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26章 刺在心尖上 文 / 曉荷千朵

    我跟周民說的蠻像那麼回事，但是具體要如何操作，我的心裡是一點底也沒有。

    周民好像特別信任依賴我，一聽我這樣說，就鬆了一口氣，說，「小喬，你比我強多了，我一個大男人的，遇事還是沉不住氣，唉。」

    掛掉電話後，我下意識地咬著大拇指甲，不動聲色地思慮著對策。

    政府辦信息科新來的沈晨進來看到我這樣子，忍不住小聲說，「小喬，你這樣公開場合咬指頭，不好……」

    說著，白淨的臉上竟然泛起靦腆的紅暈。

    我知道他的話是什麼意思，也知道他是好意，連忙把手從唇邊拿開，看了他一眼，低聲說，「謝謝你的提醒哦。」說完，還嫣然一笑。

    他臉上的紅色，更深了。

    我不禁暗笑，這樣的男生，也會追女孩子嗎？這麼羞澀，他怎麼下手去抱、去親摸女生啊~~~好像只有被女人佻戲的份兒哦~~

    次日是中秋節，晚上，把分發的福利送到林阿姨那兒。

    她說，她和林叔很長時間沒有回老家了，想趁這個節日帶著倆孩子回鄉一趟，給父母上上墳，也跟鄉親們潤滑一下關係。

    我想起自己的老家，那兒，已經沒有吸引我回去的理由了。到年底，我就把姥姥他們的墳遷到a市陵園那兒，以後，給他們上墳就方便多了。

    林阿姨讓我也跟他們一起回鄉過節。

    我說還有好多事，就不去了，而且也習慣了一個人自在逍遙，再說了，還可以去跟玫玫他們一起過節的。

    正說著，豌豆突然捧了那隻小鴨子走了過來，一臉凝重地說，「姑姑，婆婆，這隻小鴨子生病一直不好，瘦的毛毛都掉了，我們不要讓她再痛苦了好嗎？」

    奇奇跟在一邊抹眼睛，哭著抽鼻子，林阿姨心疼地看著豌豆手裡的小鴨子說，「這隻小東西不知道怎麼了，來家裡後就懶得吃東西，一直拉白屎，屁一眼兒那兒都紅腫的要爛了，我給它弄了藥灌下去也不起作用，這幾天乾脆不吃不拉就是躺著，眼瞅著就不行了。」

    我就著豌豆的小手、看了看那只可憐的小鴨子，不明白它到底在經受著怎樣的病疼折磨，看著毛色稀疏的它，的確讓人難過。

    我問豌豆，「怎麼就不再讓她痛苦了啊？」

    豌豆面色平靜地說，「讓它死吧，它如果會說話，一定會讓我們把它弄死的，它太痛苦了。」

    聽了六歲的豌豆的話，我和林阿姨面面相覷，震驚不小。

    我的內心象被刀割了一道口子，是什麼？讓年幼乖巧的女孩子冒出了這樣的想法？

    我蹲下去，聲音顫抖的，又問，「那，豌豆打算怎麼讓它，死？」

    小姑娘看著手裡閉目趴在她手心裡的小鴨子，說，「把它一下子摔死吧，這樣，就疼一下下，它就不會再這麼痛苦了。」

    說著，不等我們反應過來，她突然猛地一揚手，又狠狠地往地上一甩！

    只聽啪的一聲，瘦弱的小鴨子已經被她給摔到了地面堅硬的瓷磚上。

    它那還沒有長出羽翼的小翅膀可憐地伸展了一下，腦漿破裂，然後，就無聲地蜷縮在那裡，徹底無聲無息了。

    奇奇「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而做了劊子手的小豌豆，卻只是看著那只死掉的小鴨子，安安靜靜地任大眼睛裡清澈的淚水，刷地一下自己撲落了出來。

    我一把將她摟進懷裡，緊緊抱住她其實在劇烈顫抖著的小身子。

    林阿姨將奇奇抱進懷裡，也不禁難過地抹了一把眼淚。

    豌豆的小胳膊用力地纏在我的腰上，倔強地說，「姑姑，以前，媽媽經常哭著跟我說，她好想好想死掉，死掉就什麼痛苦都沒有了，，可是，她又說，就因為有我，我還小，她沒有辦法丟下我，所以只好咬著牙痛苦地活著，活的那麼累，那麼辛苦，，，」

    她說著，小身子顫抖著，眼淚滲透進我的衣服裡，燙的我的心如被絞肉機切割一樣。

    「姑姑您知道嗎，豌豆不捨得看媽媽老是那樣偷著哭，豌豆不要讓媽媽痛苦的為了豌豆活著，豌豆很想趕快長大，那樣媽媽就可以不用擔心豌豆了，媽媽可以想死就死……」

    小丫頭說的語無倫次，可是卻句句刺在我的心尖上。

    曾經，六歲的喬寶寶何曾不是這樣想過？看到姥姥那樣的辛苦，卻堅韌地活著，看到她經常會在幹完農活的時候，一個人跑到媽媽和姥爺的墳前去，長久地坐在那裡，目光呆滯。

    六歲的喬寶寶知道，姥姥也一定很想念他們，但是為了留在世上照顧年幼的我，她只能咬牙堅強地活下去，活下去……

    我蹲下來，將豌豆的小腦袋攬在肩頭，堅定地說，「豌豆，你和姑姑一起，咱都不做媽媽那樣的女人好嗎？我們要幸福快樂地生活著，留在人間看那麼多有趣的事，欣賞那麼多美麗的風景，認識那麼多象婆婆、林公公、姑姑、奇奇這樣的人，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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