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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靈藥少年 第29章 三月三 桃花開 文 / 夏胤

    一晃眼,十天過去了。

    羅拔一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有條不紊地修煉,每日堅持吞服五枚培元丹,修為進步神速,順利突破到了四階,但是小心的他還是每日佩戴著百變青玄佩,將自身的了靈力波動維持在二階水平。隨著修為的增長,他也變得越來越沉穩起來。

    儘管《小焚天訣》口訣艱澀,玄奧難懂,但是羅拔一來聰慧,二來有了修煉《赤炎訣》的經驗,得以很快入門,修煉到了一層。僅僅是一層,便已經遠遠超越了《赤炎訣》的威力,如今羅拔僅是心神一動,便可變幻出數顆碗口大小的火球,上下翻飛,如臂指使。即便是拿來與人鬥法,也已經頗具威力。

    此刻,在修為以及術法上,他都已經完全超越了高邑那幫惡霸,更遑論是打架鬥毆上的功夫,羅拔每天都堅持一枚神力伏虎丹,將**不斷淬煉,更堅持每日的**鍛煉計劃,以便更好地熟悉自身的力量。若是現在碰上高邑那群人,羅拔絕對能將他們打得哭爹喊娘的,每每想到這裡,羅拔都有種隱隱的期待。

    火訣上的進步,對於煉丹帶來的好處是不言而喻的,與以前相比,在每一個環節上,都有了一種得心應手的感覺,煉丹的時長也被小幅度地縮短了,更令羅拔喜悅的是,火訣質量的提高,也帶來了丹藥質量的提升,在他不斷改良煉丹手法的嘗試之下,煉出來的培元丹已經有了一絲朝著中品培元丹進化的跡象。

    可以說,單是在培元丹的煉製上,羅拔早已有了正式煉丹師的水準,甚至比一些正式丹師還要熟練,煉出來的藥效也更好,這與他不怕浪費,一有新的想法便會實踐一番,從而吸取經驗有關,別的丹師哪裡敢像他這般浪費寶貴的材料。

    除了按部就班地努力修煉,羅拔閒暇時還會拿出那本青銅書皮的《靈藥寶鑒》,細細觀看,將每一種靈藥的特性記下來,每日清晨的《金閣日報》更是羅拔一天最為期待的,這份報紙不僅僅是一個極好的消遣,更是一個瞭解修真界的最佳途徑,金閣坊的耳目遍佈整個大陳國,幾乎每日發生的大事,都會出現在第二天的報紙之上,有了這個,不出門也能夠瞭解修真界的大事。

    上面的報道五花八門,有時候是某個宗門又和某個宗門幹起來了,因為一點雞毛蒜皮的小事,兩個門派大打出手,兩派掌門更是在金閣新聞中互相辱罵,猶如潑婦罵街,再有某個宗門又出什麼天才了,然後這個天才的祖宗十八代都會被詳細地挖出來,左鄰右舍,三姑六婆,還有那村口的翠花大媽,都會羞澀地在採訪中說,當年吶,我一看那孩子撒尿的姿勢,就知道他以後一定會成為一個大人物。()

    在報紙的最後一版,有一個通緝榜的版塊,上面列著各式各樣的通緝令,上面的人物不一定都是魔道人物,也有一些正道人物,一般都是魔道人物被仙門通緝,仙門人物被魔宗通緝,懸賞金額越高,則代表著此人的實力越強,或者說是搞破壞的能力越強。

    懸賞的理由也是千奇百怪,有的是偷了人家的小妾,有的是搶了人家的寶,還有慘遭拋棄,因愛生恨的,更有甚者只是因為看對方不爽,便會在報紙上發通緝令,金額從幾十晶石到幾億晶石不等。甚至,還有通緝妖獸的,上次被爆菊的那位修士便在報紙上發了通緝令,懸賞五百晶石緝拿那頭獨角妖獸,至於怎樣才能確認就是那頭妖獸,那就不是羅拔所需要擔心的了。

    但總的來說,能上榜單的都是些厲害人物,也大多是魔道中人,在前十位中,有八位是魔道中人,一位正道中人,還有一位則是有些奇怪,他同時被正道和魔道宗門通緝,算算疊加的賞金,已經有五個魔道宗門,八個正道宗門對其發出了通緝令,總金額達到了一億,雄踞榜單第八。

    只是這位被通緝的仁兄卻連個照片也沒有,其他人物好歹也有個側面,身體某個部位,或者乾脆就是個背影的照片,但是這位仁兄的照片卻是一片漆黑,什麼也沒有。只有一個名字,叫做光秀,怎麼看都透著一股神秘的味道。

    這幾天裡,還發生了一件大事——十位金丹聯手屠蛟成功。那日裡,禁山那邊傳來的震動持續了大半天,隱隱能夠聽到蛟龍嘶吼的聲音和轟轟的巨響,因為沒有準備,羅拔也沒下去搜刮法寶,不過既然那頭蛟龍已經被除掉了,那隨時下去都可以,那些老祖感興趣的只是蛟龍身上的材料,應該不會發現水下洞窟的存在。近期羅拔沉浸於修煉之中,對於晶石並沒有什麼需求,也就沒有下去搜刮法寶的打算。

    期間,岑壽終於找齊了築基丹的材料,委託了青竹峰的一位丹師煉製,早早就來將雪山靈芝取走了。

    時間在平靜中慢慢流逝……

    春天的氣息越來越濃厚了,氣溫漸暖,山裡的樹木一片蒼翠。不知不覺中,屋後山谷中的桃花開了,一片一片,爛漫天真。

    「三月三,桃花開,撒豆子,請山神……」

    羅拔恍惚地記起了這一句童謠,翻看了一下日曆,卻發現已經快要到三月三了。

    山王祭快要來了。

    山王祭,大陳國最悠久的傳統節日之一,傳說是為了祭拜山神,祈求平安好運,在這一天,人們在門口撒豆子請山神,做丸子吃,小孩子則佩戴著惡鬼面具,四處討丸子糖果吃。

    對於這個節日,羅拔印象很深刻,小時候,幾乎每到這個時候,他都會蹲在門口,看著一群人熱熱鬧鬧地抬著一個巨大的山神像,沿街而行,霓虹綵燈,絢爛煙花,那種熱鬧的氣氛似乎深深感染了他,現在都還記得很清楚。在父親還沒有去世之前,家裡的僕人會給他做各種的丸子,糖餡的,肉餡的,菜餡的,那種味道還淡淡地停留在記憶之中。但是被嬸嬸伯父霸佔了財產之後,山王祭就變成了一個人的節日,那些熱鬧好像都與他無關,他不得不掏出自己僅有的幾文錢,去街上買幾個丸子來嘗一嘗。

    丸子,面具,孤獨,大概就是羅拔對於這個節日的印象了。

    進了太華宗以後,他卻意外地發現,宗門裡竟然還保留著這一習俗,每年的三月三,宗門裡都會舉行盛大的儀式,還有很多的活動。這令羅拔多少有些感慨,但是似乎長大之後,對於這些兒時熱衷的東西都會慢慢看淡,剩下的只有一份緬懷。

    去年那一個山王祭,煙花爛漫,綵燈蹁躚,清秀文弱的少年獨自漫步在熱熱鬧鬧的街上,看著那些不屬於自己的熱鬧,惆悵萬千……

    如今又到了這一個熟悉的日子,但是那種熟悉的感覺卻已經不一樣了。

    羅拔忽然感到一陣沒來由的落寞,每當節日的時候,他都會生出這樣的感覺來。那種無依無靠的孤獨會像潮水一般,慢慢將他的一顆心浸沒,直至冰冷到沒有任何感覺。

    今年的山王祭,該幹些什麼呢?他仰著頭,望著明媚的陽光。

    他想到了丸子,想到了面具,想到了每年山王祭在宗門前擺出的一條繁華長街,那裡熱熱鬧鬧,什麼都有,還有各種遊戲。那些都是宗門特地為了山王祭請來的凡俗商人,不然以那些凡人之軀,哪裡能來到這九華山脈的中心。

    三月初一那一天,洛展帶著幾個靈藥童子來找羅拔,招呼他一起去南春坊市裡購置一些節日必備的東西——山王祭這一節日,不僅僅是太華宗的節日,更是大半個修真界的節日。也許是為了緬懷過去,也許是為了給枯燥的修煉生活增添一點彩色與溫暖,這個節日便一直被保存了下來。

    每一個山王祭,都是一個修真界的盛會。

    羅拔正好也有購物的計劃,便跟著他們幾人出門了,掛上金色的百寶袋,裡面裝著之前鄧長老硬塞給他的六百晶石的酬勞。

    一群穿著青色八卦道袍的少年嘻嘻哈哈出了太華宗的山門,各自喚出自己的代步工具來,有的是個飛毯,有的是紙飛機,還有的是個大大的碗,相比之下,羅拔的紙船兒要顯得正常多了,洛展的是一隻紙飛機,晃晃悠悠的,比之羅拔的紙船兒也好不到哪裡去。幾人相互取笑了一陣,慢悠悠地朝著坊市飛去。

    一路上,羅拔的話並不多,只是在別人談的興起的時候偶爾插上幾句,顯得有些沉默。

    節日前夕的南春坊市人潮擁擠,熱鬧非凡,還沒到坊市的時候便見天空中不時曳過五彩霞光,紛紛按下,落在坊市周邊,街道兩旁的商舖擺設煥然一新,張燈結綵,換上了各種特有的紋飾,門樑上還會掛著一張張各異的惡鬼面具——這在民間的習俗中,有著辟邪的作用。

    已經有不少的商舖擺出了銷售丸子的攤鋪,賣力吆喝,好不熱鬧。羅拔一群人夾在人潮之中,慢慢朝著前方湧動,一路上,唧唧喳喳,討論著路邊各種新奇的玩意,不時買上一些美食嘗嘗。被這種熱鬧的節日氣氛感染,連掏錢都變得痛快了許多。

    羅拔忍不住買了幾串丸子,裝在袋子裡,用竹籤戳起來一個個往嘴裡送。一大袋才兩個晶石,真的不貴,況且味道還真是好吃!羅拔想著是不是應該回過身去問那大叔,這配方到底是怎麼做的,他本來就打算要買點做丸子的材料回去,然後自己做丸子吃,吃不下還可以送人。

    送丸子,也算是山王祭的一個小小習俗了。至於人選,羅拔想到了阿丑,還有洛展,最後腦子裡還跳出了一個紅毛的影子來。咦?自己怎麼會想到這個傢伙?這好像有點不科學哦!算了,既然冒出來了,那就勉為其難吧!

    正出神地想著,一邊忽然竄出一個紫色的身影來。一陣淡淡的香氣沁人心脾。

    等等!為什麼這個身影有點熟悉的樣子?羅拔一愣。

    「這位小兄弟,你好!」眼前出現了一張宜喜宜嗔,嬌媚可人的明艷臉龐。

    我靠!怎麼又是這傢伙!

    眼前之人可不就是那大陳國男修士的夢中情人池芸芸麼?

    羅拔第一個反應就是想轉身就走,但是後面幾個靈藥童子堵在那裡,已經開始激動起來了,雙眼發光地盯著眼前這個少女,目光更在其深深的溝壑上打量。要是自己現在就走,肯定會顯得很奇怪吧?這麼想著,羅拔頓時淡定了下來。

    「哦!」羅拔愣愣地應了一聲。

    「我是金閣新聞的記者,想要採訪你一下……」

    羅拔點點頭,沒吭聲。

    「看你的衣服,應該是太華宗的弟子吧?」

    「對啊!」

    「你是出來幹什麼的呢?是來購置一些節日的用品的嗎?」

    「沒錯!」

    「最近呢,隨著節日氣氛的高漲,許多商家都推出了一些天價糰子的服務,還有山王祭黃金大禮包,標價九百九十九,對此,你有什麼看法嗎?」

    「我能說髒話嗎?」

    「額!不能!」

    「那我沒什麼好說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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