裡開始說起。」
他需要時間來接受這發生的一切,接受這個全新的失去一切的蘇米。
司炎見他臉色是真的不太好,也就坐了下來,淡淡地說道:「你都看見了?」想來也是,司漠這樣警覺的男人,而且對蘇米看的極緊,蘇米有什麼動靜他如何不知,隱而不說不過是想要維持他們之間的關係。
司漠點頭,有些疲倦地說道:「我都知道,知道她整夜整夜地睡不著,知道她沒有去古城的客棧,知道你們之間有事情瞞著我,我只是不想點破而已。」
他那時看著這一切發生,無能為力,只能沉默地承受著。
他原以為蘇米的反常跟司炎有關,以為兩人有私情。當年沈翹的前例在那裡,他多少會有些想偏,卻不想是因為疾病。
「醫生說弄不好會成為癡呆人,她其實很愛你,不希望你將來守著一個癡癡呆呆的女人終老,也不希望司念因為母親而抬不起頭來。所以才找上了我。」司炎寥寥數語,開始解釋。
司漠聞言臉色反而越發的難看,他緊緊握起拳頭,冷聲說道:「她一貫是這個鴕鳥的性子,寧可找你也不願意跟我坦誠這一切,在她心中,我依舊是不值得全身心托付的人。」
司漠有些受傷,他的女人,有了事情他卻是最後一個知道的,他如何能不生氣。
司炎有些啞口無言,低低說道:「你為什麼不當做她其實很愛你,愛到害怕失去。」
「你不用多說,我心中有數,她的主治醫生是誰,我要求看她的病例。」司漠起身,不願意再繼續交談下去。
司炎見狀,只得說了蘇米的主治醫生,然後來不及說其他,便見司漠轉身上了二樓。
他們的關係陷入了死結中。司炎目光有些詭譎難測,他原以為蘇米的再次回歸,司漠是歡欣鼓舞,他沒有半分機會,卻不想對於這個沒有記憶的蘇米,司漠的表現是這般的淡漠。司漠似乎有些無法接受呢。
司炎低低歎息,是當年的記憶太深刻了嗎?還是以前的蘇米給人的印象過於深刻,對於如今這個,他們反都有些迷茫了。
不管怎樣,其實他只希望如今的蘇米快樂,這大約是他和司漠唯一不同的地方。司漠深愛著以前歷經磨難的蘇家女兒,而他卻是在見證了蘇米痛苦遺忘的過程中對她心生憐惜,或者說他心疼的是這樣一無所有的蘇米的誕生,他們一個愛前者,一個愛著後者。
一夜無眠,蘇米的到來讓司家的大部分人徹夜無法安睡。
第二天清早,睡得極早的司家老爺子起床,轉著手中兩顆圓溜溜的太極球,一邊哼歌一邊去庭院裡練太極,一進去便看見了抱了一大束百合的蘇米,頓時嚇得傻了眼,直哆嗦地喊道:「老李,老李,這孩子是怎麼回事?」
這一段時間,司漠陰沉不定,和司炎鬧得風風雨雨的,其實老爺子心中也是沒底的,此時見他的噩夢就出現在眼前,頓時血壓飆高,感覺自己要暈倒了。
這孩子難道是他司家上輩子欠了她不成,老爺子恨不能跺腳直哀哭,不過是當年看重了一點利益,拉下了她蘇家,如今都這些年過去了,這孩子竟生生地綁死了他最疼愛的孫子,這叫老爺子如何不心痛。
李管家聽見聲音,心知不,這麼一大清早就撞上,連忙吩咐傭人去喊兩位少爺,自己小跑著進了庭院,一邊扶住老爺子,一邊安撫如同小白兔的蘇米。
「她怎麼在這裡?」老爺子太極也不練了,一口氣坐在石凳上,問道。這孩子真是一點禮貌也不懂,看見他也不上前來請安。老爺子很不高興。
李管家還未說話,只見蘇米抱著懷裡的一大束百合過來了,睜著大眼問道:「老爺爺,你們在說什麼,你看我剪了很多的百合花,送給你一支。」
說著便拿下一支遞給了老爺子。她笑的很是無邪,加上肌膚白皙,竟比百合花還要多幾分的純潔。
老爺子一看情況不對,這孩子什麼時候會笑了,還這樣一臉天真地送他百合花?他記憶中的那個蘇家女兒很是沉穩淡漠,也寡言的很。
老爺子立馬看向李管家,李管家在老爺子耳邊低低地說道:「昨晚二少爺帶回來的,說蘇小姐是忘記了以前的事情。」
「有沒有我的那份?」司炎不知何時站在庭院的入口處,笑瞇瞇地問道。他剛起來,只穿著睡衣,頭髮也亂糟糟的,卻有著另一股風流不羈的味道。
蘇米將手中的百合遞了一支給他,兩眼笑成了兩彎新月,說道:「見者有份。」
給完了司炎,她便有些奇怪地自言自語:「奇怪,我為什麼要大清早起來去剪百合?」
她看了看偏廳,然後抱著百合有些遲疑地上了二樓。
司炎見狀,微微震驚,他記得蘇米剛進司家的時候每天清晨都會剪百合放在臥室裡,她這是記起了什麼還是?
「司炎,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老爺子已經沉著臉,在一旁叫了。
司炎看了看有些急躁不安的老爺子,見蘇米上了二樓,似笑非笑地說道:「爺爺,您老人家該練太極了,這事大哥自有主張。」
如今司家,司漠的臉色最臭,誰都不敢招惹他,他自然要拿司漠來壓老爺子。看來今天必須帶蘇米去醫院做檢查。她現在的情況很是怪異。
作為一個沒有記憶的人,她的表現過於鎮定了些,而且她似乎想起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