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十八章 尋找平衡 文 / 斷刃天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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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帆把伊達友和許柯的身份說明了一下，特意把吳燕喊過來了也介紹了。
得知這幾位都是處級以上的幹部，黃子榮裝著不經意的樣子，目光從楊帆臉上掠過，顯得有點複雜。
一番寒暄客氣之後，黃子榮也沒有表示立刻就能確定投資，只是說過來看看，瞭解一點情況。宛陵的地理位置和氣候等等因素，就目前情況而言，還是比較符合永泰集團的需要的。當然周邊的幾個縣市，以及外省的一些地方，也具備了類似的條件。
手下的人把該拿的資料都拿上後，黃子榮表示告辭，臨走時拉著楊帆的手笑著說：「小朋友，有點銳氣是好事，但是不可太過，剛則易折啊！呵呵，晚上我聯繫你，找地方喝茶下棋。」
黃子榮一群人說著直接走了，奔著後面的一些展位去了，伊達友站在那裡帶著笑容目送這群人離開後，回頭朝楊帆笑的頗為親切的說：「楊科長，永泰集團的事情，今後就由你們招商局負責了。跟進一定要及時，一定要說動黃董事長，促成永泰集團近期派員到宛陵進行考察。」
這傢伙變臉技術之純熟，讓楊帆頗為乍舌。看來伊達友能坐到副市長的位置上，也不僅僅靠關係上去的，自身還是很有一套的。
「我盡力！」楊帆心裡雖然一萬個不願意讓伊達友沾光，但這是無法改變的，人家是團長，所有功勞某種意義上。都是他領導下誕生的。這也是千古不變地一個規律了。下面地人幹的漂亮，領導的功勞最大。
伊達友臉上抽搐了幾下，心裡估計對楊帆這個對付的話很不爽，不過還是笑著拍了拍楊帆的肩膀說：「年輕人要有幹勁，我看好你。」
這種情況下。一般下級都是要挺起胸膛大聲說：「多謝領導鼓勵！絕不辜負組織期望。」
楊帆很不配合地微微點點頭說：「這種事情可不敢亂保證地。晚上我去見了黃老再說吧。」
伊達友哼哼兩聲，不再說話，轉過身去臉色瞬間就沉了下來。這時候組委會的人過來，通知都去參見一個開幕的儀式。
楊帆懶得去湊這種熱鬧，對吳燕說留下來看場子。吳燕說：「參加開幕式的都是些官場上的人，一般客商注意力還是在展台上。沒必要全部都去，我代表招商局去就行了。大家都留下。」
伊達友臉色難看的走著，身後的許柯快步地跟上說：「伊市長，永泰那邊的事情，是我沒辦好。」伊達友知道他是針對楊帆說的這話，冷笑說：「許主任。你得盯緊一點楊帆那小子了，爭取把關係搞好一點，真的把永泰拉回去了，自然少不了你一份功勞。其他的，我們回去在慢慢地說。」
伊達友的暗示許柯自然明白，眼珠子一轉就說：「回頭我找個機會請他吃飯，聽說季市長對楊帆也頗為看重。這個事情是不是？」
伊達友停下腳步。頓了一下說：「給市領導匯報工作，還是很有必要的嘛。」
心情大壞的田恆陰沉的臉。慢慢的與吳燕並排走著，不停的抽著香煙。馬自強十有是出事了，現在問題是會不會牽連到自己。萬幸地是投資協議還沒最後敲定，不然真地要跟著倒霉了，不過馬自強要是把自己供出來了，這個事情雖然沒有既成事實，但是影響也是非常之惡劣的。()為今之計，和星電子那邊地說法，對自己太關鍵了。楊帆是怎麼知道這個消息的？聽他和伊達友說話的口氣，和星電子這邊是不是認識什麼高層啊？
田恆的腦子裡胡亂的想著，看看身邊的吳燕，輕聲說：「吳局長，楊帆這個人好不好說話？」
吳燕倒是微微的露出詫異，心說楊帆給田恆下了藥還是怎麼了？嘴上卻笑著說：「這個小伙子人不錯，很好說話，樂於助人啊。」
「那就好，那就好。」
楊帆這邊帶著幾個手下在忙活，來來往往的客商不時的過來看看，可惜一般都是拿了資料就走，沒有詳細詢問的。
不一會展台前走來一個戴眼鏡的中年男子，眼睛掃了一圈說：「誰是楊帆啊？」
楊帆愣了一下，從櫃檯上直起身子說：「我就是，你哪位？」
「你就是楊帆啊，我是省城社科院的，我叫滿軍，有點事情找你。」
楊帆想起周明道說的那個課題來，齊爾特那邊正在停產整頓，省環保廳也下發了相關的技術指標，說是不達標不能繼續生產。還有一攤子索賠的事情，現在都是政府辦和環保局在搞的，和楊帆已經沒有多少關係了。
「你好！具體有什麼事情，你就在這說吧。」
滿軍推了推眼鏡說：「京城社科院發起一個環保與發展的研究課題，其中特意提到了宛陵那邊的事情。近期我們社科院就會派一個調研小組下去，我是先期來找你瞭解情況的。」
楊帆撓撓頭說：「這個事情現在已經轉給別人去處理了，跟我沒關係了啊。」
滿軍笑著說：「這個我不管，上面叫我直接找你瞭解情況，我跑去宛陵，那邊的人說你去了招商局，我又找到招商局，結果人家說你來省城參加招商會，我只好又找過來了。」
滿軍著重強調了「上面」兩個字的語氣，楊帆總算是聽出點味道來了，這個事情是周明道授意的。
楊帆心裡有點犯愁了，這個事情現在別人的手上，怎麼也輪不到自己插手。一推六二五吧。周明道的心思白費了。本來是很好地一件事情。現在沈明已經調到林業廳，這個事情繼續搞地話，有點不受控制了。
見楊帆不說話，滿軍就湊上前低聲說：「你拿不定主意，可以問領導嘛。」
楊帆一聽這話。就覺出味道來了。齊爾特的事情是前任市長夏治民留下的攤子。現在季雲林接過來了，估計沒少為這個事情頭疼，聽說齊爾特那邊的索賠問題，一直在扯皮啊。隔三岔五的有群眾去上訪告狀地。
「社科院搞這個課題，省裡地媒體有沒有表示關注的意思啊？」楊帆繞著彎子問這個事情，上次好像周明道說能上內參的。
滿軍臉上露出怪異的笑說：「這個事情我也不清楚啊，調研小組還沒正式成立呢。我就是個打前站的。不過，聽京城社科院的周老打電話給我們院長說，這個事情部委某位領導很重視啊，好像新華社要派記者過來吧。」
楊帆覺得現在自己的處境雖然是意外造成地，可是陳政和那個電話裡說的意思。(){第一看書}好像是要自己在不利的環境下幹出點樣子來。季雲林也好，李樹堂也罷，只要能把這個事情從壞事變成好事，估計兩位老大都樂見其成吧？事情辦成了，好歹也要意思意思不是？
楊帆想明白了，摸出電話來說：「那我請示一下領導啊，你等一下。」
接通了電話後。接電話的是朱凡。一聽是楊帆打來的，朱凡便笑著說：「楊帆啊。找季市長有事啊？」
楊帆說：「是啊，有點事情向領導匯報。」
朱凡趕緊把電話轉了過去，季雲林接了電話，語氣甚是溫和地笑著說：「小楊啊，你怎麼想起來給我打電話啊？」
楊帆趕緊把這個事情詳細的說了一遍，季雲林聽的很有耐心，不過聽到楊帆說這是京城社科院和省社科院聯合搞的一個課題，新華社還要派記者來跟蹤採訪的，季雲林的呼吸瞬間就變的沉重起來。
「季市長啊，這麼大地事情我不敢擅自亂說啊，所以要請示領導。畢竟原先這個事情，是您在一手負責地。」
季雲林非常開心的笑著說：「小楊啊，這個事情你做地對，匯報的很及時啊。目前齊爾特的事情，已經轉到市政府這邊來處理了。你也曉得的，索賠的事情一直在扯皮，讓我很頭疼啊。現在這個事情能引起上面的重視，並且作為一個課題來研究，這說明我們宛陵市政府勒令齊爾特停產整頓的決定是正確的。我看這樣好了，現在距離調研組下來還有幾天時間，你忙完招商會的事情，就過來幫忙吧。」
楊帆心想，這個事情是周明道在操縱的，不管怎麼樣，最終自己的好處是少不了的，這個時候答應季雲林臨時去幫忙，有搶功的嫌疑啊。這個事情可不能幹，招人恨啊，沒準季雲林還是在試探自己呢。
「季市長啊，不是我不響應領導的召喚啊，實在是招商局事情太多。這一次通過朋友的介紹，很有可能促成一兩個項目的初步意向，到時候客商去宛陵做實地考察，我肯定是要跟著去的。所以，季市長您還是放過我吧。」
楊帆最後的一句話，可謂一語雙關，季雲林聽了臉上露出會意的微笑，心說這也是一條小狐狸啊。既然你有心把露臉的事情讓出來，我也不會虧待你的。
「那好，這個事情我就交給別人去辦，回頭你把市長辦公室的電話給社科院的人，讓他們直接跟我聯繫，我來安排接待協助的事情。就這樣決定吧！」
掛了電話，季雲林立刻思考起來，是不是藉著齊爾特的事情，好好的操作一下。總結出經驗來，然後向齊省長匯報，能夠作為一個典型例子，在全省推廣的話，那就賺大了。收拾好前任的爛攤子，還搞出一個模式來，這種好事上哪去找啊？還別說這個小楊，還是很尊重自己的嘛。同樣的一個電話，打到市委書記那裡，頭功就不是自己的了。小楊這個人，知恩圖報啊。上次那個簽字沒白費啊。聽他話裡的意思。這次招商會又干地不賴啊，是不是到時候意思一下？
楊帆這邊跟滿軍把情況說清楚後，滿軍笑呵呵地就告辭走人了，這個事情就算是暫時沒楊帆的事了。楊帆心裡一點都不著急，周明道這樣的老狐狸。有的是招數讓自己出彩的。沒必要爭一時之功。這個時候退出來，反而顯得年輕人踏實謙讓，是個做實事地人。
想心思地時候，楊帆肚子突然一陣隱隱的疼，從昨天晚上忙到現在，都沒來得及上一次廁所，現在肚子開始鬧騰了。
急急忙忙的給侯平打個招呼。又管兩個女的要了包面巾紙，楊帆急吼吼的沖廁所裡去方便。
所謂事有湊巧不是，楊帆剛剛離開不到五分鐘，一大群人往宛陵的展台這邊走來了。走在最前面的是省委書記祝東風，微微靠後一點地是接替江自流的田仲。省裡的兩位常委漫步走來。伊達友跟在邊上臉上都笑開花了，三位處級幹部，只能遠遠的跟五步之外，一時都說不上話。
祝東風是來出席開幕式的，省長齊樸也來了，不過開幕式結束後就匆匆走了。祝東風提出到展廳這邊來看看，田仲也跟了過來。這群人一路走馬觀花似地看了幾個展台後。來到宛陵市的展台前就停了下來。
「這就是你們宛陵市的展台麼？佈置的不錯嘛！」祝東風笑著問。伊達友趕緊上來說：「主要是招商局在其他單位同志的配合下佈置的。」
祝東風和田仲一一與宛陵方面的人握手，一時間閃光燈嘩嘩地亂響。然後祝東風走到一排照片前仔細觀看，接著有拿起一些資料來看，在招商局資料下面看見楊帆地名字和電話時，祝東風好像是很隨意的樣子，一拍腦門說：「這個名字，我好像在哪裡聽說過來著。對了，上次團省委書記劉青跟我提起過，說沈明這個傢伙是土匪作風，硬生生地從他手裡把師弟給撬走了，好像名字就是楊帆。」
田仲很配合的上前說：「呵呵，這個年輕人我也聽說過，不過上次去宛陵沒能見著。他的碩士導師倒是很出名的，京城社科院的周明道老先生。」
提到周明道，祝東風不由的肅然起敬說：「這位老先生可不得了啊，在國內的經濟領域可謂泰斗式的人物。早年間讀了不少他關於國內經濟發展方向的文章，很有啟發啊。他個是參與制定了許多國家發展方向規劃的。當年我家閨女在京城讀書的時候，就托人想拜在周老的門下，結果人家不肯收，遺憾啊。」
這兩位江南省跺跺腳都能引起地震的人物，在這裡停留了不少時候，還一唱一和的。言者看似無心，聽著卻是暗暗心驚。尤其是一門心思想收拾楊帆的伊達友，聽的更是直冒冷汗。
祝東風抬頭四下望了望說：「小楊人呢？怎麼沒看見啊。」
這一聲所有人都急了，省委書記發話要見人，楊帆死哪裡去了？侯平立刻上前解釋說：「剛才我們科長有點事情出去了，好像是關於某客商的來著。」這小子也算是機靈了，沒當著省委書記的面說楊帆上廁所去了，撒了個小謊的後果人太緊張了，就一句話的工夫，手心全是汗水。
「這樣啊，很遺憾啊，沒能見到周老的高足。那麼，我們就回去吧？」祝東風回頭看看田仲，田仲點頭說：「我那邊也有一攤子事情等著處理，就走到這吧。」
兩人聯袂而去，後面跟著的人呼啦啦的跟上。伊達友領著三位手下，一直送出展廳去。回來的路上，看見吳燕笑盈盈的，田恆的臉上陰晴不定的，許柯的臉上則是一種心有餘悸的樣子。
媽的，這個小子什麼來頭啊？省委書記加常務副省長都知道他。伊達友心裡越想越不是滋味啊，像是嗓子眼卡了一個蒼蠅吐不出來似的，難受的不得了。
伊達友剛剛回到展廳這邊，就看見楊帆搖搖晃晃的回來了，心裡堵的慌想訓兩句，想想又憋了回去，乾脆一扭頭對許柯說：「我們出去走走，裡面憋的慌。」
許柯點點頭，伊達友對吳燕和田恆說：「你們辛苦一下，招呼好這邊的事情，我和許主任去見個客商啊。」
說著伊達友和許柯出去了，來個眼不見心不煩！
田恆心裡掛記著馬自強的事情，看見楊帆就上去拽著走到邊上說：「楊科長，中午怎麼安排的？」
楊帆看看時間說：「還有一個多小時才到午飯時間呢，你著急啥？你放心，這個事情我既然插手了，肯定會力保田主任安然無恙的，非但如此，我還會盡力促成和星電子落戶在高新區。」
田恆的臉色頓時好看多了，一轉眼看見不遠處吳燕正在那眼睛看著他們，不由的心裡一陣發慌說：「不好意思啊，要不要我去解釋一下，免得吳局長對你有看法？」
楊帆笑著說：「沒事，大不了招商局我呆不下去了，去高新區混去。田主任你不會不要我吧？」
這話一說，田恆頓時笑了出來，心裡的陰霾也散去許多。伸手拍拍楊帆的肩膀說：「那我就不去廢話了，中午記得啊。」
楊帆點點頭示意明白，慢慢的走到吳燕跟前來。
「你剛才跑哪裡去了？省委祝書記和田副省長都來了，點名要見你，你小子跑沒影子了。」
楊帆一臉後悔的說：「我日啊，剛才去廁所了，肚子漲的厲害。居然錯過了和領導見面說話的機會，是不是有很多記者也跟來了？」
「你還說呢，一大票記者跟來了，多好的上報紙電視的機會啊。」吳燕頗為遺憾的說著，楊帆笑了笑安慰說：「這次就算了，我這麼優秀的人，今後上報紙電視還不上到煩啊。」
吳燕翻了一個白眼說：「就你能，這可是省級媒體啊，多可惜啊。」
又有一個客商團隊過來了，楊帆趕緊招呼說：「幹活幹活，工作要緊。」又是一番忙活開始了，一個上午先後有四家客商，對宛陵產生了興趣，留下了連續方式，約了見面商談的時間。
午飯時間眼看就到了，楊帆的電話響了起來，一看號碼是游雅妮的，楊帆便偷偷的掃了一眼正在忙碌的吳燕，壓低聲音說：「嗯，安排的怎麼樣了？」
游雅妮說：「我的車子就在門外，你放心，我知道你不想為這個事情得罪市委書記，自然不會捅到外面去。我給了張自強一個自救的機會，讓他賣房子賣股票，把窟窿填上，集團就不起訴他，畢竟是老員工了，有幾個股東也表示要保他，我也不能一手遮天啊。」
楊帆說：「那就好，按我們商量的來做，我這就帶田恆出來。」
楊帆說著先給吳燕打了招呼，然後叫上田恆，急急忙忙的出去了。游雅妮開來的是一輛奔馳，楊帆一看這車子，心裡就想起京城那輛悍馬，好像這個女人開車子都是大傢伙。
兩人來到車前，游雅妮迎上前來，指了指後面的一輛商務車說：「楊帆你跟我一車，這位是田主任吧，你上後面那輛車去。」
游雅妮說話的時候氣勢十足的，田恆居然半點不滿的情緒都沒有，彷彿還有一點理所當然章的感覺。上了商務車後，田恆心裡還在想，這個女人的氣勢挺足啊，不會就是傳說中和星電子那個神龍見首不見尾的董事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