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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一百六十九章 圓光術 文 / 趙公明

    晚上,我趁吳葉欣熟睡之後,從床上爬了起來,而後一步一步走向放有七星龍淵劍的地方,之後把劍拿了起來。

    這是一把削鐵如泥的好劍,只要現在,我手起刀落,她就會人頭落地。

    只是不知道為什麼,我握著劍柄的手卻是兀自抖動了起來,站在吳葉欣的面前,完全下不去這個手。

    「唉!」最終,我歎了口氣,把劍放回到原來的地方,穿好衣服,走出洞口,看著外面的夜色,心裡一陣猶豫和自責。

    只要殺了她,一切都可以解決了,世界上將沒有觀音教的出現,但是為什麼下不去手呢?難道是因為我喜歡上她了?還是因為心裡僅存的正義感在告訴自己,絕對不可以隨隨便便就結束一個人的性命?

    我想不通。

    這個時候,身後響起腳步聲,不用看我也知道是誰來了。

    「守一。」蔣生的聲音從身後響起。

    老鴉山佔地面積不大,雖有十三座山峰,但是去通知子長老不需要一整天的功夫,數個小時足以,而蔣生足足花費了一天的時間,顯然他還做了其它的事情。

    「我做了十二個皮囊,在十二位長老的山頭假扮成地使大鬧了一通,殺了好幾名他們的手下,當然是打著觀音教教主的旗號,如今十二名長老集結,要聲討教主造反了,恐怕今晚,這裡將會不太平,我們還是趕緊離開。」說著,蔣生拉住我的手腕,就要離開。

    我的眉頭不自覺地皺了起來,心想:這樣合適嗎?那觀音教教主,會不會被殺死?

    心裡懷著這個念頭,我被蔣生拉著一路下了山。

    之後山上發生了什麼事情,我不知道,因為那一晚,我站在山腳下,看到山上火光大勝,隱約間聽到了那一聲聲高亢的聲音:「燒死她!燒死她!燒死她……」

    最後整個山頭,都被漫天大火所包圍了起來。

    我最後看了一眼火勢極度兇猛的山上,那裡慘叫聲四起,喊殺聲震天,也不知道吳葉欣,到底怎麼樣了。

    不過這似乎不是我所關心的,因為觀音教,已經被蔣生用計成功策反。

    蔣生拍了拍我的肩膀,示意走了。

    我點了點頭。

    「為什麼能夠那麼容易就把這個邪教覆滅?」一路上我問蔣生。

    「很簡單,這個邪教成立才五年,所以根基不牢,再者,子之密使被殺,勢必引起了子之長老的不滿,我再一挑撥離間,很容易就能夠挑起事端,當然最關鍵的還是我演的比較好。」說到最後,蔣生哈哈大笑起來,顯得很是得意。

    我抿嘴微笑著,為能夠覆滅觀音教而感到高興,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心裡卻一點也高興不起來。

    就這樣吧!我心裡歎息一聲。

    雖然有很多謎題都沒有解開,但是過去的事情,也不比拘泥於答案,觀音教已經產生了內訌,必定不會再長久。

    拋下腦中的胡思亂想,我問蔣生:「上次抓你的那兩個人是誰?你又是怎麼跑出來的?你跟悟虛兩人上次在對付觀音教六隻護教冤孽的時候打得什麼啞謎?」

    這個問題存在於我的腦海中許久,此刻終於有機會發問了。

    「你果然不知道他們。」蔣生搖頭而笑,「這世上,能夠偷襲我而得手的人,十個手指頭就能夠數得過來,能夠做出乾坤袋的人,必定是世間有數的高道,所以你應該能夠想到他們是誰了,至於我為什麼可以逃出來,是悟虛救了我,並向對方以身做擔保,如果我以後再幹壞事,他老和尚就火化贖罪,那兩人聽了悟虛的話之後,動容了,給了我改過自新的機會。」

    「原來是這麼回事,那兩個人莫非是……」我的眉頭皺了起來,曾經在跟蹤他們的時候,我聽到他們以師兄弟相稱。

    「是了。」蔣生點了點頭,接下來說了一段讓我震驚的話,「就是你那師父和師叔。」

    雖然早就已經猜到了這個答案,但親耳聽到蔣生的話之後,我的心裡還是猛地一驚:我那失蹤了好久的師父,終於又出現了嗎?

    這一刻,我的心裡百味雜陳,顯得非常猶豫,我恨不得當下就去找他,然後死死地撲進他的懷裡。

    可是聯想到師父是因為我而折壽,我如果去找他,或許又會連累到他,那麼我到底要不要再去找他呢?

    我陷入了兩難的境地。

    「我師父怎麼樣?」良久,我問出了這個問題。

    雖然心中甚是想念,但是如果去找他,會再次連累到他,我寧願讓自己繼續孤獨的生活下去,只不過想要從蔣生的嘴中瞭解到我師父現在的情況,也好放下心來。

    只是蔣生為我帶來了一個好消息。

    「我不知道你師父用了什麼方法,但是很顯然,他的道行已經完全恢復了,甚至於更勝從前。」

    這不可謂不是一劑強心劑,我整個人猛地一震:師父能夠重新回到巔峰狀態,實在是太好了!

    「要去找他嗎?我知道他現在在哪裡。」蔣生說道。

    有那麼一瞬間,我想要點頭,然後抓住蔣生的雙肩使勁搖晃,嘴中說著:「要,快帶我過去。」

    但是下一刻,我立刻就忍住了,只是淡淡地一笑,說道:「不用,我不能再讓他因為我而受到牽連。」

    「這樣也好。」蔣生拍了拍我的肩膀。

    雖然有想到蔣生能夠逃出來跟悟虛有關,但是沒想到居然是悟虛以自己的性命作為擔保。

    作為彌勒佛的化身,清末三虛之一的高道,就算是我師父和師叔,也必定會給他面子。

    時間如梭,一晃三個月匆匆而過。

    「腰馬用力,道教三大內家拳不是這麼練的!」韋恬別墅當中,我對著張靜雨吼道。

    自從解決了觀音教的事情之後,我便在傳授她有關於茅山道術的一些知識以及實踐。

    平時有小鬼,我也會帶她過去實踐。不過鬼怪這種東西,在城市裡面出現的比較少,這三個月時間,也就發生了兩起,我都以怪病之類的搪塞了過去。

    說起張靜雨,這丫頭天賦還不錯,也很努力,學起來倒也順手,韋恬的幫助下,我在杭城開了一家道堂,名字就叫做天一道堂,以懷念我的師父。

    平時這裡接接算命啊,看風水之類的活兒。

    因為我是有真才實學的,所以生意很好。

    以我現在的修為,收徒其實太早了,但是既然閒著也是閒著,就隨便教教張靜雨也好,道術方面可能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夠學成的,但是教她功夫,有傍身之技也無可厚非。

    這三個月中,我的掌心雷和五雷掌也有了一點突破,當然只是一點點突破而已,最近我重在修心,和修習對於體內陽氣的掌控,看了許多的正統道藏古籍,豐富了自己。

    這一天,讓我感覺到震驚的是,來了一個不速之客。

    此人身穿一件黑色長袍,將整個身子都嚴嚴實實地包裹了起來,身材嬌小,看樣子,倒像極了那觀音教教主。

    這個身影,在這三個月裡,我幾乎每天晚上做夢都會夢到,也不知道是因為感到愧疚,還是因為被她的真誠所感動了,又或者是其它的什麼原因。

    雖然與觀音教教主接觸時間才不到三天,但是不知道為什麼,這個女人的音容笑貌,老是會在我的腦海中浮現。

    「你是?」我忍不住問道。

    「你可讓我好找!」來人的語氣略有些不善,其中充滿了一股幽怨。

    「她沒死嗎?」我的眼睛瞇了起來,有警惕,也有一絲欣喜。

    「找我做什麼?」我皺眉問道,轉頭對張靜雨說,「靜雨,你先進屋去。」

    「好的,我家帥師父。」張靜雨玩世不恭地說道,而後轉身進入了別墅。

    收了這麼個徒弟,我也是沒有辦法,這丫頭雖然平時很努力,但是偶爾也會調戲我,這讓我很不能忍,我好歹也是她的師父吧?調戲師父,這成何體統!

    待張靜雨進屋後,我問道:「你不是死了嗎?」

    「我想你是認錯人了。」說到這裡,那隱藏在大黑袍之下的人,抬手摘下了自己的帽子,露出一張陌生的女子臉孔。

    雖然這張面孔也很漂亮,上面也有一點仙氣,甚至於跟吳葉欣長得很像,但我知道,她並不是吳葉欣。

    「你是誰?」我不由問道。

    「我是教主的替身,也是暗器門唯一的倖存者,教主托我來找你。」來人說道,「發現你沒事,教主一定也會感覺到欣慰的。」

    「她沒死嗎?」我心裡難以抑制地有些高興,連我都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會有這種情感,不過表面上,我還是表現得很鎮定自若。

    「不好說,那一天長老們叛亂,氣功堂、煉藥門和我暗器門與長老們的勢力戰鬥了一天一夜,死傷慘重,但是十二名長老畢竟人多勢眾,眼看著就要全軍覆沒,我被教主托付要下山來找你,活要見人死要見屍,之後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了,直到一個月前,我再次回到山上,發現上面的人已經死絕,十二名長老的屍體皆已經被風乾了。」陣女來技。

    「那教主呢?」我問道。

    「教主很虛弱,讓我無論如何都要找到你。」來人說道。

    我暗暗乍舌,莫非是我跟蔣生「叛變」的事情讓她給知道了?如此執著地要找到我,難道是來殺我滅口的?

    我的眼珠子滴溜溜一轉,當下退後了兩步,露出警惕的神色。

    此人是觀音教暗器門的人,身手一定非常了得了。

    「現在找到我了,你想怎麼樣呢?」我故作輕鬆地笑道,整個人的神經都已經繃緊了。

    「那麼教主就放心了。」來人臉上露出一絲慘淡的表情,但是慘淡中又顯示出一股輕鬆,繼而噴出了一口鮮血來。

    「怎麼回事?」我越發感覺到了奇怪。

    「我受了重傷,教主給了我靈丹讓我得意續命,而且又在我身上傾注了法力,使得我之所見便是她之所見,教主一直在擔心你是不是在那一夜被殺死了,如今看到你還活著,一定會很高興。」說到這裡,來人再次噴出了一口鮮血。

    我連忙一把將她扶住,心裡充滿無限悸動。

    難道她這三個月裡面,一直在擔心我嗎?

    不知道怎麼回事,我感覺到鼻子一酸,有什麼東西似乎在眼眶中打轉,當下狠狠甩了甩頭。

    這個時候,來人閉上眼睛,看起來非常安詳,我探了探她的鼻息,摸了摸她的動脈,發現已經氣息全無。

    「守一,汝沒事,吾也就安心了。」這是來人最後說的一句話,彷彿是用了什麼方式,假借別人之口而說出來的。

    「圓光術的一種。」蔣生不知道什麼時候來到了我的旁邊,拍了拍我的肩膀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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