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一百四十三章 怎麼還沒發火? 文 / 清湮驚塵
「陸景凌!我要殺了你——!」一聲怒吼頓時響徹公寓。舒榒駑襻
咦,人呢?
她不甘心地重複一次,依舊無人響應。
估計他滾了。
尹羽婕重新躺下,闔上雙眸,過會兒把被子拉過頭頂,整張臉蒙在被窩裡,左翻右翻,怎麼都睡不著彖。
啊!心底一陣煩躁,乾脆掀開被子,一雙美眸圓鼓鼓地瞪著天花板。
你難過什麼?他走了不是更好嗎?眼不見心不煩的!她應該放鞭炮慶祝呢。
然而,理想很豐滿,現實超骨感酈。
沉鬱在胸口的憤懣無處發洩,失望與落寞愈演愈烈。
「陸景凌!你丫的混蛋!」
短短幾分鐘,她問候了他家列祖列宗,順便補上去年落單的小狗崽。
突然,有一個小小的聲音反駁道,尹羽婕,你連混蛋也想,你更混蛋!
這樣一來,她立即像焉了的茄子,渾身沒勁。
忘記一個人很難,忘記愛的人更難,他的一舉一動都能牽絆你的情緒,簡單的問候,足以高興半天。
但尹羽婕自認是一隻蝴蝶,本就越不過滄海,更何況是從天涯到海角的距離。
眸底的憂傷沉沉潛潛,直至她聽到腳步聲,驀然一愣,淡淡的欣喜湧上心間,一邊閉上眼,一邊豎起耳朵仔細聆聽外邊的動靜。
果然,地球還是圓的,這不,他滾回來了。
很快,熟悉的氣息來到她身邊,低沉好聽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女人!起來吃藥!」
什麼語氣嘛!她雙眸閉得更緊,似乎不願理會他。
陸景凌見她一動不動,整個身子僵硬得跟殭屍一樣。
被鬧鐘這麼折騰還能睡得著??
他放下水杯和藥,探身過去,發現她「睡」得十分香甜,可惜他沒錯過她微顫的睫毛和眼皮下滾動著的眼珠子。
濃眉輕輕佻起,墨眸流露出罕見的笑意,他推推她肩膀,「別裝死了!快起來!」
依舊紋絲不動!
大手一扯,他掀開被子,典型的陸氏風格。
尹羽婕騰地坐起身,吃了炸藥般劈頭蓋臉地罵過去,「你幹嘛管我!是陸氏倒閉了還是你閒著無聊?!」隨即投過去鄙夷的眼神,「我不是你的鶯鶯燕燕,少獻慇勤,投入再多精力時間也不會獲得等價回報!所以少在我身上花心思!」
「首先,陸氏少了我不會倒閉,其次,我不需向任何人獻慇勤,包括你。」他涼涼地解釋完,把藥遞給她,面無表情,毋庸置疑道,「吃藥!」
氣憤地推開他,圓滾滾的白色藥丸散了一地,尹羽婕內心感到一陣心虛,畢竟他是一番好意,對上他陰沉的眼眸時徒然升起報復的快感。
生氣吧,怎麼還不發怒呢?她在計算他翻臉的時間,卻絲毫沒想到陸景凌生氣,遭殃的還是她。
事與願違,陸景凌並沒發火,薄唇勾勒出一抹詭異的淺笑,看得尹羽婕背脊直發寒,只見他將藥丸拋進口中,端起水杯喝了一大口。
不……覺察他意圖的尹羽婕眸底儘是抗拒,不停地後退,卻被他一手擒住手腕,一手捏住臉頰,霸道地攫取她唇瓣,將口裡的藥強行灌下她嘴裡,帶著苦澀的藥味充斥整個口腔,不少溢出的溫水浸濕了兩人的衣領。
一番鬥爭結束,尹羽婕衣服凌亂,胸口上下起伏,不斷喘著粗氣,眼眸憤怒地瞪著眼前的男人,似乎到了啃骨飲血的地步了。()
陸景凌拭去唇邊的水漬,眸底的得意不言而喻。
什麼千依百順,打不還口罵不還手都是浮雲,對症下藥才是王道。要制服尹羽婕,就必須比她狠,更凶,這一點,他很有天賦。
很快,幾乎噴火的璀璨眸光逐漸黯淡下來,憂鬱而深思,流露出無言的悲傷。她狠下心撇頭移開視線,幽幽道,「我沒有辦法原諒你。」
其實陸景凌只是禁止她人身自由,時不時言語攻擊加精神折磨,也沒幹什麼傷天害理的事,偏偏這些看似無關要急的事卻像蝴蝶效應,影響她生活方方面面,順便捲入她朋友。
難道這就是所謂量變到質變的過程?
絳珠為償神瑛侍者灌溉之恩,以淚還情,淚盡即逝,而她今日所得,是因為欠他太多麼?若真的這樣,她一人償還便夠了,為何還要傷及無辜?
她濃濃的愁緒籠罩眉間,唇邊揚起苦澀的笑。
說到底,她最沒辦法原諒的還是自己,怨恨陸景凌不過是一種遷怒。
幽暗的燈光下,陸景凌精緻的五官輪廓有些晦暗不明,半響,鋒銳的薄唇掀開,「我等你。」
他對上那雙略顯驚愕的水眸,黑眸溢滿淺淺的柔光,重複道,「我會等你,直到你原諒我。」
尹羽婕鼻子一酸,努努嘴,啞著聲音,「你又想玩什麼把戲?」
他早就領教過她倔強和任性,她的反應也是預料之中的。
陸景凌揚起邪邪的笑,「這遊戲就叫做男醫生和女病人的曖昧情事。」
一怒,她驀地躺下,側過身子懶得看他得瑟的樣兒,許是藥物起作用,眼皮不聽使喚般硬是垂了下來,意識越來越模糊。
察覺她睡了,他仔細掖了掖被子,放輕腳步走出去,掏出不停震動的手機,屏幕立即顯示無數的未接電話和未讀短信,粗略瀏覽一下,他撥通了alaric的號碼,結束後將手機調為靜音。
回到房間,許是太累了,她呼吸均勻,唇角微翹,睡得格外安穩。
他不由自主地伸手撫上她柔嫩的臉頰,眼底浮現罕見的溫柔。
既然她不肯退步,他後退一步又何妨?
夜半時分,尹羽婕覺得自己好像處於火爐,越來越熱,腦袋一片混沌,難受的不行,一雙秀眉緊緊地皺在一起,細細的汗沁滿全身。
突然發熱的額頭和脖頸一片冰涼,格外舒適,蹙起的眉峰漸漸舒展。
這種時而溫熱時而涼快的感覺一直持續到半夜,直至她再次沉睡。
一覺醒來,她伸了個大懶腰,感覺前所未有的精神氣爽。
想到陸景凌,她穿好拖鞋爬下床,「咚咚咚」地跑出去,推開所有房門都不見他的人影,最終在客廳的茶几上找到筆鋒剛硬,傲骨峻拔的字條。
公司有事,先回,勿念。
唸唸念,鬼才念你!
她生氣地將手裡的紙張揉成一團,後來想想又把紙團展開,再細細地看了一遍,暗忖扔了可惜,不扔又不解氣,煩躁下將它塞在一本雜誌中。
洗漱後,她怔怔地盯著鏡子裡的自己,熟悉又陌生,有種說不出的感覺。
這真的是自己嗎?面青唇白,活生生就像從死人堆裡爬出來,亦或者非洲貧民窟裡出來的苦命孩子。
她老娘知道非pia死她不可。
想到周淳於拿掃把蓋頭的樣子,她打了一個激靈。
驀然,她眼前浮現顧沫廂,黝黑的雙眸立即覆上一層淺淺的憂傷。
她怕太快振作會忘記教訓,只有頹廢的自我懲罰才讓她良心好過一些。
這真的是補償麼?不過是讓自己好過的借口,但現在的她又能為顧沫廂做些什麼呢?
也許有一個,那就是顧沫廂不希望她跟陸景凌一起。
濃郁的憂傷在眸底蔓延著,大有吞噬她的跡象。
也只能這樣了吧?
她努力朝著鏡子裡的人眨眨眼眸,斂去霧氣,「加油。」
嫌說服力不夠,她努力扯開一個牽強的笑,「尹羽婕!加油!!」
做完思想工作,她重重地歎了口氣,回房換了一套新衣服,重新收拾自己。
生活總要繼續,不是嗎?
◎◎◎
夏綺雨家不時傳來寶寶咿呀咿呀的聲音,原來是尹羽婕正在拿髮梢逗四個月大的寶寶。
胖胖的小手努力地夠半空中的墨發,革命即將成功的時候尹羽婕一起身,戰利品又逃了。
她見委屈的淚水在寶寶黑溜溜的大眼中打轉,忍不住大笑起來,「哭啊,快哭啊。」
四個月大的寶寶見她惡劣的嘴臉,小嘴扁了又扁,惡狠狠地瞪著她,就是不哭,頗有幾分威武不能屈的范兒。
「綺雨,你家小子咋這麼倔強,死都不哭。」尹羽婕有些氣餒。
夏綺雨沒有停下手中的動作,又好氣又好笑地說,「你要折騰,也別當著我的面前折騰呀。」救也不是,不救也不是,她這個當媽的真不容易。
「嘿嘿」乾笑兩聲,尹羽婕眸光一溜,瞥到茶几上報紙的頭條,不由得怔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