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中 第十章 賤命 文 / 長嘯當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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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呢？你又是怎樣發現有人故意所為？」雲飛揚已經有些不滿意周子如的說話方式了。他記得以前的周子如可是非常幹練，說話做事雷厲風行，那像現在連說個話都拖拖拉拉，像個七老八十的老太太。
「後來我不甘心如此，就拿著醫院因為醫療事故陪給我的幾萬塊錢到別的醫院重新檢查。等錢差不多折騰光了，最終鑒定結果也出來了，所有醫院都宣告了我的死刑，我的腿已經再無法復原。而且造成這種結果的原因就是因為大腿上的兩根主經受到創傷，這還不是讓我傷心的。關鍵問題是，主經的創傷不是因為意外，而是故意所為，你說到了這種程度我還不明白嗎，那我就成了白癡了。就這樣我又回到了濱海。」此時的周子如並沒有表現出什麼意外的神色，一臉的平淡，就如同說別人的故事一樣。這個世道就是這樣，即使你精神上再怎麼意淫，對那些上位者也沒什麼實質上的損傷。
「太過分了，竟然會有這種事情發生！」雲飛揚忍不住拍案而起，他實在想不出這種事情也會在如今比較開明，法律還算健全的社會發生，簡直是比黑社會還要黑。
世道就是這樣，從來都是弱肉強食，你再氣憤也沒什麼實質上的效果。搖了搖頭，周子如繼續說道：
「等我回到警局，才明白我已經在警察隊伍裡除名了。由於我剛到警局沒多久還沒過實習期，這樣的話我就不算警局的正式職工，所以也無法享受正式職工的待遇，再加上我出車禍並不是在工作期間，所以連工傷也算不上。還算好，警局裡並沒有趕盡殺絕，勉強給我辦了個內退，當然待遇要差些，每個月也就那麼幾百塊錢，總算餓不死人。這時我才發現我的未來早就被人鋪好了路，一輩子就只能像現在這樣半死不活的過日子。你到這兒來也看到了我現在的情況究竟如何，若是沒什麼意外，我這一輩子也就這樣算完了。」
多少年沒有跟人說過的內心秘密，一旦說出，心中還真是舒服不少，只不過這遭遇實在淒慘，無論怎樣，周子如的心情還是好不起來。
「你放心，誰說沒意外的，既然我到了這兒就算是意外，我絕對不會就讓你這麼過一輩子的。你也知道一些我的本事，醫院裡沒辦法的事情未必我也沒辦法。」雲飛揚趕緊安慰道。即使周子如不說，他現在也知道發生在周子如身上的事肯定跟自己有關係，要不然還有誰會費那麼大勁折騰他。
「那你這些年來到底有沒有查出來有誰對付你的？」雲飛揚看著坐在登子上默默思索的周子如繼續問道。
「等我在這兒安定下來後有兩年的時間什麼都沒敢動。說實話，我雖然能猜到可能跟你堂叔叔的事情有關，不過也沒辦法確定。而且我也想不通，若真是他們可以輕易的把我給做了，那又為什麼留下我這樣一個殘廢。即使是現在我對當初的事已經有一些瞭解，也還是想不通。不過當時我真是害怕了，輕而易舉地就把我給弄殘了，連對方是誰，又為何如此都不知道。我是真的不敢動，誰知道對方還有什麼手段。等過了一段時間後，估計對方都把我淡忘之後，見沒什麼風吹草動，我就開始慢慢地調查，反正我有的是時間就跟他們慢慢地耗著。也不求有什麼結果，只想要個心服，想看看究竟是誰如此對我。」
「那究竟是誰，查出來沒有？」眼看就要到重點，雲飛揚心也急切起來。
「所有的事都淡了後，我就接著原來的線索去查，還是那個趙副縣長。說實話，也沒別的線索，也只有這一條了，究竟能不能查出什麼東西，我自己都沒什麼信心。不過功夫不負有心人。我花了三年的時間一直盯著他，剛開始的時候只查出他一些貪污受賄的事情，不過這我倒沒在意。畢竟貪污受賄已成了官場行情，要是誰不貪不收，只怕誰都會排擠他，這官也就當到頭了。」
「確實，中華的官場行情一向如此。」雲飛揚點頭稱是。沒辦法，五千年的傳統繼承啊。
「不過有一天，我又見到了原來那個撞死你堂爺爺的肇事司機跟趙副縣見面了，在一家頗有名氣的咖啡館。這下我就有些清楚了，他們的見面絕對不是意外，而是有預謀的。而且那個司機在見面之後還到了你堂叔的村子裡，跟幾個明顯操著外地口音的人這樣一來聚在一起。我又重新盯上了你堂叔村子裡的情況。畢竟即使到今天，你堂爺爺究竟為何而死還是不得而知，所有的一切都只是推測。而在見到了你堂叔村子裡的變化後，一切都有了頭緒。」說到這兒，周子如停了下來問了雲飛揚一句：
「你過來肯定先到過你堂叔的村子吧？」
「確實，我先回的村子。畢竟是老家，好容易回來一趟，若不先回家看一下，有些說不過去。」
「那你對村子裡發生的事情清楚嗎？」
「自然清楚，有人在那兒走私，大規模的走私！」
「不錯，就是走私，既然有人在那兒走私，一切就都清楚了。我跟你堂叔堂爺爺都只是犧牲品，所謂殺雞給猴看，我們都只是雞，只是給猴看的雞而已。你還小，可能不知道，既然有人要在那兒走私，那第一步就是要控制好全村的人，否則一旦出個意外他們不是就虧大了。而控制的最好手段就是恩威並施，先殺殺村民的銳氣，然後再給點甜頭，這樣的話村子裡的人自然不敢輕舉妄動。再加上有了甜頭之後，只怕是想讓村民再停手都不容易了，金錢實在是當今社會最好使的手段。估計到了今天，你們那村子裡的人大多跟走私者都有些關係。只是到現在還想不通，他們為何選擇你堂爺爺他們為犧牲品，如果抓不住他們的策劃者，估計這就成為解不開的迷了。」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這樣看來，這些走私者應該形成一個龐大的團伙，下面的那些人直接控制著村民，而上面的趙副縣他們就在上面控制著，一有什麼風吹草動好採取措施。」一切都在雲飛揚心頭明朗起來，自己跟父母的死亡那麼不值錢，只是個殺雞給猴看的犧牲品。
「不錯，正是如此。不過據我估計，在上面趙副縣也不過只是小頭目而已，起不了絕對性作用。畢竟這麼大的一個團伙不是一個小小副縣能組織起來的，也不是以他所在的位置能控制的，相信上面還有更大的人物。若是你將來要採取什麼行動，切切不可忘了這一點，一定要考慮周到，現在只有你一個人了，一切以安全為重。若是你再失手，只怕這一切就只能淹沒在時間的海洋裡，你堂叔跟你堂爺爺就永無見天的那一日了。」說到最後，周子如不放心地叮囑起來。
「你放心，我一定會小心的，絕對不會讓那些社會殘渣得逞。不過你知不知道那個副縣現在到哪兒了？」這是雲飛揚最後一個問題，他心裡清楚，這種事情還是從上面下手起來比較容易，只要上面的人逮住了，那還不是一鍋端。
「副縣？人家早就高昇，不再是副縣了——」
周子如的話聽來有種說不出的諷刺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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