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動東海 第三百八十七章 原蠻族蠻王令 下 文 / 葉夢
無論是白銀兩位族老也好，還是蠻天熊和蠻天虎兩位隊長也罷。
他們畢竟都不是那個時代過來的人，對於當時的情況並不是特別的瞭解，或者說，並沒有太過深刻的瞭解。
就即便是銀髮族老是當時那個時代過來的，但因為年紀要小於楊風這位族長，所以，也並不是特別的深刻。
所以，也就會經常將這樣的一個問題給忽視掉。
這也就是他們為什麼總是會始終將他當成一個外族之人了。
畢竟，這麼多年過去了，很多的事情只要不去提起，基本上也就沒有人會去計較那麼多，他們也就很自然的忽視了這一切。
今天，當蠻天龍將這一切都說出來之後，就彷彿是突然說出一段隱世的秘辛一般。
讓他們在知道了真相之後，有了一種自慚形愧的感覺。
事實上，也確實是如此，仔細的想想，無論是他的父親，還是他楊風自己，都不曾欠他們這個十二部落任何東西。
他的父親更是在沒有任何條件的情況之下救了他們整個部落，然而，在這樣的情況之下，他們也沒有想著要幫族長楊風和他父親一把，反而是以此要他父親付出更大的代價。
然而，他的父親也確實是付出了更大的代價，甚至還將自己的命提前葬送了。
假如說，他的父親不是為了他們這一族，或許不會這麼早就死，甚至還有可能會活下來，但他父親卻並沒有這麼做。
而且，還是在他楊風不想活的情況之下，強行讓他留在了十二部落之中。
銀髮長老雖然沒有經歷過那個年代的事情，但是在隨後時間段裡，也是漸漸的懂事了，他當然也多少知道一些關於這位楊風族長的事情。
那時候的楊風族長對於他們這十二部落的人有一種仇視的心態，很少說話，總是很沉默。
只是一個人獨自修煉，很少他們交流，甚至連話都很少和他們說，但是，整個部落的人都對其很好，一直以來都看得他很重，也正是在這樣的情況之下，他才漸漸的融入了部落之中，最後，也是在那一屆之後，他當上了族長，直到今天，他依然還是呆在這個族長的位置之上。
這些年來，他一直為整個十二部落全力付出，那完全就可以想像得出，他為整個十二部落付出了怎樣大的代價了。
然而，在這樣的情況之下，得到的卻並不是支持和諒解，反而是猜測和隱瞞，甚至還有些看不起。
這樣的情況之下，無論是誰都不可能忍受得了的。
我並不欠你們什麼，我父親也不欠你們什麼，這麼多年，我們的付出都完全對得起我們自己了，而且，我們也並沒有要求一定要得到這個族長的位置。
是你們給我的這個位置，而我在這個位置之上，也做到了我應該做的一切，甚至，比以往任何一位族長做的都要好，你們還有什麼不滿的。
我也從來沒有過二心，可是，你們如此待我，那又是什麼意思？
他們羞愧，他們感覺自己確實是有點沒臉見人了。
甚至連目光都不敢去看此刻正在主位之上站著，並沒有坐下的族長楊風了。
「那時候，我其實很憤怒，憑什麼族長為我們付出了這麼多，我們要這麼對族長，憑什麼就憑身體內流淌的不是純粹的蠻族血脈，我們就要將他對另眼相看？我們蠻族一直引以為自豪的是什麼？是我們夠團結，也是因為懂得感恩，我不知道你們的腦海之中還有沒有祖先，至少，在我的腦海之中祖先是一直存在，只要存在，就時刻有一個念頭在提醒著我，我們不應該無腦的排斥他族之人，就我們蠻族的現在供奉的三位祖先，其中就有一位是他族之人，還有一位是只有半個蠻族的血脈，但他們為什麼值得我們供奉，那就是因為我們懂得感恩。」
蠻天龍怒氣很重，說道：「是的，雖然在過去的很長一段歷史的長河之中，我們都飽受著他族之人的打壓和殘害，我們在這樣的狀態之中頑強的存在了下來，但，這難道就完全是我們自己的功勞嗎？不，也有他族之人的功勞，就像現在我們原族的祖地，不也有著外族之人的存在嗎？既然他們都如此信任外族之人，為什麼我們就做不到？」
他瞪著那四個不說話的人，心中的怒氣依舊沒有發洩出來，還在咆哮著，「可是我們呢？我們做了什麼？要知道，咱們的族長為我們付出的可是全部，而那些人付出的還未必就是全部呢？你們說，你們四個人到底是幹了什麼？知道為什麼有人要向我們告密嗎？知道他們為什麼是告訴我，而不是直接告訴族長嗎？他們就是怕族長傷心，不想讓族長知道，可是，這件事情瞞在他們的心裡，他們難受，他們覺得對不起族長，他們不是怕了你們，不是不想得罪你們，只是因為族長擔心而已，你們口口聲聲說你們是為了十二部落好，可是，你們真的是為了十二部落好嗎？你們這些年來，又為十二部落付出了多少，和族長一比，你們能有他一半的付出嗎？十二部落的人眼睛是雪亮的，他們能看得出來，你們以為都像你們一樣是瞎子嗎？」
說完，手就指向了蠻天熊和蠻天虎，冷冷的說道：「還有你們兩個，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心裡早就有了要當族長的心思，就是覺得族長老了，不應該呆在這個位置之上，所以，就去和兩位族老商量，正好兩位族老心中也有這樣的想法，你們就一起搞起了這樣的把戲。可是，你們難道不知道，就算是族長退下去，最有資格做這個族長的人，應該就是我嗎？族長之所以沒有退下去，就是因為他知道你們的心太狹窄了，怕你們受不了打擊，所以，給你們一點時間，讓你們再長大一點，再成熟一點，如果到時候，你們想當族長，有能力當族長，傳給你們也沒什麼，我當時也答應，因為，我根本就沒將這個族長的位置放在心上。然而，沒想到越是這樣，反而越是讓事情變得複雜了起來。」
「我們……錯了。」蠻天虎和蠻天熊這時候也是低低的說道。
到了這種時候，他們也無力再狡辯什麼了，因為他們確實是錯了，而且，錯的有點離譜，事情確實已經超出了他們想像的範圍。
本來，他們僅僅只是想將這個族長趕下去，讓一個族長的位置出來，無論他們之中誰得到都好，反正他們是有著很大機會得到的。
而蠻天龍畢竟沒有和兩位族老搞好關係，他想當族長未免還有些困難。
但是，直到此刻他們才發現，他們實在是錯得太厲害了，是啊，這個族長的位置並不是他們說了算的，也不是族老說了算的，而是族長說了算的，就即便是說他這族長沒這個權力，那麼，也是部落的人說了算的，部落的人更傾向於誰，這幾乎不太需要用腦袋想都知道，那無疑就是蠻天龍了。
這也就是說他們爭了這麼久，爭的居然是別人干怨留給他們的機會。
這讓他們有一種無地自容的感覺了，這一刻的他們也是很後悔。
而白銀兩位長老這時候更是有一種找個地洞鑽進去的感覺了，感情搞了半天，他們是在倚老賣老，太把自己當回事了。
一直以來，整個十二部落都是以子民的意志來選族長的，什麼時候輪到他們說了算了？最多不過也就是一個推薦權力而已。
「你們錯了？」蠻天龍苦笑著搖了搖頭，道：「是的，你們錯了，我也錯了，可是，現在知道錯了有意義嗎？假如你們不這麼做，就不會有現在的情況，假如我不答應族長的要求，執意要當選族長，同樣也不會有現在的情況出現了。」
說到這兒，蠻天龍已經很後悔了，但還是說道：「那時，族長就說過，他覺得他應該退了，因為，你們四個人已經沒將他放在眼裡了，也說，你們四個人沒將他當本族之人了，他覺得沒意思了，退下來之後，或許就可以直接離開這兒了，也就不用再想這麼多了，也不用再見到你們那種虛偽臉了，但是，我不讓他走，我一直讓他在這個族長的位置之上，硬扛著到了今天，在今天之前，我一直都覺得我沒做錯什麼，但其實我是錯了，假如我早他走了，或許，他也就不用受到今天這樣的污辱了。」
又道：「就即便是讓他帶著不甘和傷心離開的，也好過再讓他受到這樣的污辱。」
白銀兩位族老的臉色慘白慘白的，蠻天龍的每一句話，幾乎都是在他們的臉上狠狠的甩了一個耳光，甩得很重，就差沒在他們的臉上踹兩腳了。
蠻天龍卻並沒有理會他們，而是再一次說道：「另外，我再告訴你們一件事情，那就是，就算族長現在離開，就算你們馬上獲得了族長的權力，你們可能也不敢對我帶回來的這個人動手，我就算給你們一個天大的膽子，你們也不敢動手。」
說到最後，又是歇斯底里，只差沒咆哮了。
「呃……」此話一出，四個人同時抬頭，眼中充滿了震驚之色。
這件事情的之所以會發展到現在這樣的局面，不正是因為那個他帶回來的人嗎？
他們一直在討論著如何去處置這個人，而且，還口口聲聲的說他只是一個外人。
然而，現在蠻天龍卻是直接告訴他們，就算給他們一個天大的膽子，他們也不敢動手，這無疑就是完全把往死裡打了。
這甚至比殺了他們還要難受。
他們在討論著要處置的人，居然是他們無論如何也動不了的人，這怎麼能讓他們想得到，這怎麼能讓他們的心裡好受。
他們的目光看向蠻天龍，希望蠻天龍給出一個答案。
蠻天龍也沒打算隱瞞他們，當即，便是從懷中掏出來一塊牌子，這塊牌子正是劉昊陽身上的那塊牌子，乃是江天齊給他的那原蠻一族的牌子，據說是有大用的。
但是，劉昊陽卻根本就不知道會有什麼大用，只知道憑著這個塊牌子，可以得到原蠻一族的特殊照顧，畢竟，這好歹也是當初江天齊幫了他們一個大忙之後得到的牌子。
「這是我在那個人身上搜到的令牌，我想，這個令牌代表了什麼，你們應該比我更清楚，也應該比我更加的瞭解才對。」蠻天龍手握著牌子的，看著他們，冷冷的說道。
「蠻王令！」然而，當這塊牌子一亮出來之後，頓時，所有的人都是大吃一驚。
就即便是現在的族長楊風那平靜的臉上也是露出了一抹驚訝之色，那只是一個年輕人，他的身上怎麼會這樣的一塊蠻王令呢？
蠻王令乃是整個北域蠻族的最高令牌，見令牌如見蠻族之王，它代表著蠻族的最高榮譽，只有對蠻族有著天大恩情的人才能擁有的令牌。
北域三大蠻族之中，無論是哪一族的蠻王令都是如此。
而這塊令牌偏偏又正好是原蠻一族的蠻王令，他們就是原蠻一族的十二部落，那麼，他們是無論如何也不敢對這個人怎麼樣的。
因為，一旦這個人出現什麼意外，若是他背後的人找來，那就是天大的麻煩了，可能會讓他們整個十二部落消失，甚至，還會連累到其他的人。
那後果絕對是他們想都不敢想的。
所以，在看到這蠻王令的時候，他們也是深深的大吸了一口冷氣，他們怎麼也沒有想到，對方的來頭居然是這麼的大。
作為十二部落的族長楊風這時候才是深深的吸了口氣，隨便也是長長的鬆了口氣，臉上露出了一絲笑意，點了點頭，道：「他有蠻王令在身，看來，我的擔心到是多餘的了，現在，我完全可以放心了。」
早在楊風看到這個外族之人的時候，他就有一種親切的感覺，所以，他就想保下這個外族之人，但讓他怎麼也沒有想到的是，當他把這些召集過來的時候，這些人討論的居然是如此處置那個外族之人。
在這樣的情況之下，他當時心中就已經下定了決心，這件事情他要管，而且要管到底，而且，也早就已經做好了離開的決心。
他相信他退下來之後，帶著這個人離開，大家應該還不至於會對他怎麼樣。
就哪怕是眼前的這四個人，也應該不會太過分了吧。
但是，怎麼也沒有想到那個看上去很年輕的人，身上居然有著這樣的一塊令牌，看來，對方的身份可能確實不簡單了。
畢竟，這令牌不是什麼人都能擁有的，最主要的是，他出現在這兒，可能就是奔著原蠻一族的總部而去的，可能是因為出現了什麼意外，才會掉落在了他們的地盤之上。
不然，不可能在這兒停留的。
「族長，我們錯了。」就在此時，銀髮長老突然就跪了下去，朝著族長楊風跪了下去，他並沒有多說什麼，只是說了一句話，就那麼跪在那兒了。
他甚至都沒有去看白髮長老一眼。
而白髮長老見到此幕，也知道這一切的責任，可能他要承擔最大的部分了，當即，也是跪了下去，朝著楊風道：「族長，我們錯了，請你原諒我們。」
蠻天熊和蠻天虎見到兩位族老都跪了下去，他們也是立刻跪了下去，直接朝著楊風就跪道：「族長，我們錯了，請你原諒我們，我們以後不會再犯這樣的錯誤了。」
他們是真的覺得自己錯了，因為，不管怎麼說，這件事情都是他們搞出來的，現在搞成了這樣的局面，他們難道還能說這不是他們的錯嗎？
他們不僅僅是理虧了，而且，確實也做得很過分。
之前一直不怎麼覺得，但在蠻天龍如此一說之後，他們就覺得這件事情已經沒有什麼好掩飾的了，錯了，錯得離譜了。
「不，你們沒錯。」身為族長的楊風搖了搖頭，很淡定的說道：「你們雖然有著自己的私心，但，你們還是希望對自己本族好的，所以，並不能說你們錯了，至少，站在你們的角度並沒有錯，不是嗎？」
「不，我們錯了，我們不應該懷疑你，我們不應該如此待你。」白髮長老這時候卻是說道：「你為我們付出了這麼多，我們還要如此待你，我們豬狗不如，我們簡直就是畜牲，請您原諒我們的無知和無禮。」
「我說了，你們並沒有錯，至少，對我你們並沒有錯。」楊風依舊很淡定，說道：「首先，你們的出發點沒錯，其次，你們這樣對我也沒有錯，畢竟，我的血脈並不純，再者，我並沒有怪過你們，你們也是為了自己的本族好。明白嗎？」
愛的對立面並不是恨，而是冷漠。
是的，現在楊風表現出來的冷漠，就讓他們感覺到了害怕，他們非常的害怕，就像是被一把冰冷的劍抵在了脖子上，讓他們有一種呼吸不過來的感覺了。
「族長，我知道我們說什麼都沒有什麼用了，但，我們確實是錯了，錯了應該認錯，我希望你不要因此而把我們全族之人看扁，這只是我們四個人的錯，你要怎麼處置我們，我們都甘怨認罰，其他人不敢保證，但是，你若說讓我現在去死，我也絕對不會說二話。」這時候，銀長老站了出來，說道：「我只希望族長不用這樣冷漠的語氣和我們說話了。」
「是啊，族長，我們有仇，罪該萬死，請族長賜死吧。」白髮長老這時候也說道。
他當然知道楊風不可能這麼做的，所以，才敢把話說得這樣死，當然，他也確實是真心認錯了。
「還請族長賜罪。」蠻天虎和蠻天熊這時候也是低頭說道。
看著他們，楊風搖了搖頭，無奈的說道：「你們和我都很清楚，我不可能讓你們去死，而且，我也做不到這一點，所以，這樣的話，就沒必要說了。其次，我也確實是無力和你們爭什麼，如果硬要我說點什麼的話……」
想了想，楊風這才說道：「你們並沒有對不起我，真正對不起的只是你們自己和你們的族人，或許，你們之前的行為並沒有什麼錯，但是，如果你們一直這麼下去的話，遲早會給你們帶來大麻煩的，我不說多了，就今天的這件事情，假如他的身上沒有這塊令牌，而他背後的人卻有這塊令牌，而他卻死在了這兒，只要他們背後的人一查，基本上就肯定可以查到這兒，就算不知道兇手是誰，只要查到了這兒，你們也肯定是要滅族的，我想，這一點你們應該是很清楚的吧？」
此話一出，頓時把這四人嚇得冷汗直冒了。
是啊，如果他們得罪的是這樣的一個人，那麼，整個十二部落可能都會被滅掉。
就算對方不出手，他們原蠻一族也肯定會出手的。
因為，對待恩人，他們居然下如此手段，這絕對是大罪了。
是的，他們對外族之人有仇，但是，也不是說見到人就直接殺的地步了。
這樣的做法，只是一些落後的部落才會這麼做了。
「我們那一族之人確實有很多人是好殺之人，為了一點好東西什麼事都幹得出來，但也並不是說全部都是這樣的人，在我們那一族之中，還是有著不少好心人存在的，就像我的父親。」
楊風淡淡的說道：「所以，你們對不起的並不是我，而是你們自己，而這個族長之位，我等下也會宣佈，將族長之位讓出來，你們也不需要再勸我，我已經做決定了，畢竟老了，大限也將至，沒資格繼續在這個位置上繼續了。」
蠻天龍當即就直接跪了下去，道：「族長，我不求你繼續當族長，但求你留下來吧。」「是啊，族長，留下來吧，我們有錯，但是，我們一定會讓你在有生之年看到我們的變化的。」這時候其他四人也幾乎是同時說道。楊風略微沉吟了片刻，這才點了點頭，道：「嗯，我會考慮的。」說完，直接便是向外走去，「我去看看那個年輕人，你們去廣場等著吧，我呆會就過來，順便也會宣佈另外一件大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