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94章 我要做大事，不要說我... 文 / 張小凡

    禁衛軍的進駐為小小的村莊帶來的嶄新的生活，系統化的耕地，免費的化肥提供，每日的軍事訓練，夜間的掃盲，都給了村子不斷的帶來衝擊，同時衝擊的，還有聶鍾芮那本以沉寂的心！

    每天下完地後第一件事情就是回家粗粗的吃幾口飯，便飛奔到了禁衛軍的駐地，早早的就守候在那裡等待著接受訓練，因為來的太早，還時常被禁衛軍邀請一起吃飯，雖然很不好意思，但聶鍾芮還是故作大方的坐了下去，在桌上他會專心的聽著村子外面禁衛軍所聊談的奇聞異事！

    在他們話語中去體會當年與滿清的那一場慘烈的大戰，聽到熱血的地方總是會渾身的顫抖起來，彷彿自己也在那喊殺震天的壯闊戰場之上！

    聶鍾芮的刻苦沒有白費，他的成績是整個村子中最好的，不僅僅是軍事方面的，還有文化方面的，他的優秀也深深的引起了禁衛軍軍官的注意，也曾多次暗示聶鍾芮有沒有參軍的想法，不過都在聶鍾芮的傻笑中，給敷衍了過去了！

    他怎麼會不想去參軍！可是他能嗎？他問過父親，眼前的這些軍人可都是天上的星宿下凡，是他這種泥腿子高攀的上的嗎？他們之所以能見到他，那都是因為陛下的恩賜，把這些星宿派下來幫助自己，不然怎麼會看著這等威武不凡的大將軍呢！

    長年累積下來的自卑讓聶鍾芮不敢回答軍官的問題，只有一次次的裝傻的搖頭！

    安穩的時間總是短暫，張獻忠入蜀的消息如同一陣旋風席捲了整個四川，沒過多久，陛下的徵召令也下來了，要求每個村莊的男丁都要參與圍剿，要是放在以前農民還會百般不願的上前線，可是眼下卻是在崇禎的宣傳下變成了保家衛國的正義之舉，說的雖然好聽，可是意思卻很明確！

    狼來了，要搶你地，欺你妻子，你怎麼辦？

    這直白的意思在農民引起極大的迴響，沒說的，跟他娘的幹！

    聶老牛更是帶著自己的五個兒子都要上前線，保衛自己好不容易才擁有的土地與耕牛，正所謂人多力量大，按照軍官的說法，他們的身邊會有多達五十萬人的大部隊同行，而且只是收拾殘局，並不會與流賊正面迎戰，這也讓眾人的心稍微安穩了一點！

    不過聶鍾芮卻被軍官叫到了一邊，希望聶鍾芮可以跟著他們去崇禎身邊作戰！聶鍾芮不是傻子，聶老牛也不是傻子，都知道這一去是要正面跟流賊作戰的，聶鍾芮倒是願意，可是他爹不願意，沒有多說一句話，直接替聶鍾芮說了一句不想去就把聶鍾芮帶回了家！

    聶鍾芮那本來火熱的心再一次的冷了下來，一路上更是看到平時訓練不如自己的幾個年輕人被軍官帶在身邊的時候，心中更是氣餒，不過在氣餒的同時也終於生出了聶鍾芮這一生中最為重要的一絲不甘！

    「父親！」終於，聶鍾芮了掙脫聶老牛的手，低聲的說了一聲！

    聶老牛被掙脫了雙手，聽到聶鍾芮的呼喊，並沒有第一時間轉過身來，聶鍾芮看著自己父親的背影，彷彿在自己掙脫他手臂的同時，掙脫了多年來的約束與父親的心力！父親彷彿一瞬間老了許多！

    「幹啥？」父親終於還是轉過了身來，語氣警惕中帶點不捨的問道。()

    「我想跟著軍官大人，我想，我想去參軍！」聶鍾芮在猶豫一下之後快速的說出了這句話。

    聶鍾芮等來的不是父親的訓斥，而是一個大耳光，一個當著四周同村人的大耳光，聲音響亮而清脆！

    這一幕引來了太多人的關注，聶鍾芮已經17了，在古代已經算是成年男子了，此時在大街之上被自己的父親打耳光，這讓身邊的同村人都圍攏了過來，一時之間嬉笑的聲音迴盪在聶鍾芮的耳旁！

    「就憑你，你有那本事嗎？你以為你是誰，你就是當一輩子農民的命！還想去奢望做那天上的星宿，你能行嗎？我告訴你！你，不，行！」聶老牛的咆哮迴盪在小小的村落之中，帶著深深的怒氣！

    身邊的同村都是第一次看見聶對自己的兒子發這麼大的火，不禁都跟著起哄，誰叫聶鍾芮是聶傻子呢？不欺負她，還能欺負誰？

    「你還奢望能當軍官老爺那樣的人，那可是天上的星宿，你行嗎？」

    「聶傻子，還是回家安安穩穩的種地去吧，這事情你不行！」

    「你不行的！」

    「不行.」

    「你做不到！」

    「夠了~~~！」同樣的一聲咆哮，迴盪在村子之中，鎮住了所有人的聲音，這個聲音，是聶鍾芮！

    看著聶鍾芮還敢咆哮，這讓習慣了自己兒子溫順的聶老牛，怒火中燒，再一次的舉起了自己的手，向著聶鍾芮的臉上揮去，可是這一次，他再也沒有如願以償的打在自己兒子臉上，一隻有力的手，牢牢的抓住聶老牛揮下的手臂，這隻手的主人，就是他自己的兒子，聶鍾芮！

    聶老牛當著眾人的面被自己兒子丟了臉面，讓他再一次的氣憤了，手臂拚命的向下壓，可就是不能移動分毫，聶鍾芮除了握住父親的手以外再也沒有過多的舉動，只是用眼睛注視著他！

    掙扎了一會也掙扎不掉的聶老牛，終於望向了自己的孩子，不知不覺間孩子已經長大了，長得比自己這個當爹的還要高，還要狀，臉上也不是洋溢著稚氣，而是一股鋒芒畢露的銳利，現在的聶鍾芮讓他產生了一種陌生的感覺，不僅僅是他，還有身邊的同村人，這還是當年那個懦弱，溫順的聶鍾芮嗎？

    現在的他如同一柄雪藏良久的絕世寶劍，第一次的將自己的光華展現在世人的眼中！

    聶鍾芮目不轉睛的看著自己的父親，緩緩的說道：

    「我要做大事，不要說我不行！」

    這一句如同一道驚雷響在身邊所有人的耳邊，聶鍾芮說完這句話放下了自己父親的手，慢慢的後退了一步，鋒芒畢露的掃視這身邊的村民，那目光如同一柄柄利劍，刺得眾人沒有一個敢與他對視的人！

    遠處的那老秀才，目含欣慰的看著此時的聶鍾芮。

    既然你生來便是一條龍，那何必聽從他的人話，去做那一條，他人想要你做的，一條蟲！

    聶鍾芮望著身邊所有的人，再一次的大聲說道：

    「我要做大事，不要說我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