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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閣主,夫人來了》一世安寧 第九章 婚禮落幕 文 / 原妖

    第九章婚禮落幕

    看著那張笑得不能再燦爛的臉,隱隱還可以從這個女人的臉上看出些許的自豪。舒榒駑襻

    不用想也知道,這位不著調的藍家夫人的那股自豪勁就是搶了他整個御花園的女婿的!

    也正因為這一想法,明蘭帝臉色僵了一下,連那笑容也有種皮笑肉不笑的韻味。

    一旁的藍墨亭看著這絲毫不知自己幹了什麼好事的妻子,有些頭疼。

    怎麼說,也是他們將他家的東西給搶了過來啊,再怎麼覺得得瑟也不至於人家事主的面前這麼光明正大啊!

    冷峻的臉難得尷尬的笑了兩聲:「聖上來了就請裡面坐會吧,離小女出嫁還有點時間,先進去喝杯茶水。」

    秦絲顏彷彿也回過神來,繼續掛著自己那溫婉的笑容站在大廳處處理著來自各地有得還沒名沒姓的賓客:「來人,帶聖上太子殿下和婉儀貴妃去裡間。」

    母子二人嘴角抽了抽。

    自從那天藍家一行人離開皇宮之後,皇帝也直接冊封了景瑜為太子。

    縱使景瑜再不想當,也不得不當了。

    明蘭帝現下就只有兩個皇子了,如果景瑜坐上這個位置,宗族裡面也會選擇一些旁系子弟來管理這明蘭帝國偌大的江山。誰沒個私心?到時,恐怕是要天下大亂了。

    想要自保和保住自己的母親,他也只能接受。

    唔,扯遠了。拉回來。

    本來按照明蘭國抑或是共越王朝的禮儀,賓客是不用去女方家屬那裡的,直接去男方那就得了。畢竟出嫁就得從夫,女子從家出門之後,便什麼都不是。賓客去男方也是變相的說明,無論在哪個社會與朝代,女子的地位永遠只是附屬品。

    可以直接忽視掉女方。

    但是現在的女方的地位可不是他們所能將那些教條給束縛到她身上的,女兒連聖旨都敢撕,母親也將當前明蘭帝國最受皇寵的明月公主給打了。

    也不想想哪有這麼強悍的母家啊!

    不說這個,就單是那飛羽宮宮主的身份,誰敢將這類的女人當成男人的附屬品啊!而且現在還有逆風樓的在把守。

    所以,各位大臣和武林北斗參加這聲婚禮,就只能男女方都跑一下嘍。

    「主子,您別亂動啊。」

    「小姐最後一個,再擦上最後一根。」

    「主子……」

    「小姐……」

    藍傾顏整個腦袋都暈暈沉沉的,任由著之群人在自己的頭上擺弄著。

    只是,可不可以顧及一下她的心情啊!

    她平時就是個嫌麻煩的人,有時候她的髮絲就只用一根玉簪固定住。不是她不愛美,作為女人哪有不愛美的道理,只是一想那加起來足有幾斤重的架子,她就直接逃吧。

    平時擦上三根已經是極限了,現在……

    「侍書……能不能把這個撤一點?」

    「不行!」

    「小姐,我覺得這樣很好看呀,幹嘛要撤?吶,你自己看。好看不?」

    「好看是好……」

    「那不就行了,小姐你就別動了,放我們一碼吧。」

    「而且,主子您現在的身份不只是一個新娘,您還代表著血尊閣的女主人而且還是咱飛羽宮的老大啊!啥都能少,就是這氣派少不得!」

    「……那要少了怎麼辦?」

    「絕對不能少!」兩人齊吼。

    藍傾顏在兩名侍女的口舌之下敗北。繼續任她們在自己身上繫著,扣著。

    還別說,侍書還真不愧是那個嚴謹的二長老所看中的,不僅是情報竊取還是一個易容高手,而這點化妝技術就更不在話下了。

    藍傾顏抬眼靜謐地注視著銅鏡中之人,粉黛薄施,原本淡然而脫俗的面容在脂粉的填補下更添了三分魅惑,粉嫩的唇瓣被塗上了口脂成為一抹艷麗的存在。

    左邊的鳳眼尾部點了點點細針,更愈發的高貴而雍容。

    眼角餘光瞄到那看著都顯和沉重的金冠,突然就有種鬆了口氣的感覺,還好葉鏡淵那廝派人電話來說不准讓人給她帶這個,要不然她準得被壓死。

    相較於那頂重金打造的鳳冠,頭上那些,是小兒科了。

    可是,為什麼他們對那一『外來人口』這麼言聽計從,而她這本家小姐的話絕對就是一空氣呢!

    「司琴姑娘,侍書姑娘。夫人讓我們來問一下小姐好了沒有,姑爺已經來了。」門外傳來小廝的敲門聲。

    「好了好了,一會兒就能出去了。」司琴聞言竊笑,看著那面色淡然,彷彿沒將今天這回事看得太緊繃,卻明顯已經紅了耳朵的人。也不解釋,司琴和侍書對視一眼,繼而毫不客氣的大笑。

    哈哈,她們還是第一次見到臉皮固如城池的主子也會有耳根子紅的情況呢!偏偏還在那邊裝淡定,天啊,她們怎麼從來都不知道,原來自家主子也是一活寶。

    那邊紅了耳根子的人,嘴巴抿得更緊了。

    兩人覺得自己還是不要太過分的好,於是笑了一會,識趣的閉上了嘴——憋著。

    取過一旁的大紅長紗蓋過那張嬌顏,傾城絕世的容顏在紅紗中若隱若現。直直垂到腰間。

    藍府門外。

    眾人一臉不解地看著那個一身大紅喜袍一步一步走著過來,在他們心中如神一般的男人。

    這個是在演哪一出啊?

    人家一般成親不都是新郎騎著高頭大馬英姿勃發的來到新娘母家的門前來接新娘嗎?可人是來了,那個應該掛在新郎身上的大紅禮花呢?還有那抬轎的人呢?

    以這藍家如今的身份就算是八抬大轎以公主的出嫁形式也不為過啊!怎麼現在只有他一個人?這位到底是在演哪般?難道所有年輕有為的後生晚輩大腦的構造都不同於常人?

    一身的大紅長袍將頎長的身姿包裹住,俊美如神祇卻又冷漠的面容,此時在一聲喜慶的長袍下顯得有些妖魅又有幾絲惑亂人心的寓味。

    昂藏的身姿屹立於門前。在看向藍府那兩個字的牌匾之時,眼底的冷漠漸漸轉柔。

    藍家夫婦早就聞訊過來了,此時看到自己一向都看好的女婿這一副身家,對視一眼有點摸不著頭腦。

    秦絲顏將視線探到他的身後,左右再看了看……呃。「乖女婿啊,那樂隊和轎子呢?」不會是不要她家女兒了吧?

    葉鏡淵並沒有回答,只是折腰朝前作緝:「拜見岳父,岳母。」

    這一氣折腰就立時把週遭的眾大臣眾武林北斗給嚇得一驚,眼睛齊齊瞪大。這是怎麼回事?這是在做夢嗎?那個勢力已經足以把整個天下都踩在腳下的男人,此時竟然彎下了他高挺的身影朝著別人作楫?

    那可是一個那般驕傲的男人啊!這種女婿給岳父岳母作楫的事情若放在別人身上那是正常不過的事情,但是在這個男人身上……

    那簡直就是天方奇談啊!

    而藍家夫婦也愣了,他們從未想過讓葉鏡淵這個女婿會像其他女婿一樣對他們進行跪拜之禮,他們一開始就清楚,其實這個男人一開始就對他們謙和有禮,收斂了那在世人面前的冰冷霸氣只是因為他愛自家的女兒。

    所以他們從一開始就清楚,這個男人,不僅是他們的女婿更是這天下最尊貴的男人!

    或許世人都會說帝王才是天下最尊貴之人,只是帝王那只不過是生來便可以得到的江山,雖然其中危機不為世人所知。

    但是眼前的這個男人,是他自己用自己的雙手從這個世界的最基礎做起,一步一個血印所打下來的盛世江山。

    世上能有幾人能做到這一點?又有幾個人能做到這樣的成就?

    藍家夫婦看看自己的兒子,再看看自己的女婿。滿是欣慰。

    自己的兒子一直是自己的驕傲,沒有憑著自己是藍家繼承人的關係,而是自己一手打下來的。現在眼前這個與自己同樣尊貴的男子是他們的女婿,而這個強大如斯的男人為了顏兒而向他們折腰,不知怎麼的藍家夫婦突然覺得有些酸澀。

    藍墨亭眼眶微紅,從今天起,顏兒就找到了自己的歸宿了。自己養了十幾年,疼愛了十幾年的女兒,就要嫁為人妻了。這樣一個優秀的男子,他也算是放心了,斂下了心裡的不捨,擁緊了愛妻,朝著葉鏡淵微微點點頭。

    秦絲顏眸中淚光閃動,看著那正折著腰也難掩風華的男子,他這是向她用行動打消她的疑慮,也是表明對他們的尊重。她知道,她最疼愛的小女兒已經找到了屬於她自己的良人了。出嫁從夫,再不是她可以想見隨時都能見到的了。

    五歲時被天山老人接走,雖然這其間有回來過,可是不到幾天又會被天山老人帶回去。這次難得已經脫下了自己的任務,可以安分的呆在他們身邊了。

    可是現在回來還不到三個月,就被別人給搶走了。這不折騰人嗎!

    秦絲顏伸手扶起了這個一直以來都讓她滿意的男子,「淵兒,都來了,就不用行這禮了。要呆會兒顏兒來了還以為咱這老輩的欺負了你呢。」

    葉鏡淵只是淡淡地點點頭,雖然後面那無人的禮隊讓一眾人仍覺得不解。但這個男人剛剛那一垂首的動作已經打消了所有人的擔心。

    而這時,讓人翹首謹盼的新娘也在自己哥哥的牽引下來到。

    來之前,藍傾顏的樣子應該是這眾賓客最好奇的事,雖然有的見過了,卻還有的一些是江湖人士和很少出入的二品三品官員。

    一個女子既是藍家千金的光環,還是飛羽宮的掌舵人。現在還成為了那在他們概念裡如同魔魅又如同天神一身的男子的妻子。這女人有何過人之處,想必沒人不好奇。

    一身艷紅,不似以往的媚俗,玲瓏的曲段肩膀住立領的設計,隱約可以看見那一片雪白的鎖骨。卻又被那一襲喜慶的大紅頭紗所覆蓋住,寬大的袖口,華麗的滿地的拖地裙裝。鮮花紛紛揚揚的灑落在身上,光彩奪目。

    兩個侍女分別走在左右兩側,前面還有十八眾黑衣人在兩側開路,那一襲紅色氣度雍容華貴,望一世的風華絕代。

    藍影楓仍舊是一襲風華無雙的藍色,修長的指拖著藍傾顏的手,一步一步朝著那門口傲然獨立那一身大紅走去。牽引著妹妹尋著幸福的方向走去。

    「啊,那是飛雲十八騎!」

    人群中不知道是誰叫了一聲,那人是那次飛羽宮召開選舉的時候去過一次。自然知道藍墨亭和秦絲顏在那裡壓陣之時帶的什麼人,雖然那十八人自始至終都未露過面,但是他卻在那外圍見過那隱約的十八道身影,個個英姿卓絕,無人能比。

    那一眼,絕對是印象深刻,當時他也是被那浩瀚的天網大陣給震撼住了,十八人,包圍整個會場。天網之下,便是那一眾的武林北斗。那一幕他們是怎麼也忘不了的。

    「飛雲十八騎?真的是他們!」

    「天,真的是啊!」

    「藍家小姐的風頭都能蓋過這天朝的帝后了。」

    人不說還好,一人開口,那些曾經有過數面之緣的武林泰山也紛紛將投注在藍傾顏身上的視線看著他們,這才發現,真的是那一群讓整個江湖聽之都為之失色的飛雲十八騎。

    飛雲十八騎在他們一群人眼裡是什麼概念,他們都清楚。這種程度和葉鏡淵那種令人心生畏懼又敬重的感覺是不同的。

    他們十八人,天生就帶著一股煞氣,每次不用開戰,光憑那股如同九幽之地的駭人的煞氣就能將人嚇得心驚膽戰。

    十八道身影,高大俊挺如同騎士一般守護在藍傾顏的兩側,面無表情看得讓人心驚。讓原本心裡打著幾分小九九的人都收回了目光,撇開了心裡那現在看來是癡人說夢的想法。

    喜慶的大紅長裙拖落在地面,原本喧鬧的賓客靜謐下來,看著眼前這眾睹風華的一幕。都說藍家兒女子孫飄零的可憐,只有那唯一的一對兒女。

    只是僅有的兩個兒女卻是那麼有萬眾睹目,風華絕世。相比他們這些子孫滿堂,甚至是兒子女兒都有幾十個,卻沒有一個有這麼點出息的人都覺得自慚形穢。

    葉鏡淵看到那一抹鮮紅走緩步而來的時候,臉上的笑容在他還未察覺的情況下緩緩的勾起,襯著那一身的大紅喜袍妖孽而惑世。()

    只是在看到藍影楓那隻手正牽著自己妻子的時候,臉色有些陰沉。面色不悅地看著那准大舅子,目光如同利劍。

    藍影楓敏銳地察覺到了這男人的變化,有些莫名其妙,然後再順著他的視線看去……扯了扯嘴角,看向藍傾顏有些無語:「你這麼精明,居然嫁了一個醋罈。」

    藍傾顏緩步而行,看著那個面色已經明顯不是太好的男人,也有些無語。這是這古代的習俗啊,女子出嫁都是讓自己兄長,牽引著的。長兄為父。若是沒有才會讓自己的父親代勞,那個男人不會不知道這一習俗吧?

    不過聽著耳邊那頭尾巴狼說得話,還真是不怎麼爽。面紗下的鳳眸白了他一眼,也不管他是不是能看得到。毫不留情的酸他:「那妹妹就希望哥哥不會有成為醒壇的一天。」

    宮月蕪那丫就是一不安分的主,雖然是愛哥哥的,也是鍾情之人。但是對於美色無論是男色還是女色,那丫只要看到長得美型的,准拋棄自己的節操。

    她可以預見這個哥哥以後的日子絕對是一天一罈醋,啊,不是,是一天一缸醋!

    藍影楓顯然也想到了這一點,有些無奈,也有些頭疼。那丫頭看見俊美的男人或女人都能將他拋一邊。這段時間的接觸已經讓他深刻的體會到了,按理說,一個女人**於一個男人應該是急切的求著那個男人娶她啊,倫到那丫頭頭上到好,總是他在問什麼時候成親。那丫頭卻一臉鄙夷地看著他:「我還不想這麼快踏進墳墓。」

    成親和墳墓有什麼關係,真不知道那丫頭是哪來的歪理。

    看來要像葉鏡淵那廝一樣拐得美人歸還得下一番功夫啊。

    兩人在飛雲十八騎的開路下,一步一步走近了那傲然頂立的男人。等藍影楓看到他的身後沒有任何樂隊的時候,訝異地半挑起一邊的劍眉:「小子,你這是什麼意思?」

    藍傾顏同樣的愕然,待對上眼睛這雙如同魔魅一般引人心湖的眸子,好似明白了什麼。被紅紗蓋住的面容下,傾城而絕世的笑顏綻放……

    葉鏡淵低頭注視著面前之人,一身大紅長裙,他從來不喜歡紅色這麼艷麗的顏色,卻沒想過有一天,自己居然會這般的期盼這種色彩。一如從不喜女人靠近的自己,每次都會朝著眼前的這個女人靠近。

    聽到了准大舅子的問話,同樣挑起一邊的劍眉,幽深地瞳眸看向他。修長白皙的指骨伸出……

    藍影楓假裝沒看明白他的意思,就是不放手。要知道這邊兒上的可是自己寵愛了十幾年的妹妹,從小到大有什麼好吃的好玩的都會先帶回來給她玩樂,現在這寵愛了那麼多年,護著這麼多年的妹妹如今就要交到令一個男人的手裡了,這種感覺不爽!很不爽!

    藍傾顏無語,這兩個男人怎麼說也都二十五六歲了,加起來的年歲都可以當爺爺了,還較個什麼勁?

    就在藍影楓有些小得意之時,一旁的藍母直接跳過來一把拍掉自家兒子的手,自己急哄哄的將自家女兒的手往葉鏡淵手裡塞。那模樣,怎麼看怎麼像是在怕人家不要她似的。

    藍傾顏更無言。

    葉鏡淵雙瞳幽深,接過那軟若無骨的小手。一如之前的觸感,沒想到才分開了那麼一夜,他就覺得孤枕難眠了。看來他是被這個女人吃得死了!

    在接過那觸感之際,出其不意的將人打橫抱起。動作卻很小心,眉目柔和了冷漠的面容。「娘子,我親自帶著你回家。」

    轉過身,踩在那兩排珍奇名貴的花朵中的小道上,紅衣紅袍紅裙,兩個一身大紅。頎長俊挺的身姿,帶著懷中之人朝著那花海鋪成的路走去。

    花海的盡頭,就是他們的終點,幸福的終點。

    路上兩人一個人也沒有說話,葉鏡淵抱著懷中比之珍寶之人鷹眸目視前方,藍傾顏也安靜的呆在他的懷中,一隻手撫上了小腹,那裡有著他們一個月的孩子,雖然並沒有突顯出什麼可她卻能感覺到每次將手搭在脈搏之上時那體內的跳動。

    閉上雙眼,任由著他帶著自己,享受著這片靜謐。

    這京都望不到頭的街道上,只有他們兩個。

    他們兩個的愛情,他不想讓一些無關緊要的人來參與,他要娶她,他會自己帶著她,一步一步走到他們的家。

    他們之間的感情說上不是多轟轟烈烈,但是他們卻是情真意切,所以他們不需要請那一群樂隊在他們的面前演繹著什麼,這會讓他覺得虛假。他和她之間或許沒有經歷過什麼生死別離,也沒有他為她付出太多,她也沒有為他付出太多。

    僅是在他們在一起的那一刻,傾盡了自己的所能讓對方幸福。在自己力所能及之下,不讓對方受任何委屈。

    雖然沒有這麼多的花禮,他們的感情卻不需要考驗,不是要考驗才能知道一個人的真情的,在平時的點點滴滴中,他們就能感受到。

    曾經的一幕幕在他們記憶的溝河中浮現,他們經歷的都不多,甚至都只是一些瑣碎之事,只是那一些些的瑣碎也足以拼齊了他們的記憶。

    她被人群擁擠,他伸出雙臂護著。

    他被毒魔侵害了五年,她定日施針,替他調理藥膳。

    她在集市買了一件又一件的事物,他默默地拎著,雙手佔滿卻不曾讓她觸碰分毫。

    他被別的女人用貪婪的眼神看著,她面色淡然卻毫不留情的打擊。

    她和他第一次,他溫柔的煲湯替她餵食調理。

    ……

    他們之間的相處,平凡,平淡,沒有一絲的壯烈。卻足以讓他們細水長流。

    愛上他或她,最初的原因早已經被模糊,為什麼愛?

    愛便是愛了吧,誰說得清原因呢?

    他一開始見她的時候,只覺得這個女人和其他接觸過的女人不一樣。不會像平時那些女人眼中所表達出的愛慕和貪婪。他第一次,從一個女人看他的眼光中看出了嫉妒。著實讓他不知做何反應,只覺得頭疼。

    其實那時候,他只覺得莫名其妙,他從不曾正眼看過哪個女人,更不曾覺得哪個女人的美醜問題。只是在那一刻讀出了這個女人眼中的嫉妒的時候,他心裡很想說,其實這個女人長得是算是傾國傾城了,她又在嫉妒什麼呢。

    她為他施針。結果那被她打下來的黑衣人讓她放緩的速度,不急不緩的問著他們,就似在逗貓兒似的。悠哉悠哉。

    好笑的是她對那兩個黑衣探子的暴力,他第一次見到這種『表裡不一』的女人,而且還表裡不一的光明正大。卻在一下瞬,讓他明白,原來是他將她惹惱了,這個女人是畏懼於他而不敢對他怎樣,那兩名黑衣人那就是個替罪羊。

    他當時就想,這女人怎麼看著這麼欺軟怕硬啊!奇怪的是,一向不屑於此的他居然沒有對那個女人心生厭惡。反而還覺得有幾分有趣。

    呵呵,那時候替他把脈的時候,她說讓他當她不是女人。

    當初是真不知道是她傻還是怎麼回事,當她不是女人,她就不是女人了嗎?可是他卻比她更傻,居然還縱容了她,當真讓她接觸到了自己。在她觸碰上自己的那一刻,也沒有生出反感之味。

    兩道紅色的身影在一方花海中重疊,頎長的身影懷抱著在此刻安靜柔美的女子遠去。

    ……

    在場的賓客怔怔地看著那靜謐卻又幸福的身影遠去。

    他們……好似明白了那個男人為何只身前來,而沒有請任何一個禮儀隊了。

    那個在他們這些,無論是長輩還是晚輩都在心中都強大如斯,讓所有人聞之都為之變色的存在,這一刻也不過就是一個迎娶妻子進門的丈夫,降低了自己的處調,抱著自己的妻子回家。將自己和普通男子擺在了平等的位置,這種身處天下之位卻不驕不縱的男子真真是世間少有啊。

    身處那麼多的榮耀還能漠然待之,這樣的男人哪個女人嫁了都是最幸福的。

    這一刻,眾女賓的心裡,突然覺得就算自己屈下大千金的位置為此人之妾,那也是一件幸福的事。可惜,她們也知道,那藍傾顏並不是好惹的。

    皇上頒布的聖旨都寫得明明白白了,他們還不敢抗旨,而且不論其它身份,光是這剛剛的飛雲十八騎就足夠讓他們的家族顛覆到地獄了。

    秦絲顏看著,回過頭來惡狠狠地瞪著藍墨亭:「你說你,你居然連個後生晚輩都不如,當初你怎麼就沒那腦子想這些呢?你看看你看看,剛剛那女人的丈夫多浪漫啊!」

    藍墨亭頭疼,沒好氣的提醒:「『剛剛那女人』是你女兒!」這是在跟自己的女兒較真嗎!

    「我當然知道是我的女兒,那又咋回事,誰說母親不能羨慕女兒的,啊?」

    「沒有,算是為夫錯了……」那哪是羨慕啊,分明就是嫉妒!

    「什麼叫『算是』?本來就是!」

    被這次使無前例的婚禮怔得久久未回神的大臣們,甚至都忘了明蘭國最尊貴的帝皇和現在后妃之中最大的婉儀貴妃,還有明蘭帝國未來的儲君也在了。

    婉儀看著那已經走遠的一對新人,再看著門前那一臉凶相對著自家丈夫的秦絲顏,揚唇笑了笑。眸色有著不易察覺的羨慕和落寞。

    這種感情,對她來說已經成為了窮盡一生也不可能達到的奢望了。

    景瑜不動聲色的,摟著她的肩,給她安慰。

    烈焰國首富萬錢看著眼前的這一幕,又看看那一臉卓然的藍影楓,拍著藍墨亭的肩膀唏噓感概:「老藍啊,你家的兒女真不賴啊,你說我家那幾十隻兔崽子怎麼就這麼不爭氣呢?整天就知道玩女人,哎。」

    萬錢和藍墨亭也算得上是生意上比較合拍的老夥伴了,交情算得上是鐵的。此時聽了他的話,藍墨亭得意一笑,準備做做樣子來安慰這夥伴的話還未來得及說出口,秦絲顏就直接嗆了回去:「喲,我說老萬,誰讓你家的種不好的啊。你瞧瞧你瞧瞧,你家那後院的一群,你忙得過來不?當初讓你找個賢良的好好教導,你不聽。現在來怪誰啊?瞧著我家那兩崽子,知道羨慕了吧!」

    秦絲顏越說越得瑟,一想到自家女兒兒子現如今的成就,心裡花兒的那個開呀。那為女兒即將嫁為人婦的傷感也在這股得意勁中一盞茶的功夫都不到就磨滅了。

    萬錢其實是比藍墨亭年輕個十歲,現在也不過是三十四五,面容看起來還算是俊朗。那眸中不時閃過的內斂精芒在顯示著這人的功力精深。只不過,現在不過三十四五的年紀的他早已經有了二十多個子女,最大的兒子就已經十九了。那是他的第一個兒子,只是這父子兩人啊,同樣的混亂。

    最小的一個還在媳婦兒肚子裡。

    後院佳麗堪比後宮,小妾一個接一個妾,卻從未有過正室。這也是秦絲顏鄙視他的地方,自家的丈夫只有她一個,這樣環境下的她當然不明白為什麼有的人會那麼多的侍妾了還不知足。

    「嘖,我說藍家嫂子啊,你就別酸我了成不?我知道你家兒子女兒好,我認了,我家那幾十隻啊,是扶不上嘍。還要我這把老骨頭來打拼啊。」

    「呵呵,萬大官人你也看看啊,雖然你那幾個兒子都沒什麼用,但是你家的那個老五可是不錯的哦,上次見過她一面,你家老五也不是池中之物啊!若是將萬家那偌大的交給她,你不也可以放心了嗎?」藍墨亭面目含笑,顯然對著自家的兒女非常滿意。

    藍影楓看著,無奈的笑笑,現在連自家那一向穩重的老爹也來得瑟了。喚來孫叔招呼著客人進廳。

    「老五的確不錯,在那幾個兔崽子中算是最好的一個了,可惜啊,不是個帶把的。」

    「誒,老萬這可就是你的不對了,女兒家怎麼了?你看看我家傾顏,不也管理了這麼大一個飛羽宮嗎?墨亭,老娘說的對嗎?」雖然這所有的事務都被那懶得可以抽筋的女兒丟了夙夜了……

    「是啊,你看,我們家族的飛雲十八騎不也是認了我們的女兒為主嗎?」對著愛妻的話,就算是不是,他也要將事情說成「是」,只要愛妻開心就好。

    萬錢的本名是萬成軒,只是後來成為了烈焰國首富之後不知道這貨抽了什麼風將好好的名字改成了萬錢。

    正妻沒有一個,二十多個子女清一色的庶出,找個嫡長子都找不到。

    此時聽著藍墨亭的開口,滿臉鄙夷,唾了一口:「妻奴!」

    ……

    戌時。

    原本在藍家的賓客此時也轉換到了血尊閣在京都的落腳處——祈莊。

    依山傍水,風景如畫,整個莊院內絕不比藍家小,整個莊內透著一股莊嚴和內斂的沉穩,一如主人所給世人的感覺一樣。

    這一次除了皇帝過來的之後,婉儀貴妃說是身體不適便離開了,景瑜不放心,跟明蘭帝說了一聲之後便也過去了。

    明蘭帝本來就不放心婉儀一個人回去,景瑜既然要去,他也不會攔著。也只有景瑜知道,自己的母妃是為了什麼而身體不適了……

    原本的賓客,除了一開始收到了貼的少有的十幾位之外,其餘都被堵在門外。他們血尊閣可不是什麼好人,不是藍家心商為主不想輕易就和別人鬧僵。血尊閣既然讓這群人又畏又敬,自然有自己的手段。

    原本收到請帖的,總共也就只有十幾來個,那群人也不過是藉著這事來混入藍家,撈點油水而已。而他們……真當他們有多善良嗎。

    明蘭帝本來也要走的,但是想到今天還有一件事要做,只好隨著他們留了下來。

    讓藍傾顏意外的是,在她和葉鏡淵拜堂的時候到場的居然還有封亦笙,和另外兩名,一外俊秀開朗,一個邪魅……fd!

    據說,這兩位是烈焰國的皇子。

    本來一個封亦笙身為一國之皇,過來就夠她奇怪的了,這下來一個沒有什麼交情,甚至連面都沒見過的烈焰國兩位皇子頓時就覺得一個頭兩個大。

    一國之君不處理國事跑來這時作甚?

    藍傾顏當然不會知道,本來也想過來的封寒國攝政王封亦凌此刻正陰沉著臉,在御書房中代替了某人處理國事。那眸光就差沒將面前的奏折給撕了!

    葉鏡淵帶著她走向大廳,封亦笙和明蘭帝這兩個帝皇到是沒有坐在首座,主要是知道了就算是他們坐在了首座也會被那個男人不留情面的轟下來吧。畢竟那只是給他岳父岳母坐得的。

    除了藍父藍母坐在上首之外,還有一個人。白髮蒼蒼,卻絲毫不顯老態,此時正一臉笑容地看著眼前的這對新人。笑得就像是寺廟裡的彌勒佛。

    呵呵,終於有人將這混世的魔女給收了。

    他就是藍傾顏的師父——天山老人。

    此時徒兒嫁人,這麼大的事,就連他這個寸步不離天山的人也畢竟得趕回來啊不是?

    一對新人緩步而行,藍傾顏這時候後知後覺的感覺到了緊張,雖然她和葉鏡淵早就有了夫妻之實,甚至連球都帶了,但是卻是第一次有了即將為人妻的自覺。

    許是察覺到了身邊人的緊張,葉鏡淵目視前方無絲毫表情,只是握著她的手緊了緊,示意她,有他在。

    藍傾顏側首看著始終陪在自己身邊的男人,深吸了一口氣,也學著葉鏡淵的樣子目不斜視。

    於是……

    呵,那本來該放烤乳豬的地方放得一團雪白,還毛茸茸的東西是怎麼回事?而且還戴了個蝴蝶結?三千殺雖然在第五層止步不前了,但是她放出神識鎖定,還能聽到那東西的打呼聲?

    藍傾顏抽搐著嘴角,她已經認出了那只就是她許久不見的愛寵——皮皮!但是……這到底是誰幹得?!

    坐在房頂啃著蘋果又啃烤豬蹄的宮月蕪,打了個噴嚏,有些疑惑地看了四週一眼。沒風啊,不冷啊。於是,繼續啃……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交拜!」

    紅色的身影,緩緩移過,男人嘴角掛著柔和的笑靨,那之前的冷漠早已不復存在。眼角眉梢的輪廓都似是柔和了下來。

    這一次,他們就是真正的夫妻了,他也給了她該有的名分——血尊閣當家主母。

    只要他可以做得到的,他都會將一世的寵愛給她,只要他在身邊絕不會讓她受絲毫的委屈。雖然,這惡劣的丫頭沒幾個人能在她的手上討得了好處,但是這是他對自己下的誓言。無關其它。

    「新人進房合歡——」

    「……」

    這句話,是誰讓這個主持的這麼說的?不是送入洞房嗎?雖然送入洞房和進房合歡都是沒差的,可……就算是知道那接下來要做什麼,也不用說得這麼直白啊!

    主持之人也嚇得有些發抖,娘哎,那個姑奶奶可真是害死他了!居然讓他在這樣強大的男女面前說出這話,這不是想他死嗎!若不是給了他一千萬兩,再加上當時他被迷了心竅,他也不會做出這事兒事啊!

    他,他他他,他可不可以後悔啊……

    大廳一陣靜默之後便是哄堂大笑。

    藍傾顏抬頭看向屋頂的位置,咬牙切齒——宮月蕪!

    面上卻笑得更加溫婉大方傾城絕世了,只是那不停傳來的磨牙聲讓身旁的男人感覺到,自家妻子現在不爽,非常不爽!

    「嘿嘿,不錯不錯,新人進房合歡,這多有意境的一詞兒啊。新郎新娘就去唄。」一旁的萬錢笑了起來,為這有些尷尬的新人解了圍。讓人送走。

    只是這解圍的方式在這氣氛中顯得更尷尬了。

    ……

    「才一個月不見,膽兒就這樣肥了,不錯啊。」

    「什麼叫膽肥了?本來嘛,進房就是那樣嘛。我又沒說錯。」

    「你算了吧,你就不怕宮主過幾天找你算帳?」

    「過幾天啊?」宮月蕪突然覺得心臟有點跳脫了,她當時真沒想到這事兒唉,只是想讓宮主的婚禮熱鬧一點嘛。「夙夜啊,你要救我啊啊啊……長老中我還是老大的啊,你不能見死不救啊!」

    「算了吧,我現在自己救自己都來不及,每天呆在飛羽宮不是處理這就是處理那兒!到底誰是宮主啊!你們兩個,一個個的四處撒丫子跑!」說起這些夙夜就覺得咬牙切齒,這些天,宮主是逍遙了,但是她卻天天被那些事務壓著!

    有那麼當宮主的嗎!還要讓位給她?真嫌她活得時間長了嗎!雖然她現在跟正主也沒什麼區別了,可她還是不想掛那號兒。

    「……」宮月蕪抓起一隻沒啃完的豬蹄悄悄往後退,暴怒中的女人不能忍。怨氣積壓已久的女人更不能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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