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001章 獸魂 文 / 拉丁海十三郎
「張凌啊,什麼時候去喝喜酒啊?」
「張凌啊,你的五千斤油松木任務,還沒有完成嗎?」
「張凌啊,你好歹也算是夏家的親戚啊!怎麼能不去喝喜酒呢?你……」
……
當張凌背著沉甸甸的油松木,腳步蹣跚,滿頭大汗的從夏家奴僕們使用的後門進來時,一路上不斷的有下人們向他打招呼。他們的臉上,都掛著職業性的笑容,似乎很親切,很和善。
然而,張凌裝作什麼都沒有聽到,低著頭,背著沉重的油松木默默的走過去了。
他知道這些下人在想什麼。他們不過是在幸災樂禍而已。他們的笑容背後,根本沒有任何的誠意。或許,在他們的內心,還會悄悄的鄙視他,詆毀他。你是夏家的親戚又怎麼樣?在夏家,你的地位,還不如我們這些下人呢!我們都有去喝喜酒的機會,唯獨就是你張凌沒有!
當然,礙於等級尊嚴的關係,敢於當面鄙視張凌的下人,暫時還沒有幾個。
但是,張凌並不覺得,這就是好事了。別人隱藏在內心裡的輕蔑和鄙視,他一樣可以深深的感覺到。這種感覺,就好像是有無數的尖刺,深深的刺在他的心頭上。每當夜深人靜的時候,就格外的刺痛。不知道有多少次,在半夜夢迴的時候,他都是被這樣的刺痛給驚醒的。
然而,他卻沒有辦法說什麼,更沒有辦法做什麼。
因為,無論從哪個角度來說,他都不應該屬於夏家的一員。
事實上,他只不過是寄居在夏家大院而已。他在夏家的身份,是相當特殊的。
他的父親,只是夏家的一個老家人而已,沒有任何職位,沒有任何權力。他的母親和夏家更是沒有任何的關係。他的父母經常受到夏家某些人的欺負。但是,這並不是最要命的。最要命的是,五年前,他的父親神秘的失蹤了,母親也神秘的變成了植物人。
沒有了父母的護蔭,他必須挑起生活的重擔。在這裡,他就是一個類似下人的存在。又或者說,他的地位,還不如一些有身份的下人呢。不但夏家的直系、旁系弟子能夠欺負他,就是一些有權力的下人,也會時不時的欺負他。有時候,就連看守柴房的下人,都跟對他吆來喝去的。
夏家的很多管事、執事之類的,其實都是下人。但是他們都掌握著相當的權力。他們經常利用手中的權力來欺負張凌。一方面,他們是為了討好各自的主子。另外一方面,則是為了顯示自己的高人一等。
而造成這一切的原因,乃是因為張凌始終無法融合獸魂。
獸武大陸,乃是獸魂的世界。所謂的獸魂,就是強大的妖獸的靈魂。它能夠有效的改造人類的身體。人類在融合獸魂以後,就能通過獸魂,不斷的吸收外界的天地靈氣,將其轉化為真氣,從而學習各種武學功法,以達到強身健體,殺敵制勝的目的。
簡單的說來,獸魂乃是修煉一切武學功法的基礎。人類只有融合了獸魂,才能修煉各種各樣的武學功法,才能發揮出最大的戰鬥力。
融合了獸魂的人,被稱作是修煉者。他們是人類的守護者,是對抗非人類的最強大防線。
當然,它也是爭強好勝,明爭暗鬥,宏圖霸業,權勢美人的基礎。
獸武大陸發生的一切大事,都和獸魂有關。
尤其是戰爭,更是和獸魂密切相關。
無法融合獸魂,基本上就等於是廢人一個。
沒有獸魂,就無法凝聚真氣,自然就無法修煉武學功法。
真氣,是比普通力量強大得多的存在。無法融合獸魂,就永遠都不是修煉者的對手。
就算張凌努力鍛煉,將自己的身體鍛造得銅皮鐵骨,比普通人都要強壯的多,依然不是那些修煉者的對手。
在那些修煉者的面前,張凌根本就是腳底泥的存在。不,連做腳底泥都沒有這樣的資格。它應該被稱作是一粒塵埃。一粒無論飄蕩在哪裡,都無法掌握自己命運的塵埃。修煉者只要吹口氣,就能將他吹飛。
張凌不知道自己的身體為什麼會這樣。
他不知道為什麼別人都能融合獸魂,就是自己無法融合獸魂。
最開始的時候,他以為的靈魂自己是從地球穿越過來的,和這個世界有太多的不同,無法適應這個世界的法則。所以,無法融合獸魂。
張凌是三個月之前,從地球上穿越過來的。在地球上,他曾經是一個出色的私人保鏢,完成過很多高難度的任務。可惜,在最後一次執行任務的時候,不小心被雷擊中,結果靈魂穿越到來了獸魂大陸,取代了一個同樣叫做是「張凌」的男子的靈魂。由於無法融合獸魂,結果就成了廢物的代名詞。
這對於前世保鏢工作十分出色的張凌來說,是絕對無法忍受的。不管是在前世還是今生,他不可能成為廢物。他的前世,在專業的領域內,絕對是最頂尖的存在之一。只有別人仰視他,沒有他仰視別人的。問題是,由於無法融合獸魂,他的的確確就是廢物一般的存在。
更鬱悶的是,他很快就調查清楚了。這不是因為穿越者的緣故。在他穿越到來之前,原來的「張凌」就是無法融合獸魂的。他穿越來到獸魂大陸,只有短短的三四個月的時間。可是,原來的「張凌」,已經有二十歲了。在過去的二十年的時間裡,他始終都是作為廢物的同義詞存在的。在長達二十年的時間裡,他都沒有融合獸魂。
「劈劈啪啪!」
「劈劈啪啪!」
遠處,忽然傳來狂爆火烈的鞭炮聲。
緊跟著,一陣陣悅耳的絲竹之聲不斷的傳來。這是新娘子正式過門了。
想必,這個時候,夏府的各個大廳,都已經是人頭湧湧,摩肩擦踵了。而作為新郎官的夏辰黎,這時候也應該是意氣風發,精神抖擻了吧?須知道,他迎娶的新娘子,可是葉家的幾位極其出色的小姐之一。
當然,這些都是普遍的說法,存在以訛傳訛的誇張成分。事實上,背後也有人說,這位新娘子其實在葉家的地位不怎麼樣,根本不是什麼名正言順的小姐,根本就是庶出的。但是,這樣的言論,很快就被夏家的高層打壓下去了。夏家高層明確表示,誰再胡說八道,不管是誰,都立刻攆出夏家。
烏林鎮夏家,乃是映日城夏家的一個分支,實力要比映日城夏家弱小得多。而葉家,則是和映日城夏家並列的八大家族之一。夏辰黎能夠迎娶葉家的小姐,不管這位小姐在葉家的地位如何,對於烏林鎮夏家,都是十分光彩的事情。難怪夏家上下,都顯得紅光滿面,喜氣洋洋。
這可是夏家上百年來,最最隆重的婚禮。各方到來的賓客數量,更是創造了夏家歷史上的新記錄。不論是夏家還是葉家,都十分重視這次婚禮。基本上,只要是稍微有點關係的人,都全部被請去了。就是最下等的下人,也都接到了一份請柬。他們還被通知,這個月的工錢,全部雙倍計算。
但是,這個空前絕後的大喜事,和張凌沒有絲毫的關係。
現在的他,沒有資格到喜事的宴席上面去就坐,只有默默的打柴的任務。
因為,他並沒有得到邀請。不知道是有人不小心疏忽了,還是有人故意為之,他始終沒有受到任何的書面或者是口頭的邀請。彷彿,這件大喜事,根本就不是他張凌應該知道的。雙倍的工錢,同樣是沒有他的份。
非但沒有得到邀請,他還要為這件大喜事,付出更多的汗水。當別的下人都高高興興的拿出珍藏的新衣,將自己和老婆孩子都打扮的整整齊齊的,興高采烈的準備去吃喜酒的時候,他還得辛辛苦苦的扛著油松木,從二十多公里的山上回來。這時候剛好是六月份,氣候炎熱,他全身上下,都是汗水。
「我警告你,張凌,如果在婚禮正式舉行之前,你不砍回來五千斤的油松木,你就死定了!我一定會扣你的工錢!要是差一斤,你這個月的工錢,都不用結算了!」
負責管理廚房的管事鄧仁傑,揮舞著手裡的哭喪棒,惡狠狠的對他說。
「我警告你,油松木就是油松木!要是你的柴捆裡面有一根雜木,你的工錢就不用發了!」
「還有,如果你的柴捆裡面,有尚未乾透的油松木,你一樣死定了!你不要以為一切的油松木都能交差!必須是我看得上眼的才行!凡是我看不上眼的,都是不及格的!如果你挑回來的油松木不及格,不但這個月的工錢沒有,以後,柴房的活你也不用幹了!你去野人山那邊養豬吧!」
「這是什麼?野山籐?你為什麼不用繩索來捆綁油松木?你難道不知道,用野山籐來捆綁油松木,會導致油松木的香味變差嗎?還有,你試圖用野山籐來充當油松木的重量嗎?你以為我看不出來嗎?哼!鑒於你的錯誤嚴重,我決定,扣除你的五十斤油松木!不,扣除八十斤!」
鄧仁傑不過是夏家的一條狗,偏偏在他的面前,卻是如此的囂張,如此的飛揚跋扈。
每次,張凌打柴回來的時候,都要被鄧仁傑挑三揀四,雞蛋裡面挑骨頭,明明是足足兩百斤的油松木,往往被東扣西扣,最後只剩下一百斤不到!有的時候,甚至只有五十斤!
彷彿,在鄧仁傑的眼裡,張凌,就好像是夏家的一條狗,是可以肆意欺負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