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144昭告天下 文 / 薄汗輕衣透
客廳裡安靜了半分鐘,秀青銘望著秀心藍,嚴肅地說：「下午有一個新聞發佈會,你向公眾否認這件事。」
秀心藍抿著唇沒說話，她和秀青紹私下裡怎麼樣都好說，但一定要將這些事放到所有人的面前嗎？而且這一次之後,如果以後她和秀青紹的感情出了問題,怎麼辦？
她最近的新聞實在太多，形象幾乎每隔幾天就換一次，3月底被吹捧為聯盟新星,民眾評價好壞參半,4月初因為梨香區大暴動,商業聯盟直接掀起了「反秀運動」，後來澄清了形勢直轉而上,她再次被捧到雲端。
其後秀銀河秀銀江的消息被故意洩露，她和秀青紹的婚約再次被提及，呼聲之大曾讓秀心藍心中隱有不安，昨天梅氏宣稱秀梅聯姻，民眾其實並不吃這一套，商業聯盟誰不知道秀梅兩家一直不和，何況秀心藍十多天前才殺了梅世寒，但今天被捅出秀心藍和上官逸的關係，這就不一樣了，商業聯盟誰不知道秀梅兩家不和，同樣誰不知道秀氏和上官氏同穿一條褲子。
秀青銘盯著垂頭沉默的秀心藍，音量提高了幾分，他質問道：「現在把你捧得越高，之後你摔得越慘，不說青紹已經淪為宇宙笑柄，拋開秀氏剛險贏了一場，現在在有心人的推動下，又面臨險境，我只問你，你的名聲還要不要？民眾會接受一個道德有污點的僱傭兵軍官？你有沒想過秀銀河，秀銀江要怎麼辦？」
秀青銘的話像一盆冰水，將秀心藍澆了個透心涼，她抿著唇，臉有點白。
是的，她沒想過這些，她沒考慮過會給正承受著莫大壓力的秀氏帶來什麼影響，沒考慮到會給在座的這些親人帶來什麼麻煩，一瞬間，秀心藍想到很多。
自清醒後的逃婚開始，秀青紹和秀氏承擔了所有的後果，將她保護在蘇蘭星上，外界紛亂的風雨不曾落在她身上一滴。
當她加入僱傭兵後，秀氏讓出自己的利益，為僱傭兵爭取權益。
當梨香區大暴動發生後，秀青銘親自趕來，對他說「殺了就殺了」，林藍說「事情我們會處理」，秀青紹說「不用擔心，一切有我」，秀銀河說「媽媽真厲害」，……
不止這些，生活中還有更多的點點滴滴。
儘管她一直很少和大家見面，一直從心底排斥和這個世界糾纏，但原來……，在不知不覺中，她早已經是這個家庭中的一員了，而她從未為這個家庭做過任何事，秀心藍此時羞愧不已，什麼時候自己居然變成這樣一個只知道索取，而不懂得回報的人。
秀心藍自認自己一直是一個恩怨分明的人，誰對她好，她會記在心裡，誰對她不好，她同樣會記在心裡，她感激所有對她好的人，因為只有經歷過失去一切時，才會知道一個人能無條件的對另一個人好，是那麼的難得。
她愛愛她的人，她恨恨她的人。
或許她並沒有做這麼的徹底，但她給秀氏惹來了好幾次麻煩，家族中的幾位重要成員，不但沒有怨言，還會無條件的幫助她，為她收拾殘局，秀心藍想，其實她已經慢慢認同這些人是她的家人，即使曾經傷害過她的秀青紹，他現在也是她的家人之一。
不論是出於做錯事自己承擔後果的態度，還是為了回報秀氏對她的付出，即使她現在還沒有根深蒂固的家族觀念，但她已經明白，自己的肩膀上擔負的不止是自己，還有對家族的責任和義務，她早已經不再是那個剛來到這個世界，孤獨無依的旅人。秀心藍站起來對所有人鞠了一躬：「對不起！」
她抬起頭，直視秀青銘慍怒的目光，認真地說：「我會按你說的做。」
她願意為自己的家人也捨棄一些，因為生命途中，有了這些原本陌生的人加入，她早就不再是孤單的一人。
林藍站起來拉著秀心藍坐下，拍著她的手，連聲安慰道：「好了好了，一家人說什麼對不起，上官逸那孩子其實也不錯，只是……，唉，不說這些……」
「媽媽，我沒事。」秀心藍的聲音很低，三番兩次這次因為她的事情把秀氏拖進泥潭裡，她垂著頭，真是沒臉面對眾人。
秀青銘的聲音平緩了幾分，「下午的新聞發佈會，秀氏會公佈你和青紹在一起，會公佈秀銀河秀銀江的身份，你做一下準備，結婚的事就先拖著，以後你願意不願意，過幾年再說。」
「好的。」
秀心藍抬頭看了一眼秀青紹，從進門到現在，她的目光一直避開那個方向，在這場家庭會議裡，秀青紹從頭到尾都像一個雕塑，坐在那裡不言不語，與其說是雕塑，他更像一座死去的火山。
家庭會議結束後，整個秀氏就運作了起來，秀心藍回到自己的小書房裡，手指摩挲著通訊器的按鈕，腦中不斷浮想著上官逸的臉，只要發佈會一開，必然就會傷害到上官逸，秀心藍心中酸澀，眼眶也有些發紅，她對不起他，她從一開始就對不起他，到現在這麼多年，她依舊對不起他，無法回報他的情誼。
滑門輕響了一聲，秀心藍回頭，秀青紹平靜地站在門口，他的情緒被掩藏在俊美的容顏下。秀心藍的情緒很低落，秀青紹的心情似乎也很惡劣，他在門口足足站了兩分鐘，才走了進來，硬質軍靴扣在地板上的聲音很清晰，他聽見自己平靜地說：「你要跟他在一起，也不是沒辦法，你們走吧，離開商業聯盟，……」
秀心藍的眼眶和鼻尖發紅，嘴唇也很紅，她抬起頭怔怔地望著秀青紹，半天沒反應過來。
秀青紹的目光落在她的驚詫的臉上，她的眼眶和鼻尖都有些紅，像是哭過，秀青紹覺得自己心臟的位置，又再次被從內狠狠地撕裂開，他心中自嘲地想著，痛了那麼久，居然沒有麻木，依舊會因為她感覺痛。
她會為別人流淚，會不會為他也流淚？或許到他死的那天都不能等到吧。
他擁有一切，從來沒體會過什麼是嫉妒，但此時，秀青紹發現，他很嫉妒，嫉妒那個能讓秀心藍流淚的上官逸，他一直弄不明白，秀心藍心裡到底在想什麼，他一直試圖去解讀她的所思所想，發現這比他遇見過的任何一個難題還要無解，秀心藍又不願意跟他交流溝通……，秀青紹從心底生出濃濃的無力感。
愛情，除了讓人歡喜，讓人痛苦外，還能讓人如此疲累，秀青紹曾霸道地告訴秀心藍，要糾纏一輩子，現在他不確定了，一輩子原來有那麼長，只是兩年多，他已經身心俱疲，又是這樣，明明幾天前還好好的，他還沒來得及回味，又迎來如此殘酷的一刻，他真的累了。
林藍前些天告訴他：「愛情並不是佔有，有時是一種放手，與其兩個人痛苦，不如放手吧……」
秀青紹低頭看著她，他的語速很慢，因為每說一個字，對他來說都心如刀割：「你走吧，我，就當你死了。」
秀心藍望著秀青紹怔怔出神，站在她面前的秀青紹像一團黑暗，裡面包容著化不開的濃鬱痛楚，他的嘴唇乾裂，眼眸毫無神采，整個人都像融入了冰冷的黑暗裡，沒有一絲光芒，全是陰霾，連生命的特徵似乎都在慢慢的消失。
他的神情和聲音，讓人覺得如萬鈞一般沉重，沉重到秀心藍一時間沒反應過來他說了什麼，過了好一會兒，秀心藍才憤憤叫道：「你開什麼玩笑！」
秀青紹腦子抽風了嗎？明明她早上才跟他解釋過，她和上官逸沒什麼，上官逸讓她難過，秀青紹現在這個樣子，卻讓她心都絞痛了起來，她仰著臉，墊著腳尖，吻了吻秀青紹的唇，秀青紹一怔，立刻熱烈地回應。
秀心藍驚呼了一聲，身子已經被秀青紹抱起來丟在了床上，隨之而來的是秀青紹滾燙的身體，秀心藍剛要推拒，秀青紹緊迫地盯著她：「我的傷好得差不多了……」
秀心藍的衣服很快就變成了碎片，秀青紹雖然撕衣服很生猛，但其後的動作卻很溫柔，他用舌尖將秀心藍渾身都舔了一遍，秀心藍迷糊地想，好像把什麼事給忘了……
幾個小時後，綠茶來通知兩人該去新聞發佈會了，秀心藍終於淚流滿面地想起，自己把什麼事兒給忘了，新聞發佈會的稿子，她還沒看呢。秀心藍用酸軟無力地腿踹了秀青紹一腳，含恨道：「一會兒發佈會怎麼辦，我還沒來得及看答案呢。」
秀青紹伏在秀心藍的胸口，含糊道：「沒事，有我。」
秀心藍推開他，沉著臉道：「該走了！」
秀青紹看了眼時間，又把秀心藍扯了回來：「還可以再來五分鐘……」
秀心藍被撲到後，臨時抱佛腳地拿起秀青紹送來的文件，翻了翻，秀青紹伸手把文件丟到地上，警告道：「專心點！」
***
「秀少校，請問今天上午報道的您和上官三少的事，是真的嗎？」
秀心藍在桌子下面，狠狠掐了把秀青紹的大腿，開始琢磨怎麼回答，秀青紹含笑地回望了她一眼，替她回答道：「她和上官逸是同班同學，以前也住一個宿舍，是好朋友，經常在一起切磋體術。」
秀心藍清咳了一聲，嚴肅地點頭：「嗯，就是這樣！」
記者：「……」
「秀少校，請問您真的已經有兩個孩子了嗎？」
秀心藍望著秀青紹，秀青紹的笑容加深了一分，回答道：「是的，他們很可愛，我和她都很愛他們。」
秀心藍連忙補充道：「是的，我很愛他們！」
記者已經激動起來，「秀大將，您的意思是不是說您是孩子的父親。」
秀青紹給了該記者一個讚許的眼神，「沒錯！」
記著激動起來，又向秀心藍確認，秀心藍再次在桌底捏了秀青紹一把，微笑點頭。
「……」
「那麼你們什麼時候結婚呢？」
秀青紹回答：「她年齡還小，所以我們不會這麼早就結婚。」
秀心藍：「……嗯，我同意。」
記者：「那秀少校成年後，兩位就會大婚嗎？」
秀青紹笑容優雅，貴氣逼人，「心藍既然參了軍，目前的局勢也不太好，所以，婚期要看當時的情形了。」
秀心藍：「……嗯，我同意。」
記者忍不住吐槽，秀少校，雖然大家是排練好了，但您好歹自己回答啊，每次都是秀大將替你回答，你說同意的時候，不覺得太……嗎？
「……」
「秀上將，您和秀少校的婚禮取消了兩次，傳聞中你們的關係一直不太和睦，這是真的嗎？」
「當然不是，我們的關係很好。」
「那好到什麼程度呢？您愛秀少校嗎？」
秀青紹側頭深情脈脈地望著秀心藍，「是的，我愛她。」
雖然回答的台詞都是一早準備好的，但是，秀心藍的臉紅了起來，而且秀青紹在說完這這句話，趁她愣神的時候，將手從她的衣服下擺探了進去，秀心藍呼吸有些不穩，死死按住秀青紹的手。「秀少校似乎並不想結婚，那您的想法呢？」
「我尊重她的選擇，當然，我也會努力改變她的想法。」
……
「請兩位再靠攏一點，親密一點……」
秀心藍把頭靠在秀青紹的肩膀上，笑容甜美，手指探到秀青紹後背，捏著秀青紹的腰側的軟肉，三百六十度擰了一圈，秀青紹的手摟著她的腰，面帶微笑。
無數的閃光燈連成一片。
坐上飛行器，秀心藍正打算跟秀青紹算賬，電話在這時響起，是秀銀河。
「媽媽，你真肉麻，在電視上說愛我，不過，我也愛媽媽。」
秀心藍忍不住笑了，心中軟軟的，和秀銀河聊了好一會兒。回到寧燕閣，秀心藍還在和秀銀河通電話，秀青紹沉著臉就把通訊器搶了過來，掛掉後丟到一邊，抱著秀心藍就往臥室走。
秀心藍惱火道：「快放手！」
秀青紹加快了腳步，剛到臥室就開始撕扯秀心藍的衣物，秀心藍暗恨，當她還是以前那廢材呢？想上就上？秀心藍找著一個空擋，抬腿就踢想秀青紹的膝蓋，秀青紹握住她的腳踝，抬到自己的腰上，將她摁在牆上。
「秀青紹，你個混蛋！唔唔唔……」
秀心藍淚流滿面，在秀青紹這個大變態面前，她果然還是那個廢材，人家想上就上，還開著精神力場上，這回她連反抗的念頭都沒了，只剩下「嗯嗯，啊啊」的配音。
秀青紹並沒有做太久，因為晚上正好有聯盟總統舉行的慈善宴會，為梨香區死難的士兵籌款，秀心藍和秀青紹這一對兒剛剛出爐的國民偶像情侶，自然要去秀一下恩愛。
秀青紹抱著秀心藍去洗澡，秀心藍沉著臉不想理他，秀青紹咬著她的耳朵道：「剛剛還那麼熱情，翻臉就不認人………」
秀心藍氣得咬牙，還不好意思打秀青紹，他的脖子還沒徹底恢復呢，秀心藍在心中打定注意，以後一定要堅決！果斷！不留餘地！地拒絕秀青紹的所有求歡！他想上就上？做他的春秋大夢去吧？！
洗到一半，秀心藍就被秀青紹壓在浴池邊抽囗送起來，秀心藍睜著迷茫的眼睛想，這和幾年前到底有什麼不一樣？幾年前她被秀青紹翻來覆去，心中不願，幾年後她再被秀青紹翻來覆去，心中特麼願意……
這坑爹的人生。
慈善晚宴在聯盟總統府邸舉行，秀心藍和秀青紹抵達的時候，宴會已經開始了，秀青紹滿面春風，神清氣爽，秀心藍勉強維持著禮貌的笑容，心中恨得咬牙。
兩人剛走進會場，聯盟總統走了過來。
這位聯盟總統，平民出生，十分擅長協調商業聯盟內部的階級矛盾，是一位頗有能力的總統，已經連任了兩屆，從外表看，他是一位很和善的人。
「秀少校今天真是太美了，恐怕聯盟所有的男人都要羨慕秀大將了。」
秀心藍羞澀地表達了謝意，聯盟的男人羨慕不羨慕秀青紹，她不知道，她只知道全宇宙的淑女們都快嫉妒死她了，不過那些人都瞎眼了吧，嫉妒她。
能來參加宴會的，在商業聯盟都有舉足輕重的地位，秀青紹牽著秀心藍的手，和相熟的人打著招呼，關係好的話就會多聊幾句，大部分人秀心藍有點眼熟，真正認識的不多，反正她只需要在秀青紹身邊，保持矜持高貴甜美的微笑即可，然後趁人不注意的時候，對著秀青紹的軟肉各種三百六十度旋轉！
秀青紹抓著她的手，露出潔白的牙齒，「再鬧，一會兒回去收拾你……」
秀心藍渾身一僵，她覺得自己就像落入陷阱的兔子，秀青紹扯掉身上披了好幾年的兔子皮，露出了狼尾巴，揪著她的兩隻耳朵在獰笑。秀心藍一時間神情恍惚，被秀青紹拖入舞池，跳了半支舞才反應過來，她怕個毛？大不了跟秀青紹一拍兩散！
秀心藍立刻冷笑著威脅：「再鬧，立刻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