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06章 窗下的他 文 / 曉荷千朵

    我沿著他的視線循過去，看到，他的目力所及處，正是我那所小產權房的二樓窗戶。

    內心一窒，車速卻並沒有減緩，而是徑直開進了樓後車庫裡。

    泊好車，走出來，站在樓下拐角陰影裡給他打電話。

    遠遠看到他低下頭去撈出手機，接聽，「喂？小喬？」

    「是我，大警官現在還在工作嗎？」

    「呵呵，沒有，只是在外面閒逛蕩，你呢？已經睡下了麼？給我打電話有什麼事？」

    「哦，我還沒睡，就是想給你打個電話了，沒什麼事，，你在哪裡閒逛蕩呢？」

    「你猜不到的，呵呵，我正準備回家了。你還沒回家？」

    「我已經回了。」

    「哦？那你好好休息吧，，晚安，，我也回家了。」

    「你別走！」

    「嗯？」

    「付警官，我已經看到你了，，你的職業敏感哪兒去了？竟然沒有察覺到你監視的對象已經出現了嗎，，，」

    「呵呵，什麼監視對象，不許亂說！沒想到讓你給發現了，我失職，唉~」

    我笑了一下，語氣接著又低落下來，「大石頭，你曾經跟我說過，如果有一天發現我觸及了法律或制度的邊界，，你會知法犯法放過我的，，，這句話，還有效嗎？」

    「當然！怎麼？你真的遇到什麼事了？」他的語氣焦灼起來。

    我虛浮地笑笑，「目前應該還沒有，，我充其量也就是犯了個破壞別人夫妻感情或者是以色媚上生活作風低俗的罪名，呵呵，，我只是不明白，這麼晚了，你為什麼出現在我樓下？難道已經得了某些線索開始監察我？」

    就算我調侃的是真的，這樣問出來對方也不會據實回答的，但是我還是問了，因為他是，大石頭。

    付一石笑了，無奈地說，「別亂想，就算你真的有事、最初階段也輪不到我們這方面出面的，，，好吧，我先不打自招吧，，我，想你了，，但是不想讓你知道，，就這樣，，」

    我們在電話兩端沉默了一會兒。

    有熱熱又涼涼的東西沿著眼底滑落進胸腔，，我沒有辦法發聲，擔心聲音不受情緒的控制，，

    如果有人願意如此沉默地遠遠觀望你，這是不是一種難得的情分。

    他先開了口，「小喬，我走了，你好好休息吧。」

    我衝口而出，「已經到樓下了，為什麼不進來找我呢？你這樣，很容易讓我以為你是在監視我！你如何自證？「

    付一石停頓了一會兒，說「我無法自證，，因為我的職業決定了、我說什麼你都會以為是虛辭。但是我還是要告訴你，這兒，是他為你準備的房子，，我不想貿然進去看你，，那樣對他是觸犯，對你是不尊重，，對我自己，也不想那樣，，，所以，就這樣站在你窗下偶而看看，也好。「

    我固執地口吐毒箭，「好吧，你說的是，，可是，你這樣站在樓下，如果哪一次他來了，我們在房間裡做一愛，甚至透過窗戶顯出交一歡的影像來，，你將如何感想？」

    我的話自然會傷到他，因為他不再說話。

    我從樓下陰影裡走了出來，

    他發現了我，站在樹下，靜靜看著我一步一步朝他走過來。

    我一直走到他面前站定，仰臉看著他，眼底深幽清澈，卻透著惡毒而殘忍的涼，「你會說：你知道會有這樣的情景出現是嗎？但是你沒有辦法抗拒繼續站在這裡？，，每一天，我都可能跟他在一起，跟他做一愛，，，而你，還選擇繼續來這裡看一座空房子嗎？，，傻瓜！你是塊愚頑的石頭，，」

    付一石笑了笑，笑的非常難看，但是目光裡依然有著堅定和溫柔，「也許，這就是屬於我付一石的愛情方式？在你之前，我為她堅持了四年，現在，我又在為你堅守，，，總是我一個人，，也許我已經習慣了這種自虐般的獨戀方式，，」

    我突然踢了他的腿一下，又抬手搗了他的肚子一拳，「警察大哥！要**律將制度講科學，別說什麼注定不注定的這種唯心言論，這跟你的職業所需不符。其實你是站在一個感情的交通樞紐上，周圍有許多條路供你選擇，你卻頑固地呆在原地踏步，你想感動自己啊？」

    付一石的手繼續抄在褲子兜裡，任憑我像只不講理的貓一樣、對他探出爪子擊打了幾下，青松一樣堅執著，衝我笑了又笑，終於說，「我其實沒有那麼意志力堅定的，，也許，以後，我不會繼續這樣惹你煩擾了，，今天，有朋友介紹了我去認識了一個女孩子，，感覺還不錯，，她對我也很好，不討厭我的職業，而且說，從小就非常仰慕警察叔叔，呵呵，，，我考慮著，跟她繼續下去？送她回家後，我就來你這兒了，，抱歉，打擾到你了，我走了。」

    他衝我揮了揮手，轉身離開身後的那棵法國梧桐樹，往路邊走。

    我站著，不動，看著他一直走到了路邊、繼續勻速朝前走去，然後，聲不可聞地說了一句，「今天月亮這麼好，你不想跟我一起看一會兒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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