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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戰荊州 第十二章 計出連環破船樓 文 / 林半峰

    劉琮此時非常冷靜,也許是自己已經設想過太多次,眼前的場景反倒顯得有些不真實。

    然而王茂的屍體就在自己的面前,手中的長槍還在滴滴答答的淌血,有些濕滑,有些膩,卻不再滾燙。

    山寨中抵抗聲漸少,當有人率先丟下手中的刀槍,就有更多的人選擇了投降。

    原本就不甚強烈的反抗迅速瓦解,如果不算最初殺死的值夜嘍囉和王茂,幾乎算得上是兵不血刃了。

    第二天清晨,當劉琮下令把這些俘虜押往縣城之後,親手點燃了山寨中最後一棟歪歪斜斜的木屋。

    看著坍塌後仍然冒著青煙的寨牆廢墟,劉琮有些意猶未盡的對魏延說道:「原以為是個什麼樣的厲害人物,也不過如此罷了。」

    魏延扯了扯嘴角,將擦拭乾淨的長刀收入鞘中,懶得去拍劉琮的馬屁。

    劉琮摸了摸鼻子,深感無趣。此時若是王粲在身邊多好,就這麼一會兒工夫,說不定一篇《破賊賦》都寫好了。

    待押解著二百餘山賊俘虜的隊伍回到縣城,遠遠的就見城外迎出一大堆人,南平長笑的見牙不見眼,拉著王粲的手說道:「二公子果然是少年英雄,一出手便將這些為害多年的山賊盡數拿下!」

    王粲矜持地笑了笑,心中得意,暗道,這算的上什麼,不過是三百山賊罷了!

    這次討伐山賊,劉琮定了方略,王粲拾遺補缺,由許亮和吳寬各帶二人前往山寨摸清道路、寨中大體情形,再是魏延率二十近衛於半夜潛入寨中,劉琮率領其餘人接應。可以說事無鉅細全都考慮周全,先放出風聲將來攻打山寨,再按兵不動整日飲宴麻痺對手,等到山賊上下鬆懈之時,以雷霆萬鈞之勢一戰而決,焉能不勝?

    而最讓劉琮高興的是此次突襲山寨,除了兩個少年部曲受傷之外,並無其他傷亡。眼下實力單薄,每個人都很寶貴。

    有鑒於此,劉琮在南平縣又多停留了幾天,招募了近二十個勇壯少年。至於被俘的山賊們,老弱者全部交由南平長,編入南平縣兵之中,精壯漢子三十餘人則全部成了劉琮的部曲。

    眼看著隊伍越來越大,劉琮逐漸開始發愁了,養兵花費實在太大,這百七十人每天的糧食就夠他頭疼的。而且刀槍盔甲,弓弩箭矢總要有吧?這又是個燒錢的事,好在南平長很會察言觀色,見劉琮愁眉不展,便向王粲打探緣由,得知原因之後立刻召集縣中為數不多的幾家富戶,大夥兒有錢的出錢,有糧的出糧,總算解了劉琮的燃眉之急。

    「唉,沒想到王茂那個窮鬼這些年連個屁都沒攢下。」原以為虐掉boss至少也能爆點錢,誰知道除了些破爛刀槍就沒別的收穫,讓劉琮滿心不爽。

    王粲也大搖其頭:「當山賊能當到這個份上,王茂真是太失敗了!」

    旁邊魏延冷笑:「不過是些為了活命的窮苦人罷了。」他少年從軍,曾數次與黃巾軍交過手,對於這樣的對手他再熟悉不過了。

    看著比自己大好幾歲的憤青,劉琮想了想說道:「亂世就是如此,人命賤如狗。不過他們以後跟了我,就必須變成狼!」

    離開南平之後,再向西行便進入了零陵郡,此地多山越,嘯傲山林劫掠行人,但是沒哪個敢來打劉琮等人的主意。

    到了零陵郡治所泉陵之後,劉琮又故技重施,設擂台招部曲,不過因錢糧所限,只得選了又選,最終挑出二十個少年,這其中以貧寒子弟居多,畢竟此地豪門世家太少,且子弟多在家族中效力。

    待出了零陵,進入武陵郡之後,已經是十月中旬。因武陵郡人口稀少,縣城不多,劉琮便不多停留,在零陽補給糧草之後北上南郡。

    一路行來,劉琮深感這個時代信息不暢,讓人很是捉急。雖然他很熟悉這段歷史,但不代表熟悉到每年發生事都能記得非常清楚,即便知道一些也都是歷史上有名的大事件。當然這個問題他現在還無法解決,只能先這麼鬱悶著了,不過這促使他下定決心,只要自己有一定的基礎之後,就要著手安排一批人專門刺探收集情報,否則兩眼一抹黑的感覺實在痛苦。

    十一月初,終於到了南郡江陵,劉琮的行囊裡各郡地圖已經積累了很厚一疊。至於路途見聞,則由王粲謄錄之後保管,其中天文地理,水利農桑、風土人情無所不包。這些才是劉琮大半年來最大的收穫。

    原以為到了南郡便會順順利利的結束本次遊歷,沒想到在江陵南面的洞庭湖附近,竟然有一夥水賊,利用星羅棋布的大小湖泊和縱橫交錯的河流溝渠,殺人越貨,為害一方。據說這伙水賊人數不少,約莫有近千人,在一處叫青石磯的地方設立水寨。

    聽到這個消息之後,劉琮頓時就不淡定了。江陵是什麼地方?這可是南郡治所,眼皮子底下就有這麼一大股水賊,難道南郡無兵無將,收拾不了他們?

    當初劉表單騎入荊州,用蒯氏兄弟之計,招降宗賊山匪,一舉平定荊州,但不是所有山匪水賊都選擇了投降。這股水賊就屬於後者,近年來隨著人數增長,越發猖獗,已經嚴重危及到長江水道的安全,要知道南郡所產糧食很大一部分都是通過水路,送往江夏供養軍隊。

    面對如此強大的敵人,怎麼辦?

    按說就算劉琮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繼續北上也不會有人說他什麼。畢竟他此次出行是遊歷來的,哪怕招募了些部曲,也沒人敢要求他去剿滅這伙水賊。

    思考一夜,第二天清早劉琮瞪著血絲充盈的雙眼,惡狠狠的對王粲道:「干!」

    還沒搞清楚狀況的王粲嚇了一跳,待劉琮將自己的想法說了以後,他瞇著本就不大的小眼睛,思忖良久,最終點頭道:「此計可行,然而還需要此間太守相助,否則很難成事啊。」

    「這個我自然想過。」劉琮點頭道:「既然如此,我現在就去找太守。」

    南郡太守本就為那伙日益強大的水賊鬧心,這會兒有劉琮出頭,他尋思半晌,覺得成則固然喜,敗了——反正也不是頭一次,想來劉琮貴為州牧之子斷然不會衝殺戰陣,那便沒什麼危險,因此很痛快的答應全力輔助劉琮。

    有了太守的支持,劉琮便召集部曲,統一思想分派任務。

    一聽說要去剿滅水賊,大夥兒都興奮的不行。就連面癱魏延都露出幾分激動,這年頭最重軍功,跟著劉琮混又不用擔心被人搶了功勞,而且劉琮一向不吝厚賞……

    至於那三十多個原先的山賊,都覺得到了表忠心的時候,個個叫嚷的比旁人都凶。

    「軍心可用啊!」劉琮很得瑟的對王粲笑道。

    王粲此時也滿懷激烈,聞言大點其頭:「上下一心,何愁水賊不滅?」

    第二天,江陵城外便立起一座軍營,佔地頗大,旗號甚多。因在城外江水北岸,便被好事者稱為北大營,沒幾天功夫,城裡就流言四起,有說是襄陽調來的兵,有說是從江夏過來的兵,還有的言之鑿鑿,指天發誓說是南陽文將軍麾下大軍。

    不過不管是從哪兒來的,數量有多少,其目的都只有一個,那就是要剿滅盤踞湖中的水賊。

    緊接著,又有一條小道消息不脛而走,傳的盡人皆知:南郡太守力主招降,已經派了使者前往水賊寨中。

    這樣的事並不出乎意料,這些年招降的次數太多,大夥兒都紛紛猜測,這一回又是大軍壓境,又是遣使招降,看來這伙水賊的好日子是要到頭了。只是不知道若是招降不成,大軍幾日可攻下水寨?瞧著這些天陸陸續續的來了不少戰船,有心人暗中計數,還有人,則緊盯著營中動向。只是這軍營防範甚嚴,一時間難以摸清虛實。

    青石磯水寨裡,眾頭目對傳回來的消息嗤之以鼻。這些天各種消息滿天飛,有些勢單力薄的小水賊團伙便主動投靠,使得青石磯水寨內實力更強。

    這群水賊以何挺、谷滿二人為首,兩人各有數百手下,互不統屬。不過何挺性格較為強勢,所以水寨裡的大小事情一般都是他說了算,而谷滿則比較厚道實在,凡事也都以何挺為主。

    對於招降的事,何挺滿不在乎,放著如今逍遙自在的日子不過,非要去給別人俯首帖耳,這種事何挺才不會去做呢。不過據說江北大營中已有三千大軍,真要是攻過來也是個麻煩事,不妨先見見使者,拖上些日子再說。若是能趁機敲詐些好處,也未嘗不可,反正這種事他已經駕輕就熟,做慣了的。

    待見到此次來招降的使者,何挺心中大樂,來的是老熟人,江陵縣中主簿,去年被自己勒索了二十船糧食,據說這老頭回去後被太守很是罵了一頓,怎麼今天又是他?

    張主簿今年六十有五,顫巍巍的將太守的親筆信拿出來,苦著臉道:「大王聚眾於此,如今也有五六年了吧?長此以往終究不是了局啊。今江陵已駐大軍六千……」

    「哼,什麼大軍六千,嚇唬無知小兒還差不多!」何挺一擺手,打斷了張主簿的話,

    老頭翹著白鬍子氣的不輕:「大王,為了你手下這些兒郎,切不可一意孤行啊!否則大軍一到,大夥兒都要遭殃!」說完之後環視大小頭目,那意思你們也勸勸大王啊。

    何挺冷笑旁觀,見眾人呲牙裂嘴地看笑話,這才站起身拿起尚未拆封的信箋,一把撕碎,對張主簿厲聲道:「念你是來送信的使者,本大王也不與你計較,來人啊!送張主簿回去!」

    左右嘍囉立即大步進來就要押著張主簿出去,何挺心念一轉,抬手道:「且慢!」

    眾頭目不解地看向何挺,這是又改主意了?

    何挺神秘一笑,打發嘍囉退下,換了笑臉請張主簿重新入座。待老頭疑惑坐下之後,何挺笑道:「俺是個粗人,豆大的字認得我,我卻認不得它!咱們也不要玩那些虛的,你也為俺考慮考慮,這一千多口子人豈能說降就降了的?」

    張主簿人老成精,且不是第一次跟何挺打交道了,聞絃歌而知雅意,知道這傢伙又來勒索好處,立即放下架子,與何挺討價還價。兩人爭執半天,終於在眾頭目的哈欠聲中,達成了口頭約定,雖然雙方都沒有再提投降的話,但明眼人都知道,這次張主簿怕是花錢買平安來的。

    等派人送走了張主簿之後,何挺冷笑一聲,對谷滿說道:「我看這次可不像往常,讓兄弟們這些天多辛苦點,各個水道增派人手巡查!」

    谷滿應了一聲,親自去辦此事。

    數天之後,張主簿如約派人送來了一批食鹽和糧食,說是十日之後再將剩餘的全都送來。

    然而當天夜裡,何挺便收到一個消息,這消息如同一根尖刺紮在心頭,令他寢食難安。

    這批運送糧食的人裡,有太守派來的密使和谷滿接觸,具體說了些什麼還不知道,但據說那人偷偷帶給谷滿不少財貨。

    何挺很生氣,但還是壓下怒火等著谷滿來主動跟自己說清楚始末,在他想來,以谷滿的性子斷然不會和太守那邊的人私下來往,說不定是上了別人的當,自己可要拿穩了,千萬不能衝動。

    然而猜疑的種子一旦在心裡種下,就不可遏制的生長出來。第二天,谷滿沒來,第三天,他還是不露面。然而這消息卻不知怎麼走漏了,水寨裡的氣氛陡然一變,大夥兒的眼神都有些閃爍。

    越來越多的傳言,在水寨中,在船上,在人們的耳邊迴響。

    最終谷滿也聽到了這些流言,他急忙去求見何挺,卻沒想到何挺只肯讓他一人前來,這下谷滿的手下可不願意了。誰知道你這安的什麼心?於是乎谷滿又被手下的頭目攔住,不肯讓他孤身犯險。

    這下何挺更加惱怒,原本三五分的懷疑,立即變成了七八分。然而他還是不肯確信,谷滿會背叛自己,投降官府。

    直到這天夜裡,他收到消息谷滿第二天就要帶部下離開青石磯,另行立寨。

    火並,在所有人都已有了預感卻並未真正做好準備的情況下,突然爆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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