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百四十一章 拜見 文 / 斷刃天涯
楊帆一早起來並沒有賴在被窩裡和祝雨涵糾纏，昨夜楊帆告訴祝雨涵一件事情，郝南這個人在書畫方面的愛好頗有年頭了。一般的人都知道郝南的水墨丹青造詣不低，但是作為曾經是郝南的同事兼對手的陳政順告訴楊帆，郝南的字比畫好。郝南對書法的愛好，甚過於畫畫。郝南還有一個嗜好，那就是印石。
陳政順在過去和郝南的競爭中處於下風，最後是郝南做了正職，陳政順調發改委任副職，可見此人的能力和背景。
祝雨涵一大早起來就忙著打了幾個電話，最後聯繫上一個朋友，說是他那裡收藏著一塊田黃石。坐著祝雨涵的車子進了江南大學，來到一幢樓前把車停下後，祝雨涵才對楊帆介紹說：「我們來找的這位老先生，與我父親的交情不淺。田黃石這種東西只有福建壽山一**產，如今已經非常罕見了，過去有一兩田黃一兩金的說法，如今一兩田黃能抵一斤黃金了。」
祝雨涵這麼一說，楊帆多少有點猶豫了，這方面楊帆沒有多少研究，最初的目的無非是本著投其所好的目的，給郝南送塊印石。沒想到祝雨涵出面找來的卻是這麼一種稀世之寶。
「既然是這樣，那就不要送這個禮樂，太貴重了！」楊帆不是捨不得錢，而是不希望郝南對自己有什麼看法。
祝雨涵淡淡的笑了笑說：「我知道你擔心什麼，不過但凡是一個人的嗜好，見到了好東西總是要向據為己有的。郝南也是正常人，只要你在言辭上稍微有點講究，我想他不會拒絕這份禮物。」
楊帆還是有點猶豫，最好非常勉強的點了點頭說：「那就試試看吧！」
祝雨涵領著楊帆上樓，敲開一扇門之後，裡頭露出一個滿頭白髮的老頭，看見祝雨涵非常開心的說：「小雨來了，昨天我還收到你父親托人捎來的茶葉。」
祝雨涵甚是恭敬的朝老頭笑著說：「徐伯伯。真的不好意思，委屈您割愛了。」
徐老頭讓兩人進屋，不甚在乎地一揮手說：「談不上割愛不割愛，我對金石印章之道並沒有多少研究，只是早年間在福建的時候，湊巧得到一塊田黃石。順手就丟櫃子裡放著。昨天要不是你來電話問田黃石，我還差點忘記我還藏著這麼一個東西呢。」
徐老頭說著打開客廳裡的陳列格下面的一個抽屜，從裡頭拿出一個盒子來遞給祝雨涵說：「這就是我收藏的田黃石，不算是很大，也就是半斤對樣子。」
祝雨涵接過盒子後笑著說：「按照現在地市價。我鎝付給您五斤黃金地錢。」
徐老頭聽力不由得哈哈大笑說：「錢地事情就免談了。你給我也不會要。倒是你家老子這些年不斷地送來茶葉。把老頭子嘴巴給養刁了。別地茶都喝不上了。如今你家老子陞官了。老頭子地茶葉去年也斷頓了一陣子。心裡那個難受啊。後來只好厚著臉皮給你家老子打電話。他這才讓人送來一斤今年地新茶。」
祝雨涵一聽這話就樂了。把盒子遞給楊帆後。笑著上千挽著徐老頭地手笑著說：「徐伯伯。有我地這個朋友在。您今後喝茶地問題算是解決了。」
徐老頭楞了一下。看看楊帆也就是個毛頭小子。開始還以為楊帆是祝雨涵地司機地。現在聽說是朋友。還能解決喝茶地問題。不由疑惑地問：「此話怎講？」
祝雨涵笑著解釋說：「您喝得緯縣特供綠茶。正是出自我這個朋友地手筆。三年前他是緯縣地區委書記。緯縣循環工業園區和緯縣新型農林模式。都是在他地手下誕生地。」
徐老頭一聽這個。立刻上前握著楊帆地手笑著說：「抱歉抱歉。老眼昏花了。倒沒看出來這位是個青年俊傑。」
祝雨涵這個時候才笑著介紹說：「徐伯伯是江南大學副校長，經濟學專家。這位是楊帆，京城社科院周明道前輩的關門弟子，算起來要叫您一聲師叔。」「不敢不敢！周兄乃泰山北斗式的人物。徐某不敢與之相提並論。小伙子既然是周兄的弟子，在緯縣能幹出那等成績來，自然是在情理之中。」
祝雨涵笑語如花地搖晃著徐老頭的手臂說：「怎麼當不的？您老也曾留學歐洲，和周老是同時代的人，又同為經濟領域的著名學者，我看就當的很。」
楊帆順著祝雨涵意思上前恭敬的微微一點頭說：「徐師叔！」
徐老頭一陣感慨說：「十年動亂，搞經濟的沒幾個能得善終。馬老振臂一呼提倡計劃生育，接過被活活整死。當初徐某苟且於福建，周兄蟄伏於皖南。終得倖存於亂世。
說起往事來，徐老頭顯得有點絮叨嘮。祝雨涵笑著搖晃一下徐老頭說：「徐伯伯，您要去上課了。」
徐老頭一拍腦門，笑著說：「對對，我上午還有兩節課要上的。」
兩人告辭下樓，上樓車後祝雨涵開著車子，一邊笑著對楊帆說：「徐伯伯年近70，依舊不肯退出教育第一線，如今還帶著幾個碩士生，每天還有兩節課要上。」
提起這個，楊帆不禁暗暗感慨，老一輩地獻身精神如今不復亦！新一代的年輕人更強調自我，誠然這不能算是一種倒退，只能說是隨著時代的進步，必將產生的結果。
這個時候楊帆才打開盒子，裡頭一塊紅布包著一塊石頭，掀開紅布一看。裡頭是一枚鵝卵石形狀的黃色石頭，外表光滑圓潤，拿在手裡有一種溫潤的感覺。放在陽光下照射，通體透明，像是那凝固的蜂蜜，潤澤無比！
楊帆不懂這個，但是憑感覺也知道這塊石頭不簡單，要不以徐老頭這個不是內行的人，怎麼可能收藏的如此精細。
「這塊石頭，我看徐老是存心白送你地吧？」楊帆突然笑著問了一句。祝雨涵淡淡地笑著說：「徐老一生坎坷，膝下只有一個女兒。出國就讀美國斯坦福大學，畢業後沒有回來，這讓徐老多少有點遺憾，甚至有時候還會覺得愧疚。父親因為經濟方面的事情經常要請教徐老，所以徐老也是我家地常客。一來二去地徐老就把我當子女一樣的對待了。」
楊帆感歎一聲說：「老一輩出國留洋，都是帶著一種強烈的救國情緒出去的。學成之後歸國者十之，即便是歷經了種種不平的磨難，也無怨無悔。他們肩膀上的那種強烈地民族使命感，如今已經淡然甚至不存在了。」
說著楊帆不由的撓撓頭說：「不說這個了，跑題了。」
上午下班的前夕，楊帆和祝雨涵在省委大院附近的一家咖啡館裡，等到了李翔打來的電話，意外的是李翔讓楊帆直接去郝南的住所。郝南要在家裡和楊帆談話。
祝雨涵開車把楊帆送到樓下，笑著說：「我就不上去了，直接到外面等著你。」
楊帆是提前到的。上樓按照李翔電話的說明找到了郝南地家，按了一下門鈴後，裡頭開門的是一個保姆模樣的小姑娘。
別看楊帆是帥哥，小保姆照樣非常警惕地拎著一把菜刀，提防的看著楊帆問：「你是誰？」
楊帆不禁微微一笑說：「我叫楊帆，是李秘書打電話讓我來的。」
小保姆這才不好意思的小笑笑說：「那你進來等吧！」
楊帆進來換來拖鞋，在客廳的沙發上坐下。隨意的四下看看，郝南家裡的佈置非常簡單，房間不過是簡單的裝修了一下。牆面上就是抹了一點塗料，地面上是木地板。諾大的客廳裡就一套沙發一台電視，顯得有點空蕩蕩地。
門口傳來響動聲，保姆過去開門，楊帆站了起來。外頭進來的是一個中年婦女，看見楊帆後笑著問小保姆：「家裡來客人，你怎麼不打電話說一聲？」
小保姆有點委屈的低聲解釋：「他突然來的，說是李秘書電話通知的。」
中年婦女點點頭笑了笑，表示接受這個解釋。對小保姆說：「去吧！」
很明顯中年婦女沒有懷疑楊帆在說話騙開門，在江南省應該沒人有這個膽子上省委書記家幹這種騙開門的事情後，還老實的站在客廳等待的人。
楊帆背著電腦包，一身淺灰色的休閒裝，怎麼看都不像是官場上地人，倒像是一個大學畢業沒多久的白領打扮。
「阿姨好！」楊帆恭敬的叫了一聲，中年婦女上下打量了一番後，有點看不出楊帆的身份，便笑了笑說：「坐吧！」
這時候門外傳來腳步聲。中年婦女急忙過去開門。楊帆猜到應該是郝南回來了。走到玄關邊上，帶著淡淡的笑容等著。
進來的果然是郝南。隨手把手上的包遞給夫人後，朝楊帆笑著說：「楊帆同志來了？」
中年婦女這才笑著說：「這就是你半年前老是念叨的楊帆？這也太年輕了一點吧？」
郝南笑了笑說：「英雄出少年嘛！」
「郝書記！」楊帆笑著叫了一聲，郝南連連點頭往裡走，坐下之後笑著說：「坐下坐下，別站著！」
楊帆依言坐下，平靜的從包裡摸出那個盒子往茶几上一擺說：「初次登門，也不知道帶點什麼好！京城地一位前輩提起過您地喜好，順手還遞給我這個，讓我當見面禮送你。他還說了，您一定喜歡。」
楊帆這套說辭是精心準備過的，隨著老爺子地退居二線，陳系的勢力漸漸向郝南背後勢力靠攏的意思。臨行之前，陳政和、陳政順也幫楊帆分析過江南省的事情。別看以前陳政順和郝南是對手，但是政治領域內，沒有永遠的對手，只有永恆的利益。
郝南聽楊帆這麼一說，立刻來了興趣。拿過盒子時還笑著說：「是那位故人如此瞭解我？」楊帆的根子郝南多少有點瞭解，但是知道的並不多。楊帆和陳家有關係郝南是有所聽聞的，但是不知道郝南在陳家的真實地位。
打開盒子掀開紅布之後，郝南看見紅布包裹中的田黃石時，不禁眼睛裡放出一道精光，立刻雙手輕輕的捧起田黃石。仔細地一番端詳後，口中低聲說：「好傢伙，田黃石中的最上品田黃凍石。」
楊帆在邊上顯得非常的平靜，耐心的等著郝南的鑒賞。終於，郝南仔細的把田黃石放回盒子裡，蓋上盒子之後。顯得有點不捨得地輕輕往楊帆面前一推說：「這個禮物我不能收，太貴重了。」
楊帆平靜的看著郝南說：「您不想知道給我這個盒子的前輩是誰麼？」
郝南笑了笑說：「你說！」
楊帆慢慢的把盒子再次往郝南的面前一推說：「發改委陳副主任！」
郝南的目光猛烈的一陣收縮，瞇著眼睛很認真的樣子，仔細的打量著這個盒子，好一會才不禁啞然而笑地樣子，慢慢的接過盒子。
「既然是他給你的，那我就不客氣了！只是，陳兄為何托你轉交這個？」
楊帆知道禮物送出去了，這才笑著說：「我尊稱陳主任一聲大伯！」
郝南這才露出釋然地表情。轉身把盒子交給老婆，一再叮囑要收好之後，回頭對楊帆笑著說：「這點小愛好。居然讓人給惦記上了，慚愧啊！」
楊帆笑著說：「人生苦短，誰沒個愛好？勞累休息之餘把玩一二，不過是一種精神上的寄托罷了。」
這個話引起了郝南的共鳴，郝南臉上露出會心的笑容說：「不錯，這話在理。呵呵，跑題了跑題了，我們言歸正傳！」
說完這一句，郝南臉上的笑容瞬間就沒有了。變得嚴肅了起來。
楊帆也收起笑容來，端正的坐著，等待著郝南接下來的話。
「這次把你要回來，說實話頂著一定的壓力。宛陵的經濟形勢這些年除了緯縣，其他區縣都不容樂觀。讓你離開京城回來，心裡不會有什麼怨言吧？」
楊帆平靜地回到：「我作為一名黨員，時刻聽從組織召喚。」
郝南平和的目光突然變得的銳利起來，掃了一眼楊帆，淡淡的問：「是心裡話麼？」
楊帆依舊非常平靜的樣子。微微的笑了笑說：「是心裡話，再說，宛陵是我的故鄉。能回去工作，一是有衣錦還鄉的快感，二是有機會報效故里。二者兼得，何樂而不為？」
聽到最後一句，郝南臉上的嚴肅不見了，淡淡地笑了笑說：「這算是說了真話了，不過我可是要提醒你。回去之後不作出一點成績來我可不答應。別抱著但求無過的心態去混！」
楊帆微笑著說：「這一點您大可放心。我這個人沒別的好處，就是膽子肥。敢想敢幹！幹事業難免要犯錯誤，可是不能因為這樣就不作為，大不了不戴著頂烏紗帽。」這句話，楊帆說著擲地有聲，郝南聽著不由眉頭微微的一揚，露出一絲的欣賞之色。
在郝南家裡出來頓午飯之後，楊帆告辭離開。下午直接到省委組織部報到後，組織部領導的意思是讓楊帆休息兩天後去上任，楊帆婉言謝絕，表示不必了。同時楊帆還表示，有點私人的事情要處理，就不麻煩省委組織部的領導了。
次日一早開著祝雨涵的寶馬車，楊帆把祝雨涵送到蕪城下車後，直接奔著宛陵而來。這一次地回歸，楊帆沒有通知在宛陵地任何人。朱子揚能知道楊帆回來，是因為他老子現在是省委組織部長。
車到宛陵，已經是午飯時間了。楊帆隨意的找了個排擋把車停好，進去叫了一碗蓋澆飯對付了一頓。
車子開到小區地住所，楊帆把車停在原來的車位上，這剛把車停好呢，身後一陣猛烈的喇叭聲，接著有人在罵：「你***怎麼停的車子？佔了我車位！」
楊帆對這種出言不遜的人，一向都非常的討厭。仔細的看看車位，楊帆發現沒有任何問題，直接無視後面那個傢伙的叫喊，打算轉身上樓。
後面車裡地傢伙急眼了，騰的從車裡出來。幾個大步從後面伸手抓住楊帆的肩膀，揮拳就打，口中還罵：「你馬勒隔壁的，找死也不看看地方。」
楊帆沒想到他上來就動手，回頭拳頭已經快到了，楊帆下意識的一閃。拳頭擦著臉過去了，帶著一股風。這一下楊帆就不客氣了，你先動手的。
早年在學校打架地陰招楊帆還沒有忘記，一個轉身掙開肩膀上的手，撩陰腳接著就過去了。這一下踢了個結實，那人疼的捂著褲襠一陣亂跳，哎喲哎喲的亂叫。
「你小子等著，我找人來收拾你。」
楊帆不屑的笑了笑說：「好啊，我住在303。你回頭別忘記了。」
楊帆毫不在乎的樣子，不是說自己有多能打，而是因為對面的304里。住著陳太忠和侯衛東。這兩個傢伙到現在還是單身，所以合住在裡面。如今楊帆在宛陵茶行的生意，由這兩人負責打理。其他的戰友分散在緯縣和劉鐵手底下地生意中。
楊帆走上樓，敲了敲對面的門。好一會裡頭才出來一個頭髮亂糟糟的女人，一邊走還一邊撓著頭髮嘀咕：「誰啊？」
楊帆一看不認識啊，不由納悶地問：「陳太忠和侯衛東呢？」
這個年輕的女人一瞪眼，沒有直接回答楊帆的話，反而怒視著楊帆大聲問：「你是誰？」
楊帆一看這個架勢，估計和她也說不清楚。這個時候還在睡覺的女人，可能是夜生活豐富，或者是做特殊行業的女人。說心裡話楊帆非常的不滿，不過已經養成了凡事不露在臉上的習慣。所以楊帆沒有說啥，而是立刻轉身打開對面的門，這一下那個女人有點慌了，忙不迭的竄回屋子裡。
屋子裡打掃地非常乾淨，說明筱月經常來這裡。站在客廳裡環顧了一圈，坐在沙發上。楊帆點上一支煙，耐心的等待著。
儘管楊帆門沒關，對面的那個女人還是小心翼翼的先敲門，等楊帆說了一聲：「進來！」女人這才怯怯的走進門，朝楊帆恭敬的叫了一聲：「楊書記，您回來了？」
楊帆面色冷然，也沒招呼她坐下，只是淡淡的問：「太忠和衛東呢？通知他們沒有？」
女人趕緊露出討好的笑容說：「我已經通知太忠了，那個。我是太忠的老婆。自己開了個夜排檔。所以讓您看笑話了。」
一聽這個話，楊帆知道自己誤會了。臉上也有了笑容，點點頭說：「坐下說話吧。」
女人猛烈地搖頭說：「不了，太忠交代我去買菜！不打擾您休息了！」
女人說著轉身就走了，楊帆舒服的往沙發上一靠，沒躺兩分鐘呢，門口出現兩個保安，站在門口喳喳呼呼的喊：「裡面的人呢？出來一下！」
楊帆走了出來，不快的說：「你們小區物業是怎麼教育保安的？不會先敲門麼？」
楊帆並不知道，這裡的小區物業已經換了一家公司來做了。所以這些保安都不認識楊帆，也不知道楊帆的來歷，只是知道該住戶的戶主是楊帆而已。至於那個車位，原來是楊帆地，但是長期不停車，已經被別人佔用了，佔用者還是物業地經理。
見楊帆說話氣勢很足，兩個保安的氣焰稍微地收斂了一點，這個時候之前那個男人，也就是物業的經理上來了，看見雙方在門口對峙，不由怒吼：「你們還愣著幹什麼？先打他娘再說，出了事情我負責。」
楊帆這時候看見經理的後面上來的一臉嬉皮笑臉的侯衛東，不由的微微一笑說：「是麼？你負責的了麼？」
經理見兩個保安還是沒有動手，頓時怒吼：「再愣著我炒你們的魷魚！」
楊帆給看的有點發愣的侯衛東遞過去一個眼色，飛快往後一退。兩個保安舉起手裡的棍子時，楊帆已經把門給關上了。
碰碰的兩聲，棍子砸上門上的聲音後，門口傳來一陣哎喲哎喲的叫聲。楊帆笑著把門再打開時，侯衛東正在笑嘻嘻的拍著手說：「老大，就這樣的貨色，您還需要關門啊。」
楊帆看了看，兩個保安已經抱著手蹲在地上了。那個經理慘一點，直接被踹地滾到樓道的轉彎處，正抱著腦袋在那慘叫呢。
這個時候陳太忠也出現了，看見這一幕有點傻了，抬頭看看楊帆，不由苦笑著問：「這唱的是哪一出啊？」
躺在地上。渾身是灰塵的經理這時候叫喊著：「報警，報警抓人！」
楊帆拿出電話來，笑著走到經理的面前說：「我幫你報警，還是你自己來？」
陳太忠笑著說來說：「算了，跟他們有什麼好計較的，回屋子喝兩杯。」說著陳太忠還舉起手裡買地滷菜和花生米。
楊帆這才慢慢的轉身回到屋子裡，完全無視外面三個傷員。招呼兩個鐵桿打手坐下後，楊帆從酒櫃下面的抽屜裡摸出一瓶茅台來。
「二十年陳的，就這一瓶了。便宜你們兩個。」三人飛快的擺開戰場，各自滿上酒杯後，楊帆舉起杯子笑著說：「我又回來了。今後又一起混了。」
陳太忠笑了笑沒說話，侯衛東笑嘻嘻的說：「糾正一下，是我們跟著老大您混。」
楊帆笑著說：「都一樣，乾杯！」
三人一瓶子酒沒喝完呢，門口傳來敲門聲，楊帆歎息一聲說：「這個世界上，不知道自己有幾斤幾兩的人太多了。」
打開門，兩個警察正警惕的看著裡面，發現楊帆若無其事的樣子。其中一個多少有點惱火地瞪著楊帆說：「有人報警，說你強佔車位還打人！有沒有這個事情？」
楊帆看了看兩個警察，笑著說：「稍等！」
楊帆回到臥室，從裡面的櫃子裡取出塑料文件袋保存很好的房產證和相關文件出來，笑呵呵地把東西遞給警察，楊帆說：「麻煩你們看一看，那個車位是不是我的。如果我記得沒錯，買主套房子的時候，車位我是付錢的。」
警察看了東西後。面面相覷一番，一個警察朝楊帆冷笑說：「就算車位是你的，你也不能打人啊。」
楊帆火了，面色猛的一沉說：「你們就是這樣做警察的？單單聽他的一面之詞就定我的罪？真要是這樣地話，你們也別問了，直接抓我好了。可笑！」
一個警察頓時就火了，眼睛一橫瞪著楊帆說：「你當我們沒權利抓你啊？」
楊帆看了看後面躲躲閃閃的物業經理，淡淡的笑著說：「讓你們領導來處理吧，我不想和你們說話了。」
話語之間。剛才還一臉平淡的楊帆。頓時顯出一股強大的氣勢，這種氣勢楊帆儘管刻意的去隱藏了。但是這個時候爆發出來，非常的有壓迫力。一個人的氣勢不是說裝就能裝出來的，是長期積累地心裡因素在起作用。否則，你讓一個老實巴交的群眾裝氣勢，怎麼裝也沒那種味道不是？更何況他未必有那個膽子，面前站著的可是警察呢。
兩個警察互相看看，猶豫了一下還是退後兩步，商量了幾句之後，一個警察回頭說：「我們領導哪有時間上這來啊，你跟我們走一趟吧。」
楊帆笑了，猜到就是這麼一個答案。
楊帆也懶得跟兩個警察較勁了，摸出手機來，給閔建撥了過去。撥號的時候，楊帆一回頭，發現陳太忠和侯衛東這兩人，正在不慌不忙的繼續喝酒。
閔建一看是楊帆的手機號碼，立刻就接聽了。
「哈哈，老弟，你這個時候怎麼想起來給我打電話了？」
楊帆笑著說：「我在宛陵呢！問一下，城南分局現在誰是局長，我家來了兩個警察，要帶我去局子裡呢。」
閔建一聽這個話就急眼了，嚷道：「誰這麼不開眼啊？把電話給警察，我來跟他們說。」
楊帆把電話遞給兩個警察，其中一個有點緊張的接過電話，非常客氣的問：「您是哪一位？」
閔建冷笑著說：「我是財政局閔建，我警告你們，不許動那裡的主人，給我乖乖地在那裡等著。聽候你們領導來處理！」
這個時候，那個經理也在下面打電話。一陣嘀咕之後，陰森森地笑著掛上了電話，回頭挑釁的看著楊帆。閔建問明了楊帆地地址，把電話掛了。
等了不到十分鐘，樓下又上來幾個警察，為首的一個過來後就大聲喊：「怎麼回事？怎麼回事？我說老錢。你怎麼被人打的像個豬頭啊！」
物業地錢經理這一下來了精神了，指著樓上門口站著的楊帆說：「就是他，就是他打的我。侯所長，看在我姐夫的面子上，你可要提我做主啊。」
侯所長笑呵呵的說：「沒……。」侯少強臉上的笑容隨著看清楚門口站著地楊帆，瞬間凝固了。揉了揉眼睛，確定自己沒看錯後，侯少強猛的一個耳光狠狠的扇在錢經理的臉上。
「啪！」的一聲清脆無比，錢經理被扇的轉了半圈。搖晃著一個沒站穩，一**坐下。
「侯所長，你為什麼打我？」錢經理被打的莫名其妙的。不禁帶著哭腔問了一句。侯少強哪有時間跟他解釋啊，一溜小跑上樓來，分開兩個警察後，朝楊帆恭敬的笑著問：「楊書記，您是啥時候回來地？我可是聽說您在京城裡的！」
楊帆笑了笑問：「這一片是你的管區？看著意思，你陞官了。」
侯少強趕緊笑著說：「我就是瞎混，現在是城南派出所地副所長，就是一個跑腿的。跟你比，我啥都不是。」說著侯少強看了看錢經理。面露難色笑著解釋說：「錢經理的姐夫是國土局的吳副局長，您看這個事情，是不是抬抬手？」
楊帆也沒有窮追猛打的意思，錢經理這樣的小角色，楊帆是在沒心思跟他計較。順手給侯少強一個面子的事情，楊帆也非常樂意做。
「看你的面子，算了！」楊帆笑著說，侯少強心裡非常清楚，人家不是看自己的面子。是看他老子侯大勇地面子。
「多謝！多謝！」侯少強正在感謝的時候，樓下傳來一個威嚴的聲音大聲說：「侯少強你這個兔崽子，又給老子惹什麼麻煩了？」.
說話間，侯大勇在前，閔建在後，兩人一前一後快步走上樓來。
楊帆這個時候笑著走出門，站在樓道口甚為客氣的朝兩人笑著伸過手，笑著說：「不好意思，剛剛回到宛陵就驚擾了兩位領導。」
侯大勇一見居然是楊帆。看看這場面似乎沒搞起來。頓時心中一陣欣慰，滿意的看了兒子一眼後。搶上前去握著楊帆的手。
「哎呀，怎麼是楊書記！好久不見！」說著侯大勇回頭埋怨的對閔建說：「閔局，這就是你的不對了，電話裡也不說清楚。」
政法系統是吃財政飯的，閔建地面子自然是足夠大的。面對侯大勇的埋怨，閔建笑瞇瞇的上前說：「楊帆既然回來也沒通知我，自然是想低調一點出現。所以我就沒說，免得他以後抱怨我。」
楊帆朝兩人笑了笑說：「我剛回來，地方也沒收拾，出去找個地方說話吧。」
兩人點頭表示同意，侯大勇回頭對兒子說：「你個小兔崽子，這裡的事情處理好了給我打電話。」說著楊帆招呼侯衛東和陳太忠一聲，陪著閔、侯二人下樓出去了。
三人找來一家茶苑，進去之後坐下，一番客套之後話題慢慢的圍繞著楊帆的回歸展開了。
「楊帆，你不是在京城麼？怎麼又跑回來了？這一次回來是轉轉還是擔任什麼職位？」閔建和楊帆的關係的好，自然由他來問。
楊帆笑了笑說：「你猜！」
閔建一瞪眼說：「不帶這麼干地，一點都不乾脆！娘們才讓人猜來猜去地。」
三人一起哈哈哈大笑，楊帆笑罷才說：「回來任職。」
閔建和侯大勇互相看看，同時露出會心的笑容來，閔建笑著說：「市裡還缺一個抓經濟地常務副市長，據說是從省裡下派，指的就是你吧。」
楊帆笑著點點頭，侯大勇見了不由一陣微笑說：「市委常委副市長，以楊市長在緯縣作出的成績來看，倒也不是很配。」
侯大勇如今是政法委書記兼任公安局長。在常委裡的排名，還在楊帆之上。楊帆這個副市長，在政府裡是排名第二，在市委常委裡面的排名，那就不是很高了。不過，從行政權利上來看。楊帆的職權還是不小地。
楊帆謙虛的笑了笑說：「你覺得我擔任什麼職務比較合適？」
侯大勇楞了一下，一時還真不好說啥。閔建笑著接過話說：「我看你擔任市委副書記，應該也算實至名歸。」
楊帆實在是沒想到，回來的第一天就發生這一連串的事情，多少有點感慨的說：「說出來不怕你們笑話，這次我是被省委郝書記抓的丁，我在京城社科院呆著可舒服了，在證監會還拿一分掛職地工資。回來宛陵擔任這個職務，老心勞力不說。工資還少拿了一份。」
楊帆說這個，絲毫沒有炫耀的意思，而是在暗示這兩位。我回來宛陵，是來做點事情的。不要以為我常委排名不高，就隨便別人拿捏。
京城是什麼地方？有人居然能兼職兩個政府部門，拿兩份工資。這也算是奇哉怪也的事情了。可這樣的怪事就是發生了，侯大勇不禁暗暗的得意，心說還好小兔崽子沒有莽撞。
兩人不禁同時在聯想，郝書記抓的丁，回來擔任常務副市長主抓經濟，這其中是不是還有什麼說道的地方呢？現在宛陵市委一二把手。一個是李樹昔日的在德光地副手，一個是省長何少華欽點的愛將。郝書記是有點鞭長莫及的意思，丟一個背景強大地楊帆進來，是來攪混水的，還是老插釘子的？
這兩個人浮想聯翩的，楊帆也不說話，讓他們胡思亂想。回宛陵工作，從陳家的角度來考慮，好處無非有幾點。第一楊帆是宛陵人。熟悉當地情況。第二，楊帆長期在緯縣工作，並且作出了相當的成績，在省裡有相當好的印象。第三，郝南背後的勢力，陳家老爺子也都表示配合了，派個第三代的接班人到郝南地下面，這是一個態度。第四點，宛陵地處長江三角洲輻射區的中間地帶。楊帆要想在宛陵作出一番政績來。利用周邊的資源也相對便利。第六點，江南省政局一直相對微妙。楊帆在這個地方工作，學習成長起來也快。
誠然，最後一點多少有點看個人悟性的意思了。江南省，畢竟不是陳家的地盤。放在這裡，捶打鍛煉的意思更明顯。
三人聊了一會之後，侯少強打來電話，事情全部搞清楚了。那個物業的錢經理，仗著姐夫的背景，平時為人多少有點囂張。楊帆那個車位空著有時間了，他順手佔了也就算了。今天一看一輛外地車牌的車子停在那，居然還是一輛寶馬，說實話錢經理心裡多少有點嫉妒地意思。於是，生出來一點藉機生事，欺負一下外地人的想法。只是沒想到，迎面撞上的是一枚大釘子，撞的頭破血流外帶鼻青臉腫的。
搞清楚事情真相後，錢經理也不敢鬧騰了，甚至連姐夫哪裡都不敢說話。人家隨便一個電話，調來的是財政局長和政法委書記，換成自己的姐夫都做不到這一點。還是別給姐夫惹麻煩了。
侯少強還算厚道，讓他賠個門錢也就算了。錢經理主動滋事吃了虧，也只能捏著鼻子，打落的牙齒往肚裡吞，誰讓他想欺負外地人來著？這叫自作孽！
楊帆這邊一番閒聊後，看看時間不早，於是約了個時間明天一起吃飯，便表示有事要閃人了。閔建和侯大勇也明白，楊帆剛回來，肯定有不少私人的事情要處理地，自然也就不說啥了。
楊帆離開茶苑，沒有著急回住所，而是開著車子來到一中。似乎，今年筱月要高考了。楊帆認了這個妹妹後，說實話生活上關心地並不夠啊！趁著這個機會，楊帆打算好好陪筱月幾天，讓她感受一下家人的溫暖，也不枉這些年來，小妹妹盡心盡力地提楊帆收拾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