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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卷 無花愛 第七十二章 絕處逢生(下) 文 / 漓雲

    第七十二章絕處逢生(下)

    白鈺氣急敗壞地飛奔過去。

    突然,房門轟地一聲坍塌了。紅色的火苗像蛇的鮮紅的信子一樣不斷往外探出來。

    白鈺身體一頓,怔神看著門口走出的人。

    一身紅衣血如妖,魅絲起舞眸驚寒。

    官雲璃愣愣地走了出來,瞪大了眼睛。血紅色火未沾染她半分,反而看起來像是對她有了依賴。

    她手指上的血一滴一滴黏黏地滴在地上,牽起血絲;肩頭也被血濡·濕了一大片;還有脖子,深深的獠牙印還在,像兩顆泉眼一樣往外冒著血血流過了潔白的肌膚,將原本琥珀色的眸子染得透紅……妖魅如斯。

    倏地,官雲璃跌坐在了地上。

    白鈺心裡一堵,上前一把狠狠地把她揉進懷裡,紅著眼一遍一遍地喃:「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官雲璃始終回不過神來,她的身體瑟瑟發抖。她顫顫地伸手,輕輕撫上自己的臉,然後放在眼前,手上全是黑色的血。

    她怔愣地看著自己的手,不敢置信:「我……我把全他們殺了……?」

    白鈺一震,隨即半垂著眼簾,眼裡藍光乍現,溫柔了下來,說:「你還不知道自己有多厲害。」

    頓時,官雲璃的眼睛亦跟著綻放出妖冶的光芒。她的血漸漸止住了,傷口漸漸癒合了;脖子上那被咬過的痕跡一點點淡了下去;還有肩頭,肩頭的血色也慢慢褪了下去!她的手指,正一根一根重新長了出來!

    是的,妖精的力量一旦覺醒,那傷口便會急速癒合。

    突然,官雲璃驚恐地拽緊了白鈺的衣服。她猛抬頭看著白鈺,透紅色的眼珠充滿了驚恐,低嚎:「不……不……媚生…媚生在哪兒?媚生!媚生在屋裡!媚生在屋裡!」

    官雲璃猛站起身來就要朝裡面衝。可她腦子忽然一脹,身體又癱軟了下去。

    白鈺安慰她道:「別擔心,我現在就進去找她。」

    「可是好大的火……」

    白鈺看著官雲璃的眼睛,說:「乖,你不想火傷害到我你就在心裡默念,它們就不會傷我半分。」因為那是官雲璃的力量。

    官雲璃半信半疑。見白鈺衝進去了,她不斷在心裡默念:不要傷害白鈺,不要傷害白鈺。

    奇跡一般地,屋裡的熊熊大火居然為白鈺讓出了一條道!

    眼看著白鈺進去了,官雲璃兀自鬆了一口氣。

    然而,他們都忽略了,一旁站著的還有一個黑月!

    白鈺進了屋,到處濃煙滾滾。他快速走到一堵牆面前,裡面還有著媚生些微氣息。他一掌劈開了牆。

    只見媚生被關在牆的夾縫裡,感受到空氣的流動,她微微皺了下眉頭,臉色蒼白得像一張白紙。

    牆一塌,媚生便像一塊木頭失去了平衡一樣,直直地倒進白鈺的懷裡。

    白鈺抱起媚生,他忽然感覺到,媚生的後背,黏糊糊的一片!白鈺大驚,他手掌貼在她後背上替她渡氣,可是他卻感受到媚生的身體裡有一股力量和他隱隱對抗。

    白鈺搖了搖媚生,試圖讓她清醒一些,問:「你的妖力被誰封了?你私自開啟了神諭是不是?」

    「黑月……是黑月……」

    黑月,又是你幹的好事麼?!白鈺抱著媚生怒氣沖沖地走出來。

    可是院子裡,卻有兩人對峙。

    院子四周都起了紅色的火焰。官雲璃紅衣妖嬈,黑月魅黑無邊。

    這時天上下起了雨,滂沱大雨。讓所有人驚訝不已的是,四周燃燒著的紅色火焰絲毫沒有被淋熄的趨勢。

    白鈺盯著黑月低吼:「是你拿走媚生身上的神諭麼?」

    一根閃電劃破蒼穹,連接了天上與地下。黑月看著閃電,語氣一絲急促:「我只是封了她的妖力而已,拿走神諭的另有其人。該是時候走了吧?」

    「媚生……媚生……」官雲璃接過媚生的身子,一愣。她將手從媚生後背上伸出來,上面全是青色的血!官雲璃慌了,大喊:「媚生!你醒醒!你怎麼了!」

    白鈺瞪著黑月:「要走也得先恢復了她的妖力!」

    黑月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上前去,手掌抵著媚生的腳心,一掌掃過去,然後掌握成拳,緩緩往外移;頓時一股黑氣從媚生的腳底冒了出來。

    媚生蒼白的臉色終於有了一絲血氣,隨著能力的恢復,傷口也逐漸好了起來。

    官雲璃摟著她著急地問:「媚生?!媚生?!好些了沒?」

    媚生睜開眼,看到官雲璃全身被雨淋透,她的頭髮濕嗒嗒地貼在臉上,整張臉佈滿了焦急之色。雨水滴進媚生的眼睛裡,橫落。

    她有些哽咽地出聲:「誰要你管我了……」

    官雲璃一愣,鬆了口氣:「你這得理不饒人的傢伙。」

    黑月淡淡地瞥了一眼,卻恰好對上媚生憎恨的眼神。他對白鈺說:「再不走恐怕就來不及了吧。」黑月雖痛恨官雲璃和媚生,但若白鈺今日被捉住,那妖界也就跟著完蛋了。

    白鈺看看天色,天邊的烏雲正一團一團地散開。

    於是一行人等拚命往妖界惑林趕。進了妖界,神便不容易闖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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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漸漸泛白。山巔上,古楓背手而立。他的神色始終波瀾不驚,衣裳、頭髮濕透了也未能驚動他半分。

    他背著的手上,捻著一張雪白的皮。皮上原先刻著的金色光華的字已經散去。那便是媚生背上的神諭!

    「尊主。」

    身後一人喚他。

    古楓看著皇城裡那幢偌大的宅子裡的紅色火焰,脫下附在身上的人皮,露出另一張乾淨淡然的容顏,一身青色玄衣,不染泥塵。他輕聲問:「怎麼?」

    「回尊主,殘和玫兩魔,魔身已毀。」說著他便將兩顆純黑色的珠子遞到青衣男子手中,「只剩下魔珠。」

    魔珠的珠心,一絲光亮閃過。那是魔的精魂。若魔身沒了,憑著魔珠再修煉五百年便能再次獲得魔身。

    青衣男子手剛碰到魔珠,眼神瞬時冰冷。他手裡的魔珠的記憶一點點流入他的腦海裡。他看見殘一根一根啃著官雲璃的手指,他看見殘將深深的獠牙沒入官雲璃的脖子,他看見殘撕下官雲璃肩頭上的肉……

    官雲璃慘白而痛苦的神色浮現在他的腦海裡,久久不散……

    突然青衣男子手握緊了拳頭。再鬆開之時,兩顆魔珠已混著雨水變成了黑色的泥漿。

    「尊主……」

    青衣男子揚手將手裡的廢皮扔下了山巔。神諭早已被他開啟。

    「尊主,魔界亂空的門已打開,一切都準備妥當。只等尊主獲得魔身回到魔界。」

    「走吧,是該了結了。」曾經的牽絆和糾葛都斷了吧,他已經不能再煎熬了。等他死過一次,等他獲得重生,他便有能力愛她,保護她。

    說罷,兩人一起消失在了山巔。

    墮落的靈魂和魔簽了契約,那便永生為魔。可他是凡人,只有他拋棄了人的**,才能獲得魔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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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鈺抱著官雲璃在山間一路狂奔,媚生和黑月緊隨其後。官雲璃心裡有些不安起來,總覺得有大事要發生。

    她倚在白鈺懷裡,低聲地問:「白鈺,怎麼了?是不是發生什麼大事了?」

    白鈺邪氣一笑:「沒什麼大事,只是想快點帶你回去見公婆。」

    官雲璃伸手輕輕擦了下白鈺額間的汗珠,不再言語。她感覺,事情遠比見公婆要嚴重多了。

    白鈺一怔,神色緩和了不少。

    可是官雲璃低頭往地下看,這不看還好,一看不得了。

    地面上,一輛馬車正在崎嶇不平的山路上猛趕,好幾次都差點翻車。眼看馬車就要駛向山崖邊了,官雲璃看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了,關鍵是,官雲璃看見趕車的是她再熟悉不過的青衣男子!青衣男子蕭然!

    「白鈺,我要下去!」官雲璃看著那跑得膽戰心驚的馬車大叫。

    「不行!」

    「我要下去!蕭然,蕭然在那裡!你看見他了嗎?」官雲璃伸長了脖子就對著那輛馬車大喊,「蕭然!蕭然!這裡!」

    吁……馬車停了,惹得駿馬一陣長嘶。

    蕭然仰頭一看,眼裡閃過狂喜。他朝官雲璃不停地揮手:「官雲璃!官雲璃!」

    忍受不得官雲璃的興奮和掙扎,最終白鈺帶著她停留在了地面上。

    很久沒見到蕭然了,官雲璃激動地拉著他說:「蕭然,你怎麼會在這荒山野嶺的?你看看剛剛多危險吶!」

    蕭然神色微僵,說:「我剛想出城辦點事,沒想到在這裡遇上了你。」

    媚生見了蕭然,臉色刷的慘白。她哆嗦著嘴唇往白鈺身後靠,失神地呢喃:「是…是他…是他……」

    白鈺低聲狐疑地問:「什麼是他?」

    媚生搖搖頭,死死咬住嘴唇,終不再發一言。或許她說了,官雲璃是不會相信的。

    官雲璃細細瞧著蕭然,只覺得他消瘦了些,身材更纖長了,但臉頰一如既往的乾淨,週身散發出一股隱隱的墨香。只是,眸光內斂了些,沉了些。

    她故作輕鬆地笑問:「出城辦事,這馬車怎麼老往懸崖邊趕吶?」剛剛真是驚出她一身汗了。

    蕭然臉上一陣赧色:「我這不是不太會駕麼。」

    「真是好久沒見你了,你最近怎麼樣啊?」

    「一如既往。」

    白鈺眼裡閃過一絲不耐,他拉著官雲璃的胳膊就走,道:「走吧,沒時間了。」

    「喂……等等,還沒完呢……」

    蕭然盯著白鈺握著官雲璃手臂的手,忽然出聲:「官雲璃。」

    「啊?」

    「你…過得好麼?」

    「我?」官雲璃有些怔神,隨即淡然地笑,「你看我現在像是不好的樣子嗎?」

    蕭然垂下暗淡的眸子。是,我看出來你很不好;你不會張牙舞爪了,不會無事逞能了,連笑也不會放聲大笑了。

    官雲璃故作大氣地拍拍蕭然的肩膀,豪爽地說:「放心,還沒什麼能讓官大爺我不爽的事情。我要先走了,等事情過了我會再回來找你的!賭場裡,我也算是半個老大吧!吶,再見!」

    說罷,官雲璃和白鈺他們轉身離去。

    「官雲璃!」蕭然拽緊了拳頭,低吼。

    官雲璃睜大了眼睛。

    因為下一刻,她已經被蕭然狠狠揉進了懷裡。不知蕭然哪兒來的那麼大的力氣,揉得她骨頭髮疼。

    「官雲璃,別再走了好麼?」

    鼻息裡滿是熟悉的墨香,只是許久不聞,原來都已經有些陌生了呢。

    「蕭……」官雲璃動了動嘴,終是不忍心。

    白鈺這時突然出聲:「你放開她。」

    蕭然抬起那雙波瀾不驚的眸子看著白鈺,卻問官雲璃:「官雲璃,我帶你走可好?我說過我要帶你走,我說過我要看見你笑,不許你哭。更不允許別人欺負你哭。」

    「蕭然……」

    蕭然溫和地看著官雲璃,笑問:「好不好?你不要跟他走好不好?」

    他的神情讓官雲璃一萬個不忍心。她手指死死掐著掌心,深呼吸,抬頭時眼裡一片決絕:「以前有一句話,我只說了一半。」

    蕭然打斷她:「你答應過我等我有能力保護你了,你就讓我跟你走。」

    官雲璃倔強地大聲說:「那是因為我當你是兄弟!」

    蕭然的臉色刷的蒼白了,他指著白鈺冷聲問:「那他呢?也是兄弟?」

    「他不是。」

    「為什麼我就非得是你兄弟?為什麼?」

    官雲璃喉嚨被卡住了,說不出話來。

    這時忽然一陣狂風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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