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44章 棋手，終落子 文 / 張小凡
皇太極是第一次看見羽林軍，雖然有著濟爾哈朗與阿把泰的描述，但是在皇太極親自看見羽林軍時，還是產生了一些震動，這還是皇太極認知中的明軍嗎？如果說以前的衛所明軍是擼管十年的**絲男的話，那麼崇禎新建的羽林軍便是標準的高富帥！
皇太極的目光從羽林軍的身上收回來，心中多少有一些感慨，這些帥氣的明軍怎麼就不是大清的戰士呢？但是皇太極感慨歸感慨，戰，還是要打，崇禎已經將皇太極逼到了絕路，逼著皇太極與自己決戰，皇太極能爬到如今的位置，自然不會是平庸之輩，崇禎敢於與他決戰，必然有所把持！皇太極不信崇禎敢於靠著九萬的舊式明軍來與他打這一仗，那麼除了這九萬的衛所軍，崇禎還剩下的便只有兩樣。
一樣是那一萬看起來精銳異常的羽林軍，還有一樣，便是崇禎自己，不錯，崇禎靠著自己皇帝的身份會極大的激起九萬衛所軍的戰鬥力，加之前期的種種準備，這九萬衛所軍較之其他的明軍有著極強的戰鬥意願，他們敢於面對清軍，擁有著戰鬥的勇氣，可以為崇禎的那一萬羽林軍提供極為優秀的側翼防護與支援作戰，這在很大的程度上可以彌補羽林軍人數不足的劣勢。
但是崇禎依然存在著弱點，這個弱點很明顯，崇禎知道，皇太極也知道，崇禎最大的優勢在於那一萬羽林軍，同樣，崇禎的弱點也在於那一萬的羽林軍，皇太極只要想辦法打掉崇禎的那一萬羽林軍，那麼，皇太極還會同時打掉那九萬衛所軍的戰鬥意志，而沒有了戰鬥意志的衛所軍面對這滿清的凶狠攻擊，只有崩潰，然後被滿清的騎兵肆意追殺！可以說崇禎與皇太極此戰的焦點，便是那一萬的羽林軍。
戰場之上，雙方的部隊都已列陣完成，一股秋風瀰漫在乾燥的大地，饑饞的戰爭女神目不轉睛的注視著寬廣平原上，那即將為她獻出解渴良液的十八萬男兒，想一想吧，十八萬的戰士密佈著整個枯黃的平原之上，寒冷的秋風帶來的不僅僅是單調的寒冷，還有那駭人的戰意，在這戰意激昂下，不僅僅的人的鼻息沉重異常，就連那戰馬也不斷地輕打著低聲的響鼻！
十八萬人的熱血戰場，卻擁有著沁人的寒冷，不是身體的寒冷，而是血液的寒冷，十八萬人安靜的排在平原上，好似一樁樁冷硬的木雕，在那秋風下，發出無聲的怒吼，手中的兵刃好似愛人的軟夷，被他們牢牢的握在手中，準備用敵人的鮮血，為各自的愛人獻上最為純潔的禮品，那禮品，名為死亡與鮮血，也名為功名與榮耀！
戰場一片安靜，除了沉重的鼻息瀰漫在寂靜的戰場之上外，再也聽不到其他的聲音，但也正是這鼻息，讓這戰場更顯安靜，安靜之下，是哪悶人的壓抑，這壓抑好像將人也在擠壓，讓人喘不過一絲氣來，整個戰場顯得寂靜，沉悶，與詭異，這三樣奇異的感知主宰著整個戰場，主宰著這十八萬即將逝去的戰士，同時，也主宰著雙方的命運！
崇禎與皇太極好似兩名棋手，將自己處於這戰場之外，他們像那龐大的巨人，俯窺著這無聲的「棋場」
無邊大地是哪染血棋盤，十八萬男兒是那激搏旗子，賭的是大清那不朽之氣運，華夏那不折之傳承。
棋手，終落子！
在傳令兵下，清軍動了，多達三萬的蒙古射手如同洶湧的狂潮向著明軍襲來，他們帶來的不僅是大地的顫抖，還帶來了那足以遮蔽光輝的箭雨，那無盡的箭雨在銀波外帶來一蓬蓬的妖異血花，在那血花下，是無盡的死亡與悲呼，同樣，蒙古騎手所組成的洶湧狂潮如同撞上了無形的礁巖，在那礁巖下也撞出了無盡的鮮血與死亡，但是無論他們是多麼努力與凶悍，卻終究無法跨過這死亡的線條！
羽林軍憤怒的射出手中的彈藥，那一朵朵絢麗的火焰攜帶著他們的憤怒噴灑出死亡的彈幕，不斷的收割著生命，雙方就在這箭與火，鐵與血中糾纏著，為對方帶來恐懼與死亡的同時，為自己帶來功名與榮耀！
皇太極看著蒙古人的衝擊，一聲冷哼讓蒙古人退來回來，那三萬的蒙古人得到命令後急速的後退，但是即便實在後退，他們也保持的穩固的陣型與漫天的箭雨，看著蒙古人退後，崇禎嘴角微微一笑，這一次只能算是皇太極的磨刀，現在既然已經知道的磨刀石的堅韌，那麼他皇太極應該試一試自己銳刀的鋒利，看看到底是磨刀石更加堅韌一些，還是銳刀更加鋒利一些！
皇太極開始重新佈陣，這一波試探蒙古人只損失了不到兩千，一是他們一直做著規避運動，二是他們的隊形較為散漫，這讓羽林軍的射擊精度大幅度下降，從而造成的殺傷力顯得低了一些，皇太極在知道了崇禎戰力的同時，一絲冷笑也浮現在了皇太極的嘴角。
崇禎這一次出征或許有著精良的火器與精銳的羽林軍，在此同時還擁有著數量龐大的衛所軍，騎兵衝不進這厚實的人海，即便是衝進去了也衝不出來，騎射在火槍手面前被狠狠的蹂躪，沒有發揮出應有的戰力，重步兵又無法成功衝到明軍的面前，這似乎讓皇太極有一些無從下口的感覺，但是有一點是崇禎無法避免的，那就是崇禎此次出征，沒有足夠的騎兵，有的也只是一些由衛所軍將領家丁組成的一支「兼職」騎兵，即便是家丁，也是要分等級的，而衛所軍的將領，顯然沒有足夠的財力為自己的所有家丁置辦優良的戰馬，因此崇禎即便是將所有的衛所軍騎馬家丁全部集中到一起，也才只有不到一千人罷了，這裡面還含有了崇禎的那兩百錦衣衛偵騎！
而在崇禎缺少騎兵的同時，皇太極卻有著與崇禎完全相反的局面，皇太極有著大量的優秀騎兵，不論是輕裝騎射手，還是重裝騎士，皇太極的手上，有很多！
而從古至今，騎兵之所以可以壓著步兵打的原因，便在於騎兵的機動力，你以為騎兵是像電視劇中的集團大衝鋒嗎？除非對手沒有準備，你來的是突然襲擊，這樣或許會產生極大的殺傷，便如同崇禎清剿叛軍的那一次，但是真正的騎兵面對步兵的打法，卻是另外的一種戰術：
要是純粹騎兵打純粹步兵，第一個就是繞著步兵跑，步兵陣形要是不變就等著被從側面縫隙插入甚至爆菊，一旦步兵陣線變化，那騎兵的機動優勢就可以凸顯，人為地製造出來一個可供插入的縫隙，而之後緊跟的便是騎兵衝鋒，這樣依然是為了破壞步兵的陣線，因為步兵只要擁有著合適的陣形，面對面的情況下騎兵就不可能打得過占數量優勢的步兵，而在徹底的打亂了步兵陣形以後，大家腦海中的那種騎兵輕易砍殺步兵的場景才會出現。
這些歸根到底還是機動力的問題，騎兵有著遠高於步兵的機動力，尤其是騎射手，既然衝擊崇禎的正面會產生極大的傷亡才有可能衝進去，那麼皇太極為什麼就不可以借助騎兵的機動力繞著崇禎跑呢？崇禎的羽林軍雖然精銳，但是面對擁有著數量優勢的騎射手，崇禎完全無法防範到整個大陣。
皇太極再次傳出一個命令，讓所有的騎射手全部上馬，不僅僅是蒙古人，還有滿人與漢人，皇太極讓他們分成兩隊一隊繞道崇禎的右翼，一隊繞道崇禎的左翼，在崇禎的背後射擊，以此照成殺傷的同時，打亂崇禎的陣型，皇太極不相信崇禎可以防範的到整個陣型的方方面面！
清軍再次出動，這一次他們沒有向著崇禎的正面襲來，而是從兩邊跑去，此次不僅出動了原先的蒙古人，還出動了大量的滿人與漢人，總人數達到驚人的六萬，兩隊各有三萬，看著清軍向著自己兩翼襲去，崇禎的眉頭皺了起來，這皇太極果然厲害，不愧是成功擊敗明朝入主中原的人，居然僅僅是一次試探便找到了自己的弱點所在，眼下的這個局面讓沒有充足騎兵的崇禎顯得十分的被動！
在那襲去的六萬清軍中，阿苟納也被分了出去，阿苟納十分的幸運，面對明軍的圍剿，他在最後的關頭熬了過去，沒有被羽林軍搜查到，一路風餐露宿終於回到了清軍的大營，在被驗明了正身後又被分到了濟爾哈朗的手下，此次出擊也被派了出來。
看著身邊密集的戰友，阿苟納的心中多少有一些安慰，他不相信這一次還會被明軍打敗，上一次他們兩黃旗敗就敗在人數的巨大差異上，至少，阿苟納是這麼認為的！上一次的失敗，全是明軍的人數！
皇太極微笑的望著崇禎的方向，在熱過身後，皇太極的第一手殺棋，落下了，就是不知道此時的崇禎會如何應付皇太極的這一手棋，而在崇禎這邊，崇禎也落下了自己手中的棋子，在他的身後，傳出了隆隆的馬蹄，分別向著兩翼而去！
這第一手棋，雙方都已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