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一百三十三章 不惜任何代價 文 / 清湮驚塵
「何況！」曲臣烈一把攔住尹羽婕肩膀，「身為二十四孝男友，我身在國外，心繫著你嘛！顧沫廂是你死黨，怎麼樣也得愛屋及烏。舒骺豞曶」
尹羽婕銳眸化作利刃奔向放在自己肩膀上的大手，冷冷地說，「我不是你女朋友！」
「即將是，現在只是讓你提前適應這個角色。」
驟然，陰鬱的殺氣更濃了。
曲臣烈考慮到單手難以應戰，先暫時妥協，悻悻然地縮回魔爪謇。
「喂、喂，開門！」曲臣烈打不開車門，猛拍車窗。
尹羽婕按下車窗，「開自己的車！」她沒忽略不遠處紅得****包的法拉利。
「沒油了。」曉是男人，看了這張可憐兮兮的俊臉也會動容菰。
弄清他性格的尹羽婕沒那麼容易被唬弄，準備發動引擎。
真狠心。曲臣烈在心裡埋怨一句，三步作兩步站在車前，高高舉起手中的泡芙，似乎下一秒就會鬆手。
她可以爆粗口嗎？！
尹羽婕憤憤然地按下車門控制器。
曲臣烈豎起修長的食指左右搖擺著，顯然是「不行」的意思。
「你別得寸進尺！」
「什麼？我中文不是很好，可以再說一次麼？」曲臣烈操一口不流利的外國腔普通話，十分欠扁。
她怒瞪他一眼，挪到副駕駛座上，曲臣烈則喜滋滋地開車，一路哼著小曲。
尹羽婕見路線不對，「你開去哪裡？我要去醫院！」
曲臣烈無動於衷，在一家裝橫講究的法式餐廳門口停下，「我肚子餓了。」
尹羽婕：「……」
「我下機就去葉氏找展卿，從早上到中午滴水未進，你忍心見到我挨餓麼？」他眨巴著鳳眼。
有氣無力的聲音，「你先進去，我去隔壁商場買些東西，分工合作。」
尹羽婕一見他進入餐廳，馬上開車走人，留下干跳腳的曲臣烈。
***
尹羽婕後腳剛邁出醫院，柳媛媛前腳就來了。
病房內的顧沫廂一聽到開門聲，整個人顫了顫，神經繃得緊緊地，一刻也不敢放鬆警惕，看清來人正是柳媛媛才略微放鬆。
顧沫廂住的是高級病房，近百平方米，有衛生間，有陽台，內在擺設著液晶電視、真皮成套沙發，跟人滿為患的醫院而言，是最頂級的享受，沙漠裡的綠洲，然而，為了避免顧沫廂自殺，除去床頭櫃，設備齊全的房內只剩下四面空牆，瀰漫著福爾馬林味。
柳媛媛繞過潑在地上的湯汁，從陽台那邊搬來一張扶手座椅，溫聲道，「從早上到現在都沒吃東西吧？」
顧沫廂沒有那麼排斥她，微微點點頭，算是回答了。
她從包裡掏出一個沉甸甸的保溫盒，扭開盒蓋，擺出幾樣清淡又開胃的小菜。
「吶，自己吃。」
顧沫廂猛地搖頭，「媛媛姐，我不想呆在這裡，我想出院。」
她患了ptsd，不代表她神智混亂，她排斥夏綺雨，是因為尹羽婕。愛越深，恨越深，目前的她排斥一切與尹羽婕相關的人和事。柳媛媛一如既往的支持和照顧，令她看到了曙光和安慰，在尹羽婕那裡受到的傷害也得到了最佳的彌補，所以她願意無條件相信柳媛媛。至少，她是這樣堅持的。
「不行，你要聽醫生的話乖乖留在這裡。」她溫柔地勸說。
顧沫廂發起脾氣來，「不要，他們騙我，都是壞人！」
柳媛媛歎了一口氣，愛憐的眸光定定地落在顧沫廂的臉上，原本粉嘟可愛的蘋果臉變得清瘦蒼白，木訥大眼下厚重的黑眼圈證明她一個月來都沒怎麼休息，怎麼看都是一副半生不死，離健康差距甚遠的模樣。
突然，她腦海裡浮現身體健康，活蹦亂跳的顧沫廂；時常絞著手指，不知所措地依賴自己的顧沫廂；夢裡驚醒不顧黑夜白天就急著找她的顧沫廂……向來蠱惑人心的媚眸蒙上一層複雜的情緒。
「媛媛姐……」
柳媛媛回過神，輕柔地回應，「嗯？」
顧沫廂語氣軟軟的，「我想出院……」
「離開醫院，你打算怎麼辦？」
「不知道。」顧沫廂的表情很茫然，「我好想好想回家，家裡沒有陌生人出出進進，我還想、還想……」
她怯怯地看了柳媛媛一眼，欲言還止。
柳媛媛笑了，「還想做什麼？」
顧沫廂垂下暗淡的大眼，神色很糾結，聲音也是悶悶的，「我還想去找景凌哥哥，問他喜歡過我嗎？」
聽到陸景凌的名字，柳媛媛唇角的笑意慢慢斂起，臉色驟然陰沉了下來，難得的心軟緩緩褪去。
「我知道、我知道自己很髒，配不上景凌哥哥了……」碩大的淚珠溢出眼眶，順著她慘白的臉頰滑下，一滴一滴，浸濕了白色的被褥，「可我就是沒辦法不去想他。」
「媛媛姐。」她抓著柳媛媛冰涼的手，淚眼朦朧，苦澀道，「為什麼愛一個人會這麼辛苦？」
柳媛媛為她拭去淚水，媚眸是難得的認真，「即使他不愛自己，即使知道他有種種缺點，仍為他著迷，為他牽掛，時時刻刻想著他，以他的快樂為快樂，以他的難過為難過，可這就是愛啊，雖然會辛苦，會疲憊，也是幸福。」
「能夠愛一個人，是可遇不可求的，知道嗎？」她捧著顧沫廂的小臉，神色溫柔。
「我已經很努力了，景凌哥哥還是不愛我……」顧沫廂扁扁小嘴，似乎又要哭了。
「那就要更努力了！」柳媛媛眸光落在她身後，眼前浮現尹羽婕的面容，狹眸微瞇，掠過一絲狠毒，一字一頓地說，「不惜任何代價，決不能讓他愛上別的女人！」
顧沫廂頓覺寒氣撲面而來，渾身冷得打哆嗦，似乎嗅到詭異的氣息，圓眸流露出一絲害怕，「媛、媛姐……？」
然而她還來不及恐懼，柳媛媛下一秒就勾勒出溫暖的笑，「廂廂乖，等你打了孩子，你就可以去找他啦！」
「孩子？！」不知怎的，顧沫廂心底湧上一股強烈的不安，她努力地控制自己，嘴唇已經害怕得顫抖起來，斷斷續續問，「媛、媛媛姐，什麼孩子啊？你說什麼孩子啊？」
柳媛媛見放肆的淚水在她眼眶直打轉，看似不忍地轉頭，艱難地開口，「你不記得最近經常反胃嘔吐嗎？唉，真不該告訴你。」
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顧沫廂一低頭，望向平坦的小腹，恐懼和怨恨像瘋狂生長的野草，「不會的……」
「你騙我是不是？！」顧沫廂像著魔般，瘋狂地抓著柳媛媛的肩膀，手指上尖銳的指甲深深地陷入柳媛媛手臂肉中，然而她佈滿血絲的大眼裡儘是執拗、絕望和瘋狂，「你在騙我，一定在騙我……」
「廂廂，你別嚇我啊……」柳媛媛盯著面目猙獰的顧沫廂，語中儘是擔憂。
「這是假的，假的……」顧沫廂失去理智，瘋狂地喃喃道，「不對，媛媛姐從不騙我的，她沒騙過我，她早就將羽婕的事情告訴我了，是我笨，是我笨，可我不要孩子，我不要他們的孩子……」她的手死死地揪著腹部的衣服，似乎要將肚裡的孩子揪出來碎屍萬段。
她撲過去，一把攔住顧沫廂，「廂廂，別擔心，媛媛姐叫醫生幫你拿掉孩子，我相信陸景凌不介意，即使你被玷*污了，即使你現在懷孕了，即使你不再乾淨，不再純潔，他也不在意！」是的，他不在意，他從沒在乎過她！
柳媛媛每一個字都像泰山壓頂，驚得顧沫廂都忘記哭泣，她腦海裡盤旋自己不乾淨，再也配不上陸景凌的字眼，絕望沿著血液蔓延，狠狠地覆沒她所有的意識，
「皮膚真滑，讓我先上！」
「快點，我忍不住了！」
……
「別、別碰我！」顧沫廂瘋狂地捂著耳朵尖叫，柳媛媛的聲音漸行漸遠，那晚的對話像夢靨般驅之不去，不停地響起，「不、走開啊！走開！別碰我……」
她喪失心智般猛地推開柳媛媛，拿起床頭櫃的東西砸向柳媛媛。
柳媛媛頭一側，靈敏地躲過飛襲而來的保溫盒，嫣紅的唇揚起淺淺的笑，她從手提包裡拿出一瓶玻璃瓶裝乳液，舉到半空中，「崩」的巨響，玻璃碎成了一地，也成功喚醒顧沫廂的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