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戰荊州 第二十六章 臨危受命布城防 文 / 林半峰
隨著張繡主力大部撤出營寨,這場夜戰也隨著初升的朝陽宣告結束。
對於此戰的結果,雙方都不滿意。
夏侯惇覺得十拿九穩的夜襲劫營,因為劉琮的原因變成了夜間強攻,損失了近千人馬得到的卻是一座幾乎完全燒燬的營寨。
而張繡方面,被打了個措手不及損失慘重,卻好歹抵抗住了敵人的攻勢,最終以傷亡兩千餘人的帶價,使得主力撤回了宛城。
各有所獲也各有遺憾。
張繡傷勢很重,回到宛城之後曾幾次昏迷過去,這讓全軍上下頓時人心動搖起來。畢竟這個時代主將對於軍心來說,實在太過重要。
關鍵時刻,劉琮挺身而出。如果論資歷的話,張繡軍中不少將領都比他有資格,但是論關係,劉琮是張繡的師弟,兩人很親近;論官職劉琮本就是南陽太守,名義上比這些將領高出許多。而最重要的,是劉琮在昨天戰場上的表現,讓張繡軍中將領不得不打心眼裡佩服,先是突襲敵陣刺殺了曹軍大將史渙,夜裡又率先衝出營寨為全軍爭取到了寶貴的時間。
更何況張繡清醒的時候,緊緊握著劉琮的雙手,將全軍上下都托付給他。
對此,賈詡也表示了支持。
劉琮心裡很清楚,自己不過是暫時代替張繡指揮,但是這樣也好,至少事權集中,不會發生令出多門的亂象。
昨夜一場惡戰,劉琮身上也有幾處受傷,好在鎧甲防護力不錯,都只是皮肉傷而已,讓劉琮最鬱悶的是嘴角到下頜被箭矢所傷,恐怕傷好之後也會留下一道疤痕。
不過現在他已無暇顧及這種小事,眼前有太多事需要他做決定。
各路探馬不斷傳遞回來曹軍的動向。
夏侯惇所部八千餘眾已經全部渡過淯水,在宛城東南五里處紮下營寨。
曹軍大將於禁率領兩萬人馬自葉縣開拔,已經到了淯水南岸。
曹軍大將樂進率領步卒兩萬,佔據博望,正向宛城移動。
曹操親率典韋許褚等將,領大軍五萬向宛城而來。
所有人馬加起來,號稱十五萬也不為過。
緊張的氣氛隨著這些消息愈發濃厚……
與此同時,劉琮的南陽兵也陸續趕到宛城。
先期到達的是一千步騎,晌午時分,魏延親自率領的炮車隊在兩千精兵的重重衛護之下,也進了宛城。
傍晚時分,運送大量糧草軍械的輜重隊伍,也按期抵達。
直到此時劉琮才稍稍覺得安心。
這一整天他並不是乾坐著等待消息。自上午臨危受命結果指揮權之後,劉琮便開始佈置城防,安排諸將及各部兵力。
首先將城外的民居全部拆毀,磚石樑木運回城中,好在這些年宛城數遭兵災,城外民居本就不多。同時派人丈量裡數,以百步為一程,每程以白石壘成界標,以備將來所用。這一招是劉琮偷師自後世的一部電影《天國王朝》,當然這種安排,現在還不為旁人所理解。不過劉琮也不解釋,他需要的是貫徹執行。
接下來,便是將城牆分為若干段,每一段都安排一員將領率部防守,同時將城內外的百姓以十戶為一保,各家都出人手,協助將士守城。或搬運磚石,或傳遞箭矢,總之全城百姓都要參與到防守之中。
劉琮下了嚴令,發現曹軍細作,可當場格殺,若是有人妖言惑眾,立斬!違抗軍令者,立斬!
沒有人敢提出反對。因為大家已經習以為常了,相反在這種時候,若是劉琮表現的稍有猶豫和軟弱,立即就會被眾人懷疑,繼而產生別樣心思。
當魏延趕到的宛城的時候,是在城東的城樓上見到的劉琮。起先他被劉琮的樣子嚇了一跳,因為劉琮自昨夜出寨迎敵,苦戰之後一直未曾休息,此時倦容滿面,臉色發青,嘴角處還有一道非常明顯的傷疤,黑血凝結一直蜿蜒到下巴處,看著很是恐怖。
不過劉琮的精神狀態卻非常好,幾乎可以說非常亢奮,見到魏延之後雙眼愈發明亮,待得知炮車隊已隨同入城,便拉著魏延向城下而去,他要親自安排霹靂車的位置,如果時間來得及,或許還要試射幾發。
看著劉琮身後只跟著寥寥數個親衛,魏延奇怪道:「公子的親衛都去哪兒了?」
劉琮腳步一滯,語氣低沉的說道:「三百餘人隨我前來,只活下來一百出頭。幾乎人人受傷,我讓他們在營中暫時養傷。」
魏延見劉虎胳膊上裹著傷,其他人也多是如此,不由肅容道:「公子也太拚命了些。」
「有什麼辦法,戰場上不是你死,就是我活。不拚命的結果就只有死路一條。」劉琮歎了口氣,很快調整好情緒,對魏延說道:「不過既然咱們的炮車隊來了,曹軍就要吃大虧了。」
對於霹靂車和神弩車的威力,魏延是深深瞭解的,聞言點了點頭,腳步越發快捷有力。
宛城的地形圖,在這時候發揮出非常重要的作用。
和這個時代大多數的城市相同,宛城的城牆也是四四方方的,只是因淯水的關係顯得南北稍長,東西略窄。淯水河位於宛城城南,而引自淯水的護城河則繞城一圈,有效的保護著高達三丈的城牆。
劉琮判斷,曹軍的主攻方向應是東、北、南三個方向,所以六十架霹靂車分為三組面向這三個方向,剩餘了四架放在西面,做機動使用。
至於神弩車,則因為其機動性很好,可以直接拉到城牆上使用,而且在城牆上可以拉著到處移動,因此佈置的比較平均。
由於西面還未出現曹軍動向,所以趁著天色尚未完全黑暗,劉琮讓炮車隊士卒分別試射了幾發。
效果非常理想,劉琮非常滿意。
入夜後輜重隊伍進了宛城,劉琮讓醫護營的郎中攜帶傷藥、白酒為各部傷員治療。一直忙到半夜,他才偷空睡了兩個時辰,然而不知為什麼,總是覺得睡的很不踏實。
畢竟對手是十五萬大軍,而且是曹操親自率領,麾下猛將如雲,又有荀彧為軍師,想想都覺得讓人不寒而慄。
而己方滿打滿算,集中全南陽之兵力,也才三萬出頭,可這三萬人還要分兵駐守各縣,能調來一萬人參與宛城之戰就已經很不容易了。如果加上張繡的五千多部眾,自己的三千南陽兵,宛城內也只能容得下這八千人馬。至於甘寧所部,那是要當成奇兵用的,一時指望不上……
希望老爹劉表能盡快派出援兵吧,否則曹操大軍一到,堆也能把自己給堆死在宛城裡。
第二天一早,劉琮起來之後便去看望張繡,見張繡的情況好轉很多,畢竟這位師兄的身體素質很好,加上治療及時,經過一夜休養已經能坐起身捧著大碗喝藥了。服侍他的是他的小妾秦氏,因與劉琮已是通家之好,便不迴避,甚至很大膽的看了眼劉琮。
皺著眉頭喝了藥汁,張繡苦著臉咂吧著嘴說道:「呸!還不知要喝多少才行,這勞什子比挨刀還難受些!」
劉琮笑了笑,將自己昨天的安排大致說了,張繡聽完之後,神色嚴肅許多:「一切但憑師弟做主就是,你如今軍務繁忙,也不用天天過來看我。」
「那怎麼行,師兄是為了救我才身受重傷,若是不看著師兄好起來,我心裡怎能過意的去?」劉琮發自肺腑的說道。
張繡咧嘴無聲笑了,扭頭見賈詡進來,便說道:「軍師來的正好,我方才聽了公子所言,覺得有個不妥當的地方,您也參詳參詳。」
其實戰陣之法並非賈詡所長,張繡這麼說,自然是怕冷了賈詡的心。
賈詡最擅長的便是揣摩人心,審時度勢,聽張繡如此說,微微頷首對張繡笑道:「老夫能出什麼主意,將軍說說看,或許對公子不無裨益。」
能有什麼不妥當的地方?劉琮聽了心裡有些不服氣,看著張繡。
「守城最忌死守城池,師弟須派遣一支精兵出城立寨,與城上守軍互為犄角,如此方可保城池無虞。」張繡一口氣說完,牽動傷處疼的額頭冷汗直冒。劉琮見狀忙道:「我記住了,師兄快躺下歇息吧。我現在就去安排。」
和賈詡一同出來之後,劉琮歎了口氣說道:「若是將軍沒受傷就好了,這麼大個擔子,挑起來真累。」
賈詡看了他一眼,問道:「公子以為,宛城能守得住嗎?」
這老傢伙什麼意思?劉琮心裡一突,扭頭看了看賈詡,見他臉上似笑非笑,目光卻毫不閃避的與自己對視,彷彿想看穿自己內心的想法。
「不試過又怎麼知道?」劉琮並沒有拍著胸脯說什麼一定能守住的話,而是很認真的說道:「曹軍勢大不假,但也不是不可戰勝。」
賈詡不置可否,轉而問道:「不知公子對曹操如何看?」
「呵呵,是個令人尊敬的對手。」劉琮打個哈哈,拉著賈詡去參觀自己的絕密武器炮車隊。
至於張繡提出的建議,劉琮思前想後,還是決定聽從,畢竟張繡的經驗比自己豐富太多,而且仔細想想也很有道理。
出城立寨是很危險的事,所帶的人馬不可能太多,又要面對敵軍的攻擊,所以劉琮並沒有點名指派,而是讓眾將自薦,這時候又是膽大勇猛的胡車兒搶先站了出來,劉琮便調了兩千兵馬給他,前往南門立寨,與夏侯惇的營寨遙遙相對。
夏侯惇得到探馬報告,自然不會讓胡車兒在他眼皮子底下紮下營寨,可是胡車兒背後有高高的城牆,城上弓箭手在射程上佔了便宜,突擊幾次傷亡慘重,夏侯惇也只得隨他去了。
他還不知道,曹軍即將在宛城迎來更為慘痛的損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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