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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戰荊州 第十章 男兒功名馬上取 文 / 林半峰

    連續悶熱了半個多月之後,一場暴雨在晌午前突然襲來。方纔還晴朗的天空瞬間烏雲密佈,緊接著雨隨風勢,狂暴如鞭,抽打在臉上生疼!

    地上的熱氣被涼風一激,夾雜著腥臊的乾土,似涼又熱,綿密雨絲亮如白線,雨珠砸在盔甲上碎成無數水汽,而暴雨中的數千士卒個個站的筆直,任由雨水浸透全身,卻依舊隨著旗號進退行止。整個軍營便籠罩在這種肅殺的氣氛之中。

    劉琮也站在雨中,身後是八十少年部曲。和黃忠麾下的士卒相比,這些平日裡驕傲的小公雞們,現在都成了渾身濕透的落湯雞。不過身在此間,受氣氛所激,還沒人敢跳出來大喊「老子不幹了」。

    這些少年若單打獨鬥或許不輸給那些普通士卒,可若是兩軍對陣,即便人數相等也必敗無疑。劉琮通過這些天的觀察和學習,更加深刻的認識到訓練的重要性。尤其是在冷兵器時代,一支號令嚴明訓練有素的軍隊,哪怕對上人數數倍於己的烏合之眾,也照樣能打的對方滿地找牙。

    對於這個時代,劉琮是有野心的,不甘於本主的命運,那就要走出屬於自己的道路。所以他才會放著優哉游哉的日子去不享樂,而是櫛風沐雨,千里奔波,砥礪名行。無論是考察地理,瞭解民俗,知曉物產還是拜會文聘、黃祖,偷師黃忠練兵,都是他對自己的各種磨練和準備。而身後這八十個初生牛犢,被劉琮寄予厚望,要將其打造成屬於自己的第一把利刃。

    這件事,劉琮不想假手於人。

    自從到攸縣之後,劉琮便和王粲、魏延帶著這幫少年住進軍營,每日裡除了賴著黃忠偷師之外,就是和這些傢伙們打成一片。對此王粲原本還有些微詞,認為劉琮這麼做有**份,會讓部曲覺得主公沒有威嚴。劉琮笑言威嚴並不會從高高在上而來,王粲思之頓悟,以後就不再提這一茬了。

    為何而戰?這是劉琮與少年們交談最多的話題。出身豪門的富家子弟多是要光宗耀祖,有些自視甚高的,還要建功立業,說大丈夫行於世間,當仗劍橫行天下,麾下虎賁三千,封侯關內!瞧著對方光溜溜的下巴,劉琮強忍笑意,拍著他的胳膊道:「你的志向很好,亂世之中,男兒當如是!」

    而那些貧寒少年,則現實的多。因為從小見多了死亡,飽嘗艱辛,非常珍惜現在的生活。對於劉琮的感激之情,比那些富家子更為強烈。不過他們骨子裡的血性,並沒有因為當下衣食無憂的生活而消磨,可以說他們是這群少年中最早在心理上忠誠於劉琮,在思想上也做好了準備。

    有些時候劉琮會自嘲的想,自己這個沒參過軍,沒上過軍校的三流大學畢業生,竟然也能扮演政委的角色。對於少年們為何而戰的理由,他並沒有嚴加苛責,人嘛,誰不願意為自己多想一些?但是軍中要求的是令行禁止,要克服的恰恰是這種對於個人的考慮。試想若是將軍下令衝殺,麾下士卒卻想著求生獨活,這樣的軍隊有何戰力可言?所以無論古今中外的軍隊,都非常強調軍人服從性,因此有句名言「軍人以服從命令為天職」。

    誠然,現在就給這些少年灌輸這樣的理念,還為時尚早,畢竟他們還算不上軍人。但是劉琮必須將這些少年擰成一股繩,有凝聚力才有戰鬥力。

    劉琮要的,是這些少年的銳氣,是將來縱橫沙場,於烽火狼煙中所向無敵的利刃,不是用作切肉剖瓜的凡品,而是淬了火的鋒銳,不出鞘則已,出了鞘,便要將劍鋒染透敵人的鮮血!

    為此,劉琮苦心孤詣,付出良多。每天傍晚,吃過晚飯之後,劉琮都要將所有人召集起來,給他們講天下大勢,講曾經強悍無匹,雖遠必誅的大漢,講宦官弄權,講黃巾之亂,講諸侯結盟伐董卓,講天子困厄臣子恨。

    少年是單純而熱血的,亂世之中誰又能獨善其身?即便是那些出身豪門的富家子弟,也多有父兄喪身戰場,家族遭兵災元氣大傷的悲慘故事。這些天下間的大事,他們或許聽長輩議論過,或許自己也曾思量過,然而卻從來未曾如同現在這般,如此明晰地被展示於眼前。原來,發生在自己身上的悲慘之事,在天下竟然如此之多,而那些慘烈更甚,甚至聞所未聞的事情,則讓他們在震驚之餘,也多了幾分思量。

    這一切,到底是因為什麼?

    劉琮並沒有給他們一個直接的答案。因為他自己也在思考,在思索,只是這個命題太過龐大,也太過沉重,他只能告訴這些少年:

    戰,是為了不戰!

    挾天子以令諸侯也好,據荊州以圖天下也罷,都只為家鄉的一縷炊煙;手握權柄,劍指天下,只為換萬世一代太平!

    這些思想在劉琮每天與少年們的交流中,潛移默化,逐漸根植於他們的心底。

    有了這樣的覺悟,少年們的精神氣就與之前漸漸不同了,彼此之間的隔膜也隨之逐漸消融。

    在這個過程中劉琮也受益良多。對於這個時代,這個世界,已經不再是受限於來自後世的知識,而是更加深入的瞭解和判斷。他就如同一塊巨大的海綿,瘋狂的吸收著所能接觸到的任何信息,通過自己的思考,豐富著自己的閱歷,增長著自己的見識。

    暴雨來的快,卻的也快。滿身泥點的士卒們很快又暴露在烈日的熾熱中。

    媽蛋,這麼快又進入燒烤模式了,劉琮抹了一把額頭的汗水,心中嘀咕。以身作則說起來容易,做起來可就太考驗人的意志力了。特別是在沒有任何人約束督促之下,自己找虐。不用別人說,他也知道現在自己曬的跟普通士卒沒什麼兩樣,但是在黃忠眼裡,這個荊州牧的二公子,卻逐漸顛覆了他的認知。

    這個世道能吃苦的人很多,但多是本來就苦命的人,不掙扎又怎能求存。可是劉琮顯然不是這種人,他這麼做,目的何在?

    有時候黃忠很納悶,劉琮年紀輕輕的,又不是府中長子,為何卻表現的如此急迫?他到底在害怕什麼?不過這些問題,也只在黃忠腦海中一閃而過罷了。

    不過劉琮能與他的部曲同甘共苦,這一點贏得了黃忠的欣賞。他本就是起於士卒之間,現在能做到中郎將,都是一刀一槍拚殺出來的。即便現在做了將軍,對於士兵仍然懷著樸素的同情。能善待士卒的人,在黃忠看來至少有可取之處。

    於是不知不覺的,黃忠對於這個年輕人不再冷面以對,能抽出時間的時候,也盡量傳授他一些箭法,然而令黃忠有些意外的是,劉琮的槍法不知得自何人,竟然相當了得。甚至那個叫魏延的小子,似乎身手也不弱,只是一直不顯山露水,讓黃忠看不清他的底細。

    如此過了月餘,劉磐率部自艾縣返回。此次出征,掠奪了不少人口及糧食,使得他心情大好,見到劉琮時,也覺得沒那麼反感了。

    在此之前,劉磐一向是瞧不起叔父家的三位從弟的。老大劉琦太過文弱,性子又墨跡,不投脾氣。老二劉琮是個出了名的惹禍精,沒幹過啥正事,至於老三劉修,也是小小年紀就不學好。

    然而此次相見,劉磐與劉琮稍一接觸,便發覺這位從弟已不是那個記憶中的無知少年,傳說中的狂妄之徒。

    現在的劉琮沉穩、理智,甚至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氣質,讓人心中不得不重視他。

    意識到這一點之後,劉磐有些不敢置信。他今年二十八歲,在軍中歷練也有數年,見識自然是有的,也正因如此,才會對劉琮的變化感到吃驚和不解。

    兩年前劉磐曾在襄陽見過劉琮,與那時相比,現在的劉琮身材更高,也更加結實,臉龐稜角分明,整個人看起來陽剛硬朗,言辭談吐間,再不復當年的輕狂浮躁。

    劉琮先是詳詢了此次出征的過程,繼而對劉磐主動出擊的戰法表現出極其濃厚的興趣,說起自己出外遊歷的見聞,劉琮笑言若是總在襄陽待著,豈不是坐井觀天?如今天下之勢,斷無清淨自保便可高枕無憂的。

    對此,劉磐心中頗為高興。他性格直爽,言語間便對劉琮親熱起來。在劉磐看來,叔父雖然是荊州牧守,卻無爭霸天下的野心,年初還曾派人送信來斥責自己對揚州用兵太過,讓自己專一守城。這讓劉磐很是憋屈,忍了大半年終於忍不住去征伐艾縣。他深知自己的前途與叔父息息相關,但因身份所限,只能做輔助之爪牙,可看著對面的孫策一步步平定江東,坐擁東南,他怎能不急?

    此時劉琮的出現和表態,無疑讓劉磐鬆了一口氣,在他心裡甚至產生了這樣的想法:至少還有劉家人也與我一樣,不願坐守荊州。

    待見過劉琮那八十個少年部曲之後,劉磐越發覺得自己這個從弟變的讓人看不透了。

    這些少年論身材個頭,都是精兵的好料子,雖然眼下還稍顯稚嫩,但假以時日,必將成為沙場悍卒。對於這些少年的來歷,劉磐頗為好奇,劉琮是從哪兒拐騙來的?得知是從江夏郡選出之後,劉磐笑道:「黃祖那老傢伙被你挖了這麼一大塊肉,豈不是心疼的要死?」

    對此劉琮只是笑笑,指著少年們身穿的盔甲道:「這些都是黃太守所贈。」劉磐打眼看了看,見劉琮所言非虛,便道:「那黃老頭兒倒是大方,不過為兄也不是小氣的,你且等著!」說完,便讓人召集自己的近衛前來。

    不多時,三百親衛列隊前來,個個膀大腰圓,虎背熊腰,頂盔摜甲腰佩雙刀。未及到近前,一股凜冽冷酷的殺伐之氣便撲面而來。和他們相比,劉琮的少年部曲們就有些不夠看了。這些親衛,都是屍山血海中廝殺出來的狠人,瞧他們的眼神,簡直能在人身上穿個血洞!有些年紀小的少年,便不自覺的垂下頭,不敢與之對視。便是那些硬扛著對視的膽大之輩,也是捏緊了拳頭,繃緊神經才沒有立即敗下陣來。

    「哈哈,琮弟,這些漢子如何?」劉磐見此情形,心中大為得意,抬手一指:「若是喜歡,挑二十個人送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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