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68章 屁民日子不好過 文 / 曉荷千朵

    那倆大孩子一聽他們的媽媽要賣臘肉，都偷著嚥了口唾沫，神色間露出不捨和緊張。

    我知道，她要賣的那幾串臘肉，很可能是她們過年時候熏的不捨得吃的，那是她們家這一年裡唯一可以期冀的美好食物吧？用來偶而地安慰一下幾個孩子貧乏的胃，，

    內心難過著，臉上卻開心地說，「哎呀，你們有自製的臘肉呀？太好了太好了！我早就聽說過這邊農家土法製作的臘肉非常好吃了，懇請你們都賣給我們好不好？我們一定多多給錢！」

    說著，就把錢包裡的所有現金都拿出來，急切地往那婦女手裡遞。

    那婦女沒想到我會這麼想要她們的臘肉，看著我手裡滿把的、能夠買好多臘肉的錢，滿臉矛盾和動搖之色。

    她抬頭看了那年老的婦女，遲疑著說，「娘？您看？」

    那年老的婦女也抗拒不了大把現金的誘惑，於是狠了狠心說，「那，好吧，只是，真的不需要這麼多錢的，你們，，」

    白一凡把自己手裡的現金也遞出去，假裝成出手闊綽的大款老闆口氣，說，「這點子錢哪叫錢的？只是我們出來都是用信用卡，沒怎麼帶現金的，你們別嫌少就行，呶，你們先看看，這錢別是假的，呵呵。」

    鄉里人謹慎，這樣憑空掉餡餅的好事她們的確不敢輕信，於是就真的把錢接過去挨張檢查了一遍。

    確定是貨真價實的真鈔後，倆人的態度馬上就樸實地熱情起來，好像要補差給我們錢物不對等的不安，招呼我們進屋子裡歇歇，等她們給我們準備個簡單的午飯。

    屋子裡非常寒磣，一件像樣的傢俱都沒有，東屋炕上還躺著一個癱瘓的老人，孩子們叫他爺爺，我們打過招呼後，就被禮讓到了另外一間土炕上坐了。

    年輕的婦女忙著另起鍋灶幫我們做飯，年老的婦女掀開另一口鍋，拿出早就準備好的午飯，給四個孩子先吃著。

    鍋裡有五個煮雞蛋，一盤素炒油菜，一盤辣豆乾，幾個土豆和饅頭。

    四個孩子一人一個雞蛋，還有一個分給了那屋的爺爺，。這兩位操勞著的婦女顯然是沒有的。

    中國最普通、最含辛茹苦的平民女牲，，，在許多個經濟條件差的家庭裡，食物分配都是遵循這一家人的這種原則的，保老的、保小的，保病的、保男的，，，任勞任怨的婦女排在最末一等，卻是心甘情願的，，

    看著她們的貧窘，我內心惻隱，忍不住問這對相處融洽的婆媳，「你們這邊計生政策寬鬆嗎？為什麼可以有四個孩子？」

    那年輕婦女憨厚地笑笑，說，「不瞞你們說，我家累就累在這四個娃身上了。那倆大的和這對小的呀，都是雙胞胎！你看我真會生，呵呵，可害苦了我們一家子哪。我喜歡閨女，可是頭胎時候生了那對小子，再生二胎可是要罰款的，村裡人都勸俺不要再生了，說，光這對小子就夠俺們養活的了。可是俺就是喜歡個閨女啊，而且俺爹和俺娘都是生病去世的，俺伺候他們送終的時候，可真是體會出來要沒個閨女的不方便了，！所以，俺一心想要個女兒，。誰知道，這第二胎，俺一下子又給生出倆來，還帶了個小子！這年頭，一下有仨兒子，真是把俺兩口子給愁死了哦，，」

    她婆婆接過話頭兒去說，「可不嘛，俺也贊成兒媳婦再生個閨女的。俺命好，這輩子攤了她這麼個好媳婦，老頭子癱在炕上她都沒嫌棄，拿著當親爹待！可是咱農村裡頭，到老來不能動彈了，真指靠著兒子媳婦伺候屎尿的有幾個？還是有個閨女貼心方便啊，，，」說著，老人家哽咽了起來。

    兒媳婦眼圈也紅了，「俺兩胎生了這麼四個孩子，村裡的房子和家什都被罰沒了，地也被收了回去，家裡窮的叮噹響，孩子他們爹只好出去打工掙個現錢偷存起來，不然又被村裡給罰走了，，，帶累著倆老人也跟俺沒好日子過。幸虧這荒山是俺公公當年簽了三十年承包合同的，才有個一家子人立足活命的地方，。可是最近他們老想著把俺這山也收回去，俺在山上換栽了一批果樹，這眼瞅著新果樹今年就結果子可以賣錢了，老果樹也不行了，，要真給他們收回去或給砍倒了，俺這以後日子可熬不出頭兒來了，，」

    聽了這家人家的情況後，我和白一凡都暗自唏噓，不動聲色地將錢包裡剩下的現金都偷塞進了他們家的炕席下。

    那倆大孩子吃過飯後跑著去上學了，這倆小的也跟著爺爺午睡了，我和白一凡吃著她們特意為我們煮的雞蛋麵條，繼續聽她們說起這荒山果園的事。

    這荒山的承包期還有十年，他們這幾年就指靠著這果園過活，果園裡面套種了糧食和蔬菜，夠他們一家吃用了，但是因為有四個孩子，所以他們一直要節衣縮食地努力積攢家底，，

    村長的兄弟在外面當兵回來，看好了這片荒山的可開發潛力，夥同鄉里軟硬兼施的想佔為己用，這些日子經常帶人來恐嚇她們，還說再不聽話就給她們把果樹都給偷砍了！憑她們的屁民身份只能吃啞巴虧，上告都無門！

    聽了婆媳倆人的話，我能想像得出那群橫行鄉里的惡人刁人的嘴臉，心裡浮躁，氣的不行。

    手機用戶可訪問wap.觀看同步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