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百三十九章 驚蟄 文 / 斷刃天涯
在哪裡過年的問題,楊帆猶豫了很久。周明道的意思,直接在他那過算了,省的去看陳家那個老不死的白板臉。其實周明道也就是說說而已,這個事情最終還是要看楊帆的態度。
「這孩子從九歲開始,就已經學會自己的事情自己拿主意了!」楊麗影是這麼給出結論的,言下之意,強求是沒用用的。對此,陳政和建議還是和楊帆聯繫一下。
陳政和要等過年之後才有時間回京,所以楊麗影和兒子一起過年的相反,很大程度上要取決於楊帆的決斷。給兒子打了個電話,發現楊帆顯得頗為猶豫的時候,楊麗影果斷的對兒子說:「你看著辦!」
京城的冬天,在春節臨近之際,連日來都是陰沉沉的。
又是週末,從修車行裡提出奧迪車後,楊帆開在道路上,手機響了,一個陌生的座機號碼。楊帆習慣性的往路邊靠著停下,接聽電話。
「楊帆!春節來家過吧!」陳老爺子的聲音沒有了往日的威嚴,透著一股淡淡的慈和。甚至,還有一點點的期待。
楊帆猶豫了一下說:「讓我在想一想。」
陳老爺子似乎在微微的歎息,淡淡的說:「你看著辦。」
電話掛掉,楊帆繼續上路。春節對於普通人而言是閤家歡樂的時刻,可是對於陳老爺子而言,春節前後可是難得在家的,他要出席各種各樣的活動。
回家過年是每一個中國人此際都會湧起的強烈的念頭,但是楊帆則多少顯得有點茫然,竟生出了一種無家可歸的感覺。楊帆知道這是自己的心理因素在作怪,但是一個人長期形成的觀念,不是說改就能改的。
天越發的陰霾了,一滴細細雪珠落在前車窗上,遠處地天空黑沉沉的壓在城市的頭上。
下雪了!這是今年京城地第一場雪!
楊帆回到住所地時候。雪已經變成了柳絮般漫天飛舞。洋洋灑灑地飄落。站在城市中間地窗戶面前。楊帆無法看見雪花在茫茫原野上起舞地景象。城市就像一座牢籠。困住了太多太多。
下意識地看了看手錶上地日期。還有三天就過年了!
可惡地手機鈴聲這時候又響了!
「沒有什麼能夠阻擋。你對自由地嚮往!……。」楊帆最近發現了一個叫許巍地歌手幾年前出地一張專輯。非常地喜歡。所以手機鈴聲也換成這個。
「楊局長。局裡發地過年福利。您是不是來取一下。」小謝在電話裡顯得有點怯生生地。上次地事情之後。楊帆就沒有在檔案室裡露過臉了。小謝知道楊帆心裡肯定是不舒服了。不然這個年輕地掛職副局長地好脾氣。是不會故意躲著自己地。
想到小謝臉上可能出現的緊張表情,楊帆不由淡淡的笑了笑。上次小謝告訴啤酒肚自己是證監局的人時,楊帆心裡多少有點惱火。嘴巴這麼快的人很麻煩。不過楊帆靈機一動,留下了一個伏筆,答應了啤酒肚兩個條件。
「都有點什麼呢?」楊帆的情緒。因為感覺到小謝的緊張不由地輕鬆了許多,這個世界上活的比自己累的人太多了,何必跟自己過不去呢。
感覺到楊帆語氣裡的笑容,小謝不那麼緊張了,趕緊接著說:「東西不少,有醃製品、乾貨、還有水果等等。對了,財務室還通知您去拿工資呢。」
楊帆忍不住笑了起來,社科院也發了一份工資的,這不等於是拿雙份的工資麼?雙份就雙份吧!
「工資我年後去領。東西你拿回去吧。我光棍一條,要那些也沒用!」
在這一個下著大雪的午後,楊帆實在是沒有心情出門!
掛了電話,看著窗外的大雪愈演愈烈,一些建築的頂上已經出現了薄薄地積雪。大雪最終會將很多城市污垢覆蓋住,看不見,卻很實在的存在的污垢。
嘟嘟嘟的敲門聲打斷了楊帆的胡思亂想,楊帆顯得有點差異,這個時候怎麼會有人登門拜訪。似乎。知道這裡的人也沒幾個吧?
楊帆首先排除了是周穎的可能,這個小丫頭從來不敲門,她都是用腳踹用嗓子喊的。張思齊也不可能,因為張思齊都是按門鈴的。會是誰呢?
楊帆過來開門,門口出現一張蒼老地面孔,一道混或卻銳利地目光,這道目光裡甚至還能讓楊帆感覺到一點殺氣!
老人一身沒有任何軍銜的軍裝,不過身後跟著地兩個軍人,卻都是掛著軍銜的。
「您老是?」楊帆疑惑的問了一句!
老人哈哈一笑。一揮手說:「我是張大炮。聽說你圍棋下的不錯,特意來找你下棋的。」
什麼叫屈尊。張大炮的登門在楊帆看來,這就是屈尊!
其實楊帆早就該登門拜訪了,不過顧忌到回京之後,陳家的門就沒去過,所以乾脆連張家也不去了。沒有想到,張大炮居然主動上門了。
「哎呀!怎麼敢當啊,折殺晚輩了!其實您老只要一個電話,晚輩隨時可以過去。」楊帆笑著往門邊一讓,請張大炮進門。
張大炮進來之後,兩個軍人往門口一站,並沒有跟進來的意思。楊帆猶豫的看了一眼門口,張大炮一擺手說:「由他們去吧!」
楊帆想到的是「職責所在」這四個字,暗暗的敬佩的看了一眼門口的兩位軍人,微微的點了點頭說:「影響不好吧?」
確實,兩個軍官門神似的站在門口,確實挺嚇人的,這樓裡住的可不止楊帆一戶人家。
張大炮脫下軍帽,撓了撓滿頭寸許長的短髮,朝門口的兩位軍人說:「站門口嚇人啊?都給我進來!」
兩室一廳的房子客廳不算很大,正中擺放著一張茶几和兩張單人沙發。張大炮一眼就看見了茶几下面的隔層上擺放著一副棋具,這是楊帆走到哪裡都會帶著的,也是姥爺留給楊帆的寶貝之一。
是不是寶貝對於楊帆來說,不是看價值。而是看在心裡地份量。
張大炮看見這副棋具,不由的眼前一亮。快步上上去,把棋具端到茶几上。
「嘿嘿,老夥計,又見面了!」
棋盤楊帆保管的很好,上面用保鮮膜包了一層。打開棋盒,裡頭的雲子一枚一枚的都擦拭的珵亮。
「如果我沒記錯,這副黑子只有一百七十八枚!」張大炮坐在沙發上,拿起一枚黑子目光似乎要穿透時空,去看看那過往和曾經。
楊帆笑著坐在對面,輕輕地撕開保鮮膜,拿起一塊包裹其中的潔白的抹布,輕輕的擦拭起棋盤來。這是一種禮節,不過現在知道但去做的人。已經沒有多少了。即便是一些職業棋手,也忘記了這些古禮。
「你是怎麼知道只有一百七十八枚黑子的?」楊帆擦完之後,笑著問。
張大炮一聲感慨說:「缺的三枚黑子。都是我拍碎的!當年你家姥爺在宛陵可謂德高望重,那些造反派的頭頭,都是他地學生。為了保護我們幾個老傢伙,你姥爺讓我們幾個每天白天去放牛。晚上就用這幅棋具下棋消磨時間!」
「放牛?」楊帆不禁笑著問了一句!
「是啊,接受貧下中農的再教育!呵呵,很扯淡的歲月啊。我們幾個是幸運地,因為遇見了你姥爺。不說了,下棋吧!我棋力差,就不客氣了!」張大炮說著拿起一枚黑子。狠狠的拍在棋盤上,啪的一聲,拍的楊帆心驚肉跳的,生怕棋子被拍碎了。
張大炮的棋風屬於嗜殺的路子,並不怎麼在意局部的一些小手段和小利益。開始的時候,行棋地速度因為這種棋風進行的很快,放棄了一些實地後,張大炮構築起了一個龐大的模樣。落下一枚黑子,補掉一處毛病後。張大炮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楊帆的表情。這個時候張大炮多少有點得意,因為下到現在,完全是楊帆很配合的按照他的想法再下。下的很順的張大炮多少有點得意,不過看看楊帆一副面無表情地樣子,老傢伙的心裡不禁微微的一怔。
重新的審視了一下棋盤上的局面後,張大炮突然發現一個不可否認的事實,楊帆全盤佔據了一定的實地,每一塊棋的腳跟都非常的紮實。
面對這樣地局面,張大炮地心裡突然生出一個念頭來。難道這孩子是故意順著自己的意思下?是有意讓棋呢?還是要在自己最得意地時候。實施最有力的打擊呢?還是有別的招數等著自己?
擺開大模樣張網以待的張大炮,這時候心情突然變的有點忐忑。仔細的看著楊帆的表情。試圖想有所察覺,結果楊帆的臉上看不到絲毫的表情變化,張大炮有一種一無所獲的感覺。
啪,這個時候楊帆落子了,一枚白子一頭扎進了黑棋模樣的深處。張大炮見狀不由大喜,心道年輕人終究是沉不住氣,居然深入敵陣,這不是送上門的肥肉麼?
老傢伙想都沒想,捻起一枚黑子迎頭鎮了過去。楊帆飛快的又落下一枚白子,居然是一個2路的超大飛。張大炮當然要隔斷這兩枚棋子的連接。
在三路的中間落子,楊帆飛快的在2路一托,張大炮自然要在2路板斷,這個時候楊帆毫不猶豫的反斷上去,正欲落子抱吃2路那枚白子的張大炮猶豫了一下,仔細的一一番計算之後,立刻把棋子放回了棋盒。
楊帆居然要通過打劫,把黑棋的模樣洗劫一空!這是張大炮之前沒有算到的,但卻是最狠的招數。放眼四望,楊帆全盤厚實,幾乎找不到一枚像樣的劫才。而黑棋呢,至少有三枚二十目價值以上的劫才。因為還有一個2路的托回後門的存在,這個劫對於楊帆而言,幾乎沒有多少太大的負擔。
這個劫,打不起啊!張大炮沒有想到,這個年輕人居然在溫順的外表下,藏著如此狠辣的招數!怎麼辦?
張大炮猶豫再三,考慮到局面還非常的寬廣。決定妥協!
要命地是,妥協的結果雖然是徹底的封鎖了白棋的出路,但是楊帆是先手。這個時候的先手價值千金!
啪!一枚白子輕飄飄的落在了黑棋新構築地模樣的邊緣地帶!正所謂進退自如!
接下來的棋局進程,完全掌握在楊帆的手中。面無表情的楊帆,忽而進取,忽而退守試探。正所謂進則攻敵之所必救,退則守敵必佔之要津。
張大炮的感覺有點大炮打蚊子的意思,四處挑釁,四處吃虧,中盤激烈的戰鬥結束之後,張大炮放眼棋盤,發現已經大勢已去。
老傢伙輕輕的伸手撫亂了棋盤,一聲歎息說:「好個後生,好一招釜底抽薪!難怪思齊最後還是看中了你。」
楊帆沒有著急說話。而是先把棋子一枚一枚地收好後,這才笑著說:「您還想下麼?」
張大炮擺擺手說:「不下了,和你說個事情。」
楊帆端坐身子。恭敬的說:「請您老賜教!」
張大炮說:「賜什麼教嘛?你和思齊的事情,我地意思年後先訂婚吧,別老這麼掛著了。26歲快27了,你也不小了。」
楊帆微微欠起身子點頭說:「您說了算!」
張大炮很意外的看了楊帆一眼,不是說這個後生不好說話的麼?臉上露出滿意的笑容,張大炮站起拍拍**說:「那我這就去找老陳商量!告辭了!」
風風火火的張大炮說走就走了,楊帆送到門口,目送著車子消失在漫天的雪花中。回頭上樓的時候,張思齊的來了一個電話。
「我爺爺去你那了?」很明知故問的說法。楊帆地臉上泛起怪異的笑容,淡淡的平靜的說:「是啊,來下了盤棋就走了。」
「沒說別的事情?」張思齊顯得有點著急了,楊帆哈哈哈大笑了起來,笑了一會之後低聲說:「想知道他說了啥,你去問他嘛。」
「哼!不說不是不是?別逼我帶著警衛連上門做客!」
楊帆淡淡的笑著說:「你要是現在能出現在我面前,我就告訴你。」
張思齊頓時急忙接過話說:「這是你說的啊,不許耍賴,你回頭看看。」
楊帆詫異的回頭望了一眼。一輛吉普車前,張思齊正穿的嚴嚴實實地站在雪地裡,手裡舉著手機朝楊帆招手。
楊帆的心裡泛起一種滋味,得妻如此,夫復何求?
年關的腳步逼近了,大街上人頭湧動,到處都是置辦年貨的人們,到處都是喜氣洋洋的場面。過年對於中國人可是頭等大事,有很多講究也有很多忌諱。
年三十的午後。張思齊在站在楊帆的面前。舉著幾件衣服來回的比劃問:「這件好看還是那件好看。」
楊帆正對這電腦看新聞,回頭笑著說:「不穿最好看。」
「下流!」
楊帆笑著回頭。露出曖昧的眼神笑著問:「你確定?」
張思齊賴在這裡兩天沒回去了,由於張思齊地猶豫,兩人一直沒有發生最後地關係。應該說楊帆的忍耐能力經受住了考驗!
張思齊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走到楊帆的面前,抱著楊帆的脖子搖晃了幾下說:「好了好了,我錯了還不行麼?你正經的很,一點都不下流。來嘛,幫人參考一下嘛。」
楊帆順勢抱住細腰,先來個深情的熱吻,一番纏綿之後,看看時間已經是下午2點了,張思齊這才慌張了,連忙隨意的拿起一件大衣穿上。
「都怪你,要遲到了!」
楊帆最終還是答應了到陳家過年!這個結論讓很多人感覺到了意外,又似乎在情理之中。
奧迪車開進大院的時候,門口的士兵啪的一個敬禮!
陳家院子裡的積雪早就掃的乾乾淨淨的,院子裡很安靜,楊帆停車的時候,,門口出現陳雪瑩滿臉的笑容,站在台階上笑著說:「都來了,就等著你呢。」
楊帆掃了一眼院子裡停的車子。不禁撲哧地笑了出來,裡頭擺的最好的車,居然是自己的奧迪。
陳昌科這個時候慢悠悠的走到門口,看見楊帆笑的時候說:「別笑啊,老爺子今天雖然不在家,但是我們都有心理障礙了。你還好一點。我為了借一輛奧拓,可費老大地勁了。最後乾脆自己買一臉!」
楊帆和張思齊攜手進了客廳,發現裡頭沒有一個長輩的存在。楊帆多少有點意外,圍著一條圍裙,從廚房裡面走出來的陳昌平笑著說:「別找了,就我們幾個吃年夜飯,老爺子要到晚上十點才能回來!其他的長輩,也都忙的到處去團拜!」
楊帆笑著問:「怎麼?兩位嬸嬸也沒來?」
陳雪瑩笑著說:「你以為呢?兩位嬸嬸都是各單位的主要領導,也是忙的沒時間過年的。就你媽安心的在中學當教師。還教地是生物,給個教導主任都不願意做。」
楊麗影的性子,倒是十成十的隨楊帆地姥爺。天生散漫。這樣的選擇也在情理之中!
「老大,你怎麼親自下廚了?」楊帆笑著脫去外套,張思齊連忙接過,幫著掛好。
陳昌平無奈的說:「老爺子的意思,保姆放假了。其實照我的意思,直接去外面吃年夜飯,可是老爺子不答應,說年夜飯必須在家吃。老二、老三從小就是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主,沒辦法。只好我下廚了。」
陳雪瑩笑著說:「都習慣了,每年都這樣。老大做的菜是難吃了點,湊合著吧。」
陳昌平立刻露出滿臉的不滿嚷嚷:「老三,不帶你這樣的。」
楊帆微微一笑說:「還是我來做菜吧!」
兄妹三人多少有點意外地相視一笑,隨即臉上露出一絲溫馨的表情。
意外的事情發生在楊帆正在廚房裡奮戰的時候!菜都是洗好的,只要重新過一下水就得,楊帆忙起來倒也順手。
陳政順的紅旗車開進院子裡的時候,客廳裡的三兄妹都非常意外的站了,走到門口去迎接。和夫人一起走進門口地時候。陳政順笑著問:「楊帆呢?」
話音剛落,又一輛紅旗車開進了院子,裡頭下來的是陳政明。
「老大先到了,楊帆那小子呢?」還在院子裡的陳政明開口就是這麼一句,搞的一眾小輩面面相覷,大有厚此薄彼的感覺。
今年的年三十,在陳家人看來有點和以前不同,陳政順和陳政明的出現,證明了這一點。儘管這兩人待到五點就離開了。但是夫人們留下了。
陳家人相互之間的氣氛還是非常融洽的。這可能是因為榮辱與共地因素。長輩們對待楊帆也非常地熱情,似乎在極力讓楊帆感覺到家的味道。
因為嬸嬸們地到來。楊帆被驅趕出廚房,陪著兩位伯伯在客廳裡說話。
4點鐘的年夜飯之後,兩位伯伯匆匆離開了。
對於楊帆而言,這個年過的有另外一層的意思。這不僅僅是意味著回歸,而且還意味著一種承認。
陳老爺子晚上9點的時候回來了,掃了一圈在門口迎接的晚輩,最後把目光落在楊帆的身上。顯得微微有點激動的說:「來了!好好好!」
陳老爺子簡單和楊帆聊了幾句就上樓去了,兩位嬸嬸也各自回這裡安排的房間去休息,晚輩門要守歲,這是老爺子訂下的規矩。
客廳中間擺上一副麻將,兄妹四人各坐一方,楊帆身邊多了張思齊這麼一個看客兼幫手。不過這小妮子的麻將技藝明顯很爛。配合一個幾乎不會玩麻將的楊帆,想不輸似乎都是一件非常困難事情。
手裡拿著一張七筒,楊帆回頭笑著問張思齊:「打哪張?」
狗頭軍師張思齊很不負責任的指著一張五萬說:「打它!」
楊帆剛把五萬打出去,外面三個人一起推倒了面前的牌說:「糊了!」
一炮三響!楊帆苦笑著回頭,張思齊連忙不好意思的吐了下舌頭笑了笑。楊帆指了指腮幫子,張思齊不好意思的猶豫了一下,飛快的親了一下作為補償。
「肉麻!」其他三位異口同聲!
新年的鐘聲敲響了,新的一年來到時,楊帆摟著張思齊,並肩站在一扇窗子前。望著遠處的煙火燦爛!這個時候地張思齊,顯得非常的安靜。楊帆很難和以前那個跳脫張揚的女孩聯繫起來,這也許就是情感的力量。
正月初八這一天,陳政和攜楊麗影回到家裡,陳家頓時熱鬧了起來。所有人都回到了這個院子裡,包括楊帆。新年的喧囂散去。一切又回歸了往昔的平靜!
年後地天美集團果然連續來了幾個大手筆,在幾個大城市標到了幾十塊熱門的地皮,大有大幹一場的意思。這幾年房價的不斷攀升,確實讓地產商人們賺了個盆滿缽滿。京城的房價已經到了一個楊帆看來是離奇的位置了。即便是這樣,房價還在不斷的攀升。
降息!降息!降息!
人民銀行連續作出了調整!
各種各樣的專家和學者紛紛裝扮一新粉墨登場,爭先恐後的發表自己地言論,吸引公眾的眼球。真個是你說你的,我說我地,不求合理。只求聞達。
房價出現了停滯,股市在短暫的調整後,開始緩慢的回落。
證監會稽查局的會議室裡。楊帆藏在一個不顯眼的位置上,瞇著眼睛看著台上的主管稽查的李副主席正在慷慨陳詞!
「作為主管部門,不管是什麼人,不管他有什麼背景,只要有問題,我們都要一查到底。」
整個會議過程,楊帆一言不發,默默的審視著!
京城某別墅內!
秋長天正在惱火的訓斥著一干下屬!居然有人向證監會告發了幾年前地一件案子。這個案子其實很隱蔽,不是高管不可能接觸到。
問題是。天美集團這幾年辭職的高管有幾十個之多!問題出在誰的身上,秋長天不得而知。發生這樣的事情,其實怪不得別人,只能怪秋長天自己。這些年來,秋長天日漸任用親屬擔任管理層的高層,將一些曾經立下汗馬功勞的高管們排擠出了集團的權利中心。這只能說秋長天更信任自己的親屬!
連續一個星期內,集團高管不斷接到證監會稽查局的傳喚,這個事情居然被人捅到幾大門戶網站上去了,這一下可算是掀起了巨大地波瀾。
天美集團的股票。連續一個星期下跌超過百分之五,其中三天直接跌停了!
「查!一定要給我查出來,這個事情是誰做的?」
秋長天怒火中燒的吼著,一干下屬一個一個表情惶恐,不管這個事情是不是自己做的,都擔心秋長天懷疑到自己的頭上。
冷冰冰的秋雨燕出現在門口的時候,秋長天滿臉的怒色瞬間化作了一臉地笑容,朝女兒討好地笑了笑說:「囡囡回來了?」說完秋長天朝一干下屬揮揮手,眾人魚貫而出!只留下秋長天的小舅子。現任公司副總裁地王超。
秋雨燕朝舅舅淡淡的笑了笑說:「舅舅在呢!」
王超愛惜的摸了摸秋雨燕的腦袋說:「囡囡。趕緊畢業來幫你爸爸吧。」
秋長天露出慈愛的表情,淡淡的揮手說:「她還小。畢業了也未必能幫上多少忙?」
秋雨燕挨著父親親暱的坐下後,低聲說:「我在網上看見新聞了,說是下午證監會稽查局要傳喚您,有這個事情麼?」
王超在邊上笑著說:「沒那麼嚴重!就是過去問幾個問題,要是出大事情了,稽查局的人早就進入集團內部調查了。」
秋雨燕眼珠一轉,笑著對父親說:「下午,我陪您去吧。」
這時候秋夫人王熙從樓上下來了,聽到這局就笑著說:「囡囡,你就別跟著去湊熱鬧了。你舅舅陪著你爸爸去呢。」
秋雨燕扭著身子說:「我要去嘛!」
秋長天連忙笑著說:「好!好!我帶你去就是了。」
秋雨燕陪著父親在屋子裡等了有一會了,稽查局督察處的龔處長似乎一直沒有問話的意思,而是頻頻的看著手錶。
房門終於推開了,楊帆走了進來。龔處長立刻站起身子。彎著腰朝楊帆笑著說:「楊局長,就等您來開始呢。」
楊帆一副上位者的姿態,平靜的接受了龔處長的帶著奉承意味的笑容,平靜的說:「那就開始吧!」遲到了居然沒有任何解釋,這是上司地權利。
這個屋子裡,最驚訝的就是秋雨燕了。上次撞車之後。秋雨燕還真的沒當回事,不就是賠錢麼?家裡有的是錢。秋雨燕承認楊帆是很帥,但是這個世界上排著隊追求自己的帥哥多了,自然沒必要在乎這個撞車對象。
驚訝之後,秋雨燕多多少少的有點緊張了,目光一直躲躲閃閃地掃著楊帆。
楊帆掃了一眼這對父女,似乎沒認出秋雨燕似的,皺著眉頭對龔處長說:「無關人員都請出去吧。」
龔處長立刻笑著說:「這是我們的疏忽了!這就辦。」
秋雨燕被請出屋子,楊帆始終沒有什麼表情的變化。坐在一邊打開一個小本子。秋雨燕雖然不甘心,但還是出了屋子,不過允許站在窗子前看著裡面。
這個時候的秋雨燕內心非常的複雜。這個年輕人怎麼會是這裡的領導?秋雨燕有點後悔自己跟著來了,萬一人家認出自己了,對天美下黑手怎麼辦?
裡頭的詢問進行了一個小時了,到底問了一些什麼,秋雨燕聽不見。不過,她倒是能清楚的看見楊帆一直坐地穩穩的,不斷的在本子上記錄一點什麼。
秋長天知道這個年輕人,因為每一次集團地高管被傳喚的回去後,他總是要問清楚過程的。這其中打擊都提到了這個年輕人。而且非常確定的說,這個叫楊帆的年輕人是稽查局的副局長。
楊帆終於把本子合上了,龔處長這個時候適時的朝楊帆笑著問:「楊局長,您還有什麼要問的。」
楊帆看都沒看秋長天一眼,淡淡的說:「為了不影響天美集團高管地正常工作秩序,派一個工作組進駐天美集團吧!」
這個話,實際上是會議上的決定,是早就說好的。楊帆在這裡說出來,自然是別有用心的。一直到這個時候。楊帆才不經意的樣子,掃了一眼站在窗子外的秋雨燕,這個傲慢至極的女人,沒來由的渾身涼了一下,小腿抖了抖。
楊帆說完話就背著電腦包先走了,走在走廊上的時候,前面秋雨燕突然攔在面前,冷艷地目光審視著楊帆。
「你還記得我麼?」秋雨燕冷笑著問,楊帆不覺一陣好笑。這個女人太自以為是了。也不看看這裡是什麼地方。居然敢擺出一副興師問罪的語氣!
「廢話!拜你所賜,我差點沒了命。你說。我能忘記你麼?」楊帆笑的有點冷,目光也非常的冷,正好這時候一道穿風吹來,鑽進秋雨燕的脖子裡,秋雨燕不禁的打了個寒戰。「既然記得我,我希望你不要假公濟私!我們之間的事情已經解決了!」秋雨燕多少有點心虛,為了增加一點氣勢,嗓門加大了一點,脖子也梗著。
「你算什麼東西?在這裡對我指手畫腳的?」楊帆冷冷的說著,完全無視面前這張美艷地臉龐,扭頭朝身後喊:「誰家地孩子在這妨礙公務呢?來個人帶走她。」
正在不遠處打電話的王超,看見這一幕頓時冷汗就下來了,一溜小跑過來拽著秋雨燕說:「囡囡,別胡鬧!」
秋雨燕這個時候被楊帆地話氣的已經不是很理智了,居然一抬腳,踹了楊帆一下。楊帆被踹的一個踉蹌,連連後退幾步。這個時候正好有兩個督察處的人上樓來,清楚的看見這一幕,發現被踹的是楊帆時,兩人毫不猶豫的衝上前來。一左一右的把秋雨燕地膀子往後一擰。
「哎喲!」秋雨燕一聲慘叫,稽查局的人這時候可沒有憐香惜玉的心情。看見了不管,局領導會有啥想法?甚至還比平常更用力,秋雨燕疼的一下眼淚就下來了。
「報警!理由是妨礙政府機關正常辦公!」楊帆冷冷的丟下一句話,慢慢的走下樓去,走到樓道口地時候。楊帆轉身冷冷的說:「一定要依法辦理!」
在筆錄上簽字之後的秋長天,剛剛走出門口,看見兩個人擰著秋雨燕,王超在邊上緊張的不知所措,滿臉大汗的。不由的滿臉怒色的衝過來,大聲說:「放開她!」
站在樓道口的楊帆這時候冷冷的接過話說:「秋長天,你最好教育一下你女兒,告訴她這裡是政府機關,不是你家地別墅。還有。不要在這裡用發號施令的語氣說話!」
秋長天被說的一愣一愣地,王超急忙上前,一陣緊張的講明了情況。秋長天頓時面露羞愧。懊惱的看了秋雨燕一眼,走到楊帆跟前低聲說:「楊局長,小孩子不懂事,有什麼事情我擔著。」
楊帆朝兩人揮揮手,兩人把秋雨燕放開後,楊帆這才冷冷的說:「下次注意!回家好好的管教你家孩子,教教她做人起碼的禮貌。」
說完楊帆直接下樓去了,秋長天連忙看了看女兒,發現人沒啥事情。不由埋怨的低聲說:「囡囡,爸爸的麻煩已經很大了,求求你別在這鬧事。」
回家的路上,秋雨燕沒敢隱瞞,這才把車禍地事情說了出來。說完之後,秋長天一臉苦澀的歎息,沒有明確的表態。回到家裡的第一件事情,秋長天把老婆拉進書房,進門之後就怒氣沖沖的說:「你教的好女
稽查局的人在天美集團調查了一個星期後撤出了。撤出的原因是因為一個重量級的人物打了個招呼。稽查局地結論是查無實據,這個案子似乎就這麼不了了之了。
前後半個月的時間,天美的股票像是坐了過山車似的,連續跌十天之後才出現了扭轉的勢頭。整個風波前後持續了一個月,天美的股票在一個星期的連續反彈之後,楊帆等人在一家會所裡舉行了一個非常私人的聚會。
分贓的時候大家地心情都非常地愉快!
陳雪瑩笑嘻嘻的說:「以後這種好事一定要記得姐姐我,一個月獲利30%,上哪去找這種好事去。」
陳昌平多少有點不滿地說:「還是好了點啊!不過將就著用吧!」
陳昌科笑著問楊帆:「下個月你和思齊訂婚,打算讓我送啥禮物?」
楊帆笑了笑說:「不用禮物。我和思齊商量過了。擺兩桌家裡人一起吃頓飯,宣佈一下了事。沒必要太鋪張!」
陳雪瑩笑著說:「意思一下還是要的。我們三個的意思,買套別墅送你們小兩口。」
楊帆笑著說:「折現吧!我不缺住的地方!馬上黨校就要開學了,一年學習結束後,還不知道要分到哪裡去受苦呢,口袋裡多點錢,我心裡踏實。」
眾人一起笑了起來,氣氛頗為融洽。
時光如電!一年的時間飛逝,京城裡的悠閒歲月很快就過去了,黨校的學習也結束了。在這期間,楊帆有幸見到了幾位首長!雖然只是匆匆一晤,但是這是多少人夢寐以求的機會。這樣的一個機會在老爺子退下之前出現,對楊帆而言預示著什麼,楊帆的心裡非常的清楚。
飛機在雲層上穿行,楊帆臉上一副悠閒的表情,飛機降落在駱崗機場,走出通道的時候,站在外頭的朱子揚張開雙臂迎了上來。
楊帆笑著上前,一個熱烈的擁抱之後,朱子揚的身後閃出齊國遠的身影,朝楊帆笑瞇瞇的說:「要不要來一句感言?」
楊帆淡淡的笑著說:「我胡漢三又回來了!」
三人快步的朝停車場走去,一輛白色的寶馬安靜的停在裡頭,車門打開時,裡面出現祝雨涵微笑的面容。
楊帆笑著上前一個擁抱,祝雨涵微笑著回應了一番後笑著說:「歡迎歸來!」
朱子揚這個時候笑著過來說:「你小子也算是風光的很了,居然勞動我們蕪城祝常委親自接機。」楊帆笑了笑,錘了朱子揚一拳說:「聽說你當集團老總了?」
朱子揚裝模作樣的笑著說:「瞎混唄!」祝雨涵在邊上皺著眉頭說:「別裝啊!天好不容易才晴的!」
「嘩啦!」話音剛落,天邊想起一道雷聲!眾人相視而笑,楊帆這才想起,驚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