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章 深夜教誨 文 / 斷刃天涯
沈寧搞來的車是一輛桑塔納2000,很一般的車子。車的問題楊帆自然不會去講究,有的開就成了,只是駕照的問題回頭要給沈寧說一下。
春天的夜晚依舊有點涼,一陣夜風料峭而來,兩個緊跟著的小女生凍的直打哆嗦。看看她們穿的校服,楊帆覺得沈寧這個賤人還的聽混蛋的,都是哪裡學來的這些招數。看來,受島國av毒害的不淺啊。
趕緊打開車門讓兩個女生上車,沈寧走過來低聲笑道:「我記得你沒駕照,明天我來找你,你把照片準備好了,連帶工作證的事情我一起去辦了。」
不能不說沈寧在對待楊帆的問題做的非常細緻,楊帆點頭示意明白的同時,心裡不由在想,假如不是自己的身份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沈寧會怎麼對待自己?這個問題不能不去想吧?
沈寧在前面開著警車開路,楊帆隨後跟著,兩個女生發現楊帆的臉色似乎有點陰沉,坐在後面安靜的很。這麼點大的女孩子就出來做,楊帆還真不知道該說點什麼才好,乾脆冷著一張臉。
車子到了一個小區內,停好車子來到一個單元前,沈寧在前面領著上到3樓,打開門後楊帆默默的在房子裡裡外外的轉了一圈,複合式的結構,裝修的不錯,一應生活設施齊全。
看完之後楊帆回頭朝一直跟在身邊笑而不語的沈寧道:「這房子就當你借給我暫時住的。回頭等鎮子上的老房子處理掉了,你再幫忙買一套房子好了。」
沈寧一看楊帆的表情,就知道沒能瞞過楊帆,不由苦笑道:「你我之間分的那麼清楚做什麼?不就是一套房子麼?」
楊帆笑道:「你還不瞭解我麼?再說我只好搬到宿舍去住了。」
這話等於把沈寧準備的一套說辭全堵回去了,原本打算順手把房子送給楊帆的沈寧,也只好放棄了這個想法。
「事情匆忙,我的東西都帶走了,衛生間裡的用品都是臨時從超市裡買回來的,你用不習慣的話就丟了。冰箱裡的東西也都能吃用。時間不早,我就不留下來礙事了。」
沈寧說著要走,楊帆也不留他,估計他忙了這一圈,也該去向他老頭匯報。把沈寧送出門口楊帆就回來了,發現兩個女生已經進了臥室,不由的眉頭皺的更緊了。
臥室裡空調已經打開,兩個女生冷的架不住了,已經縮在被子裡並排坐著。看見楊帆進來,同時露出討好和畏懼的笑容。之前那個膽子大的笑的更放肆一些,看見楊帆也不怯場的搶先說道:「老闆,等空調溫度起來了,我們再玩制服哈。」
如果換在楊帆接受陳老爺子安排之前出這種事情,楊帆絕對會毫不客氣的在ktv裡就拒絕沈寧的安排。但是現在,楊帆既然選擇了這條路,表面上就必須接受沈寧的這些安排,說句不好聽的,以兩人以前的死黨關係,不接受安排恐怕沈寧晚上連覺都睡不著。
看著女生稚嫩的臉上一副故作老氣橫秋的樣子,楊帆頗有一點哭笑不得的感覺,毫無疑問今天晚上楊帆是不會留下的,只是走之前要弄明白一點事情。
「沈寧給了你們多少錢?他沒有逼你們吧?」楊帆突然冷下臉來,兩個女生頓時愕然,放肆一點那個臉上飄起一絲的落寞,有點狂躁的冷笑道:「老闆,問那麼多做啥?」
楊帆苦笑一下,沒有跟這兩個女生計較的意思,站起來到床頭櫃跟前想找信紙一類的東西,結果除了套子,啥都沒找到。
放肆的小女生發現楊帆神色有點不對了,想到剛才頂嘴了立刻害怕了起來,萬一楊帆回頭跟沈寧說點啥,沈寧再把菲菲收拾一頓,菲菲還能饒過自己?
「老闆你找啥?」小女生立刻爬起來,跪在床上很努力的媚笑著問,楊帆頭也不抬道:「找張信紙給你們留個電話號碼啊。怎麼了?」
「還要什麼信紙啊,你寫這裡好了。」說著小女生一抬手把上衣給脫了,裡頭啥都沒穿,笑瞇瞇用手指著胸前還沒完全發育好的小饅頭說道。
「滾回被子裡去!」楊帆頓時怒起,實在是看不下去了。
「裝什麼正經嘛?我見得多……。」小女生不以為然的樣子說著,話還沒說完楊帆一個冷到極點的眼神過來,嚇的立刻縮回被子裡去了。
「晚上你們就睡著吧,我還有點事情要出去辦。明天一早我來送你們離開。」楊帆說完轉身走了,留下兩個女生在床上面面相覷。
上了車子楊帆點上一根煙,最近發生的一系列事情有點應接不暇的感覺,楊帆覺得自己需要時間來好好想一想了。
楊帆首先想到的是沈明和陳政和這兩位政壇的老油條,儘管他們的目的不同,但是在這兩天內展示出來的手段,足以讓楊帆學到很多東西。這兩位表現出來那種對全局的理解和掌控的內力,造勢和借勢的技巧,都是楊帆今後在仕途上需要吸收借鑒的寶貴財富。
至於和沈寧之間的關係今後究竟該如何自處,楊帆很矛盾,從交情上來說,兩人是死黨,但是如果繼續維持以前的關係,楊帆又覺得有點不妥當。還有諸多以前的想法和現實之間的差距,現在都難以真正的接受。
呆坐在車裡半個多小時,楊帆發現自己非但沒有想明白一些問題,反而變得有點困頓了。歎息一聲摸出手機,看看時間已經是凌晨一點了。想到陳政和明天就要走了,楊帆按下了李秘書的號碼。
「是楊帆麼?領導還沒睡呢,正在看文件,要不要我叫一下?」李秘書很快就接了電話,一番對答可謂正中楊帆下懷。這個人,了不得啊。
「多謝李哥了!」楊帆謝了一聲,電話那頭很快傳來陳政和的聲音道:「怎麼?有的事情想不明白?」楊帆這個時候總算是有點甘拜下風的心情了,陳政和怎麼有點算無遺策的意思呢?
「嗯,我能過來麼?」
「過來吧,我一直在等你呢。」
放下電話,車子在道路上行駛的時候,楊帆臉上帶著苦笑,一個人認清自己的時候,其實非常的難受。現在楊帆就處在這麼一個節骨眼上,在大學裡,在周明道身邊學習了前後五年時間,結果還沒正式走上社會,猛覺自己居然是個啥都不懂的小青皮,這實在有點太打擊人了。
桌子上的熱茶已經泡上了,對面的陳政和也擺出了一副徹夜長談的態勢。
「是不是覺得很困惑?是不是覺得理想和現實的差距太大了?是不是對今後的定位產生了模糊感?」楊帆**還沒坐熱,陳政和微笑著拋來三個連續的問題。
楊帆瞬間思維似乎凝固了,只是本能的點點頭。
「你有這些表現很正常,這主要是從小生活環境差異造成的。說句你不愛聽的話,如果你從小是在京城老爺子身邊長大的話,現在看問題就不會是這個狀態了。說穿了,這就是眼界上的差距,這其實對你來說都不是問題。」陳政和說到這裡停頓了一下,狠狠地吸了一口煙後慢慢的說道:「你的問題是,從小在你姥爺那裡接受的那套教育,在和現實的碰撞中讓你迷惑了。你姥爺講究的是潔身自好的君子之道,這些他都毫無保留的灌輸給你了,在你的內心深處已經根深蒂固了。說起來你這個年齡,能做到現在已經很不錯了。如果你能夠換一個角度來看問題,你就會發現你姥爺教的那些東西,其實和現實並不矛盾。非但不矛盾,而且還是你今後安生立命的根本所在。」
陳政和說著又頓了一下,給人一種節奏感很緊湊的感覺。這個時候的楊帆,目光正視著陳政和,帶著思索帶著期待。
「我想你一定沒有少讀史書,你姥爺也好,周老也罷,在這方面絕對是高人一等的人物。你仔細想想,縱觀整個中國歷史,歷朝歷代的風雲人物,大奸大惡也好,一代賢臣也罷,其中絕大多數都是秉承儒家一脈的飽學之士吧?北宋的蔡京、司馬光,明朝的閻嵩、張居正,這幾位無疑是典型案例。同時也都是所謂的成功人士,掌一時權柄的顯赫人物。你對比一下,這些歷史名人所學都是儒家一脈,為什麼留給後人的印象完全是兩個概念?造成這一結果的,當真是人的本性使然?你不覺得這個解釋太牽強了麼?」
彷彿在黑暗中茫茫大海上航行的船,在這遠遠的前方看見了燈塔的指引一般,楊帆瞬間有一種豁然開朗的感覺。
「您的意思是,學問是死的,道理是活的。為善也好,為惡也罷,決定因素是當時的大勢?」話說出口了,楊帆猶自不敢確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