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卷 第十卷 第四百九十六章 你若未娶 我若未嫁（十七） 文 / 淺紫繽紛
「瑾，我可以抱抱你嗎？」
樂曉婉輕聲的說著，突然明白了人為什麼會有兩個心房？那是因為一個要裝滿快樂，一個要承載悲傷，所以，當你笑的時候一定不要太大聲，因為那樣就會吵醒了悲傷。
看著她，南宮瑾什麼也沒說，甚至沒去問為什麼，就這樣講她輕輕的摟進了懷裡，下巴搭在她的肩頭，緩緩地閉上了眼睛。
剛剛停息的淚水在瞬間決堤，靠在他的懷裡，樂曉婉死死的咬著下唇，不讓悲傷四溢，可是淚仍是一滴一滴的流了出來，在她的臉上，在他的衣服上蜿蜒成了一條小溪。
聽說，那裡是靠心臟最近的地方，這時，卻有了一種灼痛的感覺，彷彿被放到烈火上焚燒一樣。
「怎麼了？我不是好好地嘛。」
摟著她，南宮瑾喃喃的說道，可是聲音卻也哽咽起來，這個世界上，他唯一不能忍受的就是她的淚水。
「沒，只是剛剛跑的太急，沙子迷了眼睛。」
用力的吸了吸鼻子，深深的吸進一口氣，樂曉婉驀地放開了他，背過身，使勁的擦著眼睛，可是眼前仍是模糊一片，眼淚就像是開了閘的水龍頭一樣怎麼止都止不住。
看著她那不停顫抖的背影，南宮瑾的心就這樣一點一點的痛了起來，輕輕的撫摸著她的發，良久良久，一道無聲的歎息聲就這樣瑾出唇間。
「走吧，找個地方坐一坐。」
環住她的肩，就這樣帶著她走出了那座悲傷瀰漫的醫院。
咖啡廳裡，兩個人面對面坐著，卻誰都沒有說話，自始至終，樂曉婉都是低著頭，肩膀一聳一聳的，而南宮瑾只是靜靜的看著她，心痛卻無能為力。
靜謐的空間裡，有音樂緩緩流淌著，是那首經久不衰的老歌——《把悲傷留給自己》：
能不能讓我陪著你走
既然你說留不住你
回去的路有些黑暗
擔心讓你一個人走
我想是因為我不夠溫柔
不能分擔你的憂愁
如果這樣說不出口
就把遺憾放在心中
把我的悲傷留給自己你的美麗讓你帶走
從此以後我再沒有快樂起來的理由
我想我可以忍住悲傷可不可以你也會想起我
是不是可以牽你的手啊
從來沒有這樣要求
怕你難過轉身就走
那就這樣吧我會瞭解的
我想我可以忍住悲傷假裝生命中沒有你
從此以後我在這裡日夜等候你的消息
能不能讓你陪著你走
既然你說留不住你
無論你在天涯海角
時不時的偶爾會想起我
可不可以偶爾會想起我
可不可以
……
悲傷的旋律，還有那無可奈何的思緒在這樣金光閃閃的正午一點一點的蔓延開來。
面前的咖啡漸漸的涼了，可是兩個人誰都沒有動，似乎沉浸在了那悲傷的旋律中，也似乎依舊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了，就在這時，樂曉婉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可似乎她並沒有接起來的想法。
「曉婉，可能是峻的電話。」
看著她，南宮瑾輕聲說道，視線轉向了窗外。
扯過紙巾使勁地擦了擦鼻子，樂曉婉拿起包走了出去，走到衛生間時，她再也忍不住，靠著牆壁的身子就這樣慢慢的滑了下來。
手機一直不停的響著，許久之後，她終於摁下了通話鍵。
「喂」她低聲說道，聲音裡已帶上了濃重的鼻音。
「老婆，在哪裡呢？不是說好了中午一起吃飯嗎？」那端，是風司峻低沉而富有磁性的聲音。
聽到那聲音，樂曉婉再也忍不住，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站在門口，南宮瑾緩緩的閉上了眼睛，垂在身側的雙手緊緊的握成了拳狀，胸口彷彿被巨石壓住一樣的透不過氣來。那壓抑的哭聲讓他的心都彷彿流出了血，終於受不住這樣的煎熬，他轉身走開了。
衛生間裡，樂曉婉旁若無人的哭著，宛如一個嬰孩。
「老婆，到底怎麼了？你說話啊，你現在在哪裡？」那端，風司峻的聲音無比焦急，握著電話，人已經迅速的衝出了門口。
顫抖的說出咖啡館的名字，樂曉婉任由手機滑落手心。
等待的過程總是漫長的，不知過了多久，她慢慢的從地上站了起來，看著鏡中那紅腫的雙眼，眼前又一次模糊起來……
從衛生間走出來的時候，恰好看到風司峻推門而入。
「曉婉，到底怎麼了？出什麼事了？」一把將她拉進懷裡，風司峻的臉上有著濃濃的擔憂，記憶中，她這樣哭的次數不多，甚至連哭都很少，更別提這樣肆無忌憚的哭了。
「瑾，瑾他……」一句話沒說完，她的淚又一次狂湧而下。
「瑾怎麼了？」風司峻一下子愣住了，「說話啊，瑾怎麼了？」
「他……他……」鼓足了勇氣，樂曉婉仍是沒能說出那句話。
看著她，風司峻環視一周，然後將她扶坐在了一旁的座位上，順手從口袋裡掏出了手機，可是話筒那端傳來的只是空洞的鈴音聲。
「該死的」狠狠的咒罵了一聲，風司峻在她的身側坐了下來，「瑾呢？你剛剛沒和他在一起嗎？」
抬起淚眼朦朧的雙眸，看到那個空蕩蕩的位置，樂曉婉瞬間怔住了，下意識的站起身，可四周哪裡還有南宮瑾的影子。
「瑾呢？」她喃喃的說了一句，整個人已衝出了咖啡館外。
外面，藍天白雲，綠樹縈繞，有微風徐徐吹來凌亂了她一頭的長髮，不停的打著轉轉，一滴一滴的淚就這樣順著腮際滑落。
看著她那滿臉的淚痕，風司峻一臉心疼的將她摟進了懷裡，「乖，別哭了，瑾是那麼好的一個人，他不會有事的。」
「峻，我們要怎麼辦？」緊緊的揪著他的衣服，樂曉婉已是泣不成聲，「醫生說，瑾的腦子里長了瘤，說不定有一天還會失明，那個時候，瑾要怎麼辦？」
「什麼？」風司峻徹底的呆住了，就在接到她電話的時候，他想過無數種可能，可是，那麼多種可能中卻惟獨沒有這個。
「峻，我們要怎麼辦？」她喃喃的說著，抓住他的時候，就好像是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放心，我不會讓瑾有事的，現在我先送你回去休息。」風司峻沉聲說道，說完，將她連拖帶抱的扶進了車子裡。
車子在路上疾馳著，好幾次，都險些撞到另一邊的車子，死死的握著方向盤，風司峻的雙唇緊抿，牙齒緊緊的咬著，在上面滲出了一層嫣紅的血痕。
將樂曉婉安頓好之後，他又馬不停蹄的趕去了南宮瑾的公司，打開門的一瞬間，看到南宮瑾正站在窗前，那背影竟然如此的瘦削。
聽到開門聲，南宮瑾下意識的轉過身來，卻在下一刻，被人緊緊的摟住了。
「峻」心口湧起一陣暖意，南宮瑾睜大眼睛看向了上方，有人說，這樣做的時候，眼淚就不會流下來。
「我不會讓你有事的，絕對不會。」死死的摟著他，風司峻的語氣不容置疑，那麼難他都挺過來了，所以，他不會讓他有事。
「呵呵~~~，生死由命，沒什麼的，況且醫生也說了，需要再做詳細的檢查才能確定最終的結果，在結果出來之前，我會好好的。」南宮瑾的聲音近似呢喃，從沒想過有這麼一刻，死亡與自己是如此的接近。
「臭小子，禍害遺千年，你肯定會活的比誰都久。」放開他，風司峻給了他重重的一拳，隨即又將他摟進了懷裡，那雙眸子紅通通的，閉上眼睛的時候，裡面酸澀不已。
聽到他的話，南宮瑾淡淡的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