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65章 漆龍！ 文 / 張小凡
「為什麼不允許我跟你們一起玩！「
「倭寇！你就是個倭寇！我們不跟倭寇玩！」
「不，不是的，我不是倭寇，我爹說了我是造船世家，不是倭寇的！」
「就是因為你們這些造船的，才有的倭寇，你不是倭寇誰是倭寇？」
幼小的身影獨自一人站在街道的暗影下，不遠處是明媚的陽光，幾個孩童的歡聲笑語一聲又一聲的穿透著漆龍那同樣幼小的心，像一把把刀，在心上劃出一道道痕！
「何大夫，我娘喊我來給爹抓藥！錢，我娘說等會她跟送過來！「
「等會送過來？你個小騙子還想來騙我？滾，滾出去，沒有藥了，讓你那著瘟的爹早死早超生！「
「這是誰家的小孩啊？「
「不就是街角那漆家的孩子嘛！要我說啊，這種小東西，指不定身上有什麼瘟病呢！「
「啊，他就是漆家的孩子啊！怪不得呢，老遠就聞到一股怪味了！
「還別說，你這麼一說啊，我也聞到了！」
同樣瘦小的身影在四周議論紛紛的評語中，慢慢的走出藥店，身上洗的發白的衣物雖不好看，但卻整潔，絲毫沒有一絲的異味，但是他實在是不知道那些阿姨口中的臭味是哪裡來的！走出藥店的他沒有回家，而是向著另外的一家藥店走去，身影瘦小，但卻堅定！
「王叔，我可以幫你免費幹一年活，棺材錢我過些日子就還你，但是眼下我真的沒錢啊！」
「沒錢？沒錢你來幹嘛？過些時日還我？你家裡一屁股外債，等到還我的錢不知道要等到什麼時候呢！再說了，你娘不是吧那根東瀛產的髮簪給你拿給我了當修棺材的錢嗎！怎麼？捨不得啊，捨不得就等著你爹放在地上發臭把！」
「那根髮簪，是我爹留給我娘唯一的一件禮物了，你一直都想要來給你的老婆，討你老婆歡心，眼下你終於抓住機會了，你欺負我和我娘，我記住了！「
「那，那又怎樣，沒錢我自然不會給你爹做棺材，一個小孩什麼都不懂還在這裡亂說，信不信我把你抓進大牢啊？我妹夫可就是大牢裡的捕頭！「
「拿去，記住，這件髮簪只是暫時放在你這裡，我日後必將取回！「
狹小的房屋，粗製的棺木，一大一小孤寂的身影，沒有應有的高朋滿座，沒有背景紛飛的白紙，只有哭聲在房中迴盪，但就連哭聲也顯得沒落，這一年，漆龍的父親在將自己腦海中所有的造船知識傳給漆龍後，選擇了自殺！
「趙叔，你的船我已經給修好了，一共五厘銀子，謝謝！」
「五厘？怎麼這麼貴？」
「這，價錢我們都是商量好的此時又怎麼會嫌貴呢？」
我說貴了就貴了，不要忘了你到現在還欠著吳家十幾兩銀子呢！你可是拿房子抵的，怎麼？想讓我把你老娘趕出去嗎？「
「那趙叔的意思？多少合適。「
「多少？一錢！「
「可是一錢連成本都不夠啊！趙叔在給點吧，我的手藝可是這一片最好的，你看看這船體，可比新買的都要結實！「
「手藝好？手藝好有個屁用，連自己老娘都養不活，天天出門受人白眼，好意思說手藝！算了，看你可憐，再加個一錢，給你，趕緊走吧，我家要吃飯了，還想我請你吃飯啊！「
無時無刻的低人一等，無時無刻的欺凌侮辱，漆龍的心在少年的時代，慢慢的堅硬，慢慢的堅強，也慢慢的不甘，為什麼都要欺負我與我娘？為什麼我就要低人一等，我的手藝是整個沿河最好的，可是為什麼我還是一如既往的過得這麼艱苦？我不服！
「打，給我狠狠的打，打死了我負責，居然敢打我秀如的注意，不知道秀如是本少爺的女人嗎？你個**絲也敢看她？還做了一隻小船送給她，要不是秀如告訴我，指不定你小子要好猖狂！「
漆龍被按在地上，緊埋在地上的頭看著小船被丟在地上，被人一腳又一腳的踩踏著，遠處就是秀如，哪一張秀氣的臉上滿是不忍，但在這不忍下面卻是深深的無奈，他喜歡他，她也喜歡他，但她與他，注定不可能！
「大人，這一次陛下下從我們縣借道黃河下陝西，身邊中的跟個知船的人，不然這陛下要是聞起來這船的事情，我等答不上來豈不尷尬！「
「就是啊大人，你看是不是找個懂船的人來跟在陛下身邊，也好顯得我縣準備充足啊，說不定陛下一高興就忘了我縣應繳的賑災糧呢！「
「哼，你們說的倒是好聽，我等子侄有幾個知道那匠戶的東西，也不知道當今陛下為何會對匠戶的東西感興趣，眼下也就只有一寒室子弟可以派了「
「漆龍？「
「漆龍！「
「陛下，過了這裡前面就是陝西的地界了，但是等我們到遵化還要兩日的路程才可上岸！
漆龍的身影站在最大的一艘沙船的頭部，在他的前面一點便是崇禎，經過七日的航行，崇禎終於要到陝西了！
舉目望去，黃河靠近陝西的那邊滿是乾燥的大地，瑞雪兆豐年，可是眼下除了乾燥的大地外沒有一絲的雪影，即今年之後又會是一個大旱，只靠著一味的賑災並不能治根，崇禎必須想辦法解決陝西等地近幾年的生產，而想要促進生產，就必須解決用水的問題！
「王大人，這陝西的災情眼下看來還會持續到第二年啊!」
「草民也看了出來，今年這個冬，這陝西看來是不會下雨了，沒有水的潤養，這土地如何才能拿給百姓從事生產啊！」
就在崇禎與王永光感歎著明年災情還會延續的時候，岸邊傳來了一陣呼喚！
崇禎坐在地面的一塊石頭上，面前是一隻一百人左右的逃荒隊伍，裡面有男有女，也有老有少！，此時全部都狼吞虎嚥的喝著手中的飯粥！崇禎沒有急著詢問他們陝西災情的問題，而是讓他們先把肚皮填個七分飽，多吃自然是不可能的，那樣很容易撐死！
終於，人群吃完了手中的一碗粥準備再向身邊的禁衛軍士討要時，在得到了不行的口信後，終於慢慢的安靜下來，到了這時崇禎終於站起身來在人群中望了望，找了一個看起來最老的人過來問話！
能在災荒中沒有餓死的老人，不是運氣好到爆表，就是人群中最為德高望重的人，崇禎此時找個人來問話無疑是最方便的途徑！
「老人家是哪裡的人啊？」
「草民等是遵化以北何家溝的民戶，這次家鄉遭了災，就出來逃荒了，一路上命也大，活到了現在！
崇禎點了點頭，正準備好好詢問一下災區的情況時，這老人又說道：
「剛問您便是當今聖天子，崇禎陛下嗎？「
崇禎一愣，這位老人的眼光還不錯，這麼快就看出來了，不過崇禎也不想想，能帶著全村人活到現在的人有幾個會是笨的？禁衛軍的存在就是崇禎身份的最好證明，這些軍士身上強烈的煞氣可是讓這老人感覺頗深啊，再加之他們身上華麗的鎧甲，能擁有如此虎賁的人除了當今皇帝外還能有幾個人？
崇禎再次點點頭，還沒說什麼這老人就一下子跪在了地上，帶著濃重的哭聲：「多謝陛下救命之恩，陛下來了，我陝西的百姓終於有救了！」
崇禎連忙把他扶起，深受後世教育的崇禎實在是不喜歡看見有人動不動就下跪，這跟那幫子滿清有什麼區別？
「老人家，不知道現在災區的情況如何？」
「陛下，你再不來我陝西百姓就要死光了！」
崇禎一愣，雖然自己有過對陝西災情的統計，但是卻沒有想到情況會有這老人說的如此嚴重。
「老人家，陝西災情到底如何你慢慢說來！」
「陛下，我陝西不是無糧，而是無百姓可食之糧，先是莊家欠收，又是官員逼供，再加之商人較之以往價格高出一般的錢財來收購我百姓手中的殘糧，我等當時就想趁此機會多收些錢財，明年納供方便，而且還可以用手中多出的錢財去商人那裡在買些糧食，到時候饑一頓飽一頓就過去了，到了明年就又有收成了，我等日子也就可以好過一些，可是誰知道，今年又是大旱啊！而且我等拿著手中的錢物去購買糧食，商人卻說已無糧草可賣！開始我們還以為商人們想要高價收購糧食，可是情況卻超乎我等預料，這商人手中是真的沒糧了！他們自己都能跑的全部跑到外省去了，至於不能跑的現在想來或許還不如我等的處境！」
崇禎聽到這裡算是明白了，怪不得這陝西災情要遠遠高於以往歷史呢，搞了半天這一且都是自己惹得禍啊，自己想要練新軍，高價購買糧食，所以各地的商人聞風而動，大肆的從百姓手中收購糧草，以至災荒來臨百姓手中居然沒有一點的糧食，全部變成了又冷又硬的錢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