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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一百零五章 流氓本性 文 / 斷刃天涯

    游雅妮近乎撒嬌的動作,配上一身色彩簡明的套裙,很容易就讓楊帆想起了那個辦公室遊戲的約定。

    「不行,來事情了,不方便。你這狼崽子還真會挑時間。」游雅妮在楊帆萌芽滋生的瞬間,一眼就看出了楊帆目光中的那份火焰的苗頭,一盆冷水迎頭澆下來。

    「呼!」楊帆長出一口濁氣,站起身來走到窗子邊,拉開38層的窗簾,默默的俯瞰著這個城市。

    楊帆的反應讓游雅妮多少有點失望,那個,就這麼算了?解決的辦法還是很多的嘛。

    慢慢的走到沒有絲毫回頭意思的楊帆身邊,游雅妮發現自己無法真正看清楚面前這個小男人的時候,不由笑盈盈的身子貼過來,整個人掛在楊帆的肩膀上四似的,在耳邊輕聲戲譏似的嘀咕:「怎麼?裝深沉呢?」

    楊帆非常嚴肅的回頭,看著游雅妮一本正經的說:「我在思考人生的意義!」

    游雅妮愣了一下,狐疑的審視著楊帆的表情,伸手在楊帆的腦門上摸了一把說:「你沒發燒啊!」等發現楊帆嘴角露出的微笑時,這才反應過來,又著了道了。

    「唉,你這狼崽子!知道你要混官場的時候,我開始其實非常的擔心,覺得你的性子太淡,不重名利,不玩心眼。現在看來我的擔心是多餘的。」

    楊帆淡淡的笑了笑,沒有回答,只是扭頭看著窗外的風景,看著大街上行色匆匆小如螻蟻一般的眾生。

    「你說這些人,忙忙碌碌的都為啥?」楊帆突然又顯得沉靜了下來。

    「為啥?這個問題太史公在兩千年前就一針見血的指出了。一個字,利!古今所謂的聖賢、名人,不都是為了各自不同地利煞費苦心麼?你剛才說生命的意義。我說,生命有個屁的意義,只有生存的本能才是永恆的!」

    楊帆聽了不由微微一樂,這話雖然有點難聽,但是很準確。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句話對所有人都是適用的。

    這一刻楊帆想明白了一個問題,這次來南京,表面上看是為資金來的,實際不然。楊帆經歷的三個女人。都比他大不少。而這三個女人在楊帆心目中的地位,又各自不同。吳燕這個女人,在楊帆地心目定位一個可靠的幫手。祝雨涵則像是一個姐姐一樣,做的說地都是為了楊帆好,甚至有一點老母雞護著小雞的味道。游雅妮則更像是一個朋友,一個知交,一個可以互相傾訴的對象。

    人在官場中傾軋。承受的心裡壓力是巨大的,楊帆同樣也在經歷著這些壓力。來南京,以其說是尋求資金上地承諾。不如說是來找游雅妮傾訴一下內心的壓抑。

    「呵呵,我姥爺是個典型的古式文人。從小就給我灌輸仁、禮,他自己則比較欣賞孟子地得天下英才而教育之。後來我師從周明道先生,周先生給我灌輸的是一種天人合一的理念。崇尚一個和字。不過,周先生也不排斥術,只是更強調和。等我真正的走上仕途之後,突然發現這個世界與我之前地認知完全是兩個概念。我一度懷疑自己以前所學到的東西。一直到最近,我才算是想明白了一個道理。周先生說的和是一種立足於上層建築高端的理念,要想達到這種境界,首先你的要有一種別人不敢窺視的實力。{第一看書}而在實力沒到之前。說別的都是扯淡。打個不恰當地比方。朱熹地理學,在宋朝是偽學。到了明朝,因為朱元璋要給自己的祖宗塗脂抹粉,所以牽強附會,加上需要,朱熹就成了大師了。這說明什麼?說明一個人實力達到之後,才能左右自我,乃至左右整個天下。」

    說到這裡,楊帆停住了,回頭惡狠狠地看著游雅妮說:「我現在最需要做的,就是提高自己的實力,任何人敢於阻擋我前進,我就搬開他,丟到路邊的野草堆裡去。」

    游雅妮聽完這話,不由笑的像朵花似的,上前貼了貼楊帆的臉說:「狼崽子,恭喜你。一個人看清楚這個世界不難,看清楚自己才是最難的。這個世界,你想要什麼,就只能靠自己去爭取,別人是不會白白施捨給你的。」

    楊帆再次長出一氣說:「給你說完話,舒坦多了。我覺得我來找你,就是為了找個人聽我說話的。呵呵,現在話說完了,我肚子也餓了。」

    游雅妮點點頭說:「走把,我在金鷹定了位置。」說著游雅妮心裡多少有點意外的是,楊帆並沒有再提永泰製藥的事情。

    黃子榮坐在酒樓大堂的沙發上,臉上帶著思慮的表情,漠然的審視著門口進進出出的人流。來南京,目的是為了打入軍隊醫院的系統內,這個市場帶來的可是一個恐怖的數字。黃子榮把南京作為一個突破點,不過這一趟的收穫並不明顯,軍區醫院的頭子們,似乎沒有鬆口的意思。

    請客的時候提前到十分鐘,是黃子榮一貫的傳統,這樣顯得比較尊重對方。當大門口出現黃子榮今天的目標,某軍區醫院的院長孫潛的時候,黃子榮飛快的站了起來,正了正衣裳正打算迎上去的時候,黃子榮立刻又站住了。

    這時候從門口又進來一對男女,女的很漂亮,比很多所謂的明星都漂亮。男的很帥氣,而且還是認識的。正因為認識,又看見孫潛在和這對男女說話,所以黃子榮站住了。

    游雅妮也沒想到,在這裡能碰見孫潛。這位大院長,雖然是留美回來的,但是為人處事屬於那種典型的官僚。

    三人是幾乎同時來到門口的,孫潛認出遊雅妮後,主動的上前來,笑著伸手說:「游總,你好啊。昨天我去給你叔叔檢查身體。他還提到你了,說你半個月沒去看他了。」

    孫潛給楊帆的第一印象是一個謙謙長者的樣子,不過察覺到游雅妮神色中地不奈後,楊帆暗暗的留了點神,沒有主動上前說話。

    「孫院長客氣了!我可是晚輩啊!」游雅妮應付了一句,沒有給楊帆做介紹,這個從禮節上是說不過去的,等於給了楊帆一個暗示。

    孫潛倒也是個眼睛毒辣的傢伙,看出遊雅妮不怎麼熱心的樣子。主動說:「那就不打擾游總和朋友進餐了,我也約了人的。」

    「回見!」游雅妮傲慢的點了點頭,挽著楊帆進去了。

    剛剛轉過一個拐角。楊帆就笑著問:「這個人是什麼角色?讓你這麼討厭?」

    游雅妮不屑的冷笑說:「某軍醫學院、附屬醫院的院長,磚家、叫獸。老色狼一個,也不知道糟蹋了多少良家女子。最近總後有仇家要查他,估計他察覺到風聲了,見天地往我叔叔那裡跑。{第一看書}我叔叔也挺煩他的。但是又不好擺在明面上。」

    「哦!」楊帆沒有追問游雅妮的叔叔是做啥地,這一點一貫是楊帆的優秀品質之一。也是游雅妮欣賞楊帆的所在之一,想想兩人認識多少年了。游雅妮從來沒有聽到過楊帆打聽自家事情的一句話。倒是游雅妮,通過張思齊和陳昌平,對楊帆的過去多少有點瞭解。正是因為瞭解,游雅妮才更欣賞楊帆。欣賞那個在京城繁華之地,明明有地是機會,卻又不求聞達的楊帆。

    雖然說現在楊帆的變化不小,但是游雅妮認為這些變化都是正常地,除非楊帆不是一個男人。是個男人,就有對生活的控制,只不過每個人的強弱有所不同罷了。

    楊帆沒有主動和孫潛搭話。下巴微微上揚。有點無視孫潛的樣子。讓不遠處旁觀地黃子榮可謂暗暗心驚,老傢伙是個老江湖了。雖然他很欣賞楊帆。但是真的涉及到利益的時候,是絕對沒有半點含糊,錙銖必較的。其實,作為永泰方面,完全可以在藥材基地的事情上作出讓步,投入幾千萬搞藥材基地,對於黃子榮的身家而言,並不是什麼大事情。但這個老狐狸就是計較了,一定要宛陵方面先搞出一個樣子來,才肯在投資協議上簽字。正是因為這個,導致了楊帆面臨的難局。

    不過,現在黃子榮有點後悔了,他想起了楊帆對待伊達友地態度來了,開始地時候還覺得楊帆是年輕氣盛,現在覺得楊帆是有恃無恐了。不然,憑什麼孫潛這個大校,楊帆見了連手沒有主動握一下?

    黃子榮沒有時間多想,因為孫潛已經過來了。

    「孫院長,遇見熟人了?」黃子榮不經意的套著話。

    孫潛多少有點顯擺地微笑,得意的笑了笑說:「也不是什麼太熟的人,軍區游副司令的侄女。」

    黃子榮心裡微微的一動,裝著隨意的說:「人很漂亮啊!」張羅著往裡讓孫潛,兩人並肩進了包廂後,孫潛一聲微微歎息說:「你別小看這個游總啊,游副司令沒女兒,拿她當親生女兒對待的。軍區名下的地皮,好一點的全被她給佔去了,可是發了大財了!她的前夫還留下一個電子集團,身價據說早過五十億了,屬於那種典型的悶聲發財的角色。」

    坐下之後,招待上了茶水,黃子榮閒談似的又問:「她身邊那個小伙子是誰啊?長的不錯,很登對啊。看著就是一對金童玉女。」

    這話讓孫潛多少有點鬱悶了,因為剛才楊帆連正眼都沒看自己一下,那下巴昂的。

    「天曉得是京城哪一家的貴公子!我也不認識,游總不介紹,我也不好問。」

    黃子榮微微的一笑,站起身子說:「抱歉,我上個洗手間。」說著快步走出包廂,摸出電話撥了個號碼,接通後黃子榮異常堅定的說:「查個人,楊帆。對,就是宛陵那個小伙子,招商局的小科長。」

    掛了電話,黃子榮連連苦笑,不停的嘀咕著:「小科長,***。」

    楊帆正式上任的前一天。接到了朱凡打來的電話,楊帆向李樹堂提地兩個要求,季雲林都答應了。沈寧出任緯縣非常委公安局長,級別不變。成立藥材基地專項基金和工作小組,由楊帆來主持小組的工作和基金的使用,具體的明天楊帆去上任的之前,政府會以文件的形式下達到緯縣。

    朱凡也算是夠意思了,一個電話打的極為匆忙,簡明的說完就掛斷了。這個結果讓楊帆頗為欣慰,看來有些工作沒白做啊。

    接電話的時候,楊帆正在劉鐵娛樂城地包廂裡坐著。劉鐵在說汽車銷售點的事情,才不過一個星期,手腳很快的劉鐵就基本把事情給做地七七八八了。原來的那個代銷點,曾經想鬧事來著,結果被劉鐵派幾十個小弟。半夜拎著尿瓶,砸了個一片狼藉後,再一打聽是劉鐵挖的牆角。不敢鬧騰了。

    劉鐵這麼幹,楊帆雖然有點不以為然,不過卻非常的有效。人家朱子揚強行把買賣轉給你做了,這點小事還搞不定。不如回家抱孩子去。

    沈寧這一段時間也沒閒著,豎起耳朵聽了朱凡打來的電話後,臉上露出一絲陰笑說:「鳥人,還是你行啊。在季雲林身邊你都敢埋地雷。」

    楊帆微微一笑說:「扯淡,一般地消息他敢告訴我罷了。之前季雲林挖坑的事情,朱凡能不知道麼?他不就沒洩漏半個字麼?」

    沈寧收起笑容,露出猙獰說:「有了開頭。以後就好辦了。老子讓劉鐵給他弄兩嫩點的學生妹。**讓他嗨上天了,再抓拍幾張高清晰地。不怕他不就範。」

    楊帆聽的連連苦笑,無力的白了沈寧一眼說:「眼下這個局面,有必要幹這些事情麼?你也不想一想,朱凡是個非常謹慎的人,能輕易上你地套麼?別弄弄巧成拙了,反而斷了這條線。按照我說,以後玩陰的不是不行,但是對下不對上,對民不對官。官場上的人,誰知道他背後站著誰?混的好的誰沒點忍性?別讓人記恨上了,抽冷子搞你一下就慘了。」

    劉鐵笑呵呵的過來坐下說:「是啊,我現在都惦記著洗白呢。今後這些陰損的招數,能不用就別用。用上癮了,好處來地快,以後有點事情就來這套,遲早要被專政了。」

    沈寧嘿嘿一笑說:「老子就是專政隊伍裡地,我不專政你,怕啥?」

    沈寧這是在說笑,其實心裡已經同意了這個觀點。楊帆對沈寧的瞭解,很自然就猜到沈寧地真實想法,朝劉鐵笑了笑,兩人配合的同時朝沈寧豎起中指。

    「靠!」三人異口同聲後,不由互相看看,哈哈大笑。

    一番嬉笑後,楊帆收起笑容說:「好了,都說說摸到啥情況了?」

    沈寧聽了朝劉鐵看看,劉鐵當仁不讓的坐直了身子,清了清嗓子,一副很正經的樣子。可是一開口就露餡了。

    「馬勒戈壁的,我派了十幾個小弟下去,這些天四處打聽,總算是摸到一點頭緒了。你們還別說,緯縣政府那個鳥地方,現在不是一般的慘啊!」

    沈寧很不給面子的插了一句說:「說重點,直接點。說完了再表功!」

    「好,我說重點。以前伊達友在緯縣干一把手的時候,花了很多冤枉錢。愣是沒有產生多少經濟效應。別的不說,單單是政府大樓,就花了八千多萬,還有一個廣場,又花了五千萬,還搞了很多亂七八糟的形象工程。現在的緯縣政府,可謂是負載纍纍,據說,光是銀行那邊,就欠了一個多億。現在伊達友上來了,爛攤子留給繼任的洪成鋼,洪區長上任有段時間了,愣是不敢到政府大樓去去坐班。每天討債的人都堵在政府辦公室,從早晨上班到下班,十幾個人一人一個茶杯,在政府辦裡面賴著不走,聊天閒話的,熱鬧的很啊。已經成為了緯縣政府的一道新景點了。」

    楊帆聽的心裡暗暗吃驚啊,慶幸自己不是去當區長的,不然遇見這樣的情況,還真的有點難辦了。

    「說說農林方面的情況吧!」楊帆頓了頓,轉移了一下注意力。

    劉鐵點點頭說:「農林方面很糟糕,伊達友在任的時候,搞了三四次經濟作物,沒有一次農民得到實惠的,每次讓後記者跟下來,狠狠的宣傳一把。遠的不說,去年緯縣農民種的五千畝梨樹豐收了,梨子賣到分一毛錢一斤,連農藥錢都弄不回來。現在只要聽說種植什麼經濟作物,老百姓也就當笑話來聽了。有人還專門給伊達友編了一段順口溜。」

    「伊達友,只要政績不要臉。修廣場,半年不如曬穀場。修政府,賽過美國總統府。修道路,全區好路五公里。興農林,農民望林掉眼淚。到如今,拍拍**人走了,洪區長,每天上班在賓館。」

    劉鐵陰陽怪氣的念完順口溜,楊帆聽著想笑又一點也笑不出來。這樣的一個人,還能夠陞官?最後楊帆也只能嘿嘿的冷笑兩聲。

    沈寧在邊上歎息一聲說:「***,這就是官本位現象啊,做啥,都不如做官。緯縣政府欠下巨債,伊達友照樣陞官發財。我們下去了,還得收拾這個爛攤子。昨天我給老頭打了電話了,緯縣的事情他沒有明說,只是說齊省長一直很重視緯縣的工作。還有,現任緯縣的農牧局長武鋼,倒是可以放心實用的人。伊達友這個人,還是很有本事的,以前有省長撐腰,緯縣經營的是針扎不進去,水潑不透的。我們家老頭在位置上的時間太短,一直沒來得及顧上緯縣。」

    楊帆真的有點頭疼了,這樣一個局面,事先要是不瞭解,一頭扎進去了,真的不知道是怎麼死的。

    劉鐵冷笑說:「現在我們多少知道一點了,好好計劃一番,堅決不能陷入緯縣政府債務的泥坑裡。」

    楊帆苦笑一聲說:「計劃沒有變化快,咱們是帶錢下去的,多少眼睛盯著看呢。得找個機會,先樹立起威信來,讓那些人都看看,咱們的錢是不能惦記的。有了這個先決條件,才有站在泥坑邊上看風景的可能。不然的話,咱們什麼事情也別想做,有點錢還不夠那幫傢伙塞牙縫的。」

    劉鐵的流氓面目又暴露出來了,哼哼兩聲說:「我看誰敢,派百十個小弟下去,誰給你搗亂,晚上就去砸他家玻璃,往他家裡丟尿瓶子。」

    沈寧很贊成的罵道:「***,就這麼幹。反正公安局到時候去裝裝樣子就成了,絕對不往死裡查。這幫傢伙,都沒少干禍國殃民的事情,收拾他們沒有心理負擔。」

    楊帆被這兩個傢伙氣的,鬱悶的喝了一口啤酒,冷靜了一下才苦笑著說:「二位,你們不去當土匪,真是屈才了。」

    說著楊帆站起身來,掃了兩位一眼說:「都給我安生的當良民,別搞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三句話沒說完呢,一個一個的流氓本性暴露無遺。」

    說著楊帆鬱悶的走了出去,跟這兩個傢伙商量,真的是一個嚴重的錯誤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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